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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世界-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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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个陪开宣判会的人犯早就已经进来了,躲在屋檐下苟生。一管洞箫,幽幽怨怨地连倾注的大雨也没有挡住,仍然顽强地飘荡在天空中,潜进每一个灵魂的深处。
  子夜,雨势渐住,不久,天空即现繁星点点。好一个晴朗的夜。
  不知道是不是迷信,每一次杀生之后,再晴朗和天空也会飘出一星半点的雨,人们说那是老天爷的泪,因为他亲手毁灭了他亲自创造的灵魂,那落下的就是他伤心的泪。这就好象,疼孩子的人亲手打了不听话的孩子,打在孩子身上,痛在自己心里。
  “喵呜!喵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阎王老黑不声不响地来到陆义的面前,冲陆义亲昵的叫唤,就好象跟陆义最熟悉的亲人在叫他一样。
  这样的声音一下子就让陆义从呆滞中清醒过来,双眼电射,寻找声音的源头。
  当他看清阎王老黑后,双眼马上露出好温柔好温柔的目光,就好象在绝望中看到了自己最想见的挚爱。
  他轻轻地挪动着麻木的双腿,伸出冰冷的右手缓缓抚在阎王老黑黑亮的头上。出人意料的是阎王老黑并没有现出任何的惊慌和恐惧,而是非常温顺的接受了陆义的抚爱,还现出一副非常非常惬意的神态,眯起双眼,心情的享受温存。
  “是你们回来了吗?小三。紫嫣。蔡哥。罗哥。江明浩……,你们都还好吗?走得时候痛不痛?是不是要去地狱?还有你们要待多久?……”陆义一边抚摸着阎王老黑,一边喃喃自语,说些什么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只是一个劲的诉说着,好象,眼前的阎王老黑就是他的知心,知交。
  “喵呜!喵呜!”阎王老黑听到他的诉说,也许是听懂了,不断地用它的听声回应着,这样的场景让岗楼上哨兵诧异不巳。
  真是怪是年年有,今天见一招。
  这样子一只过了半把个钟头,阎王老黑才从一连数声的叫声中慢慢挣脱陆义的抚摸,一步一回头,窜进黑暗之中。然而,远远的还是时断时续的传来它响彻在看守所上空的叫声,仿佛不忍离去的魂灵百首回顾,只到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彻底的安静下来。
  寂静的夜又终于恢复了它本应有的原色。


    『133』第一一六章:恶梦缠身


  柳三一把提起公子的衣领,象提溜只鸡一样,整个拎起来在半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后脑勺贴着墙亲了一下嘴,慢慢滑倒。
  陆义一记右拳钩歪了一个家伙的下巴,他现在再也不会惦记打架了,而是该惦记自己的下巴要怎么接上去了。陆义接着一记扫腿,另一个家伙就摔了个四仰八叉,跟着又是一脚狠狠地踏在这个家伙的心窝。那家伙捂着胸口,痛苦的四蹄乱蹬,呲牙咧嘴。
  “敢扎老子,信不信爷们现在就废了你!”柳三把公子贴在墙上,仍在流血的右手拿着那把从公子手里夺过来的匕首晃悠着,在公子胸前比划着,做势就要捅下去。
  任小生抱住柳三握匕首的手,就向公子的胸膛猛刺下去,瞬间鲜血飞溅。
  雨然的舞是刚刚才流行起来的霹雳飞天舞,她加入许多传统舞蹈动作,表现起来就多了一些柔静,少了一些暴烈,看上去更适合女孩子来跳,新潮而又不失含蓄。动感而又不失传统,互补互通,相得益彰。加之本身就是美的载体,就更显得美不胜收。恰如荷花绽放,艳红妖娆。跳着跳着,雨然突然一把将紫嫣也拽上场,带着她慢慢舞动。
  紫嫣起初还有些扭捏,没多久也就不再紧张,随风而舞。紫嫣的舞路与雨然又不尽相同,明显要比雨然收敛许多,含而不露,露而不张,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此时的紫嫣恰如荷叶展臂,清柔娇翠。两人恰好构成一幅完整的莲叶游戏图,寓生活与游戏,却并不完全沉溺于游戏,生活在游戏中获得升华。
  等到走到近前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并没有骗他,紫嫣的的确确就站在林所的身边,而且王建军正在给她上脚镣。而同样的,紫嫣也定定地望着他们,晶莹的泪珠顺颊而下。
  “小三。陆义。小生,你们……都还好吧!我来陪你们来了。”紫嫣几乎是哭着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兄……弟,往……后,43监号的……那群家伙们就……归你打理他们了,不听话的就修理他们,不……不过稍微吓唬……吓唬就得了,不要弄得像兄弟我一样,还要去陪……陪葬。…………呜……啊……嗯!”这肥五说到像兄弟我一样时,还拿手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到陪葬二字之后,停顿了许久,大概是想到自己的处境,呜呜咽咽地哭开了。
  护堤林边一个高土堆上立着一男一女,饶有兴趣地看着在花海中四处飘荡的蝶网,听着不时传来的浑厚和银铃般的欢笑,两人不由自主地露出轻松的微笑。
  微风轻抚,花海荡漾,花香透体更似如沐仙灵,爽心悦目。
  两人只是默默地静静地立着,似是害怕惊动刚刚苏醒的天地,以免破坏这奢侈的美景。许久许久……。
  只是不知何时,一只大手和一只小手羞涩地牵在一起,本来就美不胜收的大地又多了一道风景。
  “他妈的,老子今天不废了你,老子就不姓龚。”龚桐一边擦着脸上的血唾沫,一边恨恨吼道。
  “你他妈的狂!你他妈的吐!老子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你能还是老子厉害!”龚桐气极败坏的抄起竖在墙角的一根半径五厘米的粗圆木照着陆义的脊背狠狠地抽下去,顿时,一条条的血紫色条纹在陆义的背上叠加。
  陆义一边运气抵挡,一边大骂:
  “恭桶。马桶,你这个只配给别人接屎接尿的东西,我操你祖宗八辈。”。已经到了这份上,陆义也就抛开了顾虑,扯开嗓子大骂这只粪桶,饶是他有些功底,也被抽得血染背脊,声音也慢慢地越来越小。
  “啪!”那根粗圆木从击打陆义脊背的地方断成两截。
  “孙儿啊!这一个呀!俺怕它再长霉,就一路烤着来,有些糊了,不过还好,没有再霉,来,孙儿啊!吃,快吃,俺终于还是把它带到了。”声音哽咽,后面三个字一字一顿,几乎就是用鼻音来完成的。
  纪小峰接过焦黑的饼,一口一口的咬下去,虽然那焦黑的饼一点也不好吃,可是他此时已经不再为这个饼好不好吃而计较了,因为这个饼对他来说就是他这辈子吃得最好吃的饼了,世界再好吃的东西都不会比得上他现在嚼着的这个饼。
  一小捧从多人嘴里吐出来的土豆皮被一把扫把扫成一堆,那把扫把是监号里平时打扫房间用的,虽然房间应该没有怎么脏,但是也让人不禁恶心。可是这时候一只手却轻轻撸起这些个土豆皮,一下子就送进了嘴里。
  那只手就是木匠的手,一个四十左右汉子的手,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颤抖,好象一点也没有把这些个本该属于垃圾的东西当成是垃圾,而当成的是一小堆非常非常可口的食品。
  接着,画面一阵晃动,那些土豆皮变成了一堆臭水沟里的猪头肉一片一片的飘到木匠嘴里,木匠连那些泥污也一齐嚼了吐进肚去。
  “喵噢!喵噢!”一只黑猫从墙跟处窜了出来,停在众人面前,瞪着眼睛向小三叫了两声,而后不紧不慢地从墙边阴沟里钻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只黑猫黑中泛着油光,体形也比一般的猫大,真不知道那个小小的阴沟洞他是怎么穿出去的,难道说这只猫也会缩骨功不成?猫仙亦或是猫妖?
  那“阎王老黑”倒是关不着急的样子,两眼随着肥五的动作也上下左右的盯着那条条美味,也带起自己的头上下左右的摇摆。
  好不容易,肥五一狠心掐住一条鱼,离开水后才小心的紧紧捧在手心里,左右看看,想要找个人给他当梯子。
  陆义走过去,把他顶在肩上,高高托起,慢慢地朝“阎王老黑”靠拢。
  “阎王老黑”警惕的看着慢慢靠近的危险,躬起身子,毛发一根根倒竖,一副战斗的姿态。
  肥五缓缓打开手中捧着的鱼,那条鱼见有机可乘,拼命蹦达,想要脱离肥五的掌控。肥五赶紧把那条鱼的头按在钢网的细钢条上,只露出鱼尾无助的扇动。
  “阎王老黑”慢慢放松了警惕,轻轻俯身闻闻那条诱人的鱼尾,犹豫许久,终于一口咬住那条还在为生而拼命挣扎的鱼,跃上房头。
  突然只见陆义一招“白狐摆尾”,右脚直踢蔡成山破绽大露的胸部。
  蔡成山蔡弹指狠狠击出,登时将陆义的右腿击去,不过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蔡成山的弹指变成了拳头,只是轻轻的一碰陆义右脚,随即滑开。陆义才得以保全了自己的右脚。
  蔡成山就此收手,陆义也在站稳后收手。
  “哈!……”,蔡成山一阵大笑。“多谢蔡家列祖列宗保佑,我蔡家后继有人啦,哈……”。蔡成山的狂笑与周围的掌声和在一起,声振九宵。
  紫嫣笑空满面,犹如红梅花开,艳艳红红中透着诱人的妩媚。她葱嫩的手轻轻地抚过陆义的脸颊,传过来阵阵惬意的冰凉。
  “紫嫣,是你吗?真得是你?”正当陆义想伸手去抓紫嫣的手时,紫嫣却变成了小三。
  小三也一脸的笑意,冲陆义做着他们常做的“拍拍掌”。就是单掌缓慢的一伸一缩,最后双掌一齐向前一推。而另一方则要随着对方的动作及时拍到对方的掌心,否则在速度加快的时候,就会跟不上。
  陆义正想伸掌去拍,可小三又变成了蔡哥。
  蔡哥一指向他袭来,堪堪到了陆义的胸口处又改变招式,指化为爪,“白狐爪”直取陆义面门。
  陆义急忙稍稍一侧头,伸出左臂去挡。
  可是他并没有挡到,蔡哥就象鬼魅一样飘向后方,而同时,又现出一大群人来,只模糊看得清前面的几个是紫嫣。蔡哥。小三。罗长顺。赵全友。江明浩……,他们微笑着一齐向陆义轻轻地挥手,渐渐远去。陆义想追上去,却怎么也迈不出步伐,急得陆义只叫。然而,奇怪的是,陆义突然发现,自己此时尽然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声音。
  于是陆义就不停地挣扎,希望能够站起来,只到他从梦中醒来才明白,他又一次在梦乡游呓。


    『134』第一一七章:救赎灵魂


  第二天,陆义就被解除了禁闭,再次回到阔别十多天的4号监舍。4号监舍剩下的人热情的接待了他,并在中餐时候,小酌了两杯,以欢迎他的归来。
  可是没有了蔡哥。罗排。赵全友。江明浩,监舍显得特别的空,也勾起陆义无边的伤怀。
  昨天晚上,陆义尽是在梦中度过,根本没有睡好。所以他借着小酒的温润,睡了一个饱饱的午觉。只到晚饭前才从甜觉中醒过来。
  他还没有踱出中门,就听见外面人小声而又激动的向王子良道喜。
  原来,在陆义睡午觉的时候,王子良接到了最终的判决,改判为有期徒刑四年七个月,正好算到明天就可以出狱了。看来法官是算着日子判的,真是太有才了。
  只是前来宣判的人提出一个要求,不准他出狱大办,连接也不能摆排场。这些条件,王子良一口答应,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就是条件再苛刻一点,他也会答应。
  又要走一个了,陆义虽然高兴地向王子良道贺,但是,心中仍不落寞。他所熟悉的人一个一个离他而去,这让他一时还真适应不了,虽然他也知道这是难免的。
  夜幕再一次的降临在人间,它笼罩着整个世界,没有谁可以例外。
  王子良和陆义正盘腿坐在床上,抵足长聊。明天一早,王子良就要离开这里了,他们在一起也只剩这一晚。共同的难友生活让他们真有些难舍难分,可是这又是必须的,因为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这个世界上一个同学,一个战友,这两种关系可以说是具有很深感情色彩的情谊。能和它们相提并论的难友可以算一个,虽然人们根本不愿意提这个词。
  王子良把一大札信封抱到陆义的面前,那些个信封上分别写着不同人的名字赫然是遗书,一大堆的遗书,都是王子良这些年来送走的难友们的遗书。
  望这一大堆的遗书,陆义就感觉头皮发麻,这么多的人在这里面走向不归路,当真是心寒。
  “陆义,这里就是我收集或者说是他们请我代为保管的东西,现在,我把它转交给你,我相信也只有你才不会让这些个东西永远的埋没。每一封遗书都对应着一颗忏悔的灵魂,好好地善加利用,他们在天上看着你。”王子良小心翼翼地将遗书一封一封的交到陆义手上,好象他交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颗又一颗鲜为人知的心。
  陆义郑重地接过这些遗书,小心的合在一起,捆成一札,收起来,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灵魂。
  “陆义,我知道,你现在也还没有把自己当成犯人,或者你还没有认同犯人这个词。不过不管你怎么认为!怎么想!你现在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犯人,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劳改犯,我也是,这个劳改犯的代名词将伴随你一生一世。这可以说是我们的耻辱,也可以说是我们的骄傲。耻辱的是它代表着绝大多数人嫌恶的一面;引以为傲的是我们到了这里,又成功地走了出去,从这里走出去的我们已经完全不是当日的吴下阿蒙了,它代表了一层进化或者说质的跳跃。这种质的跳跃也许是更好的,也许是更坏的,这取决于本人的意愿与对生活更深一层的理解,还有对这个世界所抱的态度……。”王子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双慈目望向陆义。
  “王总,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就是什么!该怎么面对就要怎么面对。就算是我们是社会的弃儿,这也不重要,只要我们自己不抛弃自己,自己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劳改犯又怎么样?它只不过仅仅是一个词而已。”
  王子良微笑地点了几下头。这个陆义的确是一个上品,只要稍加雕琢就是一块好玉。
  “我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一样老百姓一样痛恨那些个贪官污吏,可是毕竟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国度里,而且还必须继续生活下去,所以很多的时候还真得放下心态去跟那些个贪官污吏们称兄道弟,毕竟我们还是掌握在这些个贪官污吏们的手中。曾经有一个兄弟建议成立一个正义联盟来狙杀一切的此辈,可是被我毫不迟疑的否决了。为什么?因为这样的事和这样的人在任何一个国家或者朝代都是层出不穷的,杀之不尽。明朝的刑法可够酷了,剥皮实草够恐怖的吧!把贪官杀了之后,剥皮填上草,摆在公堂之上,以随时提醒为官者应清廉,然而最终还是一样的。这只能说明,人心与欲望的不足。人心是永远永远得不到满足的,而欲海更是无涯。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灵魂的不安,而造就了骚动的欲望。所以拯救世人的灵魂才是真正至上的方略。”王子良讲到这儿,望了一下陆义。
  陆义仔细地思考着王子良的话,一时并没有想到要发表什么意见。
  “我一直在想,能不能搞一个象教会告解一样的地方,让人们可以有一个忏悔的天堂,以指引人们向善。说实话,我们国家太需要这样的地方了,因为经过了十年浩劫的人们对于马克思的认可已经一代不如一代了,可以想像,在一个没有信仰主导道德的国家会出现什么样的社会环境?共产主议讲的是奉献,可人毕竟首先是人,然后才管理者,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算是神,他也首先是人,从人的生活中一步一步升华到神的思维与能力。而做为国家的管理者们在欲望这方面一点也不会比普通的老百姓差,甚至是远远超过普通老百姓的欲望。你可以想一想,在未来的经济时代,一个奉公守法的国家各阶层管理者过得如果还不能象样的话,他会有心思去为大众谋福利吗?或者这么说,如果我们有好些人富起来的人可以享受到的而这些人却享受不到,他们的心里会平衡吗?搁着是你,你会静得下心来?为了能够与他们一样或者甚至超越他们,你怎么样才能迅速达到这些许的愿望?最快的方法就是利用你手里的权利或者不择手段……。一个人要学好很不容易,可是要学坏却是很容易,而且有的是人愿意随时候叫……。这种现象,越偏僻的地方越腐败,君不闻,穷山恶土之官吏,是真野兽。当然,我相信,随着经济的不断发达,人们的维权意识越来越高涨,社会监察力度逐渐加大与政府办事程序的不断透明化,能够滋生腐败的温床越来越少,这样的事就会慢慢消匿。我只是说消匿,不是说消失,任何国家。任何朝代。任何时候。任何一个政府都是绝对不可能完全消灭腐败这类事情的发生,只能说控制在一定的程度。政治制度越透明,腐败就越难以着床。”王子良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陆义知道他的心思,他是哀叹治国之不易,同时也是哀叹自己命运弄人。他想找一些安慰的话,可搜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来。
  “陆义,其实你的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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