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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演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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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夫看了一眼沉思不语的御夫，续道“你来向我求助，求助的不是我，也不是你真的需要帮助，你需要的是对你心中的两个你做一番称量，在如今的情势下，如何取舍。”
“如何取舍？”现在的御夫就像一个好学却懵懂的孩童，全然没有了一船之长的威严。
牧夫暗叹一口气，看来，御夫所中的毒是最深的，难道这个银河系真的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看着御夫，牧夫循循善诱着，“船长，”他不再称呼御夫以半强迫的方式让船员们记住他给他自己起的名字，当然牧夫他们的名字也是在船长的半强迫下他们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在御夫船长处于半混沌状态下，牧夫以船长呼之，是想用称呼上的变化唤醒以船长身份存在的御夫。
果然，御夫这次没有反对牧夫以“船长”来称呼他，他一楞，困惑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船长，以前我们毁灭所遇到的文明，是因为他们威胁到了我们吗？”
御夫摇摇头，“时至今日，我们还没遇到能堪称对手的文明。毁灭他们，只是我们想。还需要理由吗？”
说完这句话，御夫怔怔地发呆了片刻，因为他发现他说这句话时竟然那么流畅、霸气、理所当然。说完后，再想想所说的内容，御夫怀疑这句话怎么会是现在的他所说的。“难道我真的变了？”
牧夫笑眯眯地看着御夫，“现在你应该明白了，下一步怎么走，不需要我指手画脚了吧？”
御夫微一沉吟，对牧夫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产生你所说的仁慈，但这不会影响我带领这艘船飞向目的地。在说出我的修正方案前，我想还有一个问题需要你的帮助。”
说到这里，御夫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直直地看着牧夫。
牧夫略略想了想，“他们？”
“是的，他们。自打离开我们的星球后，我们再没有联系过，当时相约每隔十个星年就联系一次，这是在双方都没有任何发现下的常态联络。若有发现，应当即向对方发出招唤信号。时至今日，不知过去了多少个十个星年，我们既没有向他们发例行联络信号，也没有接收到他们的信号。难道他们是出于与我们同样的原因而不与我们联系吗？”
“哈哈，御夫，在进入银河系前你有想到要联系他们吗？没有吧。那么现在你想到要联系他们，是因为我们可能要有所发现了，还是因为我们的变化所引起的想法上的改变呢？”
御夫问，“有区别吗？我们总是要联系他们的，不是吗？不管我们与他们还有没有相聚的一天，毕竟我们是同根生，骨肉相连的。”
牧夫朝猎户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说，“御夫，你现在可以去问一问猎户这个问题，你看他会怎么回答你。”
御夫一笑，“我们都知道猎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问题问他与不问他是没有区别的。”
“对猎户没有区别，对你却有区别。我没有猜错，在全船的人里边，御夫，你是中毒最深的一个。猎户的答案就是他们的答案。”
“我不明白。”
“你明白。”
牧夫不说话，御夫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好吧，我投降，你说吧。”御夫最先打破了静默。
“不，你是船长，引领我们这艘船走向何方，这是你的责任。”牧夫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御夫船长的乞求。
“我很矛盾，不知如何抉择。”御夫的语气中透着疲倦。
“择其一即可。把另一个抛掉。就像处理掉一个叛徒。”
“噢？像处理掉一个叛徒？”御夫微一错愕，“为什么是叛徒？为什么是叛徒呢？它背叛我了吗？为什么它是背叛呢？我本来应该怎样？踏上茫茫不可知的宇宙之路，我在做什么？对，我们不是旅游，不是探险，不是寻求宇宙之秘，我们是在寻找身体，我知道了，我们是在寻找我们的身体。以前的我雷厉风行，现在的我犹犹豫豫，患得患失，是因为多了一个我，这个我，牧夫说是仁慈。现在，我要回到以前，只问利益，为求目的，抛掉仁慈。所有有碍目的达成的想法，就视为背叛。”
牧夫听着御夫自言自语，冷冷地一言不发。
御夫看一眼牧夫，继续自言自语，“在达成目标之前，我要向前，向前，什么都不要想，只想如何达成目的。”
“好了，御夫。不要想他们了。一个三万六千五百年过去了，还有下一个三万六千五百年。若有必要的时候，譬如我们遇险而不能自救时，可以联系他们，再譬如，我们找到身体后，身体让我们找他们，那就找他们。现在我想不出联系他们的理由。你也是这样想的是不是？”
御夫点点头，“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牧夫，他们不是一批，而是上百批，保不准会有一批或几批也正在这个星系附近，保不准他们也会发现并来到这里，那时，”
牧夫截断御夫，“在我们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我们只是一艘船，除此之外，都是敌人。对待敌人，猎户知道怎么做。”
御夫眼睛一亮，好像杀戮才是最好的净化剂，才能让御夫充溢着血性的简单。“哈哈，哈哈，”御夫大笑着，“刚才像做了一个恶梦，幼稚，幼稚得可笑，幼稚得愚蠢，幼稚得幻想两全其美，此事古难全啊。”
牧夫再看时，御夫已经飘走了。
“织女，”御夫喊着，单纯就是好，没有那么多的纠结，现在的御夫就像水墨画中的一抹绿，晃眼，晃眼，水墨还在，亮的绿成了主角，水墨退而成背景。
“来了，御夫，你吃错药了，大呼小叫的可不像一个船长的样子。”
“不，我现在才觉得现在的我才更像一个船长。织女，你是导航员，你来说，我们怎样才能大摇大摆地到达第三星？”
织女想也不想地说，“当然是三角通道。”
“不，不，那样做，显得我们太不自信了。我要的是大摇大摆，不求快，只求吸引眼球。”
“御夫，你什么意思？吸引谁的眼球？”织女对御夫大改先前的做法，一时还理解不了。
“当然是正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的人啊，还能有谁？那些想看我们的人，我们就大大方方，堂堂正正地让他们看个够儿。”
“啊，这么刺激，御夫，你好棒啊。”室女听见了，眼睛里闪着星星。
御夫心头一动，“对啊，想起进入银河系后的所为，怪不得执行得那么艰涩，自己费劲地向织女、室女、船帆、猎户他们解释着，诱骗着，效果并不明显，还差点儿把他自己也绕进去。现在只是一个回归以前做法的修正，你看，他们理解接受得多么顺畅，这么说来，我，我们本来就是这么想事做事的。”
“不隐身了？”
“不隐身了。”
“不用三角通道？”
“当然不用。织女，现在你把通往第三星的道路看做是布满鲜花奇景的景观大道，你说我们要走得快还是慢呢？”
“布满鲜花奇景的大道，御夫，你好浪漫哟。我明白了。”织女眼里的星星大闪。
船帆看看织女、室女，再把目光转到御夫身上，试探地问道，“御夫，你，你回来了？”
“怎么，我离开过吗？”御夫嘴一歪，兜了船帆一眼，“我们离开过吗？”
三人齐声道，“没有。”哈哈大笑声在看似空旷的船舱里传播。
猎户不知就里，从他的工作位处好奇地看着御夫他们，“他们怎么了？疯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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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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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发狂
这是飞船进入银河系后罕有的意见一致。飞船内部的气氛为之一变，惠风和畅。
现在想法一致，动作一致，目标一致，每个人都好像枯木逢春，久渴大地遇甘霖，船长御夫说什么就是什么，御夫一扫沉沉暮霭，变得气清神爽，思路如风掠原野，瀑布下泻，略无滞碍，通畅得不行。
正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
第四星。
不掩饰行踪的天外来客，在几个月前就成为第四星人津津乐道的天文奇观。天上方一日，地上正一年，御夫与他的飞船正以他们预料不到的方式在第四星上升温，他们未到，却成了第四星人最熟悉的“名星”。
一波高烧不断的天文热，让天文学家们大出风头，到处演讲，向渴望了解真相的普通民众们普及天文知识，各种天文俱乐部、飞碟探索者等等民间团体如雨后春笋般地在第四星的各个角落一夜间就冒出了成百上千家，甚至有以几何量级膨胀的趋势。就连最偏远地区的农夫为了安抚女人孩子们的追问，咬牙掏钱跑到最近的城镇恶补天文学知识。
头脑灵活的小商小贩，到处兜售望远镜，生意火爆得一塌糊涂，忙不过来，就把七大姑八大姨拉来帮忙。
御夫与他的飞船的到来，催生了一波比超级大牛市还要老牛得多的天文经济热，有些经济学家预测这一年第四星的gdp会因此大涨最少五个百分点。
更有魄力超群的大商家，开始抛出极其诱惑的条件征募航空航天专家与天文爱好者，准备到太空近距离触摸这颗亮度越来越大的天外来客。
与民间鼎沸的热度不同，第四星三个国家的政府却越来越冰。民间与政府对待在天空中越来越亮的星星恰似夏日炽热阳光下的冰箱，内外温差越来越大。但是外面不知里面的冷，里面不敢泄露它的冰。就在这冰火两重天的星球上，两种极端的温度在一段时间之内竟然互不相知，也就各忙各的，各得其所。
让第四星的上层恐慌的首先不是这颗来历不明、目的不明的飞碟，当然高层是确切知道来者不是彗星，不是小行星，而是一艘飞船。哪怕彗星与小行星再大，轨迹再不明，它们必竟不是智慧物体，以智慧生物对待非智慧物体，智慧生物有着天然的优势。但这是一艘飞船，不仅是智慧生物的成果，更体现着智慧生物的高度。智慧生物之间的较量，很多时候不须拔刀相向，斗上三百合才能分个高低上下。一句话，一个动作，往往就能输赢立决。
第四星的技术水平高上第五星一个层级，最先发现这艘飞船的却就是第五星。若不是第五星发来讯问通报，第四星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让第四星的高层大失面子。在生死面前，失点面子算不得什么，但暴露出了第四星的防卫意识是多么的薄弱。两强相遇勇者胜，未决第四星就先输了一筹。
幸而第四星亡羊补牢，行动也算迅捷。在接到第五星的通报后，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艘飞船。在与第五星的较量上，技术上的优势稍稍挽回了点脸面，但在生死关头，这点脸面连空气中的一粒尘埃都不如。
当观测报告放到第四星最强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桌子上时，他们直奔木乃伊而去。瞬间血液凝固，呼吸停止，心脏骤停。
生物之间的争斗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其规模、强度、血腥程度往往又与智慧的高低成正比关系。智慧生物之间争斗的输赢与他们所能创造的文明的长度厚度韧度有关。而飞船不管来自哪里，当然是智慧生物的产物。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
面对报告上的数据，第四星最高层自然知道那些数据意谓着什么，这些数据显示这艘飞船背后的的文明程度，由文明程度所催生的技术高度非第四星所能抗衡。那几乎是鸡蛋与石头的关系。
经历了刚看见报告后的极度惊愕与恐惧后，第四星最高层立即召集武装部队、航空航天、外交、宣传、运输等部门最高首脑的会议，甚至向另外两个国家发出了邀请，共同研讨应对策略。
第四星高层在民众热火朝天的追星热中显得低调而有保留。
不过，还是有些民众发现与民间的追星热不同，这个国家的高层显得紧张。
晚上，会有隆隆的军车辗碎寂静，驶向不知何处。
天空，来往穿梭的飞行器大增。
同时，在天文学知识的演讲中，不知不觉地掺杂了如何避险求生的内容。
还有一项不知意图的全国甚至全球的选秀活动也在进行，吸引了第四星所有民众的关注。据官方报道，这次选秀活动是为了迎合民众不断高涨的追星热，选拔一批青年男女进行星际航行，第一站去往第五星。而第五星也会派出对等数量的访问团来第四星进行友好交流活动。
第四星掀起了飞船出现后的第二波追星热。大部分民众的注意力被选秀吸引，把目光从不断接近的飞船投入到与他们的生活更紧密的选秀中来。
一些有心人看着选秀条件，开始变得忧心忡忡。年龄限制，男女比例限制，学历限制，不同民族语种限制。如果把这些条件放在一起做一横向比较，很快就会发现，这些人若组合起来，不像一个访问团，而更像一个文明移民团。
尤其在学历一项上，学历越高，年龄限制就越宽。在文明的每一细分小类上，就会有一定数量的国宝级的大师。而这些大师的年龄大都已届耄耋之年，理应不适合长途星际航行。但在选秀活动中，一部分名额却预留给了他们。
小道消息更接近民众，也更容易在民众中传播。在全国追星热依然热度不减的情况下，一股紧张不安的情绪暗潮涌动，开始在民众中蔓延，像一枚出膛的鱼雷，蜿蜒着犁开了沸腾的海水。
这让这个星球的高层焦头烂额，这是一个遮掩不了的事实。飞船就在头顶，亮度越来越高，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宣传，事实就在头顶上，民众的眼睛虽会一时翳障，但心不会永远被屏蔽。
开始有人在政府部门集会，要求公布真相。
开始有人在末日情绪驱使下，做出了过激行为。治安有一溃千里的趋势。
一天前人们还在乐此不疲地追星，下一天就急转直下，犹如冰水浇头，从追星到恐星，几乎是在瞬间就完成了转化。
选秀活动几乎演变成了一场肉搏大战，全民要求无差别参与。
警察出动，军队出动，大爷大妈出动。在汹涌的潮流中，他们就像身不由己，随波逐流的草芥，软弱得有同于无。
局势在失控。
高层一天三次召见主管宣传的官员。在不眠不休的三天磋商之后，宣传主管决定采取死亡疗法。
从这一天起，舆论宣传风格大变。从平媒到纸媒，从线上到线下，从官方正式表态到口耳相传，第四星的每一个角落都在谈论着同一件事情，同一个内容。
正在不断接近第四星的不是彗星，不是小行星，它是一艘飞船。经过科学家的探测，它的目的地就是第四星。它不是来传递友情，而是来毁灭文明，占据第四星做为它们的前进基地。进而再去摧毁第五星，直到太阳系成为它们的囊中之物。
舆论一出，舆情大哗，民众开始大骂，骂飞船无耻，骂它是入侵者，骂毁灭文明的罪犯。从农夫、小商小贩，到知识分子，航空航天专家，从空姐、广场舞大妈到股评师、哲学家，口诛笔伐，纷纷谴责飞船生物的无耻无赖无良无德无知，对，无知，从来没有一个文明可以彻底征服另一个文明，也没有一个民族可以彻底征服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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