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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帝传-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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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谌仲点了点头,再向场中瞧去,目所能及之处,除却那一刀一剑,竟已被那千万野蜂所吞噬。

    风雪凛冽,较之那千万野蜂却显得太过温柔。

    剑胆心下暗暗吃惊,这群蜂兵分三路,一路缠住剑身,一路缠住刀身,另一路却直逼他面门而来。

    剑胆运转元气,护住身形,一股无形之气,顿时如盾牌一般挡在他的身前,万千野蜂却是不肯后退,朝着那股无形之盾猛烈撞击而去,发出砰砰的声响,就好似大雨淋在青瓦之上。

    剑花刀芒被群蜂吞噬,几近湮熄,只听断天一声爆喝“破。”

    那一剑一刀,青紫光芒顿时膨胀开来,周身气力陡然翻转,擎出双手凭空一抓,竟将刀剑生生从群蜂包裹内拉扯回来。

    刀剑在手,剑花舞动刀练横飞,剑胆竟强行凭借刀剑意轰出一条去路。

    “有点意思。”百里闲嘴角轻佻,也是由衷赞道,正待结印施展蜂化之术,忽然天地震动,似潮水涌动,又似翻江浪潮。

    “是雪潮,雪潮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大吼一声

    雪海一路,最为凶险的不是那些敌人,而是能够泯灭一切的雪潮,雪潮来临之时,席卷雪海,好似有人在拿着一根木棒,在搅拌着这片雪海天地,听闻天地耸动之声,众人已是面露惊骇之色。

    “撤。”剑胆也不停留,幻化身形便急速撤去,与其一起的同伴,却也是头也不回的闪身而去。

    断天等人想来也是知晓这雪潮的恐怖之处,哪里还敢停留,詹司台冷冷的瞧了一眼面前的赤足少年,沉声道:“我绝不会让你活着到达瞳门。”说着幻做一道光芒消逝不见

第188章 雪潮之威() 
风雪更加凛冽起来,远处呼啸的声响似是越发近了,谌仲皱眉朝着身侧的罗闲说道:“这雪潮当真如此骇人?”

    罗闲紧皱着眉头眺望远方,沉了半响,方才说道:“凭我如今的实力,也只能勉强挺过。”

    花天都紧皱眉头,扬首也是目眺远方“雪潮来时,谁也不要胡乱走动,只管将身体贴在地面,牵住左右两侧人的手,绝不要松开。”

    谌仲见花天都是神色紧张,心想这雪潮定然非同凡响,否则剑胆断天等人岂能闻雪潮而退去?

    狂风卷着飞雪呼啸而来,钻入脖颈胸口,冰冷至极,每个人都被这狂风吹的发丝凌乱,将厚重的积雪攘了出来,露出雪层下坚硬异常的土地。

    “来了。”花天都说完此话,念力一转,一股无形之气却是环绕开来,其余明秀擎掌在那无形之气上施加元气,形成一个半圆虚空盾,将风雪隔离开来。谌仲与其他前来的兵卒紧紧靠在一起,他朝着其他人脸色瞧去,却见平时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坝上兵士,此时脸色竟已黯淡无光,每个人的神情都仿佛看到了地狱恶魔一般。

    “他娘的,我说兄弟们,一会可得抓紧咯,别被那雪潮给卷走,否则尸骨无存,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赵老七说完将皮毡蒙住头,只露一个眼睛,紧紧贴在地面。

    卢有鱼道:“难道诸位统领施加的无形盾也抵不住那雪潮?”

    赵老七叹道:“但愿能够抵挡的住,不过也得看雪潮的级别程度,怕就怕遇到极化雪潮,那可是神游境强者都得退让的东西。”

    众人听了纷纷有些骇然,赵老七又道:“反正一会大家只管牵住彼此的手,千万不要松开就是了。”

    正在这时,忽然远方传来咆哮之声,声震如鼓,轰隆作响,谌仲扬头一看,只见天地一片阴沉,一堵由积雪形成的雪墙席卷而来,足有百丈之高,竟好似泰山压顶,蕴涵的能力绝非人所能及。

    谌仲只觉胸口沉闷,好似有一股无形之气压在胸前,便是连喘息都变的异常困难,他心底暗暗吃惊,凭自己如今灵识之强横元气之丰厚,竟也被这雪潮扰的胸闷气短,这自然的能力也太骇人了些。

    他朝着身侧一看,十二明秀诸位统领尚无异状,依旧能够抵挡即将来临的雪潮,但那些寻常兵卒却是有些力不从心,每个人紧紧匍匐在地,抓住两侧人的手掌,但有的人却已被狂风几欲吹浮起来,若不是十二明秀施展的元气盾将雪潮的威力抵挡了一些,那些人早已被狂风卷走了。

    “雪潮未到,竟有如此威力,若是来临,这些兄弟岂不是性命不保?”谌仲心底暗暗着急,索性不在多想,强行催动元气顺着臂膀灌注到这些寻常兵卒的身上,众人只觉心头一暖,竟好似每个人的身体都沉重了许多,几欲飘起的身子也是缓缓稳了下来,他们当然不知是谌仲暗中帮了他们,反倒觉得这雪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高达百丈之高的雪潮终于咆哮而来,天地一瞬间骤然变黑,像是一座偌大的山峰,压到众人的头顶,由积雪形成的潮水,像是一尊煞神一样,享受着摧毁一切的乐趣。

    “元气盾怕是撑不住了。”黑暗中有人喊道,他的声音已是吼出,但一瞬间便被疯狂的雪潮之势所掩盖。

    黑暗主宰着每个人的内心,每个人都仿佛被那股潮水之势所侵蚀凌辱。谌仲强行稳住身形,那雪潮自然奈何不得他,正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身侧有人如断了弦的风筝一般,被雪潮带飞出去,不加多想,便要伸手去抓,哪只整个脑袋忽然一轴,灵识内的虚幻八星竟躁动起来,这种感觉只有当时在粉黛山顶传承狄休与韦青峰两人修为时出现过,那种疼痛之感与对杀戮的渴望,让他记忆犹新。

    谌仲暗叫不好,那时陷入癫狂状态失去理智的情形一瞬间涌入他的脑海,仿佛遁入魔道,只有杀戮方能缓解疼痛,他只觉远方有一股无形之气,似催动他心底的魔念,他咬住嘴唇,正待与那魔念抗争,哪知方要催动念力,霎那间那股疼痛竟变的难以抵抗,只觉身体松弛,竟被雪潮席卷出去。

    谌仲已无半点力气去抵抗,任凭雪潮侵蚀摧残着自己的身子,如飘零的落叶又好似汪洋肆虐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霎时被便雪潮吞噬,眼前一黑,便失去知觉。

    …………

    ……

    风已停,雪已住,天地一片静谧。

    已有朝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微暖的阳光铺洒在白雪皑皑的雪海之上,苍茫的雪地之中,有个少年仰躺在上。

    少年平躺在雪海之中,微暖的阳光照在他其貌不扬但白皙的脸颊之上,显得有些凄凉有些沧桑。

    冰天雪地本就寒冷异常,那少年却好似睡着一般,毫无知觉。

    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并不刺眼的阳光映入他深邃的眸子中,发出异样的光芒。

    少年有些迷糊的坐起身子,然后朝着四周扫视一番,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天地一片苍茫,映入眼帘的除去白色便是头顶上湛蓝的天空和微暖的阳光。

    这少年自是谌仲无疑,他想起昨晚那一场雪潮,自己不知被卷到了何处,但值得肯定的是,自己依旧还在雪海之中,对于昨晚忽然涌起的那股难以抵抗的疼痛之感,他实在不知为何,那股杀戮之意好像凭空而起,又好像有人在操纵,他有些气恼的伸出双头锤了锤自己的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子,想看看自己究竟被卷到了哪里。

    天地苍茫,连半个人影也瞧不见,谌仲索性不在多想,反正一路向北,早晚会到达那雾崖的,攀登雾崖,便能见瞳门,那些同伴自然会去那里集合,但心底却不禁为那些同伴担忧起来,因为昨夜的雪潮实过猛烈,寻常人哪里能够抵的住?

    甩了甩发梢上的白雪,舒展了下筋骨,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便起身赶路,向北行去。

    并没有走多远,却是发现远方雪地中隐约有个红色星点,他施展栈目一瞧,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头朝下的趴在雪地之中。

    他加快步伐走了过去,打算查看一番,方临近,便闻到一股无比清新怡人的香气,他已肯定,这定然是一位女子,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部如流水一般,周身穿着大红紧身绣衣,纤细玲珑的身段婀娜如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她的背部背着一柄长剑,长剑被包裹在一红艳似火的剑囊内,剑囊金丝系带微微松弛,只露出焰红剑柄。

    这少女一动不动的趴在雪地之中,似是睡着了。

    谌仲走到身前,蹲下身子,方待查看,却哪想那少女竟忽然醒来,缓缓站起身子,略有敌意的瞧着眼前的谌仲,口中寒声道:“你要作甚?”声音冰冷略有寒意

    少女的面孔被红纱遮住看不到面貌,但她的声音实在悦耳,让人听来不免心旷神怡,谌仲愣了一愣,随即已感觉出这少女定然因昨晚的雪潮受了不小的伤,雪海一路非友即敌,这少女想必将自己当做了敌人,口中解释道:“我只是看你躺在这里,以为你……”

    红衣少女冷笑道:“以为我死了么?”

    谌仲一愣,急忙解释道:“我不是坏人。”

    红衣少女道:“坏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坏人。”

    谌仲苦笑摇头,停了半响,道:“看来你并没有什么事。”

    “就算有事,又与你何甘?”红衣少女并不领情

    话音方落,她便抬步要走,未走出几步,忽然掩住胸口,一抹鲜血从口中喷出。

    “你没事吧。”谌仲急步走向前询问道

    红衣少女理也不理他,只是顿住身子,从怀中掏出一红色秀帕将嘴角的血渍抹了一抹,然后转过头,很是奇怪的瞧着眼前这其貌不扬但面带关切的少年,红纱下那只左眼忽然变作白幕,竟透射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光芒,光芒散去,红衣少女嘴角竟露出一丝冷笑,口中道:“你是坝上军?”

    谌仲点了点头。

    红衣少女又道:“既然是坝上军,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莫非你有所图谋不成?你究竟是谁?”

    谌仲闻言心下大惊,自己依靠天谚诀将原本面貌改变,寻常人哪里能够看的破?如今竟被这红衣少女一语道破,他哪里能够不惊。

    不知如何作答,冷汗已岑然落下,忽然心下念头一转,苦笑道:“我有很多仇家,而我却并非那些仇家的对手,所以只能……”

    红衣少女哦了一声,似是明白,朝着谌仲四下打量了一番,口中道:“你的那些仇家很多很厉害么?”

    谌仲点了点头,道:“最起码他们要杀我,我绝没有能力抵抗。”

    红衣少女冷笑道:“是谁?”

    谌仲道:“很多。”

    红衣少女似是尤为不屑,冷笑连连道:“你想不想活着从苍白之陵内出来?”

    谌仲不知她所言是什么意思,只能点了点头。

    红衣少女道:“那好,我受了伤,需要调息,你帮我在旁守护,不要让人接近我,作为报酬,我保你学海雾崖一路安全,至于进入苍白之陵,只要你跟在我的身后,我绝不会让人伤你的性命。”

    她的话说的很轻松,但又给人无法去质疑的感觉,谌仲心下只能苦笑,心道:你这姑娘大话说的实在有些不着边际,进入苍白之陵的都是些天下怪才能人,凭你也能保我一路周全?何况这红衣少女与自己萍水相逢,自己何必帮她?他心下虽如此想,口中却未说出,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姑娘好意,姑娘尽管调养身体,我绝不会让人打扰你的。”

    红衣少女不在多言,盘膝而坐,调息起来。

    谌仲环视四野,空荡天地一片肃静,缥缈天际也是祥和万分,想这雪海一路颇为凶险,光是那雪潮之威,就已足够众人受的,昨晚雪潮来临,也不知多少人死在其中,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倍显怅然。

第189章 千奉名家() 
倏然间,天际五道寒光落下。

    为首少年手挽长弓,背缚羽箭,一身黑裘紧衣墨黑长靴,头裹青巾,目光炯然,眉头微蹙的对身侧一人说道:“你可瞧的清楚?”

    “绝不会错,正是这婆娘。”说话的少年披头散发,麻衣麻裤穿着简陋,腰间悬一柄乌鞘长剑,右手却是缠着绷带,绷带有血丝渗出,似是有伤在身。

    “何必废话,先将她拿下在说。”一个拎着巨斧的少年目光凶狠暴戾,口中喝声叫道

    缠绷带的少年道:“这婆娘厉害的很,昨夜若非琴心出手伤了她的心神,怕不知还有多少人会伤在她的手中。”

    挽长弓的少年摆手示意不必多言,走向前来,朝着那红衣女子说道:“你便是那开到茶靡?”

    红衣少女正自调息,显然不能分神,谌仲见来者不善,这五人想必与这红衣少女有着旧怨,他既已答应红衣少女,替其守护,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但闻到这挽长弓的少年说出开到茶靡的名字,心想这应是这红衣少女的名号了,佛家典故有云“茶蘼花开过,世间再无芬芳”茶蘼花泛指青春将逝,年华渐衰,但这少女显然正是年华正茂,何故有此别号,他微微有些诧异,但却并未多言。

    谌仲缓缓走向前来,口中说道:“不知诸位朋友前来,所为何事。”

    挽长弓的少年道:“你又是谁。”随即目光朝着他四下打量一番,但见这少年胸口一条紫金绣龙,了然这挺身向前的少年乃是坝上军中人,口中又道:“朋友是十二明秀中的哪位?”

    谌仲一愣,当知此人定是将自己当做十二明秀中人,他摇了摇头,道:“我是随行的兵卒。”

    挽长弓的少年点了哦了一声,道:“这里并没有你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谌仲叹了口气,口中淡淡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得罪了诸位。”

    缠绷带的少年恨恨道:“这贼婆娘偷袭暗算伤我一臂,今日我们来讨还公道,念你是坝上军中人,我劝你速速离开此地。”

    谌仲道:“这位姑娘有伤在身,尚在调息,诸位若要寻仇,不妨等她调息完毕,趁人之危,总不是大丈夫所为,何况她一姑娘家,又如何伤的了朋友你?”

    缠绷带的少年冷笑道:“这一路不知多少人伤在这贼婆娘的手中,不知有多少人想杀她以后快。”说着他目光一闪,沉声道:“莫非你与她是一伙的不成。”

    谌仲叹道:“我与她萍水相逢,方才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如何是一伙的?”

    缠绷带的少年冷声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多管闲事。”

    谌仲笑道:“但我既已答应替她守护,自然不能言而无信,我说过,等这位姑娘调息完毕,你们要打要杀,都与我无关。”说着他笑容瞬敛,冷言道:“但要趁人之危,我却是绝不允许的。”

    缠绷带的少年闻言目露凶光,寒声道:“莫说是你,便是借花献佛都要对我们兄弟几人礼让三分,凭你一随行兵卒,也敢如此对我们口中狂言,我看你当真不知死活。”

    谌仲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言必信,行必果,诸位若真要找这位姑娘的麻烦,不妨先杀了在下,死人是绝不会管闲事的。”

    “当我不敢杀你不成。”缠绷带的少年陡然抽剑出鞘,剑锋幽寒,寒光迸射而出

    挽长弓的少年却是将其拦住,上下对谌仲打量一番,微微颌首道:“坝上军果然非同凡响,便是寻常兵卒都能如此大义。”说着他手指那调息的红衣少女,朝着谌仲说道:“你可知她是何人?这雪海一路做过什么事?”

    谌仲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现在受了伤。”眼神一凛,口中又道:“而你们此时却要找一个伤病在身姑娘的麻烦,这实在有违道义。”

    挽长弓的少年眉头微微一蹙,似有所思,停顿片刻,说道:“我们只是想弄清一事,这姑娘为何平白无故伤我兄弟。”

    谌仲笑道:“那便好说,等她醒来,你们自问便是。”

    “她身中妙音天罗,若非强行阻断调息,三日内绝不会醒来,莫非我们要等她三日不成。”缠绷带的少年口中恨声说道,似是极为恼火,瞧向谌仲的眼神也越发变的凶狠起来

    闻此言,谌仲心下一惊,妙音天罗乃是那天下十大巨子之一琴心的独门神通,莫非这红衣少女是被琴心所伤?随即转念一想,昨夜那条破空而来未露身形便伤詹司台的神秘人物,莫非便是这红衣少女?

    他有些诧异的微微转过头来,瞧向身畔那尚在调息的红衣少女,苦笑的摇了摇头,心想这姑娘虽本领颇大却也是一位惹祸的主儿,若这些人说的话不假,她得罪的人可真是不少呢。眼前几位挟利刃的少年显然也非善类,他凝栈目已瞧出,这几人的修为竟毫不逊于十二明秀中的诸位统领,尤其领头的那挽长弓的少年,竟已是灵恸境巅峰,而他背脊上的那柄长弓,更是寒光毕露锋芒尽显,竟是少有的圣器。

    谌仲向来心善如水,既已答应为那红衣少女守护,岂能言而无信,何况此时他若不管,这红衣少女定然凶多吉少,想到如此,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口中说道:“不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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