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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棠耐下心，继续跑腿招呼。

　　　　整个午饭过程中，陆陆续续有人来买，虽然没有一个修士或管事自己出面，但这已经是个好现象了。

　　　　照例，供应完午饭，准备的食材就用得差不多了，收摊回家。

　　　　杨氏还在嘀咕：“这有用没用啊？要是没用，咱们得干多久才能收回本钱……”

　　　　江诚道：“你就别操心了。生意的事，小棠见识得多，懂得也多，听她的就是。以前你还说卖小食没出路呢，咱家要是没有小棠，哪有今天的日子？”

　　　　杨氏瞪了他一眼：“知道你心疼侄女，我才说一句，你说了多少句！”

第34章　生意好转（）　
第二天，刚刚支起摊子，杨氏就被惊到了。

　　　　“老板娘，来碗麻辣烫！”一名衣着整洁的男子走过来，递过一张传单。

　　　　从穿着到气质，一看就是修士。杨氏一愣回神，连忙掀起大竹篮：“好咧，仙师您随意挑选。”

　　　　修士，这可是第一个上门的修士！

　　　　江诚和江小棠也暗暗高兴，他们刚刚支起摊子，这可是今天第一份生意。

　　　　快手快脚地烫好，装到食盒里递过去，杨氏想也知道，这位仙师是不可能在他们这小摊子上吃的。

　　　　竹板做的食盒，简单干净，这修士很满意，提了食盒走人，临走前还说：“我是陈记的，晚点你们到那里收食盒。”

　　　　“是，您慢走。”

　　　　看着这修士进了屠宰市场，三人忍不住面露喜色。

　　　　有了开始，生意慢慢就来了！

　　　　“老板娘，来份麻辣烫！”

　　　　又是一个拿传单的，江小棠大喜，今天早上，已经有十几个人拿着传单来了，算一算，传单大概送出去一百来份，加上昨天的，已经有二三十个人吃过江家的麻辣烫了。这些人大部分是店铺的管事或修士，有机会成为回头客。

　　　　中午，传单的回收达到了高峰，好些人拿着传单过来要麻辣烫，基本都是工人或小厮。

　　　　三个人忙得脚不沾地，心里却很高兴。

　　　　“老板娘，下碗粉丝，要小锅的。”一个小厮施施然走过来，指了指小汤锅，又挑挑捡捡地从竹篮里拿了许多灵材，放到小竹篮里。

　　　　这小厮手上没带传单，杨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问：“这位小哥，没有传单吗？”

　　　　小厮诧异道：“没有传单你们不卖吗？”

　　　　“卖，卖！”江诚忙道，“小哥您随便挑。”

　　　　一家人暗暗笑开了，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笔生意！

　　　　小厮挑完了，问：“多少钱？”

　　　　杨氏掐指一算，说：“再加一样素菜，三颗灵珠。”

　　　　小厮点点头：“倒也不贵。”又挑了一串茄子。

　　　　禹水城的物价比青霞镇贵得多，三颗灵珠一顿算是物美价廉了。

　　　　江小棠知道自家摆的是小食摊，所以这价位定得实惠。

　　　　付了钱，小厮提着食盒离开了。

　　　　“大伯！”江小棠说，“我们等会儿就去各家店里转一圈。”

　　　　江诚连连点头：“好。”

　　　　等到中午收摊，江诚领着江小棠又进了屠宰市场。这一次，不是送传单去的。江小棠买了些厚纸板，裁成卡片大小，用萝卜刻了枚小章，写的“江家麻辣烫”五个字，反面像火锅店一样列上食材。

　　　　他们把这些卡片送到各家店铺去，想吃麻辣烫，就让修士在卡片上点菜，在空白处写明店铺，然后遣人送过来，他们这边送餐上门。

　　　　如果这卡片盖了哪家店铺的章，就不收现钱了，每月拿卡片到店铺里结账。

　　　　江小棠想出这个法子的时候，姓宋的青年很惊奇。

　　　　一开始，他只觉得江小棠不像一般小孩那么幼稚，后来发现她举一反三，颇为聪慧。再发现她有一手好厨艺，不比那些大厨差。现在更觉得，她时常有奇思妙想，比许多成年人都强。

　　　　比如这点餐卡片，自家食铺里，从来没人想出过这种点子……

　　　　而江小棠，是这样跟江诚说的。

　　　　“咱们不做晚上生意，一则有时间慢慢准备食材，二则那些同行反应不会那么大，三则也让人觉得咱家的东西金贵。要是想吃就能吃到，他们没那么惦记着，只有早上和中午能吃到，他们就会掐着点来买……”

　　　　那个世界里，有些店搞限时销售，越限时买的人越多，经常排出一长条的队。

　　　　当然了，搞这一套，必须东西真的好吃，不然就装过头了。

　　　　两三天后，发出去的传单都收回来了。而且，来订餐的修士也越来越多。

　　　　像这种小食摊，他们自矜身份，不愿意踏足，不过，能够订餐就不同了。派小厮来递个单，过一会儿食盒就送上门了，清清爽爽。

　　　　而且，江家的麻辣烫吃过一次，那味道就忘不了。

　　　　骨汤醇厚，海带鲜香，还有淡淡的麻辣，各种调料配合得当，相得益彰。

　　　　最难得的是，用料实在。一打开食盒，灵气扑鼻而来，在嘴里滚一圈落下去，散向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不像是服食灵谷，倒像是服用丹药。

　　　　对修炼有益的事，修士们从来不会放过，江家小食摊的生意能不好？

　　　　幸好他们只供应早、午餐，不然其他摊子都要给挤挎了，就连周围的饭馆，也有了意见。

　　　　不过，因为修士们都很喜欢吃，没有人敢动他们。

　　　　这让江小棠深深感觉到靠山的重要性。

　　　　现在还只是屠宰市场干活的修士，要是能攀上个身份高贵的客人，那才叫有后台。

　　　　不过，现在是不用想了，最起码等他们租得起门面再说。

　　　　生意的事稳定下来，江小棠的心思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炼丹上。

　　　　“宋大哥，你真的觉得我有炼丹的天赋吗？”

　　　　青年坐在简陋的桌旁，翻着一本书籍，听到她问，随意应了声：“不清楚。”

　　　　江小棠恼：“你那天不是这么说的！”

　　　　过了一会儿，青年的心思才从书里拔出来，他抬头看到小姑娘气鼓鼓的样子，笑道：“我怎么说的？”

　　　　“你说，熬出那锅汤的人，炼丹天分一定不错。”

　　　　“好像是。”青年又低头看书去了。

　　　　“宋大哥！”江小棠揪着他的衣角，“话不能说一半啊，到底是不是？”

　　　　青年看着揪着自己衣角的手，唉声叹气：“没事的时候不理人，有事相求就撒娇，怎么跟我家小师弟那么像呢？”

　　　　江小棠瞪大眼：“谁撒娇了？”

　　　　“难道你现在不是？”两人大眼瞪小眼。

　　　　江小棠瞪不过他，揉了揉鼻子，说：“好吧，你到底怎么样才肯说？说出条件来。”

　　　　青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小丫头别装大人，什么条件，你拿得出吗？”说着，定睛细看，“你长得与我小师弟也挺像的，难怪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眼熟。”

　　　　江小棠暗恼，说她跟个男人像是什么意思？暗指她长得太粗吗？

第35章　求教（）　
“妹妹，今天怎么做这么多好菜？”江少乐惊奇地看着饭桌上的菜式。

　　　　今天江小棠可是下了血本了，西湖醋鱼、东坡肉、煎豆腐、野菌汤，还有一道大杀器叫化鸡。

　　　　这么丰盛，简直像过年一样。

　　　　江小棠说：“庆祝啊！”

　　　　“庆祝？”江少乐不解。

　　　　“家里生意好多了呢，要是能够稳定下去，一个月说不定能赚三四十块灵石！”就算是在禹水城，这样的收入也算是中等了。

　　　　“真的呀？”江少乐大喜，“这是该庆祝。”

　　　　“钱还没拿到手呢！”杨氏说，“这个月倒是花出去二十几块灵石。”画传单，做食盒，贿赂管事，再加上买食材，这些都要不少钱。收账的时间还没到，说是生意好了，这些钱还没到手里。

　　　　“没事，到了月底，咱们就能收钱了。”江诚笑呵呵，这几个月来，他对江小棠越来越信服，总觉得侄女在外面见过大世面，眼光比自己强多了。

　　　　“来，吃菜！”江小棠拍开叫化鸡的泥封，整只鸡像脱了壳一般，白嫩的鸡肉滑了出来。

　　　　江少乐喝了一口野菌汤，又吃一口西湖醋鱼，眼睛都发亮了。

　　　　“哥哥，吃鸡。”江小棠说，扯了块鸡腿给他。

　　　　“妹妹也吃。”江少乐把另一只鸡腿给她。

　　　　他们兄妹友爱，江诚乐呵呵地看着。

　　　　叫化鸡软嫩酥香，直吃得江家众人停不了嘴。

　　　　到了晚上，江小棠悄悄地从灶里扒出藏好的鸡，放到食盒里提回房。

　　　　“忙完了？”青年仍然盘坐在床上，一看就是在修炼。据江小棠观察，每次回来，他都在修炼，决不浪费时间。那句要勤奋的话，还真不是说谎。

　　　　“好香。”看到吃的，他眼睛发亮，立刻停下修炼，下床接过江小棠手中的饭盒。

　　　　今天做的菜，除了西湖醋鱼不方便，江小棠都留了一份。食盒的最后一层，是刚刚从火堆里扒出来叫化鸡。

　　　　“这是什么？”

　　　　看着黄泥封成的叫化鸡，青年不知道该如何入手。

　　　　江小棠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敲开泥壳，只见鸡毛附着在黄泥里，褪得干干净净，好像一瞬间被剥了壳一般。

　　　　与此同时，鸡肉香飘满室，让人忍不住深深呼吸。

　　　　这神奇的一幕让青年惊讶极了，问江小棠：“这叫什么鸡？怎么做的？”

　　　　他吃过的美味多了，可每一次吃江小棠做的菜，都有白活二十多年的感觉，真不知道这些菜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小小的年纪，就有这般手艺。

　　　　“想知道？”

　　　　青年老老实实地点头。

　　　　江小棠就道：“你告诉我怎么炼丹，我就告诉你这菜怎么做的。”

　　　　青年盯着她看了两眼，突然笑了起来：“小丫头，真以为炼丹这么不值钱啊？”

　　　　江小棠心道，那你以为我做的菜这么不值钱吗？她把叫化鸡往食盒里一塞：“那行，既然你不说，就是不想吃了！”

　　　　看着她撅起嘴巴的样子，青年笑得欢快：“生气了？真是小孩子，说两句就翻脸。”

　　　　江小棠瞪了他两眼，把其他几道菜也收到食盒里，盖上盖子就要走。

　　　　见她真的恼了，青年忙道：“好了，只是开个玩笑，别这么小气。”

　　　　“明明是你过分！”

　　　　“好好好，是我过分。”他脸上带笑，就像哄小孩一样，耐心宽容。

　　　　江小棠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对着一个无限宽容的人，怎么闹脾气都觉得没劲。

　　　　她把食盒放回来，一样一样往外端菜。

　　　　青年就道：“别撅着嘴了，等会就告诉你怎么学炼丹，行了吧？”

　　　　江小棠扭过头不理他。

　　　　青年就笑了：“小孩子家，别这么爱生气，容易老的。”

　　　　“要老也是你先老！”

　　　　这回，青年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这样，江小棠反倒良心发现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一直忍受着。幼小的躯体，贫困的家境，被束缚的自由，茫然的前路。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人可以帮她，所以她只能忍受着。甚至于，连自己的真实性格都不能显露出来。

　　　　惟有在这个陌生的“宋大哥”面前，她可以毫无顾忌地闹脾气，露出自己桀傲不驯的一面，而不用担心被认为不正常。因为他是陌生人，因为他早晚要走，因为他们毫无瓜葛。

　　　　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应该感谢他，因为在他面前，她可以毫无顾忌地释放自己的垃圾情绪。

　　　　“宋大哥，我真的想学炼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自由，只是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青年嘴角含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小孩子别想那么多，你的未来还长着呢，什么自由，那是长大以后的事情。”

　　　　江小棠想说什么，最后又放弃了。她能说什么呢？说她其实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说她的孤独空寂？她只是个“小孩”啊……

　　　　“不过……”青年又开口，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总觉得你跟普通的小孩不一样。冷静、孤独，好像关在笼子里的鸟，被迫失去自由——”

　　　　大概觉得自己这种感觉很可笑，青年很快笑了起来，“算了，你已经跟普通的小孩不一样了，何必让你更不同？想学炼丹是吧？我慢慢教你。”

　　　　江小棠一笑，露出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看得青年又是一愣：“你笑起来跟我小师弟更像了，你真的没有其他兄弟？”

　　　　江小棠收了笑，狠瞪他一眼：“还吃不吃？不吃我收走了！”

　　　　青年连忙抓起筷子：“当然吃！”

　　　　一块块五花肉连皮带肉，色泽红亮，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碗中。猪皮煮透，晶莹剔透，像上好的红玉。夹起来送入口中，滋味醇厚，肉却酥烂，一咬即化。淡淡的酒味入鼻，更添了一分美味，色、香、味、形，无一不佳。

　　　　煎豆腐不必费那么多的功夫，但入口时，外面一层煎得微焦带香，里面却滑嫩无比，再加上粘稠的浓汁，同样令人回味无比。

　　　　吃过这两道菜味道略浓的菜，再喝一口野菌汤。没有过多的调料，野菌本身已是极鲜，清汤少油，略略搁了点盐，十分清爽。

　　　　最后是那道叫化鸡。外面的泥封刚刚被敲开，里面还热气腾腾。撕了块肉入口，青年眼睛一亮。淡淡的荷叶香，不同于其他烧鸡的风味，明明是烧烤而成，却滑嫩香酥，肥而不腻。

第36章　买丹炉（）　
“这等美味，给我神仙也不做。”青年如此感叹。

　　　　江小棠笑眯眯：“真的？那你别走了，天天做好吃的给你吃，怎么样？”

　　　　青年摸摸鼻子，不说话了。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江小棠也知道，哼了一声，不跟他计较。

　　　　不多时，三菜一汤全部吃得精光，也不知道他肚子怎么那么大，明明看着也不胖。

　　　　不怎么讲究风度地拍拍肚皮，青年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炼丹嘛，当然要准备炼丹炉了，你看……”

　　　　江小棠黑了脸：“你糊弄我？”

　　　　“没有啊！”青年很无辜，“哪个炼丹师没有丹炉的，难道你做菜不用锅吗？”

　　　　江小棠咬咬牙，忍了。她放软声音，说：“可我到哪里买炉子去啊？”

　　　　“这倒不难。”青年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摸出个袋子，“最便宜的炼丹炉，也就几十块灵石，也不是很贵……”

　　　　江小棠盯着他手中的袋子，看起来，好像装的是灵石。

　　　　青年笑眯眯：“灵石嘛，我可以先借你，不过，你用什么还呢？”

　　　　“我……”江小棠非常上道，“宋大哥，你还想吃什么？”

　　　　青年赞赏地笑了笑：“你今天做的这个鸡不错，再来两只？”

　　　　江小棠说：“叫化鸡做起来很麻烦，不好天天做，过两天再做给你吃吧。”

　　　　“还有之前吃过的那道菜叫什么？鱼头豆腐汤？”

　　　　这个不难，江小棠很干脆：“行，明天就能做。”

　　　　得到满意的回答，青年将手中的袋子交给她：“这里有五十块灵石，你到西市去，随便进一家杂货店，说你要淘个旧炉，八成新，价钱嘛，最多三十块灵石。”

　　　　五十块灵石不当钱，江小棠暗想，你怎么不多拿点呢！

　　　　“除了炼丹炉，还有火。我看你真气已经有了火侯，引火应该不是问题……对了，你要炼丹，在哪炼？”

　　　　当然是在空间里。不过，江小棠可不敢说出来。

　　　　青年看了看外头，弹了弹她的脑门：“你啊，还是想办法加入门派吧……”

　　　　江小棠垂头丧气：“我也想啊，可是，家里忙，我又没有基础，想去书院也不容易……”

　　　　青年笑道：“想入门派，也不是非得去书院不可。”

　　　　江小棠眼睛一亮：“真的吗？那些门派会对外招收弟子？”

　　　　青年思索了一番：“三年内，清净天会有一次大规模收徒，禹水城也不例外。到时，五大门派会派使者到各大仙城，如果你那时已经入道，就可以报名参加了。你的基础很好，有丹药相助的话，个把月入道不是问题。”

　　　　“真的吗？”江小棠瞪大眼，声音都有点变调了，发觉自己声音有点大，她压低问，“我真的可以入道了？”

　　　　青年想了想，笑道：“吃了你这么多东西，我就助你入道，算是报答吧。”

　　　　小食摊的生意上了轨道后，江小棠有了更多的自由，麻辣烫的做法，江诚和杨氏都会了，她只要帮着调配汤料，再悄悄添些空间水就行了。

　　　　买食材、洗洗切切，这些不是非她不可。而且，为了将来能够放手，她并没有任何隐瞒，连汤料的调配手法，也慢慢地教给杨氏。

　　　　于是，捡了一天空闲，江小棠自己去了西市。

　　　　西市，禹水城的自由市场所在地，数不清的凡人和散修在这里讨生活。

　　　　江小棠左看右看，那些小玩意儿看得她津津有味。

　　　　这真的是个修仙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