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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路游觉得这个声音的主人很陌生，“你说怎么了？”
　　“……”
　　“你演这些把戏好玩吗？”
　　电话那头响起了倒酒的声音，“好玩啊，现在我的戏全国收视率第一，平均收视率快破15％了，咱们主演的网络短剧点击购买破亿人次，不该感谢我吗？”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
　　“哦？那我他妈该是什么样的人！？”酒瓶摔碎的声音几乎被宋仪霈的吼声盖过，“就该是乖乖女，在那里祝他们两个人永远幸福？还跟你们演什么老友记的把戏？不！！我受够了！凭什么让我祝福他们？我诅咒他们！”
　　耳边的歇斯底里就像让带着毒的脆片残渣刺入了路游的心口，“你……是在利用我？利用我知道他们的行程？你雇人也可以做到这点。”
　　“雇人？徐强那个人奸得不得了，这么短的时间就铺好了台阶让他们一级级下，要是再防着我，怎么有今天这么好看？”宋仪霈冷哼一下，“不得不说，他和卢娜都挺有本事，换个人，我早就赢了。”
　　“赢？”路游控制着自己的莫名颤抖，“你觉得你真的会赢吗？而且娜姨对你那么好……”
　　“对我好？以前也许不错，可她只是对有利于欧阳辰的女人好而已。”
　　“利用我，你觉得你还会有朋友吗？”
　　“朋友？我不需要。”
　　挂断了电话，心中一股憋闷怎么也抒发不出来，路游大步走了出去，这个时候只有运动才能让人平静下来。
　　
　　从罗马返回的航班十分准时地降落在北京机场。
　　欧阳辰握住她的手，“准备好了吗？”
　　昨天接到夏菁的电话，徐强被袭击了，整个局势宣传部门已经有点应付不过来。
　　晚上的一些脱口秀和娱乐报道中，也开始有名人公开谴责他了。可笑地是，有两性专栏作家煞有介事地撰文称他有极强的恋母情结，从他“悲惨的孤儿经历”推断如今已是“不光彩的畸形心理”。当时看到那新闻他真想穿越过平板电脑，抽那个自以为是的什么狗屁作家几个嘴巴。最让他愤怒的是，自然是看到网上如潮地对唐晓萌的攻击。
　　也许只是因为以前从没在乎过，现在却发现，为什么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家人都要被牵累？
　　“没事，”唐晓萌另一只手抚上他的手，顺着他手上凸起的血管轻轻地抚摸，笑道，“你别忘啦，姐可是结果一次婚的人。”
　　
　　尽管走了绿色通道，可是来自两岸三地以及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国的媒体几乎让整个机场瘫痪。
　　连欧阳辰都从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紧紧搂着唐晓萌在卢娜派来的保镖护送下在闪光灯的海洋里冲刺。
　　除了各路媒体之外，还有许多人想看看那个迷倒新世代天王的女人究竟什么样？
　　以及不少人举着牌子抗议：【狐狸精滚出中国】、【姓唐的你有脸面对大众吗】、【罪恶的婚姻】、【我们不要玩弄情感的烂天王】……
　　他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表情开始无限接近于绝对零度。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着媒体的追问和粉丝的攻击，唐晓萌始终带着一抹淡淡地微笑。
　　“欧阳辰，你们是度蜜月回来吗？有计划开发布会向公众说明吗？”
　　“你们怎么看待大家的批评？”
　　“有人说你人气大跌，事业岌岌可危……”
　　“欧阳！请回答我们台一个问题……”
　　“挤什么挤！那边的……我们是哈密瓜晚报的记者，想预约专访。”
　　“作为一个时下当红的偶像，你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伤害了大众吗……”
　　“不回答问题是因为无话可说吗？”
　　记者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像海啸前夕的涨潮，一波接着一波，还有重叠的海浪。
　　“对于你妻子的婚姻史你有什么看法？”
　　“欧阳辰，大众认为你需要一个交代，公众人物需要对得起自己的观众。”
　　听到这个问题，欧阳辰冷笑，我又不是你们的奴隶，结婚凭什么向你们交待。
　　“昨天你的几个前女友纷纷出来控诉你始乱终弃玩弄感情……”
　　“周惠媛在《八周刊》爆料说你在XING事上很疯狂，热衷□，请问你有什么回应的吗？”
　　“有人说你们是奉子成婚，是吗？”
　　哎呦！！一个女记者被挤倒穿过保安刚好滚到他们面前。
　　“没事儿吧？”唐晓萌扶起她，捡起话筒递过去，“工作认真是好，不用这么玩命啦。”
　　被保镖和保安架开的年轻记者脸红红地，唐晓萌依稀听见她说的一句“谢谢”。
　　众媒体见欧阳辰依旧一副不理，他们将问题指向她。
　　“唐小姐，网友普遍认为你不择手段就是为了分离婚财产，就像你上一段据说分到了上亿资产。”
　　“根据相关人士的爆料，说你是因为行为不检点被林氏扫地出门的，是吗？？”
　　听到这里，欧阳辰想冲上去给那人一拳，但还未发作起来，却被搂着他腰的唐晓萌死死按住了。
　　“大家都很好奇你怎么总能迷倒优秀的男人？”
　　“哎呦，踩我脚了……唐小姐，大家都认为你是图离婚分欧阳辰一半资产，请问你怎么看？”
　　唐晓萌略带调皮地一笑，“我可是很贪心，要么不要，要么全部。”
　　听到这里，欧阳辰会心一笑，我们都是贪财鬼。
　　而一些记者怔了她回答问题的那一瞬。
　　“唐小姐，我们想做你的独家专访……”
　　“……唐小姐……”
　　挤出人群，上了卢娜派来的车，唐晓萌吁口气，“哎呀呀，挤死我。要不打死我我也不当什么明星，这哪叫众星捧月啊，根本是众猩打橄榄球。”
　　欧阳辰帮她擦了擦汗，“你可真够淡定的。”
　　“给你说实话，刚一进机场吓我一跳，可看那些记者挤得满头大汗面孔扭曲，我只是觉得真不容易。”
　　
　　同步，一些网站爆出标题《欧阳辰夫妇引爆机场，唐晓萌放话吃死老公》、《当代蜘蛛精！唐晓萌不榨干欧阳辰誓不罢休》、《要脸与不要脸？中华拜金女出奇招拉拢记者》，底下自然是如潮的批评：“这个女人也太不知廉耻了”、“真不要脸”、“炒作”、“那个女记者肯定是欧阳辰他们公司雇的临时演员”、“做作又虚伪，更讨厌她了”、“AUV，欧阳辰的老婆这么圣母啊，宋仪霈哪比得上啊”……
　　但是——原本几家颇为批评的网站并没有延续这股邪风不断的攻击风潮。
　　其中一家以文化评论着称的豆豉网发表署名文章：《唐晓萌—是误读？还是……》。
　　文章中写道：“机场中记者丢出了一系列令人难堪的问题，甚至伴随宋仪霈影迷的叫骂，但这个被全体国民认为拥有邪法搞定欧阳辰的女人表现落落大方，最后还给出很幽默同时又语带双关的回答。算不上无比高明，但在那个特定的情境下，实属难得。也许有人说她之前是豪门儿媳，经过训练。这估计是不再现场的人才好意思说的，场面几度要失控，我想就算是老江湖也未必能做得比她好多少。”
　　很快文章点题道：“今日娱乐新闻的新闻价值已经贬值到如此程度了？这几日，媒体连篇累牍地报道唐晓萌的过去，婚姻、家庭、学业、事业……好像我们已经对她十分熟悉，有足够多的‘证据’判定她有罪。不知有没有人思索过，冷静看来倾向性明显的报道有多少可信度？而又有几个人真正的去理性地分析问题？是我们误读，还是有些人别有居心？或者根本没有人在乎关心事情的真伪曲直，只不过将唐晓萌当做发泄的对象并以此来树立自己的道德制高点？”
　　此新闻一发，欧阳辰的粉丝之外，一些路人也开始有人表示一味攻击谩骂没有道理，私人事件何必上升到这个层面。
　　
　　徐强有些惊讶地盯着屏幕说，“没想到……”
　　“事实证明，有判断力的人还是有的，不是吗？”卢娜笑着拿起茶杯，中立方的话，远远比敌我双方有威力的多。
　　“好，下面我们继续借力使力，”徐强心中定了一些，唐晓萌，也许我误读了她？还是根本连读也没有过？



25

25、File…025　理性与感性　。。。　
　
　
　　对于一些媒体的反应，唐晓萌很奇怪。她只不过随口回答了一个略微尖锐的问题，只不过扶一下那个女记者，要论能言善辩或作秀博好感，随便一个明星都能把她秒杀了。
　　可她回北京之后，舆论风向开始变化基本上分为的两派，而其中引发变化的媒体没一家是和卢娜他们合作或交好的。
　　看娱乐新闻的观众毕竟用感情来判断多过理性，但再迷信自己直觉的人也总会看到更多真相，他们是否承认自己的错误已经不重要，因为已经切实地感受到。好比原本抨击她的大部分真正的网民，吵来吵去的也累了。
　　时间最终会洗练出一切真相。
　　即使是能够出真知的实践都有可能是错误的，但时间是对所有人来说最客观的存在。
　　当然，她知道，林少游在他设立的青年创业计划的活动中所说的话，也起了不小的做用。
　　“我们尊重晓萌的一切决定，并以曾为她的家人而荣幸。希望欧阳辰先生能够带给她幸福。”
　　就因为这话，欧阳辰吃了半天的飞醋，本来刚刚搬进他的这栋重新装修后的家唐晓萌还没来得及打量呢，他就在那别扭别扭。
　　“他管得太宽了吧？”欧阳辰把电视关掉，像是画面里那个更为成熟稳重的男人会腐蚀屏幕一样。
　　她悄然一笑，进到衣帽间把自己的衣服挂进去，透过未关的门，依稀传来他嘟哝的声音，“什么晓萌晓萌，这也是你叫的……”
　　
　　坐在落地窗前，唐晓萌看着沙了几日的天空终于被云擦得蔚蓝。
　　明天就要去上班了，也终于不用挤地铁——卢娜半强迫地送了她一辆车，“我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你也不想要，不过自己方便才最重要。”
　　生活就像上化学课，试管里透明的液体加了一滴什么，晃一下，分量没有变，却变了颜色……或者更像杯平静的水，经过电解变成了氢气和氧气，还能便会质量相同的水吗？
　　在希腊，这曾是唐晓萌心中的梦魇之一，也许有人迷恋燃烧时的镁条发出耀眼夺目的白光，然而她一直以来只想当不会被用到、永远置于角落的那根。
　　当时到底是自私是没意识到还是不敢相信？
　　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人没有理由、无所畏惧地爱上，并坚信永远这个通常用于欺骗的词语。
　　如今，每每在欧阳辰的怀中醒来，她相信。
　　
　　“王总，晓萌姐明天就回来了？真的吗？”小靳一边整理资料一边问。
　　“当然啊，明天她多请了一周的假也就满了，”王月将一沓文件放进档案袋封存，“怎么会这么问？被前两天来咱们公司的记者吓到了？”
　　小靳老实地点点头，“太可怕了，一个话接着一个，开始还真不是我不想说话，他们根本没留空。我算是见识什么叫连珠炮了，当名人真够不容易的，我可应付不来。”
　　王月笑着说，“你的表现挺大方的。”
　　“我这是死撑，心想不能给公司丢人，而且他们那么攻击晓萌姐，我心里觉得我最起码比当中收钱的那些正大光明的多。不过啊，要说最帅的还是老板，”小靳崇拜地说道，“有记者问是否会解聘晓萌姐，他说‘公司的人事方面的问题还是留给我们分管人事的唐总来回答吧’，竟然还有记者问是不是利用晓萌姐炒作公司产品，老板更帅了，说‘请各位记者用过之后再做评价’。”
　　见小靳眉飞色舞地形容，王月大笑：“要是晓萌听到你觉得她会说什么？”
　　“嗯？呃……”小靳认真想了想，也笑了起来，“奸商！”
　　“是谁夸我呢？”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最近上火，耳朵不太好使，重复一下？”
　　被吓了一个哆嗦的小靳好悬没直接蹿到上一层去，拉起自己害怕的笑脸，“我在说程总呐，呵、呵呵、呵呵呵呵……”
　　“……”见小靳在干笑的表情，吴子锋有几分不明地轻笑道，“你到是跟她越学越像。”
　　“蛤？”
　　他对王月说，“明天她来上班，媒体这里先打点一下吧。”
　　“嗯，我知道，刚才已经做了，”目送钦佩地点点头转身回到办公室，王月自言自语，“好像对晓萌又有点不一样了。”
　　“你说啥？”小靳好奇问。
　　“也没什么，你反应越来越快了。”
　　“还说呢，月姐你也不提醒我一下，刚刚吓得我刚才魂都飞了一半，”小靳做了一个夸张的拭汗动作。
　　“子锋那么让你们害怕？”
　　“可不，”小靳认真地说，“大家都很崇拜吴总，长得又帅工作又有能力，对待员工赏罚分明又做到令人信服……可吴总虽然总是看上去很NICE很好，却给人感觉是另一种冷冰冰的。”
　　“拒人于千里之外？”
　　“恩。”
　　“你们看得到挺准，”王月脸色突变，“吴总……”
　　这回小靳真的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像断了发条的转头娃娃一样抖着回头一看，根本没人。
　　“月姐！！”
　　“哈哈哈，晓萌说的没错，你啊聪明却没心机。”
　　
　　坐在化妆室里，欧阳辰玩着掌机游戏很是认真。
　　遇到唐晓萌之前他十分沉迷于各类电子游戏，掌机、PC、电视、街机……
　　游戏里的世界往往比现实生活更真实，没有真真假假，没有尔虞我诈，所有人的初始点都是平等，没有任何地社会形象和各种影响在上面，似乎没有一件事情能够与之相比——就连他曾经热衷的篮球也在他成名后变了味，因为他是欧阳辰而讨好地那些传来的球上就带着令人作呕的阿谀，而挑衅的尽管他总是取得胜利，但那又怎样？只是证明了明星欧阳辰球技了得。
　　当游戏，GAME，却失去了其游戏的价值，他就很难再产生任何地兴趣。
　　通关了！他赶快发短信给唐晓萌：老公已经胜利，老婆仍需努力。
　　嘟嘟——她很快回复过来短信：切勿得瑟，下回分晓。
　　欧阳辰并不能够完全体会到唐晓萌的幸福是什么，因为他觉得，两个人无论身心结合到什么地步，终究还是不同的个体。并不像他演过的一些戏里的大结局，‘从此，两个人再也没有分歧和矛盾，过上了拥有幸福快乐地生活……’
　　他也不理解那些妄图把他改变成自己想要模样的女人们和那些妄图将女人改造成自己一样的男人们。
　　那样的生活，有意思吗？
　　前阵子他也曾问过她，“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她没有像其他腻味味的女人扑倒自己怀里，矫情地说：“爱上你”之类的假话。
　　当时，唐晓萌认真地想了想，盯着他的眼睛郑重地对他说：“幸福就是幸福啊。”
　　“你这连以词解词都算不上。”
　　“我是想过很多，可后来觉得人太爱解释一个事物，却反而越解释越糟糕，咱们又不是词汇专家，”她想了想，“我真说不明白，反正幸福就是幸福呗。”
　　看着手机上唐晓萌回复的这八个字，他觉得，他现在是幸福的。
　　夏菁敲了敲门，走进化妆间，“欧阳，路游还没来？”
　　“他还没来？”欧阳辰从椅子上起身，今天是给一个男性时尚杂志拍摄封面，按说路游不是这种人，“电话呢？”
　　“没打通，摄影师、各方面都准备好了，刚巧他们借来的几件大牌衣服不是他的SIZE，我让他们去换了，”夏菁有点着急，“叫别人去他家叫门也没人理，顶多还能拖一个小时时间……”
　　欧阳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我去他家。”
　　“没人啊。”
　　“他一定在家，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他家离这里不远，一个小时之内。”
　　
　　咣咣咣、咣咣咣——
　　“没死就开门，不然我直接把门砸开。”
　　欧阳辰的吼声落下去过了一分钟，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吱呀——门开了。
　　走进去并随手关上门，打量着路游，消瘦了一些，胡渣也出来了，因为精神不好显得更加萎靡，眼底有黯淡的颜色。
　　“怎么，不装死了？”
　　路游杵在那里，像是个破裂的雕塑，又像个被揭短而手足无措的小男孩。
　　“……”拽上他的胳膊，欧阳辰说，“没死就得工作，听明白了么。”
　　“欧阳……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像现在这样千夫所指。”路游艰难地挤着这几个字，他知道欧阳辰因此失去了超过十个广告代言、三部电影片约，以及大受影响的公众形象。
　　“这有什么？没了可以从头拼，我又没到八九十。何况没那么糟。”
　　有点奇异，路游觉得，欧阳辰说话的口气越来越不像他以前。
　　“往深处说，这也只是原因之一，根本是因为你爱她。没有男人能够在此之后平静面对。”
　　身体一震，路游抬头看他，“你……知道？”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