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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衙内-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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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题又扯到了丁大力身上,自己的儿子生活中的点滴,他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丁三坡的眼眶也湿润了。
“好了,三坡,你不要有任何压力,相信组织上也会给你一个满意地交待的。”
打发走了丁三坡,费要强又找到了宋春芳,在同样的小会议室里,费要强同样地把材料扔到宋春芳面前。
宋春芳本来还很镇定,然而,一份又一份的材料翻下去,脸色却愈发地惨白。从材料里可以看出,丁大力是透支户不假,但是和后进户却完全沾不上边,甚至可以说比先进典型还要典型。有一句话说什么来着,组织上还没有入党,行动上已经是党员标准……对,就是这个意思。
还没看完全部的材料,宋春芳就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说道:“费老师,我也完全是被坏人蒙蔽啊……”
费要强眉毛一挑,不动声色说:“一派胡言,我还是你们的政治教师,你们班级我还是了解的,哪里会有什么坏人。”
“我,我……”
费要强猛地用力一拍桌子,声色俱厉道:“你要想清楚了,一个现行反革命的直系亲属,主动污蔑一位无C阶级先进典型,与因社会经验欠缺而受别有用心之人挑唆,两者之间的性质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是卢书记,不,是卢卫东,他要整丁三坡……”宋春芳惊叫。
“还在胡说,丁三坡只是个小人物,卢书记怎么会想到要整他。”费要强干脆站起来,对着宋春芳怒目而视。
“是,是,丁三坡只是个小人物,卢卫东,卢卫东他……”宋春芳支支吾吾,最后把心一横,说:“卢卫东他……他妒忌费书记在同学中威望太高,他总是说……说,他的课没有费书记的受欢迎,所以,所以,他想借打击丁三坡,从而达到打击费书记在同学当中崇高的威信。”宋春芳说到最后越来越流利,能考上大学的哪一个不是聪明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早门清了。
费要强表示满意,递给她纸笔,语调温和了下来,说道:“你把从收到匿名信开始,一直到现在、重点是期间卢书记是如何唆使你诬蔑一位无C阶级先进典型,这些经过,你详详细细写下来。”
宋春芳到了这一刻哪还有其他选择,卢卫东与费要强之间的较量,到了现在,孰优孰劣已经一目了然:一个是弹药充足,另一个就连关键证人的口供都弄不到半个字。这里她倒是暗地里佩服丁三坡,端地是硬气,咬死了是怎样就怎样,对照自己,未免凄凉,若出生于革命战争年代,做不了江姐只能做蒲志高,然后又安慰自己,她所做的无非是依附强者而已,没人能说她什么……
材料写完,费要强看完之后得到认可,宋春芳又签上自己的名字。做完一切,失魂落魄地走出小会议室,浑浑噩噩完全成了行尸走肉,直到费要强叫住她,温言勉励她正确面对错误,组织上会给她机会改过自新……宋春芳这才放下包袱,痛并快乐地哭着离开。
费要强拿着材料回到家里,花了好长时间把材料顺序整理了一遍,又找了一张纸,把明天开会所要说的列了一个提纲,按照提纲查阅文选、公报、文件等等,从中找出理论依据……一切忙完之后,夜已经很深了。
1979年1月8日,星期一,费要强早早来到了总支会议室。
历史系是师范学院的一个大系,旗下二级学科门类齐全,党团员人数不少,所以,领导历史系的党组织是总支部委员会,不是单纯的支部。
历史系以及江南省师范学院各系党总支委员会每月召开一次,一般确定在每个月的第二个星期一召开,如遇到紧急事情需要研究,可随时召开。上周,卢卫东就是提议召开了临时总支委会议,提议研究历史系党团组织近阶段暴露出来的一些不良苗头,尤其要警惕新生的ZC阶级分子、个别野心家把持党团组织权力的相关议题。
上周的临时支委会应该说是不成功的,在会议上并没有形成任何结论,会后,卢卫东也不曾揪住不放,似有偃旗息鼓之意。
这一次的支委会例行会议一开始是极为寻常的,首先集中学习中央quan+hui的公报,然后结合自身实际,谈一谈如何领会、贯彻公报精神。
在这种平和的气氛之下,费要强忽然举手要求发言,发言内容则是对于上周支委会上谈到的几点情况予以说明。
卢卫东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随即又平常如斯。
第十九章 派出调查组
费要强的心境也是平和的,他先把亲身调查的有关丁三坡的材料递交总支书记,然后按照昨晚所列提纲开始甲、乙、丙、丁逐一做出说明。应当说费要强是非常冷静的,在说明的时候尽量不掺杂个人感情因素,一是一,二是二,主要就是指出丁三坡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以及能够证明他为人的事实依据,另外,就是着重说明他又是通过怎样的途径一步一步发现这样一个充满闪光点的优秀个人的。
总支书记一页一页翻阅着材料,越看越是吃惊,当他把这些材料传递下去的时候,同样的吃惊之色浮现在其他总支委员的脸上。
费要强发言到了尾声,笔记本一合,说道:“对于材料真实性的认定,我建议派调查组下去核实。”
“同意!”卢卫东迫不及待地举手,尽管这一次被费要强这种jie级斗争熄灭论的黑秀才逃脱,不过,派调查组本身就是总支委员会的一个态度,意味着这件事还是他卢卫东高高站在审判台上。
“调查组肯定是要派的,丁三坡这位同学的事迹如果确是属实,这就是我们工作当中的失职,试想,在我们身边有一个优秀典型,却一直以来被我们所忽视,我很痛心……反之,如果材料所列举并不是事实或事实之全部,那更是不可容忍的弄虚作假……”总支例会草草结束,会议一结束,一个以卢卫东为骨干的调查组便即新鲜出炉。
费要强得知了调查组当中有卢卫东在内之后浑然不以为意,他手里还有大杀器,关键时刻足以让卢卫东不得翻身。
卢卫东的斗争艺术是高超的。调查组一行三人抵达立荣公社,首先落脚的第一站,就是费要强所交材料中并未收集到的立荣公社中学。卢卫东觉得,在费要强所提供的材料是相当翔实的,为今之计只有在材料所列单位以外寻找突破口。
不过,调查组三人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公社中学的上上下下对丁三坡印象非常之好,这也是有原因的。1978年高考的时候,时任县委书记对于高考非常重视,把全县各个中学的学习尖子集中到县中进行突击培训,所以,立荣中学的生源只剩下那些高考没希望的,还有像丁三坡那样的历届生。而最后的高考结果,丁三坡也没有辜负公社中学老师在他身上洒下的汗水,以全公社总分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更值得他们骄傲的是,在县中学集中培训的立荣公社学员当中,成绩最好的只考上了大专。
以丁三坡为荣的公社中学当然不允许否定他们时时宣传的学习尖子,这种状况急得卢卫东抓耳挠腮,最后干脆赤膊上阵,赤裸裸暗示说,丁三坡在学习期间有无小偷小摸之类的恶迹。中学校长也是妙人,打趣说,那时人都穷得一个卵两个蛋,要偷也要有具体目标啊。卢卫东精神大振,“这么说,丁三坡这位同学在主观上是有小偷小摸意愿的,是不是?”
“够了!”调查组一个老同志忍不住拍案而起。江南师院外派的调查组秉承了这个年代特有的老中青三结合班子。老的就是这位老同志,历史系教授姜建安,建国时期就已经在师院任教,教龄几乎与卢卫东年龄等同;中是卢卫东,青则是团总支下面的一名支部书记。
应该说,总支委组成的整个调查组对卢卫东还是相当有利的,这与总支委的暧昧态度有关,既不想让卢卫东过于难堪有关,又不便打击费要强的工作积极性,于是组成了这个略有偏向性的调查组,目的还是在最后的材料中把这碗水端平,然后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当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折中不意味着露骨偏袒,尤其是老同志,还是很有原则性的。姜建安当即指出,若是卢卫东再以这种指供、诱供形式调查,他马上退出调查组,并将把卢卫东所作所为忠实地向dang组织反应。
卢卫东蔫了下来,第一站公社中学算是无功而返。
第二站,调查组来到合力生产大队第三生产队,也即是丁三坡他们家的小队。卢卫东又出幺蛾子,说要走群众路线。
好吧,群众路线就是指大字不识或者是念过几天扫盲班的农民,因为不识字,签上自己的大名也有困难,他们通常留在书面材料上的是指印或掌印,这玩意儿最具视觉冲击力,卢卫东不相信这一次翻不了身。
然而,卢卫东还是失算了,农民伯伯是最实在的,他们会扳着手指头细数丁三坡让兄弟和儿子帮助他们干了哪些活。这回倒是老同志姜建安提出疑问,会不会是丁三坡的兄弟和儿子他们本身的思想境界崇高呢?
农民伯伯们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说:“丁五坡是整个合力三队最好吃懒做的小年轻,他自己家里的活都懒得干……丁三坡的儿子?你们不懂,他一个四岁小孩子,做这种事情肯定都是听大人的……”
老同志姜建安耸然动容,材料记录下来之后读了一遍,并请农民伯伯们按下手印。
这一刻,卢卫东脸色灰败,目光空空如也。
调查组在生产队调查的时候,丁大力就躲在看热闹的人群中,看到调查组整个调查过程还算公正,丁大力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在调查组离开生产队前往大队的时候,又撺掇了许多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一起前往看热闹。
乱哄哄的一群小孩子跟在三个大人后面,倒是没有引起调查组三人的任何怀疑,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农村是一个封闭的小社会,任何生面孔出现,后面总会有或多或少看西洋镜的村民看热闹,也见怪不怪。
调查组接下去所要做的就是对于已有材料的核实,大队走访完了就是公社,而无一例外的,受访者无不信誓旦旦以dang性保证说前次自己所述完全属实。这对于整个调查组来说显得尤为顺利,但对于卢卫东个人来讲,却是不折不扣一场灾难。
第二十章 利剑猛封喉
经过两天的日夜走访,调查组圆满完成了任务。回到师院之后,总支委当即紧急召开支委会,听取调查组调查报告。
调查报告是老同志姜建安起草,并由三人分别签字,不过,最后向总支委口头报告的时候却是卢卫东这名党总支委员兼团总支书记。
应该说这份报告分量是十足的,附在报告后面的调查材料当中的那些类似血手印的掌纹指印,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卢卫东念完报告,面无表情,然而,这个时候费要强酝酿已久的反击却开始了,刹那间整个会议室风云突变。
“……这次事件,本来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中央的quan+hui公报早就指出,全国范围的大规模的揭批(和谐)的群众运动已经及时地、果断地结束……然而,就是由于我们支委会里的某些人,死抱着不和谐年代的思维不放,以整人为业,更以整人为乐!”费要强开宗明义把矛头直指卢卫东。
总支委到会的委员有同感的也不少,本来一个挺好的、能够被树立典型的好青年,结果被揪住不放,差点被打成反面典型,这让会议室里在不和谐年代中受到过冲击的同志、尤其是老同志,无不心有戚戚焉。
迫于压力,卢卫东只能检讨,无关痛痒地自我批评几句:主要承认自己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实际上他也是被别有用心的学生蒙蔽,一看到匿名信,jie+ji斗争的弦就开始紧绷起来;犯了这种主观主义错误,主要还是他的革命警惕性时刻戒备着的关系;“只要花上八分钱,让你调查大半年,”这样的教训是深刻的,今后一定牢记这个教训……话里话外,总之他的出发点是完全正面的。
费要强不停地冷笑,卢卫东只要一检讨,那就坐实了他犯错误的事实。费要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抛出宋春芳提供的书面材料,一怕卢卫东抵死不认,二怕总支委和稀泥把这事捣成浆糊模糊过去——主要是怕后者,在卢卫东不认账的基础上,总支委员会一句无法核实下次再议,他的铁拳可就完全打到了棉花糖上去了。
而现在就完全不同了,卢卫东既然已经检讨并承认错误,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清算他的错误究竟重大到何种程度——而不是纠结于卢卫东他有没有犯错误本身。
这就是高超的斗争艺术,是无数先辈用鲜血和泪水凝结而成的战斗经验,费要强既然出身于官宦之家,又岂会是江湖拳师耍把式那种打到哪儿是哪儿的野路子可比。
费要强拿出宋春芳的交代材料说:“我反对卢卫东同志对自身所犯错误的客观化!”费要强一锤定音,“我这里有新情况向总支委反应。”接着打开折着的信纸,一字一字地把宋春芳的交代材料朗读了一遍。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你诬陷!”随着卢卫东歇斯底里地咆哮,“嗡”的一声,与会成员两两交头接耳起来。
“宋春芳同学就在门外,只要总支委同意,我现在马上就可以让她进来和卢卫东同志对质!”费要强满腔胜算,这时候已经完全地无视卢卫东,字字句句扣住总支委,无非是要总支委表态。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性质已经完全变了样,现在是一名总支委员有预谋地捏造事实构陷同级另一名总支委员,在dang中央一再重申不抓辫子、不扣帽子、不打棍子的“三不主义”的今天,发生了这样的恶劣事件,一旦处理地不能让人民满意,负责同志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
宋春芳的材料有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一应俱全,甚至卢卫东到班级里召开团支部会议,那些露骨之极的话语,其后也被宋春芳通过不同渠道,最后补充到她的揭发材料当中。宋春芳也是明白人,知道只有把卢卫东彻底打倒,费要强的保证才会切实生效,否则打蛇不死,假如卢卫东还在职位上、且随时有权处理她,那一切的保证都是白搭。
人证物证确凿,事件就可以定性了。因为关系到与错误做斗争,在送交到上级党委的汇报材料中,每个人的发言记录最后都是要经过领导过目的,所以,接下去的揭批过程分外地寒风凛冽。
根据党章规定,卢卫东是有自我申辩的权利的,然而,他的申辩在如山铁证面前是显得如此苍白,以至于这种申辩也越来越无力。
费要强冷眼旁观,心里却没有半点怜悯之心,设身处地想一想,今天的斗争如果他才是失败的那一方,卢卫东又是否会怜悯自己。
很多时候,dang内对于犯错误的同志,一直是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不和谐年代除外),批判是一回事,还要给他们革命与工作的出路,也就是所谓的“批判从严,处理从宽。
轮到费要强表态的时候,费要强说:“卢卫东同志的错误是严重的,这一点他要有一个清醒地、深刻地认识。我现在只谈两点。一,卢卫东同志长期以来一贯秉持‘以整人为政绩’的不和谐年代思维,他的思想和行为准则是与某些大坏蛋一脉相承的,这样的一个人,今后还让他身居领导岗位是不是还适合,请组织上予以考虑;二,根据我所了解到的信息,省委组织部已出台文件,各级党委的纪律检查委员会必须在今年七月底之前完成筹备工作,我的意见是,卢卫东同志所犯的错误,应该受到何种纪律处分,应该由院党委纪委来决定。”
费要强发言完毕,全体支委尽皆悚然,开了半天的会,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费要强的身份有些特殊,有的人可能只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只是觉得费要强的家世不一般,从费要强口中听到“省委组织部”几个字也仅仅是印证了传闻;但有的人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省委书记处书记,革委会副主任,这就是费要强身后强大的背景。
“我同意费要强同志的意见!”
“同意!”
“同意……”
第二十一章 父子巧陌路
时代已经变了,观念与思维也应当发生转变,简单的说,现在已经不是谁成分好谁嗓门大的年代了。卢卫东的错误在于他没有认清形势,总认为他家是三代贫农,本人又一向积极上进,大队、公社、县革委会三级推荐的工nong兵学员,这是他的护身符,所以,只有他去整别人,却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己也会有被整的一天。
总支委最后充分采纳了费要强的意见,卢卫东停职反省,所犯错误暂不做结论,等待学院党委纪委成立之后再行审查。
卢卫东完了!几乎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感受,真要是受了党纪处分,他还有申诉的可能,能申诉,意味着有可能平fan。而现在呢,你要申诉,要复查、复议,可结论都没有一个,又何谈复查复议?
当然,作为党员的一项权利,卢卫东可以向zhong央提出要求、申诉和控告,并要求有关组织给以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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