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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宫之君恩难承-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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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安姐姐喜欢,那妹妹便将宫里崭新未曾穿过的赠予姐姐吧。瞧着姐姐的身材更为玲珑,定然要比我穿着好看。”
李怀萍嗤笑一声,眼底的嘲讽之意更甚:“难为你舍得。只是你这番好意,却是白白辜负了皇上的心意。”
“臣妾没有这个意思,齐妃娘娘……”骆宛晴只觉得自己越描越黑,她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显露自己的不满与凌厉,可越是低眉顺目,她们就越是肆无忌惮。“臣妾只是……”
“只是看我没有,耻笑我没有对么?”安笑然依旧是含着笑问:“是啊,同样是进宫,妹妹你就风光多了。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答应,可皇上能给你的都给你了。我虽然比你早侍寝,可依旧是你有的我通通都没有,除了看你的脸色,有的没的,赏赐几个,还能如何?”
咽下了心里的委屈,安笑然轻佻的扬了扬眉:“那做姐姐的,可就得感谢妹妹你的眷顾了。”
“我并非此意啊……”骆宛晴心里恨得不行,终究也没有再说下去。“臣妾不耽误齐妃娘娘与安常在说话了,臣妾告退!”
李怀萍温和的点了下头:“那你便回去歇着吧。伺候皇上的时候多,难为你累着了。”
一听这话,安笑然心里更加不痛快了。就因为骆氏在,皇上已经许久没有传召过她近前侍奉,更别说侍寝了。眼看着骆氏行了礼欲告退,她飞快的伸腿,在她的脚下狠狠一绊。
骆宛晴哪里能料到还有这一出,脚下横空被人一绊,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飞扑出去,左侧肩膀着地,重重的摔在了石阶上。要不是惊慌之中,她死死的搬住了那阶梯,只怕身子会像圆滚滚的珠子一样,翻滚着掉下去,摔的四仰八叉,狼狈至极。
“呦,这是怎么说的?”李怀萍看见安氏的动作,却故意意外:“好端端的,英答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来人,去扶一把,看看英答应伤着哪儿了。”
“可不是么,妹妹方才还风光得意,怎么转过头就摔在地上了。当真是世事无常啊。”安笑然一边说着话,一边急匆匆的往前走,正走到骆氏面前时,花盘底儿的绣鞋不偏不倚踢在她的脚踝处,力道惊人。
“唔!”骆宛晴疼的当即落下泪来:“你……”
“让我瞧瞧……”安笑然却假装好心,赶紧去看她的脚踝:“呀,这可是伤筋动骨的事情,妹妹无妨吧?要是落下什么不好,只怕百来天的都不能侍寝了。这可如何是好?”
咬着牙站了起来,骆宛晴隐退了泪意:“不劳安姐姐担心,妹妹天生硬骨头,这点小伤,还不至于百来天才好。妹妹的伤好了,还是会尽心的侍奉在皇上身侧的,那就可以代替姐姐尽心了。届时姐姐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的陪着齐妃娘娘游园子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骆氏吃亏,安氏出击
桐梓并桐华赶紧来扶自家小主,齐妃与安常在的嘴脸,她们当然也都看在眼底。只是碍于身份,她们并不敢多嘴,只能含着泪将受了满腹委屈,又满身是伤的英答应扶起来。
“小主,奴婢这就去准备轿子,让桐梓先扶着您在路边上歇会儿吧?”桐华心疼的不行,将手里的帕子递到英答应手里:“奴婢腿脚快,去去就来。”
“真是娇弱啊。就这么一摔,身子便是不济了。”安笑然少不得摇头叹息:“妹妹此时的样子,若是让皇上看在眼里,不知要怎么心疼呢。”
李怀萍只觉得安氏有些过了,毕竟是在景仁宫外请安,事情闹大传进皇后的耳朵里,只怕不怪安氏不懂事,也会怪她不懂得隐忍,遂道:“不必那么麻烦,本宫的肩舆就在这里,就送英答应一程吧。反正今儿天气也好,本宫与安妹妹边走边说说话也是极好的。”
安笑然当然知道齐妃忌惮什么,虽然心里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多谢齐妃娘娘关怀,只是臣妾并无大碍。些许小伤,算不得什么,怎敢僭越娘娘,动用娘娘的肩舆送回。臣妾告退了。”骆宛晴若是连这点心气儿都没有,她就不配在这深宫里活着正因为这么想,她才坚持要自己走回去。
“小主……”桐梓担心英答应的身子,欲意劝说。
骆宛晴却十分坚决,自行朝齐妃行了个礼,便就着两个人的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你呀,又沉不住气。”李怀萍少不得斥责一句:“明知道她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还要这样故作姿态的与她为难,你就不怕她日后心里怨怼你?”
这一点安笑然倒是不怕:“表姐,你忘了,先前的种种,若不是年贵妃,这骆氏早就已经没命了。她心里怎么会不怨怼,不怨恨呢。加上我这点,也多不了多少。反正都是怀着恨的,那就随她的便好了。何况我也不相信她能一辈子都得宠,早晚有我出头的那一日。真到了那个时候,她焉能不恨。左右都是一个道理,何必管她这许多呢,由着她去。”
李怀萍点了下头:“这倒也是。”
“是啊表姐,那咱们就别想这么多了。”安笑然挽着齐妃的手,诚然道:“这骆氏虽然是貌美如花,可你也看见她那草包样子了。咱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奚落之语,她除了忍着也并不敢发作。说到底,她还是皇上现在在意的人呢。”
半晌没有开口,李怀萍不知道该不该多言。怎么说呢,安氏把人想的那么狭隘,只管把人想的那么狭隘就好了。那个骆氏,连用簪子扎死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明显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城府极深,又哪里会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楚楚可怜呢!
“表姐,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宫吧?”出了一通气,安笑然舒畅了许多,眉眼之间都是笑意。
李怀萍点了点头:“难得今日凉爽,用过午膳好好睡一会儿。瞧你,这些日子似乎又瘦了一些。宫里头的时日难挨,你总得先好好照顾了自己不是么!”
“知道了表姐,这宫里头,也就唯有你才惦记我。”安笑然知道齐妃是什么心思,但是现在没有办法,她只能依靠着齐妃,依靠着齐妃背后的皇后。所以有多蠢,就装成多蠢去迎合她们才是她要做的事情。
两个人分开往不同的方向走,安笑然的眉心才慢慢的皱起:“紫菱,等会儿你就去内务府,挑几套好看的饰物,再择几块上等的料子,也叫他们替我赶制新衣。有时候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儿,面子上做的又是另一回事儿,但不管怎样,总是得做出来才行呢。”
紫菱听着后边这一句话,更像是安常在说给自己听的,便没有接茬,只是恭敬的点了头。
安笑然朝她微微一笑:“你原本就是我身边的人,我还未曾入宫,就已经想方设法的将你送进来。咱们主仆是心有灵犀。”
闻言紫菱不禁也低低一笑:“奴婢能得到小姐的赏识,是奴婢的福气。”
“这话也可反过来说。有你在我身边,何尝不是我的福气呢。”安笑然舒展了唇瓣,慢慢的牵动着脸上细微的表情:“记得,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巴不得能赶紧伺候皇上,取英答应而代之。就是要让她们都觉得我急切、我耐不住性子,我激进……”
“小姐放心,奴婢心里有数。”紫菱含笑温和的答应着,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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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瞧,那不是安答应的侍婢紫菱么?她那手里捧着的又是什么?”
映蓉听了这话,少不得往那边瞧一眼。果然紫菱领着三五个小侍婢,连同她自己,每个手里都捧着一堆东西。不是苏绣,就是云锦,再不然就是精致的托盘里,各色的珐琅盒、饰物盒,总归一瞧就知道那是谁的心思了。“这个安常在,还当真是有意思。”
因着是齐妃的远房表妹,映蓉这才算是留了口德。谁让齐妃是皇后身边的人,这个安常在到底也是要为皇后娘娘办事情的。
小宫婢却不懂这些,只当是瞧着乐景说笑:“姑姑还不知道呢吧,安常在宫里的人,一天三趟的往内务府去,不是说料子上的花样安常在不喜欢,就是说饰物的款式不够精细。这安常在也是,还真当自己是多了不起的小主了,以为内务府是伺候她一个人的呢!”
“住嘴。”映蓉板着脸冷喝一声,便不再多话。
自知犯了忌讳,小宫婢也赶紧悻悻的闭了嘴,低下头再不言语。
“新采摘的凤仙花颜色极正,趁着新鲜,你们赶紧捣烂勾兑成汁子,等下给皇后娘娘染指甲。”映蓉吩咐了事情,便不再多言,一路沉默无声的返回了景仁宫。
彼时,皇后才沐浴过,慵懒的披着一件宽松的睡袍,靠在绵软的方枕上阖眼养神。听见动静,才微微睁开眼睛:“本宫等下要去钦安殿为太后祈福,只差染甲了,凤仙花都准备妥当了么?”
“娘娘侍奉太后最是有心,奴婢怎么敢疏忽,已经让人去备下了。”映蓉走进来,倒了一碗茶奉于皇后手边:“娘娘,奴婢回来的路上又瞧见了长春宫的人!”
“哦?”静徽虽然语调有疑问,但是表情相当的平静。
映蓉明白,这是皇后有意让自己说下去。“这些日子,长春宫真是热闹极了。昨天说宫里的桌椅不够雅致,前日有说新添置的花卉都是寻常的品种,今儿又嫌料子的颜色不鲜亮,首饰不搭配。这些都还是次要的,奴婢怎么觉着,安常在似乎是有所谋动了……”
“前几日不是说英答应得了风寒么?”静徽拨弄了几下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淡然一笑:“英答应不能侍寝,自然有人想顶替。只是可惜了,本宫原以为,她的性子不至于这么浅薄。至少也该像齐妃那样,知道何时进何时退,何时该抛头露面,何时该韬光养晦。可惜啊,可惜……”
映蓉蹙眉问道:“娘娘,那咱们是不是也该给安常在提个醒?”
“提醒?”静徽摇了摇头,慢慢的坐直身子:“她既然有心出头,就让她出头。本宫有心让她得宠,但能不能得宠,终究是看她自己的本事了。替她安排个合适的时候,让她去接近皇上!”
“娘娘……”映蓉有些担心:“我只怕安常在别有用心……”
“不管怎样都好。”静徽揉了揉眉心:“后宫平静的太久了,本宫也许久没有看戏了。你就去安排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骆氏求见,乐琴得罪
蹙眉凝视着一旁开方子的御医,骆宛晴屏住呼吸,只想赶紧从御医口中得知,到底自己身上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治愈。而御医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一丝不苟的书写方子。这样等待中的骆宛晴更加惴惴不安,少不得出声:“到底是怎样?我不过是扭了下脚踝,根本不要紧,何况伤处已经消肿了而我也能自如走动了。怎么御医你的眉头依旧锁的这样紧?”
“回小主的话。”御医转过身子,沉眉道:“您脚踝处的伤的确没有伤及筋骨,只是轻微的扭到并不打紧。反而是您身上的瘀痕,久久未能散瘀,微臣觉得多有不对。”
骆宛晴心里也是奇怪,自从上次受伤,三五日内,脚踝的伤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身上的瘀痕还是那么清晰可见,尤其是双腿,磕碰着的地方一片片的乌紫,叫人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瘀痕的确为消,可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之处。还是不疼不痒的。”
仔细想了想,骆宛晴从前似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心里不免一痛。“这样吧御医,除了给我开一些祛瘀的汤药,也配合一些药膏什么的供我涂抹。可能上些药,瘀痛就自然散了,如此我也能安心了。”
“是。”御医服帖道:“小主放心,微臣已经拟好了方子,连同散瘀的药膏也一并写了进去。”
“劳烦了。”骆宛晴示意婢女桐梓将一个绣着荷花的银钱袋子塞到御医的手里。
“小主,微臣不敢。”那御医马上拒绝,颔首道:“在宫中伺候各位小主请脉,是不应收受银钱的……”
骆宛晴点了头,微微一笑:“这几日,劳烦御医成日里过来,虽则是几场大雨之后,天气凉爽了许多。但也因为雨过路滑,不是那么好走的。你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很知足了,这不过是我小小的心意,其余的话,便是不要再说了为好。”
那御医想了想,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收下了:“多谢小主体恤,微臣却之不恭了。”
送走了御医,骆氏的脸色才微微的冷下来。“这些日子,我所吃所用还是和平时相同么?”
桐梓一听,连忙扑通跪下:“小主,奴婢虽然不够伶俐,但事事尽心,小主的饮食哪怕是饮茶饮水,都是奴婢自己准备的。连太医院送来的药,奴婢也是亲自熬煮的,绝没有假手于人。奴婢不敢疏忽,就是怕有人暗害小主,经历了上一次选秀的事情,奴婢实在不敢再不尽心,还望小主明察。”
看她这样紧张、委屈,骆宛晴噗嗤一笑,伸手握着她的手扶她起来。“我不过白问一句,怎么让你这样不安了。你和桐华都是我带进宫来的,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来日,我若能有好前程,自然可以为你们择一户好人家,高高兴兴的送你们出宫嫁人,你们怎么会不盼着我好呢。”
桐梓连连摇头:“奴婢不想出宫,奴婢只想好好的陪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了,奴婢从来未曾和小姐分开过一日,奴婢也不敢想象,不在小姐身边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再说,这宫里头……”人心难测,处处阴谋这样的话,桐梓不敢宣之于口,只能通过眼神让英答应明白。“奴婢虽然不伶俐,却还是想留在小姐身边,哪怕只为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骆宛晴冲她感激一笑:“我只是担心,有人趁着我病,想要我的命了。你知道我自幼练舞,身子一向不弱,从前有个什么跌伤碰伤的,药酒揉过,不几日也就散瘀了。这一回却恰好相反,这瘀伤非但没有散,反而更加严重了,也由不得我不去多想。”
这么一说,桐梓也是奇怪:“小姐身上的伤痕,前两日似乎是要散了。奴婢也用药酒给您揉过,痛楚也减淡了不少。但是这两日,散去的瘀痕反而又起了青紫之色,一大片一大片的乌黑,看着就吓人。虽然小姐不觉得疼,但到底是奇怪。奴婢以为,您身上这么多伤,即便真的不要紧,也定然不能侍寝。这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
骆宛晴也是这么想,不自然的事情,就必然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就必然是有人希望她不要好起来。然而若是从前,这个人是谁,她肯定想也不想就能叫出名字来。然而现在却不同了,她不知道年贵妃到底会不会因为她的“得宠”而容不下她。“是啊,咱们得仔细找找原因,只要找到了原因,整件事儿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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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的白玉瓶里,插了几只荷花,许是新采摘的缘故,香气竟然还不算浅,随着风轻轻的送来,叫人舒适。
年倾欢怀抱着福沛,脸颊贴在他柔软的小脸上,情不自禁的沁出笑意来。
乐琴在一旁将牛乳化成了温热的奶,用小银勺一下一下的搅动着。待到温度差不多了,便端了过来:“娘娘,温度正好,九阿哥能喝了。”
“本宫抱着,你来喂。”年倾欢舍不得将福沛交给乳母,这个孩子能活到现在着实不易。每一日,她总是要去看他好几回,心才能安宁下来。
“瞧啊,九阿哥进的多香。”乳母淑惠一脸的喜色:“还是娘娘抱着,小阿哥才最踏实。”
年倾欢笑容明艳了几分,略微颔首:“若是可以,本宫也想这样一直抱着福沛,什么都不理什么都不管。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乐琴宽慰一笑:“娘娘恩宠万千,是皇上最在意的人。正因为如此,后宫里才有那么多浮动不安,觊觎娘娘的野心。实际上,娘娘您是不必理会他们的。”
只是娇唇一笑,年倾欢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怀里的福沛身上,为了这个孩子,她什么舍不下,什么放不下,哪怕是不做贵妃,不当皇上“在意”的人,她也心甘情愿。其实老天已经开恩了,她已经能这样抱着福沛这许久了。
“娘娘。”乐瑶走进来,屈膝一福:“英答应求见。”
“英答应?”乐琴不免有些不悦:“太医院不是说她患了风寒,不能侍寝,需在宫中好好的养病么?既然知道自己有病,何故还要出来,就不怕传染了旁人?娘娘,让奴婢去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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