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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天书-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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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还未说完，巫金科已是沉声低吼了一声，虽然愤怒，却是依旧留有理智，但是字里行间之中，已经不留任何余地：“你……说够了没！”随即，话锋一尖，已是最后一点理智：“对一个孩子而言，在他听到有其他人——除去他父亲以外的男人，就这么**裸的表达对他母亲的感情！这个孩子，他可不担保会做出什么事！因为，对这个孩子而言，不能够，也不允许，有人如此亵渎他的双亲！”
城主面对巫金科的怒火，只是平平淡淡的欣然接受。而随后，却仿佛无视巫金科的嗔怒，也许，只是他自己觉得，自己这般袒露了心迹，只是一种自豪，一种骄傲，一种对巫金科母亲的倾慕！
“吾知道你的愤怒从何而来，能够理解，也能够体谅。但……吾之本源，原本就不是你们中原人！从小所习的律法，也不是你们中原提倡的儒家，所以行事风格或许有些许偏差，但吾只想让你知道，对于吾来说，你的母亲，真的是吾一生之中，所见到的最为美丽的女子，美得让吾窒息，让吾惊心，让吾从此以后的三十年里，再也无法喜欢上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子！”
巫金科闻听城主的言辞，只觉也有道理，地域广阔，风俗迥异，所形成的人文修理本就不同，所以他心中的怒火释去了大半，原本是想道歉一番，但忽觉城主的哪一段话有些不对劲，细细一想，方是恍然大悟，不禁神色一变，登时瞠目结舌：“你说你再也没有喜欢过其他女子……那……漠刀他难道……”
巫金科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他不经意间，或许也是有意间，瞧见了城主瞳孔中，那一闪而过的羞愧。正是这种短暂的羞愧，让巫金科顿时闭上了嘴，因为不用问，巫金科已经证实了心中所想，霎时间，一种凄凉的感觉不觉油然升起，是为漠刀，也是为这眼前的可怜人！
城主见巫金科没有继续说下去，料想巫金科已经猜出一些端倪，只是没有阻止，因为该知道的，始终都要知道，这个秘密，他已经守了二十多年。而每次面对漠刀，城主却是连多一刻的时间都不想守住。是多么想告诉漠刀，他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但自己，又是多么想告诉漠刀，他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自己，却会一直待他如亲生。只是这一段真相，又怎么能吐出双唇？！
城主蓦然又是一声深叹，随即，便是些许无奈而道：“吾猜想你也是心中有数，但吾希望你能答应我，不要告诉漠刀。等吾准备好了，吾会亲自告知他这一切，虽然这样有点懦夫的行迹，但是吾失去的太多，却不能再失去吾的孩儿。所以，即使是懦弱的行为，吾亦不会在乎了。”
巫金科闻此，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情虽没有变化，而心中，却是不由的一叹。
城主见到巫金科点头答应，不禁一阵欣慰，而随后，又是回归到了主题，渐渐揭开了蘼芜般的过去，是未知的暗涌，也是已知的明渠：“既然被称之为‘堕落’的净世者，当然，也会有未曾堕落的净世者，吾想你的心中已有定数，所以吾也不问你了。而这未曾堕落的净世者，相较这对立的净世者，却是仅仅一人！而这唯一的人，就是那‘末世净裁’的起始之因，却也是终结之果，亦是这三十年之变局的策划谋首，你的娘亲，吾之……故人——半夕蝶梦。”
巫金科乍闻娘亲之名，恍若一呆，随即喃喃自语，虽是呢喃，却逃不过城主的双耳。
“半夕……蝶梦？娘亲的……名字？这……竟然不是姓……箫？！”
“从吾遇见你娘亲，又直到她离开吾的那一刻，她都没有回归他们一族的本姓，也许，你娘亲，也是想如此与他们断隔这种血脉传承吧……”
巫金科听此，双目一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只是深深吸了口气，让城主继续说下去。
“在那个时期，大部分的绝世高手都被净世者一一虐杀，血染红了江河，渗透了疆土，除了疲于逃命的人，只剩下盘旋于空的秃鹫！没有一处地方还算是完整，处处皆是残壁断垣，点点都是干涸血渍，一大滩的鲜血横流，从城口直可达城中央！只要是还存活的人，都是苟且偷生的鼠辈。那时……没有所谓的尊严，没有所谓的反抗，也没有所谓的希望。不是吾们不曾努力，而是因为吾们……根本就不配！在他们的眼中，吾们只是蚍蜉，轻轻一捏，就是无趣的死亡。但就在这么绝望的时刻，你的娘亲，她就这么出现了……吾从不曾拜佛信教，但就在那一刹那，吾竟然看到了……竟然看到了……”
巫金科见到城主那结舌的窘态，却没有讥笑，因为这时的城主，双眼散发的，是狂热的信仰与倾心！
巫金科不禁插口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吾……竟然看到了光芒！没错，那散发万丈柔和清辉的昊光，是只有济世的大菩萨才能拥有的啊！吾们……刹那间，像似重新活了一般，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当时的吾，竟然哭了起来……你的娘亲，她的出现……不仅仅是挽救了吾，更是挽救了这个大世界……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吾，也不会有现在的中原，更不会有如今的你了。你的娘亲不知是如何办到，凡是她路经之路上所遇见的净世者，竟都是毫无征兆，轰然自爆！你知道吗？这些净世者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吗？都是一些可以匹敌太古高手的修罗！而你的娘亲，却是根本什么都没做，只是路过他们的身边，他们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消逝了。她的孩子，你……又能否体会到吾当时的心情呢？”
城主言此，已是狂热的神态，但却不期望巫金科能够答出，没有体会到深切的绝望，就无法明白在看见希望时，那种失态肆虐的泪水，不是懦弱，而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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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巫金科的确答不出，但并不意味巫金科不能够理解，城主不知，巫金科已经接触了太多，此时的巫金科，再也不是这个年段的孩子了，不说多么的成熟，但较之同龄的孩子，他的心性，已经不可较之！
巫金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看到城主那狂热的神态时，巫金科的眉头不禁**了一下，竟似一种厌恶的情绪。（看小说到顶点。。）但狂热的城主，却不能察觉出，顷刻，城主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瞬间回复了平淡的脸色，但那狂热的潮红却依旧突显，没有丝毫的褪去之意。
城主再次发言，又是接续之话！
“随着你的母亲的出现，那黑暗的时期终于算是到了一个尽头，黑暗的笼罩也终于是透露出了期盼已久的光明。但这些庞大的净世者之族群，却并没有留下什么，就算是一言一行，一笔一划，都是毫无追寻！他们出现得疾速，消失得更是迅猛！就在你母亲出现后的不久，他们，就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飘散的蒲公英，风一吹动，竟再没有痕迹。无论是他们的尸体，还是残留的衣物，都恍若化为了尘粉灰粒，消逝在了风中！而后的史载，也更是没有记载这段时期，若不是吾这个幸存的人，亲身历经了这段绝望的时期，又是每晚在噩梦中盗汗惊醒，吾只会当是一场梦罢了。但是，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实在是太长了……一晃眼，就是整整三十年……虽然，之后各处强势互相战争，瓜分疆域。但你的母亲，纵使有了通天之能，但却对这些权位毫不在意。曾经有幸存的势力想要笼络你的母亲，却都是一去不回的下场！哼，那些个人，完全被权位熏黑了心眼，高贵如你的母亲，又怎会对这些凡世的一切感到兴趣？！之后……也就在‘末日屠杀’展开之际，你的母亲，却突然消失了……”
巫金科愣神，不由心中一突，却还是满心焦虑，不禁插话问道：“消……失？”
城主缓缓点了点头，虽是竭力按捺住，但是真情的流露，还是不加掩饰！旁人所见，皆是满目凄伤，满腔凄怆：“没错，从此吾再也没有见过你的母亲，再……也没有你母亲的消息，虽然吾曾不顾一切的去寻找，但是吾父却找到了吾，并将吾禁锢在了族内，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幸存的吾，是吾父唯一的血脉！其他的兄弟，都在那黑暗的时期，惨死在了……净世者的手上……‘继承吾父衣钵，统帅家族之路，引领族人之行’从此，便是是吾作为冥藏一族的命运，纵使吾不愿，不从，不甘心，但又能如何，该走的，还是走了，该留下的，始终得留下。吾和你的母亲，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吾父作为族长，又岂会让他唯一的族长血脉，从此杳无音讯！？最终，吾还是留下了，为了吾父的遗愿，亦是为了能完成你母亲所交代的事情，同时，也是心里微弱的期盼，期盼……能再见到你的母亲……所以，吾选择了留下，不再逃跑。但是吾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是，二十多年的等待，等来的，竟然会是……她的孩子……”
巫金科不是聋子，当然将城主的一字一语尽数听在了耳中，也是记在了心中。亦是感受到了城主的悲怆，原本该是捍卫自己父母无坚不摧的感情的他，却在此时，迟疑了！
迟疑的停顿，让巫金科心中矛盾不已，是安抚眼前这个母亲曾经的友人，还是趁机奚落眼前这个父亲曾经的情敌？
但巫金科最终，还是摒弃了后者，选择了前者！也许，就连巫金科自己，将来某一刻回味的时候，也会吃惊自己此刻的选择！但那时的他，却能真正的了解到这其中的抉择！
而此刻的他，会如此选择，也许是因为城主的恩情，也许是城主与母亲的关系，或许也是别的什么原因，但不管是何种原因，对于渐渐步入成熟的他，应该对爱有了一定的看法，无论是什么爱，是友人的爱，是情人的爱，还是亲人的爱，都是人的本愿，岂能怪哉？
爱本无罪，爱一个人，更是没有错！
巫金科想通了一些，于是轻声安慰道：“冥藏……城主……额……既然当年的你，也曾是说过，你与我的母亲，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既是如此，又何必纠结如今这种结果呢？执念的越深，自己就陷的越深。虽然……我也曾经对城主你说过，执念不深，岂能成真。但，万般皆是因缘，不是你的，始终不是你的，是你的，到头来，该就是你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说得不就是如此的道理？！现在的你，不该是懊悔曾经的那个因，也不该是纠结如今的这个果，而是该珍惜你现在所拥有在手的东西，城主，你说呢？”
巫金科的言辞一气呵成，虽是轻柔，却是字字抑扬顿挫，音色沉浮，情感升落，让面前的人，顿时愣神。
巫金科的话落后的片刻，城主便是轻声一笑，虽然依旧无法达到释怀因果的地步，但是，对于此刻的城主来说，这些话，已经够了。
“你说的很对，可笑吾一代大漠刀皇，古城之主，活了将近花甲之年，竟还不如你个小娃想得通彻……”
巫金科却是回笑一声，虽是自谦之语，却道出了本质：“那是因为我……还没经历那种刻骨铭心的情，而城主你……却经历了太久了……”
说到最后，巫金科已是一脸深重，没有一点的嘲讽，没有一丝的嫌恶，有的，只是对面前人的一种深沉的理解，一种深重的谅解！！
城主闻听亦是感到心扉一颤，不禁伸出了苍老的手抚了抚了巫金科的脸庞，像似一个慈祥的长辈关爱一个晚辈一般，而巫金科也没有拒绝，只是自自己的面肤，用心去感受那手掌厚茧传来阵阵粗涩，虽是粗轧，却是另外一种的细腻，虽是苍凉，却是别样的一种暖意。
一时间，两人只剩无言，但是整个氛围，却是从没有过的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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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良久，城主方缓缓收回了手，望着巫金科的眼神中，又添一道难以言明的韵味。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巫金科察觉到城主的目光，亦是迎面而上，不曾躲闪。城主见巫金科如此，只是轻轻一笑，随后散去了双目异样的神采，继续说道：“你的母亲虽然离吾而去，没有与吾道别，但是吾却不曾憎恨过你的母亲。吾虽然倾慕你的母亲，但是吾却不曾对你的母亲产生过一点一丝的猥亵之意！因为你的母亲，对吾来说……就是这个暗沉人间的最后一缕光芒……而且，当时的吾，也是十分清楚，你的母亲还有许多的事要去做。你的母亲……既然拥有这个世间所不能容忍的能耐，那么，你的母亲，注定将拥有这个世间所不能允许的去路！所以，当时的吾，也知吾那卑微的能耐，即使是跟随你的母亲，都是无法办到的事情。所以吾也就没有再强求，也没有再去奢求。只是竭尽一生……守着她给予吾这最初的任务，亦是她寄予吾这……最后的任务……”
巫金科当然知道城主所说的任务是什么，所以巫金科也没有去打搅城主的言论，只是静静的听着，但是心中，却已是掀起千重浪，万丈峰！
“由于吾从一见到你母亲的那刻开始，吾就深深不能自拔。所以那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吾一直是远远的跟在你母亲的背后，虽然不能齐肩并走，但在背后能仰望你的母亲，对吾来说亦是一种快乐！也许，你的母亲一开始也知道吾的跟随，但是你的母亲却没有理会吾，只是任由吾之行径，这更增添了吾一直跟随的信心！就这么一路跟随了差不多两年的时光，吾跟你的母亲从大漠越过吐蕃，又转道直至大理，随后又返回大漠，抵达了中原。这一路崎岖斑驳的路途，让吾实在惊骇无语！吾原本以为……就只是吾的那一方地域出现了这样的净世者……但没想到的是，这辽阔的大地，数个相隔万里的地方……竟然都出现了同样的净世者！吾一路看来，是同样的血染长空，是一般的屠杀无尽，亦是无异的……惨绝人寰！但令吾更为骇然的却是，你的母亲，那绝对超凡入圣的惊世能为！一路上凡是吾瞧见的净世者，皆是自爆在了你母亲的身边，没有一百，亦有八十！在远处死死盯着这奇异事情发生的吾，是真正的懵住了！”
事情虽然相隔已有三十年，但如今的城主回忆起，却如昨日发生的情景，历历在目，事事于心，不禁让此刻的城主，神情片刻怔愣，仿佛三十年的时光重叠，让往昔的城主，重现了当今！
巫金科知道此刻不能打搅城主，亦是没有说话打扰，随着城主那久远的回忆深入，巫金科却是脑袋飞速运作了起来。
“那单个就可以与那时的绝世高手匹敌的净世者，就这么死了将近百个！而且是在吾的眼前，倏然自爆，就连个全尸都没有，吾想，换做是谁，都不能处之泰然吧。但吾却没有放弃，吾还是一如既往的远远跟在你的母亲。而就在抵达中原后的第三天，吾突然发现，所有的净世者竟然都不见了，并不是逃离了，而就是这么……突然的……消失了……吾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当时的状况。因为来得实在太突然，吾还特意趁你的母亲进餐的时候，跑回去一观，竟然骇然的发现……所有的净世者的血肉……甚至是破碎的衣物，都不见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吾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觉得匪夷所思……对吾来说，这好像就是一场梦，一场非常真实的梦。而正当吾认为……是这梦终于该醒的时候了，吾的身后，却是响起了这么一种声音……”
“汝……认为这是梦么？”
巫金科双眉一蹙，不禁喃喃将城主的话重复了一遍：“汝……认为这是梦么？”
语毕，还未等城主继续，巫金科猛然发问，虽是疾意，却无急意：“难道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城主却是摇了摇头，虽然神色清澈，但言辞之中，亦是不免一阵沉湎：“是你的母亲……半夕蝶梦……”
再次听到母亲的名字，巫金科不禁一愣，那十八年的深重，刹那化为一潭碧水，流经了心房，是亲情的曾经殷切，也是如今追溯！
“她的声音，有一点清冷，寒霜遍布。但在吾听来，吾只觉得，这就好像是瑞雪，虽然初始寒冬，但瑞雪，往往却是兆着往后丰年之气象啊……你的母亲，她有着最为美丽的容颜，最为动听的音色，也有最为透彻人心的眼瞳，吾的所有心思，在你母亲面前，只有一览无遗的结果……”
城主说于此处，却没有接着说了，仿佛有了什么难言之隐，于是空留了一段悬念给了巫金科。而对于巫金科而言，正听到最为重要的地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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