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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这个粗俗无趣的故事……和十维宇宙的事有什么关系？”栩樱的声线居然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我听说过……克洛诺斯就是希腊语的‘时间’。这是一个隐喻嘛……（话说柳妈这种不是人的家伙居然也会为那东西害臊？奇葩！）就是说时间让一切又重新开始，而你所谓邪恶意识需要的就是时间，没有时间的宇宙，再大都太小了。所以邪恶意识无法忍受，必须要降维。每降一次维，时间就延长至少上万倍。邪恶意识不是疯子，也不是恶棍，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从我们这种习惯生活在时间内的生物来说，我可不支持你们除掉他……”

　　　　晓双继续道：“于是对于邪恶意识来说，降维就是为了创造时间，所有消失的维度，都将通过时间获得补偿。它们——或者它们的一部分——都以某种方式被转移到了时间中！这就是降维的积极意义！没有降维就没有时间！”

　　　　“也可以这么说，其实我们也早已经发现，时间本身是对光速降低的一种补偿性效应。”杨柳栩樱若有所思地说。

　　　　“正如克洛诺斯分隔天地一样，时间分开了宇宙，也消灭了十维宇宙这个永恒不变的生命体。从此以后，任何文明都必须生活在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之中，世界变成了未知的无限。有了时间，才有希望、期待、等候、惊喜、回忆、遗忘……才有了——我们一直追求的自由和梦想不是么？”

　　　　“这些都没什么意义。”杨柳栩樱干巴巴地说，“从创始母体的价值观来讲：永恒才是一切！”

　　　　“可是邪恶意识并不这么想，他们被绝对统一和永恒不变的十维宇宙压榨得喘不过气来。而在后来的九维宇宙中，有越来越多的分裂的文明体认同了他们，选择了他们。他们呼唤着更多的时间。这也是创世母体最终失败的原因，不是么？他们需要时间，除了创世母体之外，一切活着的东西都需要时间。”

　　　　“可是据我所知，时间也是人类大多数悲剧的来源。如果没有时间，你和你初中喜欢的女孩子也不会分离。”杨柳栩樱反驳说，“如果那时维度能够逆转，你说不定就能回到过去成就永恒！甚至我……我的分身在那个早上也不会离你而去……”

　　　　“靠，影子怎么连这种**都不给人家一点？”晓双凄楚地笑了笑：“但也不会有任何的幸福。没有我和梦媛坐同桌的那两个年头，没有我和晓兮同桌的那几天，没有我在这里跟你干耗的几小时瑰丽的梦境，也没有我和家里人在一起生活的十多年……可以说没有时间，也许我连自我意识都不可能有，你说我连对自己的价值观都没有印象，生活有毛意义？”

　　　　“这些都是玄想，说妄想幻想都轻了……”杨柳栩樱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即使这样，在第九维中他们已经拥有了时间，为什么还要继续降维下去？”

　　　　“这一点也只能猜测，”晓双说，自从这次醒来被告知自己的大脑“再生”之后，他突然发觉自己的思维变得格外清晰和敏捷，“你看，邪恶意识通过降维创造了时间，但又被时间所淹没。他们已经开启了这个魔盒。无法再回头了……”

　　　　晓双继续道：“在时间中，一切有生也有灭，它们当然不会甘心只活几微秒、几天、几年，它们不要在时间中死亡，而要永远活下去，所以它们才会不停地降维，这既是为了躲避创世母体的迫害，也是为了得到更多的时间。当然到了后来，其他的文明出现了，它们也加入了这场游戏。宇宙乃至所有世界似乎都进入了这种死循环，变成了一个个你……哦不，小霏所谓的必须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残酷法则大行其道的地方……”

　　　　晓双继续道：“降维也成为了攻击手段。每一个文明都为了让自己能延续更长时间，而不惜降低宇宙的维度……这种游戏继续下去，每一个宇宙的时间都是上一个宇宙的几万倍左右，而代价则是损失了一个宝贵的维度。如果到了零维宇宙，那就将是除了时间，什么也没有的虚空了……”

　　　　晓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那将又是一个唯有死亡的世界，“至于小霏要改变这一切的立场，我真的不了解，但也许只是建立一个可以通用交流的方式，而不是靠维度逆转来解决这一的困境。”

　　　　看来宇宙乃至世界的两端，一端是死亡的完美，另一端是死亡的虚空，而真正的生命只有存在于严酷而残忍的丛林法则之中：死亡是生命必须的环境。

　　　　“所以我还是必须阻止这一切不是么？”杨柳栩樱理所当然道，“疯狂的邪恶意识想将整个宇宙作为奉献给时间的祭品。如果宇宙变成了零维，那就什么也做不了了。到时候不会再有任何生命或智慧存在。退一步说，就算还有什么东西存在的话，也只能困在无穷的时间里，即使一万亿年也只是这无尽刑期中的一秒钟而已，甚至我怀疑这层世界从无限维不断降低也是由于某种巨大的阴谋……”

　　　　栩樱继续说道：“我曾经看到过一种世界观，是外宇宙的智慧生物让别的宇宙变成自己易于吸收的状态，有的是空间坍缩，有的是时空降维。而世界本身也有可能是一具意识形的寄生体，通过让寄生体一直存在，而不进入轮回，来使要吞噬其实体的家伙有无数的时间和机会来找出其实体的坐标，完全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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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二百九十一章：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就不是我能想象得出跟我有什么关系的事情了，现在我们可不可以只讨论一个宇宙的事情ok？扯太多了我智商会不够用的……毕竟创世母体，或者你外世界的超高视角，是在宇宙之外的。那么……”晓双继续提问，“为什么不在零维的时候进行维度逆转？相信到时候邪恶意识也在零维宇宙中毁灭了，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创世母体的力量，联系到整个大世界，也是有类似情况的吧？”

　　　　“晓哥这次你猜错了！零维宇宙没有维度可言，也就脱离了超膜，创世母体追踪不到它。这种现象被称为宇宙蒸发，在超膜上经常发生。所以被影子选中并非配力量的对象，才必须帮助影子，在三维宇宙就阻止那个邪恶意识。”

　　　　“能不能别老什么邪恶邪恶的？这么一分析我根本觉得人家也不坏嘛！毕竟跟创世母体是同级别，同时代的存在只是认识事物的看法不同而已。”晓双冷冷地说：“我需要一个理由。否则我看不出为什么你们要在我身上费这么老大的力气给我用各种匪夷所思的世界观来洗脑，来让我认同你们用一种死亡去对抗另一种死亡，而且为什么需要我的认同？”

　　　　“晓哥这不应该需要理由的呀！创世母体已经将其意志灌输给了你，你自己做不到当然可以不管，但对方似乎是看到你的命中注定要与一些特殊的存在产生羁绊，所以起码要帮助任何你能认识到的强者纠正错误的观念。而被赋予代言和执行能力的智慧生物，只需要尽可能执行其意志不就行了？”杨柳栩樱有些不解。

　　　　“是么？”晓双冷笑着说，“那么我告诉你，创世母体的‘思想钢印’说服不了我！其实你们也并不是被控制的吧？要知道意识形的控制力是诉诸理性而非暴力的，在于正确无误的观念基础，如果事实部分有致命的错误，那么它的力量也就消失了……”

　　　　晓双继续说道：“内个创世母体不知道时间的意义，也不知道十维宇宙的根本缺陷所在，那绝不是一个完美的世界。所以那家伙没理由命令你们去设法恢复所谓完美的世界，而我现在知道，那个世界是根本不存在的，因此创世母体的世界观对我以及任何在三维宇宙里成长的生命也没有了意义。刚才我已经将它消解了，从现在起，我不接受任何我不能理解的世界观，而你们也不需要服从任何意志。”

　　　　杨柳栩樱沉默了，在无效遥远的深处，静静地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晓双。晓双不由退了一步，担心她会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反制手段。

　　　　但最终杨柳栩樱说：“不必紧张，晓哥，我现在也认为自己在宇宙归属问题上应该保持中立，不会对任何敢于提出自己看法的生命不利。想想，如果我并非是寄生体，寄生体真的是所谓创世母体、邪恶意志、或者魔王心脏的任何一方，那么我就是被刻意在命运中注定创造出来的，而我被自己的本体创造出来的目的就是服从其安排的一切命运……”

　　　　栩樱继续说道：“你确实很特别，特别到了那些强者确实有了围绕你旋转的必要，在不可说数的个小宇宙受赠者中，你恐怕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反抗创世母体权威的生命体，想必创世母体指令我的时候并未想到这种意外情况……或者说，我其实是被邪恶意识策反，故意安排了我和你的相遇？”

　　　　“那个影子对我大脑和神经的折磨确实使我学会了很多。比如即使在创世母体的意识形压迫之下，我还是保留了一个可以对此反思的心灵黑箱，否则我早就被创世母体的意志所吞并，成为它的工具了。”

　　　　“是的，这种情况我还从未想过会发生……既然如此，我还是需要聚集所有分身的建模能力，然后才能知道，是否可以给你一个认同我们的理由……”

　　　　“靠，搞了半天，你还是真要把自己代入到某一方的利益集团中啊！”晓双心里嘀咕：“（这种左右逢源的方式，过去早被某些国家领导人玩坏了，可惜大多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对哦，作为弱势一方，现在需要的就是见风使舵选边站的觉悟，至于将来能不能让实体来介入这事情就要看造化了……”

　　　　晓双遥望见杨柳栩樱闭上眼睛，如同禅定一样沉默了许久。然后晓双望着地平线上他和晓曦的影子，静静地等待着，后者一直在旁听，也一直在摇头，也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诡异的光芒照在这奇葩的一对身上，以至于晓双怀疑他是不是摇头丸嗑多了……

　　　　终于，杨柳栩樱霍然睁开了明亮的双眼：“晓双先生，我郑重地恭喜您，计算已经完成。是的，我可以给您一个理由！而且好像还招来了不得了的东西……”

　　　　“干嘛突然搞得这么正式？”晓双狐疑地看着她。

　　　　而杨柳栩确实樱微微一笑：“呵呵这样才显得人家很有威严嘛！，刚才你曾经问过，维度逆转能否恢复高维度前存在的事物，是么？”

　　　　“嗯，可是你说这不可能。（话说这样我觉得更没什么说服力了……）”

　　　　“是的，但是这只是答案的一半。完整的答案是：单独恢复那些事物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恢复一切，也就可以让那些事物重新出现！虽然这与你的世界无关，但也算是为那无数死在大神博弈之下的无辜冤魂的某种超度善举么？”

　　　　“是么？如果太复杂了，我可不管了哦！”不过晓双的眼神确实顿时发亮了，他迫不及待地问：“那么恢复一切是什么意思？”

　　　　“维度逆转，是让每一个基本粒子都按其本性，恢复到原初状态，释放蜷缩在微观中的所有维度再次拓展到宏观世界中，以重建十维宇宙。即使创世母体也不能自由决定维度逆转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一旦恢复，就只有完全地、彻底、分毫不差地恢复原状。”

　　　　晓双竭力把握着她话语的意思，但仍然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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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永无止境的八月
　　　　第二百九十二章：永无止境的八月

　　　　栩樱继续解释道：“即使没有时间的十维宇宙，也是按照自然法则形成的。一切仍然必须遵循严格的因果律。如果一切恢复原状，那么一切也都将按照原来的轨道继续发生，不会有任何改动。”

　　　　“omg！”晓双忽然明白了一点，“你这难道是说——”

　　　　“是的，打个比方，如果无限维世界就如同十维宇宙，那么十维宇宙的生命体会在一刹那形成，在同一瞬间，邪恶意识也会发动反叛。宇宙会以同样的模式降到九维，然后在战争中又降到八维、七维、六维……直到你们的宇宙。”

　　　　“银河系会再次形成，你的太阳也会形成在银河系的这条旋臂上，地球和其他的行星也会重新出现，沐浴在一模一样的阳光之下。在地球上，原始生命会形成，经过漫长的演化，进化出多细胞的生物，总鳍鱼会登上陆地，爬行动物遍布整个行星，然后一颗小行星会灭掉恐龙。一种不起眼的猴子会从树上下来，建立文明、国家、宗教、科学……”

　　　　栩樱继续解释道：“您的祖国会和世界的其他部分一样，再次重生；古代的帝王们会再次御宇天下，战争和起义也会接踵而来；诗人们会再度吟唱着同一首诗的句子，科学家也会为同样的难题呕心沥血；曾经的领导人会再度按下几乎毁灭人类的核按钮，天顶星人也会再次触发那个黑洞的形成，而晓哥也会再次成为一个纠结于魔法还是科学的‘大好青年’……当然，理论上讲，你也会在同一天同一小时同一分钟同一秒钟从母亲的（哔——）里降生。一切都会……再来一遍的呢！”

　　　　“一模一样地……再来……一遍？”晓双喃喃道，他被这个简单而疯狂的念头震撼了。

　　　　“是的，一切都会完全重复，哪怕最细小的细节也不会有所更迭。你再次见到梦媛或者晓兮时，她们穿的是同一套校服，而对你说的话也会完全一样。你和我分身的‘素体’度过童年时，同样的风会吹拂着你们的头发，同样的雨丝会落在你们身边；你所目睹的昨天，也会在同一个时刻被雪霏抹去记忆；然后你会再次穿梭于同样的梦境……最后，在一个新的世界，同样的，你和我会站在这里，创造着一样的异界，说着同样的话语。当然，那时候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记得这些了……”

　　　　“异义！现在我们这个世界明显不属于这个宇宙吧？怎么嵌套？”

　　　　“驳回，我说话当然一直都只是打一个比方而已啦！就算这个宇宙重新诞生，因为各种偶然当然会产生完全不同的发展方向，甚至有没有太阳系都很难讲……不过对于大世界，同样会衍生出各种各样的轮回和平行世界，超膜多了自然会在无穷多的宇宙中出现跟你这个宇宙无限接近的另一个宇宙，所以那些大世界无限维的事物也可以重现了，但在其中的生命并不知道有另一个宇宙会如此相似的存在，我这样解释还有任何问题么？”

　　　　“wtf！这尼玛……这酸爽，太难以置信了。”

　　　　“没办法，这就是计算得出的结果。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东西之后，剩下的必然是真相！当然世界这么多，没有什么不可能，甚至某个世界里的世界是可以被穷尽的都有可能，但我只是对这个世界下了一个粗浅的定论……”

　　　　“好吧，你这绕口令说得不错……可是将一切再重复一遍，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我只能说：如果第一遍有意义，那么重复也就有意义。”

　　　　“那么在大世界中类似这个宇宙中创世母体存在的目的，也就是这个大世界历程的无尽重复么？在一刹那的无限维世界之后是无数亿年的向低维坠落？而在回归一刹那之后，再度毁灭？”

　　　　“你忘记了，对于这个宇宙的创世母体来说，时间都是不存在的。永恒的十维宇宙，和永恒回归的十维宇宙没有什么区别。一旦发生，就是永恒。而对于大世界的意识形而言，说不定也是在追求这个！”

　　　　“哈哈哈！”晓双突然忍不住狂笑了起来，“我原来也以为邪恶意识已经够疯狂了，想不到创世母体更是吊炸天。这个宇宙的尽头，居然不是一片虚无，而是永远循环播放的电影！”

　　　　“但是——”晓双忽然止住了笑声，好像是在演戏一般，但只是忽然想到另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可能，“如果一切可以一丝不差地重复……或者说一切都会被别的世界或宇宙所复制，那么这件事必然早就已经发生过了，甚至也许发生过无数次了。我们说不定已经是在无数轮回之后了！或者将已经有无数个宇宙的我和你在讨论这个东西了！”

　　　　他望着平台线之外杨柳栩樱的身影，那个他又看着更远处的地平线上的她，而那个他看不见的他也必然在盯着更远处的她……就跟自己进入四维空间时，感受到的两面镜子面对面，摆在一个物体的两侧所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