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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一日-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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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声音也渐渐散在风中了,一点,一点,被夏夜的味道蚕食殆尽。
    手划十字在胸膛,一个人的教堂。
    外边是俗世的广场,披挂好节日的盛装……
    被风撩动的草地在身侧簌簌地响,那声音慢慢地变成无数细声哼唱,忽高忽低。
    面具还是化妆,漫街飞舞的衣裳。
    真的假的影子来来往往。
    是恶魔的脸庞……
    我唱着,无数的声音就唱着,低低回回,声声慢慢,层层叠叠,往往复复。
    缘自肉体和灵魂同样的伤,那生产罪恶的作坊。
    传遍钟声杂乱无章,伴着和平鸽飞翔。
    要学会伪装……
    那时还小,悠一抱着我唱这首歌,那时的我还不能理解歌词里唱的是什么,虽然现在也不见得能理解,但我仍然牢牢记着。悠一是第一个教我唱镇魂歌的人——
    来不及歌唱,悲伤的伤显现在悲伤的脸上。
    谁还在歌唱,快接受神的恩赏。
    我独自歌唱,杀同被杀都皆要面对死亡。
    神从不歌唱,善良者并非出于高尚……
    像这样,唱这首歌。
    无数的声音附和我,隐隐约约。
    我就能在天地之间听到那些亡灵来回走动的声音。
    他们低笑,他们交谈,他们走近又走远。
    优……
    优一……我……
    我对你……
    我猛然惊醒过来。
    身侧低低回旋的风突然乱了拍子似的呼拉一声掠过去了。
    歌声消失,只剩下草摇摆的声响和那些远远的热闹。
    “谁?”我神经质地站起来,四处张望。
    我确认我刚刚听到谁的声音了!什么时候有人可以打破我的音场插进来?
    悠一能,但是他不在。
    谁?
    并没有人回答我。我的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这首镇魂歌是很小的时候悠一断断续续交给我的,说是在我一个人的时候,害怕的时候可以唱。搬到这个城市来之后,我也无意中唱起过,悠一沉默地听着,并没有对我暗示我们曾经相识的事情有所表态,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告诉我,这首歌其实是个微型的场,声音形成的场,没什么特别,至多能够防打扰。
    之前似乎也有人这样闯入我的音场,虽然那时我还不知道镇魂歌能唱出音场来。记忆模糊了,我不记得了。——北实验楼有着巨大玻璃推窗的走廊边,那个在逆光里分外让人心神不宁的人。他浅褐色的头发隔着玻璃,看上去是一种微妙而模糊的色彩。千代绫人他做不到的,千代家的人无法破解场。我只是神经过敏了,也许他只是远远地看着我而已。
    如果不想日后伤心……
    临近开幕式,我慢吞吞地穿过操场,远远看着已经人声鼎沸的礼堂。
    “怎么,你和春辰还在闹别扭?”有人从后面踱过来,和我并肩站定。
    “绫人。”我嗤笑一声,没有回头。“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曾经也叫春辰少靠近我吧?现在算是有点效果了吗?”
    绫人似乎是噎了一下,一时没答话,我无法判断他是否有对此感到愧疚或后悔。
    “也许你说得对……”扑面的凉风直吹入眼睛,刺刺地疼着。“藤堂和千代之间,没可能成为什么长久的朋友的……”
    “哼,迟早的吧,两个女生你们还想好到什么地步。”绫人讥讽地笑了一声,接话道,“谈恋爱么?”
    “哦。你现在才说起这茬。”你当我是傻子,连春辰是男是女都分不出?“如果你想说你阻止我们接触只因为担心我和你姐姐勾搭成一对,早些时候你怎么从来不提?别否认,你满脑袋是我们两家的旧怨而已。”
    “你倒还挺聪明的。”绫人拍拍我的肩膀,被我闪开,“我不过是想看看,你这个失势的小灵媒,究竟想靠接近千代家做些什么。”
       我回头望了他一眼,退开两步:“那,怎么样?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暂时没看出来。”绫人说。
    我转身,往礼堂走去。
    “暂时还没不代表以后就没有,不过,我不拆穿你。”绫人的声音在我身后道,“你尽管继续接近千代家。”
    我继续走,警告自己不要回头。
    “要是春辰不对胃口了,”绫人的声音在风里越来越远,“你也可以换我试试。”
    我走进了礼堂的门,人群欢快的声音扑面而来,彻底淹没了远处绫人最后那句说话。
    “你这个折磨人的……”
    ……
    曼菲斯校园内举办庆典的最大容量是3万个人,不过每次印发的入场卷只有25000张左右,学生会会私自扣下5000张。
    ——不过到场的仍然有3万人,礼堂爆满。
    没有入场卷是不能进入校园的。
    实际来到学校参加的人数只有25000人。
    至于多出来的那5000人,其实是本来就在校园里的。
    那些都是“老校友”了。
    春辰的声音从台上传来,绫人最终把自己换掉,男主持人是个生面孔,连声音也是不曾听过的。
    我还分明看见,舞台追光下他并没有影子。
    不过,谁会在意这些事情呢。
    人群拥挤,有人拿着两杯饮料匆匆路过的时候撞了我一下,抬头间想说对不起,看清我之后大惊失色,一迭声地说她不是故意的,她庆典结束就走,她不会在这里捣乱,语无伦次,紧张非常。
    我笑笑,撞了我的女孩慌忙闭嘴,端着饮料无助地向不远处她的几个同行朋友望,那几个人也害怕地看着我,不敢跑也不敢出声。
    我从她手中拿了一杯饮料,说:“去吧,今天的表演不错。”
    她犹豫而疑惑地看着我。
    “去啊。”我冲她笑,“放心吧,今年……那个厉害的到处抓鬼的灵媒他不在,而我,不抓鬼。
    女孩愣了一下,又一迭声说谢谢,几乎是一溜烟地跑了。
    我喝着饮料穿过人群,刻意忽略一路人群中悄悄向我投来的畏惧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他们混杂在狂欢的人群中,看不见脚下的影子。
    我在到后台等春辰。
    也许绫人说过什么,总之一路进去,组织部的秩序小组想拦我,却又不敢拦,结果由着我走了进去。
    春辰回到幕后,看见我,哼了一声。
    我讨好地冲她笑。
    “嘿嘿,”我把饮料塞在她手里:“别生气了,我也知道你管我是为我好啦。”
    “哼。”春辰接过饮料毫不客气地喝,“你也知道啊?”
    “那啥,我不就这样么。”我继续涎着脸笑,“多不好,是不是。”
    “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春辰看了我一眼,“大事情小事情都是这样,非要跟你翻脸你才知道收敛。”
    “呃,哈哈,以后不会了。”我嘿嘿道,“成天操我心你也很累不是?而且还根本不可能管住我——”
    “……你想说什么?”春辰把纸杯放在了化妆桌上,漂亮的大眼睛眯着,看定我。
    啧,真是的——两姐弟都是这样,眼睛一眯气势非常。
    “为了我们都舒服么。”我挠挠头,站直,仍然笑着,并不躲闪她的目光,“我们还是算了吧,春辰。”
    ……我们算了吧。
    算了吧。
    作为灵媒还是作为朋友,我似乎一直是个不合格的存在,这样迟早会出事情,不管在哪一方面。想想悠一,我也能一直感觉到那种难以预料的不安定因素;像他那样强大的人尚且遭遇不测,我呢。
    如果不想日后伤心……
    我们还是不要……
    再有任何妄念罢。
    谁对谁,都是这样。
正文 虐杀与创造之时
    {01}
    我从手机里删除了春辰的手机号码。
    我们都弄不清楚,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
    从相识直到现在,仿佛一直充斥着其它的事情;而且那些事情才是重要的,反而是我们这一段所谓的友情,变质到可笑的地步。
    一开始的仰慕,到嫉妒,到渴望独占,到觉得压抑,到觉得愤怒,到心力交瘁……
    我算怕了这种不现实的东西了,我更愿意紧抓着那种更清晰的关系,赖在甚至很可能是危险的温床,拒绝清醒。
    说起来可笑,我慢慢地清楚了很多事情,却始终没清楚过自己要对此怎么办。
    张桃也许说得非常对,我们就是拿着某种逃避的态度来看待自己的。
    譬如说,我是个灵媒,这当然并非我所愿意的,所以呢,我做不来,就不是我的错。即使被指责,也可以视而不见。——因为我一直在宽恕我自己呢。
    而悠一的态度则是,非他所愿的,他也要将这个身份扮演到最好,才能无愧地接受不指责。
    ——他就是那么个不给任何人机会把宽恕恩赐给他的人。
    别人做不到的、做不好的、不愿意做的;他都能完成、完成得令人满意、毫无怨言。
    他可以对别人说:没关系的、不是你的错、我不介意的。
    而接受他恩赐的人就只能像这样亏欠他,亏欠他,一直一直一直亏欠他下去。
    在别人觉得也许无力偿还的时候,他还微笑着加上一句:不要紧,我不要你还。
    于是,连这剩下的关系都被剪断,他悠一,谁也不欠,可以潇洒地走远。
    留下那曾经受恩的人,永远对他歉疚。
    这是多么狡猾的不平等。
    正如我日夜害怕失去的悠一,他从来就没有害怕过失去我。
    哪怕是现在,都和我们初遇那天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他保护我,但他可以选择不再保护我。
    我被他保护,而我无法离开他的保护。
    我们的关系就是——我需要他,而他不需要我。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不堪忍受的感觉,就是不被人所需要。
    不需要,和抛弃是一样的。
    我始终都是被抛弃。我的家族不需要我的无能,所以把我抛弃。
    而愿意收留我的人却更残忍。——他,是不论我有能无能,都始终不会需要我的。
    家族抛弃我一次。
    而悠一,是反复抛弃我。
    如果我不择手段地让他受到我的帮助,哪怕只有这一次,我是否可以祈求,他欠我一次呢?
    让我稍微变得重要一点,哪怕只是对他来说。
    否则……
    就再没有人需要我了。
    {02}
    张桃说,悠2一周围的界已经越来越模糊了,他希望尽早结束这个危险的征兆。
    我们都没能准备些什么,没有时间了。
    那个人到底是千代晶?是藤堂悠一?
    这一切都该在这之后有个答案。
    放学之后下了很大的雨,天空低低地像是随时要倾轧而下。
    我几乎是提前从学校里落荒而逃,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早退,我只知道早退就不会在走廊,楼梯,中庭或者是前门后门遇到春辰。
    感情才死去不久,提起来依旧伤人。
    大雨瓢泼中我站在苏富拉比窄小的店门口,犹豫再三,推开了门。
    场之内天幕低垂,俨然入夜时分。光影浮动的长廊是我所熟悉的,往内走去,又可以看见厚重的雕花的木门,门后的世界如何,依然不可想象。
    张桃出现的时候,没有嬉皮笑脸。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没穿着花里胡哨的唐装,而是黑色肃穆的长袍。他拍拍我的后背说不要紧张,我却因此更是紧张万分,不是赴死的紧张,是赐生的紧张。
    经过回廊,我望下看,惊讶地发现原本栽着竹子的宽阔庭院竟被一微微泛光的水池所占据,围绕着庭院的走廊边桃花茂密,落英缤纷。
    “这是?”我扒着栏杆向下望,问张桃。
    “我花了两天时间做的。”张桃道,“除尘,护神,静念,安魂,清心,辟邪,消杂念。”
    悠一在很早之前说过,人体内百分之七十是水,水是最亲近人的事物。当人在水中的时候,也就意味着百分之七十和水合二为一了,只剩下百分之三十属于你自己,水可以浸入念的所有角落,清除所有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疑惑地看着张桃,他正推开我们后身的一扇雕花木门,从房间里走出来。
    “这个给你,浴衣。”他把手中花纹繁复的纸盒递到我的手中,安慰地拍拍我的头,“六月十一,你背负的念太沉重了,恐怕要在那个池子里泡一个晚上了。”
    “为什么?”我看了看院子里浮着桃花花瓣的水池,迟疑道,“我们‘到悠一那里去一趟’需要顾及到‘念’吗?”
    张桃笑笑,领着我往下走。
    “你太小看你的哥哥了。我好像已经说过,他是我近两千年来见过的最强大的灵媒,就是把现存的灵媒全都集中起来,也不见得能强迫他,何况是你?”张桃见我沉默,补充道,“要进入他不想让人见到的地方,已经难上加难,他不让你进去你是死都进不去的;他打小就对‘干净’有过分的偏执,你想带着从外面世界沾染的气息进入他的梦场吗?”
    张桃带笑的眼眸看着我,分明在说,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差距……这该死的差距!
        我换上浴衣后顺着小石阶往水池中走,夜色和水一般凉,凉入五脏六腑都慢慢失去温度。
    池子底部并不平坦,似乎铺满了细细的鹅卵石,往两边走走,奇怪的是这池子比方才看到的要大,而且似乎大很多,从水边,水面冒出的石头间冒出来的桃枝密密地缀满了花,水波轻动,又把落下的花瓣往远处推去。我伸手拉了拉浴衣的前襟,朝石头多的地方走过去,想找个地方靠一靠,总不能这样直僵僵地在水中间站一晚上吧?光线很暗,院子四周回廊上悬着的灯笼微弱的光随着风动忽明忽暗,张桃不知哪里去了,除了轻轻的水声,此处静得令人发慌。我一紧张,脚下一滑我整个人扑到水里。
    准确地说,是扑到了水里的一个人的身上。
    水里……的人?
    饶是看见多了不合理事件的我也不免头皮发麻。
    ……更何况……水里的人长长的手臂顺势就缠住了我的腰……
    我大惊之下扑腾起来,那人却拉着我一下子露出了水面。
    抹了把脸上的水,勉强站稳,刚才的人正捂着肚子扶石头:“你个不识好歹的……早知道就淹死你算了……居然踢我……”
    这把声音……
    “绫人?”我把湿透了的头发从眼前拨开,“你在这里干什么?”
    “除念啊。张桃没有告诉你?”绫人扒在石头上,一片片捡粘在了身上的花瓣,“我试过了,怎么样都打不开那个场,不来泡一下不行啊,看来阿晶可是很娇贵的。”
    慢着。
    “阿……晶?”我有点厌恶地重复那个名字。
    “怎么?”绫人靠着石头坐回水里,“你找藤堂悠一,我找千代晶,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我一下子噎住了。
    是啊。
    千代晶。
    千代晶就是藤堂悠一,藤堂悠一就是千代晶。
    他们在同一个人身上被表现出来,却又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我找这个他,你找那个他。
    恰巧走在同一条路上罢了。
    是谁……
    究竟是谁,是谁对我说过了呢?
    世界在每个人眼睛里,都是呈现不同形态的。
    我们所相信的一切,不过是自己所能看到的,摸到的,听到的,如此而已。
    我们所认识的人,也不过是我们能接触到的,感受到的,有过交流的那样子而已。
    又有谁知道,那是不是真实的样子呢?
    我往旁边挪了挪,找了个水浅的地方也挨着石头坐了下来。摇晃的光影之中可以看到水面下手指长的红鱼缓缓摆尾游动,三两成群,身后曳着细小的黑色文字,筝尾一般悠然拉开,一晃一晃地就游远了。眯起眼睛去看,却又认不出那是些什么字,只是依稀觉得很小的时候,在家里的古老藏书上见过这样的文字,咏唱一样行云流水地爬满了纸张。
    山田医生说,那是诀。
    诀是一种“语言”,只有当它被说出来或写出来的时候,才会产生“效用”。
    “你看。”我伸出手指去逗弄拖着一溜文字的小鱼,小鱼吃了一惊,迅速从我指间溜走了。“绫人你看。”
    绫人侧过身,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我手指的地方,问:“看什么?”
    我愣了愣,低头看水里颜色鲜艳的红色小鱼,仍旧拖曳着文字来回穿梭,绕着绫人转了两转,又游开。绫人顺着我的目光沿着势头逡巡了一周,又不明所以地看着我:“看什么啊?”
    “不。”我摇摇头,“没什么。”
    世界在每个人眼睛里。
    果然——都是非常不同的吧。
    看见了的,就很自然地去相信。
    看不见的,无论如何都有人怀疑。
    妄想无效。
    口说无凭。
    {03}
    一直记得,大约是6岁左右的时候吧,不知名的一家三口从乡下到城里去,天晚了在市郊找不到可以住宿的便宜旅社,不巧天又下起雨,带着个孩子的年轻夫妇请求留宿一晚。藤堂家在市郊的庄园非常大,空置的客房并不难找,家里有自己的保镖,安全也有一定的保证,看着羸弱的一家三口,也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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