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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高能-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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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拉克夫人在海里并没有中弹,只是因为体温过低、体力透支而昏迷溺水,送到医务室后不久便醒了过来。她深深看了一眼霍克,眼神平静,但似乎暗流汹涌:“谢谢您的关心,典狱长先生。”随即转向助理医师:“给犯人打一针可|待因,他有轻微的狂躁症……我没事,你去吧。”

    她松开代理医师的手,走到担架前检查宗铭的伤口,一边低头忙碌,一边淡淡道:“这个人要立刻手术,腹腔出血。我刚刚已经打卫星电话汇报过了,上级要求我们务必保证这个人的生命安全,从他身上还原这次劫囚事件的全部细节……as18的引渡被推迟了,下个出水日会有专员来加布林进行调查,您恐怕得好好准备一下。”

    说到最后一句,她稍稍加重了语气,抬起眼皮看向霍克:“另外,谢谢您的及时救援,霍克先生,否则我现在已经葬身大海了。”

    霍克与她视线交错,眼神晦暗不明,顿了一下道:“应该的,夫人,那么就有劳您了。”

    “我的本分。”克拉克夫人摘下手套,舒了口气,“我想他会没事的……请让人把他送到手术室去。”

    霍克低声吩咐,两名狱警抬着宗铭走了。李维斯被踢得站不起来,咳出好几口鲜血,还在拼命挣扎着想扑过去。克拉克夫人接过助理医师送来的镇定剂给他打进去,冰凉柔软的手掌按住他的脑袋:“不要动!”

    李维斯心急如焚,担忧痛苦得几乎发疯,祈求地望着她:“夫人,求求你,救救他。”

    “嘘——”克拉克夫人拔了针头,背对霍克无声地对他说:放心。

    眼神交汇,刹那间李维斯什么都懂了,克拉克夫人不是傻瓜,dhs把她派到这里来,不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心怀悲悯的医生。

    她一定明白海上发生的那场“营救”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拉克夫人走了,霍克阴鸷地目送她离去,转头道:“送他去禁闭室,任何人不要接近他,包括厨师在内。”

    李维斯再次被塞进了那个几乎不能称之为“室”的黑盒子,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他自己。

    他蜷缩在狭窄的地面上,亚麻囚服**地贴着皮肤,冰冷刺骨,肩关节几乎脱臼,痛得连手都抬不起来,胸腹之间闷闷地疼着,嘴里全是血腥味。

    黑暗和孤独潮水般掩杀过来,死去的幽灵在四周漂浮,翻腾的江面上,三轭帆船渐行渐远,父亲的背影只剩下一个不可触摸的黑点……镇定剂正在失效,感觉剥夺后遗症正在蚕食他的理智,但李维斯已经没有心情像上次一样冷静而有计划地保护自己的大脑,他无法控制地想着宗铭,担心他会不会死,担心他下周会不会被带走,送到其他监狱……

    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要改d计划了?

    说起来,连c计划是不是真的存在李维斯也有点拿不准,毕竟信口开河临阵作妖是宗铭的拿手日常。

    他该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这种玩笑吧?

    李维斯头痛得厉害,喉咙干得冒火,但没有人给他送水,甚至都没人给他送一身干燥的衣服。囚服被他的体温熨得半干不湿,散发着海水的腥气,让人恶心欲呕。他挣扎着翻了个身,发现自己可能发烧了,寒气从骨头缝里冒出来,身体抑制不住地发着抖,震得牙齿咔咔作响,寂静之中仿佛坏掉的发条在摩擦齿轮……

    始终没有食物送进来,不过他也完全没有食欲,只是越来越困,越来越累,越来越虚弱……

    最后,他终于彻底昏睡过去,全身心地投入了黑暗与噩梦的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白光闪了一下,李维斯瞳孔收缩,耳边传来闷闷的回声:“三十九度七……体温正在下降……再打一针……”

    麻痹的手臂微一刺痛,李维斯迷茫地睁开眼,看到雪白的视野中晃动着一张模糊的脸。有人拍了拍他的面颊,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回荡:“as18?尹?尹俊河,你能听到我讲话吗?”

    李维斯费尽所有的力气才想起来她是谁,张了张嘴,喉咙剧痛,无法发声。

    “他在恢复了,给他加五毫克……”克拉克夫人的声音逐渐飘远,李维斯合上沉重的眼皮,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情况好了很多,李维斯浑身发软,头晕眼花,但脑子开始迟钝地运转,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海上枪战,重返加布林,禁闭室……

    于是,他被放出来了?

    李维斯睁开眼睛费劲地打量,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

    宗铭呢?

    李维斯一下子跳了起来,头重脚轻,“嗵”一声砸在了地上。

    他姿势难看地往前匍匐了半米,像溺水的狗一样喘息着停了下来,浑身颤抖。这时门开了,克拉克夫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你病得很厉害,那天在海里受了凉,前两天高烧到四十度。”克拉克夫人没有叫狱警,自己用力将他扶起来,低声道,“幸好我做完手术立刻去禁闭室看你……上帝保佑,我才有理由把你弄到医务室来。”

    “谢、谢谢!”李维斯倒在病床上,天旋地转,半天才缓过一口气,“他、他怎么样了?”

    “手术顺利,他恢复惊人,昨天已经醒了。”克拉克夫人按着他的额头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五,很好,你也没事了。”

    李维斯闭目休息片刻,感觉脑子清明了一点,抓住她覆着额头的右手:“夫人,请你让我见见他,我必须亲眼看到他没事,否则我……求你!”

    克拉克夫人顿了一下,慢慢抽回手,几近耳语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李维斯不答。她又问:“那些想杀我……我们的人是谁?”

    李维斯沉默不语,不敢贸然告诉她那可能是霍克的人,毕竟宗铭说过不让自己解释。克拉克夫人似乎猜到了什么,道:“你不认识他们,是吗?他们根本不是朝鲜人,对不对?”

    李维斯犹豫片刻,道:“我要先见他,才能确定能不能回答你这些问题。”

    克拉克夫人看着他的眼睛,迟疑地问:“他是你什么人?”

    李维斯在无数答案中徘徊再三,最终选了一个相对最安全的回答:“他是我的爱人。”

    回想回到加布林起那天的情形,他失态得那么厉害,以克拉克夫人的眼力恐怕早就看出什么来了。

    果然,睿智的狱医几乎没有显示出意外,反而有几分了然。李维斯第一次在卧底任务中公开自己的性向,甚至是公开自己和上司的关系,内心竟然有一种隐秘的兴奋,脸不由自主地发烧,连眼神都莫名羞涩起来:“夫人,我必须见他,请你!”

    克拉克夫人在他的注视下眼神一软,低声道:“霍克四点钟会来提审他,我会尽量拖一会儿,但不能太久。”

    李维斯看看挂钟,很好,他们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谢谢。”

    克拉克夫人摇头:“该道谢的是我,如果不是回来救我,你们根本不用这样……他在对面手术室,等我出去支开狱警,再送你过去。”

178、S6

    178;

    克拉克夫人支开走廊上逡巡的狱警; 用轮椅将李维斯推到了对面的房间。

    这里和医务室一样是套间,一个舱室是手术室,一个舱室算是加护病房; 中间有小门相通,又各有一个大门通往走廊。

    宗铭躺在加护病房里; 盖着白被单,脸色比被单还白一些; 好在人是清醒的; 一见李维斯便咧嘴笑了,以韩语道:“过来。”

    李维斯伤寒未愈,高烧之下走路不稳; 略显生疏地操纵轮椅走到床前。宗铭看看他的腿; 流露出询问的神色。李维斯忙以韩语解释道:“腿没事,发高烧走不稳。”

    宗铭松了口气; 示意他低头; 抬手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两把,像吸了猫气一样发出满足的叹息,道:“真萌,我天天都惦记着你这个头呢,超想摸。”

    “……”李维斯总算明白为什么隆美尔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了。

    他们全程说韩语; 克拉克夫人听不懂,但见宗铭像爹一样爱抚李维斯的脑袋,不禁猜测他们差这么多岁能搞到一起一定是杀手先生幼年失父而导致的恋父情节!

    温柔的圣母心再次被打动; 克拉克夫人温语道:“四点之前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要给我惹麻烦,ok?”

    两人郑重答应,克拉克夫人悄然离开。

    李维斯小心翼翼掀开被单查看宗铭的伤势:“你怎么样?那一枪到底伤哪儿了?”

    “大概是打飞了我的盲肠吧。”宗铭笑着说,“放心吧,该在的都在,你干妈对我可好了,手术做得跟绣花似的,缝合都用的美容针。”

    李维斯哭笑不得:“什么干妈,人家是医者仁心好么?”

    宗铭笑,又道:“过来,再让我摸摸。”

    “什么病啊……”李维斯吐槽无力,但看他脸色苍白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乖乖低头伏过去。谁知宗铭这回没摸头,直接将他的后脑勺一摁,吻住了他的嘴唇。

    “……”李维斯吓了一跳,想要推开他,然而手一碰到他的肩膀便不由自主改成了拥抱,自动自觉地让他吻了个够。

    良久分开,李维斯看看表,无奈道:“你花了珍贵的一分钟来分享我的伤寒病毒……领导你到底有没有正形啊?”

    宗铭正色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求求你别乱用俗语了吧!”

    两人相视而笑,又花了珍贵的另外一分钟。

    “好了,说正事吧,什么是c计划?”李维斯强行正楼,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内部损耗,将轮椅挪远了些。

    宗铭勾勾指头,示意他将手放到自己掌心,轻轻握住了才道:“这事儿说来话长……”

    一个多月前,李维斯前脚飞达拉斯,宗铭后脚也跟着何英飞到了river的总部——费城。

    经过牛逼的何总软硬兼施外带泼妇骂街,怀特无奈之下终于请示了博伊尔,为他们安排了一次正式的会面。

    会面地点在博伊尔的私宅,费城郊区一座极为幽静的院落,宗铭一路开车进去,没见到一个人影,只在沿途的大树上看到人工智能型天眼。

    博伊尔在前院训狗,十只牛头梗在他的指挥下排成一排给客人行注目礼,比十个雇佣兵夹道欢迎还具威慑性。可惜也许是宗铭身上带着隆美尔、巴顿和蒙哥马利的气味,牛头梗军团对二战名将十分敬畏,眼神儿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流露出少许恐惧。

    何英十分怕狗,但对两个儿子的爱超越了人性的本能,挺着腰杆目不斜视地掠过众犬,与博伊尔握手:“久仰了,博伊尔先生,唐辉曾多次向我和他父亲提起过你,感谢你这些年对他的照顾。”

    博伊尔矜持地一笑,道:“您太客气了。”

    谁知何英笔直拐弯:“可惜我们都太天真了,麻痹大意,被你弄得家破人亡。”

    博伊尔的微笑凝固在脸上,何英又是一拐,道:“不过我们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两个儿子?”

    博伊尔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转瞬之间便适应了她奇特的谈判风格,哂然一笑道:“唐夫人真是直爽,好吧,我们里面谈。”

    三人一起进了主屋,落座之前博伊尔刻意看了一眼宗铭,何英便解释道:“他是我的保镖,跟我二十多年了,和我干儿子是一样的。”

    博伊尔没有再深究,开门见山地道:“唐夫人,不是我们有意想伤害您的小儿子,实在是唐辉知道我们太多的商业机密,为了避免这些关键信息落到中国警方的手里,我们必须确保他对我们当初签订的契约绝对忠诚。”

    “哦,原来你们的忠诚是要靠胁迫来保证的?”何英讽刺地一笑,道,“那么请问,唐晟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们?”

    博伊尔垂眸搅动杯中的咖啡,道:“唐夫人,做这件事,我们river承担的风险比你们唐晟要大十倍,如果可能,我也不想站在你们的对立面,我们本来是同盟不是么?”

    “没有给你捅刀子的同盟。”何英冷冷道,“怀特一直强调是唐辉被捕才导致river陷入被动,不得已绑架唐熠。我倒是要请问一句,唐辉为什么会被捕?我们规规矩矩的生意人,怎么会被刑事侦查局盯上?river让唐晟做的到底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

    博伊尔眯了眯眼睛,道:“我从没强迫唐辉和river合作,他接受这个项目,事实上是我帮了他。四年前唐晟的情况如何,您应该很清楚,如果不是ito那笔投资,你们早完了。”

    何英语塞,半天吸了口气,道:“也对,食得咸鱼抵得渴,该还的债要还。说吧,你们打算把唐熠关多久?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很简单,继续保密就可以了。”博伊尔淡淡道,“怀特正在收缩我们之前合作的一些工作,相信不久就能彻底结束ito在中国的实验室,到时候我们自然会把唐熠放回来。当然,您在这个过程中必须全力配合怀特的收尾工作,包括账目、公共关系等等,这些都是唐晟做惯了的,应该不会很难。”

    顿了一下,又道:“至于唐辉,您就得自己想办法了,毕竟我们是没办法跟刑事侦查局要人的。不过我想只要我们把外部证据做好了,他应该不至于要坐牢。”

    他说得轻松,但经营了四年的黑暗勾当想要彻底抹去,不留痕迹,哪里有那么容易?恐怕不单单是销毁证据,搞不好还要灭口那么一批知情人……何英一边思忖,一边暗暗磨牙。

    宗铭想得比她更深,亚瑟资本是不可能放弃超级脑项目的,毕竟在中国的**实验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所以river不会彻底结束ito在中国的实验室,博伊尔在说谎。

    他们一定是找到了唐晟的替代品。

    或者从四年前借助唐辉进入中国之后,他们就已经在物色备胎了,第九基金大约就是干这个的。所以只要彻底结束和唐晟的合作,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干掉唐熠,干掉唐辉,甚至干掉何英。

    在他思考的同时,博伊尔和何英已经谈好了后续合作,最后何英提出要求,要和唐熠实时视频通话。

    博伊尔有些为难,但何英之前配合极好,这时态度又异常强硬,他犹豫半天只得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宗铭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听到他说了一句极短的话。

    听不懂。

    应该是非常少见的小语种。

    挂断电话,博伊尔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投出了一个全息屏:“既然你这么不放心,我们可以让你看到你儿子的实时视频,不过不能让你们对话,抱歉了。”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来之前他们以为只能看到和上次一样的录播视频,何英面现失望之色,但还是点头默许了。

    屏幕闪了一会儿,出现了一面白色的背景墙,墙上有一个显示器,里面播放着bbc的新闻,以保证这确实是实时视频。

    一个身影晃晃悠悠走进了画面,唐熠穿着纯白色的连体病号服,面无血色,眼神呆滞,茫然地对着镜头。

    他本来就非常消瘦,视频里看上去几乎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头发倒是长长了,原本染色的部分被精细地修剪过,柔顺的黑发覆在额头上,如同初中生一样乖巧。

    有人递给他一把椅子,之后又递给了他一把大提琴。那人全程背对镜头,看不清面目,但看身形不像是雇佣兵,更像是医生或者护士。

    唐熠抱着琴,垂眸在熟悉的琴弦上扫过,看向镜头侧面的那人,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指示,慢慢握住了琴弓。

    他微微蹙着眉,动作很慢,像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半天瞳孔才调整聚焦,开始拉一首曲子。

    大提琴的音色低沉婉转,如同温润的绅士一般令人迷醉,和唐熠单纯病弱的样子毫无相似之处,但随着演奏,他的表情渐渐放松,沉静下来,整个人又与悠扬的琴声浑为一体,和谐流畅。

    何英看着画面中的儿子,眼中泪光闪烁,但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心酸的微笑。

    他还活着,还能拉琴,他会好的……

    宗铭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视频,判断着唐熠可能给予他们的信号,这孩子聪明而敏感,远比看上去坚强勇敢得多,他一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他拉的是巴赫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前奏,纯熟而流畅,宗铭注意到他有两次在间奏的时候抬头看向镜头,状若无意地眨了眨眼。

    “好了,您应该放心了吧?”博伊尔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演奏尚未结束便关闭了视频,起身送客,“您根本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只要唐晟全面配合river的收尾,我们绝对不会为难您的儿子……哦,对了,您也不必担心他的病情,我们请了专门的精神医生在给他治疗,也许等他回到您的身边,比从前还要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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