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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徒-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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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难道不觉得,把所有事,权利、财富、抑或他人的人生,支配操纵,是件非常有趣的事么?”大小姐耸耸肩。

“邪恶地想法。”

“说吧,你绑架了我的丈夫,是为了得到什么?”

福兰打开枪膛,将子弹退出来。摊开掌心,“这五粒子弹,这代表我的敌意,你应该能将它们消除。”然后他又将它们慢慢塞了回来。

“拐弯抹角的说辞,而且贪得无厌。五个要求?你将我当成有求必应的神灵么?”佩姬的眼中蕴藏着冷笑,“且说来听听?”

知道敌人所谋求的事物,就能制定出对策,大小姐寻思着。

如果对方是要一大笔财富,表明这男人只是个被贪欲填满大脑的货色。

如果是释放某个重刑犯,那么她能顺藤摸瓜。找出敌人地真实身份。

如果是想得到权势  天。她真想笑,没人会蠢到用这种手段来上位。

她凝神准备倾听。

福兰却站起来,推开车厢的门。“第一个请求,我一直想和如您这样美丽尊贵的女士,在晨曦下的海滩漫步。”

佩姬分析不出来这有何用意,她认为也许是故做姿态的戏弄。

不过形势倾向于对方,只要她还没见到丈夫,就无法反击,只能忍受。

“居然强迫我,去滩涂上吹冷风?”佩姬咬牙切齿地发誓,等她摸清这个奇怪男人的底细,将王储拯救和掌握了之后。要让这家伙去地狱吹那无穷无境的阴风。

薄纱似的雾让海仿佛仍处于幽静的睡梦中,遥遥望去,远方的礁岩和小小地珊瑚岛,隐隐约约地只是不甚清晰的影子,但东方的苍穹,已然涂抹上一层淡红地光华,不可抗拒的伟力,即将唤醒天与地。

在一处岛屿耸立的岩石后,悄然隐蔽着一艘黑色的快艇。兽人萝莉塞西莉亚满脸大汗,露着可怜兮兮地表情,她龙脉之力发挥到极限,将整艘船笼罩在“猪笼草”的庇护下,哪怕拥有远程值查能力的龙脉者,正施展着鹰眼术的法师,都会认为,岩石后空荡无物,唯有荡漾着的波浪。

劳薇塔·怀特迈恩举着单筒望远镜,距离刚刚好,海面又没有遮挡物,海滩上的情景在镜头下尽显无疑,她嘟了嘟嘴,“和头儿一道看朝阳,这浪漫的事儿我都没享受过,拜伦地储妃也是个骚货。”姑娘愤愤不平地想。

但一切都得按计划来安排。

皇太子朱利尔斯这几天被强行灌下了药,精神方面稳定多了,但他仍然处于一种自艾自怜的情绪当中,绑匪对他很礼遇,每天清晨和黄昏都会让他自由地在甲板上散散步,呼吸下新鲜空气。

“放风,对,就是放风,这艘船是我的监狱!”他想。

他深深呼吸着带着腥味的海风,为这暂且的自由感到稍许安慰,在最上层的甲板上,储君瞥见绑匪的头目之一,一位妙龄姑娘,正在不远处关注着什么。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这是东方的谚语,朱利尔斯像个诗人般,不由得在心底冒出这句话,他摇摇头,准备离去“看来头儿和王妃谈得很投机,那么……”风将姑娘的喃喃私语带到了朱利尔斯地耳朵里,可能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但储君赫然间猛地转身。

“王妃?是指我的妻子吗?歹徒也想对佩姬不利?”

他像只突然暴起的野兽,扑了过去,动作之快让在一旁监视着他的守卫根本没反应过来,他一把推开姑娘,夺过望远筒,将它凑到眼前。

在有如薄纱轻烟般地淡淡雾霄中,他看到远远的海滩上,有两个模糊的人影,距离让他看不清楚容貌,但朱利尔斯依然辨识出,其中一人便是他挚爱的妻子。

他怎能认不出来呢?佩姬的身姿在他的魂牵梦绕中出现过无数次。

另一个应该是将他绑架的凶徒,他清楚那个头目的身形。

他望见头目弯下腰,貌似亲密地和妻子贴得很近。

“该死,我要用最下贱恶毒的语言来咒骂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别想着欺骗她,伤害她!”储君凶狠地吼着,浑身因为激动而颤抖,他喘着粗气,手紧紧捏成拳头。

“将他带下来。我们的客人未免太激动了。”劳薇塔揉揉刚才撞到围栏上,有些发痛的肩膀,意味深长地扬了扬眉,露出一丝嘲弄地微笑。

这可恶的笑容比千言万语更让人疑惑。

船船中,等稍微平静下来时,一股奇异的恐惧感在朱利尔斯心底油然升起,他软弱善良,却不是个没头脑的笨蛋。

他审视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经历。

没人知道自己患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但绑匪却一清二楚,正是利用这点,将他诱拐出城。

佩姬真的不知道么?他们虽尚未同床共枕,但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能自由进出彼此的房间,也许某天,他遗落了一只药瓶?又或者,御医蒂安大夫在生前,无意间说露了嘴?

在方才地镜筒里,他没瞧到守卫森严的卫兵。也不像是双方在紧张的对持。海滩上,只有妻子和歹徒头子两个人,丝毫不像是绑匪和受害者在谈判。反而像……

但这些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因为朱利尔斯简直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她不会害我的。”他悲惨地嗫喏。

“对,佩姬不会害我,她是我此生的挚爱。”良久,他坚定地对自己说。

石头里读神者的魂灵透过朱利尔斯清楚了发生的一切,也为绑匪的举止感到奇怪。

但它沉默不语,在虚无中荡起一阵快活的涟漪。

渎神者为这个被它视为重生载体的道具,在精神状况上地时好时坏感到烦躁。

“我恨医生,该死,只要他地恶疾继续恶化下去。我就能侵入和占据了。”

这颗石头就是教廷秘藏的古物之一,在安诺的文书中,早已失去了记载,直到十年前,暗堂厅大主教里奥安格特斯,通过实验发现了它地用处。

“奇妙和不可思议,它能代替人体,储藏灵魂,只要不被损害。它可以让我无穷无尽的存在下去。”渎神者喃喃自语。

但永远活在没有肉体的石头中,那永生也无任何意义。

渎神者的虔诚终于被欲望压倒,他背叛了教廷,盗窃了永恒之柜,运用异端的科技和安诺的神术,制造出完美的躯体,企图成为新生的神灵。

但如诸位所知,渎神者阴差阳错的失败了,他失去身体的灵魂,只能寄居在魂石上,等待着完全复生地机会。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人的大脑复杂而且脆弱,如果他离开魂石,企图占据任何人的身体,两种截然不同的健全思维在大脑中交战,无论哪方胜利,都会让脑子完全坏掉,变成毫无知觉的植物人。

“必须让载体的精神完全崩坏,那么,我就能毫无困难的成为新的朱利尔斯,然后再以拜伦继承者的身份,拿到被大皇帝严加看守地圣物,用永恒之柜的能力恢复神力。”渎神者想,“我的凡世神国,就从拜伦这个强大的国家开始。”

它酝酿着,在关键时刻,推波助澜一把。

佩姬对轻风吹拂的清晨海滩,天际如梦如幻的朝霞并不抱多大热情,不过和这个怪异的绑匪头目漫步交谈,并不算件难受的事情。

他们虚伪地交换着话题,谈论了许多关乎哲学、法律和社会认知观的问题。

不知情的人望过来,这对男女仿佛是熟悉的老友。

在永恒的光与暗,善和恶的辩论上,他们针锋相对。

“善的美德,恶的行径,归根结底,都是谋求最后的收益。”

“那你认为善与恶,是什么?”

“我从不认为有良善和邪恶的存在。”姑娘回答,“而只有力量的区别,有力的人,所作所为在弱小者眼中,都是邪恶和虚伪的,而所谓善良的品德,也仅仅是无能的表现,不应该受到表扬,因为他们只是缺乏力,来行邪恶的事。”

很久没和人这么聊过了,得说,这家伙是个聪明人。可惜犯的事太大,不然我会想法子收服,慢慢调教。佩姬想。

她还是一如既往,喜欢践踏和鄙夷公义的良知。福兰想。

他知道这位大小姐热爱怎样的话题,昔日在费都的餐桌上,他们争辩过无数次,每次都是佩姬挑起地。

“哈,我就爱看你这副激动又窘迫的表情。一个天真的可怜虫。”

那时谈到最后,她哈哈大笑,仿佛从中获得了快活。

“物竞天择的丛林法则,用弱肉强食来替代人用道德观堆砌的社会秩序。”福兰的眼睛眯缝着。

“立场似乎倒转了,很难想象,这是由一个绑匪,当着受害者家眷,所说出来的话。”佩姬笑着说,不过声音里没有任何喜悦。

“也对。”他也笑了笑,语调同样冷淡。

敌对的立场让他们停止了继续交谈。回归现实。

佩姬收敛了笑意。“沟通结束了,我想知道你到底想得到什么,才会释放朱利尔斯。将他交还到我地手中。”

“好吧,第二个要求。”福兰将一本薄博的记事本递给她,“我需要上面所记录的所有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大小姐翻开本子,读了几个名字,“霍华斯,费都市议会长老议员,于双鹰银行的匿名账户,每月汇入一万四千块……凯西,商务局次长。共同收益十二万,六成属于他,全部数额换成期货债卷,已转入他的户头……”

这是一本权钱交易的黑名单,记录了黄金海湾地区许多高级官员参与到走私的犯罪情况,资料详细,只要稍做调查,就能当法庭上不可推翻的铁证。

福兰在惩罚了巨拳大佬克瑞根的背叛后,从他地保险柜中得到了这份名单。

“奇怪地要求。你当你是谁?黑暗中惩罚罪犯的正义使者么?”佩姬大惑不解,“你宁愿背负上天大的罪名,就是为了将一群愚蠢地猴子送进监狱?”

“不是惩罚,是复仇。”

“复仇……”大小姐想到了什么,“在我来费都之前,黄金海湾曾经清理了一个规模宏大的走私集团,你是其中的漏网之鱼?”

“你可以这么想。”

“仇恨的确是酒,让人沉醉,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和海湾地区的官僚阶级为敌,对我而言,虽不算难事,但也会惹不少麻烦。”

“尊贵的殿下,你别无选择。”他倾身靠近她,微微弯腰,阴沉的呢喃只比耳语高一点点,“如果现在,你那疯癫的丈夫,突然被人发现,特别是被拜伦的权贵集团发现,那会掀起怎样的风波呢?帝国地继承人是疯子?我能预想到,贵族喊着令立王储的口号,和维护儿子的皇帝陛下闹得天翻地覆,消息始终会泄露到公众的视野中。也许某位有着皇室血统的亲王,日后被送上御座,但你呢?默默表现出一个女人的坚强,守护着你疯狂的丈夫,换取所有人的同情和……不屑?而且因为他身份的特殊,你即便想离婚,也得不到议会地支持,皇室的婚姻属于拜伦的政事,就算你出身的金雀花家族,也会伪善的不给于支持,以免落下罪名。”

佩姬铁青着脸,感受着男人的吐息在她的耳廓上轻轻撞击,这种被人胁迫的滋味,比受到殴打更让她难以接受。

“还有个建议,也许你能赶快怀上孩子,虽然对你而言,和疯子上床是件恶心的遭遇,却也不失为能拥有权柄的幸事,如果皇帝陛下让自己的嫡别继承王位,你在他驾崩后,可以成为幼帝的监护人,一位至高无上的女执政官。”他恶毒地微微浅笑,扫视着她衣裳下平坦的小腹,“当然,这是你完成我的要求,让我把他交到你的手上,才能办到的事。当这件事办完,我再和你说第三个要求。”

回程时,佩姬翻阅着那本黑名单,面容很冷静。

她命令影王的成员,“把乔·考利昂找来,让他先别管那个便宜妹妹的事,我需要黄金角海湾一个已经覆灭的走私集团,所有的情报,让他给我查,到底那个男人是谁?”

“棋局还没下完,只有终盘时,才知道谁笑到最后。”佩姬深深地吸一口气,她感到了很多年没有出现的情感,那是她从法学院毕业,接手第一桩案子时曾感受过的,一种掺杂着些许不安和惶恐的刺激。

这让她精神抖擞,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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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狗男女继续勾搭

    时值凌晨四时许,乳白色的灰雾弥漫在空气里,晨曦微微露出来的光,与依旧黯淡,混浊朦胧的云团在苍穹纠缠不清,处于黄金角海湾边境的伊费茨塞镇,还处于沉眠之中,宽阔的街道寂静安详,间或传来一些早起者的脚步声。

一个穿黑色罩衫的影子从暗处缓缓来,那人的脸被黑暗笼罩,但身体的轮廓表明是位姑娘,她步伐飘逸,与阴影溶为一体,活像个在夜晚游荡人间的鬼神。

她轻轻穿过林荫道旁的一片观赏灌木,停在全镇最豪华的一所住宅前,抬头望了望,仿佛没有重量般,蹿上足足三人高的院墙,很快,她落在前庭的花园中,稍微打量了一下建筑物的布局。

不远处传来几声低沉充满警告意味的嚷叫,那是两只护家的短毛猎大,它们像见到了世间最凶猛的野兽,身躯上的绒毛竖着,但在黑影眼眸的扫视下,猎犬很快停止了吠叫,瘫倒于草皮,露出肚皮,在动物中,这代表顺从和告饶。

影子步伐轻快地移动着,似乎她不是入侵者,而是受邀前来拜访的贵客。

她用手指摸着主楼大门的把柄,很快,在神秘力量的操纵下,门锁咔嚓地响了,她缓步走到过厅,整座房子很宽阔,装潢豪华,墙上贴着深色木纹的橡木贴片,刻着细致花纹的家具上,摆放着一些铂金的装饰品。

“七个人,四个在连着主楼的屋子中,是佣人,三个在楼上,其中有个小孩子。”她微微歪起头,侧耳细听,在超自然的感官下,房内的环境显露无疑。

她轻轻吹了声口哨,如果按以往的习惯。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面临可怕的灾祸,不过有个老男人告诉她,宁可麻烦点,也不要干出太耸人听闻的事情,这样对他俩没有好处。

她爬上楼梯,主人的寝室在过道地尽头,一般保险柜都会放在主卧室中。

“真无聊。我现在就像个照顾孩子的奶妈。”她摇了摇头,散乱的金色发丝随着脑袋的频率晃动,她用同样的方法,让卧室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

她看见两个熟睡的人,女人正将头埋在男人的怀里,都是三十多岁,从睡觉地姿势来看,这对夫妻挺恩爱。影子静静地站着,她仿佛记得,自己也曾像这样。和谁依偎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体温,连最寒冷的冬夜,也能安然渡过。

是谁呢?

她的头隐隐做疼。

男人翻了个身。嘟囔地说了几句梦语。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望见床铺左边的墙角,摆放着一个厚重的铁壳保险箱。

是转动式的密码锁,她蹲在前面,闭下眼,绯红检控官的情报搜索能力,分析着锁的齿轮间,摩擦留下地痕迹。

“先朝左转到八,再转到四,然后扳回原点,再往左转到十。”她想。

几缕如实质地黑气。像头发般缠绕在转轮上,阻止了开锁时发生的“咯咯”脆响,她满意地看到搁板上放着一叠捆好的债卷,还有些契约书和首饰。

她从腰侧拿下一个藏红色地小鹿皮袋,将容易变卖,又不会引起怀疑的现钞和珠宝装了进去。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进行。

卧室连着一个小房,是孩子的房间,一个三岁左右,长着漂亮睫毛。穿着蓝色圆点睡裙的小姑娘,正抱着毛绒玩具在熟睡。

她拨开窗户的插销,清晨略带寒意的新鲜空气带走室内的暖气,刚,想飞身跃下,却听见有人说,“你是谁?”

瞬间,她责备自己未免太大意了,在刺客的世界中,大意代表着死亡。浑身的肌肉绷紧,龙脉地力量在体内嘶叫着攒动,她飞快地转身,想逮住潜伏在她身后的敌人。

她的动作停下了。

她看见那个小丫头揉着惺忸的睡眼,好奇地打量着她。

低低脆脆的童音,“大姐姐,我没见过你呀。”

毫无防护能力的普通人,那娇嫩的脖子,只用两只指头,就能掐断。

她伸出手。

孩子以为这位陌生的姐姐想摸她的头,笑嘻嘻地闭上眼,像只等待着爱抚地小猫仔,丝毫没察觉到死亡的临近。

然后小姑娘感到一张柔柔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蛋。

“睡吧,你只是在做梦。”姑娘弯下腰,在丫头的额头上,靖蜒点水般浅浅地吻了一下。她安静地坐在床头,望着小丫头睡意懵然地再度陷入香甜的梦。

直到带着盗窃而来的财宝,离开失主的宅都,去和卓尔法会合时,安玫有些匪夷所思地想,“我怎么呢?心肠突然变软了?”

镇上的通宵酒吧还在营业,但客人寥寥无几,嗜酒的客人,和来找乐子的男人,都已经逐渐离去。

值班的酒吧女招待刚送走一批客人,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从胸罩中摸出票子,数着今天的格外收入。

她把钱小心翼翼地放到荷包里,然后没好气地看着靠窗坐的某个客人,姑娘发誓,这是她瞧见过的,最没好感的顾客。

那是个腰弯背曲、头发灰白,还跋着腿的老男人,衣服陈旧,沾满了灰尘,他在凌晨一点多钟,拉着拐杖慢慢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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