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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地主-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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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轻微的灼痛,顿时放大了数倍,韩瑞身体抽搐了下,两三秒之后,也就过了。
“夫君,没事吧。”郑淖约关切问道。
韩瑞笑道:“一点小痛,就是给虫子咬了下,立即就过去了,能有什么事,再来。”
“那……你忍着些。”李希音说道,屏气凝神,不敢分心,免得扎错了穴位,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又换了支长针,李希音继续针灸,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完成任务,拭了下秀额上的细汗,如释重负道:“行了,下次施针……可以在三天之后。”
“谢谢。”韩瑞翻身起来,尽管后背有些火辣辣的,不过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反而有几分神清气爽,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李希音俏脸红了下,美目飘来飞去,闪烁不定,“不必客气。”
“郎君,穿上衣衫,免得凉了。”流萤说道,动作不慢,拿了中衣,就往韩瑞身上披套,与画屏配合默契,很快就服侍韩瑞穿戴整齐。
“夫君,要不要休息片刻?”郑淖约问道,就在这时,房门咚咚轻响,画屏前去开门,却是个仆役,汇报消息,有人来访。
“谁呀?”韩瑞随口问道,轻轻低头,让流萤梳理发髻。
“好像是御史台的书吏,请郎君到御史台衙门,作些解释。”
韩瑞微怔,笑叹道:“真是乌鸦嘴,才说,他们就找上门来了。”
“哼,多管闲事。”流萤呶着小嘴,小声抱怨道:“就知道捕风捉影,找人麻烦。”
“流萤,不得胡言。”郑淖约心中深以为然,不过表面上,还要告诫两句,毕竟屋里还有个外人。
“也不算捕风捉影,至少,我真偷懒两天了,也要作个检讨。”韩瑞笑道,向外走去,不忘回头安抚众人,“不用担心,大不了罚些俸禄而已。”
也是这个理,众人点头,送他出了庭院,来到了门前,有个书吏在那里等候,态度也算客气,连马车都准备妥当,真是贴心,韩瑞也没有多想,躬身上车,挥手作别,很快远去。
目送韩瑞离去,郑淖约沉默了下,看了眼李希音,展颜笑道:“希音道长施针辛苦了,请到房中歇息。”
“……也好。”李希音欣然答应,不然对着郑淖约,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见到李希音走了,流萤有点迟疑,小声道:“娘子,她已经在我们这里住了几天,反正要等三天之后,才帮郎君施针,干脆打发她回去算了,到时再派车马接送……人家请医生都是这样的。”
“来来往往的,多不方便。”看得出来,郑淖约动心了,刚才她就想这样说,可是到了嘴边,却变了词,说到底还是心性不够厚黑,不好意思直言不讳。
“娘子,你不怕呀。”流萤悄声道:“这样个大美人在郎君身边转悠,迟早会出事的。”
谁说不是,郑淖约纠结,犹豫不决道:“可是夫君的病……”
“城里的医者也不少。”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呀,身在局中,却是糊涂了,天底下,又不只李希音懂医术,干嘛偏要请她前来治疗,想明白了,郑淖约念头通达,赞许道:“屏儿,还是你机灵。”
“好屏儿,真是聪明。”流萤笑嘻嘻道,画屏秀气的小脸,多了两分羞赧笑容,所以说,再乖巧的美女,在对待情敌的问题上,绝对不会含糊。
商讨出了结果,郑淖约三人心情舒畅,也不耽搁,准备回去实施,先是委婉暗示,要是行不通,那么就直接摊牌,反正不能容她继续待在家里了,太过危险。
“约儿……”
好像是父亲的声音,郑淖约迷惑回眸,却见一辆匆匆奔驰的马车上,郑仁基探身招手,急声问道:“符节呢?”
“去御史台了。”郑淖约答道,莫明其妙。
“坏了,来迟一步。”
第三百二十章 陷害?
唐承隋制,置御史台,内设有三院,即台院、殿院、察院,掌纠举弹劾百僚,推鞠狱讼、知公廨等杂事,分别由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居其职,合称三院御史,司职不同,又各有侧重,尽管品秩不高,但是却很清要,而且迁转极快。
根据朝廷的规定,官员升迁,每年一考,一般是四考或五考,最少也要三考才予以改迁,但是御史却不同,身为人君耳目,纠劾百司,名字出现在皇帝案前的机会,肯定要比普通官员多上几倍,如果言之有物,弹劾属实,自然也算是政绩,无论是升官,还是转造其他部门,当然比较迅速。
所以,对待这些御史,朝中中下层官员的心思,非常复杂,一是忌惮,怕他们找自己的麻烦,二是羡慕,若是能够成为其中之一,立了功劳,很快僦得到升迁。
第一次与御吏台打交道,韩瑞也不见得有多少紧张,毕竟消极怠工,算不上什么大事,况且也是情有可原,做了解释,或许连归档也不用,不列入吏部考察的范围之内,韩瑞淡然安坐,很快马车就到了皇城,出示牙牌,畅通无阻的进去,转了两个直角,来到了御史台。
下了马车,在书吏的引领下,韩瑞来到了察院,这个时候,韩瑞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他这样的事情,应该属于台院管理的范畴,怎么到了察院,不过在这里见到了个熟人,所以韩瑞也没有多想,连忙上前行礼,微笑问候道:“马御史,日久不见,却是别来无恙。”
捋了下枯黄的胡须,马周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神色,微微点头,身为监察御史,负责推鞠狱讼之事,得到李世民的旨令,核查刻坊私印佛经的案子,从情感上来讲,对于眼前的少年,马周心里也有几分好感,但是情是情,法是法,他绝对不会混为一谈。
所谓推鞠狱讼,就是对被告发官员进行审理,一般是指皇帝亲自命令办理的案子,马周自然不敢怠慢,望了眼韩瑞,冷漠说道:“韩校书,你可知罪?”
“那个……马御史,无非是偷懒两天,谈不上罪过吧。”韩瑞说道,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隐约察觉有些不对,如果只是做个检讨,完全没有必要排出这么大的阵容,监察御史、主簿、录事、书吏,十几个人,落坐屋中,抄抄写写,如同公堂审案似的。
目光如炬,盯住韩瑞,马周的声音多了几分凌厉,沉声说道:“韩校书,事已至此,还准备装糊涂不成?”
不是装糊涂,而是真糊涂了,韩瑞莫明其妙,迷惑不解道:“马御史,此话何意?”
打量片刻,觉得韩瑞的表情不像有假,马周沉吟,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自然不会那么草率就下了定论,是真是假,还要仔细查实。
“来人……”马周示意,一个书吏见机,连忙拿了本书册,递给了韩瑞。
金刚经,见到书名,韩瑞心中一沉,就有些不妙的感觉,连忙翻阅,装钉、目录、页码,甚至封面封底,都有刻坊的印记,这是韩瑞故意提议,让匠人加上去的的,以便于与民间的私人刻坊作出区别,问题在于,刻坊拟定的书录中,根本没有佛经的存在,怎么回事,韩瑞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也是陛下想知道的问题。”马周平静说道:“韩校书,能否做出合理的解释?”
惊动皇帝了,事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思绪纷乱,杂念丛生,过了好久,韩瑞才稍微平静下来,苦笑道:“马御史,我不知道,真的不清楚怎么回事。”
非常正常,无论是谁,也不会轻易认罪伏法的,马周也没有在意,只是淡声说道:“韩校书身负皇命,负责印制经书,刻坊工作,全部经你之手,而今却推说不知情,怎能服众。”
韩瑞苦恼皱眉,压住心中的慌乱,忽然说道:“下官可以肯定,三月初三之前,刻坊之中绝对没有刻印佛经,之后下官病了,在家休养,直到现在,从来没有踏足刻坊半步,期间发生何事,应该与下官没有关系吧。”
虽说有推卸责任的嫌疑,但是保存自己,也是人之常情,韩瑞自然没有多少愧疚。
心里承认,韩瑞这话,有几分道理,也是疑点之一,不过表面上,马周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继续说道:“韩校书告假之后,次日,刻坊事务,由秘书郎顾胤负责,也是在当天,有人传令,吩咐刻坊匠役,改印佛经。”
“是谁传令?”韩瑞连忙问道。
马周沉默片刻,开口道:“你……”
“什么?”韩瑞心急如火,急忙道:“怎么可能,那时我在家……”
顿了好长时间,观察韩瑞的反应,马周才接着说道:“……或者顾秘书。”
靠,肯定是故意的,韩瑞心里碎念,觉得冷汗都出来了,很是无奈道:“马御史,下次说话,不要一段一段的,容易把人吓死。”
目光掠过两分笑意,马周神态自若,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慢慢说道:“心中若是坦荡,夜半神鬼敲门不惊,韩校书,心虚了?”
韩瑞无语,正事要紧,没空与之争辩,直接说道:“马御史,既然有人传令,那么肯定是见到人,或许有书信之类,只要查问刻坊书吏、匠役,事情肯定真相大白。”
“的确如此。”马周点头,脸色变得严肃,冷声道:“可是,传令的书吏,却失踪了。”
失踪韩瑞惊愕,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摆明了是有阴谋,什么目的,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别人?
“根据其他书吏的供词。”马周说道:“传令当日,他也随之告假,本官派人上门召见,却发现此人已经收拾了细软之物,弃家而去,至于藏匿何处,还须要调查。”
在古代,藏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了,存心隐匿,躲个三五年,谁还知道他是谁,除非是鸿运当头,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才能把人找出来,不然找人的结果,注定是不了了之。
韩瑞头痛,果然是有预谋的计划,就是缺少了这环节,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事情就是自己所为,那么自己自然是清白的,但是反之亦然,也洗脱不了嫌疑。
“马御史,就算事情是我做的,那么总要有个动机吧。”考虑了下,韩瑞辩解道:“这样欺君惘上的事情,纵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下官也不敢为之。”
谁清楚,少年人,血气方刚,总是容易冲动,为了情义,不顾王法,现在后悔了,也是十分正常,马周沉思默想,尽量冷静下来,做到不偏不倚,开口说道:“法琳和尚,韩校书应该不会陌生吧。”
该死,韩瑞叹气,得,人家都帮自己想好动机了,当日与法琳和尚同往弘福寺,有很多人见到了,没有办法抵赖,韩瑞苦笑,无奈道:“认识是认识,不过只是见了几次面,与他素无交情,更加不可能为了他,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弃前程。”
韩瑞语气坚持,马周不置可否,又问道:“那么由江南而来的怀海和尚呢?”
韩瑞没话说了,休养的几日,没少宴请怀海和尚,到家里高谈阔论,很是亲近,一些同僚朋友来了,也没有故意避开,众所周知,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否认不了,也不用否认。
韩瑞摇头,郑重说道:“马御史,下官未来京城之时,就与怀海和尚相识,交情不浅,他也曾经托求下官,帮忙印制佛经,下官也答应尽力而为,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向房相求情,就病了……”
在诸多事实面前,韩瑞的解释,却是显得那么苍白,很难让人信服,反而更令人怀疑,这件事情就是韩瑞所为,受了好友之托,悄悄地印佛经,心存侥幸,以为能够隐瞒下去……这样推测好像也不合理,显然韩瑞也清楚,事情很难长久隐瞒,所以早早打发书吏走了,在家里装病,觉得没有对证,或许可以蒙混过关,也算是高明之策。
没有理会众人的想法,马周仔细聆听,心中自有判断,过了片刻,问道:“韩校书,还有何话要说?”
“马御史,如果说,这是有人在设计陷害,你相信吗?”韩瑞苦笑道,该说的已经说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事到如今,只求找到那个书吏,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
“本官只相信证据。”马周说道,不近人情,却很有道理。
“那我也没有办法……”韩瑞颓然叹气,心里远没有表面那样镇静自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结果?
“既然如此,来人……”招来衙役,马周吩咐道:“带韩校书到下面休息。”
“韩校书,请。”衙役很是客气,在韩瑞没有定罪之前,还是朝廷官员,岂是衙役书吏能够冒犯的,一些老资格的衙役,更是不敢忘记,玄武门之变,天牢关押了许多罪臣,本来以为必死无疑,一些人多有侮辱,可是没过多久,人家咸鱼翻身了,个个成了大官……
有些人心胸开阔,不予牢卒小人计较,但是也有一两个心中不愤的,看守衙役的下场,悲惨之极,才过了**年而已,记忆犹新,衙役们可不敢重蹈覆辙。
没有想到,自己也有吃牢饭的时候,韩瑞心中苦涩,慢步随行……
第三百二十一章 错综复杂
忽然回身,韩瑞问道:“马御史,刚才你说,除了我之外,顾秘书也有嫌疑?”
“没错。”马周点头道:“不过此事,本官自会审理,无须你多问。”
韩瑞默然,叹气道:“那就有劳马御史了。”
到了这种时候,多说无益,韩瑞走了,心情复杂,非常愤怒,十分沉重,堵得慌,好像要喘不过气来似的。不久之后,书吏领着韩瑞,来到一间房中,韩瑞知道,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自己就要待在这里了,与衙门牢狱之中的囚犯相比,待遇还算不错,有榻有席,粗布纱帐,杯盏水壶,甚至连笔墨纸砚都有准备,如同简单的客房。
只要不跨出房门,在屋里做什么事情,也没人理会,一日两餐,更是不缺,不过菜肴肯定不能与家里相比就是了。
就在韩瑞打量自己的新居之时,秘书郎顾胤,也给人客气的请到御史台,听到事情的始末,顾胤愣住了,不过也像韩瑞那样镇静,没有大呼小叫,哭天抹泪表示清白,而是冷静说道:“此事,与我无关。”
“韩校书告假的几天,刻坊事务,是你在负责吧。”马周问道。
“的确如此。”这是事实,不容否认,顾胤承认,补充说道:“是颜少监的安排,暂代韩校书兼顾几日。”言下之意,事情不是他自愿代劳,只是义务帮忙。
“既然负责刻坊事务,那么匠役印制佛经,你应该见到,为何不阻止?”马周问道,这是关键。
没有迟疑,顾胤立即说道:“我以为,那是正常情况,便没有多问,谁知……”
唯恐众人不信,顾胤继续解释道:“我只是兼管,督促检查匠役是否认真工作,至于具体的事情,怎好指手画脚。”这个解释,也合乎情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或许顾胤真的不知道,刻坊不允许印制佛经的事情。
不过,到底是真是假,也须要仔细查证,马周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根据匠役的口供,更改变动的事情,是在你离开之后,才突然发生的,在此之前,传令的书吏,好像与你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
真是无妄之灾,顾胤心中哀叹,辩解说道:“那是因为我初到刻坊,恰好遇上了那人,便让他带领我参加视察,只是初次逢面……”
马周瞥望,旁边的录事书吏,已经将对话记录在案,随之又继续盘问,顾胤对答如流,滴水不漏,誓言旦旦。
末了,马周说道:“顾秘书,此事关系重大,陛下恼怒,所以要仔细核实,希望顾秘书不要见怪,配合我们的工作。”
“理应如此。”顾胤苦笑道,没有拒绝的余地,无奈跟随书吏下去。
随之,一个书吏进来禀报道:“马御史,礼部几人到了。”
“请……”马周说道,为人生性缜密,马周自然不会把目标,局限在韩瑞与顾胤身上,反正是上头的指令,几个礼官也有吩咐匠役办事的资格,焉知不是他们下达的命令。
须臾,礼官来了,莫明其妙,听到马周的叙说,才明白怎么回事,十分自然,纷纷表示事情不是自己所为……
一阵盘问,马周也是客气的请他们留在察院作客,知道没有推托的可能,几个礼官也自认倒霉,接受事实,叹气而下,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家是奉皇帝旨意办案,哪怕只是八品的监察御史,一样压得他们乖乖就范。
当然,能给匠役下令的,也不指几人,但是马周也不是漫天撒网,只是揪住其中的几个线索而已,已经盘问清楚,近些日子,与刻坊书吏有所接触的,就是韩瑞、顾胤,还有那几个礼官,自然就是重点照顾的对象。
其中,嫌疑最大,最有可能的,肯定就是韩瑞,马周翻阅宗卷,回忆刚才问话的情形,目光闪烁,考虑疑点,破解案情,所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寻思片刻,马周着令听案的手下畅所欲言,看看是否得到新的线索。
“依下官之见,事情明显,就是韩校书所为,耐不住朋友情面……现在后悔也晚了。”
大部分书吏赞同,不过也有执不同意见的,辩驳说道:“顾秘书也有可能,前脚才走,随之就变了指示,未免太巧了吧。”
“不然,人家已经是秘书郎了,之前又是越王府的功曹,顾秘书与韩瑞,应该素无怨隙才对,怎么可能设计陷害……”
马周听到这话,心中微动,表面不动声色,示意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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