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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每人都会直面另外三个对手，大大增加了比赛的公正度，而这种新奇的比赛方式在乐属军之中并未引起什么热议，自从卫阶这个副统领来到军营之后，先是以雷霆之势杖责司马尚之这个实权派大将，而后又用一种从未见过的考核方式来进行裁军，现在比武大会他再弄点新鲜玩意，也就见怪不怪了！

　　　　新兵营参赛的七人以张颌领衔，用张颌的话说，虽然这些新兵之中不乏在乐属军中呆过的，但毕竟都是被淘汰掉的，再回军营也就是个新兵蛋子，他这个新兵营的裨将不亲自上阵的话，只怕新兵营的脸都要被他们丢光！

　　　　比武大会定在八月十五，时间是卫阶提议，并最终由司马曜拍板的，那个时候还没有中秋节这一说法，卫阶只是潜意识中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庆祝一下久违的中秋节，而突击营的三名参赛选手在章熊的带领下提前三天就到了建康城。

　　　　童猛并未随行，在他看来，突击营内部的比武可比这乐属军全军的比试难度大多了，也更有挑战性，单是晓清就不是他现在能对付得了的，有那时间掺和乐属军这群乌合之众的鸟事，还不如留在石头城静心锤炼自己来得合适！

　　　　晓清自然也没有跟来，一众墨家弟子没有人参赛，也没有人到建康城来凑热闹，而是尽数都留在了石头城之中，趁着这段时间，对突击营的这数百个乐属军精英进行最后的心理攻势和考验！

　　　　章熊与三个参赛的突击营成员赶到乐属军大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章熊留下不可闹事，不可与任何人起冲突的命令之后，便陪着卫阶回了将军府！

　　　　赶车的自然是张颌，张颌如今虽然已经是新兵营的裨将，卫将军马夫的这个角色却还没变，几个月相处下来，对于张颌，卫阶也是愈发的信任了，虽然张颌目前还不能接触到他的核心机密，但是想来也为期不远了，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将军，这次举办比武大会用意何在？”

　　　　对于在乐属全军范围内举办比武大会，章熊还是颇为不解的，在他看来，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地加快突击营的训练和石头城的建设，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乐属军这块鸡肋之上，只是上次卫阶提起的时候，二人因为童猛的事闹得气氛略显沉闷，他也就一直将这分不解憋在了心里，直到此刻再见面的时候才提了出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画饼充饥（）　
入秋之后的建康，傍晚时分已经有了几许清凉的感觉，卫阶的马车的行进速度很慢，这是他的习惯，只要他在马车之上，无论驾车的是章熊，还是张颌，都会把速度控制到最慢的程度，他们都知道，卫阶比较习惯于在马车上思考问题！

　　　　随着和章熊相处的时间愈发的变长，卫阶越来越体会到章熊身上不足的地方，章熊在向他提出问题的一瞬间，卫阶有点怀念身在京口的刘穆之了，如果刘穆之在这里，就不会有章熊的这个疑问！

　　　　刘穆之的眼界，对整个局势的把控，还有和卫阶之间的默契程度，要比章熊这个墨家钜子要更高一筹，卫阶心中微微叹气，开口说道：“如今我们要做的，是一件需要布控全局的大事，如果单单只是着手于突击营和石头城的要塞，，并不能改变我们被动的局面！”

　　　　“石头城的要塞只能用来在最后时刻报名只用，眼下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一时之间，要塞并不是我们的重点！”

　　　　“而突击营，除了使我们自保的力量之外，也是日后我们手中的一把尖刀，所以突击营的建设一直都不能放松，所以在举办这个比武大会的同时，我让你在突击营内部也进行一次比武！”

　　　　章熊微微点头，卫阶的话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他之前的问题，却和他从根本上分析了如今这个阶段，要塞和突击营的地位！

　　　　“想要把乐属军完全掌控在我们的手中，的确是不太现实，但是我们可以尽可能在乐属军之中树立声望和地位！”微微一顿之后，卫阶接着说道。

　　　　“最主要的是，我们要将乐属军的变化展现给所有人看，籍此来近一步拉近和各方势力之间的距离！”

　　　　卫阶轻搓手掌，透过马车的窗口心满意足地看了一眼街上，马车此时刚踏上东大街的范围，东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街边不时还有孩童嬉闹，相比与其他城市，建康城还是一副太平景象。

　　　　“如此将军不怕谢安和司马道子二人更加忌惮你吗？”章熊皱眉说道。

　　　　“将军担当乐属军的副统领不过短短数月时间，乐属军上下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建康城内现在没人会怀疑将军的治军能力，只是如此一来，将军的存在，无论是对谢安，还是对司马道子，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卫阶微微摇头，轻笑着说道：“安公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对我的警惕，我又何须担心加深他对我的忌惮？不是大熊你说的吗？面对安公，就应该放手而为的！”

　　　　“至于司马道子，就更无需担心了，如今我卫阶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增加他与安公对抗的本钱，换句话说，在他司马道子看来，我卫阶即便是翻了天，能带给他的威胁也比不上安公！”

　　　　“章熊明白了！”章熊点了点头，身体向后，对着马车微微靠了一靠，接着又稍稍舒展了一下四肢，神态之中露出一些疲惫！

　　　　在遇到卫阶之前，墨家弟子一直都隐忍于世，章熊虽然是墨家钜子，却也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疯狂的运用脑力，如今被卫阶说服之后，精神上难免会有些松懈。

　　　　“其实，我们一直都忽视了一个人！”卫阶看了一眼闭上了眼睛的章熊，声音忽而转为凝重。

　　　　“谁？”章熊猛地睁开眼睛，有点不解地看向卫阶。

　　　　“司马曜！”卫阶沉声说道。

　　　　“司马曜再如何被架空，他也是个名正言顺的皇帝，而且，从他在对待安公和司马道子的态度上也能看出，他并不是一个甘做傀儡之人！”

　　　　“将军的意思是？”看上去章熊已经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从一开始，卫阶和他都没有把这个大晋朝名义上的最高权力拥有者放在心上，卫阶忽然提到司马曜，难免让他很是意外！

　　　　“我感觉司马曜在憋大招！”

　　　　这句话是卫阶自个儿在心里说的，嘴上却说道：“大熊你说，司马曜要是放手一搏，硬顶着压力，让安公下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安公若是被逼下野，即便北府兵不作乱犯上，只怕玄帅也不会再为大晋出力，届时整个大晋上下，再没有人是桓玄的对手！”章熊沉吟着说道。

　　　　“真是如此的话，司马曜等若亲手把这个伪司马王朝送到了桓玄的手上，司马道子之流是万万不时桓玄的对手的！”

　　　　“按如今的局势来看，实情确是如此，只是若让司马曜看到这种可能性呢？”卫阶好整以暇地说道。

　　　　“将军，你不会有以为两万乐属军就有对抗桓玄的荆州军的可能吧？”

　　　　直到此刻，章熊才算是领会到卫阶说的这些话的精义所在，当下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卫阶，仿佛他是在痴人说梦！

　　　　“即便乐属军的战斗力被将军操练到超越北府兵的程度，但是数量上的巨大差异是无法弥补的，即便算上新兵和突击营，如今的乐属军不过万五之数！”

　　　　桓玄的荆州军不下二十万，其中有超过一半都是精锐部队，有着与北府兵不相上下的战斗力，如果卫阶想用乐属军这区区万五之数，给司马曜能对抗桓玄的幻想，无疑是不切实际的！

　　　　“画饼充饥的故事想必大熊一定知道！”卫阶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

　　　　“司马曜十一岁即为，十四岁亲政，如今已经将近五年时间，五年的亲政，五年的傀儡，换做是谁，都不会甘心，这个时候一点点的希望都能在他的眼中得到无限的放大！”

　　　　“乐属军眼下的确只有不到两万人，但是半年之后，一年之后呢？短短不过数月的时间，乐属军在卫阶的手中，就由一群乌合之众，变成如今的雄师，若是再给卫阶一年，甚或两年的时间呢？”

　　　　“卫阶若是告诉司马曜，我能给他训练出一支数量不下于五万人，战斗力媲美北府兵的雄师，想必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怀疑吧！”

第二百九十五章：群起攻之（）　
马车缓缓驶进将军府的大院，而章熊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卫阶举办比武大会，从一开始就奔着司马曜去的，乐属军军容的变化，无疑能让司马道子能重新抬起头来，让他在继皇太妃李陵容淡出之后，在朝堂之上重新获得与谢安对抗的底气，然而这些都还不是卫阶真正想要的！

　　　　卫阶想要的是给司马曜信心，想要给司马曜画饼，想通过此次比武大会，让司马曜看到乐属军能真正成长起来的可能，短则年许，长则两三年，乐属军有可能会变成无论是规模，还是战斗力，都不逊色于北府兵的一支雄师！

　　　　最重要的是，乐属军是掌握在司马道子，掌握在皇家手上的，建康城的护卫雄师，真的到了那一天，无论是面对谢玄的北府兵，还是面对桓玄的荆州军，他司马曜都能站直腰来说话了，也许，他真的能有拜托傀儡身份的一天！

　　　　章熊在将军府有自己的房间，马车停下来之后，章熊因为疲累，没和卫阶一起去用膳，卫阶心知最近这几个月来章熊劳心劳力，已然到了一个瓶颈，是该好好放松休息一下了，当下也不勉强，放他回房了，只是让张颌去厨房给章熊张罗了点吃的！

　　　　此时在前厅等待卫阶的，除了王氏和烟濛濛，竟然还有一早就离开了军营的卫噪，卫阶走进去的时候，王氏正拉着卫噪的手闲聊家常，他这一进来，瞬间就成了众矢之的！

　　　　首先发难的是母亲王氏，只见王氏一边心疼地摸着卫噪的额头，一边对着卫阶说道：“看看你大哥，又黑又瘦的，都是阶儿你出的馊主意！”

　　　　为了应付考核，卫噪本就没少出力流汗，加上这段时间来，乐属军的训练严格了不少，而卫噪也随军一起训练，几个月过去了，相比以前，卫噪的确是黑瘦了不少，导致的结果就是，现在只要卫噪过府，王氏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嘴上难免都会唠叨几句卫阶的不是！

　　　　“娘亲，大哥是军营的大统领，不是建康城内的公子哥！”卫阶无奈说道。

　　　　“再说了，现在这样不好么？年轻的时候多点身体锻炼，以后年纪大了能少吃很多苦头！”

　　　　“也没见叔宝你如大哥般成日锻炼啊？”

　　　　这个时候烟濛濛自然是站在王氏一边的，只见她一边挽起王氏的胳膊，一边就对着卫阶开玩笑似地说道。

　　　　“每日就早起练一会五禽戏，看看你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小白脸！”

　　　　“可以等我吃饱了再编排我吗？”

　　　　卫阶无奈地摊手说到，原本中午在军营就没吃饱，回来得又晚，此刻的卫阶早就饥肠辘辘了！

　　　　“那也得把话说清楚了再吃饭！”

　　　　卫噪的声音并不像王氏和烟濛濛一样轻松淡然，反而听上去是一副极为认真的口吻，这也让卫阶不由得愣了一愣，莫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这位大哥了？

　　　　“大哥你这是？”

　　　　愣神归愣神，卫阶还是一副满不在乎地模样，大马金刀坐到椅子上后，就塞了一口饭到嘴里，又夹了一口烟濛濛亲手做的青菜！

　　　　“碗筷先放下，娘亲，濛濛，你们先回避一下吧，我有话要和小阶说！”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卫阶了，就连王氏和烟濛濛也都意识到了卫噪的不寻常，在和卫阶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已经略显冰冷了！

　　　　“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再说吗？你弟弟都已经饿成这样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心疼完卫噪，自然该是心疼卫阶的时候了，王氏看着卫阶狼吞虎咽的样子，于心不忍，对着卫噪就说到。

　　　　卫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卫阶眉头微皱，总算是放下碗筷，对着王氏和烟濛濛点了点头，示意她二人暂时回避一下！

　　　　“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再聊？大哥你这样会吓到娘亲的！”

　　　　王氏和烟濛濛出去之后，卫阶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看卫噪，眉头微皱，沉声说道。

　　　　“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大哥心中这个疑问已经憋了很久了，不吐不快！”卫噪腾地一声就坐到了卫阶的对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卫阶！

　　　　卫阶不禁摇头失笑说道：“谁顾左右而言其他了？大哥都还没说什么事，小弟我到现在都还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何时又得罪大哥了？”

　　　　“不要嬉皮笑脸的！”

　　　　这里不是在军营，是在将军府，也算是卫噪的半个家，卫噪作为大哥的威严在这个时候总算是体现了出来！

　　　　“小阶，你老实告诉大哥，你是不是要把大哥架空，一个人说了算？”

　　　　“大哥这话从何说起？”卫阶愣了一愣，不由得站了起来。

　　　　“大哥说的是乐属军？卫阶何时要架空大哥了？除了裁军之事和组建突击营的事，乐属军的事哪一件事不是大哥你拍板的？”

　　　　“小阶你应该知道，大哥虽然是乐属军的大统领，实际上是在替安公，替朝廷行使监督之责！”卫噪并不理会卫阶的叫屈，犹自沉声说道。

　　　　“裁军，突击营的事暂且不说，小阶你向会稽王进言举办比武大会之事，为何不和大哥商量？”

　　　　卫阶顿时露出恍然之色，举办比武大会这个决定是卫阶在石头城的时候临时起意做下的，回到建康后的确没有和卫噪商量就直接呈给了司马道子。

　　　　“这件事确是小弟的不是，不过大哥说小弟想要架空你，未免言过了吧！”

　　　　事实上，早些的时候卫阶不仅仅是向架空卫噪，更想让他脱离乐属军，否则就不会赶鸭子上架，非要卫噪也参加考核了，只是卫噪态度坚决，卫阶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小阶，有些话大哥必须和你说清楚！”卫噪深吸一口气之后，语气并未有所好转！

　　　　“如今你在乐属军之中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助会稽王重振乐属军，最近这几次上朝，会稽王都对安公的建议提出了异议，很明显是因为乐属军得到了重振，让他在朝堂之上重新又有了和安公对垒的底气！”

第二百九十六章：争论不休（）　
烟濛濛和王氏虽然被卫阶和卫噪请出了大厅暂避，但是二人都没有走远，就在厅外的院子里关注着二人的谈话情况，二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些许的担忧，卫阶卫噪兄弟二人自从和解之后，再没有像今天这般说过话！

　　　　二人虽然没有红脸相向，但是此前大厅内的气氛已然有些异样，让烟濛濛和王氏都感到了应该是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小阶，你该不会是真的投向司马道子了吧？”

　　　　卫噪的这句话配合着他说话时的语气，将厅内的气氛推向了空前的压抑，让卫阶丝毫也不会怀疑，若是他的回答不能让卫噪满意，他这个大哥只怕当即就会和他翻脸！

　　　　卫阶始终还是低估了谢安在卫噪心目中的地位，这也是卫噪如今会如此敏感的唯一理由，卫阶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他卫噪的亲弟弟，谢安终究是个外人，这个大哥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在这个时候，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大哥此话何意？难道在大哥看来，安公不想看到卫阶重振乐属军吗？”

　　　　一开始卫阶还能平心静气的解释，只是话题一涉及到谢安，卫噪便变得咄咄逼人，这也让卫阶渐渐失去了耐心，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也许小阶你会说，如今你的这一切行为都是经过安公授意的，你所做的这一切，也都是在因为朝廷，因为安公！”卫噪并没有直接回答卫阶的问题，而是转而说到。

　　　　“这些大哥无从得知，也不关心，大哥只知道，你再这样做下去，只会让司马道子逐渐稳固他在朝廷上的地位，重新成为安公的大敌！”

　　　　“小阶不会以为乐属军重振之后，你我兄弟二人能真的掌控乐属军吧？”

　　　　“无论乐属军是否为你我掌控，是否为安公掌控，它也是大晋的军事力量，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重振乐属军都是好事一件吧？”卫噪考虑问题的角度已经完全站到了谢安的角度，这让卫阶难以容忍，当下冷然驳斥到！

　　　　“莫不是大哥以为乐属军不能为安公掌控，就没有了重振的必要？难道大哥认为乐属军会成为会稽王的后盾，所以卫阶就不应该去整顿？”

　　　　“大哥你不要忘了，你是朝廷的臣子，不是安公的臣子，你应该谨记爷爷和父亲的遗言，任何时候都要站在朝廷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你还敢提爷爷和父亲？”

　　　　卫阶不提卫嚾和卫恒也就罢了，这一提及，顿时让卫噪勃然大怒，和卫阶一样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来到他的身边，声音已经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