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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心欲何托-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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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令雨身子无力地退却了一步，抬起头眼中已经蓄满泪水，眼睛望向另一头，道：“是你的吧。”
众人寻着柴令雨的目光望去，视线竟然落在了李恪身上！
“我。。。。。。”李恪身子略往后倾去。
众人的目光像是蜜蜂般蛰得他浑身被刺了一样，他只想立即逃走。
“三哥哥。。。。。。那天我在王府看见姐姐抱着你哭，对吗？”柴令如有点失望的看着李恪，他连这点负责任的勇气都没有吗？她的姐姐为了他都可以受人白眼，至世人的眼光于不顾？他怎么可以负心呢？
李恪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更觉得无法面对绮妍。
绮妍长长的倒吸了口气，对李恪说道：“告诉我，你有没有碰过她？”
虽然她看出李恪的表情已经默认了，但是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绮妍……”李恪感到十分内疚的望着她，“当时你在徐府休养，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一定是我喝多了，我真的没想过会这样……”
“恪儿！”杨妃走上前，斥责道：“绮妍身中剧毒，命在旦夕，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她真是不敢相信这会是自己的儿子！
太宗也感到震惊，怎么也不会想到柴令如腹中的孩子竟是李恪的。在他看来李恪对绮妍一心一意，甚至可以抛弃帝位，怎么会突然又跟柴令如纠缠不清？
“杨妃，你看这……”
太宗一时也束手无策，毕竟柴令如腹中怀的是他的皇孙。可这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况绮妍的性格又是那般刚烈。
“皇上，依臣妾看此事不宜对外宣扬，好在今日是设家宴，至于令如就暂且留在这里由臣妾照顾吧。”杨妃道。
“还是你想的周到。”太宗道。
“绮妍，你……”杨妃知道绮妍此时的心情一定不好受。
“对不起，绮妍累了，先行退下。”
绮妍说完，向太宗和杨妃行了个礼，然后快步走出了宫殿。
“绮妍——”
李恪慌忙要追出去，却被杨妃叫住。
“对不起，父皇，母妃，儿臣不能失去绮妍！”
李恪不顾太宗和杨妃在场，不顾柴令如未婚有子的心情，不顾众人如何看待他，他只想去追回绮妍，乞求她可以原谅自己，否则他真的不知道绮妍会不会因此离他而去。
吴王府
小桃刚要睡下，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便出来看看，只见绮妍从前院跑回房去，李恪跟在后面边唤着绮妍边追去。
小桃走了出去，见一群宫女、侍卫围在李恪和绮妍的房间外议论纷纷。小桃忙上前打发了他们各自回房。
绮妍坐在烛火旁不发一言。
李恪在旁不停地解释道：“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是知道的。那天我真的是喝醉了，才把令如当成是你。事后我们说好就当什么事也没有。绮妍，你相信我，好不好？”
“那么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李恪蹲下身，握住绮妍的双手，将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道：“我李恪发誓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只爱你一个，我谁也不要。”
“那孩子呢？”他忍心抛得下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我……”提到孩子，李恪有些踟蹰，毕竟那是他的骨肉，千错万错，孩子没有错，身为父亲，怎可不认自己的孩子？！
“算了，你睡吧，今晚我去小桃房里睡。”
让他抛弃那个可怜的孩子么？她做不到。难道只能接纳另一个女子，和她共享自己的丈夫么？她——可以吗？
杨妃宫中，柴令武与柴令雨已经离开回府。杨妃安抚了一下柴令如的情绪，看着她吃了药渐渐睡去，便与太宗悄悄走开。
走进杨妃屋里，太宗终于稍微松了口气。
杨妃倒了杯茶，递到太宗面前，“皇上，这可如何是好？”
“这还真是难倒朕了。”太宗放下杯子，未喝一口水，眉头纠结在一块。
“恪儿这孩子太不像话，居然做出这种事！”杨妃万般痛心的道。
“依你看，眼下该怎么办？”太宗问道。
杨妃道：“臣妾觉得还是得看看绮妍的意思，毕竟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太宗点点头，表示赞同道：“你说得不错，这件事情对绮妍的打击一定很大。她好不容易才跟恪儿过上几天快乐的日子，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杨妃转头望了望窗外，道：“闹了大半夜，皇上快回去歇歇，臣妾一会儿去看看令如，这孩子也让人担心。”
太宗站起身，跟杨妃说了几句体己的话。
杨妃送太宗出了屋子，却见柴令如跪在门口。
太宗一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快起来，地上凉！有什么话进来说啊。”
杨妃忙亲身上前扶起柴令如进屋内。
柴令如跪在太宗和杨妃面前，梨花带雨地道：“皇上，娘娘，对不起，令如让你们丢脸了。”
“别跪着，起来说话。”杨妃劝着道。
柴令如摇着头，坚持跪着认错。
“千错万错都是令如的错，可是孩子没有错，请不要怪孩子和王爷，所有的罪过令如愿一人承担。我知道令如让你们很为难，王妃的性子，令如早就听人说过，她是断容不下我的，令如别无所求，只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到时令如就以死谢罪。只要王妃能好好对待这个孩子。”
“什么死不死的，瞧你说的。”杨妃听着心疼的望着柴令如。
柴令如接着说道：“这个孩子是王爷的亲骨肉，令如是真心对待王爷的，所以就算拼了命也会为王爷生下这个孩子。皇上，娘娘，他也是你们的皇孙啊，求求你们千万让我生下他。”
“谁说不让你生下这个孩子了？”太宗吐了口气道。
听到太宗这么说，柴令如总算放下了心，一个劲地给太宗磕头叩谢。孩子的地位保住了，那么就等于她这个做母亲的位子十拿九稳。可是她要的还不只这些。
“好了，你起来吧。”太宗道。
柴令如依旧不肯起身。
“令如是个罪人，不禁辜负了皇上您的厚爱，还抹黑了柴家的门风。我愧对母亲的教诲，母亲去的太早，还来不及教会我如何做人处事，若她九泉之下有知，看到我今天的样子，母亲一定很伤心难过，是令如不孝。”说着，柴令如呜呜地哭了起来。
太宗听完柴令如的话，不禁想起来了他的妹妹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女中豪杰，戎马半生，为大唐建功立业，巾帼女杰。当年玄武门之变，也多亏平阳公主的襄助，太宗才得以击败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后来太宗登基时，平阳公主夫妇也助了一臂之力。平阳公主长年操心国事，积劳成疾，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临终前将三个儿女托付给太宗。太宗也曾答应会将这三个孩子视如己出。
往事历历在目，太宗还念着平阳公主，叹息不已，望着眼前的柴令如，不禁心生恻隐，亲身扶起了柴令如，问道：“你当真喜欢恪儿？”
五十五卷 耍心计欲为侧室 断情义敢做弃妇
“舅父——”柴令如察觉到太宗摇摆不定的神色，立马叫了他一声，不再是“皇上”，而是“舅父”，她母亲的亲哥哥。
她还清楚的记得母亲临终时，就是拉着太宗的手叫着“舅父”，把他们兄妹三人交到太宗的手上。
柴令如连连点头道：“令如倾慕王爷已久，此生若能陪在王爷身边，令如可以不计较身份地位，做妾做丫鬟都不在乎，请皇上成全令如吧。”
杨妃看出太宗已经因平阳公主而有所动摇心意，忙提醒地唤了太宗一声。
太宗听到杨妃的呼唤，心中犹豫不决。一方面顾念昔日与平阳公主兄妹之情，另一方面又不得不顾及他最中意的儿媳妇绮妍。
果然！太宗一听到那一声“舅父”，立即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便对令如道：“好，朕就成全你，让你嫁给恪儿。”
柴令如一听，欣喜地忙跪下谢恩。
太宗拉起柴令如，道：“不过——可能要委屈你为妾，毕竟恪儿已经立了绮妍为妃。”
看来在太宗心中还是十分的看重绮妍。不过这并不要紧，柴令如已经成功一半，只要她能进入吴王府，她就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挤走徐绮妍，做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皇上，绮妍那边……”听到太宗给柴令如的承诺，杨妃不禁担心起绮妍，她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吗？即使她依旧是正室的王妃。
“让朕好好想想，朕相信绮妍是个明理之人，她会理解朕的。”太宗说起来把握并不大，但他的心意已决，希望绮妍不要逼他下圣旨才肯接受这样的安排。
清早小桃醒来，发现绮妍居然在窗前坐了整整一夜。
“小姐，还在想那件事么？”小桃整理好妆容，走到绮妍身旁。昨晚李恪与绮妍的话她在外面都听到了。
“小桃，你说我该怎么办？”绮妍想了一晚上都找不到出路，这回她是遇到前所未有的难题。
小桃无奈的耸了一下肩，坐下来道：“让小姐接受柴令如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很怪，那个柴令如一看就知道心怀不轨，小姐早该防着她的。”
“王爷有手有脚，怎么防？就算没有柴令如也会有别人的。”问题不在柴令如，而是李恪。
“小姐，你要不要查查这件事，我总觉得一切发生的蹊跷，搞不好是场骗局！”小桃想着柴令如的脸孔，一脸愤恨的表情。
“就算真如你所言，王爷已经承认跟柴令如有过肌肤之亲，这是事实啊。”绮妍低头捂了一下脸，悄然抹去低落在脸颊的泪珠，“我真的没办法接受，小桃——”绮妍无助地握着小桃的手。
“小姐——”小桃抚着绮妍的肩膀，心痛的望着几近崩溃的绮妍。
她是在乎李恪的，像一个普通的妻子一样在乎自己的丈夫。或许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是世人误解了她。
“王妃——”
一个宫女端着几盘糕点走来进来，“这是王爷吩咐厨子做的，都是王妃您喜欢的，王爷特意叮嘱奴婢要服侍王妃用膳。”
“王爷人呢？怎么没有亲自来？”小桃有些生气道。
“王爷一早被皇上召进宫去了。”宫女答道。
绮妍转头向那宫女道：“没事了，去忙你的吧。待会儿帮我备轿，我要进宫去。”
“是。”宫女答应了一声。
“小姐，这个时候你要进宫做什么？柴令如还在宫里呢，你现在去她肯定会向你示威的。”小桃替绮妍担忧着。
“示威？”绮妍站起身，当着小桃的面，轻轻抹去了眼角上的残泪，冰冷地道：“不会有威可示的。”
“小姐，你的意思是。。。。。。”小桃讶异的望着突然转变脸色的绮妍，猜到她心中已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项决定会是什么？
李恪奉诏入宫，谁知还未进到杨妃宫殿，只见宫女们步履匆匆的朝着一个方向奔跑，各个神色紧张。李恪立即叫了一个宫女问及缘由，原来是柴令如在宫中悬梁自尽。
李恪一听，立马赶了过去。
所幸宫女发现得早，柴令如已被救下，御医赶过来看过后已经无碍，只是情绪比较激动，任杨妃在旁怎样安慰，柴令如还是泪流不止。
太宗紧拧着眉对柴令如说道：“昨晚朕跟杨妃不是跟你说得好好的吗？你怎么还是想不开？”
“舅父，令如昨夜一宿未合眼，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罪该万死，王爷对王妃情深义重，怎么会为令如背弃王妃？与其要王爷为难，令如宁愿一死。”说着，又呜呜地哭起来。
“唉！”太宗心疼地叹道，“你这孩子只会为恪儿着想，怎么不多想想自己，何况你还有孩子呢！”
柴令如抬起头，见李恪已经站在宫女中间，哭的越发厉害，道：“令如生为王爷生，死亦为王爷死！”
“傻孩子，你这般的痴心，教恪儿如何回报？！”杨妃坐在床边，疼惜地抚着柴令如的头发。
“娘娘，”柴令如将手伸到耳后，顺势握住了杨妃的手，道：“令如不求王爷能回报什么，只想王爷好，就是要令如死，令如也是心甘情愿的。若是能得王爷垂怜，陪在王爷身边为奴为婢，令如此生足够。”
“令如——”李恪在旁听了十分感动，扑到床边，万分怜惜地望着她憔悴的面庞。
这个柔弱的女子为了他吃了多少苦！她对他的痴，正如他对绮妍，将心比心，他如何不明白那种渗入骨髓的痛！
“王爷！”柴令如一面惊讶地叫道，一面乘势扑进李恪怀中。
在场众宫女以及太宗、杨妃都在场，好比是一个个见证人。所有的计划都在柴令如的掌握之中。
太宗望着自己的儿子和外甥女，心中竟有种莫名的暖意，想到自己的妹妹平阳公主，以及她临终所托，乃转向众人道：“以后令如小姐就是吴王侧妃，你们要好好伺候她，不容有失！”
“是！”众宫女躬身应道。
杨妃想起绮妍，不知她若是在场的话会是怎样，但此时似乎已经无力顾及，只有空叹绮妍最终还是免不了要遭遇和自己当年同样的命运。好在太宗对她尚存关爱，依旧让她为正妃，没有因为柴家的身世背景而委屈她。
可是绮妍她会领太宗这份心意么？她会在乎这个么？杨妃有些担心。
李恪早早料到太宗召见必是为了柴令如的事情，所以他在路上就已经下好了决心，无论如何，不会接纳柴令如，尽管她腹中有着他的骨肉。不仅因为他深知绮妍秉性，更重要的是他不愿伤害绮妍，她是他这一生的至爱啊！可是面对柴令如再次为他自寻短见，他已经无法狠下心来。
这样一个把生死都交到他手中的女子，他怎能无动于衷？何况还有孩子，到底他还是在意那个孩子的。
柴令如听太宗说完，而杨妃和李恪都没有异议，全然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竟错算了一个人——徐绮妍。
安抚好柴令如的情绪后，太宗让李恪先回去向绮妍说明，因为杨妃觉得有些话还是李恪亲自向绮妍开口比较好。太宗不便以身份迫使绮妍接受柴令如为侧妃。
回来的路上，李恪已经练习了无数次如何跟绮妍开口，可是一进王府大门，迎面撞上绮妍，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原本练习好的一套说辞，霎时全混乱了。
“你。。。。。。你要出去啊。”李恪不敢抬头看绮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地低下头道，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绮妍听到他要立侧妃的消息会不会立即离他而去，或者会气愤的甩他一个耳光，又或者誓死不从……
绮妍望着李恪，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我有话想跟你说。”李恪依旧低着头不敢看绮妍。
“我也有话跟你说。”绮妍道。
“是吗？”李恪抬起头，现在除了柴令如还能有什么事说？难道绮妍想通了！李恪心里抱着一丝期许，“希望我们说的是一样的事。”
“我也希望是一样的。”绮妍跟着说道。
“来，我们坐下说。”
李恪拉着绮妍，就近走到庭院的一棵老树下，坐于石凳上。
绮妍静静地看着李恪，知道他正在酝酿着如何开口。
“如果你没有想好，那么由我先说吧。”看着李恪难以启齿的模样，绮妍说道。
“不，我先说吧。”李恪略摆摆手，然后握住绮妍的肩膀说道：“绮妍，今天我刚进宫，就听到令如她悬梁自尽了，不过已经没事了，母妃在照顾她……”
绮妍慢慢地听着李恪的话，听他把话说完。
李恪继续说道：“令如她真的很可怜，你今天如果见到她的样子，你一定也会同情她的，所以我……”
李恪说到此处，却怎么也挤不出后面的话，他无法想象说出来后，绮妍会怎样。
他在害怕，害怕很多。
“所以你决定纳她为妾。”绮妍帮他说了出来。
李恪不禁抬头吃惊的望着绮妍，不是因为她猜中了他的心思，而是她说出来的时候竟然显得那么平静，平静到好像事不关已。
“绮妍，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孩子没有错。你那么善良，不会忍心看到孩子没有父亲的，对不对？”
绮妍的无动于衷，令李恪愈加地感到害怕，他半举起右手，发誓似地道：“而且我向你保证，你永远是我最爱的，没有人可以替代你的位子，我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名分，没有其他的。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一定会把王位传给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你以为我会在乎名利和地位吗？”可悲他至今还不明白她，竟然想用那些身外之物绑住她。
“不，我知道你不在乎。”李恪慌忙改口，“我只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我对你的爱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我记得在不久之前，你才发过誓，此生不会负我，否则不得好死！”誓言字字犹在耳旁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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