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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翻身宝典-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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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雅却是最看不得他们这副傲慢无礼的德行,再加上时间紧迫,担心车主追上来,节外生枝,见他不肯通融,也不再央求,就从袖口里掏出令牌:“我有令牌在身,可管用?”

    士兵将信将疑地从诺雅手里接过令牌,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一眼,然后抬眼看林诺雅:“你这令牌哪里来的?”

    诺雅一抬胸脯:“自然是家里主子给我的。”

    士兵狐疑地转过身,进了城楼,诺雅正忐忑不安的时候,就有一队士兵凶神恶煞地冲出来,将锃亮长矛对准了林诺雅。

    “就是她!”先前那士兵指着诺雅对一个头目样的人道:“长安国派来的奸细,刚才还试图贿赂我。”

    诺雅不由一阵呆愣:“你什么意思?谁是奸细了?”

    小头目冲着手下挥挥手:“先抓起来再好生拷问,这是大功一件。”

    诺雅早已是精疲力尽,哪里还有气力反抗,面对刀枪林立,只能束手就擒。

    “说吧,你们主子是谁?派你出城做什么?有什么阴谋诡计?”小头目咄咄逼问。

    她愤愤地叫嚷:“瞎了你们的狗眼,说出来怕是会吓到你!”

    几人哄笑:“我们好害怕!你倒是说呀!”

    诺雅将刚欲出口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自己若是告诉他们,她是将军府偷偷逃出来的小妾,几人必然连夜将自己送回将军府,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诺雅的缄默惹得几人更加得意地笑:“怎么不敢了?你这时候要是不招认,一会儿进了大牢,可就有苦头吃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诺雅左右拼命挣扎:“你们凭什么说我是奸细?”

第六十四章 红杏出墙

    一辆青篷马车自对面辘辘驶近,车夫应该是有些着急,将鞭子甩得响亮。

    几人慌忙拽过诺雅向一侧闪避。诺雅来不及思索是否可行,手腕一抖,双臂似乎脱臼一般绵软无力,紧紧捆缚着她的绳索就自肩头滑落下来,双臂顿时得了自由。她咬牙扒住一侧车辕,使了最大的气力,想跃上马车,夺车而逃。

    哪怕胜算只有一分,诺雅也要孤注一掷。

    孰料她双手刚刚紧抓住车辕,坐在另一侧的车夫就动了,不见怎样夸张动作,手里长鞭犹如灵蛇一般转了方向,将她整个人卷起来,向着一旁抛出去。整套动作利落潇洒。

    诺雅惊呼出声,头顶束发的纶巾掉落下来,乌黑的长发随风散开,犹如瀑布一般随着她在半空中划过,整个人就要摔落下来。

    诺雅自知无力逆转,认命地紧闭了眼睛。

    “风驰,救她!”

    千钧一刻之际,车厢里有人沉声低喝,温和而又坚定的声音对于诺雅而言犹如天籁。

    车夫勒马停车,飞身而起,手里长鞭一扬,又将林诺雅拦腰卷起,单手上举,将她稳稳托住,尔后安然落地。

    林诺雅头晕目眩,只当自己今日必然难逃此劫,怕是要摔个七荤八素。谁料竟然安然无恙,心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几乎瘫软在地上。

    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蜂拥而上,将她团团包围,难免惊诧:“这奸细竟然还是个女的!这样大胆!”

    “她是哪里来的奸细?”车厢里有人出声问询,声音不冷不热,温润如玉。

    诺雅听着觉得熨贴,竟然比狐狸九的声音还要好听。百里九说话好像清泉石上,叮咚悦耳,此人话语则如皓洁秋月,温润白玉,自有一股震慑之力。

    士兵里也有懂相看之术的,看车夫身手,听主子言谈气度就知必有来头,一拱手道:“敢问是哪位大人?”

    其貌不扬的车夫怀抱了鞭子,侍立旁侧,冷声道:“我风驰的主子,试问天下间还能有谁?”

    诺雅不曾听过这名头,几个士兵却是如雷贯耳,翻身跪倒在地,毕恭毕敬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见过二皇子。”

    不会这样巧吧?诺雅心里一声哀嚎。她记得,自己大婚之日,这二皇子也是去过百里府道喜,与百里九同桌而饮,自然相熟。自己怎么就这样不长眼,撞到他的刀尖上。

    “免了吧,起身。”车厢里那人淡然道,声音和煦犹如三春暖阳:“此人是哪里奸细,这深更夜半又要往哪里押解?”

    一个士兵向前一步:“启禀二皇子,此人乃是长安国奸细,适才手持长安国通关令牌,想要夜半出城,被我等抓获,觉得兹事体大,正要押解去大理寺监狱严加审讯。”

    “令牌现在何处?”

    士兵从怀里掏出令牌,递交给车夫,车夫一撩车帘,双手奉上。

    车厢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点了琉璃灯,灯光温暖柔和。车帘放下的那一刻,诺雅看到一角月白色银丝滚边袖袍,和一双修长干净,骨节匀称的手。

    车里人沉吟片刻,方才出声问道:“你这令牌是哪里来的?”

    诺雅一愣,方才反应过来,那二皇子是在问自己。只赌他并不识得这令牌主人,谎言道:“这令牌是我捡来的,只因为今天家里有人病重,急需出城寻医救治,所以拿来充数,想蒙混过关。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令牌,也不是什么奸细。若是那长安国果真用我这样呆笨,自投罗网的人做内应,探听情报,长安国怕是要亡了。”

    “此话倒是有理。”车里的人淡然一笑:“不过真是巧了,我正巧认识这令牌的主人,你究竟是不是奸细,到他府上一问便知。”

    诺雅大窘:“如今物归原主,二皇子代我归还给它的主人就好。既然出不得城,我要赶紧回家,免得家中老母亲记挂。”

    士兵一抖手中银枪,拦住诺雅去路。

    “都退下吧。”二皇子朗声吩咐:“既然有这样渊源,你便同我一起去一趟这位友人家中,也好洗脱你的罪责,说不定他这宝贝失而复得,会重谢你也说不定。”

    重谢?诺雅心里一声苦笑,怕是会重卸吧?大卸八块的“卸”。但是转念一想,总比进那大理寺大牢,被活生生扒一层皮下来要好。再说,他们也就主仆二人,虽说那车夫的确身手不错,但是应该也比那铜墙铁壁一样的大牢容易逃脱一些。

    正所谓是逃出狼群,又落虎口,但是两害相较取其轻,还是先甩脱那些不长眼的士兵再说。

    因此诺雅痛快地爬上马车,侧身双腿下垂,准备随时伺机而逃。

    “也好,就是如今夜深叨饶,恐怕不便。”诺雅咧嘴一笑。

    “无妨。”

    车夫转身对着几位士兵吩咐道:“回去跟你们头领禀报,就说这人并非是什么奸细,我们主子带走了。”

    士兵哪敢不从,乖乖地退下去。

    车里的人一撩帘,淡然吩咐道:“外面更深露重,进来吧。”

    诺雅不仅一愣:“男女有别,更何况我身份卑微,岂敢同您共乘?”

    车里的人一声轻笑,满是愉悦:“我只是想见识见识,这世间能够从他那里盗取东西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三头六臂?”

    诺雅知道隐瞒不过,索性起来,硬着头皮爬进车厢里,低眉垂目,软声道:“婢子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二皇子放我一马,千万不要将我送回去,否则我性命不保。”

    二皇子一愣,借着灯光打量她:“我就说小九风流成性,早晚栽在漂亮女人手里,果不其然。”

    他果真是知道这令牌来历的,诺雅心里仅存的一点侥幸也瞬间烟消云散,愁眉苦脸道:“二皇子有些言重了,我只是实在走投无路,偷了一块小小的令牌而已。”

    “你的胆子委实是大了一些,竟然敢偷他的这块令牌,而且还明目张胆地想借此蒙混出城,你可知道这令牌的来历?”

    诺雅老老实实摇头:“婢子也只当是出城腰牌,并不省得。”

    “这腰牌乃是当年长安麒王出使我大楚,与小九惺惺相惜,私下所赠。手持这块令牌可以自由出入长安大小城门,自然非同小可。他一向是珍而重之,不敢出任何差错,以免被人有可乘之机,怎么会大意,让你一个寻常婢子偷了来?”

    诺雅不由咋舌,怪不得守城士兵会将她当做奸细缉拿,果真是这块玉佩的缘故,自己也真是不长眼,才弄巧成拙。

    她愈加低垂了头,指尖无意识地去拽车里长毯上的绒毛,嗫嚅道:“婢子是九爷贴身伺候的人,九爷他想纳婢子为通房丫头。三房夫人皆容不下,留下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才拼得性命,偷了这块令牌,想夜半偷偷出城,自谋生路。若是二皇子将婢子送回将军府,生不如死,我还不如就此滚进车底,了此残生。”

    诺雅谎话顺口就来,情真意切,蹙眉掩面,做哀哀啼哭的样子,并且狠劲照着自己大腿拧了一把,果真憋出几滴眼泪,自认天衣无缝,十分吻合他百里九的风流脾性。

    诺雅可以感觉得到,那个人双目如炬,在狐疑地上下打量自己,似乎是在揣摩她话里的真假。良久方才沉声对外吩咐道:“风驰,别苑。”

    风驰心里疑惑,这个女人谎话连篇,谁都能听得出来,主子为何还要带她去别院?但是他聪明地并不多问,利落地跳上马车,放下车帘,快马扬鞭。

    诺雅此时的心方才放下一半,如遭大赦,暗暗舒了一口气。

    “抬起头来吧,否则我的毯子怕是就要遭殃了。”二皇子淡然吩咐道。

    诺雅不好意思地将手心里的毯子绒毛团成一团丢了,悄悄抬起头来,马车外表虽然看起来不太起眼,但是里面却极为舒适淡雅。四壁皆镶嵌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车顶一盏八角琉璃灯,灯光流转,与夜明珠交相辉映。

    车内端坐一人,暂且不谈相貌如何,单是那气度风韵就如云端高阳,空谷幽兰,林间翠竹,赏心悦目,令人一时舍不得移目。

    诺雅此时总算明白了两字“不公”的含义,原来女娲造人也是存了偏心,原先见百里九就觉得他有权有势有好的爹娘,又生得一副好皮相,偏生却不学无术,风流成性,属于白玉微暇,应了那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但是今日见二皇子,心里难免对这造物主生了微辞。他贵为当朝皇子,已是万千里挑一的幸运儿,容貌更是公子如玉,世间无双,怕是天上人间都难寻的好气度。

    不仅如此,这位二皇子,诺雅以前就略有耳闻,他性子淡泊,不喜权势,自小喜爱云游天下,广交贤良,学识渊博,谈吐不凡,在十二三岁时,在民间就有“小孟尝君”之称。只是随着年岁增加,他的学问愈加出类拔萃,四处讲学辩论,学识的名头盖过了原本的绰号,在民间颇得赞誉。

    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他的气度就是他读过的书,走过的路,赏过的人和风景。

    别人的阅历是沧桑,他的所见所闻是气度的升华,韵味的蕴藏,和光芒的累积内敛。

    听说他鲜少回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多日都是在外游学,今日怎么回京,而且还被自己好运地遇到?

    诺雅觉得自己心里的那枝红杏有点蠢蠢欲动。哪有少女不思春,人不风流枉少年。

    二皇子见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应是习以为常,只轻咳一声,作为提醒。

    诺雅这才缓过神来,堆积了一脸的感恩戴德:“多谢二皇子相救援手之恩,婢子没齿难忘。”

    二皇子靠着车上锦垫,微微阖拢了眼睛:“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过,你终归是他的人,我带你回府,无异于拐卖人口,是不合规矩的。明日一早,还需要派人过去知会一声。”

    诺雅心里暗自盘算,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有一夜的时间,总是会有机会逃出来的。也就展颜一笑:“若是有二皇子开恩,能在九爷跟前美言几句,婢子也能有一条活路。”

    二皇子依旧闭目养神,只温润一笑:“小九向来怜香惜玉,不是暴戾的性子,你尽管放心。”

    林诺雅看着他的笑,痴痴呆呆,竟然果真就放心了。

    她靠在车厢上,清楚地听到自己心里有春花绽放的声音,轻轻浅浅,暗香盈动。

第六十六章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我倒是忘记了,二皇子公子无双,身边自然有不少殚精竭虑想近身侍奉的人。但是婢子和她们不一样,我对二皇子不会有那些旖旎的心思,知进退,懂分寸,不会对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三天换三年,怎样都值。”

    二皇子略作思索:“诱惑很大,尤其是当我可以稳操胜券的时候。我就以一天为限,与你赌上一赌。不过,君子不夺人所爱,做我的侍婢就算了,若是你输了,你就亲自下厨,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诺雅一怔,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历?还是在故意使诈试探?

    她不入圈套,呵呵干笑两声:“若是你输了呢?”

    二皇子站起身来,弯唇一笑,极为自信道:“不可能。”

    诺雅也极为自信地一笑:“偏生今日就有可能。”

    “若是我楚卿尘输了,我也亲自下厨,请姑娘你吃酒,可好?”

    原来楚卿尘是二皇子的名讳,果然人如其名,脱俗出尘。

    诺雅连连点头,一脸垂涎欲滴:“那我自明天起开始饿肚子,就等着品尝二皇子的手艺。”

    “那姑娘就安心歇下,楚某不再打扰了。”楚卿尘拾步向外走,走到门口,与诺雅擦肩而过时,突然驻足,笑道:“姑娘的缓兵之计用得不错。”

    言罢大笑扬长而去。

    诺雅红了脸,毫不惭愧地嘀咕:“我就是缓兵之计如何?能拖一天是一天罢,谅他百里九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四处搜查我的下落,否则岂不颜面丢尽?而且,只要那守城侍卫不多嘴,他也断然不会想到,我会藏在二皇子的竹园里吧?”

    她闭了书房的门,和衣躺在榻上,心里又有些暗自忐忑,也不知道百里九如今如何了?那老鸨若是半夜发现自己没了行踪,再搜查他的身上,半分银两也无,会不会果真将他五花大绑了,卖肉还钱?

    揣揣不安之余,又有些好笑,自己这样做算不算是投其所好?他百里九一向风流好色,每日里挥霍败家,如今沦落到风尘之地,既可以快活,还又有银两可以赚,两不耽误。

    若是他再敢贫嘴胡言乱语,说自己不举,那老鸨会不会恼羞成怒,果真阉了他?还是希望元宝能尽快找到他,将他赎出来吧。

    如此胡思乱想,天快亮时方才朦胧入睡,睡梦也荒诞不经。

    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身上衣服就如同抹布一样皱皱巴巴地难看,可以想象自己昨夜辗转反侧,睡姿是有多么不雅。

    楚卿尘见了,笑得就像晨起初升的暖阳:“一会儿就有下人送过换洗衣服,你暂且忍耐一会儿。”

    他的面前摆了几样茶点,简单精致,吃得慢条斯理,格外优雅。

    这里是他的房间,平素应该是用来习字的所在,与里面寝室仅仅隔了一层竹帘,简单素雅,墨香袅袅。

    “饿了吧?我怕你贪睡,所以将你的点心仍旧温在笼屉之上。这就让他们送进来。”

    要不要这样细心?诺雅暗自叹服,想起百里九同自己一起用餐的时候,好像恶鬼投胎一样的狼吞虎咽,为什么完美的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暗自惋惜的时候,就有一容貌清秀的婢子进来,将托盘里的点心一一摆放在诺雅近前,也不说话,只微微一笑,示意诺雅用餐。

    好个生得雅致的丫头,诺雅心思有点坏,这二皇子的竹园不让闲杂人等进来,偏生金屋藏娇,藏了个美人在这里,是不是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通房丫头?

    诺雅心里这样想,打量那丫头的目光就有点挑剔。丫头被看得羞窘了,转身就走。

    “她不会说话,你叫她默儿就可以。”楚卿尘在喝粥,一小口,一小口,轻巧无声。

    诺雅将端起来的碗赶紧放下,改用调羹,也吃得斯文,笑得不怀好意:“默儿很漂亮。”

    楚卿尘好像明白了诺雅心里的想法,无奈一笑:“默儿是驼背公的孙女。”

    诺雅见自己心思又一次被他察觉,而且还是这样不堪的乱七八糟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真诚地道歉:“是我以貌取人,小人之心了。”

    楚卿尘已经吃好,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拭自己的指尖,一根一根,擦得仔细:“你只是受了小九的影响。”

    诺雅一噎,没想到这样温温吞吞的男子也有犀利的时候,不过心里颇为赞同他的说法,点头如捣蒜,自己绝对是无辜的。

    楚卿尘今日穿的是朝服,头上也束了八宝紫金朝冠。

    “你今日上朝去了?”诺雅忍不住问。

    “嗯,”他清浅回答:“在京里时间短,不能为父皇分忧,所以只要在京里,就会去给他请安。”

    “喔。”诺雅也软软糯糯地应声,犹豫半晌,方才忍不住鼓起勇气:“那可曾见到他了?”

    “谁?”

    “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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