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婀娜传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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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生辰,也已是弱冠之年了,他却又和同龄人不同,他不懂人情世事更不懂的如何与人相处,对这人世宛若一个刚出生的婴孩,他一身的戾气满手的鲜血,分不清楚善与恶……丫头也嫌弃他了吧?是啊,我原本就不该将他生下来,让他白白受了十九年的磨难却在后悔的时候又没有能力保护他……如今丫头也不要他,我又何必留他在这人世间继续受苦呢?”话未说完的玲珑月一点点的收紧了放在无恨脖颈间的手。
一时间,得知了这么多的秘辛往事,醒之心乱如麻难以分辨,更不知该如何安慰玲珑月,可当她看到玲珑月的手毫不留情的扼制着无恨的脖颈时,想也不想便扑上去掰着玲珑月的手:“姨娘不要!”
“丫头不嫌弃他吗?”看着醒之紧紧的攥住自己的手,玲珑月死寂的眸中闪过一抹希望。
“既然姨娘知道他曾受过这么多的苦,便更该补偿他。醒之不敢嫌弃他,他并没有错,要说错他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全是姨娘当初的自私和心狠造成的,既然姨娘真心悔过,为何不愿和他在一起,好好的教导他?而且比起醒之来,他更需要的是娘亲……姨娘,趁现在咱们一起走吧。”
玲珑月摸着醒之的长发,看着沉睡的无恨:“姨娘也想和你们一起走,可是咱们三人一起走是逃不掉的,你们先走,姨娘脱了身就去找你们。丫头是个良善好孩子,将无恨交给你,姨娘也不担心……”便在此时,洞外雷声阵阵狂风大作,玲珑月与醒之同时脸色一变,四目相对,满是惊惧。
玲珑月一把拉着醒之扶起无恨,看了一眼洞口:“你们快走!”
“要走一起走!”醒之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玲珑月满眸的焦急:“丫头你听我说!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打碎那铁木桩,你们才可以逃出去!”
醒之道:“那我留下来,姨娘带着无恨走!”
玲珑月急声道:“那是铁木桩,一般的匕首根本毫无用处,丫头身上没有武功,无论如何是打不碎它的!”
“你别想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已经把一身的功力都给了无恨,你拿什么打碎它?我不走……”“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醒之要说的话,醒之捂着脸委屈的看向玲珑月,玲珑月有点木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我留下来,自是有办法打碎它!你知道这阵法的厉害吗?只要打碎了它!阵内所有的人谁也别想出去!我一个人尚有办法脱身,可带着你们俩个怎么出去!?……你叔叔已经去了,你难道愿意看到他留下唯一的血脉也与咱们一起折在这里吗?”
“姨娘……我舍不得,我已经,已经把怒尾叔叔丢下了,我不想,不想再丢下姨娘……”醒之捂着一边脸,低声泣道。
玲珑月顿时红了眼,可她仍然利落的将无恨放在了醒之的背上,醒之木木的伸出手将无恨背上,玲珑月强忍着眼泪,抚了抚醒之被打红的脸颊,将一个玄色的铁质的圆牌子塞在了醒之的手中:“丫头别怪姨娘的自私,姨娘想让他活着,这世上姨娘只信你,把他交给你姨娘放心,……这个是琼羽宫的宫主令,这个令牌不但可以号令整个琼羽宫,还能开启琼羽宫后山的岩洞,如今姨娘只能给他这些了,……你们不要再回樊城了,直接取道下江南,去江南找莫苛,到时候我师兄定然会念旧情护着你们的。你们在江南莫家等我,待我完了解这里的事,自会去江南莫家找你们的!”
醒之接过玲珑月的玄铁令牌:“姨娘,我走,我去江南莫家,我等着你,你一天不来我等一天,你一年不来我等一年,你不一辈子不来,我等一辈子……姨娘,醒之很傻,你千万不要骗醒之。”
玲珑月强忍的泪水,点了点头:“无恨方才收了我三十多年的内力,身上的内伤又在调节期,这一个月内他用不出任何武功的,所以这一路,丫头要多加小心。”见醒之转身,玲珑月再次追了上去:“丫头,你答应姨娘,以后无论世人怎样唾弃他无论无恨变成什么样,你都要待他如自己的亲哥哥那般。”
醒之咬着下唇,举起的右手的三根手指:“苍天在上,厚土为证,苏醒之发誓,今后无论如何,我苏醒之若嫌弃薄待无恨半分,定遭五雷轰顶,天人共诛,死无全尸!”
玲珑月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她含着欣慰的浅笑朝醒之点头连连,醒之利落的背起无恨转身朝洞外走去,玲珑月的脚步停在洞口,走了几步醒之再次回过头来,只见玲珑月依在洞口的墙上早已泪流满面,醒之咬着嘴唇,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转身快步的朝阵法的外围走去。
玲珑月怔怔的望着醒之和无恨的背影,直至两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雾气之中,玲珑月方才回过神来,她方才一直挂在脸上的柔弱与悲切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满眸的坚毅与决绝,她快步走回洞中,坐在人形木桩旁边,运功敛聚着全身最后的内力……
按照步骤,走过最后一步,环绕周身的浓雾瞬间散去。刹时万物一片清明,天已有点灰蒙蒙光亮,醒之抬眸便看到架来的马车,还安好的栓在刚才入阵的地方,醒之加快了脚步走了马车前,将背上的无恨小心的安置在马车内的软榻上,架起车辕甩起马鞭就朝山坳出口跑去。
刚走到了山坳的出口,醒之便感到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她心中一惊,不禁再次加快的车速,谁知刚出了山坳,醒之便看到一个人被绑在山坳出口的大石上,此时各种碎石从山间滑落,醒之驱车路过定睛一看,被绑在石头上的人居然是少女枝枝,却见枝枝被堵住的嘴,发出‘咿咿呀呀’的求救声。
醒之咬着牙装作没看到枝枝,快速的从那巨石边擦过,但身后的震动却越来越大,很多凌厉的碎石打在车身上发出‘嘣嘣’的声响,没走几步,醒之突然调头返了回去,将车停在捆绑着枝枝的大石旁,用腰间的匕首利落的解开了绳索。
枝枝刚恢复自己,就快步朝山坳里面跑去,醒之一把将枝枝拉住:“里面要塌陷了,你进去找死吗!”
枝枝挣扎着,厉声尖叫声:“九师兄还在里面!”
便在两人拉扯的瞬间,只见四周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只见山坳四周的巨石,顺着滑坡大面积的滚落了下来,枝枝惊呆了,楞站在原处,早已忘记了挣扎,醒之心中惊惧交加,她拉起楞站在原处枝枝推搡到马车里面,自己极其迅速的架起马车快速的调头利落的驱车朝外围逃去。
一阵惊慌失措的颠簸,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小石头从山涧滑落,打在醒之的脸上手臂上,醒之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暇躲闪,不知急速奔驰了多久,身后的声响逐渐的逐渐的弱了下来,最后回归了平静。
醒之跳下了马车,回头望去,只见那远处那小小的山坳已被四周高山上滚落下来的巨石填平,可身后的那个山坳已经了无声息,只有阵阵烟土随晨风飘散着。
朝阳已经冉冉升起,东方是一片似火的云海,又是一个宁静的清晨,那惊心动魄的一夜仿佛只是梦中的幻觉。醒之遥望着平平的山坳,希望能在上面找寻到自己想要的身影,可等了很久很久,偶尔还能听到小石子的蹦跳撞击声,却没看不到任何的活物从山坳出来。
醒之的心仿佛跌进了冰窟,透彻心扉的冰冷蔓延着四肢,灭顶的绝望和悲伤,紧紧的扼住了她的脖颈,让她的每一次的呼吸都困难无比,醒之的心宛若破了一个大洞,彻骨的寒风不停的吹进心脏深处,刀风一次次的撕扯着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即便如此,醒之却仍不肯相信玲珑月没有出来,她又看了一眼四周,缓缓垂下了眼眸,一点点的坐会了车上,再次拿起了缰绳,不想却被人扑的一个趔趄。
枝枝双目赤红的撕扯着醒之的衣袍:“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回去找九师兄!”
醒之目光一凌,伸手将枝枝推搡开,不想枝枝应声摔下车去,在地上挣扎了好久方才狼狈的站起身来,醒之一愣,随即便知道枝枝也被人封住了武功了。
枝枝爬起身来后,满脸的怒容:“你敢欺负我!你等着,我这便回去告诉师父!让师父来收拾你!”
醒之一把拖住了枝枝的衣袍,将腰间的匕首架在了枝枝的脖颈上,冷笑一声:“想回去报信?那也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枝枝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满含惧意又有几分不服的瞪着醒之,醒之不以为然的扭住了枝枝的胳膊,扯去了枝枝身上的腰带,枝枝尖叫一声,扭动着挣扎着,高声咒骂着,当感到脖颈间的匕首时,枝枝再次安静了下来,双目布满了惊恐。
醒之用枝枝身上的腰带将她的双手反捆着,不顾枝枝一声赛过一声尖叫将她再次拖进车里,又从车上找了一根粗麻绳将枝枝的双脚绑住,用衣袍上扯下一缕布条,将枝枝的嘴塞个严实。安置好一切好,醒之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坳,再次捡起缰绳与马鞭,驱赶着马车绝尘而去。
爱恨情怨一线天(一)
群星闪烁,圆月高悬半空,一阵微风吹过,林子中发出沙沙的声音。
记得半个月前的中秋节,月亮也是这么圆,那日天一黑姨娘便拉着自己出门放花灯,二人出门的时,特意换上了怒尾叔叔早已备下的新衣袍,却忘记带钱袋,街上人挤人两人自然是懒得回去,走在街上看着几乎人人手里都提着一盏花灯,两人是既羡慕又垂涎,后来怒尾叔叔来了。
只见一个大男人垂着头,站在五彩斑斓的花灯下,手里还提着两盏简陋的花灯,那模样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他并不言语将两盏花灯,分给自己与姨娘,自己一眼便看出那花灯是怒尾叔叔亲手做的,更何况是姨娘,现在想来也许那个时候姨娘定然是故意不带银两,也许她本就等在河畔要与怒尾叔叔一起放花灯吧。
那时虽然也算是在逃亡,可在姨娘与怒尾叔叔的庇护下,自己过的比在谯郡城时还要逍遥,尤其怒尾叔叔,从开始的时候对待自己便是真心的好,姨娘开始的态度自己并无法感知,可一起生活那些时日,姨娘的态度也逐渐改变着,尤其是后来的那十多日,每每姨娘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宠溺中透露着补偿之意,经常看着自己的脸出神。现在想来姨娘在那时便已经后悔了当初抛下了无恨,定然在那时已下定主意找到无恨便回西域去吧。
短短几日,物是人非,摸了摸满是水泡的手,醒之不禁苦笑出声,便在此时身旁传来一声不屑的轻哼声,醒之抬眸便对上枝枝不可一世的脸,醒之装作不没看到一般,将手中干硬的馒头碾碎泡在了开水里,一点点吹凉。
“都吃了三天的馒头了!本小姐饿死也不吃了!”枝枝一把将手中干硬的馒头扔了出去。
醒之放下手中的碗,起身捡起馒头,放到了一旁,接着吹着碗里的馒头碎屑。
枝枝恼怒万分咬着牙便想朝醒之扑去,怎奈全身无力的摔倒在地,她挣扎的爬起身来,破口大骂:“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就会下毒使坏,有本事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和你单挑!”
醒之将方才被枝枝丢弃的馒头再次放在枝枝的手旁,不耐的撇了枝枝一眼,冷声道:“你若是乖乖的,等到了江南我自会给你解药,到时你想回家还是想去漠北随便你。如果你再闹,我定然把你活活饿死!”
枝枝瞪大了了双眼,咬牙切齿的怒视着醒之,好半晌终于拿起手中的馒头,忿忿不平的恶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醒之见枝枝不再闹腾,端起已经吹凉的碗,走到车旁。
“喂!”枝枝出口叫住了醒之,筹措了一会方才再次开口道:“你说我九师兄没事,是不是真的?”
醒之回眸:“只要你相信他没事,他就一定不会有事。”
“说了还不等于没说?”枝枝撇了撇嘴,嘟囔了一会,再次恶意的说道:“那个人昏迷这些天了,怎么还不见醒来?该不是要死了吧?”
醒之轻轻将碗放在了车边,一步步的走了回来,抬脚踢飞了枝枝手中的馒头,一把抓住枝枝的前襟,低声道:“你若想好好的活着,就管好你的嘴,下次若让我听见你诅咒他,我定然先割着了你的舌头!”
枝枝惊吓过度的看着醒之的跳上车的背影,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一连三日醒之对枝枝说了不少狠话,可从来不曾对自己动手,更没有露出这般凶狠的宛若吃人的模样。
醒之将无恨扶起,让他依在自己的怀中,将泡碎的馒头用木制的汤勺一点点喂到无恨嘴里,自从山坳逃出来已经过了三个日夜,幸好那日怒尾叔叔准备的马车里的物件还算齐全,一时半会吃不了苦,无恨却直至现在连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这几日醒之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其实已经是不安极了,怒尾与玲珑月拼了命将无恨交到醒之的手中,可无恨却一直沉睡不醒,醒之多怕万一无恨真有个什么,即便自己死上一万次也无颜再面对玲珑月。
醒之将一碗饭喂下,又喂了几口水,擦了擦无恨的嘴角,将无恨再次放在铺好的软榻上,盖好了薄被又摸了摸无恨的额头,月光透过车窗洒在无恨的脸上,显得他就本白皙的脸色更加的没有血色,醒之抚过无恨苍白的嘴唇,暗暗的下了决定,待到明日无论如何也要进城,找个大夫给无恨看看。
枝枝掀起了车帘,不客气的坐了进来,她看着醒之一会,有点委屈的撇了撇嘴:“喂!我不睡外面了!我今天也要睡在马车里!”
醒之也不多话,扯着枝枝就朝外,不想枝枝却嚎啕的一声哭了起来,醒之有点发愣的看着毫无形象哭的异常惨烈的枝枝。
枝枝一边抽泣,一边说道:“我不和你睡野外了,外面那么冷,小虫子会爬到身上,夜里还有狼,我都好几个晚上睡不好了,车那么大凭什么他能睡,我就不能睡?”
醒之有点头疼抚了抚额头,看着狭小的空间马车里,也最多就能睡两个人,又看了看枝枝流泪不停的满是恳求脸,醒之眯着眼想了一会,从车夹层抽出唯一的一床薄被,扔到了枝枝的身上:“你可以睡在这,但是我劝你做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有你好受的!”
“不会不会!”枝枝泪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连连摇头,她似是生怕醒之会反悔一般,伸手抱住被子动作迅速的躺了下来,还自动自发的和无恨隔开了一小段距离:“我不但被你下了毒,还被你下了软筋散,即便我想打什么鬼主意也是力不从心的,你就信我吧。”
醒之跳下马车又有点不放心的看了枝枝两眼,最后又将车帘撩开。枝枝抱住被角不屑的撇了撇嘴,眼中露出一抹坏意,黑暗中她悄然将手伸入无恨的薄被中,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掐着无恨身上的肉,掐了一会似是不解恨,换了一个地方用力拧了又拧,沉睡中的无恨因为疼痛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醒之熄灭了马车旁的篝火,在马车附近找了一处能一眼看到车内情况的空地,抱着怀中的匕首躺了下去,她一眼不眨的望着车内的两人,过了好久好久并未见有动静,醒之方才收回了目光了,闭上了困顿的双眼。
一夜好眠,枝枝伸了个懒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抬眸便对上一双浅灰色的眼眸,枝枝一惊猛的朝后倒去,脑袋一下碰在了车边上,只见‘嘣’的一声,枝枝呼疼连连,无恨眸中闪过一抹焦急,猛然起身却力不从心的倒下了去。枝枝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看着浑身无力倒在软榻上的无恨,惊呼道:“原来你也被她下药?!”
无恨挣扎了几次,却没有起来,枝枝联想起那日无恨差点掐死醒之的事,便更加的笃定无恨也和自己一样是被醒之下药掠来的,她垂着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无恨起身未果,看着枝枝一只揉着后脑,他眸中的焦急越发的重了:“你,可是疼?”
枝枝抬起脸来,眸中有泪:“她对我下药也就算了,没想到她居然对你也下了药……你是不是很难受?”
望着枝枝的泪眼,无恨浅灰色的眸中闪过一抹光亮:“不难受。”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很难受你很疼。”枝枝上前两步,一把掀开无恨的薄被,捋开他的胳膊和上衣,只见无恨苍白的皮肤上一片青青紫紫,到处都是被人掐过拧过的痕迹:“我亲眼看到她对你……你还骗我……”
一道光线刺过来,醒之昏昏沉沉的睁开酸涩的眼,有点迷糊的望着高空的太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猛然坐起身来,却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了扶头,有点吃力的站起身来,用水袋中的水洗了一把脸,将栓在一旁的马套上马车,掏出两个馒头,跳上了马车。
枝枝听见动静以后,已再次钻进了被窝,佯装熟睡。醒之见枝枝仍然酣睡,没好气的捅了捅了睡在外面的枝枝:“起来,收拾一下要赶路了。”
枝枝骤然坐起来身来怒道:“好疼啊!你就不能轻点。”
醒之翻了翻白眼,侧目间对上了一双冰冷彻骨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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