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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君行 (全文+番外~)-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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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说:“宛儿,你~你究竟要我怎么办?”磁性十足的嗓音轻柔舒缓,隐隐流露出一丝痛楚,让我觉得似乎做错了什么,心里好不内疚!

    “答应我吧~~师父~~求你了!”咬着呀,我坚持自己的主见,为了银狐狸,为了师父,也为了我~俺承认,为了我的台子才是主要!

    片刻后,师父松开了我,面无表情地对银狐狸说:“叫若桃和若梅一起住,你住客房吧。”

    耶!我赢了!

    “谢谢师父!”满是欣喜的我,向师父送上了灿烂的一笑!趁师父愣神的档,我赶紧转身回头,得意地朝银狐狸耸了耸眉毛,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个象征胜利的“V”字,随即咧嘴笑了。

    银狐狸没有我预想中的激动,眼神复杂地在师父和我的脸上飘闪,一丝妒忌与恼怒都不见。真奇怪,这两个人我还真不懂,难道我连头脑也回到十二岁了?
卷一 第二十三章 风吟楼
    每次都躲在后厅,今天总算堂堂正正坐到了主席。

    刚才和师父一起,到后台找了蠡姬姐姐。我谎称师父乃是家舅,昨晚打人后便直接逃回舅舅家避难。师父开口谢谢蠡姬对我的照顾,并保证今后会好好照顾我,不会再让那个所谓的舅妈欺负俺了。听师父——堂堂国师说谎,我肚子都快笑破了,想想多难得?要是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师父第一次说谎吧,因为师父即便上戴了面具,耳朵亦是通红!

    脸红的不光是师父,蠡姬姐姐脸也红了。夜已深,透着屋内的灯光,蠡姬娥眉淡扫,杏眼朦朦,樱唇润泽,嫩颊绯红,一身水红纱衫遮不住凸凹玲珑的身姿,不闻琴音,仅凭佳人,定能夺了那头名。

    蠡姬不时偷眼瞧师父,师父更是难以坦然,刚道完谢,不等我与蠡姬多言几句,便急急地拉我回了厅内。

    一人独坐的银狐狸待我们回桌后,很是恼怒的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怪我把师父扯走了,可不这样,我的谎话怎么圆满呢?我不想与他解释,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接过师父递来的一瓣橘子,我不加思索送进了口。在风吟楼也呆了一个多月,可这大厅我却很少进来。每次都是急急布完琴便退了出去,根本没好好瞧过。银狐狸果真有本事,居然搞了一张红台,还是正对戏台的那张。戏台很大,一面背墙,另三面空出三米远的距离,各设一张有红绸绣花桌布罩的大檀香木桌,这叫红台;离红台一米远,摆着三张橙色锦面桌布罩着的红木桌,又叫橙台,橙台后半米的小方桌有五张,青布为罩,俗称青台。

    此刻,除我们之外,只有左手的红台上坐着两名男子。一男子长得魁梧豪气,肤色赤红,剑眉圆目,鹰鼻阔嘴,下颌宽厚,布满青茬,微曲的黑发编成两根粗大的辫子垂至肩下,耳垂上挂着两个金环很是另类,虽穿着与本地人无异,也能一眼看出他非本族人。另一人则秀气娇小,举止轻曼,眸亮齿白,等等,不对,他怎么这么眼熟?见我看她,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这眼神我见过,对,她定是云萝公主女扮男装!我的心砰地跳了一拍,要是没猜错,云萝身边的男子就是察哈王子!

    我赶紧别过头,往右手边看去。右手的红台空出来了,后排正中的橙台显得格外打眼。橙台正位的男子衣着华丽,束发的发冠上镶嵌的东珠足足有鸡蛋大小,指间的金戒也很是宽厚,仅此俺断定此人必是奢华之人。男子身形瘦削,即便未起身亦知并非矮小之辈,其身边的四位侍妾也是如花美眷,或娇或嗔,或媚或笑地围绕男子尽显勾魂之术,而男子也一副醉卧花丛难自醒的模样。单单侧看,男子面色苍白,眉骨略耸,鼻梁高挺,唇薄且粉腻,下颚尖翘,或许是平日纵欲过渡,以致身子单薄衰弱显得毫无生气。说老实话,我没见识过真正纵欲过度该是什么样,可,一见此男子,首先想到的就是:纵欲过度。前十八年和这十年所受到的教育让我不自觉对纨绔子弟,沉沦声色,奢侈浪费的虚度光阴的人暗生鄙意。今日,这风吟楼里的大多都是此类寄生虫。罢罢,理他作甚?好奇心顿的全无,可,我索然无味回眸的瞬间,一束凛冽犀利的目光射向脑后,身子突地哆嗦了下,我回头寻找源头,男子仍沉醉于温柔乡中,乐此不疲,其他更毫无异常,或许纯粹是我多心?

    “哐”一声锣响,大厅的灯火逐一被吹灭,仅留下台上两盏大红灯笼,比试正式开始了。

    风吟楼,乐无双,舞亦绝。依照惯例,此次月选的三甲与后两月的三甲一起,将留在上京,参加两月后皇宫的新禧大典,各地的乐师与舞师早早赶来希望能有机会进宫演出已正盛名。

    听过银狐狸的箫声,再听那些人的,我已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任凭台上音渺舞妙,我的睡意也是越来越浓,师父见我一副困倦不已的模样,自觉担当肉垫,让我好有个依靠,我偷眼瞧那只狐狸,看似视若无睹,眼神却阴霾密布,寒气嗖嗖,武侠小说中有句话用这里很是贴切:杀气,杀气,好重的杀气。真真可乐!嘿嘿,瞌睡虫也被“吓”跑不少!

    “怎么了?”听到我嗤嗤地浅笑,师父细声低问。

    “杀气,银狐狸身上有杀气。”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跟师父讲解。师父听完,紫眸腾地一怔,看了银狐狸一眼,随即恢复了泰然,而某人表现得对“银狐狸”三个字过于敏感,呵呵,倘若他眼中真能射出利刃,此刻,我定成了漏斗。

    我对他使劲地耸了耸鼻子,呲了呲牙,心中暗喜:那只瞪眼的狐狸,还真可爱!

    蠡姬最后出场,得到的绢花也是最多的,俺亲自将桌上的红花奉上,加上左手红台上那朵,仅此十分,蠡姬已稳稳坐上本月第一的席位。

    走出风吟楼,已是更深露重时。

    从喧杂明亮到寂静幽黑,强烈反差之下,人恍若美梦初醒,刚才繁花似锦般的场景在漆黑的眼前不断跳跃,亦真亦幻,难以分辨。恍惚间,睡意如泉涌,刹那间渗入血脉,我不觉昏昏然爬入车厢,急急就要入梦。车轮在青石板上缓缓碾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配上马蹄清脆的蹄声在沉寂的黑夜很是悦耳好听,我强留住一丝清醒,细细品味大自然的天籁乐章。智者曰,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隐者之心于山野,若水之于鱼,内外相融,自是怡然自得;而于市井,则若荷出于淤泥,非高洁的意志所达不到也。似我这般喜爱喧嚣的人,今日也有如斯感慨,他日心生归意,又会如何取舍呢?原来,我的灵魂也是寂寞的,寂寞得只有在喧嚣后才会绽放。

    “着火了,着火了,救火呀!”身后不远处嘈杂的叫喊惊醒了正在冥想的灵魂,我急忙掀开窗纱,勾身望去,不远处,熊熊地火光直冲云霄,狰狞的火舌贪婪地舔食着藏青色的黑夜,苍穹边那三两片残云被熏出了的艳绝的赤红,光洁的青石板也沁出一丝莹莹的水意,遥相辉映肆掠地火苗。

    “是风吟楼!”二师伯确定了着火的地方,“你们先行回府,我随后就到。”字里行间虽是泰然自若,但他居然要回头查看,让我心生疑惑,难道……。

    “蠡姬……”本来还在从容揣摩银狐狸心态,突然间想到蠡姬,禁不住叫了出来,语气中的慌张倒是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想,我急急地掀开车帘,跳了下去。“宛儿!你回来!”师父也随我跳下了车,一把抓住了我。

    “你要干什么?”师父一字一顿地语气,很是吓人!而我真顾不了这些。

    与蠡姬一路相处下来,我早已将她视作亲姐姐,她不懂武功,也有着侠肝义胆,身陷风尘却能洁身自好,在我最为失落的时候,无私向我伸出关爱的手,我怎能在这危急时刻置她于不顾?

    “我要去救人……”师父的手就像生了根似的,任我如何挣扎也不能摆脱。“求你了,去晚了会死人的……”着急之下,我的泪珠涌了出来,我知道,我眼中除了哀求,还有一丝绝望,对自己的无能感到的无比的绝望。

    “你……你就在车里……我去。”紫眸在火光的渲染下,无奈不安地跳跃着紫红的光芒,“若梅,你带宛儿先行回府。”说罢,深深看我一眼后,师父转而飞身火海。

    飘逸地白衫,辉煌的烈火,凄美而毅然的身姿,一切的一切,仿佛飞蛾的扑火,即将换来灵魂的永生……我害怕了,像被钝器敲击的心,漏拍的窒息让人恐慌无措,我再也呆不住了,不顾身后若梅的呼喊,提气急奔,我要抓住的是飞蛾的翅膀,让肆虐的烈火休想再伤害一切,一切的一切。

    风吟楼已是摇摇欲坠。

    当我赶到时,师父已然了无踪影,身边的人纷乱嘈杂。灰头土脸逃出来的,满身灰烬救火的,高声叫嚷寻人的,还有木头被烧时发出的声音,种种表象,在眼前乱闪,我的头都快裂了。

    “楼要倒了,快逃!!”嘶哑的喊叫让我冷静了下来。

    穿过到处逃窜的人群,我找到了几块厚实的桌布。想像当年军训时教官教授的火场自救法,我披上被我浸得透湿的桌布,猫腰低头冲进了火海。
卷一 第二十四章 火
    风吟楼成了火的乐园。四周浓烟翻腾,火舌狂舞,热浪如潮水般扑面而来,窒息了呼吸也扼住了心跳。眼睛被烟雾熏得生疼,本能分泌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头顶不时坠下滚烫的炭木,擦过我拽布的手背,留下火的印记。我已顾不上这些,心中只剩一个念头:师父,找师父!

    透过通红的火龙,黝黑的烟尘和灼热的白雾,恍惚地瞧见墙角有个白色的身影蜷缩着,一动不动。心头一喜,闭眼提气,腾空窜了过去,来不及多想,将肩头的湿布分出一半空间,搭在他身上,扯住手臂,将其生拉硬拽地穿过戏台;从后厅飞奔出去。刚到后院,只听“哗”地一声巨响,楼,塌了。

    怎知师父如此地重,拽他出来费尽我全身力气。

    我耸肩抖落披在我俩肩头的物件,拽着胳膊的手紧紧不放,弯腰狠狠地吸了吸新鲜的空气,空气中仍旧充斥燃木散发的土气,仍旧滚烫不已,但恢复通畅的呼吸、放下心头的大石,通体的舒畅却是没有经历的人无法体会的!

    “师父……你!”满心欢喜地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你是谁?”失落、不安、更多的是受骗的感觉一齐涌上心头,声音高了八度地对面前的人喊了起来。

    “是你硬拽着我手臂不放,与我何干?”来人看着我阴晴不定的黑脸,笑得很是开心。

    才注意到,我的手依旧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立马使劲地摆开。天啦,俺好不容易当了回英雄,却救错了人,我汗……

    “你的手背伤了……”轻声提醒下,我注意到,两只手背已被烫得红肿如猪蹄,上面还密密麻麻布满大小不一的水泡。看来,情急之下,人对疼痛会有免疫力。咬咬牙,不顾手了,弯腰捡起刚才的“披风”,准备再探火场。

    “你疯了”男子一把抓住了我,恼了“楼都塌了,你进去还有用吗?白痴”最后两个字虽然很轻,却像榔头一样,砸得我的头嗡嗡作响!

    “啪”我使出浑身的力气,跳起来对着他的脸便是一巴掌!随即,眼泪如泻闸的水,哗哗地涌了出来,身子瘫软地塌了下去,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无力地蜷了起来,放声大哭……

    ……

    “宛儿……”一声轻唤,在幽静的夜空显得虚无飘渺,亦真亦幻,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轻柔地拂过,一切是多么熟悉,可今后,再听不到了。想到这里,我的哭声愈加猛烈,什么也挡不住!

    “宛儿……”一只手将我拥入了怀中,柔软而冰凉的唇缓缓地在我额头蠕动,嘴边喃喃地飘出天籁般的声音“宛儿……宛儿……”

    熟悉的兰香在呛人且灼热的空气中显得如此清凉,沁进我绝望的心房,带来生的契机。我悲泣地抬起双眼,泪水却将视线模糊,朦胧中,白衣人是如此熟悉,让我无比安心。我习惯性地试图用手背拭去泪珠,想看个真切,怎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醒来已是三日之后。

    整整半月,师父都不许我粘半点海鲜,每日吃饭、喝药和换药更是不假他人。倘若不是今日奉旨早早入宫,小雁昨晚又染上风寒,怎么也轮不到这只银狐狸来折磨我。我恨恨地瞧了一眼伸到嘴边汤勺里黑糊糊地药汤,死死地盯着面无表情的银狐狸,心里早已将他骂了九九八十一趟。

    “我不喝了,手早好了!”决定要反抗口气就得坚决。我伸了伸脖子,强咽下一口口水,发表了独立宣言。

    “你师父交代了,这个不喝完,休想出门!”自那日火场救人以后,银狐狸对我便总是板着张脸,眼眸更是波澜不兴,甚是无趣。

    “我……偏……不喝,看你拿我怎么办?哼!”瞪大眼睛凶神恶煞般吐出心声后,使劲白他一眼,扭过脸,摆出一副死不搭理你的架势。

    “喝,给我喝干净!”银狐狸凑上前,用手捏住我的下巴,微微使劲,俺的嘴巴不争气地张开,随即一碗又苦又土的汤药顺势灌了进来。“咳咳……”药汁呛进了肺部,闭上眼,肺部本能的咳了起来。

    当我止住咳嗽,用充满仇恨的眼光地射向他时,无意见到他眼底一缕紧张转瞬即逝,墨眸蹭地炯黑透亮,如井中之潭水,深不可测。

    “谁要你自讨苦吃,”他口气很是不屑,随后还补上一句“活该!”说完抬腿便走。气歪了鼻子的我,看着脱尘飘逸的背影在门槛前停下,传来幽幽的轻叹“如果是别人,你还会回去吗?”满腔恨意被轻轻一句话吹了个烟消云散。白衫被光线镶上朦朦的寂寥,与门外硕果满满的季节格格不入,我心酸酸地,不是个滋味。“是你,我仍然会回去!”顿了顿气,我很是坚决地回答了他,真不喜欢他这样。“我知道,如果是你,也会冲进去救师父,对吧?!”二师伯一愣,随即快步离开了厅房。

    ……

    依据老山羊当年所述,两岁的二师伯目睹了灭门惨案,从此性格变得冷酷阴郁,即便机缘巧合下投入师门,也少言寡笑。师父不一样,师父与皇后是双生子,或许其父母害怕那对灿烂的紫眸,出生即遭遗弃。满怀仇恨的二师伯见到襁褓中的师父时已有七八岁,经过二十年青梅竹马的相处,两个懵懂无知的青涩少年暗生情愫也是有的。十二年前,不知何故他被逐出师门。独涉江湖后,二师伯对师父仍念念不忘,难舍旧情。当然,这后面一节纯粹是我个人揣测,不足为信。心理学上认为:幼小时期受过强烈刺激的人,性格会变得乖张冷酷,自尊心极强。此类人决不会轻易付出感情,一旦投入就会比任何人更霸道更执着。或许,因为他们的内心一直在黑暗中徘徊,一旦给他们一线光明,便会紧紧抓住,不舍放手吧。正是这些,让对那只银狐狸格外留意,也更希望他尽早走出阴影。

    ……

    那场火,让蠡姬失去了很多。烈火带走了她美丽的左脸,右手的手腕上空无一物,留下了一片光秃秃的嫩红,灼热的烟雾熏嘶了美妙的歌喉,一个仙女般的人物经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我还能说些什么?说什么才有用呢?

    “今天伤口好些了吗?”看着白得死气沉沉的蠡姬,我不敢大声说话,如果我是蠡姬,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蠡姬看了我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轻扯的嘴角想要对我笑,却引来巨大的疼痛。

    “蠡姬姐姐……”每每来看蠡姬,我都哽咽得无法言语,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智慧与美貌真的无法并重?善良而美好的灵魂更容易被伤害?或许我们奢求太多?韶华易消散,红颜多薄命。

    “想吃点什么?你不用说话,听我说好了,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泪珠早已在眼眶转悠了好几圈,我强迫自己说话,不想让蠡姬见我难过了。

    “早上吃了么?”摇头……

    “想吃么?”摇头……

    “不吃伤口怎么好?我给你出去买,好吗?”愣了愣,片刻后,点头了,我的心花开放了!

    “啊!对了!你最爱吃福记的麻辣豆花!”嗯?想想不好,我赶紧补充“大夫说了,现在你不能吃辣子。要不,给你买那里的葱香酸豆花,好吗?”蠡姬点头了,我高兴得从凳子上蹦了起来,“那好,我现在就跟你买去,马上就回!等我!!”蠡姬眼中很是复杂地盯着我,直到我转身离开,我还能感觉到。

    ……

    能为蠡姬做点什么,我心里很是欢喜。

    秋日的上京城风高云淡,头顶的太阳依旧努力地散布光芒,晒在身上却无一丝灼热。燕子在路边的房檐下飞来飞去,快乐地编织着自己的窝,连往日甚为讨厌的穿街老鼠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手背上伤口已经结痂,痂的边缘翻出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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