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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王贵悲痛欲绝，于是抱起大胡子的尸体向城楼走去，将士们沮丧地跟在后面，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城中已摆放着十几门大炮和弓箭手。

第一百六十六章　苏概

“弟兄们，我们跟他们拼了！”王贵把尸体交给几个手下，随后带着将士们大刀阔斧地向前冲去。

“给我轰死他们！”潘美一声令下，十几门大炮，成千上万支弓箭齐发而来，只听‘轰，轰……嗖嗖’的声音，将士们一时间被炸得粉身碎骨，也有很多人丧生于弓箭之下，王贵迅速带人向旁边靠拢，樊若水、绍阿德、小李广等人从后面包抄而来。

面对前后夹击，王贵等人奋起抵抗，致使唐军死伤无数，王贵在手下人的劝说下决定大家分散突围，然而在突围期间，多数人都死在宋军的屠刀之下，只有王贵带着一千兵力顺利冲了出去。

“哈哈哈……”一番激战后，唐军几近全军覆没，宋军顺理成章的拿下了涂城，潘美与手下几个大将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城楼上，这时，假穆剑突然跪在地上，不安地说：“元帅，现如今涂城已经拿下，小人也该回老家了，家中老母还等着小人去奉养。”

潘美似笑非笑地说：“穆剑，你今天干得漂亮，从今往后你哪也甭去了，以后就跟在小李广边上，本帅日后还有仰仗您的地方。”

“小人愧不敢当，再说，小人又不是穆剑，这假的始终是始终是假的，又岂能以假乱真？”假穆剑脸上流露出一丝恐惧，小李广笑着扶起他，说：“你姓苏名概，这次是专程找你来冒充穆剑的，我们当然都知道你的身份，不过有些人却不知道，因为你和穆剑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李将军言之有理！”樊若水从旁搭话道：“苏概，以后你就是穆剑，穆剑就是你，知道吗？至于你的老母，我会让人将她接回过来，到时后你们母子二人不就能天天在一起了？”苏概无语地低着头，潘美面带微笑地走到他身后，说：“你是大宋的穆剑，是替本帅摧毁唐国江山的穆剑，只要你听从本官的指示，往后势必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然的话，不光是穆剑不放过你，就连我的这些手下也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去。”苏概见士兵们挥刀向自己走来，吓得扑倒在地：“一切听从元帅吩咐！”潘美等人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

话说王贵带着数千万人马逃出涂城后，总算找到了一处安全之地落脚，他先是让人妥善埋葬了大胡子，而后从中挑选两名精干的将士快马加鞭赶回金陵抱信，谁知在半路上二人都被小李广猎杀，因此中断了两地的通讯。

与此同时，远在金陵的李煜迟迟不见探子回报，不禁有些失望，一日早朝，他无精打采的斜靠在龙椅上，臣子们像往常一样递上自己的奏章，当中有很多都是打着搞建设的帽子，实质上是向皇帝要钱，李煜很生气，随手接过奏章扔到一旁，漫不经心地问：“列位臣工，不知道你们可有前方战事的捷报？胡将军（大胡子）和王将军可有消息？”

“臣等不知！”大臣们异口同声地低头叩道，李煜苦苦笑道：“不知，不知，朕看你们不是不知，而是从来就没关心过此事，你们除了向朕要钱还能干什么？”

“皇上圣明！”说话间，礼部尚书翁丝虹挺身走到大殿中央，叩道：“胡、王二位将军奉旨出征已有些时日，据说他们二人起初一连打退宋军无数次进攻，想必元气有所损伤，或许此刻正在调整阶段，所以皇上不必介怀，依微臣愚见，没消息便是好消息。”

“哼，就你会说话！”李煜无趣地瞪着他，翁丝虹惭愧地退到一旁，就在这时，只见一名太监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启禀皇上，附马爷穆剑求见！”

“穆……穆剑？”李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臣们更是瞠口结舌。

“快传！”

“宣附马爷进见！”太监扬起尖尖的嗓门，不一会儿，只见穆剑身着白袍大步跨入大殿，群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李煜又惊又喜，于是毅然起身走下大殿来到穆剑边前。

“臣穆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平身！”李煜亲和地拖起他双肩，开怀笑道：“穆爱卿回来得正是时候，朕刚刚还在问前方的情况。”穆剑作揖道：“回皇上，臣带领大胡子、王贵二位将军已经将宋军赶出城外百里，请皇上大可放心，宋军在百里之外，暂时不敢轻易南下侵犯，而且臣断言，在不久之后，我大唐势必北上灭掉北宋。”

“噢，真的吗？”李煜确信无疑地说：“太好了，穆爱卿不愧是大唐的中流砥柱，若不是你，朕还真不知如何收场？这灭宋一事稍后再提，算起来，朕有好长时间没见到爱卿了，这样吧，下朝后你到御书房来，朕要和你好好叙叙。”

^5^“遵旨！”穆剑偷偷地巡视着周围，众人笑着朝他点点头，唯有翁丝虹没有笑意，穆剑近前问道：“翁大人是不是身体不适？”翁丝虹连忙叩道：“没……没有，下官只是有一事不明。”

^1^“翁大人尽管说来！”穆剑不屑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怒气，翁丝虹毕恭毕敬地说：“恕下官直言，听说附马爷坠入悬崖，下官想知道您是如何被救，又是如何回到军营的？又是如何击退宋军的？”

^7^“混帐，难道你怀疑本附马在欺君不成？”穆剑横眉怒目道：“你一个小小的尚书，有什么资格问这些？”

^z^“附马爷息怒，下官该死，下官该死！”翁丝虹慌忙双膝屈地，李煜微笑道：“好了，好了，穆爱卿，朕知道你一路上吃了不少苦，翁爱卿也是无心的，你就别难为他了。”

^小^“无心？哼哼。”穆剑轻蔑道：“皇上，我大唐之所以屡屡受挫，就是因为此等劣臣所至，一个个贪生怕死，这种臣子不要也罢。”在场人一片哗然，翁丝虹顿时面如土色。

^说^“臣恳请皇上革去此人顶戴，因为他根本不配作大唐的臣子。”穆剑走到殿前说道，李煜愁容满面，一时拿不定主意的他只得把目光寄托在那些臣子身上，臣子们为求自己保，一个个傻愣愣的不敢说话。

^网^“那……那就依附马说的去办吧！”李煜只好顺水推舟，翁丝虹跪地求饶，穆剑亲自为他摘去头上的顶戴，并小声说道：“翁大人，忘了告诉你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仁慈的穆剑了，哈哈哈……，来人，给我拖出去！”

“是！”几个御林军强行带走翁丝虹，整个朝堂瞬间鸦雀无声，李煜当即宣布退朝。

……

御书房内，君臣二人相对而坐，李煜出于好奇，便向穆剑打听之前发生的事，因为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穆剑是个冒牌货，假穆剑（以下简称苏概）按照潘美的指示给他编了一整套故事，李煜深信不已。

“穆爱卿当日坠入悬崖，幸得高人所救，朕要好好谢谢这位高人。”李煜笑着说，苏概作揖道：“皇上隆恩，臣代恩人在此叩谢。”

“呵呵，穆爱卿，你好像变了？”李煜爽朗笑道：“你现在说话总是文谄谄的，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还有你方才果断摘去翁尚书的顶戴，朕觉得这不像是你的性格，换作以前，你根本不会去计较旁人话。”苏概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李煜哈哈大笑：“朕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爱卿不必放在心上，你这次能够平安回来，朕实在是太高兴了。”

“承蒙皇上厚爱，臣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呵呵，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爱卿的忠心，朕又岂会不知？”李煜接着问道：“对了，爱卿这次回来可曾见到樱子？”

“没有！”

“哎，樱子出去找你至今未归，朕真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皇上放心，臣已在附近一带派出许多高手，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樱子。”

“既是如此，朕也就放心了。”李煜和蔼地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时候也不早了，你该回去看看若晶了，她可是一直在家苦苦地等着你噢。”

“若晶？”苏概为之一愣，李煜浑然大笑：“哈哈哈，朕看你是真的累了，想不到连自己的妻儿都不认识了。”

“呵呵，您瞧微臣的记性，微臣告退！”苏概羞愧地退了出去，李煜独自站在御书房，自叹道：“人的变化真是太大了，不过朕还是希望看到以前的穆剑。”

事后，苏概坐上皇帝为他准备的轿子向附马府驶去，轿子路过街道时，突然有个妇人手持状纸挡在前面，口中不停地喊冤，附近百姓纷纷围观而来，苏概随即命人停下轿子，那妇人见状，赶紧爬到他的脚边哭诉道：“大人，民妇有冤，请大人替民妇做主！”苏概不厌其烦地接过状纸，看都没看就扔在一旁，喝斥道：“大胆刁民，既是有冤也应找刑部，而你竟敢擅自过来拦附马爷的轿子，你该当何罪？来人，给我教训她。”

“是！”几个随从二话没说，照着妇人一阵拳打脚踢，妇人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不一会儿便昏厥过去，百姓们实在看不下去，纷纷鄙夷地看着苏概。

“看什么看？没见过附马爷教训刁民吗？再看，小心我把你们眼睛都给挖了。”苏概趾高气扬地说，围观人迫于他的淫威之下只好向四周散去，然而嘴里都在嘀咕着，表示对穆剑专横的不满，苏概抿嘴一笑，心想：“穆剑啊穆剑，这只是刚刚开始，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我们走！”

“起轿！”轿夫们抬起轿子径直向附马府走去，与此同时，若晶正在府内教丫环们养花，忽听下人来报说是穆剑归来，她不由得放下手上的花盆跑了出去，只见苏概站在门口发呆，确切地说，他是被眼前华丽的附马府所惊呆了。

“穆大哥！”若晶激动地扑了过去，苏概本能地后撤几步，吞吞吐吐地问：“你……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若晶啊，穆大哥。”若晶诧异地看着他，苏概假装头晕，若晶赶紧将他扶到府中歇息，苏概坐在床上，轻轻拉着若晶的手，微笑道：“娘子，为夫之前摔下悬崖失去了记忆，幸得高人指点才略有恢复，所以有些东西很模糊，请原谅。”

“穆大哥千万别这么说。”若晶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若晶能见到您就已经很高兴了，这些日子，您在外吃尽了苦头，为妻不能为您分担，真是惭愧至极。”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转过脸偷偷地抽泣着，苏概并未出言安慰，而是抬高嗓门说道：“娘子，为夫有点饿了，快去煮点东西过来吃吃。”

“噢，您稍等，我这就去！”若晶擦干眼泪扭头离开了房间，苏概躺在床上，洋洋自乐道：“呵呵，想不到附马爷的老婆这么好骗，我苏概从此可以衣食无忧了，哈哈哈……”

第一百六十七章　医馆

“附马爷，附马爷！”若晶前脚刚走，突然，一名家丁冒冒失失地闯进房间，苏概恼羞成怒地从床上跳下来，怒道：“你叫魂呢？没看见我在休息吗？”

“附马爷，您……”苏概严厉的语气让家丁感到有点异常，但也不敢多想，于是疑愣地抬起头，当他看到苏概那凶神恶煞的表情时，顿时惶恐的跪在地上，苏概吊儿郎当地走到他边上，冷冷斥道：“身为一个下人，竟敢未经主子允许擅闯寝居，你该当何罪？”家丁吓得半晌不语。

“什么事让你一惊一咋的？说！”苏概漫不经心地问，家丁这才战战兢兢地说：“禀附马爷，丞相徐旋前来造访。”

“徐旋？哪个徐旋？本附马爷不认识！”

“附马爷又在拿小人开心了，徐大人是您的挚交，您怎么会不认识呢？”家丁之所以明知故问，那是因为以前穆剑经常会和他们开这样的玩笑，不过眼前这个穆剑可没有这份闲心，只见他眉头紧皱，狠狠地冲上来对着家丁就是一拳，骂道：“混帐东西，你还想让我再重复一遍吗？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给我滚！”

“……是！”家丁挨了一拳，只好捂着鼻青脸肿的脸蛋，灰溜溜地走了出去，而苏概则继续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做起他的春秋大梦，然而这一切刚好被门外的若晶看在眼里，但她并没有起疑心，毕竟在她看来，如今丈夫脾气变得暴躁，或许是受到外面恶劣环境所至。

她的想法在某种角度意义上来讲，的确有她一定的道理，不过，单凭苏概那五官而言，恐怕没有人会产生疑虑，当然了，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真假与否？还须用时间去观察。

真也好，假也罢，不管怎么说，若晶总算是等到了‘丈夫’的归来，尽管苏概的许多方面比起穆剑要差之千里，但对她来说，至少在感官世界里得到了满足。

要说最苦的人，莫过于那位白发苍苍、面黄肌瘦的徐旋了，有人说‘无官一身轻’，可是我们这位老丞相却始终不肯放下心中的包袱，自从他辞官在家后，便整日为南唐的社稷而担忧，数月前，宋军兵临涂城的消息传入他的耳朵里，他因急火攻心而染上重风寒，一躺就是数月。

今天一大早，他从派出去的‘交通员’的嘴里得知穆剑平安归来的消息，顿时喜出望外，便不顾旁人劝阻赶往附马府，可未曾想，左等右等都不见穆剑出来，片刻后，只见到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丁垂头丧气地走过来，徐旋指着他臃肿的脸，关切地问：“你这脸怎么了？”

“没，没什么？”家丁连忙摇头，接着说道：“丞相大人，实在抱歉，我家主人身体不适，所以还是请您改日再来吧？”徐旋猛然一惊，忙问：“附马爷身体有恙？要不要紧？找大夫看了吗？”家丁面色窘迫，支支吾吾地说：“主人……主人只是偶感风寒，估计过几天就好了。”

“那……那就好！既是如此，那老夫改日再来拜访！”徐旋的表情显得有些沮丧，话罢，他叹息地踏上回家的轿子，几天后，他再次来到这里，可是却被同样的理由给拒绝。

然而，在连续吃了三次闭门羹后，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愤，便带着随从冲了进去，苏概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丫环们在边小心翼翼地将削好的苹果递到他跟前。

“穆剑，你是何居心？”徐旋阔步上前，挥手挡开丫环的手，苹果被打落在地，丫环们大惊失色，一个个扑倒在地，苏概气得脸色发紫，随即起身指着徐旋破口大骂：“老不死的东西，谁让你进来的？”

“老不死？”徐旋轻蔑地看着他，冷笑道：“如果老夫没算错的话，你还是第一次这样叫老夫，好，好啊，我们大唐的附马爷好大的架子。”

“你想说什么？不要跟我拐弯抹角，不过我看你这样子，倒像是来吵架的，说吧，本附马洗耳恭听。”苏概重新回到躺骑上，不以为然道，徐旋心平气和地说：“老夫年事已高，更无心过来寻衅，附马爷，请恕老夫刚刚一时失言，老夫在此向您赔罪了。”说罢，他拱着双手跪了下来，苏概哈哈大笑，这时，若晶从边上赶了过来，她二话没说，赶紧伸手挽起徐旋。

“相公，丞相大人好歹也是朝廷重臣，你为何……？”若晶话没说完，苏概懊恼地站直身子，嚷嚷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资格插嘴？还不退到一边去。”

“你……”若晶只觉得非常委屈，徐旋向她眨眨眼睛，示意她先行离开，若晶只好含泪往房间跑去，徐旋见苏概态度冷漠，于是坦然说道：“穆附马，老夫知道你在外吃尽了苦头，在老夫眼里，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你看看现在的你，你哪里还是以前的穆剑？”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旋不经意地这么一说，苏概还以为对方对自己起疑了，便缓和了语气，面带微笑地说：“徐丞相，是，我承认，自从出事后，我是变了许多，可我也是迫不得已。”说到这里，他背过身去，叹道：“唉，以前的我太过仁慈，所以每战必败，如今我想改变自己，就像你说的一样，我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你说的在理。”徐旋点点头，进而说道：“不错，你以前是很仁慈，但你有你的智慧，所以你不该把战争上的失利归疚于你的性格之上，说实话，老夫，或许还有很多人，我们都希望看到以前洒脱的穆剑，而不是如今暴躁的附马爷。”

“丞相此言差矣！”苏概支退下人，随后走到徐旋跟前，语重心长地说：“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只不过是想做一个真正的军人，一个保家卫国的顶梁柱。”徐旋赞许地捋捋胡子，微微一笑：“你有此想法，老夫也很支持，不过老夫听说，你在朝中随意鼓动皇上罢除了翁丝虹等人的官，难道这也是你所要改变的吗？”

“对，我要改变一切！”苏概理直气壮地看着蓝天，咬牙切齿道：“奸臣，都是奸臣，他们今日不把我这个附马爷放在眼里，他日就会目空一切，到时恐怕连皇上也要受他们摆布。”徐旋笑着说：“这似乎有点危言耸听了吧？老夫为官多年，对朝中的大臣也颇有了解，除了当初张谨的党羽外，其它人只是略欠为官之道，但并不能以忠奸来划分。”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认定的事绝对不会有错。”苏概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