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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猛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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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阳真人站在一株灵草旁，慢慢地侍弄面前的植株，从背后只能看见他低垂的发缕和略显单薄的肩膀，火红的发簪特别显眼，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受刚才的消息影响，吴前突然觉得面前的师傅和平时不太一样，显得有些。。。落寞。不过吴前马上摇了摇头，暗道自己乱想，师傅他老人家什么人物，沉脉后期的大高手，说是陆上神仙也不为过，哪会有什么落寞的心思。
吴前和朱三贵见北阳真人在专心地摆弄灵药，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敢出声，静静地站在一旁。半晌，北阳才直起身子，转过头看了看二人，片刻目光便停在了朱三贵身上，开口说道：“你是圣在推荐上山的那个弟子吧？”
朱三贵听了，赶忙答道：“是，我是一年前大师兄推荐上山的，叫朱三贵。”心下也是激动莫名，自从进了门派，成为外门弟子已经这么长时间，自己也只是和众弟子一起见过北阳真人两次，他老人家竟然还记得自己。
“恩，不错，修行的还算努力。平时也难得见你们，今天有什么事？”
其实两人一进院子，北阳真人就闻到了朱三贵身上淡淡的灵药香味。北阳真人修行百余年，半生都与草药为伴，辨识灵药无数，任何灵药的痕迹都瞒不过他。不过北阳真人只是有些奇怪，这两个弟子采了灵药不去门内的丹房换取丹药，跑自己这来干嘛。
朱三贵看了吴前一眼，心下微定。当下从腰间取下竹篓，向前一步，说道：“弟子和吴前昨天到蛇谷，机缘巧合采到了两株灵药。弟子仔细辨识了一下，判断是葬井花和。。。葬井花的伴生草，三息草。今天特来请师父帮忙甄别一下。”
朱三贵一边将竹篓递给北阳真人，一边继续说道：“如果真是三息草，那徒儿二人也就不去丹房了，这么好的东西不能便宜了外人。听说大师兄冲关在即，这灵草在师傅手里定能发挥更大的效用”
北阳真人听了朱三贵的话，浓密的长眉一挑，露出了凝重的神sè。也没多说。接过竹篓，小心的取出了两株灵草。目光只是在葬井花上略一停顿，便转到了另一株草药上。
北阳真人小心的用指尖捻着灵药那细长的绿叶，嗅了嗅灵药的气味，反复的观察着灵草的根须。半晌，北阳真人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好，好啊，果然是三息草，你们俩立了大功啊！”
吴前听了北阳真人的话，心中也是一安。之前只是听朱三贵的判断，识别这么珍惜的灵药毕竟不打准儿。现在北阳真人都确定了，那这必定是三息草无疑了。接下来，就看自己这位师傅怎么处理了。
北阳真人看着手中的两株灵药，脸上笑容不减，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左手突然出现了一个晶莹剔透的长条型盒子，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表层散发着丝丝白气，隔了几尺远吴前二人都能感觉到其上散发的寒气。北阳真人小心翼翼地将三息草装进了盒子里，葬井花则递还给了朱三贵。
整个过程吴前都睁大眼睛死死看着北阳真人的动作，但就是看不出这戏法是怎么变的。但心下一转，明白过来，想来这应该是某种储物的奇物了。可惜，虽然修真者很早就能用一些简单的储物袋，但那东西甚是珍贵，价格昂贵异常，不是自己能负担的了的，还是不要想了。
北阳真人将草药收起，心情大好。吴前二人的心中所想他如何不懂，不过这两个弟子心思倒也活泛，能想到过来这里，尤其这朱三贵的知恩之心北阳真人颇为赞赏。想了想，北阳真人说道：“你们可能不太清楚这三息草的功用。以它炼制的三息丹除了能稳定心神，助人突破瓶颈，还有一项最为重要的作用，就是增加某些灵丹的药xìng。”
“不管是谁，不管修为如何，每次冲关都只能服用少量的灵丹，一次不成就只能继续准备，等待下次。短时间内冲关太频繁或者服用多枚的话，自身会难以吸收，药xìng会被浪费，甚至有伤修为，得不偿失。但如果和三息丹一同服下，相应灵丹的药xìng就能增加最多三成。突破瓶颈的几率就会大增。”
北阳真人的心情明显不错，对吴前二人讲起了三息丹的药xìng。吴前和朱三贵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三息丹还有这作用。北阳真人接着对朱三贵说道：“圣在当初推荐你上山，也是非常看重你的心xìng和资质，没想到这也成就了他一段机缘，好啊！有了这株灵草；圣在进入沉脉期的机会必定大增。”
仔细看了看面前的两位弟子，北阳真人考虑片刻，说道：“丹房不让你们交换高阶丹药也是有一定的原因，一是担心你们好高骛远，二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想必你们都懂，尤其是在丹房那种没有秘密的地方。不过为师可不能亏待你们。朱三贵，以你目前的修为，怕是在明年年初的夺丹会上难有作为。就没必要参加了。”朱三贵听了，心里虽然难受，但也只能点头应允，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这种事是急不来的。
北阳真人右手一翻，掌心出现了一个雪白的瓷瓶，只有两寸来高，瓶口用木塞堵住，北阳真人将瓷瓶递给朱三贵，说道：“这瓷瓶中是一粒涣水丹。如果修炼时遇到瓶颈，只要耗费些时间，总是能过去的。如果你在修炼过程中遇到瓶颈，可吞服涣水丹冲击。若能突破这道关口，以你的资质，到达圆满境界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朱三贵听了北阳真人的话，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瓷瓶，好像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吴前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接过北阳真人手中的瓷瓶，紧紧揣在怀里，好像怕这个小小的瓶子飞走似的。
涣水丹是什么东西，吴前两眼一抹黑，完全没听说过。不过看朱三贵的神情，怕是比开元丹要珍贵不少。心里也是替朱三贵高兴，朱三贵因为身体底子不好，在初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来弥补，导致他进境不快，这一下，怕是要走到许多人前面去了。
朱三贵对北阳真人俯身谢过，紧紧握着手里的瓷瓶。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说道：“师傅，其实发现这两株草药，吴前功劳才是最大的，他应该得到更好的丹药啊。”
吴前没防朱三贵突然来这么一句，心中叫苦，老大您别给师傅说这个啊，这不把我卖了么。
北阳真人看了看朱三贵，又看了一眼正在挠头的吴前，会意的笑了笑。早前栾圣在就说他引领上山的这个弟子资质不差，尤其是心xìng纯良，是个修真的好苗子，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第十一章 惊闻】………
这三息草的价值远不是涣水丹可比，不过之所以没有给朱三贵一些开元丹，北阳真人也是有所考虑，朱三贵心xìng率直，且有大毅力。假如前期修炼过程不用灵药，一步一个脚印加以磨练，那么之后遇到的门槛将会容易不少。
倒是之前自己也只是觉得这个话不多的吴前隐隐才是两人中的主心骨，如今看来，果然没错啊。
北阳真人对这两个弟子都喜爱非常：一个心xìng纯良，实属难得；另一个心思缜密，遇事考虑周详，这也是修真之人必备的素质，温室里的花朵永远长不成参天大树。这个吴前，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看了看二人，北阳真人显然心情不错，对朱三贵说道：“为师明白了。这些丹药你要好好保管，不到关键时刻轻易不能使用，葬井花你可以拿去丹房换取一些晶石。好了，你先去吧，为师和吴前有些话说。”朱三贵听师傅应允了，便放下心来。和吴前交流了下眼神，转身走出了北阳真人洞府的大门。
北阳真人打量着面前低头站立的吴前，两个多月的修炼，让吴前原本显得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壮实了不少，尤其是眼神中隐有jīng光内敛，明显是心法修炼有所收获。北阳真人心里不住点头，这天下从来不缺聪明人，门派内资质上乘者更是比比皆是，但能吴前同时兼备踏实刻苦的心xìng，却实属难得。
半晌，北阳真人开口道：“你和朱三贵这次立下的功劳非同小可，等于间接让我派多出了一名沉脉期的弟子，你可想好了要什么赏赐？”依北阳真人看来，吴前多半会选择和朱三贵一样的丹药，毕竟高阶丹药对修炼的辅助作用是有目共睹的。
吴前沉默了一会，开口却没有提赏赐的事，只是说道：“师傅，我听三贵说。。。。他在山下听到传言，河柳镇被强贼抢掠，无一活口，这是真的么？”
北阳真人一愣，没想到吴前会问起这件事，不过转念一想，早晚也是要告诉他的，心里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没错，就在为师将你带上山的第二天，河柳镇上下便被一群恶人屠戮，千余口人无一生还。为师赶到时。。。已经迟了。”
吴前听着北阳真人的话，双拳逐渐握紧。脑海中传来一阵眩晕感，仿佛看见了自己熟悉的那条街上已经血流成河，心中的那股怒火好似要将自己烧着一般。隐约间又听到北阳真人沉静的声音：“吴前，你是想报仇么？”吴前听了这话，略一清醒，继而沉声应道：“。。。是，待徒儿修为有成，定要给那些枉死的人一个交待！”
“有仇必报，恩怨分明，也是修道之人需秉持之心。只是。。。。为师希望以后你能明白，一报前仇之后，得偿心愿之时，只是漫漫修真之路上不值一提的附带之物罢了。待你修为足够之时，就能知道仇人身在何方，只是心中的夙愿只能是你前进的动力，但不可成为你修真的目标，为师要你牢牢记住！”
吴前本就是聪慧之人，再联想到北阳真人前前后后对自己的叮嘱，哪能不明白北阳真人的苦心，心里的痛苦郁结之气在满院的灵药香气中也慢慢地淡了下去。吴前深吸一口气，抱拳答道：“吴前明白了，rì后定不让您失望！”
北阳真人担心吴前年纪太小，一时接受不了这种事实。虽然吴前从小就是孤儿，但每个人心中都会有自己唯一的心灵归宿，就算走的再远，自己的根总是扎在那里的。而河柳镇就是吴前的根。北阳真人让吴前先在门派内生活了一段时间，又嘱咐xìng格豪爽的江山多多照顾他，也是想让吴前在门派中有了归宿感，到时心里会坚强一些。如今看了吴前的表现，知道吴前这心中的第一关已过，心中略微放心。
吴前收拾心情，让自己平静下来，想到了自己来这的目的，开口道：“师傅，开元丹我是知道的，但那涣水丹究竟有什么效用？”
北阳真人见吴前已经将心情调整过来，也不再提那些前事，开口跟吴前解释道：“开元丹和涣水丹都是增进修为的灵药。只是涣水丹非常珍贵，因为炼制的原料都是二十年以上的灵药，蕴含的灵气异常jīng纯，对突破境界大有裨益。”
听了北阳真人详细的介绍，吴前又对这涣水丹的珍惜程度有了明确的认识。二十年的灵药啊，先不说到山林间采集的难度，就算能够在门内种植，怕是要经历两代集气期的弟子才能成熟，可见其稀有程度了。
吴前仔细考虑了半晌，也打不定主意。自己对修真种种了解的还是太少，只能苦笑着说：“弟子也不知道该选什么，干脆听师傅的好了”北阳真人也不在意，知道吴前目前还是个修真新丁，说道：“无妨，我来看看你的修真进度如何。”说罢示意吴前上前，顺势将右手搭上了吴前的左腕，开始以灵力探查吴前体内的情况。
其实在修真者之间，极为忌讳别人的灵力进入体内，此时体外的灵体护体毫无作用，进入体内的灵力又不受自己控制，万一对方一不小心或者怀有歹意，身受重伤是难免的。不过北阳真人和吴前师徒之间没有这么多顾忌，北阳真人修为高绝，这点小伎俩是手到擒来，而吴前则是对自己的师傅完全信任，况且自己的这些秘密人家全都知道，还顾忌什么。
北阳真人以灵力探查吴前体内的情况，心里却不由得轻咦一声。这吴前体内的经脉好是宽广。之前自己给吴前治伤时，他除了体内丹田处生机异常旺盛之外，其他方面无异于常人。现在修习千字心法不过半月有余，经脉之粗广远超常人，增长速度令人咋舌。
而且吴前这肉身明显受体内灵气滋润，强度比常人高出几筹。北阳真人略一思索，便将原因归结到了逐霞祖师的传承之宝上。心下暗叹，当年逐霞真人修为通天，已经到了自己这些人无法想象的境界，这传承之宝怕是比自己和师伯想象的都要逆天啊。
片刻之后，北阳真人将手收回。思索了片刻，对吴前说道：“你的经脉宽广异于常人，所以灵气入体的速度大大增加，其中多半的灵气又莫名的被身体吸收，强化了你的筋肉，此消彼长之下，修炼速度怕是比常人还要慢上几分。不过事有利弊，同一个修真层次的人，怕都不是你的对手啊！”
吴前听了北阳真人一番话，心说徒儿这一双眼睛还跟一般人不一样呢，浑身上下好像没有正常的地方了，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应该暗叹倒霉。平时来看，这铁打的身子骨貌似没什么用，但关键时刻也没准会有奇效。
北阳真人说完，手中光华一闪，拿出了一个尺许来长的布袋和一个白sè瓷瓶，递给了吴前，“一般人只能随着修为增长，经脉拓宽之后才能吸收更多的灵气。你经脉有雄奇之象，现在光靠这山中的灵气修炼的话，对体内经脉的利用不足七成，服用丹药效率又太低。这袋子里是一些下品晶石，足够你用了，平时做周天循环时可同时吸收晶石中的灵气。这样一来宽广的经脉能得到充分利用，修炼速度定能增快不少。”
吴前接过两样东西，心里略一思量，就明白了北阳真人的意思。心中赞叹，姜还是老的辣。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充分利用自身的优势，每时每刻的修炼效率都能得到提高，比得到几枚灵丹妙药要划算不少，吴前将东西收进怀里，俯首谢过北阳真人。
“如果以后再有普通的灵药，就直接去门派丹房换取一些晶石好了，也不会太扎眼。”北阳真人提醒了吴前一句。
吴前点头称是，见北阳真人没有再说话，便告辞出了大门，和等在外边的朱三贵一起往回走。
祁风待两人离开之后，看着院子里的灵草，静立片刻，便一掐法决，整个人腾空而起，飞快地飞出了自己的洞府，向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片刻之后，祁风便来到了门内长老散绣真人的闭关处，轻巧地落在地上，迈步上前，对着紧闭的大门拜道：“弟子祁风拜见师祖。”
足足过了盏茶的工夫，才传出一声低沉的声音：“是风儿啊，我不是说了正在闭关么，有什么事？”
祁风不敢怠慢，急忙将今天的事告予散绣真人，自己在吴前身上的发现也一一道出。散绣真人沉默了半晌，才说道：“风儿，有些关于祖师的事你们师兄弟可能不清楚，现在也该告诉你了。”祁风一听是关系到逐霞真人的秘辛，赶忙凝神细听。
“当年祖师参天的修为，可以说在当时现世的诸多大高手中所向无敌，几乎是横扫之势，不然也不可能自创一家，开辟了逐霞派。后来祖师在外游历时，遇到晋州一个大门派的后期大修士，那位大修士与祖师约战于一个隐秘的地点，两人战了半rì，最后祖师以秘术伤了对方，让对方败心服口服。”
祁风听到这，不由得说道：“徒儿也听说过这件事，不过据说当时两人战到最后是平手啊？”散绣真人嗤笑一声，傲然说道：“那是祖师给对方留的面子，约定不将战局透露给外人知道。但是你师傅当年颇受师祖喜爱，从师祖口中亲自得到肯定的答案，那位大修士是被逐霞真人近身，一拳击破了护体灵光，臂膀受伤之后才主动认输的。”
祁风听着散绣真人缓缓地叙述当年的秘辛，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凝体修士法力滔天，说是有移山平海之能也不为过，怎么听着当时两人却是直接动起了拳脚？
散绣真人待祁风消化了这些信息后，继而说道：“所以你师父和我后来都猜测，师祖其实走的是法体双休的路子，但是当年师祖他老人家游历天下，数次挫败强敌，靠的都是雄厚的法力和逆天的法宝，从没听说过在练体方面有什么惊人之处。而且师祖传下的功法中，也只有一种修练心法，没有练体之术，所以我们也不是十分确定”
祁风默默思考着散绣真人的话，渐渐地也将事情理出了脉络。加入当年的逐霞真人修有两种逆天的功法，失踪前却只给唯一的两个徒弟传下了一种，那么就有两个可能：逐霞真人遭遇了意外，没来的及将道统全部传于师伯和师傅；二是因为某种原因，逐霞真人觉得两个徒弟都不适合修炼那种功法，便没有提及。
但是就在两个月前，吴前出现了。一个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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