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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良心讲，我不恨你……”
　　一副你看吧的表情，宋仪霈脸上的戾气更重了，“姓唐的，你就是反复用这种圣母姿态来笼络人心。”
　　“请你有点素质，别人说话是不要随便打断，”唐晓萌说，“你真的太看重自己了，你真的配不上来被我恨。但是我的确非常非常讨厌你，你要是敢站在我面前放厥词，我一定把你的小脸打成猪头。可是，我知道欧阳辰把你当做朋友才会对你生气失望，你真的了解他吗？
　　他不回应绯闻却从未给你泼过冷水？因为他把你当做朋友，没什么朋友的他并不知道如何拿捏，所以才变相纵容你的胡思乱想。”
　　“啧啧，说得多漂亮啊，唐晓萌，你不来演戏还真是可惜了。”
　　“……”宋仪霈怨毒的表情让她很生气，“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有多么地畸形，不明白以你的逻辑，难道让我希望所有人的罪过的人都去死？
　　否则就是装圣洁？难怪你会走到今天，以你这种扭曲变态的世界观，凡人是拯救不了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怕的是舆论，怕担上骂名。”
　　叹口气唐晓萌说，“到了现在，你还这么不清楚。其实你觉得我是怎么样对我来说没所谓，讨厌你是你影响了我的生活，背叛的自己的朋友，让我的丈夫失去了很多很好的机会。至于别的，我都不稀罕别人的羡慕，何况是诅咒？
　　日子是我自己一天天在过，好不好自己心里难道还不清楚？”
　　“……”
　　“醒醒吧，你才多大？就有自己的事业，而且还年轻漂亮，有许多人的关爱。不要再任性了，结束这场闹剧吧。如果不是你这么幼稚，不会折腾出这么多事来，也不会
　　把正常成年人说的话视作玛利亚的福音。既然小时候的你苦过两年，难道就自己的活法就没有点感受？你放眼看看，有多少人从小艰辛，长大后也历经坎坷，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幸运吗？
　　那些为了自己生活和理想在百折不挠奋斗的人们，对你没有触动？你真觉得现在这样有意思吗？”
　　“……”宋仪霈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种状况下还能说出这么多无聊的大道理？”
　　“那你想我说什么？跪下来祈求你？还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圣母有个性干脆推你一把？我心理没你那么阴暗。怎么想我是你的自由。”
　　“……”
　　“在等谁？”唐晓萌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是欧阳还是路游？他们今天吧娜姨接回家，我是不会打扰这种正事儿的。”
　　“你……”宋仪霈瞪着她，却说不出缘由。
　　“或者，”四处张望了一下，唐晓明略带讽刺地说，“你已经安排好记者拍摄了？上演一出老女人逼死当红女星的年度八卦大戏？”
　　说到这里，她靠在了一个铁架旁，勾起嘴角看着宋仪霈。
　　停了这话，宋仪霈本要发作，却又忽然滞住了。
　　太像了，唐晓萌不经意的动作表情，并不完全一样却又像极了那个揪住她心多年的男人。
　　“为什么……”
　　“什么？”见宋仪霈脸上抽痛的表情，唐晓萌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她竟爱得是你这种人？”宋仪霈的声音和她在冷风中的身体一样，颤抖着。
　　“真的想知道？那就告诉你吧……”唐晓萌眯起眼睛，“我也不知道。”
　　宋仪霈不可执行地睁大眼睛，本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做作恶心的话。
　　“真的呀，”唐晓萌坦然地回视。
　　有些更加迷糊了，宋仪霈觉得，她的确没有在故意作弄自己。可这种答案也太……
　　“为什么一定要清楚？我有时也说不清对他是什么感觉。”
　　“你说不清？”宋仪霈惊讶，圈内圈外这么多人爱的男人，这个女人竟然说她说不清？
　　“是的，”唐晓萌点点头，“可能是因为我自信有一辈子时间来了解为什么爱他，他为什么爱我，也许最后也搞不明白，但我们是幸福的不就好了？”
　　“这能叫幸福？”
　　有些忍不住地怜悯看着她，唐晓萌叹口气，“你真的爱过吗？关于爱的一切……真的可以用词汇来表达吗？是对‘爱’太武断还是根本并没有体会到？”
　　也许是风变得大了些的缘故，凛凛的风刮过她的脖颈、手臂，冰地生疼。
　　不知是越来越麻木的痛感还是唐晓萌的话，让宋仪霈的心更乱了。
　　“好了，我是为了欧阳和路游才跟你说这些废话。我要回去上班了，我不是见义勇为的爱好者，也不是喜欢看你戏的粉丝，没有责任和义务来继续和你在这里装冰棍，”唐晓萌拉了拉自己的羽绒服，“生命很可贵，我现在说了这句话。剩下的就和我没关系了，如果你需要救助，我可以给110打电话。”
　　“……你……”宋仪霈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
　　“我们小老百姓和你们这种大明星大腕们不同，得上班过日子。我是觉得，日子一天一天地过，总能有自己的活法……言尽于此了，再见。”
　　见唐晓萌转身欲走，宋仪霈的内心刹那间在寒风中涌起了许多说不上来的滋味。
　　好像这冷酷的风让很有疗效，她的眼睛清亮了一些，想起从小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种种，心终于定了些。
　　宋仪霈深呼吸一下本想跨回栏杆内，却因手脚麻木，腿一软脚一空——
　　“啊！！！！唐晓萌救我……”
　　她拼命地抓住栏杆，宋仪霈发现长到这么大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还想活。
　　“我想活！我想活！”她变得有些哑的声音和泪水和在一起，使得死亡变得更加可怕。
　　然而，手却越来越无力……
　　突然被另一双手抓住了！
　　“你有病！”
　　是她！“救救我，我不想死……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别哭了！”唐晓萌严厉的语气和表情吓得她收住了哭声，“你有这个力气用在求生上！”
　　见唐晓萌用尽力气，脸都涨红，宋仪霈也拼尽全力想爬上去。
　　神啊！能不能帮帮我！唐晓萌心里喊道，她自己的气力也越来越不支。
　　“晓萌，松手吧……”听到栏杆螺丝松掉的声音，宋仪霈流着眼泪说道。
　　“松个屁手，你够毒的，来这招让我变成杀人犯是吧？你别摇头，要不是这么想，就别废话！”
　　不行了……唐晓萌的手想要断掉似的……
　　千钧一发之刻，一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宋仪霈的手，一个用力，拽了上来。
　　躺在天台上，石板再凉也不重要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唐晓萌感慨活力二十大几年也没费过这么多力，坐起来定睛一看，宋仪霈正趴在吴子锋的怀里。
　　“我错了……我错了……”她抽泣着。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儿了。”吴子锋安慰地拍了拍宋仪霈的后背。
　　咳、咳，唐晓萌不好意思地打断英雄救美场景，“领导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那表情，还挺惊悚地，跟过来看看，”松开拉着宋仪霈的手，吴子锋扶起扔在颤抖的她，脱下外套披上，“好了，就当已经死过一次了吧。”
　　有些留恋地偷瞄他温暖的怀抱，宋仪霈的脸微微地红了起来，点了点头，“谢谢，对不起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捕捉到她的深情，唐晓萌暗暗想，到底年轻人……是不是可以松口气了？
　　“不客气，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不会计较说不定对我们LUMOS是个利多呢，现在我们可是扬名国内了。不过个别员工在上班时间没有履行请假手续导致的公司损失我作为负责人不能不管。”
　　靠，还是这么迂回，揉揉自己的腰，唐晓萌学他摆起完美的笑脸说，“你也用不着借机打击报复吧。”
　　吴子锋一边扶着宋仪霈往门口走一边感叹地看着浮云，“人心变化快啊，后面有金山银山了，就可以不理黄土高坡了。”
　　“……”唐晓萌拉上刚才扯开的羽绒服拉链，“你好好地说一会儿人话能憋死你啊。”
　　“不能。”
　　“那还是，这个情境你还……”
　　“但能憋疯。”
　　噗通——“什么破天台，连房顶都砌不平！”
　　“拉不出啥来远啥啥。”
　　“你以为你是小品王啊，我要请假，累了。”
　　“谁让你干私活？不准。”
　　“资本家。”
　　“公主病。”
　　听着两个人的你来我往，宋仪霈发现，原来，人可以这么活。



32

32、File…032　母与子（上）　。。。　
　
　
　　“后来呢，”欧阳辰从浴室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她们都没事吧？”
　　“当然没事儿了，我们老板送她回去了，”唐晓萌想了想，算了，先把自己直觉的八卦压住吧，局面已经够复杂地了。说不定，从小就以以迟钝着称的自己仅仅是想太多了。
　　“希望仪霈能够想开点，”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像我这种没几个朋友的人还是希望不再失去朋友，很自私，是吧？”
　　“这种自私多点无妨，”将泡好的红茶倒上两杯，递给他一杯。
　　姆……真的很暖，不过一口茶，就似乎融化了欧阳辰这些日的苦寒，“其实你不给我说我也大概知道了。”
　　“是徐强？”
　　“恩，”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得罪了郭董可不是闹着玩的，后面的教训她能扛得住吗。”
　　“自己被千夫所指都不怕的天王大人突然温情起来了，”唐晓萌故作醋意地说，“还是有感情吧？”
　　欧阳辰大笑，“你……你演技也太烂了……”
　　“……”自尊心备受打击的某人在咖啡碟上画着圈圈，“就这么明显？”
　　“唯有演技，你比不过仪霈。”他的声音却充满了自豪。
　　“这位天王先生，您不知道当着自己老婆别的女人半句好话都不能有吗？”唐晓萌放下茶杯说，“不过你拍马屁的技巧真是越来越高超了。”
　　耸耸肩，学电视喜剧演员的动作，“发自肺腑滴。”
　　“你呀你，真是嘎，”唐晓萌轻捶了他一下，“说正经的，她后面怎么办？照你这么说，她后面也不会好过。”
　　“徐强说能帮多少帮多少吧，郭董要面子地很，尤其是没弄到手的女人，他不会公然整她。”
　　“娱乐圈真复杂，像我这种缺心眼的出来时未必有全尸。”唐晓萌不禁感叹。
　　“夫人，您打击面有点大了，像我、像路游，还有不少台前幕后的正常人。”
　　“也是，”她同感，“就跟那个程总，不是色迷迷地看着吴子锋就是想尽办法搞倒LUMOS，手段早超过同业竞争了。”
　　“是么，可惜现在太被动了，不然可以对付那个程总……”欧阳辰深思着。
　　果然是本能吗？唐晓萌想，毫无障碍地说出这话……她问，“娜姨没事吧？怎么不接她过来？”
　　“她脾气那么怪，谁不怕她，”接收到妻子的眼神，好似再说‘遗传’欧阳辰就不爽，“我可不像她。”
　　“你这句话最像，煮熟了嘴还硬，属鸭子的，”唐晓萌笑道。
　　“哦？鸭子？”某人挑眉，不怀好意地笑道，“那夫人何不享用一下？”
　　“我说的时正经事……”
　　唐晓萌边说便向后撤还是被他抓了个正着，迎上欧阳辰狠狠欺过来的唇。
　　绵延中百般美好变幻的吻之后，他低沉有力的声音轻轻地问，“客倌满意否？”
　　“色狼，”她却更深地向欧阳辰的怀抱里窝了窝，“你呀……”
　　“那是，不对自己老婆色对谁色？”他一边义正词严地说着一边解开她的衣扣，翻身压了上去……
　　
　　开车在三环行驶，尽管今天路上格外地顺畅，车里人的心里依然堵得慌。
　　到了现在，路游还是没有从刚才欧阳辰告诉他的一系列事件里反应过来。
　　母子？太戏剧化了……
　　心里又有股马后炮般地认同其合理性。
　　更让他说不出难受的是听到宋仪霈寻死。
　　是担心却不是心痛，为什么听到她的名字再也没有被揪住的感觉？
　　什么是爱情，爱情又是什么？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不透。
　　
　　缱绻的余波还在唐晓萌脑海里回荡，镇上他的胸膛，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迷恋欧阳辰的心跳，有力、沉稳，比任何誓言都要动听。
　　“怎么？”
　　他懒懒放松地声音很是好听，唐晓萌问“你想过后边怎么办吗？”
　　“……”沉默了片刻，欧阳辰说，“我也不知道。”
　　“我懂，”自己的手附上他的大手，唐晓萌说，“总会有解决方法的。”
　　“恩”他坚定地点点头。
　　温暖地灯光在她的肌肤上耀出了最为美好的光芒。
　　“晓萌。”
　　“恩？”
　　“谢谢你。”
　　“蛤？”唐晓萌枕上他结实的手臂，“干嘛这么客气。”
　　“最近我在想，如果没有遇见你，也许我会被打倒。最好的结果是我再度离开，像……父母那样离开，并且怀着对她的怨恨。”
　　“不用把什么功劳都归给我，是你才能成为你，不是么。”用手抚摸欧阳辰立体的脸颊，她发现，真的长大了些了。
　　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着，“总之，我真幸运。”
　　“哎呀，干嘛这么感性，”她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关于吴子锋呢？我想和娜姨心里再需要调整期，你也是从小长大的。我和他聊了两句，看来是有很深的成见。”
　　“我最头疼的就是这个，我竟然有的兄弟……可我却没什么印象。”
　　“印象……对了，等一下，”唐晓萌起身披上睡衣跑出卧房。
　　很快她抱着一本相册回来了，“这是娜姨送我的结婚礼物，只是在蜜月前走马观花地看了看，我想肯定有很多。”
　　欧阳辰坐起来，搂着她看她翻开相册。
　　一页一页、一张一张，这是需要多么的细心才能捕捉到自己这么多的瞬间和情绪？
　　翻到很后面，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的女人十分漂亮，气质也很清爽，而男人则长得像极了那个吴子锋，男人和女人各抱着一个男孩，大的是小学生模样，小的看上去不满周岁。
　　“这……”第一次，他的心都抖了起来。
　　“我想，是全家福。”
　　一家四口，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那么由衷地欢乐，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当初要分开？
　　转身抱住发抖的欧阳辰，她说，“我想是有原因的，否则任谁也不会自己破坏这样的家庭。我猜，当初可能是夫妻两个人一个回大陆一个回台湾……”
　　“就为这种傻逼的理由？”他想笑，多么可笑的事情。
　　“欧阳……如果娜姨这次不幸走了，你还会这种感受吗？”
　　“我……”
　　“不管对错，她也倾尽一切来爱你不是吗？也许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从小跟她长大，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放下相册，欧阳辰沉默着。
　　“你让她用后面的母子情分来弥补，比一切的都有价值，不是吗？”
　　“晓萌　”他把头深深地埋在她肩窝，“谢谢你。”
　　“哈，你别后悔娶了一个爱说教的碎嘴老婆子就行了。”
　　“我得好好‘谢谢’你……”
　　再次被扑倒地唐晓萌无奈，年轻人。
　　
　　白雾茫茫中，一个中等身高的男人站在岸边，从背影看穿得稍显单薄，但他宽厚的肩膀似乎能够抵住所有寒冷的分量。
　　“建国，你穿得太薄了。”她走到他身边。
　　“我身体好得很，”他火热的大手握住她微凉的手，“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迷恋雾吗？”
　　“为什么？密歇根的雾没什么特别呀。”
　　“因为啊，就像海市蜃楼一样，雾就像一块画布，可以借用氤住的所有现实来描摹自己的梦。”
　　搂住他强壮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一刻她觉得，永恒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刻度。
　　“为什么我们会生活在如此时代？为什么……只有梦才美好地让人想去追？”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她百听不厌。
　　“可是……雾总会散去的……”她忍不住说，不想他总陷入被现实凌虐的困顿中。
　　“是啊，”他喃喃地说，“而且沉迷其中，除了会因为失去时间失去更多，别的什么也不会得到。”
　　景象越抽越远，又到了她前几日的病房。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神中复杂得像最难解的千古难听。
　　还那么年轻……不、不是建国……
　　小锋，真的是小锋吗？
　　静静地夜里，卢娜醒来，听着泪从眼角滚落砸到自己心尖，变得粉粉碎。
　　无神地望着虚空，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身上的疼痛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白天时欧阳辰告诉她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冲撞得乱七八糟。
　　这些年为什么没有找到他？为什么他改了姓？为什么……会以这种形式再相遇？
　　老天爷带自己是不薄的，以受了点皮肉之苦为代价……真的是太值得了。
　　可……一切又这么猝不及防，打乱了她盘好的计划。
　　本想先把相册给了唐晓萌，蜜月回来后，让小辰渐渐知道，有了心理铺垫，也许感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