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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与火的边缘-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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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有些头大，正想着如何摆脱白阿囡，听她问，忙道：“我住在圆明园东门，天儿也不早了，白姐你是不是还急着回家呢？”
白阿囡一拍脑袋：“嘿！瞧我这脑子！我得赶紧回家做饭了，要不闺女回来该饿肚子啦！”说完她调头往汽车跑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冲我道：“对了，小老弟，你住在什么地方？”
我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圆明园东门。”
“那太好啦！”白阿囡兴奋的道，“我住上地，正好捎你一段！上车，上车！咱俩好好唠唠！”
我实在有些怕这个白阿囡，忙道：“白姐你先走吧，我溜达着一会儿就到了。”
“你还跟我客气？”白阿囡说着快步走过来，几乎是挟持着我坐上汽车，她“呯”的一声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员位子上，然后又是呯的一声响。就在她坐上汽车之后，整个汽车都晃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忽悠了一下，这是辆微型的轿车，从外边看比奥拓大不了多少，只有一排座，算上司机在内只能容纳两个人，我有些想不明白，像白阿囡这样“重量级”人物怎么会开这么迷你的一辆轿车。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小老弟，这一晃都两年多了吧？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说，这是不是缘分？”白阿囡一脚油门，汽车向前蹿了出去。
“是，是。”我很少紧张，现在却出了一身冷汗。
“嘀嘀……”白阿囡手按在喇叭上，直到前面的行人惊慌的闪到一旁，她这才松开手，探出车窗冲着行人骂了一句：“神经病啊！”然后转过头来笑眯眯的冲我道，“小老弟，你功夫真不赖，从小练的吧？”
“是啊……白姐，看车！”
“x你妈的，会不会开车啊……小老弟，你今年多大？结婚了没？”
我没想到白阿囡会问这种问题，笑了笑道：“白姐，你不是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吧？”
白阿囡大咧咧的道：“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你家兄弟几个？你爹娘都还好吧？”
与程晓颖的那段感情在我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在潜意识里已经对爱情产生了抵触心理，见白阿囡还认了真，我忙换了个话题：“白姐，后来警察有没有难为你？”
“嘿！这种人渣早就该死！我这是正当防卫！顶多也就算防卫过当吧，走到哪儿咱都是有理的那头儿！再说了，咱什么世面没见过？这点儿小事算个狗屁！哪儿能像那个货车司机……那个撞死人的大货司机，你记得吧？满脸络腮胡子，一脸凶相，看着挺爷们儿的，没想到一进派出所就尿了裤子，逢着人就哭，除了一句‘我真没看见’之外，就不会说一句整话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听得心里沉甸甸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好笑，原来人竟如此的轻贱，一条血淋淋的生命到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一点谈资而已，这让我有些疑惑，我当初的见义勇为到底是做了一件好事还是做了一件错事？
“小老弟，小老弟，你听我说话呢吗？”
“唔……”我有些敷衍的应了一声，向车窗外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道，“我到了，就靠路边停吧。”
不等车子停稳，我就钻出了汽车，关门的时候，白阿囡还在热情的冲我摆手：“小老弟，再见啦！你放心啊，你对象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啦！”我无力的挥了挥手，连一句话都懒得说，转身向住处走去，走出了好远，忽听背后白阿囡的声音叫道：“喂，小老弟，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只做听不见，脚下加快了步子。
公司所有的人力都投入到销售工作中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与几个公司签订了合作意向，尤其曲卫东一个人就拿来了两个大公司的单子，这两个订单虽然金额不多，但都是大客户，具有一定的示范效应，再谈其它的客户就会事半功倍。但这些成果却并不能改变我们目前尴尬的处境，因为年关将近，所有公司的今年的预算已经使用完毕，这些意向或者合约最早也要在明年春天才能真正产生效益，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明天过得好不好，而是今年这个年关能否过得去。
这种情形下，我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始失眠、焦燥，嘴上起了一圈水泡。就在我忧心忡忡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这个人就是周小平。
此时的周小平与失踪之前比判若两人，黎黑、干瘦，整个人似乎抽了一二十斤，我第一眼几乎没有认出他来！倒是英子眼尖，周小平刚一出现在办公室她就叫了起来：“周小平！你这是刚从非洲难民营逃出来，还是被人贩子拐卖啦！怎么几天不见就瘦成人干了？快，快坐下，我给你倒杯水！”
周小平的精神倒是还好，他从英子手里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然后冲英子呲牙一笑：“谢谢英子姐！”
在没摸清周小平底细之前，我不好说什么，只是微笑着道：“小平，这些日子你上哪儿去了？大伙儿都很担心你。”
周小平默默的一笑，没急着说话，先把手里的一个牛皮纸信封递过来。我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打开看时，见是一式两份的合同，甲方是国内某著名的大型门户网站，内容不必多看，是我们公司为甲方提供搜索引擎服务的标准合同范本，其中付款方式一栏明确写着，自合同签订之日起三个工作日内，甲方需向乙方支付百分之五十，即十五万元服务费，而其余的服务费，将分别在搜索引擎上线运行后三个月和六个月内支付完毕，合同的末尾，甲方已经签字盖章完毕，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盖了章，就能拿到第十五万的首付款了。十五万不算多，但足够我们渡过眼前的难关，这是笔救命钱啊！
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一些：“小周，干得不错！不过，以后再有这种事，记得跟公司打个招呼。英子，你把手里的活放一放，先处理这份合同。”说着话我把合同递给英子。
“是，我知道了，黄总。”周小平答应了一声就默默的坐回到原先的座位上去了。
英子接过来扫了一眼，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周小平道：“你不会是因为盯这个合同才累成这样的吧？”
周小平淡淡的一笑：“我只不过是按着黄总交待的去做的。”英子没有再问什么，开始处理合同。
刚开始我对周小平拿下的这个单子也有些疑惑，这个客户我曾经接触过，管理层已经决定自己开发搜索引擎，而且年轻的CEO杨志超刚刚失恋，情绪十分不稳定，我连续碰过几次钉子，最后黔驴技穷，只好放弃了，没想到事隔一个多月，周小平就拿到了这笔订单，这不得不让我对周小平刮目相看。后来，经过多方了解才打听到事情的真相，原来周小平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只做了一件事－－帮杨志超追回前女友，为了达到目的，周小平可谓不遗余力，在使尽浑身解术之后，终于帮杨志超达成所愿。抱得美人归的杨志超自然不会忘记投桃报李，逐一说服公司高管，最终同意购买我们的搜索引擎服务。
这件事打消了我对周小平的怀疑，但同时也让我更清晰的认识到周小平性格中最鲜明的一面，那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提醒我，在对待周小平的问题上必须慎之又慎，只有稍有不慎就可能养虎遗患。
第四章
合同签完之后没多久，甲方就按照合同约定把第一笔款子打了过来，除了支付日常费用之外，到年底的时候，公司的账面上还剩了五六万块钱，我让英子准备了五千块钱的小礼品分别寄给一些优质客户的接口人，同时又让英子订了些年货给大家分了分，除了这些之外，我还为每个人准备了一个红包。做完这些事之后，我却总觉得落下了什么事，后来还是阿彪提醒我别忘了准备平三爷的礼物，我恍然大悟，原来一直让我不安心的就是平三爷！虽然我打定主意不沾“黑黄赌毒”，但平三爷却要另当别论，何况他上次还专门派野猪来送钱，人家敬我一尺，我自然要敬人家一丈。
在送平三爷的礼物上我是颇费了一番苦心的，平常的物件是入不了平三爷的法眼的，但真正的好东西我也买不起，冥思苦想多时，忽然自嘲的一笑，平三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他？只要心意到了就好，何必非要在意什么形式！打定主意，我和阿彪跑了一趟潘家园，在旧货市场淘了两件字画和一对核桃，平三爷狡兔三窟，也不知他此刻身在何处，我只好把这些东西寄到平伟豪的公司。整个过程中，阿彪一直跟着跑前跑后，他虽然不说什么，我却能感受到他那份发自内心的欢喜。
年节将近，大家辛苦了一年，这个传统节日自然要好好休息休息。曲卫东拖家带口，提前买票回了山东，小丁家在北京，阿彪无家可回，周小平一个人无牵无挂，英子一时也没有买到票，只有沈有志第二天兴高采烈的踏上了北去的火车，所以虽然放了假，但办公室里却并没有冷清多少。
直到腊月二十七，周小平回乡了，小丁也回家过年去了，只有英子还没有走的意思，我不禁有些奇怪，于是好奇的问英子，英子笑着道：“等我哥呢。”
我愣了一下：“你哥要来北京？”
英子道：“我哥和我嫂子从广州回来，在北京倒车，没准啊得在这儿住上宿。”是了，英子和我说过，她哥和嫂子都在广州打工，只是没想到他们今年这么晚才回家过年。
英子她哥徐金龙和我是从小光屁股一块儿长大的，虽说自打我考上高中之后渐渐疏远了，但毕竟同窗九年，就算看在英子的面子上，我也该尽地主之谊，于是我说：“都包在我身上了，大头什么时候到？”徐金龙“大头”的绰号还是我起的，自小学三年级就叫开了，后来甚至连老师都渐渐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徐金龙。
“明天下午五点的火车。”
索性好人做到底，我说：“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接站。”
英子登时来了精神：“真的？”
我笑道：“当然是真的。”
英子一整天都兴高采烈，晚上还特意给我和阿彪包了西红柿鸡蛋的饺子，味道十分正宗，就是比起鸿毛来一点儿也不差。
第二天一天都没什么事儿，我记着答应英子的事，怕路上塞车，三点钟的时候就交待阿彪看家，和英子一起坐车奔西客站。我这样积极，英子倒有些过意不去，一路上说了几次：“帅子哥，这么早去了害你等半天呢，其实让我哥他们等会儿不碍的。”
我开玩笑的对英子说：“我跟大头多少年没见了，你是不知道，一想到和大头见面啊，昨儿晚上我一宿都没睡踏实！”听我这么说的时候，英子就吃吃的笑，一脸的灿烂。
第一眼瞅见大头的时候，我吓了一跳，眼前的大头与我印象当中那个身材匀称、一脸精干的初中生相去甚远，他比那个时候至少高了两个头，背有些略驼，四肢比初中那会儿粗了一倍，手背上满布着爬虫一样的青筋，一张原本有些胖瓜子的脸已经被横向拉宽成国字脸，看上去是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了。
没有想象中故友重逢的惊喜，在拥挤的人流中，大头只和我礼节性的握了握手，然后就陷入了沉默，我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这副情景却让我不知从何说起，再加上周围的环境十分嘈杂，我正好借抢着替他们拎行李提东西来掩饰此次见面的尴尬，倒是英子和她嫂子有说有笑的，一路上叽叽咯咯没有住嘴。
我先带他们回到住处把行李放好，然后到附近的餐馆为徐金龙夫妇接风，阿彪不愿意出席这种场合，于是餐桌上就只剩了我们四个人。
大头在学校的时候就不怎么爱说话，现在更沉默了，一顿饭下来，总共说了不到十句话，对于我的搭讪，也只是回答一个“嗯”、“啊”、“是”，不过，通过这些简单的对话，我还是基本了解了他们在广州那边的生活状况。大头在广州一家工厂里做模具加工，他爱人在一家服装厂上班，两个人的收入虽不高，维持生计却是绰绰有余的。大头的老婆是那种传统家庭妇女型，长得不算漂亮，却十分贤惠，其间一直跟英子窃窃私语，说到兴致处，二人就会开怀大笑，除此之外，她偶尔跟丈夫说两句话，大多是征求他的意见，至于我，除了礼貌性的、实在避不开而不得不应付两句之外，是绝不会主动说话的。
大头打小就是个好人，长大了就成了好男人，顾家，能吃苦，而且滴酒不沾，所以这顿饭吃得很快，从落座到终席不足一个小时，英子也看出些苗头，酒足饭饱之后就吵吵着回去休息，我就坡下驴，抢着结了账，带着大头回到住处。
天色虽然早就暗了下来，时间却还早，屋子里又没有暖气，阴冷阴冷的，我和徐金龙都没有睡意，我坐床沿，徐金龙坐矮凳，闷闷的坐了一会儿，我想打破沉默，就对徐金龙说：“抽烟吗？”
没想到徐金龙也想到一块去了，他刚好也抬起头来说：“抽烟么？”
我们俩相视一笑，距离登时拉近了许多，我掏出香烟递过去，徐金龙却摇了摇头，从自己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递给过来：“俺也没有好烟，凑合着抽吧。”
第五章
我笑笑，接过来，打着火机给他点着了烟，徐金龙勾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头也不抬的道：“这些年你混得不赖啊。”
我暗中苦笑，如果换了别人，我一定会认为这是在挖苦我，但我知道徐金龙绝没有这个意思，于是我说：“瞎混呗，我又不像你，懂技术，走到哪儿都不愁没饭吃。”
徐金龙四下里扫了一眼，我忙把一个彩纸叠就的烟灰缸递过去，徐金龙弹了弹烟灰，没接我的话，却瞅着烟灰缸道：“英子叠的吧？”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来，这还是上次生病的时候英子闲着没事叠的，于是我笑着道：“怎么着？英子还留了记号？”
“英子的手可巧哩！她干啥都能成，家里的小玩意都是她个人整的。”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倒是有共同话题：“是啊，英子心灵手巧，什么东西看一眼就会了，给我帮了不少忙。”
“当时俺爸爸非要逼着她嫁人，俺当时就不同意，俺已经落在农村咧，那是当时不懂事，也没有人管，不能再让英子重蹈俺的覆辙了，你说，要是英子留在农村，还不得把她憋屈死？”
我同意徐金龙的话，依着英子的脾气，真要拧着她的性子来，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徐金龙接着道：“英子跟你一样，从小就是大学坯子，都是家里活忙，俺娘又死地早，给耽误了。来，再续一根。”
我没有接他的烟，反而抽出一根递过去：“换一根。”
徐金龙没有再推辞，接过来笑道：“尝尝你的好烟。”说着他把烟卷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道：“红河？”看着我点头，他略带些诧异的道，“大老板就抽这？”
我想解释，又觉无谓，于是笑笑：“抽惯了。”
等我给他点着烟后，徐金龙才道：“该换换烟了，烟就是身份，你一个大老板拿这烟出去，不好。”
我笑笑：“看你这意思，平时抽烟抽得挺勤吧？”
“还成吧，一天一包，反正干我们这行的，接触粉尘多，早晚都得洗肺，也不在乎这个。”
徐金龙说得轻松，我却有些恻然，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空洞的道：“这年头，干啥都有职业病，像我们这行，将来十有*啊颈稚都会出毛病。”
我们的谈话到这里嘎然而止，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足有一刻钟，徐金龙突然问：“你们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还以为他问的是公司的发展，笑笑道：“像我们这种小公司，每年倒闭的比开张还多，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自给自足，能混口饱饭吃就心满意足了。”
徐金龙听了之后又问：“那英子呢？”
我这才明白徐金龙关心的是英子前途，但这话有点儿不好回答，我说：“我现在还不能给你承诺什么，公司前途未卜，英子确实跟着吃了挺多苦，我只能保证一点儿，只要有我一口饱饭吃，我决不会让英子饿着。”
徐金龙抬起头，双眼一闪一闪的放着光：“我记住你这句话了，哪天你要是对不住英子，可别怪我不客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英子的脾气我最清楚，就是跟着你拉根棍子要饭，她也绝不会干出对不起你的事来。”
我越听越不对劲，徐金龙是不是误会了我和英子的关系？但他没明说，我也不好主动问，只好委婉的道：“大头你放心，我对英子就像你对她一样。”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谁要是欺负她，我会跟他拼命。”说着话徐金龙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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