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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妖后十七岁-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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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怎么会……”她喃喃自语,终于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对着敞开的殿门大喊。

“皇上,皇上——您不要臣妾了吗?臣妾是你的芷儿啊……”

皇后悲怆的嘶喊还未完结,就结束在一道身影闪过之后。风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皇后哑穴,终于让整个坤乾宫恢复安静。

皇后的嘴一张一合,发不出丝毫声音,只有低低的出气声。

风吟对一侧的太监使个眼色,几个力壮的太监赶紧上前按住皇后,将皇后往坤乾宫外拖拽。

任凭皇后如何挣扎,如何用尽气力想嘶喊出声,也根本无济于事。她拼力回头,想看到敞开的殿门内,有他的身影出现。

只可惜,一直到她被拖了出去,他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瞬间,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跌入黑暗的深渊,再也看不到丝毫光亮。无助的彷徨也只有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迷茫。

好痛,心痛得滴血。

两行清泪悄然滑落,淌过唇角,味道又苦又咸。

风吟亲自将皇后送回栖凤宫,交代一句后,解开皇后的哑穴才离去。

“皇后娘娘,这些日子,您在宫里好生安养。若您想出宫,属下不敢保证已领旨的影卫会对娘娘做出什么事。若有所损伤娘娘,到时娘娘休怪属下没有提醒。”

待风吟离去后,云燕见皇后都不敢出声,不忿地低喝道,“娘娘,他是什么人?也太嚣张了!居然敢对娘娘如此不敬!”

“你懂什么!!!”皇后嘶声怒喝,吓得云燕赶紧跪地。

“是奴婢多嘴,是奴婢多嘴,娘娘恕罪啊。”想到皇后将肖婷玉打得鲜血淋漓,云燕早吓飞了魂,心下却对风吟的身份更加好奇。

皇后天不怕地不怕,有时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心情撒娇撒泼。为何独独怕一个从没见过好像也不是朝中官员之人?影卫?他是影卫?从来没听说过。难道就因为他是影卫,所以皇后才会害怕?

皇后现在哪里还有精力打骂宫女,只恨自己方才为何那般不自重,只顾发泄忘了分寸。

可是……

落一直都没有现身责备她一句,摆明就是纵容她,他从来都不舍得惩罚她!怎么突然会有圣旨下来?若不是风吟亲自宣布圣旨,她真怀疑圣旨真假。

一定是那个贱人教唆落,不然蕱怎会这么狠心!她是他的芷儿啊!他说过她是他最喜欢的女人。

现在怎么办?中了那个贱人的招了!没想到那个贱人出现这么狠毒,居然不给她丝毫可以翻身的机会。

杨晚晴回宫,无疑是她的最大威胁!杨晚晴知道太多太多的事,更对云离落的脾性子了如指掌。真恨当初没有上一上心,将杨晚晴除掉。她也是完全没想到,杨晚晴还有回宫的机会!

残月这招,好狠。

残月又怎知道此招对皇后有如此之大的威胁,她只盼着杨晚晴回宫,能将骨灰盒一并带进宫。

皇后望眼偌大的栖凤宫,再奢丽繁华有何用!自此就是她的金色牢笼。

想着想着,眼泪扑扑滚落。抓紧拳头,指甲陷入皮肉依旧不觉得疼痛。任由指缝的鲜血滴在地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贱人,贱人,贱人……

“我发誓,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坤乾宫。

肖婷玉晕倒在殿前,莲波赶紧吩咐人送肖婷玉去偏殿,又请示了云离落宣太医来医治。

残月看到肖婷玉惋惜,花一样的姑娘,嫁入深宫就此葬送了美丽的一生。她的丈夫是这世间最最薄凉冷漠之人,不但不恩宠她,只怕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过,在他的认知里只知道她是肖冀的亲妹。当他眼睁睁看着她被惩罚时,哪怕有一点点怜悯,也是这个女子的幸。

只可惜,丝毫没有。

残月不由伤感,若今天换成挨打的人是自己,只怕也会一个下场。他的淡漠冷情,就像利刺一样,总是可以轻易刺痛她的心。

可怜可悲的下场,却不可怜。

这条路,是她硬要选择的路。痛,也只能咬牙忍着。

莲波开始张罗接杨良妃入宫的事宜。杨良妃曾经住在庆善宫,自从她离宫后,云离落便将庆善宫封了,不许任何人进入。里面的摆设还都是原先的样子,宫人们只需进去将厚厚的灰尘打扫干净。

“你们几个去将这几张桌子补补漆。那边的桌子换成新的,还有茶具都要换成新的。”莲波吩咐宫人们。在宁瑞王府时,莲波与杨晚晴颇有几分交情,故而做起事来也尽心。

“姑姑这里有两个箱子锁着,要不要找个开锁的过来打开?”宫女抱着两个紧锁的箱子出来。

莲波看了看那两只精致的箱子,想来是杨晚晴的贵重之物。当年离宫时皇后不允杨晚晴带太多东西,她只带走一个盒子和一些衣物便草草出宫了。

“还是不要打开了,擦拭干净放回原处。”莲波想了想,决定将这些东西都留给杨晚晴。

云离落终于放残月回朝华宫养伤,每日都送来她喜欢吃的梨花糕和梨花茶。几天后,他送来的茶点中带了一张字条。

“寒凉之物,少食为宜。”

简单的八个字,看得残月有种想哭的冲动。五年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那时心里对他不忿,一点感动都没。

如今,她对他恨意更多,反而心头酸酸,感动得想哭。

她看了字条许久,从来没发现他的字这么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手指轻轻抚摸字条,竟觉得指尖触到了他薄凉的大手般。

“娘娘今天没胃口么?”夏荷进来,见茶点丝毫未动,问道。

“嗯,都撤下去吧,以后不想再吃了。”残月小心收好字条。

“怎么了?娘娘最喜欢这口。”夏荷不禁诧异,见残月不回答,只好撤下去。

今天不知为何心情无故的好,即便外面阴云密布,也觉得美丽非常。

“陪我去看看玉妃。”

残月在心里对肖婷玉有愧疚,若不是故意让皇后怀疑肖婷玉已与自己联手,皇后也不会拿肖婷玉出气,下狠手。再想到肖冀,那个忠肝义胆的男人,念在他曾帮过她一把的份上,也该去探望探望他的亲妹。

残月率先走在前面,她轻快的脚步,夏荷跟在后面有些吃力,不禁好奇。

“娘娘今日心情似乎很好。不知所谓何事?”

“杨良妃就要入宫了,她为人端淑,可以好好洗一洗这后宫的污浊之气,故而心情大好。”

“娘娘说谎!早上起来娘娘还说心里烦,叫我们都不要烦你。怎才一会的功夫,娘娘心情就大好了?”

夏荷不信,残月耸耸肩不做细说。

延瑞宫。

肖婷玉差点被毁了容颜,幸好孙如一医术高明,配置的药膏效果极好,才几天的功夫就消肿了。

脸上的伤还未痊愈,羞于见人,只好隔着纱幔。

残月进门时,林楹惜也在屋里。也不知她们在聊些什么,见残月进来,林楹惜赶紧闭了嘴。

“贵妃娘娘今日怎得空出来?您身上还有伤,可不要操劳过度,耽误了伤口痊愈。”林楹惜行了礼,笑着道。

“玉妃妹妹受伤,心里惦记。”残月懒得搭理林楹惜假惺惺的嘴脸。

“贵妃娘娘说的好像,你们是亲姐妹似的!可羡煞妹妹了。”林楹惜掩嘴轻笑。

“大家同为后宫嫔妃侍奉皇上,我们都情同姐妹,不分你我。”残月声音虽轻,却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说。

“那是自然。”林楹惜微有尴尬。

“恕妾身不能出去亲自向娘娘行礼。”肖婷玉隔着纱幔对残月行礼,残月赶紧制止。

“有伤在身,毋须客套。”

残月坐下,有宫女赶紧上茶。林楹惜就坐在临下的座位,又寒暄几句,话题不知怎的就转向了皇后。

“如今皇后被禁足,即便良妃娘娘回宫,这宫还属贵妃姐姐一人独大。贵妃娘娘,日后可要多多关照妹妹才是。”林楹惜香帕掩嘴,轻轻笑。

“空有虚名,谈何关照,只怕日后还要仰仗妹妹。”残月客气回道。

“呵呵……娘娘说笑了。”林楹惜的眼角骄傲地挑了挑。

在场的三个女子,只有林楹惜被云离落宠幸过。如今皇后被禁,肖婷玉性情淡泊不成气候,残月又是敌国公主,皇上心存芥蒂自然不会盲目宠爱。杨晚晴就更不用说,年岁已大,花容消逝,更构不成威胁。

林楹惜算计着,眼下自己机会最大。若不能再被皇上宠幸,凭借上一次有幸怀上龙嗣的话,她的地位就非同一般了。

“不知那日宣旨之人是谁,居然连皇后娘娘都吓得脸色发白了。”林楹惜又转了话题,她知道,残月应该知道一二。

那日,皇上拟旨时只有残月在殿内。不少人都传是残月唆使皇上夺了皇后执掌六宫之权。私底下,也有不少人开始敬畏残月起来,恨不得能巴结残月为各自前途谋一片光明。

“这个还真不知道。”残月不想说。

纱幔后的肖婷玉说,“曾经听家兄说,皇上有一批自己的秘密势力,称为影卫。人数不多,各个精英,是皇上的心腹,左膀右臂。”

“影卫?”林楹惜更加好奇起来,“都是做什么的?皇后居然怕成那个样子,当即就没了声音。想必个中厉害超乎想象!”

“也许是吧。”肖婷玉轻叹一声,“也是一群可怜人。”

“玉姐姐为何这么说?”林楹惜追问一句。

“都是被操控在股掌之间,即便身份再特殊,拥有的特权再大,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肖婷玉深有同感地又一声叹息,有些累了,让冬霜搀扶躺回榻上。

残月的心弦被触动,久久无法在酸楚的滋味中回神,只听耳边有林楹惜清脆的笑声。

“玉姐姐这番话要是被皇上听到,肯定不高兴,要治姐姐大不敬之罪。”

“就咱们三个说的闺房话。我相信贵妃娘娘肯定不会向外面说,要是皇上知道了,也是你这个多嘴的传出去的。”肖婷玉不温不火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林楹惜又一阵娇笑,作势打下自己的嘴,“是是是,玉姐姐说的是,妹妹多嘴。”

残月起身告辞,林楹惜也跟着告辞。

在回去的路上,残月不得不与林楹惜走一段同路,忽然她问残月。

“贵妃娘娘会怕影卫吗?”

残月微愣,“为何问这个?”

“没什么,好奇而已。”林楹惜笑着行个礼,拐向另外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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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有他的风景很美

夏荷瞪着林楹惜离去的背影,“公主,她不会没安好心吧?”

残月冷笑,“要是她想从影卫入手,可就动错脑筋了。”

“公主,怎么这么有把握?”夏荷并不清楚残月原先的身份。一想到皇后对皇上影卫的恐惧,不禁又担心起来。

“公主,影卫很可能是皇上秘密培训的杀手。若皇上对谁起了杀心……只怕下手神不知鬼不觉。”夏荷吓出一身冷汗。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残月随手摘一朵路边的花朵,在指尖捻转。

若云离落真有杀她的那么一天,灵伊一旦得到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前来通知她。虽然平日里她们貌似没什么良好交情,但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更何况,影卫采取行动时,明哨暗哨她都了如指掌。更在儿时就锻炼了极为机敏的耳力,即便睡着有异于自然的风吹草动也能察觉。

“公主就不担心?还是未雨绸缪的好。要不……安排两个武功高强的守卫入宫吧。”

“你我武功都不差,何必弄那些累赘进来。”残月将花朵塞在夏荷手里,“你去多摘些鲜花来。”

“公主对花香过敏,要那么多鲜花做什么?”

残月沉吟下,为甩开夏荷寻开借口,“良妃娘娘就要入宫了,做些胭脂当贺礼。”

“去内务府要些上好的送去便可,何必自己动手做?”

“要你去便去就是了!”残月低喝一声,夏荷只好领命去了。

天色还早,闲来无事,便在御花园悠闲漫步。

不远处的平地上,云泽兴正在和宫人们玩捉迷藏。

残月停下脚步,看着被蒙住眼睛玩得兴致勃勃的云泽兴,不禁有恬淡的笑意浮上脸庞。

孩子的笑声总是那么清脆透彻,不掺杂丝毫杂质,恍若繁杂尘世的一股清泉,可以洗涤心灵的疲倦与肮脏。

宫人们围着云泽兴欢笑,为了不被他抓住到处躲藏。云泽兴径自跑过来,一把就抱住了残月,高兴地喊着“终于抓住了”,一把扯下蒙住眼睛的布。

一见是残月,云泽兴笑弯一对黑漆漆的大眼睛,“姨娘。”

“兴儿,乖。”残月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

“姨娘好久没来探望兴儿了,兴儿好想姨娘。姨娘画的纸鸢,兴儿把它放在床头了。”云泽兴歪着头,大眼睛一眨一眨好像天上璀璨的星子。

残月蹲下来,抱着他的肩膀,轻轻对他说,“是姨娘不好,最近有点忙,就忘了去探望兴儿了。”

“姨娘……”云泽兴望着残月,嘟囔着小嘴,很轻声地问她,“还痛么?”

残月一愣,云泽兴接着说,“听宫人讲,姨娘被父皇打板子了,流了好多血。姨娘,还痛不痛?”

残月心头一酸,眼角滚热,赶紧又笑了,“已经不痛了!早知道兴儿惦记姨娘,姨娘受再重的伤也不会痛。”

云泽兴开心地笑起来,随后神色又渐渐落寞下来。深深低下头,好似很难过。

“怎么了兴儿?”

“母后被关起来了,兴儿看不到母后。”云泽兴一把抓住残月的衣襟,小模样倍外可怜,“姨娘,父皇会不会也打母后?”

残月愣了愣,叹息一声,紧紧抱住云泽兴肉滚滚的小身子。

“兴儿别担心,父皇疼爱母后,不会责罚母后。父皇只是生母后的气,过几天,母后就出来陪兴儿了。”

残月心酸不已,抱着云泽兴的力道紧了紧,“兴儿要是喜欢的话,姨娘有功夫就去陪兴儿好不好?”

云泽兴高兴得拍手跳,清脆的笑声响彻整个御花园。

残月和云泽兴在御花园玩闹了一会,嬷嬷接云泽兴回宫去习字,云泽兴只好依依不舍地和残月道别。

一直望着云泽兴的背影消失在御花园的繁花美景之中,残月才转身往朝华宫走。不想这一转身,居然看到云离落不知何时站在随风轻摆的柳树下。

他依旧一身玄袍,墨黑的色彩包裹他冷傲的身躯,更加显得难以接近,冷漠阴鸷。

残月触碰到他锁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愣在原地。

风拂过,荡起衣袂长发,花香阵阵香气扑鼻。残月用帕子轻掩鼻子,不想敏感的鼻子再有丢人的事件发生。

云离落望着她,忽然哧笑出声。

残月觉得他想到了那日林间的吻,她因鼻子不适不合事宜打了喷嚏的事而发笑,不觉羞红双颊。

他向前走了两步,两人的距离不是很近,却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气温。

“你很喜欢孩子?”他率先开口,打破僵漠。

“嗯。还好。”残月低下头,不想被他看到她羞红的脸颊。

“你告诉朕。”他又向前一步,靠近残月稍许,“你善良吗?”

残月抬眸看他,不知为何这么问。

“说实话。”他的声音沉了沉,显然很认真。

“我若说了假话,皇上也不见得知道。”残月也向前一步,靠近他稍许。

今天的阳光似乎灼热了些,不过在日头下晒了这么一会,就觉得细汗涔涔,浑身发烫。

“你说的,朕就信了。”他略显玩味的神色,好似只是一句玩笑话。可他无比认真的口气,又是那么真诚。

残月望着他俊美的脸庞楞了许久,嗓子眼里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怎么?怕朕吃了你不成。”他勾起唇角,淡然一笑,又向残月走了一步。

“皇上怕不怕被臣妾吃了?”她不答反问。

云离落眸里浮现兴味的笑意,“从来没有女人敢对朕说这种话!你是第一个。”

“皇上怕么?”残月挑眉看他。

“倒想一试。”他不以为然,又向前一步,已走到残月面前。

身体侧两旁姹紫嫣红的花海,随着清风轻轻浮荡。幽幽的芬芳,迷人心脾。云离落望着那花海,细细审视一番,特意摘了一朵雪白的花儿,亲自戴在残月发髻上。

残月微低下头,贝齿咬过娇唇,脸颊浮现一抹红晕。

云离落望着在洁白花儿衬托下,她的美丽更加耀眼。他的唇角掠过一丝满意的浅笑,修长的食指勾起残月小巧的下巴,让她避无可避,只能沐浴在他火热的目光下。

“白色,干净,很配你。”他起伏的气息喷洒在残月脸上,荡起一阵狂热的心跳。

残月赶紧别开脸,挣脱他的手指,侧身对他,面向那片美丽的花海。

“我从不认为自己善良。”帕子掩住口鼻,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落寞。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一个颊胜芙蓉,腰若蒲柳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闺小姐。整日养尊处优,生活知一个干干净净无纷无争的世界里。练就“无欲常教心似水,有言自觉气如霜”的气质。

她觉得,他一定很喜欢像张白纸般纯净的女子。那样的女子,她也很喜欢。

只可惜……

她的双手早就已沾满鲜血。

她所背负的罪孽,死了是要下地狱的,永世不得超生。

他身边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像她这样肮脏的女子,他怎么可能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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