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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湖听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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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一个白衣身影缓缓落下。
“这里好像发生了一场打斗呀嘿嘿，瞧瞧，天狼门死了不少人呀。”叶晓天笑道，可是他又想到了方才的女子，疑问犹然而生，那名女子是谁，和这群人有什么过节？走到亭子中，见侍女已经死去，却不见小姐踪影，心中明白，那小姐果然深藏不露，突然看见地上落了一块方巾，想来是那姑娘遮脸的吧，叶晓天轻轻拾起，上面芳香依旧，这时他看见角落处绣着一个“岳”字。
“岳？”他喃喃念叨着。这时，远处柳叶沙沙作响，一个身影如仙子般飞来，鹅黄色衣衫，映衬着婀娜的身姿，定然是方才的姑娘。只是那姑娘落在了远处，夜色下还是看不清面容。
“公子为何又回到此地了呀？”岳迎阳问道。这声音清新脱俗，几分柔媚却不妖媚，如黄鹂鸣翠柳字字有着音律，似乎也带着芬芳。
“在下路遇强匪，担心岳姑娘安危，所以回来看看，见姑娘安然无恙在下也放心了，如此将姑娘的方巾还与你吧。”
“对不起公子，小女子方才骗了你，还请公子见谅。”这声音美妙的让人无法埋怨。
“啊，啊，姑娘不必上心，你我并不熟识，又如何把芳名告于在下。”叶晓天有些紧张。
“呵呵”，岳迎阳会心一笑道：“公子果然修养非凡，小女子名叫岳灿灿。”
“噢，灿灿姑娘，夜已深了，还是快回府宅吧，姑娘身手不凡定是出自名师指点，虽说不必担心歹人，只是不必为自己增添麻烦。”说着，叶晓天上前走去，想要把方巾还回。谁知岳迎阳笑道：“公子止步，小女子感谢公子好意了，自当马上回去，方巾公子还是留着吧，若是哪天闲来，不妨到我山庄一叙，小女子定当好生招待公子，届时只需出示方巾便可。”说着她一腾身踏树离去了。望着那远去的婀娜身影，叶晓天摇摇头淡淡道：“鸿泽明照，这女子与我杀手壕有什么关系呢？算了，还是回客栈收拾一下，明天就是清明了呀，清明了呀！“最后他叹道。
然后缓缓离去了。夜，变得更加宁静了，带着死的沉寂，的确，这个夜晚，又平添了许多孤魂野鬼。
………【第九章 祭拜】………
天上笼罩着不算厚的云，但是正值清明时节，淅淅沥沥的小雨总是带着寥落的悲伤从高空滑落，湿润了永恒缄默的大地。山路有些崎岖，但是毕竟自己曾经在这里走过无数次，况且这路几乎没有改变，还是盘桓而上，自己也不在意什么或者报怨什么。
一柄油纸伞遮在了头顶，挡住落下的雨，却挡不住它带来的悲伤，而这悲伤，直坠心底。白色的束发在风中息止不住，那翠竹长衫已经有些泛潮，腰间的玉佩也蒙上了层水气，路途有些泥泞，他的鞋子沾上了点点泥土，无法被雨冲刷掉，就如摸不去的记忆抑或是甩不掉的悲伤，两者融为一体化成血液，淌在叶晓天身体里。他的眼神蔓延出了坚毅的神色，白皙的皮肤此时和天空似的苍白。刚刚在夜幕中挣脱出来，刚刚结束厮杀，他按照打算，去神剑门给故去的师父扫墓，同时，问剑等人同样知道，这个叛徒定然会来的。山上有很多树，暗暗的天幕下，连那时的新绿也淡了，只是空随风摇摆。
南宫木的坟墓前十数丈外便是一片竹林，雨水已经浸透了，泥土软软的，是春的柔和，却偏偏夹杂着清明的悲凉。
叶晓天竟自走着，走在曾经那熟悉的路上，但是如今走来却是悲凉中夹杂着陌生。山路过后是那弯曲的石制台阶，解剑碑安静的立于石阶的尽头望着远方。他缓缓走到石碑下，突然两名弟子腾空跃下大声道：“何人到此，快快报上姓名。”
叶晓天不便抬头，嘟囔道：“在下是…”然后突然出手，闪电一般从两人中间穿过，并且以防万一，他点了两人的穴道，独自用轻功——龙潜云端，闪电般避开各路看守飞去师父南宫木的墓地。
细草微风，山林各处是鸟鸣，显得更加清幽，墓碑安静的立在一座土丘下面，周围已经出现了白色的野芳，看上去凄美又闲静。不远处就是一片山林，大概是被四周的山挡住，所以林子所处的地方也算平坦，而且比其他地方的树要茂盛些许，微风过处，送来点点新叶的气息，也带来了清明的雨味以及泥土的软香，仿佛一位姑娘在幽怨的哭泣，为这伤感的节气而默默落泪。
雨势渐小。
深红色大理石墓碑被这春雨冲刷的十分晶莹，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默默地注视着远方。上面用小篆雕刻着“神剑门门主先考南宫木之墓”落款为“长子南宫羽立”再无其他雕铸，简单的几个字寄托了无限的哀思，和不共戴天之仇。墓碑孤零零的伫立在灰暗的天幕下，大概是等待着谁的到访吧。远处林中的树已经繁茂初现，生长的参差不齐，随处是飞鸟的悲鸣和稀稀疏疏的雨点坠落的声音。
良久，一阵轻风吹过，一袭白衣，洁白如晚月，飞入林子悄无声息，恰似润物无声的春雨，似乘风而来而未见草木为之所动。龙潜云端的步法身形被他施展的游刃有余，宛若飞龙腾渊一般矫捷，从这边飞到那边，树下到树上，蜻蜓点水，雀啄枝头一般凌厉。最后在眨眼间消失了，四下无人，只有墓碑和森林对视，默不做声，它们都是与大地融为一体的。
空无一人。
“莫非是我估计错了？还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会来？还是另有原因？”叶晓天泛着嘀咕，但终于没有行动。
半晌，风平浪静。才见人影晃动，仿若有一丝的迟疑，收起了油纸伞，也收起了对过去的回顾，“啪”的一声，掉落的树枝被他一脚踩断发出了响彻山林的声响。树后的白衣青年杀手缓缓地走了出来。远远望去但是目光开始变得摇摆不定，神色渐渐黯淡下来，一步，两步……仿佛每一步都描绘起了过去的种种往事而显得愈发的沉重。前世今生的隔阂，生与死的距离就是无边的。虽然明白师父并非自己所杀，但是无形之中他总是觉得师父是因自己而死。
花开无声，岁月无痕，往事如尘埃，积淀了多少情怨，抹去了多少希冀。
“算了，反正早晚会交手，又如何呢。”他轻蔑道。
只是，从树林到墓碑那几丈的路，仿佛生命中最长的距离，又仿佛过了一生的时间，他终于缓缓地走到了南宫木的墓碑前，双腿渐渐失去了力量而跪了下去。面对无声无息的墓碑，曾经南宫木那慈祥的面容，那曾经的话语，曾经历的故事，一切历历在目。如今一个心智坚定的绝顶杀手几乎也要倒在浮动的回忆中了。那是何等的悲痛欲绝，那是何等的叹服生命的脆弱，那是何等的无奈造化弄人。苍天的安排，无人知晓，唯有渐渐淅沥的雨默默地听着他的心声，用叹惋的目光凝视他的失落。
寂静与心相映成悲哀的琴曲，也似伤感的箫声，远山吹来一缕风，撩起了他的发髻，林子里又响起了鸟儿的悲鸣。他若有所思的抚摸着墓碑，任凭痛苦在内心深处迸发。清明时节雨，滴滴碎人心。
三叩头之后，平素坚强冷漠的他，此刻手指深深抠进了土中，泪水在眼眶上打转，紧闭的牙关咯咯作响。“弟子不孝，没能为师父报仇，只要让弟子知道凶手，无论他是谁，定然将他碎尸万段！”叶晓天咬紧牙哽咽道。但是，突然他止住了泪水，瞬间脸色变得冷峻机警起来。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背后袭来一阵逼人的气息，还有动作极快的一个身影。树叶紧飞，细雨斜落，一把玄铁宝剑先人一步杀向叶晓天，这一剑力道不小，玄铁同空气摩擦竟是发出了“铮铮”的声音。跟在剑后面的人满头已近斑白，长须鹰眉，目光熠熠有神，一身墨绿绣龙长袍，飞在林间却格外醒目，不是问剑还会是谁。叶晓天没有丝毫惧怕，如今的他是当世无双的杀手，这一击他根本不在乎。原本跪在地上的他看似没有还手之力，但是眼睁睁的见他双手大展，真气化作屏障将剑震飞，太极回遁心法不觉中轮转，真气大盛生生将宝剑拽住，而后又见叶晓天左手一推，竟将剑原路打回，甚至并未转身，当真是惊世杀手。问剑一个侧身避开飞回的宝剑，伸手一握便拿住了，只是握住的一瞬间问剑的鹰眉皱了皱，因为他感觉剑上依旧留有极强的真气，后边的树竟然也被风起云涌般的真气打的摇摆不止，眼前的年轻人武功境界当真已经超越自己了吗？这时，叶晓天已经站起来了，杀意渐浓，风，更紧了。
转眼间，问剑已经落到距叶晓天二十米左右的地方了，挥剑直指叶晓天，深陷的眼窝下那张历尽沧桑的脸，抽动了一下，正气不减。风在轻轻的吹着，两人先是沉默了片刻，大概是因为许久未见，互相仔细打量了片刻。叶晓天面容依旧，只是少了当年的青涩与怯懦，多了几分杀手的冷静与嗜血。毕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在问剑眼里，对他只有恨。
不知何时，与已经停了。
“逆徒，今天你居然还有脸来这里。”良久，问剑忽然愤怒地质问道。
叶晓天渐渐站直了身子，活动了两下，满不在乎的笑道：“为何没脸？师父的确不是我杀的呀。怎么，师叔到如今也没查个明白吗？哈哈！”
“住口！你个逆徒，啊，我忘了，如今你已是杀手壕的金牌杀手了哈哈，好生厉害呀！说话也竟如此理直气壮了哼，只恨当初没有杀了你！才留下了今日的祸根。”问剑气的直咬牙。
“呵呵，我还当真得谢谢师叔没杀小侄了，不过如果您现在动手，小侄也绝不多说，不过如今您未必能伤的了我嘿嘿。”叶晓天摇头道。
问剑一愣，冷笑了两声，道：“哼哼，口气当真不小啊，好小子果然长本事了啊！那好，看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取你狗命！”说罢，宝剑立起提到脸侧，运气，出剑，刚猛的剑气化作一道无形的剑气，撕裂着地面如奔腾之马一般冲向叶晓天。
问剑即是如此出手，叶晓天明白了，师叔是打算动真格的了。
但是恍惚间，面对来招，叶晓天眉宇间又闪过一丝笑意，若是三年前，问剑此举定叫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但是如今这一招“推水击石”自己无须多加小心，面对问剑这来势凶猛的一招，叶晓天丝毫不退缩，只轻轻浮动双手积聚内力，太极回遁中云：万物有来必有回，只回之不同，路之不同也，以力错其路，借力回其式，顺其自然之形，则寻其自然之路也。叶晓天一手推向剑气，一手向后划开，将内力与自然柔和，如此便寻得剑气返回之路。果然，那剑气刚一飞近他之时，竟然莫名其妙的被他引开，见得如此奇异就连问剑也不免惊恐，又见他那只手轻轻一指，却是有斗转星一般的本事。
“呼”林间突然刮来一阵长风，树枝咧咧作响，杀意铺天盖地般袭来，震慑四野，霎时间百鸟惊飞，山雨欲来风满楼海风似起天先沉。
叶晓天本欲上前先发制人，怎料他只向前踏出半步，胸口处竟如撕裂般剧痛，只是他不能展露半点难色，心知这是当年南宫明月那近乎穿心的一剑，加上问剑猛烈的两掌，若不是杀手壕的孙迷糊和孙糊涂两位神医相救，如今已经在阎罗王手下当了三年差役了。内心深处的伤痛记忆已经是个无法磨灭的烙印了，如今的他已经不在弱小，但是他明白，即使只如此，那两掌再怎么令他记忆犹新，证明自己清白为师父报仇才是关键，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报复，要忍。而且不能输给问剑，也许剩下的护法就在周围，若是今天报仇了，或是自己死掉，是事对不起九泉下的恩师，只要能为师父报仇雪恨，自己受点苦又如何。
………【第十章 大战在即】………
面对当年的灰色记忆，叶晓天毅然选择了放弃，大仇未报，自己的冤屈不能加剧，若是同神剑门再度造成血海深仇，自己恐无法翻身。万千的思绪拉近了他于现实的距离，自己的本事未达顶峰，若是一切另有原因定然难以想象结果。只是当下容不得他回忆与思索，问剑已如猛虎般提剑刺来。他晓得师叔的剑法神通，变幻莫测，却只好忍痛拆招再伺机吃下孙迷糊给的疗伤秘药。心缘荡起太极回遁妙法，集周身真气化入指尖连点自己胸口三处大穴暂且止住疼痛，然后向后跳开，避过问剑挥手一砍，地面当真被划开。“师父本图清静，师叔就不要在此大开杀戒啦。”他含笑道。哪知问剑不依不饶地继续连出几招，见叶晓天都得以从容避开，才道：“今日正是要在师兄面前手刃你这个逆徒！”说罢一技“沧海无风”剑气顿时化作滔滔海浪般涌来，沧海无风却另起潮涌正是此理。地面一阵晃动，叶晓天若不是有极好的内功修为，早已轰然倒地。当前他只是双手引出将来势凶猛的剑气引开，跟着就纵身冲去，徒手与问剑过招。
当前，叶晓天的身形步法如灵猫一般诡异而变幻莫测，掌法亦如幻影般令人捉摸不透。下过雨的大地格外松软，更是让他来去自如，闪避得心应手，多年来的磨砺，他知道以攻代守方可寻得时机。果然，自己的一招虚晃使得问剑径直后退，如此，叶晓天快速从怀中拿得一粒丹药送入口中，身体顿时舒缓下来。问剑看的莫名其妙以为他用了什么刺激内力的药，马上收势回攻，只是为时已晚，叶晓天早已快他一步杀了过来，没有了伤病困扰，他的攻势更加迅猛自如，借力打力，借力用力，太极回遁章法自然，招式中无不回还贯穿着无尽的力道。
叶晓天的武功得自邪神，所以招法古怪飘忽，有一种攻不似攻守不像守的意思，峰回路转，山泉化飞瀑，月落日升，千山变通途。招式之间的路数变化多端神鬼莫测，问剑生怕一个不留神被叶晓天抢了上风，熟不知太极回遁讲求自然之理法，风本无上下，招法无先后，顺其自然而生万物。了然之间，叶晓天一个空翻，流星般飞落点地顺势一个鹞子翻身回首一掌打向问剑，如此凌厉的掌法使得问剑差点路出破绽险些中招，好在他长剑在手，马上转身横住剑挡于胸口接下来了。却没想到，这一掌并无太大力道，叶晓天只是借此向后退去。
不知不觉中林子静得出奇。
叶晓天笑道：“已经过了一百多招了师叔，您不觉得累吗？哈哈！”
问剑面色微苦道：“若能手刃你个逆贼，老朽死而无憾。”
“哈哈，师叔说笑了，弟子怎么敢伤到您呢？您若是死了，不就没人为师父报仇了吗？”叶晓天一边说着，一边积聚内力，然后将内力散发到四周。忽然，四周的树开始有些摇晃，上面的叶子开始抖动起来，水滴震起仿佛晶莹的珍珠，柔美动人，但是叶晓天并不是来欣赏水滴的，只见他双手轻轻拨动，宛如游鱼戏水摇曳身体一般，绵延的内力瞬间被这拨动绑缚住，生生将水滴打散，紧接着他双手变作龙爪，绵延的内力登时化作一股强劲的气息，也如爪一般将打散的水滴一点点吸来聚在他手前，随着他内力不断的散发和吸收，手前的水竟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了水球不断鼓动。
这便是《六龙诀》中的“双龙取水”，问剑不管叶晓天是的什么把戏，只是一味的挥剑狂攻过来。微笑中，叶晓天双手猛地向前一挥，两个水球马上化成水柱长龙一般交错冲出，隐隐的呼啸着，暗藏着无限杀机。问剑面对如此进攻自是不甚害怕，手中长剑挥动拧出剑花，一记“白鸟振翅”化解了飞来的水龙，挥砍中水花四溅失去了方才的灵性和杀气很奇怪的零星飘落。问剑本想顺势攻去，只是叶晓天尚未收手，面容有些不屑，这便是他杀手壕金牌杀手的资本——藐视一切，又见他双手直立掌心向着问剑轰然推掌，问剑恐来不及闪躲而慌忙腾起，谁知叶晓天这一掌连气息都没有打出，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剑来不及思考直线刺向叶晓天，哪知方才一掌只是他连接下一招式的小动作，说时迟那是快，叶晓天大臂一挥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他震动了，方圆几丈之内树叶纷飞，令人惊讶的是，树叶如同听从他指挥一般暴雨似地飞来，旋转，纵横交错，恰似一片片利刃相互划过，正是漫天柳叶刃，杀人无形中。“唰唰”，茫然间，问剑的长袍被划开了几个小口，这才使他恍然大悟，四下挥剑以剑锋为伞抵挡四面八方来袭的“雨点”。
“无道江南飞花，今朝潇湘叶雨，哈哈，师叔还是宝刀未老呀！”叶晓天佯装敬佩道，却仍然催动内力激起这树叶。
满天飞叶，打在舞动的剑锋上竟是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被挡开的飞叶在树干上和地面上留下了清晰的划痕，有的甚至已经没入其中由此可知叶晓天的功力当真深不可测，更不愧为杀手壕的金牌杀手。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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