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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神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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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州人氏,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叶飞云原本想跟前面通过的那些人那样,说自己父母早亡,无兄无妹,可想到这是大不敬,便三缄其口,只要表述出了这个意思即可。
“书生”又盯着叶飞云打量了一番,问道:“可有什么特长?”
“学过两年剑术,但跟无极门的弟子相比,不值一提。若问特长,我想,我区别于一般人的优势,只在于我贱命一条,不怕死。”这个回答,可是叶飞云经过深思熟虑才敢说出口的,如果说一点剑术都不懂,恐怕难以逃过对方的眼睛;厉害的高手,显然也不是他们需要的那类人,人家会担心你混进来别有用心,“不怕死”才是重点。
果然,“书生”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先去里面侯着。”
总算是顺利过关了,叶飞云松了口气。望天暗自念道:“九叔,我已经走出第一步,能不能活过十八岁,就看天意了。”
三个时辰后,那个“书生”命人给新来的记名弟子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无极门的规矩。
叶飞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个“书生”叫房月笙,与南昭烈、门主李长风同出一师,他没有收过一个弟子,但无极门的晚辈都要叫他师叔,下人也在此列,这是他的规矩。而先前那个人五人六的青年人,叫宋平,居然还是南昭烈的得意弟子,难怪气焰那么嚣张,都是蛇鼠一窝。
学完规矩之后,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身材壮实的新丁,被一个入门弟子带走了,只听说是去炼药宫。
叶飞云等人继续站在原地领命。
叶飞云一直想着,那个炼药宫会不会是这批新丁的死亡之地,如果哪天轮到了自己,到时该怎么应对呢?虽说自己中过很多次毒,最终都没事,可无极门的毒术是天下闻名的,千奇百怪……
“云飞叶,你相貌不错,看着比较顺眼,以后就在无极宫干点杂务。”
房月笙的吩咐声,把叶飞云神游在九宵云外的思绪拉了回来。急忙应道:“是,房师叔。”叶飞云挺纳闷的,原来这无极门也爱脸面。这“记名弟子”还真难做,不仅要有敢死的精神,还要作好做下人的准备。即来之,则安之,自己倒是捡了个小便宜,能够在无极宫进出,接触门主的机会应该更多,不怕没机会翻身。
“在无极门,一定要小心,凡事不能操之过急!”
叶飞云时刻都这样提醒着自己,这里不仅是个毒窝,还有九叔的死敌南昭烈、以及南昭烈的鹰爪。
南昭烈不仅毒术厉害,功夫也了得,要想杀了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在叶飞云最想的,还是先想办法把《星火剑法》的第三卷弄到手,等自身实力够强时,一切都好办。
到了晚上,叶飞云趁着后院没人,潜到了后山。远远地便看到,大石门前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脸庞依稀有点像宋平。“他怎么在这站岗?难道我看错了?”暗想至此,叶飞云施展出神行流影,以一闪即逝的速度闪到前面一巨大的凸石后面,看了个真切,还真是那小子。
“看守这么森严,要想把《星火剑法》弄到手,恐怕还得花点心思才行。”
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只要摸清了情况,就不怕没机会下手。
当即,叶飞云也不急于一时。
回到自己的卧房后,夜色已深,叶飞云却无心睡眠。直到深夜,才谋划出一个自认为可行的方案。
“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轻叹一声后,正准备入寝,“呜呜呜~~~~~”外面好像有哭泣声。
“呃?”叶飞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在外面哭泣?竖起耳朵再听了一次,这次听得真真切切,确实有人在哭。
院子里的假山旁边,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女人蹲在那低声抽泣,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在月光的倒映下,她的脸色好苍白,晶莹的泪花,更是惹人疼惜。
“姑娘,你怎么了?”看到她这个样子,叶飞云忍不住上前关切地问了一句,谁知,少女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立刻就转身跑开了。
“我又不会吃人,干嘛跑那么快,真是怪人。”
叶飞云嘀咕了一句,也懒得再理这事。今天在无极门也逛了一圈,还以为这里只有男人,没想到夜半三更居然会见到女人的影子,只可惜,是个伤心的泪人。在这种阳盛阴衰的地方,如果她没有什么地位的话,受些委屈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第008章:试药风波】………
无极宫,叶飞云在这里尽管只是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杂务活,还是挺开心的。今天有幸看到了南昭烈的真面目,心中热血澎湃,这个黑心的王八蛋,长相实在是太凸出了,留着络腮胡子,皮肤居然是火红的颜色,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烈!还有那阴沉的眼神,像要杀人一样。跟站在他旁边的房月笙相比,谁是好人谁还是坏人,一看便知。
坐在大堂上的门主李长风,同是中年模样,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我绝对不同意弃毒!无极门数百年来一直以毒名威振四方,这可是祖宗留下的招牌。难道你们真的以为,只要换块招牌,炼制出来的东西就没毒吗,简直是笑话!别忘了,无极门的人天生就是毒物!”
南昭烈的一番愤怒之言,逼得李长风和房月笙无言以对。
大家都知道他这是歪理,不到万不得已,房月笙也不敢跟他正面挑起矛盾;李长风更有自己的担心,可是作为门主,自己做出的决定,没有理由就这样放弃。“既然大家意见不合,那投票决定吧。”
“不行!”南昭烈不会答应,无极门有投票权的也就在场的三个人,房月笙摆明了是站在他那边的。
“那你想怎么样?”
“我说过,无极门的人天生就是毒物,改天改地,改不了本质!”南昭烈当即拿出一颗金色丹丸,望着李长风说道:“这可是你亲自炼制的提神丹,你说没毒,但我不这样认为。要想验证谁的坚持是对的,很简单,让雪青衣来试一下就一清二楚。”
这话一出,不仅房月笙脸色大变,李长风更是眉头紧蹙,牙根咬得紧紧的。果然不出所料,南昭烈的矛头,还是直指雪青衣。李长风可以肯定自己炼制的提神丹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到了南昭烈手上,那就难说了。
趁着俩人没有回辩,南昭烈急着向门外的守门弟子吩咐了一声:“去叫青衣过来!”
叶飞云一直分析着几个人的对话内容,基本上已经摸清了底细,敢情门主跟南昭烈之间,似乎也有不解的死结。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满脸奸笑的南昭烈似乎略战上风,不知道那个雪青衣究竟是什么人物,居然令李长风跟房月笙两个这么紧张。
不一会儿,一个弱质纤纤的白衣少女走了进来,礼貌地施了一礼:“青衣拜见门主、副门主,和房师叔。”说完,她又看了一下叶飞云,很快又低下了头。
“原来她就是雪青衣。”打她进门那一刻,叶飞云就盯着她看,没想到她就是昨晚在院子里哭泣的那个女人。
“青衣,这是门主亲自炼制的提神丹,他说没有毒副作用的,你把它吃下去,对你练功有好处。”
面对南昭烈递过来的提神丹,雪青衣战战兢兢地后退了两步,伸出手,却迟迟不敢接。
“难道你怀疑门主?”
南昭烈每说一句冷笑话,李长风感觉就像一柄尖刀刺在心上一样,可恨的是,居然对他无计可施。“难道真的要牺牲青衣?她可是……”想到这,李长风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副门主,我们无极门这么多记名弟子,你偏偏让青衣来试药,她可是我们无极门唯一的女弟子,也是门主的入室弟子,你这么做,未免说不过去吧!”房月笙还是忍不住站出来声援一下,作为一个知情者,很明白南昭烈的心思,近几年,他的野心越来越大,甚至不把门主放在眼里。三番两次地针对青衣,想必早已猜出她的真实来厉,可是一直以来都不挑明,无非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毫不费力地铲除后患。
“你觉得说不过去吗?这药可是门主亲自炼制的,是他自己口口声声说没毒,要以此为界,弃毒从善。让他的入门弟子亲自来试药,不是更能证明他的决心?”南昭烈毫不示弱地说道,硬是把提神丹塞到了雪青衣的手里。
叶飞云一直都在看戏,可看到南昭烈咄咄逼人,雪青衣被吓花容失色,最重要的是门主心藏怒火,却无处可泄。叶飞云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也许,这么做会直接跟南昭烈划上对敌的等号,但却能够拢络住门主的信任,还是值得一搏。
细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叶飞云当即接过雪青衣手里的提神丹,二话不说,直接扔进了嘴里,以绝南昭烈残念。
这一幕,不仅把雪青衣吓到了,另外三位更是惊得口噔目呆。
叶飞云知道南昭烈即将发难,单膝跪到门主面前,说道:“门主,你昨天下午说要送我一颗提神丹辅助练功,可晚上又说没有了,现在又突然拿出来一颗,身为门主,你不能不讲信用啊!所以,请恕属下抖胆,先夺人所爱。”
大殿内,只有叶飞云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大家都在怔怔地听着他一个人说。
“好一个机智聪明、无畏无惧的年轻人,只可惜……他太冲动了,吃了南昭烈的药,这辈子就……”念想至此,李长风站了起来,想亲自扶起叶飞云,南昭烈却抢先一脚踹倒叶飞云,怒道:“你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搅局!”一脚还不够泄愤,还想再来第二脚,李长风急忙上前拦住,扶起叶飞云,说道:“他是我昨天刚收的入门弟子,是青衣的师弟,难道还不够资格吃那颗提神丹吗!”
房月笙又补充道:“我可以做证!云飞叶确实是门主的入门弟子!”
“哼!”南昭烈深知他们都是同一个鼻孔出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争也争不过。现在就看这兔仔子怎么个死法!
无极门以毒术闻名,而“毒缸”更是无极门的万毒之源,这提神丹在毒缸里泡了整整一晚,别说是人,就是神,吃了也难逃一死!“给你们半柱香时间!”
顿时,现场又陷入了谧静的环境中,四个人的目光,齐聚在叶飞云的身上。
半柱香时间,在场之人都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叶飞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莫名其妙地百毒不侵。但是这一次,赌的就是命,能不能撑过半柱香的时间,就看天意了,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就已经封死了自己退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半柱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李长风这边来说,无疑是很漫长的,而对南昭烈来说,却太短了,直到时限到顶,这兔仔子居然还没有倒下。“难道他事先服了解药?事情哪有这么巧!”想到这,南昭烈有种中圈套的感觉,恶眼瞪着李长风,暗自骂道:“好你个李长风,算你厉害,咱们走着瞧!”
“哼!”一声冷哼,南昭烈拂袖而去。
李长风没有理会南昭烈,急问叶飞云:“小兄弟,你怎么样?”实在是不可思议,南昭烈誓死要青衣试药,摆明是有毒的,这位小兄弟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面无异色。
“呃!”叶飞云疾捂胸口,不惜咬破内唇,溢出一点鲜血,同时暗掐自己的脉门,令自己脸色变样。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耳旁立即响起了李长风和房月笙的急叫声:“小兄弟~~~云飞叶~~~”最重要的是,还伴着雪青衣的哭泣声:“云公子~~~”
他们三个越是紧张,叶飞云越是开心。这代表着,自己又以完胜的姿态赢了这场赌局。
这是一场戏,一场搏人同情、搏人信任的戏。既然演了,就一定要逼真,如果自己半点事都没有,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一来,彰显不出自己所付出的惨痛代价,二来,不能加深李长风对南昭烈的厌恶。
………【第009章:红鬃飞鼠】………
“云公子,该吃药了。”
“青衣,谢谢你,我体内的毒已经清除得差不多,明天不要再给我熬药了。”
叶飞云在病床上躺了七天,这是门主李长风为了避免南昭烈知情,而特意安排的密间。现在才发现,原来假装中毒也是一种很痛苦的事,天天闷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哪也不能去,比在山上跟白虎肉搏还痛苦。所幸的是,这七天里,温柔的雪青衣很贴心,还是第一次享受一个少女无微不至的关怀,这种感觉,跟小时候娘亲对自己的照顾不一样。
青衣是个性格柔弱的女孩,有点什么伤心事,总喜欢一个人独自流泪,不善于向人倾吐心事。最近,她心里明明搁着解不开的心结,这些天却总是以欢笑示人,实在是为难她了。
这些,叶飞云都看在眼里。
现在要放弃这种温馨的感觉,还真有点舍不得,可看到雪青衣忧心忡忡的样子,更是不忍心。再者,天天吃药,也不是一件什么好差事,一个不小心,也许哪天没病都会整出一个祸端来。
“真的吗?”雪青衣很兴奋,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云公子,南昭烈的毒术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可得谨慎一些。”
“我知道,但我真的没事了,刚才门主也来看过,他也说没事了。”叶飞云看着雪青衣,淡然一笑,又道:“青衣,你一口一个云公子,怪生疏的,如果不嫌弃,叫我云大哥好吗?”
“嗯。”雪青衣颔首点头,脸上红霞翩翩,又道:“云……云大哥,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她拿出一个油纸包。
“我试试。”叶飞云拿起一块轻咬了一口,口味不是很佳,跟小时候吃过的雪绒糕相比,相差很远。“嗯,很好吃,谢谢你,青衣。”好歹也是雪青衣花心思特意为自己做的,做人要懂得饮水思源,叶飞云一直都记得小时候娘亲的教导。
“吱~~~~~”
房月笙推门进来。雪青衣与叶飞云礼貌地叫了一声:“房师叔。”
房月笙:“嗯,飞叶,你跟我来一下。”
“好的。”
在最初的那几天,叶飞云对“飞叶”这个称呼很不习惯,好几次都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是在叫自己。还好那是在“中毒期”,大家都以为他受毒素的困绕而反应有所迟顿,要不然,恐怕难以瞒过精明的房月笙和李长风。
叶飞云还以为房月笙要带自己去哪里,原来是门主的练功房。
“现在自己也算是功德圆满了,难道门主想兑现那个莫须有的‘诺言’?”叶飞云有点兴奋,想想应该是这样的,就算是做做样子给南昭烈看,也必须收自己为入门弟子。
“属下见过门主。”
“飞叶,坐下说话。”李长风倒是很热情地摆了一个请座的手势,又道:“今天,我想正式收你为入门弟子,你可愿意?”
果然不出所料,叶飞云当即应道:“谢谢门主常识,属下一定知恩图报。”
李长风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嗯,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李长风的入门弟子,可以不用再干杂务,日后跟门内的入门弟子一起修习。但我无极门的药技之术,必须三年后才可触碰,到时能不能成为药师,全看你三年内的表现,这也是我无极门数百年来订立的规矩。”
“一切遵巡师傅安排。”
什么药技之术,叶飞云根本就没打算触碰,那不是自己来无极门的目的。最重要的是身份问题,现在成了李长风的弟子,无疑是一大避风港,以后在无极门有点的什么小动作,对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更有保障。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师傅。”
待叶飞云离开后,李长风却长叹一声,道:“当初在无极宫,只是想堵南昭烈的嘴,才随口说说他是我的弟子,本想着,他也不会有命活下来,没想到,现在却弄假成真了。”
房月笙:“师兄,弄假成真有何不好。在诸多的弟子中,云飞叶也算是出类拔萃。最重要的是,他的忠勇之心,无人可替,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必是得力助手。”
李长风:“有时锋芒太露,未必是好事,我也是替他担心呐!南昭烈连青衣都不愿放过,又岂会容得下智勇双全的飞叶。”
房月笙浓眉紧锁,那南昭烈确实是个棘手的人物,明明知道他野心勃勃,想一人独霸无极门,可却对他束手无策。“毒谱”在他手上,在没有拿回之前,对他下杀手,无极门将遭遇空前的损失。之前门主至所以决定要弃毒从善,也只是个幌子,想暂时弃毒,到时以“灭毒”为借口,逼南昭烈交出毒谱。从上次的试药事件来看,南昭烈是不会上当,即使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他也未必会把毒谱交出来,甚至乎,会逼得他狗急跳墙。
“飞叶的事倒是不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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