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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心欲何托-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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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不就是她叫你去看什么百合的嘛！连王爷都气的骂了她一顿呢，真是活该！”
“王爷骂了她？”
小桃点头，解恨地道：“是啊，原本听说王爷挺喜欢她的，还经常去她那里，这下好了，以后有她受的！”
“唉。”绮妍不禁叹声，“他还是那个样子。小桃，听我说，不关柴令雨的事，她是在替人受过。”
“能替谁受过啊？难道小姐你知道是谁要害你？”小桃忙追问。
“你别问，总之，不是柴令雨。”绮妍肯定的道。
“小姐，既然你知道就得把那个人说出来啊！不然下次不知会使什么招害你。要不这样，我们告诉皇上去，让他给你做主，你怀着可不是一般的孩子，是大唐的皇孙！一定要皇上把那个狠毒的人处斩。”
“这事你就别问了，我自有分寸。”
“可是……”
小桃看到绮妍似乎是心软，欲要再言，只见绮妍摆了下手，道：“别说了，我累了。”
绮妍合上了双眼，闭目养神。她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争取。这里，整个王府，没有一样是她想拥有的。
虽然绮妍不愿再追究落水一事，杨妃已略看出了些端倪。之前她觉得睁只眼闭只眼便可天下太平，不想竟愈加纵容了那人。
微露殿，静悄悄的，只有几缕阳光洒进殿来。宫女、太监通通被放到了外面，只有柴令如一个人跪在大殿中央。
不知几时，一个端庄的身影走来，道：“你可知道为什么让你在这跪着？”
柴令如抬头看是杨妃，低声摇头道：“儿臣不知。”
杨妃长吁了口气，道：“令如啊，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但作为你的长辈，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哪！”
柴令如静默不语。
杨妃接着说：“有些事没有留下证据，但是并不代表不会又有人知道。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要‘下怀其仁’，你记得吗？”
“回母妃，您的话儿臣都记在心里，不敢忘记。”柴令如恭谨的答道。
“记得就要去做，你如今也是快做母亲的人了，更应该为孩子着想。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杨妃略带警示的口吻说道。
“儿臣谨记母妃教诲，请母妃放心。”柴令如身子一抖，她听出杨妃已经开始怀疑上她，这个时候不宜再露锋芒，还是点头答应着先。
“嗯，你起来吧。”
柴令如口头谢恩，或许是因为跪得太久，两腿发麻，站起来有些吃力。
杨妃上前扶了她一把，叮嘱了一句：“好好注意身子。”
冬去春回。
小桃扶着绮妍在宜心院里赏花，但见桃红李白，绮妍心情颇佳，与小桃闲坐在桃花树下。
“小姐，听说如妃就快生了，那你的应该也快了吧。”
“是啊，太医说我再过一个月就临盆的，如妃到月底就该生了。”绮妍说着，抚了抚隆起的小腹，脸上洋溢着一脸的慈爱，她已经准备好要迎接这个小生命的降临。
“小姐，你可一定要生个男孩啊，你是王妃，生的孩子是嫡子，这样就可以继承王位，就算如妃也生了个男孩，是长子，也得靠边站！”
“我呀只想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带着他过安静的日子。”
“小姐，你是与世无争，可人家巴不得跟你争呢！我听说如妃一直秘密派人去祈求生子呢。这显然是想着要争王位嘛。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古以来，女的总是争来争去，尤其是富贵人家。”小桃想着，不禁又仰头感慨道：“唉，你说要是有一天，律例里规定一个男人只可以娶一个老婆，那该多好啊！”
绮妍道：“就算真有那样一天，也不会改变什么的。”
“为什么啊？如果男人都只娶一个老婆，就不会有妻妾之争啦，小姐也不用跟人家共侍一夫。”
“一夫一妻并不表示男人从此就收心了。他照样可以寻花问柳，即使纳妾也不用非得带进家里来。律例的规定不过是一条限令，并不能完全消弭这种现象。男人若是有心，还是可以照样在外面拥有第二、第三，甚至更多的女子。”
“啊？”小桃皱了皱眉，“那到底要怎样可以唯一呢？”
“关键在于夫妻同心，不论男女，只要他们一心一意只想着对方，旁人是无法插足介入的，就像郑山对你那样。”绮妍笑望着小桃。
“小姐，你取笑我啊！”小桃双颊绯红，低头拉着绮妍不依不饶道。
不是取笑，是羡慕。多么羡慕他们二人可以相亲相爱，自由自在的在一起，不受约束！
绮妍侧脸转向墙外的天空，听小桃说过，君羡经常会在王府的后面徘徊，隔着一道墙，里面便是她的宜心院。她常常站在院子里，靠在墙上，会想象此时此刻君羡会不会也在墙的另一面，与她互诉衷肠。
“妹妹，这两天怎么样？”
屋子里，柴令武神色焦急的向柴令如问道。
“你别急，这事我得好好想想。”柴令如冷静的双手交叉着。
“再想下去，徐绮妍就把孩子生下来了！咱们不能再等了，万一她要是生了男孩，就算你生的也是男孩，那也白搭啊！”
“这一点我会不知道嘛！上回徐绮妍落水，没能把孩子摔掉，杨妃娘娘已经警告我要安分守已，徐绮妍要是再出事，杨妃娘娘一定知道是我做的！”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她把孩子生下来吧！”柴令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个万全的计策，既不让她平安生下孩子，也会让人怀疑到我！”
说着，一道清冷犀利的目光在柴令如的眼中闪过，她的表情像是在告诉世人：挡我者死！
柴令武望着自己的妹妹，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后脊梁隐隐感到发凉。
茂升货栈
“大哥！”郑山走进门，正见忙碌着的君羡。
君羡向几个做工的人交代了几句，便让他们各自去忙。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不用见小桃啊。”君羡走到柜台前，提起毛笔，在一本册子上记着什么。
“哦，小桃说，绮妍小姐快临盆了，她要留下来照顾她。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见面了。”
“这样啊。”
君羡继续忙着手头的活儿。
“大哥，你们都有大半年没见了，你真的不想她吗？”他不过才几天没见小桃，心里都觉得不是滋味。不过小桃要照顾绮妍，他也能多加体谅。
君羡停了一下，抬头望了郑山一眼，道：“只要知道她平安，我就放心了。”
之前，小桃几乎每天都会带来绮妍的消息，她每天一早起来在做什么，每天吃了些什么，几时用膳，几时睡下……他都细细地听着小桃说。
“那你们就打断一辈子这样，一个在这里，一个在那里，天天想着，念着，就是不见面？”这一生只能如此？郑山稍微一想，都为之难过。
君羡没有回应，其实他何尝不想与绮妍相见，只是那一道高墙活生生的把他们阻隔了。纵使他武艺高强，也无法翻过去，而她多么想走出来，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因为那不只是道墙，墙内墙外被控制的是无数个无辜的人。
“请问李君羡李大人在吗？”
此时，一个小孩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封信。
“我就是。”君羡走到小孩面前。
“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小孩把小手一伸，信递到君羡面前。
“谢谢啊。”君羡弯腰接过信。
“是什么啊，大哥？”郑山走过去问。
君羡打开信，两排墨黑的大字赫然触目，写着：有人加害徐绮妍，速来救命！
“大哥！”郑山心一紧。
“你在这看着，我去看看绮妍。”君羡说着，将信一下塞到郑山手里，飞速奔出门去。
绮妍懒懒地靠在睡椅上翻了几页书，不知不觉便睡去。似睡非睡间，晃听门外有人敲门，绮妍睁开眼，刚要起身，小桃从房里出来，赶紧扶了她一下，道：“我去吧，你躺好。”
小桃走到门口，打开木门，只见一个小宫女递了张纸条进来，道：“这是刚有人送到王府，说是给王妃的。”
“知道了，你去吧。”小桃重新关上门。
“什么事啊？”绮妍问道。
“我也不知道，说是给你的。”小桃将纸条递给了绮妍。
绮妍打开纸条一看，忽然从睡椅上站起来，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了？”小桃急问。
“君羡出事了！”
绮妍说着，便要往外跑，小桃赶忙将她拉住道：“小姐，你别激动，还怀着孩子呢你！还是我去看看情况。”
“不，我要去，君羡需要我。小桃，你留在这，不能让人知道我不在，君羡要是没事，我会尽快回来。”
“那……那万一要是他有事呢？”小桃真不敢想象绮妍会做出什么举动。
绮妍没有答她的话，立即推开了小桃的手，一手撑着自己的腰身，一手托着自己的腹部，跑出了宜心院。
虽然最后的话绮妍没有回答，但是从她的表情上，小桃已经全然领会。
君羡一刻不敢歇，双腿不停地奔跑。一路跑来不知撞了多少路人。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尽快见到绮妍，看到她平安无事。否则……他不敢往坏处想，却又忍不住地担心着。他的极度矛盾地盯着前方，却见不远处以为身着粉衣的女子，身怀六甲，貌似绮妍。
君羡不禁心惊魂飞，痴痴凝视前方衣帯翩然的女子。
绮妍也驻足了一下，慢慢地往前走去，望着那熟悉的脸庞，她已心醉目摇，情飘魂失。
已经记不清分开了有多久，有多少个度日如年的日子。所有的思念、想念、挂念、惦念，在此刻只化作一个温暖的拥抱，彼此紧紧地相拥，只要一心想着彼此。
“你没事吧？”
不知过了过久，两人几乎同时望着对方问道。
相问之下，二人方知都中了别人的圈套。
绮妍离开王府的那个时刻，已尽被柴令如所掌握。她按着原先计划好的，前去求李恪，说要一起去宜心院探望绮妍。开始李恪不想去打扰绮妍，但在柴令如一再恳求下，便答应一同前往。
小桃站在院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记挂着绮妍与君羡的安危。
“咚、咚、咚”
李恪走到宜心院，敲着门向里面唤道：“绮妍！”
小桃心一惊，忙抚着胸口，让自己保持镇静。
“王爷，是你吗？”
“开门哪，我和如妃过来看看绮妍。”
“是啊，小桃，好久没见姐姐了，我怪想她的。”柴令如插上一句道。
小桃一听柴令如的声音，便觉恶心，但现在不是跟她较劲的时候，她绝不能让李恪知道绮妍出府去找君羡。
“王爷，小姐正睡着呢，你回去吧，等她醒了，我告诉她，您来过。”
李恪转向柴令如道：“走吧，让她多睡会儿。”
柴令如见李恪要走，赶紧拉住他，向里面叫道：“小桃，我和王爷难得来一次，看下姐姐就走，不会打扰姐姐休息的。”
小桃暗骂柴令如如此难缠。
“王爷，您若是非要进来，我就去跟小姐说一声，她这几天胎动的厉害，脾气不好，万一要是对您发脾气，您可千万别介意。”
李恪一听，对柴令如道：“改日本王再陪你来，绮妍的身子重要，不要打搅她了，走吧。”
“王爷，臣妾很久没见姐姐了，真的挺想她的，您就陪臣妾进去看一眼，就一眼。”柴令如拉着李恪不放。
李恪正犹豫着，忽又听小桃在里面说道：“王爷，您等着啊，我这就去叫醒小姐，她要是生气叫您以后都别来，您可别怪我啊。”
“等等，”李恪立即叫住小桃，“本王改天再来，等王妃醒了，你告诉她一声。还有，你好好伺候王妃。”
“王爷！”柴令如不甘心地叫了李恪一声。
李恪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想让王妃生本王的气啊！”
“臣妾不敢。”柴令如慌地辩解道。
“不敢就给我回去，别在这惊扰了王妃！”
李恪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柴令如只得狠狠瞪着宜心院的牌匾，无可奈何地跟在李恪后面。柴令如将绕在手指上的裙带恨恨地往两边一扯，十分痛恨的样子，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难道又让徐绮妍逃过一劫？！
君羡见绮妍平安无事，已然宽心。但想起有人欲设圈套，对他们不利，又为绮妍担忧起来。
“你说会是谁做的呢？”
绮妍握着君羡的手，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数。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你要小心。”
“我送送你吧。”
绮妍摇头道：“就快走到王府了，你快回去吧。如果有事，我会告诉你。”
“那好，如果有事，你一定要让我知道。”不论什么事，他们都要一起承担。
绮妍默默地点头，只想让他不那么担心自己。
君羡目送着绮妍渐渐远去的身影，再见不知是何时，前路亦未可知。唯一可知的是他们依然会同行。谁都不会放弃，谁都不会独行。
柴令如不肯死心，她深知李恪对他们二人极其忌讳，认为若李恪知道绮妍与君羡私会是扳倒绮妍的大好机会。
所以即使第一次没有成功，她也不会就此放弃。她硬是拉着李恪在房中，说是估计绮妍不会睡太久，待会儿再请李恪陪她过去。她在心里算准绮妍一旦出去，见到君羡，必然不会那么快赶回来。
李恪一时也想不起要去做什么事，便干脆留在柴令如房里喝茶休息。
“王爷，来，尝尝这块点心。”柴令如伸手拿了一块甜点味道李恪口中，声音发嗲地问：“甜吗？”
李恪点点头。
“来，喝口茶咽下去。”
柴令如又将茶杯递到李恪嘴边，伺候得真可谓“无微不至”。李恪看起来也是比较在享受。
然而，正当两人你侬我侬之时，房门却突然被推开——
“谁呀！”柴令如立即站起身，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识趣，扫了他们的好兴致！
一个清丽的粉影出现在房里。
“绮妍！”李恪慌忙起身，擦了擦自己嘴边残留的食物，辩称道：“你别误会啊，我只是在令如房里坐了一会儿。”
李恪的此时的表情仿佛是一个害怕被妻子撞破在外面偷腥的丈夫。
可惜的是，那只是他一人的想法。绮妍显然对此已是毫不在意，她愤怒如火的目光，一直紧瞪着柴令如一个人。
“姐姐不是在小睡吗？”柴令如表面虽然笑靥迷人，内心实暗恨绮妍竟这么早回来，自己的计划将再次失策。
绮妍缓缓走到柴令如面前，谁也没有料到，谁也没有预备好，绮妍竟将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柴令如的脸上。
“你！”
柴令如立即感觉到半边脸上火辣地疼起来，刚想还手，看见李恪在旁，便暗压住怒火，像个受伤的小女人，躲到李恪身后，哭泣地唤道：“王爷……”
“绮妍，你这是做什么？令如哪里得罪你了，她今天还惦记着你，要我陪她去看你呢。”李恪实在想不明白绮妍何以会有如此气愤的举动。
绮妍全然不理会李恪的话，步步紧逼柴令如，道：“我一再的退让、隐忍，你却一再设计害我。我可以原谅你对我下毒，可以原谅你害我落水，但是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居然利用君羡！”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都不懂。”柴令如缩着身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不要再狡辩了，我知道一切都是你设的局。柴令如，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我避居宜心院，就是不想跟你争什么，为何你一再苦苦相逼？你知不知道君羡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前一刻，我以为他真的出了事，我感觉到自己也撑不下去了。幸好他没事，不过我警告你，他要是出事，我不会放过你！”绮妍难忍心中的怒气以及对君羡的牵念，一股脑把心底的话全都吐露出来。
李恪听了，自然无法平静，立即盯着绮妍问道：“你说什么？！李君羡究竟在你心中占什么位置？比我还重要？你刚才不是在房里睡觉，是去见他了，是吗？”
“是！”绮妍干脆一口承认，“我对君羡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即使我们现在相隔一方，我们的心一直都在一起，没有分开过。就在那一刻，我更加看清了自己的心。”
“那我呢？我是什么？我对你而言是什么？”李恪咆哮道。
柴令如看着这情形，感觉到自己的计划似乎还是没有彻底失败。照着李恪现在的情况看，不知他将会怎样凌虐绮妍。她只须安静的站在一边看便可。
“我不想骗你，我努力过的，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把你当成我爱的人。”绮妍再次重申自己的心意。她多希望李恪可以明白，可以理解。
“不——”李恪难以接受，不，是不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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