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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云烟过眼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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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近一些,可他总是习惯于拉上窗帘,让阴暗注入整个房间。谁能想到走在路上像太阳一样耀眼的简恺铭的书房,竟会是这样阴森闭塞呢?

    我走近来,看见他的桌上一本厚厚的硬面本被压在一叠书的最底部,露出一个白色的角。止不住好奇,掰开上面压着的书本,才发现这是一本日记。因为长时间地挤压,地面的四边粘了一圈的灰尘,拿起来,开始慢慢往下落。全白色的封面,简恺铭也没有在上面做任何标记。我打开它,眼光随意地略扫。这是年龄不小的一本日记,然而可悲的是一页页纸上记录的,几乎都是关于他和父亲的争执——几月几日,星期几,事情的起因……

    只有起因,没有经过,没有结果。结果可想而知。

    母亲忽然在屋外唤我。

    我无心地答应着,将日记小心翼翼地别在身后。父亲把一只背包递给我,我将简恺铭的日记小心地塞进去。我要把它带走。

    看了看时钟,八点半。还剩一小时,我们开始准备出门。

    我们到松洋岛火车站的时候。出乎预料的,人很多。天上的云层遮住了深蓝的夜幕,抬头看,望不见星辰,只有层层叠叠的云,轻纱一般笼罩了一整片天。寒冷的深天,大风在凶猛地呼啸。火车站周围树木很葱郁,树叶被风吹拂地飒飒不息,更惹人烦躁。

    大约九点十分的时候我们开始进站,等候。父亲和母亲一直寸步不离守着我。
潮起潮落,云卷云舒【5】
    简闻说,他真想和我们再多待一会儿。

    九点三十分,途径松洋岛和兰镇的列车终于在我们面前减速,最后缓缓停下。拖着行李箱的人们开始匆忙地在站台上走动。父母在我耳边不断地重复着“路上小心”之类的话语,我在上车之前依依不舍得和他们告别,要他们答应如果再见简恺铭就把一切都告诉他,然后重新接纳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并叮嘱父亲要试着把一切看淡。我似乎更像个老者,耐心地叮嘱我沾巾的子女。

    我成功地登上了预定的火车。

    火车内的人多得超乎我的想象。座位几乎坐满了乘客,而站着的乘客几乎也遍布了各车厢。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父亲知道我喜欢那样的位置,所以特意帮我留意。车内没有开暖气,但并不寒冷,人潮拥挤,我甚至看不见距我一米以外的人。车厢内不断地飘过各种异怪的气味,让人联想到肮脏的或是馊坏的食物,还有怀抱着的孩子毫无缘由的哭声。勉强蜷缩在座位上。

    于是探头看窗外,无声的村庄和土地从我的脚下飞驰,黑暗,还是黑暗。什么都不可见。

    车厢内明晃晃的白炽灯照的人睁不开眼。索性闭上眼睛,一面忍受颠簸和拥挤,一面听火车与轨道摩擦发出的骇人的响声。怀揣着我的包袱,想象着我正在越过千里路途,离开我的父母,跨过岛周围的一片海域,蔚蓝的海水在脚下,而我漂浮着从这片海上悠悠远去……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再想,慢慢入眠,无了意识,耳边不时传来乘客的闲聊声。睡眠,这是我很久不再有过的感觉。火车的轰鸣在耳畔。还有灵魂深处的歌声“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只是我早已经遗忘,当初怎么开始飞翔……”渐渐地沉溺。

    凌晨天还漆黑的时候,因为睡姿不适,迷蒙地醒来。感觉浑身酸痛,难以动弹。人群依旧密集却安静了许多,大部分乘客已经入眠。我没有办法再一次睡着,开始感觉到寒意,伸手在包里摸索,触碰到一个生硬而冰冷的东西,才想起是简恺铭的日记。借着列车内并不很亮的白色的灯光,只是想惯性的失眠时光,取出日记本来漫无目的地随手翻看。

    雪白的纸张,配着简恺铭黑色水笔镌刻的清秀字体,明晃晃地刺眼。我双手抵住太阳穴,抬头的时候,在拥挤的人群缝隙里,恍惚间,很巧合地见到一红发少年从挤满姿态各异的乘客的过道上蹒跚而过,因为人群太过拥挤。我看见他的侧脸,只是短暂的几秒甚至是一瞬,那一瞬我着实惊讶。因为这个人看上去和我离家出走的哥哥简恺铭是那样相似。我很想叫他的名字却始终不敢发出声来。怕扰了周围睡梦中的人,也怕认错了人。

    大概我还没有完全清醒吧。那个少年一定不可能是简恺铭。现在的他,大概还在松洋岛的某个角落吧,也许在某家餐厅里和别人吃饭聊天,也许因为没有带行李而勉强挤在朋友家的屋子里,也许他遇见的一切都很顺利,现在已经找到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了……眼前的少年看上去这样颓废与放荡不羁,简恺铭却很爱干净,几乎有些洁癖,他爱穿整洁白色,他不爱把头发染成刺眼红色。他们虽然外表很相似,但气质却一点也不相同。
潮起潮落,云卷云舒【6】
    他们只是太过相似,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我不敢置信地盯住他,直至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又或者,这只是我太过挂念简恺铭而产生的幻觉吗?

    在车里反反复复浅浅入睡又醒来,看见窗外时黑时白,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终于火车在次日下午五时许抵达兰镇。此时的兰镇,这片土地正笼罩在连绵的小雨当中。天浅浅的蓝,又像灰尘的颜色。不像傍晚的天气,让人不禁想到黎明时的天色。

    提着包袱艰难地下车。冷雨一直在落下,树木凌乱的叶子像是在雨里抽泣,出了火车站我站在某个角落打电话给母亲报平安。一旁停满了守株待兔的车夫,他们随意地用雨衣遮住身体,看见乘客走近便上前热情地问候。风掀动衣角,阴雨盖不住喧嚣。

    母亲的单薄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听得出她的声音里又多了一些憔悴,但此刻在我听来却是都顾不上这些的温暖。她告诉我小姨已经收到消息很快会到火车站来接我。我说知道,问她父亲如何,她平静地答我说还好。然后淡淡地叹息,我亦然。

    “别担心,会没事的。”我说。

    后来我听见我的母亲在那头笑了,低低地几声,也许是隔得太远,听不出她的心情。

    挂了电话,我走几步。包袱那样重,我才意识到要托着它行走是多么困难的事,因为压强过大双手被粗糙的离手映出粉色痕迹。我从口袋中摸索出一颗薄荷糖来,送入口中,冰寒的辛辣的,顿时凉沁到心里,神经麻木起来,有些许混乱。站在原地等候,木然地看远处楼房的顶端,同时回想起无限多的旧事。看到这个被阴雨笼罩着的兰镇,心里还是讶异的。眼前的兰镇已经不似当年,林立了不少看起来不错的楼房,兰镇添了许多城市建筑,形如外婆家简朴的石屋都已不在,串联起小镇碧绿河流已被填埋,长着果子的果树不知被移到哪里去了。陌生的熟悉感,这场细雨似乎把我对这个小镇的记忆洗刷得干干净净。

    好久不见了,兰镇,我终于又回来了,一个人。

    我沉默看着眼前的景,无比陌生。只有很远处,视线尽头的古老残屋一直立在那里。这些年雨打风吹,它依旧没有移动过一寸,只是更加苍老了。那座很古老的屋子,断垣残壁,破旧不堪。小时候我听外婆说,它的年纪比这个小镇的年纪还要大,它是很久前在这里居住的人搭建的屋子,后来它一直伫立在那里,不曾被人移动过,久而久之兰镇土地上的人们一拨接着已拨地诞生,腐朽,离开,而那座老屋一直在原地,无声地见证着这一代代人的生老病死。它几乎成了兰镇的灵魂。破旧而斑驳的铜门无人理会,它迎着一年四季的冷雨,一遍一遍被刷洗,显得空洞而清冷。

    古屋后面有一大丛栀子花树。每到夏天的时候,路过的行人总会不自主地嗅到它诱人的气味。绕过古屋去,看见耀眼的白色,烂漫的栀子高过头顶铺盖下来,一大朵一大朵盛开在枝头,像是顶起了一片天。娇羞却妩媚。衬着绿色的叶子,一清二白,看上去就叫人清爽许多。在古屋后边偷偷摸摸地摘花的有,也有光明正大地摧残的。人在美好而没有归属的事物时,总忍不住要据为己有。

    只是可惜了如今在冬日,怕是不能看见昔时的栀子了吧。
潮起潮落,云卷云舒【7】
    她从身后拍我的肩。

    不重也有几分力度。我回头,望见她的脸。恬静的温柔的面容,几丝浅浅的皱纹若隐若现,她鬓头的发并着雨水粘在侧脸的皮肤上。看上去有些憔悴。

    她温和地朝我微笑着,“怎么,洛吟,你连我也不认得了?”

    面前的女子虽和母亲同辈,却大我不多。她曾经是个光芒万丈,貌可倾城的女人,当然,如今亦然如此。她的笑容如盘踞丛生的野蔷薇,绚丽闪耀,只是多了些岁月的记号。

    她在微笑。目光一直锁在我的脸上,不曾移开。

    我怯怯地笑。不,我走近在她耳畔,用低低的,淡淡的嗓音有些生疏地开口,“小姨,别来无恙。”

    她笑得更绚烂了,眯起的眼睛像弯弯的月牙,镌刻着岁月浅浅的痕迹。“好了,边走边说了。”说着温柔地搂过我的肩头,很娴熟地。温暖,柔软得甚至胜过了我的母亲。那是像朋友一般的感觉。什么都敢向对方说,却又不必担忧她会有任何不开心的反应。一种很舒适的自然,让人惬意。

    “你们,现在住在哪里?”回去的路上,我问。

    “兰茵新村。其实还是原来那片地。只是这几年兰镇经济发展得很迅猛,政府一直计划着要建设新城市,所以以前的许多旧房子拆了,又建起新的高楼和居民区,我们就在原地分配了一套新的。”她说。

    兰镇果然是变了。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好房子,只是栋两层的楼房。不过临着河岸,安静倒是挺安静的。看你,和爸妈恺铭一走这么多年,竟没有一个闲时回来看看!”说着,忽的发现自己的话里有些不适的地方,于是又添着“你爸爸的事,我已经听你妈说了。不必太担心,总会有一个解决办法的。所有的事情发展到最后一定都会是好的结局,倘若不是好的结局,那么说明一定还没到最后。”

    明明知道她是在安慰我,可听了她的话,心里仍是暖了不少。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双眼盯着地面,抿了抿嘴,将头埋得更低了。小姨问我道,“怎么只有你回来了,恺铭去哪里了,他怎么没和你一块来啊?”

    听到这个问题,好像心忽然间被刺了一下。就是那种感受,好像路过高耸的树丛时,无意间被偶然在身畔发现的荆棘划伤了皮肤。还来不及呼痛,温凉的液体就已经顺着体表滑下,看见枯枝上沾着未干的鲜血。

    我觉得大脑瞬间短路了,很想说些什么,可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合理的话来搪塞。

    “他……他啊……他提前修完大学的课程,最近已经在找实习的工作了。他的专业水平很好,这样,养活自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这阵子他暂时在松洋岛照应一段时间,照应妈妈。等这件事情的风波过去,彻底平息下来,再考虑其他的事吧……”我暗自佩服自己竟将谎话说得如此巧妙。

    “哦,这样啊……”小姨叹了口气道,“从小到大,你妈过得真的很辛苦……”令人焦头烂额的赔偿金,足够让她迅速老却十年。又谁能体会母亲的苦。

    一个烂摊子,她不多怨言,甘之若饴,只因为这牵绕其中的爱情亲情和家庭。
潮起潮落,云卷云舒【8】
    听小姨说着从前的事。我只是笑着,不语。

    能感觉到她搂住我的臂膀更紧了一些。

    “就是这了。”她说。

    我这才发现此刻自己所处的位置。

    不宽不窄的小道上,排列着不少便利店和理发厅。没有路灯,白炽灯的光绵延了一路。时近七点,天色阴沉,在冬天,天总是黑得那样早。就是这里,她的手指向一条巷子的干线。窄得差不多只能通过一个人的巷子,我看见里面漆黑地让人心怵。看不见尽头。

    “别怕,你只管向前走就好了,很快就到了。”她靠我近一些笑笑说,“因为用地紧张,所以通道是窄了些,里面还是挺宽敞的!”

    我跟着她进去。她走在前头,我在后边跟着。摸索着脚下的路,小心翼翼地慢行。

    在这条巷子中一步一步前行,每踏出一步,都有低沉而厚实,质感干脆的声音拍击这巷道。黑暗之中,我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这静静的深巷之内回荡。那样平稳的拍击声,似乎和我的心跳走在同一调频上。有种莫名的安心。

    尘埃落定。

    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这样一个词。

    微藐的尘埃虽然在空中飘浮,无法决定自己的去向与未来,可终有一天它要落到地面。也许到那一天,所有纷繁的琐事都将有一个完美的答案。

    尘埃落定,方可安心。而现在的我只希望这一天能够快些到来。

    忽然身边风一样地穿过一辆轻便的自行车。

    炫目的赛车,高高的座椅。上面是一个瘦而高挑的男孩子,斜跨着一只背包。巷子很暗,他的头上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我看不见他的面,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他骑车的样子确实很潇洒,却不唐突,如此狭窄的巷子,他从这里通过,几乎碰到我的手臂却奇迹般地错开。像一阵风,悄悄地飘过。

    干净的少年,我轻笑一下。

    我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恍惚间脑海中忆起兰镇一个叫霍星允的少年,忆起那樱花树。可如今都无迹可寻,不知散落在何处。

    时隔多年。我离开兰镇,抛弃回忆去了松洋岛,七年的时光从小学到了高中。从一家四口共一屋檐到如今我的家离析破裂,许多事情变幻无常。那个叫霍星允的男孩,如果他依然生活中兰镇,是不是也会像刚刚那个骑赛车戴鸭舌帽的少年相似那样阳光有生气,带着独属于他的清朗神情?如果我再遇见他是否还能将他认出来?

    我情不自禁地握紧手中坚硬的挂件,顺着捉摸下去,触碰到那被我手心的汗浸渍的金属质六角形。我用指尖轻轻地缓慢地抹过上面雕刻着的字母——luckly。幸运星。

    这是我的秘密。

    ~~~~~~~~~~~~~~~~~~~~~~~~~~~~~~~

    小姨打开门,屋里的日光灯洒满四下。

    桌前坐着姨夫和我的姨妹许慕。

    “呦,洛吟来啦,我都好久没见着你了!”姨夫望向出现在门口的我,并无惊讶的表情。只是很热情地招呼我坐下,把水杯我递向我面前。许是之前已经知道了我要来的消息。
潮起潮落,云卷云舒【9】
    我望着他热情的种种,有些不自在。说用微弱的声音说不用像客人一样对我,我这次常住会带来许多麻烦。

    我和许慕对面坐着,四目相视。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或者说满是冷漠的表情。于是我试着自然地笑起来,“小慕,好久不见了!”

    她穿着鲜红色的宽松棉衣,却可以显现出她像妈妈一样漂亮的身材。刘海下露出清秀的五官。她是个精致的姑娘。看我的时候却始终冷若冰霜,面无表情,有意无意地将目光从我面上移开。那神色中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客厅里的灯投射出暗淡的冰凉的光,在我的脸上覆盖了一层凉凉的霜。

    宽大的窗户开着,冷风从窗外吹进来,撩起我脖子后的发,有一些冷。我尴尬地苦笑。

    “小慕,你今天怎么这么没礼貌,这么久没见,都还没和洛吟姐姐打招呼呢,该不会是不记得了吧?”小姨用开玩笑的语气试着缓和这尴尬的氛围。

    可似乎成效不大。

    闻言许慕似乎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她依旧面无表情,看上去有些冷酷。我在甚至她的眉眼间捕捉到一丝她的厌恶。

    她的闭塞强大的气场兀得让我有些惧怕。

    看来我的担心不是没缘由的。

    从小就是这样,可这个姑娘至今依旧没有办法喜欢我。

    就和简恺铭一样,和我所有的兄弟姐妹一样,从小时候外公外婆和姨妈对我的偏爱开始,她就对我抱有无限的不满。我早就知晓,可是我没办法,我只能竭尽全力地维护我们之间单薄的关系,努力让她能够喜欢上我,至少不要那样厌恶。

    我在一旁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丝毫不曾减下嘴角的弧度。我一点也不想说“没关系,她只是还没有习惯罢了”之类的言辞。我觉得虚伪,那会让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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