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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大海难-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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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辉,女,38岁,江苏连云港人,下岗职工,在大港打工,回家时乘船,遇难后被前来搜救的海军官兵救起。

李子仪,男,22岁,江苏盐城人,汽车司机,当日同老板带车往返大港和云台,遇难时和老板在一起,落水后抓住了一个皮筏子,撑了四个小时后被海军官兵所救。

萧邦兴奋起来,他决定先去东北,再去云台和江苏。

在沈阳市和平区十三纬路一个灯光昏暗的地下台球厅,萧邦找到了第一个幸存者施海龙。

施海龙看上去要比他的实际年龄小十来岁,体格健壮,满脸红光,目光如炬。他上下打量着萧邦,将球杆横在胸前,很警惕地问:“找我采访?你是哪家报社的?”

“华夏新闻周刊,我叫萧邦。”萧邦将记者证亮了一下。

施海龙倒没有仔细地查看记者证。他放下球杆,淡淡地说:“我早就说过,不再接受记者采访了。都两年了,你们也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吧?”

萧邦微笑着说:“施先生,请帮帮忙吧。我是和平区公安公局梁东局长的朋友。他说过,你一定会给他面子的。记者这碗饭不好吃,我大远的赶来,你得给我个面子吧?”

“怪不得你能在这里找到我。”施海龙拍了拍手,“里面坐吧。我这个人认朋友。梁局长帮过我不少忙。小孙——”他朝厅里喊了一声,“给客人上茶。”

屋子很小,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施海龙喝着茶,看了一眼萧邦,说:“你问吧。凡是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萧邦做好了采访的准备。

“请再回忆一下两年前12月21日这天,你经历的过程吧。”

施海龙翻了翻眼皮,开始讲述。萧邦意外地发现,这个据说下了岗的台球厅老板的表述能力相当好。

“那天,天很阴。我要到云台姨妈家去为她老人家拜寿,下午一点半上的船,可是在船上差不多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开船。船上的广播说,当天海上有大风,不少乘客就下船走了。但大多数的乘客常年往返在这条线上,从未出过问题,都没在意。大概是三点多钟,船开了。我在三等舱A舱,上船后吃了一袋方便面,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船一开始很平稳,几乎感觉不到晃动。大约两个小时左右,船身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我睁开眼睛一看,外面能见度很低,整个海面黑沉沉一片。这时播音员在广播里说,因为海况问题船会暂时遇到颠簸,请乘客不要慌张,一会儿就会过去的。可是,情况越来越遭,船身的颠簸越来越强烈,我身旁有一个老太太不住地呕吐。

“风浪越来越大,我可以看见巨大的浪头山一样扑打过来,船上根本无法站立或坐下,每个人都找一个什么东西紧紧抓住。舱外能见度极低,几乎看不清东西,舱里的灯忽明忽暗,时不时传来几声惊叫。我的心里很紧张,但我仍然相信这条大船不会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道船是在前进还是随着风浪漂移,但天肯定是黑透了。广播里突然传来播音员的声音,她的嗓子很破,声音断断续续,大意是风浪太大,船长及其他领导开会研究,决定返航,并要求旅客不要乱动。凭感觉,我认为当时的船已经开了整个航程的一半了,但风浪实在太大了,向前逆风推进,几乎寸步难行。我便放了心。谁知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船在掉头时,我明显感觉船身猛地一颠,巨大的海浪扑过来,打在舱门上,船上进了水。我本来是抓紧了一根柱子,可这下被甩出去老远,头磕在舱壁上,差点昏了过去。接下来舱里一片混乱,好几个旅客都被撞晕了。接着,我听到了一阵爆炸声,似乎是下面的舱起火了,一会儿就闻到了呛人的浓烟。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大风再加上船舱起火,问题就严重了。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船长决定调头是个致命的错误。如果逆风而行,虽然难以前进,但船不会翻沉,舱里的汽车也不会因为剧烈的碰撞而起火。船虽然死活掉转了头,却因为顺风变得更加危险。

“船掉过头后,我们都惊魂未定。起火的船舱火势越来越大,广播也停了。我们不敢乱动,也不知下面发生了什么。这时风浪越来越大,海水不断地溅进舱里来,玻璃被震碎了不少,寒冷的狂风直吹进来,多数乘客牙关打战,不少人用手机向家里人哇哇乱喊,哭声震天。那时我惟一的念头就是逃命。我心里默默地念着,如果上天让我活下去,我一定做三年好事,并且再也不坐船了。

“船继续在黑暗的海面上挣扎,这样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或许是底舱爆炸起火后破坏了船上的设备,船很快丧失了动力,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在狂风恶浪中很快就变得破损不堪。这时,我们所在的舱门被打开,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带着几个人打着手电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大声安慰旅客们要镇定。但我看得出,他的身上也流着血,眼镜都是破的……”

“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说得仔细些。”萧邦突然打断了他。

“大约三十七八岁吧,我好像记得他说他姓苏,这条船是他们公司的船。”施海龙又翻了翻眼皮,做出努力回忆地样子。

“是不是这个人?”萧邦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施海龙的面前。

施海龙睁圆眼睛看了一会儿,肯定地说:“就是他!虽然当时场面很乱,但我肯定就是他!他的颧骨很高,眼神很亮,而且是张国字脸。对,就是他。怎么?你认识他?”

“认识,是我的朋友。你接着说吧,这个人到你们舱里后干什么去了?”萧邦似乎有点着急了,紧盯着施海龙。

“他正在安慰我们,突然另外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在他耳边喊了两句什么话。然后他就跟着那人下舱去了。”

“那个来叫他的人有什么特征?”萧邦不想放过这个情节。

“没看清,好像是个年轻人”

“接下来呢?”

“接下来,船就开始下沉。我们都纷纷跑出舱,跑到甲板上。其实,一开始船沉得很慢,我没有感觉到船在沉,也许是在风浪中太久的原因吧。这会儿风浪小了一点,但明显感到甲板是歪斜的,不断有人滑倒。船上一片混乱,妇女和儿童都有哭喊,甚至有人主动往海里跳。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但船还是下沉了。海水疯狂地灌进舱里,没有灯火,没有救助,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船往下沉……”萧邦发现,施海龙的眼里,直到这里才有了些恐惧之色。

“后来呢?”萧邦似乎也进入了那人可怕的场景,只能机械地发问。

“后来,当又一个巨浪打过来时,船体急速下沉。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着船往下沉。我不怕冷,因为我冬泳20多年了。当我踩到一个什么东西后,我开始上浮,冲出了海面,然后拼命地向前游。记者同志,后来有的记者采访我后瞎写,说我只顾自己逃命,对别人漠不关心。您想想,在那种情况下,人能够逃命就非常不容易了,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因此我只向着一个方向拼命地游,直到我筋疲力尽时,我双腿猛地一蹬,便踩着了沙子。事后我才知道,其实沉船的地方离岸只有不到三公里远,船返航后被风刮得离岸边已经很近了。可是在那种慌乱的情况下,又没有光亮,谁又知道呢?我不过是幸运,捡回了一条命而已。”

“我看过关于你的报道,说你上岸后跑到公路边,打了一辆车回城里睡觉了,是真的吗?”萧邦问。

“瞎他妈的扯淡!”施海龙粗暴地骂道,“我是爬着上岸的,离公路远着呢,哪有那么神?说来您别笑话,当时我连裤子都没了,光着脚,拼命地往前爬,最后找到了岸上的一户人家,连水都没喝一口,就打电话报了警……”

过程讲完了。萧邦觉得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便起身告辞。

施海龙客气地送他出门。等萧邦刚离开地下室,他就掏出手机,急不可耐地打了个电话。

汽车在高速路上奔驰。

萧邦边开车,边用耳机又听了一遍采访施海龙的录音。

这次采访没有给他什么惊喜。实际上,在他想像的海难中,应该更惨烈些。但他清楚,施海龙的讲述也只能是这样了。

至少他基本清楚了这起海难的概况:由于天气恶劣,船行至半途突然调头,导致货舱内汽车互相碰撞起火,轮船丧失动力,又遭顺风袭击,导致倾覆……

最重要的一点是,苏浚航真实地在船舶沉没前出现过!

但疑问仍然存在:

1。明知海况恶劣,为何在拖延了一个多小时后仍然启航?

2。船长为何决定中途反航?是集体的决定?还是个人的决定?或是有人指令所为?

3。船上起火导致动力丧失,但起火是不是由于汽车互相碰撞造成?一般情况下,汽车的固定与捆扎是相当牢固的。

4。船上的安全救助措施为何如此之差?居然只有5人生还,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5。从起火到沉船长达4个多小时,为何没有组织救助?船长是怎么死的?

6。苏浚航如果死了,是怎么死的?如果没死,身在何处……

现在还剩下的4个亲历者,或许会有更多的解释。

萧邦加大油门,向旅顺口疾驰而去。

第四章

洪文光开的建材店生意很清冷。萧邦走进去的时候,他正和几个伙计打扑克。

旅顺是个小地方。它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当年苏联红军在这里与日军血战,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如今,这里是一个军港。

洪文光的“旅顺文光建材城”就开在离军港不远的镇上。在这种地方开建材店,很难想像会挣到钱。

但洪文光看上去绝不穷。他穿一身笔挺的毛料西服,一根鲜红的领带,加上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使他看上去像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萧邦进去后,直接说明来意,洪文光马上甩了手中的牌,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同他握手,然后将他领进了一间装修得很精致的办公室。

洪文光很直率,在认真地听完萧邦的来意后,深思了一会儿,说:“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两年,但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我想问一下萧记者,都过去了两年了,这还能算新闻吗?”

“我们主要是想做一个‘12。21海难两周年祭’的深度报道,一是缅怀那些死难者,二是为了提醒有关航运管理当局和民众重视水上安全。现在离春运时间已经不远了,我们周刊有义务这样做。”

“好吧。”洪文光将门关上,点了根烟,开始了讲述。

“您也看了,其实我开这家店主要是将东北这一带的货运到江苏一带去销售,并不是坐商。每年,我至少要运八九十卡车货到江苏去。但通常是由我们的伙计押货。|奇…_…书^_^网|两年前12月21日这天,我有一车重要的家具要运到老客户那里去。因为对方是老朋友,我决定亲自去一趟。在中午一点左右,我和司机就已经装好了船。我坐的是最顶层的二等舱,司机小王在三等B舱。应该说这条船很干净,房间也很舒适,还能看电视。

“我上船较早,刚开始我的房间里没有人,我就坐在床上看电视。开船后大约十分钟,进来了一个穿皮衣的年轻人,将行李放在对铺的床上,就关门出去了……”

“是个什么样的人?请讲得详细些。”萧邦注意到,以前关于洪文光的报道里没有这个年轻人,无非是讲述了一些自己落水后的惊恐感受而已。

“三十一二岁吧,这很重要吗?”洪文光平静地问。

“很重要。因为这个人很可能是我的一个朋友。”萧邦说。

洪文光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半晌才说:“你的这位朋友是不是瘦高个,戴着一幅眼镜,山东口音,姓叶,叫叶雁鸣?”

叶雁鸣?叶雁痕的弟弟?萧邦只觉心头一震。这个意外的收获使他简直就要跳起来。但他还是轻描淡写地说:“也不是多么铁的朋友,他是我同学的弟弟,失踪两年了。我只不过是想替我的老同学证明一下,他是不是还活着。”

“唉,萧记者,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洪文光的眼睛望着窗外,“我是亲眼看着他掉进海里的。他……他为了救我,独自走了。实际上,活着的人应该是他……”

叶雁鸣救了洪文光?可是媒体对洪文光以前的采访中,怎么没有提到这个叶雁鸣?萧邦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也许,你在想为什么以前我没对媒体说过是吧?这件事压在我的心头整整两年了,让我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我睡不好,吃不香。因为,我应该将我的救命恩人向大家讲出来,他是个英雄啊!”萧邦看见,这个东北汉子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居然有了泪光。

“那以前为什么不对媒体讲呢?”萧邦接着问。

“因为……因为我未能完成他的遗愿……”

“什么遗愿?”萧邦压抑着自己的激动,但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

“我还是从头给你讲起吧。”洪文光再次燃了根烟,接着讲述。

“刚上船时,我不知道他叫叶雁鸣。他出去后半天才回来,见我坐在那里看电视,就主动跟我打了声招呼。我们互相通了姓名,闲聊了些天气、新闻之类的话题。后来,后来船身开始剧烈地震动。他正站起身,突然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一位中年人。叶雁鸣见了他,显得很恭敬的样子,叮嘱我不要慌张,然后就跟着那人走了……”

“你说那中年人是什么模样?穿什么衣服?说了些什么?”萧邦心里又一震。这个中年人,莫非就是苏浚航?

“他大约三十八九岁吧,国字脸,颧骨很高,戴一付眼镜。穿什么衣服?好像是一件皮大衣,黑色的那种,记得不太清了。他什么也没说,领着叶雁鸣就走了。我猜想叶雁鸣就是他的手下。反正他们这一走,我就没再见过这个人。”

“那你再见到叶雁鸣是什么时候?”

“那时船都沉了。风浪很大,我掉进水里后抓住了一块木板,在风浪里漂浮着,我喝了几口海水,头昏脑胀,只好听天由命了。这时,一个皮筏子被浪头打了过来,上面坐着一男两女。我一看,那男的有些面熟,却不料他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并拼命地划着水,向我这边游过来,把我拉上了皮筏子。我吐了口海水,才看清他就是叶雁鸣。

“我们都浑身湿透。那两个女的,一个二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都惊恐的睁着眼睛,看来是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傻了。叶雁鸣显然是受了伤,脸上全是血。他上身只穿着一件毛衣,而把皮衣脱给了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冻得直发抖。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随着皮筏子漂移,静心地等待着救援的船。然而过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等到救助。突然,巨浪滔天,我们的皮筏子在恶浪中无法承受四个人的重量,眼看就要沉下去。这时,叶雁鸣作出了决定,他咬紧牙关,嘶哑着嗓子对我喊:‘老洪,我拜托你了,照顾好她们,我要走了……’然后,他突然松开了手,一翻身掉进了海中……”洪文光讲着讲着,泪水漫出了眼眶,良久不语。

“他没有再浮起来?”萧邦似乎被感动了,心有不甘地问。

“风浪很大,四面又没有船只来营救,水温在零下三四度,他又受了伤,怎么会浮起来?况且,他是为了我们的生还做出的决定,他是将生的希望留给我们了呀!”洪文光用手抓扯着头发,悲痛到了极点。

“那后来呢?那两位女士获救了吗?”

“这就是我一直不敢讲叶雁鸣的原因。我对不起叶雁鸣啊!那两位女同志,一个劲地哭,我那时体力全失,又悲伤过度,根本无法帮助她们。这时又一个恶浪打过来,我失去了知觉……等我醒来时,我已躺在渔民的家里了。皮筏子不见了,那两个女同志也不见了。后来我才知道,我是被海浪冲上岸的,碰到了沿岸搜救的渔民,才保住了这条命。”

萧邦看着这位泪流满面的建材商人,想找出几句话来安慰他,但又不知说什么好。他知道今天的收获是巨大的,至少他知道叶雁鸣的确死了。因为,他手里掌握的第一手音像资料可以向叶雁痕证明。

十分钟后,洪文光送走了这位陌生的访客。然后,他变戏法似的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小小的录音机,摁了一下倒带键。

听着磁带沙沙的声响,他拿起一把梳子,轻轻地梳理被他手指弄乱了的头发。

云台市经济开发区“龙翔服装市场”二厅A3号摊位,王玉梅一如既往地与顾客砍着价。中午时分,她打开已经有些凉了的盒饭,刚刚扒了一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王玉梅吗?”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中音,让王玉梅的心紧缩了一下。

“你是哪位?”

“钱都收到了吗?”对方并不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事情办好了,另一半下午就能汇到你的账上。要注意,马上来的这位记者很厉害,不该说的不要乱说,该说的要说到位。上次给你的那份资料,都背会了吗?”

“会……会了。”王玉梅结结巴巴地说。

“看在钱和你儿子性命的份上,你看着办吧!”不等王玉梅说什么,对方挂了电话。

冷汗从她蜡黄的脸上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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