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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战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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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去医院。”池小影的表现让男子感到一丝安慰,但他不太放心,眼前的女子脸色过于苍白,会不会有内伤?
“不需要,是我自已不小心跌倒的,和你没有关系。”池小影对男子点了下头,推开他的手,看看一身的泥污,叹了口气,“你的车没碰坏吧!”
男子的车是辆越野车,瞧着很名贵。
男子诧异地凝视着她,“它坚实着呢,除非你是重型武器。小姐,你住哪,我送你。”
“不要了。”车没事,人没事,一切安好。
雨大滴大滴地打在两人身上,一时间有点沉默,围观的人见没戏可看,纷纷撤离。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哪里不适,给我打电话,随时都可以。”男人递给池小影一张名片。
池小影直起身体,摇摇手,“你别小题大作了,我真的没事。”说完,迅即又把自已扔进了人流里,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估计是扭到了脚。
男子怔怔地盯着她的背影,吐了口气,转身上车,脚被什么绊了下。
他低下头一看,是两个红本子,已被雨水和污泥粘得面目全非。
第三章,以身相许(上)
池小影回到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她在路上足足走了近两个小时,淋得像只落汤鸡,慌不迭地把自已泡在热水里。
雨仍在下,没完没了似的。浴室的灯光扑出去,和雨幕纠缠在一起。
池小影晃晃悠悠地从浴缸里站起来,擦净身子,吹干头发,身子那股寒意消失了,扭伤的脚也不疼了,但随之而来的像是从骨头缝里咝咝地往外冒着的酸痛。
不好,这是感冒的前兆。
池小影从药箱里,翻出几粒感冒药,和着温水吞咽了下去。没胃口给自己做什么营养晚餐,她简单地煮了碗泡面,康师傅的麻辣牛肉面,是寒夜最佳的美食。
面煮好,她站在灶台前,呼噜呼噜地就吃了干净,直吃出一身的热汗。洗净了碗,她习惯地在各个房间里转一圈。
房子太大了,一间又一间,二百平方米,静得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和呼吸。不带丝毫纤尘的地板,幽静的四壁,形只影单的女人……
这个家太空,她独自在家时,不得不打开所有的灯,用灯光来填满它们。
直到上床前,再一盏盏地灭掉。
床是一米八的双人床,粉色丝缎的床单和被子,躺上去,就像躺在云端里。通常,她睡右边,宣潇睡左边。一个人躺在这张床上,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宣潇一般回来都很晚,怕影响到她,两人各睡一条被。但到了早晨,她睁开眼时,宣潇总睡在她的被子里,他的手搁在她的胸上,她的手放在他的两腿间。
睡前,池小影有时看会书,碰到有好的连续剧,她也追着看一看。
今天什么也看不了,刚上床感冒药开始发挥药效,压制不住的倦意一阵阵袭来,上下眼皮打着架,池小影撑着欠身拧灭了床前灯。
偌大的空间,很快淹没于黑暗之中。
宣潇算是个称职的老公,如果他不出差,至少会陪她在家吃一顿早餐,不过,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他有二百天是出差在外的。家里的经济大权全部交给她作主,但她作主的机会并不多。买房、购车,添置大件家具、电器,宣潇总是早早就做好了,他穿的衣服固定在几家品牌店购买,不需要她费心,他对衣服的眼光比她好。她只要把自己打理好就够了。
打理自己太简单了,她自己的工资都花不完,哪需要动用他的。
逢年过节,宣潇再忙,都会放下手中的事,陪她回家和母亲住上两天。
她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父亲,所有的家人就是一个母亲,住在滨江市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内,今年刚办了退休。
父亲是她上大一那年的冬天,用一根细细的绳子吊死在车库里。
绳子那么细,竟能系得住一百六十斤的父亲,生命有多轻薄!
教书育人、儒弱斯文一辈子,居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认识父亲的人都叹息摇头,说太可怜了。
母亲出生于一个大家庭,姐妹五个,外婆在四十多岁时,才生下小舅。小舅比池小影只大了八岁,被外婆和几个姐姐宠上了天。池小影从小就知道,事事要让着小舅。
小舅不爱读书,好不容易混到高职毕业,和几个朋友合伙做生意。没想到,他到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几年下来,钱赚得不少。
他渐渐不满足于呆在一个小小的铺子里,嚷嚷着要开一间滨江市最大的浴城。不知从哪里刮来的一股洗浴之风,滨江城里如雨后春笋般,开了许多家浴城。小舅瞅上了这条财路,搭上几年赚的钱,还不够,四处贷款,总算把浴城给开了。
一上来,生意真的挺红火,把那条路上的几家浴城的客人都抢过来了。别的浴城老板不服气,花钱请了几个混混去小舅那里挑衅、闹事,不知怎么动起了刀子,小舅被几个混混压在地下,眼看着刀子就逼上了,父亲刚好去看望小舅,一见,慌地扑上去拉扯,混乱中,刀子插进了一个小混混的胸口,当场就因流血过多死了。
当晚,父亲和小舅就被抓进了看守所,浴城也封了。
一审下来,父亲判了十年,小舅判了无期,那刀子是小舅的。
妈妈像疯了似的四处托人,准备上诉。父亲是一介教书匠,母亲是一个工厂工人,哪里认识什么人。
池小影那时才十九岁,天天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每晚都坐车回去陪母亲,生怕母亲有个意外。
同寝室的燕南南,与池小影最要好,活泼外向,高挑俏丽,一进大学门,就被大四的柏远瞄上了。两人很快就进入你侬我侬的热恋状态。
柏远听燕南南说起池小影家的事,突然想起路桥系硕士班里的宣潇,他父亲就是滨江市高等法院的院长,柏远常和他一块打球,两人玩得不错。于是,柏远就把哭得两只眼像兔子似的池小影带到了宣潇的寝室。
从小在严谨、疏离的机关大院里长大,宣潇比同龄的男生多了份内敛、成熟,讲话极少。宣家的家规,是公私分明,因父亲工作的特殊性,家人一律不准参预父亲的工作。
池小影把事情原尾讲了一遍,中间多次因哭泣而中断。
换作平时,宣潇会说:对不起,这件事我无能为力,或者在你没开口前,就把你的话堵回腹中。
那天很奇怪,池小影说完,宣潇一句话也没说。但当晚,他把池小影带回了家中。
池小影坐在宣家的客厅里,听到宣院长对着宣潇大发雷霆,严厉的语气羞得她很想夺门逃跑。
宣潇一直坚持在为池父申辩着,音量不高不低。
书房的门终于开了,宣院长走出来对池小影说:我知道你父亲是个德高望重的老教师,一生都没有与人争执过。这次虽说是意外,但后果太严重,刑期无法更改,我会极力让他以保外就医的名义假释回家,免得去农场受苦。小姑娘,这已是底限了。
池小影痛哭流涕地道谢,不和那些真正的罪犯呆在一起,至少能让父亲少受点屈辱,她不敢奢求,这是最好的结果。
宣潇送池小影回学院,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女生宿舍楼前,池小影过意不去地看着他,说因为自己害他被父亲骂了。
宣潇笑笑,“我被父亲骂是常事,没什么的。我毕竟是他儿子,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月光很朦胧,像银光般洒在宣潇的脸上,池小影仰起头,发现宣潇原来是那么的英俊。
就这样,两人算是认识了。'
第四章,以身相许(下)
偶尔,柏远来寝室找燕南南,宣潇也会一同过来,四人一起看看电影、吃吃大排档。
大一,课业还是很重的,再加上父亲的事,池小影笑起来时,嘴角总带有一丝愁郁。宣潇话很少,不过有柏远与燕南南活跃气氛,从不会出现冷场。
二审下来,维持原判。在宣院长的帮助下,父亲在家中坐家监。
一切看似平静了,谁曾想到,心气高洁的父亲解不开心结,实在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在冬天的一个夜晚,他对母亲说下去散会步,母亲让他等她洗下碗,陪他一同下楼,他说我在楼下等你。
就是一个洗碗的辰光,父亲意无反顾地踏上了黄泉之路,一了百了,再无烦恼。
那是一段灰暗的日子,天气冷,心也冷。母亲痛哭到近似疯颠,她自责那天如果她不让父亲去看望小舅,父亲现在依然活得好好的,受人尊重,两人恩恩爱爱,而不是冰冷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母亲哭得恍恍惚惚,生活都无法自理,全靠几个阿姨照应。
池小影像是在一夜之间长大了,父亲的丧事,前前后后全是她一人打理,直到火化、下葬。
柏远、燕南南、宣潇都来了。
晚上彻夜守灵时,宣潇陪着她,两个人合披一件棉大衣,他握着她的手,一直替她搓着,她的手冷得像块冰。
池家上报说父亲是因心脏病突发而亡,而非自杀,宣院长还是因这事受了点牵连,虽然并没有影响到职位,但有一个什么警告处分。
池小影听说后,觉得真的欠宣潇家太多了,多得用金钱无法归还,多得用语言不能表达。
再见宣潇时,她愧疚得在他面前都无法抬头。
宣潇说这事并没有真正帮到什么忙,她不需要这样。她拼命地摇头,说帮了,帮了,至少父亲是有体面的从家里走的。
宣潇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不久,宣潇和柏远都毕业了。柏远考上城建局的公务员,做了一个小办事员。宣潇则是主动要求到建筑公司去。他花了三年的时间,一边工作,一边把建筑上各种证书都考了个全,接着,和一个朋友一起开了现在这家宣潇工作室,那是后话。城建局离工程学院不远,柏远一到周末,就往这边跑。燕南南看见他,就像久别重逢的新婚夫妻,亲昵得令人脸红。池小影和寝室里其他几位同学只得脸红红地避出去。
柏远非常温柔、体贴,很少见到那么情感细腻的男子,他甚至连燕南南的生理期都记得清清楚楚,在那几天,总会窝心地送点补血的食物过来。
建筑公司的工程通常在外地,宣潇难得回来一趟。只要回来,他都会来看池小影,脸晒得黑黑的,身子好像比以前结实了些。
两个人就是在外面吃吃饭,在校园里走走,碰到有好看的片子,两人就去看场电影。每次,池小影总抢着去付钱,她想这样做,似乎心理好受点。
她不敢再欠宣潇任何了。
宣潇见她这样,真是哭笑不得。
周日的晚上,燕南南过了午夜才回到寝室,一个人坐在床上傻傻地笑,池小影听得毛骨耸然,问她怎么了。
她挤上池小影的床,贴在耳边,低声问:“小影,你和宣潇做了吗?”
“做什么?”池小影不解。
燕南南吃吃地笑,“做爱呗。”
池小影闹了个大红脸,推搡着她,“胡说什么,我和宣潇又不是男女朋友,你和柏远……做了?”她的心颤栗着。
燕南南点点头,眼神晶亮,“嗯,一开始很疼,但后来很美妙。”
“老天,你……不怕怀孕吗?”池小影抖愫着。
“我们有做措施的,柏远……他很疼我的。”燕南南闭上眼,声音慵懒。
黑暗里,池小影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转过身,一伸手,摸到池小影一脸的泪。
“我……”池小影结结巴巴地不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想宣潇了。”燕南南很理解地抱住她,“你呀,笨笨的,柏远说过,你可是宣潇第一个约会的女生,不是男女朋友,难道是兄妹?”
她怎么可能配得上宣潇呢?
宣潇是怜悯她,同情她,是她的恩人。
大三下学期一开始,柏远就开始四处托人,为把燕南南留在滨江市而努力了。
池小影和一帮同学,还没想那么远,每天只知K书,浑浑噩噩地过着。
十一长假,燕南南去柏远公寓享受二人世界,其他同学回家了。母亲被乡下一个阿姨接过去散心,池小影就留在了学校。
宣潇来了,在图书馆里找到她,两人就在学院食堂吃的午饭。吃完饭,天突然变了,倾盆大雨哗哗地下个不停。
哪里都去不了,宣潇和她回到寝室,听听音乐,聊聊天。
两个人都不擅言辞,说了几句,就没话说了,大眼瞪小眼,宣潇清清冷冷的眸子慢慢变得炽热起来。
窄小的空间里,两个人近在咫尺,一探头,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外面电闪雷鸣,暴雨如柱,天地间一片昏暗,隔壁寝室的女生和男生在打牌,笑声很大。
“哪张是你的床,我坐了几小时的车,有点困。”宣潇突然说道。
池小影忙不迭地把床上的书和衣服整理出来,搬弄中,几件女孩子的文胸掉在地上,她羞窘得呼吸都停止了。
宣潇微笑地替她捡起来,脱了鞋,躺到床上。
“来,这边,和我说说话。”宣潇向紧张不安的她笑道。
她有一刻的犹豫,她懂,如果走过去,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她不是顽固不化的封建分子,死搬什么教条。只是有些事,燕南南和柏远能做,她和宣潇不可以。
他们不是恋人,没有做的理由和权利。
可是她却不敢出声拒绝,似乎那样,特别特别的对不起宣潇。
对宣潇的感恩之心就像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紧紧地捆绑着她,她动弹不得。
她怯生生地来到床边坐下,宣潇抱住了她,把她拉进了怀里。她看到宣潇的俊容抽动着,呼吸加重,滚烫的唇从她的唇上开始往下移动,同时,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间。
她触到了他的强硬,他的暴发,他的隐忍,第一次感觉男子与女子的区别是如此之大,她想逃,想挣扎,想推开他。
不,不可以,你必须报答这个男人,你欠他太多了。等报答够了,再也不欠他的时候,你才有权利为自己而活。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叹道。
宣潇幽深的眸光一暗,修长的手指褪去了她的衣衫,她如同一个赤裸的婴儿,在他的身下颤抖。
他以极快的方式也除去了自己的衣服,肌肤紧贴,两个人都强烈地哆嗦了一下。
当他艰难地冲破她那道坚定的屏障时,她哭了。
他以为她是因为疼,温柔地吻着她,轻哄着,却不知那时她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
第五章,兵临城下(上)
宣潇喝醉了,因为开心。
毕业后,他在工地上摸爬滚打,摸索出了一套工程实践经验,又考取了路桥类有关的国内最高规格的各种证书,建立了宣潇路轿工作室。说是朋友合伙创办,实际上是他一个人在经营,朋友只是挂名。这种有限责任公司,要求股东至少二人以上。
宣潇路桥工作室,主要的业务就是替一些建筑公司编制工程标书预算和进行竣工核价。国家对大中型的工程在开工前,要求向社会公开招标,只要有施工资质的建筑公司都可以参加。
交通工程,向来都是国家投资的重要项目,工程资金有保障,只要投中了,里面的利润是非常可观的。
招标,不到最后一刻,都没人知道标底是多少,这是绝对保密的。各建筑公司只要报价在标底上下浮动不超过万分之五的标准,就称其为中标。自然,这编制标书就尤其关健了,不是你懂概预算,能把工程讲个一二三就可以的,这里面有技巧,有经验,编高了不行,编低了也不行。
有时候眼睁睁看着那么大的香饽饽,却因为标书报价差那么一点点,就失之交臂。
各建筑公司为了标书,是最舍得花血本寻觅高手编制的。
宣潇就是这样的一个高手。起初,他也只是个无名小辈,根本没建筑公司找上他。但在他为原先呆过的建筑公司成功投中两个标之后,他一下就声名大振。
宣潇不乱接标,但只要接了,中标率是百分之百。
宣潇这个名字,现在可是路桥界里名闻遐迩的。
不止是编制标书,宣潇考取的那些个证书又具备了为工程竣工后核价的资格。工程施工中,变化是最大的,追加工程款项是件正常的事,这就看竣工后的核价了。
也就是这样说,开工前,竣工后,宣潇都是利益关健的一个重中之重的人物。
不谈滨江市了,现在外省的一些路桥建筑公司,哪个不想方设法的与宣潇结识,恨不得把他当天王老子般的供着。
逢年过节,全国各地的土特产、各种各样的名贵礼品,把宣潇家一个四十多平米的大车库堆得满满的。池小影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找车把这些运向宣潇的父母家、亲戚家和自己的娘家。
宣潇路桥工作室,在滨江市只算一个小公司,可是每年赚的钱可是一些大中型公司望尘莫及的。
今晚,宣潇本来准备加班和员工赶一个标书的,燕南南打来电话说,滨江市的跨江大桥交通部批下来了,工程金额高达三十个亿,分作五个标,水建公司想投一个标,标书就请宣潇来编。
宣潇路桥工程室自创立起来,这么大金额的标,宣潇是第一次遇到,他很兴奋,就像是一个猎人终于等到了挑战难高很高的猎物。
他交待了员工标书上一些关健部分的注意事项,就赶到了望江楼酒店。水建公司的高层全到了,一个个摩拳擦掌,都很激动。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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