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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普通的灵兽相比没什么不同，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它是从画里跳出来的。

　　　　一只腥气冲天的斑斓妖虎跳过山涧，桑桑才多看了一眼，天帝就心有灵犀的飞身而下，在妖虎还没反应过来前一脚踢在它颈侧，然后拎着它的尾巴回到雪球身上。

　　　　雪球三条尾巴跟螺旋桨般抡圆了摇，人性化的用爪子捂着鼻子，表示妖虎太臭，桑桑好脾气的给妖虎来了几个清洁术，雪球回头讨好的唧唧两声，天帝嗤笑：“惯的它，小心跟毛球一样。”

　　　　雪球龇牙，继续赶路。

　　　　临近森林外围，渐渐能遇到采药和猎妖兽的人，看见雪球的身影，有人躲避也有人俯身膜拜，雪球很骄傲的昂起头，尾巴轻摇，脚下生云，但度却慢下来，而且姿态更加曼妙，似乎在享受别人投注在它的目光。

　　　　桑桑没有催促，默默观察对比雪球跟妖虎之间的区别：“雪球灵智不低，孕生池里凝聚来的灵魂前世可能是人。”

　　　　大概是雪球太惹眼，又或者是妖虎诱惑太大，而桑桑跟天帝外表看起来没有威慑性，能震慑人的凯恩偏偏隐身了。

　　　　有人不怕死的来找茬，挡住了桑桑的路。

　　　　具体的说，是一群人，打头的是个锦衣华服青年，骑着一匹龙马，腰带像笔架一样悬挂十来支长长短短大大小小的笔，神情傲慢，还自以为谦虚和煦：“小姑娘，我是笔家十三爷，你捡到的四阶妖虎是我们追踪的猎物，只要你交还，我们会给你补偿，要求不过分，我都可以做主答应。”

　　　　笔架，真是贴切的名字，是个画师，体内的灵气连天级都不到，不需要在意。

　　　　桑桑随意扫了眼，又低头扫描妖虎。

　　　　雪球在孕生池出世，不沾血腥，靠吸食灵气生活，是高贵的灵兽；妖虎出生大自然，是普通野虎吃了灵物学会从其他生物体内掠夺灵力，成长潜力无限，但因为没有灵智，只知杀戮，被称为低贱的妖兽，毛骨能用来制笔，皮可以做纸，血能调和颜料，筋肉是天然的高级食材，好处多多。

　　　　实际上，桑桑在深入基因细胞的扫描对比中，现两者的构造略有差别，甚至在基因潜力上，妖兽的成长度要高于灵兽，妖虎只要有合适的环境和充足的食物，能无限成长。

　　　　而雪球，虽然有天级的实力，基因却有些不稳定，而且潜力被锁定，积蓄灵力能让它实力增加，但不能让它成为出入星空的星兽。

　　　　笔架男被落了面子，利诱边威逼：“小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桑桑本来在考虑灵兽的基因锁能不能解，熟悉的威胁钻进耳里，不由抬头，翻译器智能很高啊，能把丹霞特色的威胁翻译成银河特色。

　　　　笔架男还以为是吓到了桑桑，骚包的笑：“看你能骑乘灵兽，有灵画师的潜力，想必是为了我笔家的千笔会而来，不如跟了我，好处……”

　　　　“啪！”

　　　　变故生太快，笔架男话没说完，只听到一声脆响，他毫无反抗的被掀到地上，半边脸肿的老高，牙齿喷的到处是，嘴角流着血，双目紧闭不止是死是活。

　　　　“嘴贱，该打。”一直坐在桑桑身后的天帝睁开了眼。

　　　　他的动作极快，连残影都没留下，唯有桑桑感应到空间波动，回过头去看。

　　　　天帝微微眯起暗金色的双眸，不爽的表情像极了桑桑不高兴时的样子：“啧，力量受限制，没死。你就是太好心了，这种人打死一个算一个。”

　　　　“有路障踩过去就行了，见一个打一个我嫌手疼。”桑桑倒不是好心，没有动手只是不想横生枝节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浪费时间，现在人都打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于笔架男的生死她没放在心上，双腿一夹，托起雪球，从众人头顶越过，度比雪球自己飞快了好几倍，眨眼便不见了的影。

　　　　“少爷！”

　　　　笔架男的随从们这才反应过来，涌向自己少爷，一个个都紧张的不得了，少爷受伤会是他们失职，更紧张少爷得罪的人，毕竟天帝刚才的动作他们没有人看到，少爷是强大的灵画师，身怀强大的护身法器都不是对方一合之敌，他们连对方有多强都捉摸不透。

　　　　丹石镇虽不大，因为紧靠万妖林，又有几个知名的制笔家族在此定居，在方圆千里也算名镇，平日里采药猎妖的人络绎不绝，最近因千笔会的召开，来了不少为斗画大赛做准备的画师，这个小镇更加热闹了。

　　　　桑桑一行进入丹石镇，立马一群以向导为生的人涌过来询问是否需要服务。

　　　　骑兽、妖虎，俊秀不凡的少男少女，一看就像初出茅庐的画师和护卫外出历练，这种年纪的孩子好好哄着，赏钱不会少。

　　　　“退后！”

　　　　天帝手一推，无形力量将涌过来的导游排开三尺，天帝站在雪球竖着的尾巴上，手指一点地上多出个不见底的小洞，洞里喷出清泉。

　　　　“谁再挤过来，我免费帮忙在头上开一个洞。”

　　　　人群哗啦啦退后，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看着年纪小，原来是个煞星，为了赏金丢掉小命不值得。

　　　　雪球浮空一寸，昂挺胸，竖着尾巴，傲慢轻盈的往前走，桑桑将手从妖虎身上拿开，抬眼一扫，看似随意的指了一个妇人：“你带路，我们要制最好的笔。”

　　　　那妇人本在人群之外，愣了愣才用手指自己，见桑桑点头，连忙上前，伴在雪球身侧，笑容满面却不显谄媚：“我们丹石镇最大的笔馆是笔家，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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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三幅　吓到人的桑桑（）　
“不去笔家。”天帝打断他的话。

　　　　妇人瑟缩了下，顶着压力看向桑桑。

　　　　“除了笔家没有别的制笔师？”桑桑说：“我要的是最好，而不是最大。”

　　　　妇人想了想，道：“兴家老太爷曾经是王城的御笔师，不过伤了灵根，现在只能给几个孩子启蒙，偶尔有人向他求笔，也是兴老太爷动动嘴求笔的人自己动手制作。”

　　　　桑桑眼睛一亮：“就去兴家。”刚还在想是通过金钱攻势或者别的手段弄到制笔方法，好通过自己动手来研究笔的秘密，真是瞌睡来了枕头。

　　　　兴家在镇东，远离中心，没有喧嚣繁华，多了几分清净，或者说落魄，院墙已经斑驳，爬满了苔藓和枯藤也没人清理，不过隐约还能看出曾经的高贵。

　　　　“老爷子在吗？”妇人站在敞开的大门外探头喊。

　　　　“福婶，快进来坐，爷爷在后院。”一个青年女子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雪球一惊，然后笑容扬起来：“这是……”

　　　　“秀儿，这两位是客人，想请老爷子制笔。”福婶背对着桑桑，悄悄比了个来人尊贵不凡不可得罪的手势，看来两人很熟。

　　　　桑桑微微挑了挑眉，倒不担心被当成冤大头宰，人是她亲自选的，所有导游里，这个妇人身边的气场最平和纯净，有这样气场的人心思都比较正。

　　　　兴家老太爷已经百多岁，看起来很是苍老，正拿着一根木头在雕刻笔管，就像一个平凡的手艺老人。

　　　　“爷爷，有客人来了。”

　　　　“老爷子，有人求笔。”

　　　　老人抬头，露出满是褶子的脸，那双眼睛却出人意料的清澈，一点也没有落魄颓废的感觉，他张开没了牙的嘴和蔼笑：“我这里制笔都要自己动手，材料也得自己负责，最后得到的笔是什么等级也看你们自己。”

　　　　“我知道，您教我制笔，这是学费。”桑桑进门后就下了雪球，上前两步朝老人微微躬身，拿出一个袋子放到秀儿怀里。

　　　　秀儿看了眼袋子的东西，整个人都傻了，就像捧着一个烫手山芋：“太，太多了，爷爷……”

　　　　老人结果袋子一看，也对里面满满的灵气结晶吓了一跳，连忙系起来退还：“如果我还是御笔师，你这个袋子我敢收，现在不行，你拿回去，至于学费……”老人看向妖虎，道：“就用制笔妖兽的肉代替。”

　　　　“我拿到的是御笔师制笔的传承，而不是单单一只笔，所以值得这个价。”桑桑说完，又随手拿出一把灵气结晶给福婶：“谢谢你的带路，我很满意。”

　　　　福婶欣喜若狂的收了结晶藏好离开。

　　　　老人还在纠结：“你就不担心我名不副实？”

　　　　“我有眼睛可以看。”桑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能随手刻出完美聚灵符阵的人一定会让我物所值。”

　　　　老人哈哈大笑：“小姑娘好眼光，好好好，我一定让你物所值！秀儿，收拾房间给弟弟妹妹住，把骑兽牵去小院。”

　　　　“哎。”秀儿脆生生的应答，欢欢喜喜的忙碌。

　　　　天帝拎着虎妖扔到地上，还没来得及跟桑桑表功，凯恩现身，一身气势压得雪球一跪，院子里的花草都弯下腰，他揪住天帝，就好像天帝拎虎妖。

　　　　“上课时间到。”

　　　　“等，等等……”天帝挣扎，凯恩还以为他又重要事情跟桑桑说，离开的动作略慢了些，天帝却朝秀儿到：“不要给我准备房间，我都跟桑桑一屋睡！”

　　　　凯恩气得黑脸，揪着天帝瞬间消失。

　　　　“别听他的。”桑桑面沉如水，告诉兴家爷孙凯恩是家人给她安排的护卫，兼任天帝的武道师父，平时隐身暗处，当他不存在就行了。桑桑让雪球跟秀儿走，顺手一脚将苏醒的虎妖踢晕：“老师，我们现在就开始吗。”

　　　　“好。”老人点完头，被睁了下眼的虎妖惊住：“还是活的？等等，我先去叫人来处理妖兽。”

　　　　桑桑摆了摆手，拿出一把匕：“不用叫人，我自己处理，制笔取哪根骨头？”

　　　　老人的眼神已经很奇怪了：“放血剥皮剔骨抽筋很……麻烦，你能行？”

　　　　桑桑语气肯定：“没问题，到哪里杀？”

　　　　十二三岁秀秀气气的漂亮小姑娘，拖着将近千斤的妖虎来到料理台，拎着锋利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热血一滴都没洒在地上，稳稳的落进桶中，苏醒过来死命挣扎的妖虎怎么也逃不脱那洁白如玉的小手掌握。

　　　　放完血之后是剥皮，在妖虎腹部划一条口子后就弃用刀子，用手拍打妖虎身上各大穴位，然后动手开撕，兴老手中用来压惊的糖茶还没凉，一张完整的虎皮就分离出来了，连头脸部位都没损坏分毫。

　　　　桑桑挥手让老人退后一点，顺便甩掉手指上的血珠，开膛破肚，抽筋剔骨……

　　　　等完整的一幅虎骨趴在料理台上，内脏虎肉都堆在地上大盆中，糖茶还余微微温度。

　　　　老人手脚凉，背后却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过许多人处理妖兽，也曾亲自处理过，但从没见过年龄如此小并且穿着能参加宴会的精致长裙的秀气姑娘处理妖兽，更重要的是，小姑娘神情冷静淡然，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看起来一点也不血腥，反而觉得漂亮。

　　　　得杀多少妖兽才练出这种手段？

　　　　桑桑完全没现自己吓到人了，收起匕，洗了洗手：“接下来怎么做？”

　　　　老人愣了愣神，深深呼吸，平缓情绪后认真道：“第一只笔，选择最简单的制法，取一根肋骨用灵力打磨成最适合自己手的大小长度……”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秘密，既然交了学费，就应该好好教导。

　　　　兴家老人教的很痛快，桑桑也学的很痛快，有充沛灵力大脑达的外挂，开启学霸模式的桑桑一天就能达到普通人一个月甚至一年的学习量，已经不是举一反三而是反五反十，基本上只要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她就能直接一次完成，不需要返工，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新手。

　　　　惊吓着惊吓着，老人也就习惯了，桑桑表现得再夸张也只是点头表示不错，然后开始下阶段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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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四幅　《婴童图》（）　
教学期间，老人也不是没有疑惑，比如为什么

　　　　夜深，兴家祖孙已经熟睡。

　　　　桑桑没有点灯，黑暗对她来说与白昼没区别，她坐在桌前清理一撮短毛准备嵌入笔杆，笔头是扁平的刷子式样，使用的毛也偏硬，适合用来大面积上色。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老鼠在觅食。

　　　　老鼠非常大胆，进入了房间爬上床，秀儿一个翻身，老鼠窜出屋里。

　　　　不，恐怕不是觅食的老鼠。

　　　　桑桑双手非常稳定，没有一丝颤动，只是嘴中呼气，桌上散乱的毛吹起了几根，如疾风迅雷般穿透窗纱将老鼠四肢尾巴钉住。

　　　　“吧嗒。”布袋落地，灵气结晶散落。

　　　　“吱吱吱吱……”老鼠死命挣扎，但钉住它的毫毛如同钢针，纹丝不动。

　　　　第二天一大早，秀儿房里传来尖叫：“灵晶？灵晶呢！”

　　　　翻箱倒柜，急促跑步，杂乱的声音在开门后停止。

　　　　门前的石阶上，装灵晶的布袋安静躺在那里，几颗灵晶掉了出来，撒在布袋旁边，近处一只油光水滑的黑色大老鼠奄奄一息趴着。

　　　　“窃宝鼠，老宅的防护越来越弱，该请人翻新了。”

　　　　老人从房间里出来，踱步到近前，蹲下身用刻刀柄戳了戳鼠头，然后扯出一根棕红半长毛，眯着眼睛打量了会，看向桑桑的房门方向。

　　　　“早啊，老师，秀儿。”桑桑开门，理了理衣袖，递给秀儿一张绣帕：“贵重物品要收好，枕头下不保险。”

　　　　“储物灵帕？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秀儿吓了一跳，连连摇头：“是我这两天花钱大手大脚漏了端倪，才引来窃贼的注意，以后一定小心……”

　　　　“这是麻烦你把吃不完妖兽肉帮忙卖掉的奖励，不好意思就再帮我把工作间那堆兽骨分类整理下，对了，早餐我想吃面点。”桑桑不由分说将绣帕塞给秀儿：“老师，聚灵、凝神、静心一类常见的属性笔我已经掌握，今天学什么？”

　　　　老人没起身，想了想才道：“就学御笔之道。”说完将窃宝鼠颈椎折断，往后院走：“御笔有灵，需要特殊妖血浸泡，雪山一带才能找到它们的踪迹，活妖最好。”

　　　　桑桑点头，“好，我先学理论，等下再实践。”

　　　　到早餐时间，秀儿送上餐点，桑桑已经将御笔相关的书扫完，正向老人询问疑惑之处，院子里“啪啦啪啦”水桶粗的虫子下雨一样往下掉。

　　　　那是桑桑传讯，天帝利用课间休息时间去雪山抓了，定位空间节点撕裂空间送来的。

　　　　桑桑以前练习制笔的材料都是这么从天而降，秀儿已经习惯天上掉妖兽的场景，收拾着桌面，差点丢钱的后怕被储物灵帕抚平，整个人都洋溢着欢快气息。

　　　　“爷爷，我今天中午不会来，你要按时吃饭。”

　　　　老人沉下脸：“去哪里？跟火家小子吗？”

　　　　“爷爷，火大哥现在可是画师，我哪高攀得上。”秀儿娇嗔，并无自卑伤感，而后笑道：“福婶凑够了灵晶，买到大画师的婴童图，今天去镇中心的孕生池化生。”

　　　　桑桑疑惑：“婴童图不是免费的吗？”

　　　　“每对夫妇只能免费领男女各一幅，再多就要自己买，福婶家的弟弟早年出了意外，就一直在存钱，大画师笔下的弟弟化生后肯定能感应灵气，说不定以后可以当画师。”秀儿满是期待。

　　　　桑桑看向老人：“老师，我也想看看婴童化生过程。”

　　　　她画过鱼类肉畜骑兽，但从没试着画过人，不是画不了，而是过不了心里那坎，人类不是动物，给点吃的养活就行，她还没做好养育孩子的准备。

　　　　“千笔会到了后半段，正是热闹的时候，镇上画师不少，你们外出小心些。”老人负手踱步离开。

　　　　“我们坐雪球去。”桑桑一个呼哨，唤来三尾白狐。

　　　　秀儿欢天喜地跳起来：“我去叫福婶！”

　　　　丹霞人没有生育能力，虽然男女结为夫妇的同样是主流，但下一代全靠创生，千万年来都是这样，对他们来说，只有妖兽才能通过自然孕育生下后代。

　　　　秀儿一路叽叽喳喳，排遣福婶的紧张。

　　　　与创生物品不同，人类的创生必须在专门的孕生池中进行，这种专用孕生池基本上普遍到村。有一种说法，哪个孕生池里化生人类长大后实力强大的越多，在这个孕生池中化生的婴童未来潜力就越大，所以有人不惜耗费全部积蓄请最好的画师，去最大的城市为孩子化生，让孩子不输在起跑线上。

　　　　福婶就是个例子。

　　　　桑桑没参与两人的聊天，坐在后头正拿着福婶的婴童图观看，收集人类创生图的信息。

　　　　千笔会进入**，镇中出入的画师不少，但桑桑的年龄和高傲的雪球仍然很惹眼，三人刚进入街区，就被几个穿着下仆服饰的人现。

　　　　“三尾白狐，贵族少女，没有那个动手的男子。”

　　　　“化哥，中间的女人是兴御笔的孙女，听说兴老最近收了一个出手大方的学生，这两天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