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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血槽瞬间清空的前田翼迟缓地点了点头。
　　究竟是什么东西，宛如一整个冬季冰融后开始缓缓流动的川溪。故去的时光在某个契机的触发下醒来，伴随着不可名状的情感——
　　橘真琴好像注意到了前田翼正怔视着他，他冲她昂了昂下巴，笑容里是无法解读的温暖。
　　“先回房间吧，我在你门口等你。”
　　“唔姆。”
　　她的房间在橘真琴的对面，推门而入时扑鼻而来的木质流香，在整个古色古香的京都中格外的沁人心脾。她舒适地伸了个懒腰，把极少的行李放在桌子上。橘妈妈把她的和服也带了过来，只可惜她完全忘了到底要怎么穿。
　　躺在床上打了一会儿滚，随后又开开了窗户。京都的夜晚的空气和岩鸢清爽潮湿又略带咸味的空气相差了很多，前田翼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深深地吸气，直到她翻到了那件浴衣，才怔愣了一下。
　　“呀……这个东西……”
　　——不知道真琴会不会弄这个……
　　正思考着，就听见门外橘真琴敲了敲门，唤道：“翼，准备好了吗？”
　　“……嗯嗯啊啊。”她连忙应了一声，胡乱地收拾了一下，拿起必用品出了门。然后想起来什么似得补了一句，“说起来我们明天下午回去？”
　　“嗯。说起来这次就我们两个……还真的是有点心跳不已呢。”两个人并肩往外走，越发稀薄的光芒漏下去打在橘真琴的白衬衣上，于是白光四下泛滥。
　　“说说什么啊真真琴……”　
　　云翳早退，于是银石般的瞳子重生，和廊道里黯淡的光线已然黑白分明，依旧盈盈秋水。
　　“嘛。没什么的。”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又嘱咐道，“对了翼，一会儿泡温泉不要太久，要是晕了就不好了，觉得热就赶快出来啊。”
　　“哎呀那些我都知道的哦！”说着已经快走到汤池，前田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清酒、樱花、糕点。
　　光是想象汤池周围矮桌上摆放着的那些东西的时候，就足够满足一切的好奇心了。前田翼幻想着即将享受到的温泉，又忍不住惊喜了一番。
　　“好！那么我就进……”
　　“诶？橘君？”突然有人在背后喊他的名字。
　　“嗯……？”
　　两个人几乎同时应声回过头，橘真琴一开始还是满脸疑惑，后来看到来者以后就来了然了。
　　前田翼侧过去看到一张面容比较标致的脸，在晕暗的灯光下显得安静。
　　“真是巧啊，在这里遇见了呀。”女生轻轻笑了起来，“果然橘君也是……来花见的吗？”
　　“嗯，你也是吗？”
　　前田翼瞪圆了眼睛。
　　她是谁？
　　明显和真琴是认识的。
　　关系很好吗？同班同学？
　　各种想法从身体里冒出来，像是海底地缝里冒出的气泡，飘摇着向上不断地浮，冒出水面时再清脆地破开。
　　“嗯，是啊。我和家里人一起来的，难得的机会。橘君呢……？啊，这位是？”
　　“我和她一起来的，前田翼。”
　　用缄默的方式，去容忍某粒不知名种子的疯狂滋长。前田翼不知道这种酸胀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很不好受，很不好受。两个人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也很不错的样子啊？！于是一瞬间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关于面前这个少女的。是自私的、无奈的、愤然的、泄气的、极端的。像要被根茎粗暴地掀裂心脏的地表，然后任其快意地奔波于血脉之中。
　　“翼，这是我的同班同学四之宫，四之宫真。刚升高中时认识的，现在也是一个班……不过好像没和你提起过？”
　　——我管你提没提起过哦！？最好以后也不要让我听见啊啊啊！
　　——现在也是一个班又怎样啦！？我还和你一起长大呢！不过才是两年同学没必要特殊强调！笨蛋！！
　　“你好你好，我是四之宫真。”她歪头笑了笑，有几缕发丝垂落到她的眼前，于是她伸手拢了拢，“嘛啊……总听橘说起你哦，银发的——真可爱啊。”
　　结果毛巾因为拢发的动作从手臂上滑落下来。
　　“啊，四之宫，你的毛巾。”
　　他很自然地捡起少女掉在地上的毛巾，递了过去。温水一样的亲切样子，光线沿着他皮肤的各个角度遁去。
　　“啊，谢谢。”
　　绿藻色长发的少女的声音很好听，仿佛是有过专门的声乐训练，溪水一样叮咚清脆。声音听上去是那种和苍树澄的面容一样，能让人记忆深刻的。这样的女生，换做平常，她是不会觉得厌恶的，倒不如说会有几分好感——对于声音好的人。
　　可是现在，招架不住。乒乓落在自己心里的杂音，像雨一样，慢慢沉积起深深的河。所以在面对时，只能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就好比每天和哥哥说“今晚上吃什么”那样的语气。
　　“嗯，你好，我是前田翼。”
　　还有一种口吻是，去想象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些。
　　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蠢翼
　　小情敌（伪）出现，蠢翼大危机！！！
　　高中卷以后我会尽量避开TV里的情节　毕竟不会写这样和原作结合的什么的
　　高中卷开了也差不多快完结了　oh第一本完结的同人　心情还有点小激动
　　但其实还有好多梗没来得及写　可能的话当做番外吧　比如那个只开了头的蠢翼猫梗　还有什么结婚以后啊等等
　　说起来有没有感觉到我笔力在慢慢好起来？总感觉比以前顺手多了　虽然还总是卡文……顺带一提学校作文课议论文真是虐哭了
　　关于上白泽或是苍树澄
　　一直在纠结蠢翼完结了以后开哪本　因为这两个我都很喜欢　一个是喜欢的大本命松冈凛　一个是性格很讨我喜欢的苍树澄　而且苍树那个也许会尝试不一样的文风……大概
　　=　=我有点纠结　你们想看哪对？都好喜欢她们啊啊啊啊【抱头】
　　【前方高能预警】接下来是作者一堆没什么用的废话　不爱看的话自动略过就好！
　　十二月就要学考了　还有紧接而来的期中考试　所以会比较忙忙忙　数学英语什么的简直杀伤力极大【锤】更新就不定期了……
　　今年的学期也比往年的长很多=　=雾霾也越来越严重了　每天早上从宿舍出来简直感觉自己成了移动吸尘器　不愉快中
　　下次更新可能就是忙完学考和期中考后了　TUT而且还有一个期末考……那是以后的事儿了　高二狗真心累死……我已经没法直视高三了
　　=A=然后还有可能去别的学校交流学习什么的有点心塞
　　说起来在学校里又看见有的妹子和我穿一样的羽绒服……到底是多撞衫！！！
　　←　←其实码字计划里最近又多了好多坑　上白泽那个开了就不说什么的……但是我又脑补了一个小鲨鱼短篇　可惜CP不是上白泽大小姐
　　比如好久之前提到的贵澄小天使的坑　断断续续地写着　还差个小尾巴=A=等哪天心情好了再开吧
　　再比如最近兴致来了码了F/Z的吉尔伽美什x阿尔托莉亚　众所周知的金剑金【摊手】
　　再比如前几阵子尝试塑造性格仿写了一个短篇　里面的女主角也打算正式启用了……CP是赤司征十郎
　　还有不知道大纲被我扔到哪里去的哑舍同人=　=这个最近没什么兴趣
　　其实……我女儿挺多的　各种乱七八糟的人设都用过OTZ等有时间慢慢都投入使用吧……
　　也没什么了……然后就是最近在学校抽空又看了一遍来自风平浪静的明天　真是虐虐虐=　=
　　↑说了一堆废话　=A=
　　嗷！！窗外面风好大啊！感觉明天会是寒冷的一天QWQ
　　

　　☆、Twenty　third。　花見之約Ⅰ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的前田翼倒也没心情再享受什么温泉，不过幸好她没在汤池里见到那个什么四之宫真。提早就出来的她也没和橘真琴打招呼，就独自一人钻进了房间。
　　——烦。
　　忍不住给上白泽发了条牢骚短信，内容长达一百字，主要内容无非也是“真琴那家伙什么啊怎么对谁都那么温柔啊啊暖男也不是这个么法好吗讨厌中央空调哼唧唧咕咕”的抱怨而已。结果等了有十分钟也没等到上白泽的回信，随后的一分一秒也越发变得煎熬起来。
　　脑海里不断交替的是四之宫的脸。
　　四之宫的声音、橘真琴的侧颜。
　　掉落的毛巾。
　　他弯腰捡起。
　　——那种东西让她自己捡就好了！你滥好人个什么劲！？
　　——呃，虽然自己没什么立场生气……
　　虽说她知道橘真琴本来就是那样的性格。那样的话……真琴对谁温柔都可以啊，前田翼你气什么啊到底。
　　——对啊，为什么那家伙对别的女孩子好她要不舒服？？
　　总算想到这一层的前田翼烦躁地抓着自己还未干的头发，打算下楼去透透气散散心，结果一开门就看见橘真琴正在门口抬起手，一脸郁卒似乎正打算要敲门进来的样子。
　　尚未等他开口，她就说：“我正好要下楼透气，你等会儿再来吧。”
　　此时此刻完全是耍小孩脾气的前田翼毫无自觉地甩着不爽的语气，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四之宫真，还有真琴的样子。
　　她怒气值MAX地一步一跺脚地到了楼下，旅馆后园的那片小树林，像海。树枝在夏夜里如同水草扩散，树叶摩挲的声音消弭在近乎透明的波浪间，风吹过一起一伏地舀走几声蝉的嘶鸣。掏出手机，上白泽还是没有回简讯。心里还是烦躁，过分焦虑的心跳声在静谧的夜晚更显突兀。
　　——讨厌！讨厌！嘤嘤嘤……
　　她用脚磨着地的同时，努力毁灭在鼻腔里的一个包含困意的呵欠。时间像铃木先生的那碗中华米线，长长地垂着不知何时才能被咬断。用了一个温泉的时间来胡思乱想填补不安所带来的巨大空洞后，此刻她也分辨不出来自己的情感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假的。
　　很别扭，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应该也能被理解吧。那种对谁都那么好……身为青梅竹马的她一点特权都没有……所以自己也不过是小小的发泄一下，很自然不过的事。
　　于是这一刻身后有了人，右手侧突然被捉起，太过熟悉温热，像烛光。前田翼吓了一跳，扭过头去看——跌进了他略显担忧的眉眼间。
　　月光充沛地泄了进来，橘真琴在银色中出现。
　　就在她冷着脸想要甩开他的时候，橘真琴先开了口。
　　“翼……你不舒服吗？”他话语里有明显的担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　
　　血液毫无预兆地从心脏涌上大脑，整颗心就这么从一个眩晕急速的程度上迅速降温，碎在心里的玻璃碴就这么被冲走。前田翼没有继续耍闹失措，只余彻底的平和。像被水冲淡了的颜料，丧失了粘稠的质感。
　　“真的没事吗……？”
　　“……没什么啦。”她费了半天劲，才操纵自己闷着声音回了一句。
　　路灯的光照在他身上，又反射进她银色的眼睛。橘真琴拉着她的手，又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一些。他茶色的头发随着动作微颤，姿势笔直又干净。
　　突然就没了继续生闷气的动力。
　　——明明刚才还自顾自地耍着小性子，可是看到他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突然就觉得之前幼稚的想法完全没必要。
　　“真的……？你刚才脸色很差啊……”略带委屈的语气和神情，暧昧的距离像是安抚，“如果身体不好的话……我们明天就回去吧。还是说，是我哪里……”
　　“！！！不是啦！”糟糕！突然有了愧疚感啊啊啊！
　　“……？”
　　“呃……我、我是……泡太长时间了！唔姆！就是这样！所以刚才心情有点糟糕——不过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唷！”
　　“真的吗……可是你……”
　　“真的真的！真的！”她连连摆手，“我就是来透个气。既然这么晚了，回去吧？”
　　“嗯——。”
　　夜浓下来，郁结在四周。前田翼转身先迈开了步伐，听到橘真琴在后面说了句：“对了翼，明天我们先去平野神社吧？白野町的话，好像时间有点紧。”
　　她走了几步又转过身，一边倒退着一边和橘真琴说着什么：“无所谓，你跟着的话哪儿都行。真琴，说起来我有点饿了，有夜宵吗？”
　　“翼……小心后面！！”本来还因为她的那句温存的话而感到温暖的橘真琴下一秒就紧张了起来。
　　“嗯？”完全没意料到危险的来临，然后回头去看。
　　灯柱放大在眼前也是一瞬间的事，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唔姆！！！！！！”QAQ！
　　#
　　翌日早晨，前田翼对着浴衣束手无策。
　　“卧槽啊啊啊啊这要怎么穿啊啊啊啊啊——”
　　额头因为昨晚上的碰撞红了一片，今天早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固定好的刘海勉勉强强地盖住，结果接下来就因为不知道怎么穿和服而焦头烂额。
　　突然想到之前大家对自己的评价，蠢翼抽着嘴角苦笑了一下。
　　“翼？还没好吗？”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多的真琴忍不住敲了敲门询问着她的进度。
　　“QAQ嘤嘤嘤嘤嘤嘤真琴……快来救我……这东西要怎么办啊啊呜呜。”她正巧阴郁地把门打开打算找他，欲哭无泪。
　　“……和服吗？”一边问着一边走了进来，小姑娘无助地跑向他。
　　“嗯QWQ既然改为去平野神社的话，果然还是要穿上这个比较好吧？”
　　“嗯……倒也是。”
　　“所以你能不能行？”=A=
　　“衣服给我……我教你。”
　　橘真琴突然无比感谢自己那位先知一样的母亲——“翼的话应该不会穿和服哦？来来来，我先教你，到时候你再帮她。”
　　于是前田翼讷讷地把被她□□不堪的和服递了过去，紧接着身上的棉布睡衣展露在眼前，也是一副凌乱不堪的样子。橘真琴失笑，习惯性地想要帮她理一下衣服，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应该是，脱掉。
　　“呃……那个，翼，穿和服的话……睡衣……”比起另一为当事人，这边的这位显然是更害羞啊啊啊，耳根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来了！
　　“噢……”她尚未反应过来情况，满脑子都是自己穿上和服过生日的样子，她乖巧地抬起手，移至锁骨处，解开第一个扣子。
　　“Tsu……Tsubasa！！！！？”大型犬立刻把持不住地腿抖了一下，连滚带爬地到窗前，唰的一下拉上了窗帘，颤抖着背对着她。
　　“……？不是要穿和服吗？你教我啊。”
　　“不、不是……我、是说……”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前田翼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不许看！！一会儿也是！”
　　“嗯……嗯！我知道了的啦那种事情——”
　　她表面安静地把棉布睡衣脱掉，叫了一声橘真琴后，发现他转过来眼睛是闭着的。眉头紧蹙、耳根泛红，彰显了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比她镇静到哪里去。她突然就满足了。
　　“真、真琴……”她诺诺地开口，挪了几步，扯了扯他衬衣的下摆。
　　“嗯、嗯。”尴尬的吞咽声，真琴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恪守着约定闭着眼睛，一条缝都没有，“先、先把手抬起来吧。”
　　于是她乖乖照做。
　　只见真琴抖了抖手中的和服，先披到了她的肩上，然后感觉到衣料窸窣的声音——前田翼笨拙地把手伸进了袖子。
　　“伸进去了……”
　　“嗯、呃，我想想……然、然后你面对着我。”
　　她又乖乖照做了。
　　“然后你要拉拢衣襟，这样子。”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胸前比划。
　　“呃……？”她有模有样地学，可是为什么感觉在他手上看起来很轻巧的和服到她这里就这么沉重啊啊啊。
　　几分钟后。
　　“……真琴。”声音又染上了无助的哭腔。
　　“啊啊啊翼别着急！”他有些慌，“我、我能睁开眼睛看看你弄成什么样了吗……”
　　“不行！！！！”她凝视着她怀里可怜兮兮的和服，和服现在完全就是敞开的样子！她里面是什么样子很明显吧！虽说也不是浑身赤。裸，但是那也不行！！
　　“那、那怎么办……”
　　“……你问我？”
　　“嗯……”他低着头好像在沉思些什么，“……你介意吗？”　
　　“什么……？反正能穿上就行。”
　　“那……好。”他伸手开始拉拢两边的衣襟，无意间碰到她的肌肤，尽管是闭着眼睛，但他眸色还是沉了沉，“我会快点帮你弄完的。”
　　拉着右衣襟的手准备压在左边，和她皮肤的接触只是几个触点，却因为少年指尖的温热，在神经末梢被突兀地放大。虽然知道他闭着眼睛，但前田翼却更觉得不堪。指尖游走下开始覆上的和服布料，也不过是……形同虚设罢了。
　　整理好这些，然后他稍稍沉了沉身，收拢双臂抱紧了前田翼。
　　“真真真真琴！！！！？”
　　“马上就好……等一下……”他的下颚轻轻靠在她的肩头，柔软的身体被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