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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家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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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换个班级吧,这个班学生倒是不少,每天干活倒不多,不玩活。”学校领导果然言听计从,把我们调到欢喜岭村了,1年3班进入,走进了伊甸园。
李老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起色”淡化了,“态势”萎靡了,白白付出那么多的苦心经营,落个灰头土脸。我们和他一样,大伯子背兄弟媳妇——卖力不讨好。同学们没有一个不在背地里骂他的,也没有一个好脸色给他看的。
到了欢喜岭,同学们的“情绪”高涨,李老师觉得委屈也没趣,常常讪笑跟我们套近乎。我一看他这副面孔,很恶心,就冲着他自言自语:“我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碍…”这话傻子都听得出来,没有不会心大笑的,解气。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由于我对他的刺激太大了,太猖狂了,我就成了“辩论会”中一个被辩论的主角,何况我还有“前科”埃
回到学校后,辩论会在李老师难以压制的情绪中开始了,敲山震虎,不然班级下滑的态势难以遏制。
辩论会定在晚饭后召开,辩论谁没有公布,要给你个出其不意,叫你猝不及防,给你毁灭性的打击。但每个人心中都有数,辩论对象包括梁显杰、吴义纯和我。地点,我们的教室。
参加人员,除了本班的师生以外,还特约了学校的团委书记李文明、政治老师兼教导主任刘福泉,加大档次提高力度。除此之外,还有一支生力军——部分班级的学生骨干,那是一支支火力猛烈的枪炮,只等一声令下,叫你魂飞魄散。
教室里挤满了声讨大军,个个面沉似水,同仇敌忾。桌子椅子早就摆在四周,上面坐满了人。教室中间是块空地,像四合院的天井,那是被告席。所以对于我,“四合院”就是地地道道的刑场,肝脑涂地的地方,阴森、恐怖。
我知道我在劫难逃,但又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范。草草地吃过晚饭,我第一个回到教室里。屋子里黑黢黢的,也没有点灯,那时没有电,都是煤油灯带个灯罩,我们叫它“保险灯”。我所以早一点回来,就想钻在桌子的后面,来个闭门不出,爱咋咋地!
等我藏好了,同学们也纷纷回到了教室。没有谁议论什么,也没有往日的嬉闹嬉笑,都很知趣地找准自己的位子,等待这场暴风骤雨地来到,生怕雨点落在自己的身上。
少顷,人到齐了,四盏保险灯把教室照得雪亮。在一片寂静中,我的心跳加快了,保险灯下我能保险吗?我在桌子后面的墙角那缩成一团,屏着呼吸,汗毛都竖起来了,像一只大难临头的刺猬。
偏偏在这寂静中,李老师狠狠地咳了两声,算是拍了两下惊堂木吧,吓得我一激灵。
然后他高声喝道:“梁显杰!吴义纯1
透过密密麻麻的腿缝,只见他俩耷拉着脑袋从人群中走进“天井”。那脸色灰白,实在难看,精神崩溃了似的,因为我都瑟瑟发抖了。我在等待,等待李老师喊我的名字。奇……書∧網叫我名字的时候,我出去还是不出去……我还没有想好,李老师就喊我了。
“李……”
“李”字刚发出半个音节,就卡住了,卡了半天也没有卡出下文来。李老师真的咳嗽了,咳了半天终于止住了,也没再喊我的名字。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躲过了一场灾难。
梁显杰、吴义纯被辩论得声泪俱下,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后来的“文革”批斗会也不过如此而已。他俩被无限地上纲上线,没有一点做人的尊严,任由恶言恶语地洗礼和千夫所指。
不久,我终于明白了我死里逃生的细节。
会前,李老师征求团支部书记张柏芝这个会怎么个开法,其实意在让团员一马当先,刺刀见红。张柏芝见黑名单里有我,就提了个建议:
“别整他,这小子脾气大,浑身都是刺,嘴臭,谁穿新鞋往臭狗屎上踩……”李老师想了想,点头了,大概是想起了欢喜岭那次我拿话敲打他了吧。可没承想,到开会念黑名单的时候他忘了这码事儿。刚要喊我,张柏芝就给他递眼色,这才打祝也许是闷气太压抑,他才咳了几声吧。
虽然我的名字被李老师鬼使神差地生吞活剥了,但我还是不敢露面,在黑暗中接受对我灵魂的鞭笞。
开始是他俩作自我检查,随后就是口诛笔伐,句句是匕首,字字是刀枪,流泪是毫无作用的,那是流血斗争。
此时此刻的检查,你就是八斗之才也过不了“深刻”“二将”把守的这一关。老师带头喊“重新检查”,教室里的回应震耳欲聋。“深刻”,就得往自己的身上添枝加叶,往自己的脸上抹黑。越是添枝加叶,就越是漏洞百出,越抹越黑,越黑声讨越是火上浇油。他俩头上的帽子越来越多,终于被压趴下了。反正也是没好了,拉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一言不发了。
他们俩“坦然”起来,我却感到很内疚。因为有好多的大帽子,应该戴在我的头上,无奈我不在,李老师叫他俩李代桃僵了。然而,悲情的我,悲剧的主角永远由我来扮演。
3 红里透紫的老师 (悲情单思)(4)
3红里透紫的老师(悲情单思)(4)
1958年末到1959年初,全国性的3年自然灾害初露端倪。
深冬时节,天气显得个外的寒冷,那是因为“腹内无食,不怨天寒”。记不得是哪一天了,学生和老师每日的“定量”,突然间由原来的9两下降到了4两,这个时期被后来称为“四两粮时期”,一个永远也抹不掉的历史坐标。
那一宿饿得我难以入睡,肚子咕咕的叫,接着就是难以忍受的腹痛。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顿饭4两粮都觉得“食不果腹”,何况一天只有4两啊!
饥肠辘辘的何止学生啊?比我们大六七岁的老师一样地难熬饥寒交迫的岁月。我亲眼看见李老师偷偷地在食堂的大锅里捞“淀粉”往嘴里塞。他的斯文在那个时候已经荡然无存,他的“粮食政策”在他心中已经无足轻重,他的形象在我的眼里已经返璞归真。
所谓的“淀粉”,就是玉米穗轴和包皮经过机器粉碎后,加些火碱(氢氧化钠)在水中浸泡一些时间,再把粗糙的纤维过滤掉,剩下细腻粘稠的东西就是“淀粉”了。
李老师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进来,下意思地停了下来,紧张兮兮地看着我。我没有想过,我们会是同病相怜的人了。我小声对他说:“没事的,我去外面看着点。”
我也是饥不择食,他吃了一些就来叫我,我们合伙做了一回贼。他回办公室的时候,好悬没撞上对面的另一个老师,慌不择路埃
那个老师来做什么,不言而喻……我就是循着他们的脚步来觅食的,人人都象一只饥饿的老鼠,贼眉鼠眼地到处乱串。
到了初二,李老师不再是我们的班主任了,老师队伍的格局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李老师,还有1年1班的钱老师,都因为违反“粮食政策”被揭发而停职反剩相反,真正违反“粮食政策”的梁老师却安然无恙。这告诉我们什么呢?也许答案有很多,但我只知道一条:人心不可违是吧。
我上高中的时候才得知,李老师被平反了,回到他的老家大喇嘛公社,降了一级,做了小学教师。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他可以很好地照顾他的妻子孩子和年迈的父母啦,他是他父母唯一的儿子。
我对他曾经心存怨恨,现在我要感谢他。倘若在他违反“粮食政策”的时候,把我也揭发出来,我还能读高中吗?我很尊敬他,他心里有家人,这是人性的回归,这是人善的返璞归真。
1959年暑假过后,我和新的班主任刘兴阁老师相识了。刘老师教我们物理,课讲得挺透。学生问他问题,他准让你满意,是块传道、受业、解惑的料,我很是尊崇他。李玉秀老师回答学生提出的问题,好比给你挠痒痒,他不往痒痒的地方挠,所以越挠越痒痒,挠得你浑身不痒痒的地方都痒痒。
刘老师,新民师范毕业,辽河西的口音。论相貌,“平庸”就算抬举他了。中等宽厚的身材,黑红黑红的脸色,一对小小眼睛,人称“车轴汉子”。他还没有对象,家里也很清贫,就像他一贯一套的黑衣服,没有值得他人光顾的色彩。我想,他所以处处都想胜人一筹,就是为了弥补自然上的缺憾,先天的不足吧。
在教学上,和有经验的老师相比较,虽说还排不上一二,可也令师生们刮目相看,有那么一席之地。但他想在教学上独领风骚,急功近利怕是不行的吧。于是,他下决心管理好班级,另辟“歧路”,以此来显露头角,以示非凡,吸引更多的目光,当一名“红里透紫的老师”。他,选择了,也许是无奈吧,一个小小的插曲使然。
1960年冬,学校的红人李文明老师,和学校能歌善舞的美人林老师喜结良缘,可谓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了。刘老师对林老师早有钟情,且秋波荡荡暗送频频,只是落个一厢情愿,难结情缘。由此,他怎能不妒火中烧,又怎能不咬牙切齿要混出个人样来,让世人有目共睹?
“有志者事竟成”,也叫做“功到自然成”吧。一个学期下来,我们2年2班的各项工作,在全校处处名列前茅,刘老师大放异彩风光无限,他成了全校最红的红人了,哇塞!
可是好景不长,年末,刘老师就被打发回老家去了。刘老师犯了严重的错误,被驱逐出校门。
他走的时候很悲惨,没有一个师生相送,没有一句同情的话让他略感慰藉。他是在一个清晨,依然是那身黑衣黑裤,背着行李独步而去,留下的是一行行眼泪,还有前一天晚上老师们对他的声讨。
刘老师,这个红里透紫的老师,唯一的罪状,就是“迫害学生,后果严重”!
刘老师当我们的班主任不久,学校要在操场的西侧建一栋教室和宿舍,方针是“自力更生,自己动手”。建房用的大量砖瓦石料,都得由学生到30里以外来搬运。路途遥远,肩挑背扛是不行的,唯一的运输工具就是马车。那年月人都没的吃,哪还有粮食喂牲畜,生产队种地都是人拉犁杖呢。
刘老师为了创造运输史上的奇迹,在全校争得运输量的奇功,他比其他班级多借了两辆老式铁车。那时生产队都是这样的车,“花轱辘”铁车,没有轴承,比胶轮车沉重,马拉都费劲,人拉就可想而知了。1958年,“滚珠轴承化”时曾对它有过改造,但和所有的大跃进项目一样,失败了。
其他班级3辆车,20人拉一辆;我们班5辆车,12个人拉一辆。仅就这布局,就着实抢得了先机,剩下的谁都明白了,那就是拼命!
怎么拼命?人少不说,还要比其他班级多拉一趟,一天要往返120里路。我们只好半夜起身,偷偷地走出校门。等我们拉回一车了,别的班级才上路。
刚刚吃上早饭,刘老师听说别的班级出发了,急得他直跺脚,他忘记我班已经拉回五车了。我们嘴嚼着饭,在他的催促下,就一溜烟地追赶过去。
我们五辆车出门就跑,直到跑出20多里,才看见其他班级车队的影子。本以为撵上也就算了,可大喜过望的刘老师不顾早已气喘吁吁的我们,大喊一声:“赶过去!赶过去1
这时的我们,个个顺着脸淌汗,上气不接下气,有些同学因为缺氧,脸色苍白,我的眼睛里也直冒金星。刘老师挥舞着双臂,坚决要超车。看得出来,我们要是一群骡马多好啊,他可以拿鞭子狠狠地抽打过来。但我们比骡马聪明,懂得人语,一定会往前冲,你就省省那皮鞭吧……
本来就很狭窄的一条土路,两排车并行飞奔,真是尘土飞扬“甚嚣尘上”。前面的车队见我们如此“贪婪”,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超越过去,刘老师越是要我们超越,弄得一路上乌烟瘴气。
也许是我们12个人拉车,比他们20个人好“调教”吧,我们终于领先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砖厂,有了喘息的希望。就在其他班级坐下来休息,吃自己带来的干粮时,我们班没有休息,先把砖装在车上,这样就可以不和其他班级在装车的时候互相影响而耽误时间了。刘老师计算得很精到,统筹得无懈可击。可是,他是教物理的,却忘记了能量守恒定律,我们的体力大大地透支,没有得到能量的补偿和休整的机会,个个筋疲力尽,瘫软至极。
装完了车,刚要吃口干粮,有个班级就要启程了。这还了得,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刘老师一声令下,我们就开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吃没有吃完的干粮。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牲畜,牲畜有边干活边吃饭的吗?
我们果然又是第一个回到学校的班级车队,对此,学校领导大加赞赏,刘老师洋洋得意心花怒放……
运输建筑材料的工程,经过一秋的运转终于结束了,学校做了一面锦旗奖励给我们班,上书“英雄六连”4个大字,金灿灿的,亮闪闪的。
“英雄六连”的黄字金地,那是汗的痕迹,那更是血的代价。长期超负荷的运转,致使7名女生患了严重的妇女玻
刘老师在教学上比李老师高明,他不高明的地方也让李老师望尘莫及,刘老师从来不给女生例假。秋天拉砖,冬天拉柴禾,前面拉车女生的屁股对着后面的眼睛,每一天都不难看见女生在流血,羞愧难当,惨无人道,令人义愤填膺。
他捞到了梦寐以求的荣誉,却也被荣誉所淹没。如此迫害,后果严重,学生家长纷纷上书要求严办。当他哭红眼睛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殷红血的代价是什么!
大约过了三年,学校领导也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加之刘老师反复的申诉,尤其是经过一番治疗休养那些女生业已痊愈,刘老师恢复了公职。现在,刘老师在陶屯乡任教已经退休,曾荣获辽宁省优秀教师的称号。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那个年代,是那个年代有一种“邪气”,叫正常的人疯癫、疯狂。
其实,我在“刘老师的时代”,他对我的刻薄与无情,远远超出我忍受的极限。
3 红里透紫的老师(死亡边缘)(5)
3红里透紫的老师(死亡边缘)(5)
1960年冬的一个星期六,其他同学们放学后都回家休息了,回家吃一顿饱饭,可刘老师偏偏留下我们5名同学去马虎山水库打渔。
1959年冬,马虎山水库开始蓄水了。广袤的水库地表凸凹不平,蓄水本来就不深,水库中许许多多的高岗都露出了水面,水库成了人工的“千岛湖”。这样的水库还有什么水库的作用和价值吗?夺了别人的水,害了自己的地,良田成了泽国。于是,辽河下游各县来年春将“无水可耕”,强烈地抗议这一违建工程,状告省里。就这样,马虎山水库马马虎虎地上马,也马马虎虎地下马了。留下来的是,原来的坑坑泡泡有了更充沛的水面,和迅速繁衍的鱼虾。
我们去打渔的目的说起来可笑——改善师生的伙食。就凭几个毛孩子能打多少鱼?能不能打渔?能改善多少人的生活?靠什么渔具来打渔?安全的问题有谁考虑过吗……其中的问号太多了,但有一个需要我们来回答。
刘老师把我们几个人集中起来,开会,内容只有一句话:“你们能去不?”“能,没问题1我们异口同声回答他的问题,从来都是他说上句,我们说下句。随后,我们准备启程……
第二天早上和中午的饭,现在就去食堂领取,一共4个窝头。加上今天的晚饭,6个窝头到手后我都吃掉了,这么长的时期我第一次吃到了饱饭。当时,我想到了明天没有滴米可以充饥的后果是什么,可我怎么会抑制装饱饭”对我的诱惑啊?没有刘老师对我的特殊关照,我简直忘掉了吃饱的滋味。
吃过晚饭,我们上路了,要住在离学校15里路的郭家沤麻坑。那里是我曾经的家,那就是水库的南岸。另外4名同学都是那附近的,他们回家了,准备渔具,我只好自己住在生产队,那时候我家第二次搬回了那家窝棚。
生产队是个“破大家”,门缝能进来狗,关不严,更关不住风。炕凉冰冰的,没有一丝热气,更没有被褥可以为我御寒。睡到小半夜的时候,肚子和肠子开始打架了,周身也跟着颤抖。想找根火柴烧把火暖和暖和,我没有。我的心早就慌作一团,不知道该如何熬到天亮。我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家,但我不敢想下去,担心万一被母亲知道她的儿子这样的无助可怜,她会撕心裂肺……
我尽可能地分散着注意力,想些其他的事儿,度过这个不眠之夜……
此时此刻,此刻此地,触景生情,我想起了去年的冬天,刘老师领我们到水库抢救“财产”的那一幕幕。
水库修好了,自然要蓄水,以示修建的成功。满水库遍地都是的柴草,对于学校来说可是一笔数目可观的“财产”,抢救回来做柴禾,烧宿舍的炕,节省燃煤。
全校8个班级500号人马一并开进马虎山村。霎时间人声鼎沸,大街小巷几乎都无立足之地,哪还有那么多的热炕给学生住啊?刘老师知道我能忍耐,就把我和吴义纯等5个小不点安排在一户人家的堂屋地住了,他的理论是,“人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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