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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的信息显示在十五岁之前这个少年的所有经历都太过平常，直到几个月前的县试他的命运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这半年来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对得起“天才”这两个字，可这样的天才虽少，却并非没有，纪顺明不明白为什么皇帝陛下会亲自赐婚，而且还是将武穆的孙女嫁给他。

　　　　为了搞明白具体原因纪顺明甚至动用了长安那面的关系，最后他终于从一个名字里发现了端倪——王守业，因为这个名字他想到了十几年前的震动大唐的那件事，搞清楚了前因后果，所有的问题似乎就变得明朗了起来……

　　　　震惊的不仅是王素，还包括在场的所有人，刚开始他们还奇怪这样的场合为什么会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参加，他们中的很多人不仅没见过这个少年人，更没听说过他的名，当圣旨读完，这些人的震惊程度远比王素来的更加强烈。

　　　　当他们再次望向王素的眼神都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疑惑，这个少年人到底何德何能，居然能够得皇帝陛下垂青，赐下如此福泽，想到这里也不免拿家中子侄后辈和这个年轻人比较起来。

　　　　当然在场也并非所有人都不识得王素，王素的几首诗词如今在教司坊传唱度颇高，**中也有不少的清倌儿开始吟唱，文人多喜欢去这样的场所，官员们也不例外，他们听到了这样好的的诗词自然会多留一份心，自然对王素也有一定的了解，只是他们也没想到只是因为诗词写的好就会被皇帝陛下赐婚。

　　　　只是因为诗词做的好吗？这个理由明显难以说服任何人。

　　　　“为什么？”

　　　　这是所有人心**同的疑惑，然而问出这句话的却是王素。
第122章　一纸婚约引起的纷争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素和纪顺明的身上，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

　　　　王素的脸色很平静，只是眉头有茫然，他静静的望着纪顺明，在等一个答案。

　　　　尚未入京便已成棋子，这让王素愤怒，愤怒之余他也疑惑，到底是什么让他有资格成为了长安那些人的棋子？

　　　　他并不在乎皇帝陛下赐下的婚约，更不在乎被赐婚的另一方是谁，他在乎的是什么让他进入了皇帝陛下的眼中。

　　　　“为什么”问的不是为什么是他王素，而是为什么皇帝陛下要赐下一场这样的婚礼。

　　　　王素问的算不得直接，纪顺明却是明白了他所问的问题的核心，他从并未从王素的眼神中读到任何喜悦之情，更无不满。

　　　　只是询问。

　　　　“你不该问为什么。”纪顺明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不能问‘为什么’？”王素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纪顺明，说实话他这样的举动很不礼貌，却透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

　　　　王素倔强的有些可爱，可惜纪明顺从来不喜欢可爱的男孩子。

　　　　“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陛下没说‘为什么’，你不能质疑陛下的决定。”纪明顺不仅不喜欢可爱的男孩子，还很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方式跟他说话，虽然他知道少年人质疑的人并不是他，可是他还是不高兴，于是他皱起了眉头。

　　　　“哦。”王素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不说话他就陷入了沉默。

　　　　与他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众人的哗然，特别是那几位老学究他们的反应尤为强烈，在他们看来王素的行为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天子赐福，臣下唯有诚心谢恩，怎能质疑陛下的决定，这少年人太狂妄了！

　　　　有一位老者指着拐杖就要来打王素，好在被身边的人劝下，不过老者依旧怒气未消，尤自在那里谴责着王素这么做的不合礼法。

　　　　相比起老者的激动剩下的人明显更能分辨的出此事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王素既然能被陛下赏识并赐婚就一定有他的闪光点，说不定陛下看上的就是王素的少年轻狂也说不定……无论怎么说婚已经赐下，且不论王素自己今后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单就当下他便已经是武穆大人的准孙女婿，这个身份足以让这些人闭嘴。

　　　　显然，混迹官场多年的他们更比那些老学究们会审时度势。

　　　　王素得罪不得！王家在凉州的地位日后也会更加稳固，一纸圣旨他们看到的比纸面上呈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纪顺明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望着神色各异的众人他沉默不语，而后看了看面色和王素一般平静的王凯南笑着恭喜道：“恭喜王院长，这是王家的福泽啊。”

　　　　王凯南微笑着应承了两句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想的比在场所有人想到的都要多。

　　　　长安那面有吩咐，势必要让陛下赐婚王素的消息在凉州传开，引起轰动，虽然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纪顺明还是照办，所以今晚他请来了能够影响凉州人民言行的几个代表人物，他们知道了便代表整个凉州都知道了。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立仁需要时间接受，还望众位不要和他计较……陛下赐婚对凉州来说也是喜事，大家应该开心才是，难道还有谁都陛下的决定不满意吗？”又等众人讨论了几分钟，纪顺明感觉效果已经达到便再次起身微笑着说道。

　　　　纪明顺开口在场的众人也都卖了他这个面子，不再说话，就在纪顺明准备坐下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不满意！”

　　　　声音不是特别响亮，却宛如一颗炸弹在场中炸开，纪顺明这么说只是一句玩笑话，他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反对陛下的决定。

　　　　与这句话相比王素先前的质疑倒显得不是那么大逆不道了。

　　　　众人齐刷刷的把目光转向说话那人，就连王素都是一愣，寻声望去。

　　　　说话的是旁边桌子上的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此时正在自斟自饮，对于周围人的目光浑然不觉。

　　　　“徐将军你喝多了，该回去休息了。”纪顺明一看说话的是凉州军方最高行政长官行军大司马徐有雄，皱着眉头说道。

　　　　“我没喝多，我说我不满意。”男子仍在喝酒，根本无惧众人的眼神，更没看纪顺明一眼。

　　　　“有些话能说，说了也就说了，有些话不能说，说了会给你惹上很多麻烦，徐将军喝多了该回去休息了。”纪顺明再次说道，眼中已经有了怒意。

　　　　大唐以文治天下，武将向来不受重视，特别是一百多年前蛮族被赶至长城以北，人民安居乐业，军人无用武之地，文强武弱的趋势尤为明显。

　　　　凉州是军事要地，故而常年会有大军驻守，相比起来徐有雄行军大司马的职位并不比纪顺明低，可纪顺明还是没有将徐有雄放在眼里。

　　　　“纪大人赶我走便直说，徐某也不是贪你这一口酒……只是这门亲事真的不大合适，我反对！”徐有雄终于抬起了头向这面望了过来，只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望向纪顺明，而是落在了王素的身上。

　　　　王素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不善和藐视，这让王素疑惑不已，他从未见过此人，更是无仇无怨，此人为何对他怒目而视？

　　　　面对他敌视的目光王素并未退让，而是回望了过去，眼神同样犀利无比。

　　　　“凭什么？”徐有雄开口，语气里满是不解。

　　　　“什么凭什么？”纪顺明被他问的有些不明所以。

　　　　“凭什么是他！”徐有雄站了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度，“你可曾杀过妖，可曾毙过山匪，可曾为大唐做过丝毫贡献？就凭你写过两首诗就能配得上武穆大人的孙女，简直痴心妄想！”

　　　　王素没想到尚未进入长安，便遇到了这种情况，如今因为这一纸婚约他势必成为军方中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在他们看来皇帝陛下的赐下的这份婚约简直就是对武穆大人的侮辱，侮辱武穆大人便是在侮辱整个军方。

　　　　凭什么？对！王素他何德何能娶武穆大人的孙女！

　　　　王素是谁？他何德何能！

　　　　“巧了，我杀过妖，也毙过山匪。”
第123章　博弈
　　　　徐有雄不屑的眼神激起了王素好胜的心，他不在乎文官与武官的这场博弈，他更不在乎皇帝陛下如此的真正意图，他只是觉得徐有雄的话让他听着很不舒服，所以他开口了。

　　　　王素的确杀过妖，在护送公主殿下从道济府到凉州这个路段中他展现了在武道方面惊人的天赋，在妖族围堵之时杀了不少妖兵、妖民。

　　　　王素也杀过土匪……所以他才开口反驳，理直气壮。

　　　　徐有雄闻言也是一愣，王素杀妖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毕竟公主殿下的人马在途径凉州的时候曾有过逗留，徐有雄年少时曾是黑翎卫的一员，当时他从黑翎卫那里听到了一些消息。

　　　　虽然王素杀过妖，可哪有如何，难道杀过妖杀过悍匪就能娶武穆大人的孙女？

　　　　徐有雄瞪了王素一眼，哼了一声便朝这面走了过来。

　　　　看到徐有雄气势汹汹的架势，恭候在院内的几名下人赶紧挡在他的前面，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对于横在面前的几名下人徐有雄选择了无视，他径直走了过来，几名下人连他的身都没能沾到便被一股气浪推到了一旁。

　　　　罡气境！

　　　　怪不得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就能够当上凉州这个军事重地的行军大司马，果真是有实力。

　　　　王素暗暗惊叹，当然也仅仅局限于惊叹而已。

　　　　“就凭这些你还不够格……我劝你最好还是拒绝了这门婚事，否者我敢保证你没命到长安。”徐有雄在离王素还有一米多远的地方站住，倒不是他不想再朝前进一步，而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横在了他的面前，让他寸步难进，徐有雄知道这股力量来自王素身旁的老人——鹿弥院长王凯南。

　　　　徐有雄没有傻到要去挑战院长大人的权威，他立身开口，语气中依旧不屑。

　　　　王素的嘴角噙着微笑，他理解徐有雄作为一个军人的愤怒，如果换位他肯定也会因为皇帝陛下这一步昏招而气急，可他真的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徐将军你知道的，我真的不怕威胁……几个月前妖王啸月也曾这样威胁过我，最后我还是活着走出了那片森林……不要试图逼问我为什么能够毫发无损的从一代传奇妖王的手底下活着回来，因为你也不够资格，我王素从来都只是我自己，军方与文官之间的纠葛我管不了更不想过问，我只是一个读书人，我的本职就是读书……婚约的事我自然会到长安去亲自解决，至于你说我走不到长安……这件事其实你真的可以不用替我担心，你不敢杀我，长安的那些人也杀不了我……相反无论是军方还是文官都会保我周全，一旦我出了意外，文官和武将间最后的那层遮羞布就会被撕开……到时便是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你说谁会杀我，是你，还是其他人，霍乱国家的罪名谁要来担？”王素也站了起来，他静静的看着徐有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可他的每句话却都有掷地有声。

　　　　王素的话再次引起哗然，几个月前道济府爆发妖祸，大军在武宁的山林外与妖王对峙，一场大雨一连持续好多天……白昼如夜，天昏地暗，那次的人与妖的交锋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可是在场的没有普通人，他们都清楚的了解那次妖祸给了凉州怎样的压力。

　　　　王素被俘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当王素平静的道出当时的一些情况时的确是惊掉了一地的下巴，在场的就连王凯南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他看了王素一眼，眼神里多了些喜悦，那是捡到宝的那种喜悦。

　　　　场中三次哗然，两次是直接因为王素，另外一次是间接因他而起，一时间在场众人望向王素的眼神也都变了，即使之前听说过王素的人也都发现这个来自武宁这种小地方的少年的身上居然隐藏了那么多的秘密。

　　　　更让他们关注的是王素的临危不乱，即使是在徐有雄的威压之下他毅然神情自若，将问题分析的如此鞭辟入里，确实容易让人对他侧目。

　　　　只是他所说的话太过敏感，文官与武官间的矛盾存在非一朝一夕，特别是随着近百年来的安逸生活让重文轻武的趋势越来越严重，武官在憋屈的同时对朝中那些大臣们的意见也越来越大……暗中的博弈亦不少见，不过每次博弈的最后多是以武官的退让而结束，有人说如果不是因为有武穆大人这尊武神坐镇大唐，武官们如今的情况恐怕会更加糟糕。

　　　　让武穆大人的孙女嫁给名声不显的王素，这绝对又是新一轮的博弈，只是这一次的博弈与往日不同，一方换成了皇帝陛下，另一方则直接是对话武穆大人。

　　　　皇帝陛下病重，如今主持朝政的乃是皇后娘娘，在大唐皇后娘娘一直都是重文轻武最大的拥簇者，对话武穆的应该就是她，她在试探武穆大人和军方最后的底线……

　　　　作为混迹官场的这些人来说他们能够分析出这些情况来并不会太难，难能可贵的是王素只是一个年少的小小秀才便能够看清这张婚约背后的种种较量。

　　　　王素将这些信息传递给徐有雄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满意徐有雄和他说话的语气，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真怕军方中会有些个脑袋不太灵光且又冲动的人会跟他过不去。

　　　　王素不怕他们找麻烦，可毕竟他还拥有这关于前世从军的那些记忆，对军人和武将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而且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和这些脑袋不大灵光的军人们并肩作战，携手杀妖。

　　　　这一天不会远，如果可以王素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要来临。

　　　　显然徐有雄便是属于那种脑袋不大灵光且有冲动的人之一，王素将话说完之后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沉默而冷峻……其实他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王素所分析的对错，正如王素所想，他的脑袋真的不大灵光。

　　　　“你最好别欺负我读书少！我留你一命……反正大人是不会同意将小姐嫁给你的。”徐有雄最终还是选择相信王素，他不想给武穆大人惹麻烦，可还是对王素哼哼道。

　　　　军方只有一位大人，那便是武穆大人，军方也只有一位小小姐，那便是武穆大人的掌上明珠，王素名义上的未婚妻。

　　　　“其实我也没打算娶……”
第124章　少年与将军
　　　　王素的声音并不大，恰巧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刚好听到。

　　　　徐有雄瞪大了眼睛盯着王素，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王素，王素被这么多人看着也有些不适应，只好摊摊手解释道：“陛下可能不知道，我已经有妻子了……怎么还可以再娶呢。”

　　　　在场众人以为网上会说出什么样离经叛道的话来，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白痴的解释，大家皆是松了口气，有人甚至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王素尴尬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如果再娶我家娘子会不高兴的，这事我要回家与她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众人再次无语，没想到文采通达的王素居然是个惧内的主儿，彼此对视之后便都笑了起来。

　　　　“你家娘子怎么能够和小姐相提并论，再说，小姐岂是你想娶就娶，想不娶就不娶的。”在搞明白了王素的意思之后徐有雄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怒意，指着王素喝道。

　　　　“想让我不娶的是你，我说不娶你又反对，徐将军……有时间可以多看些书，对脑子有好处。”对于徐有雄这样有勇无脑的虎将王素也是颇为无语。

　　　　“你说我蠢？”徐有雄这下倒是反应的很快，大怒了起来。

　　　　“我可没说，”王素无辜的摇了摇头，他也不想和徐有雄把关系搞的太僵，老实说他倒是觉得徐有雄蛮可爱的，至少够坦诚直爽，不像那些老狐狸说话做事都要让人想清楚他们要表达的真实意图是什么，王素对徐有雄稽首，抱歉道：“要是在下方才言语中有得罪徐将军的地方我道歉……婚约的事情果断时间我会亲自到长安武穆府去解决的，到时候我尽量不让武穆大人难做。”

　　　　听到王素的道歉徐有雄才微微收敛了怒意，然后向外走去，别人见状都闪到一旁给他让出一条通道来。

　　　　“这事现在说都还为时尚早，立仁将来是肯定要去长安的，这些事情只要当事人见了面才能说的清楚，什么文官武官……大家都是为大唐做事，徐将军你若有事就请先回吧……各位还请继续。”徐有雄走得时候并没有打招呼，好在纪顺明反应够快，在徐有雄还未出院门的时候适时开口说道。

　　　　“各位大人前辈，陛下赐婚这样的大事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