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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伤-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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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超沿成吉思汗西征的路线翻越阿尔泰山,与喀纳斯湖畔的图瓦人共同承受湖怪的恐吓和要挟。他曾经多次怂恿图瓦人奋起反抗,但久远的恐惧吞噬了人们的斗志,他们宁愿通过礼拜获得安宁,每年照旧供奉大批牛羊牺牲沉到湖底以飨那难得一见的神秘敌人。

  走到西藏的珠峰脚下时,一条半大的金色藏獒拦住了代超的去路,它的主人是一个脸上印着两团耀眼的高原红的藏族牧羊女。她没有年龄却有一个高贵的名字——月亮公主。月亮公主打奶茶、用牛粪烤牛肉招待代超。还掏出干牦牛舌头梳理他那蓬乱打结的头发。她从未见过外乡人也不会说汉语,但代超从她清澈明艳的目光中看到了她的满腔爱情。她带他到附近的绒布寺转经、上香,在确信得到了菩萨的祝福之后,这对恋人转身跳进冰冷彻骨的羊卓雍湖中沐浴、嬉戏,直到把热情化作冷战,便就地迎着晃眼的阳光在海拔五千米的草原上像牦牛那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热气相爱,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冷静的交|媾了!

  月亮公主决心磕一百六十万个长头到拉萨去拜谒活佛,祈求能永远拥有这意外的爱情。但代超抢在她出发前向她告辞,因为他惦记着要去会会流落到身毒国的梵和远走阿拉|伯的佉卢;他想去古康国检阅战士,到龟兹国聆听音乐;他还要去鬼国见识一只巨眼的独目人和狮鼻狗耳的穷发人。月亮公主深明大义,在代超的行囊里塞满糌粑和牦牛肉干,还把那只她最亲近的金色藏獒送给他作伴。她如此镇定从容是因为她相信忠诚的藏獒迟早会把心爱的男人带回来,藏獒是世上最恋家的动物,离开故土太远太久就活不下去。

  代超仅从《山海经》和《穆天子传》中对西域有过片面的了解,知道那是与天接壤而且妖魔鬼怪横行的地方。的确如此,他一路忐忐忑忑向前行进时因鬼使神差而时常迷失方向,几个月后他才发觉自己离目的地越来越远其实是在迂回后退。他经过龙门石窟时歇息了一会,进药方洞抄录了一百四十种药方,有治皮肤病的良药也有让哑巴开腔的偏方。他又循着传言的蛛丝马迹走到了河南安阳,从药铺和古董坊间收购了大量带抽象符号的龟甲和兽骨,他为之心醉目明,仿佛看到了那片甲之上有先祖未曾褪去的无尽风华。他后来曾沉迷其中研读数载,并扬言要用甲骨文来书写自己的家族史。但终因家族史过于复杂,即便用罄甲骨文字也难以曲尽其妙,只得作罢,改用了白话文。

  为了虚无缥缈的梦想,代超付出了实实在在的努力,但乡亲们并不买帐,他们打心底认为代超已经染上了外乡人好弄嘴皮子的毛病。有人笑言:“他的讲述固然引人入胜,然而却是离真相最远的说辞。”

  更有甚者,在背后议论说代超其实哪也没去,只是上南岳衡山修道去了,因走火入魔成不了正果才返家疗养身子,他所说的一切全是臆想中的幻觉。就连奄奄一息的谭吉先生也暗地里给大伙帮腔,他声音哆嗦地说:“有些言过其实。”

(十)传道不解惑
老先生自从谭恒出走后便加快了衰老的节奏,没几年光景,他的眼睛变得浑浊泛黄,流露出不谙世事的呆滞目光。他最后的几颗牙齿也掉光了,念起课文来不知所云,完全走了调。虽然他枯瘦、佝偻的身影每天照常在学校和书房之间踉跄,学生们却不再指望他的教诲。当代超接过老先生的教鞭时,乡亲们出人意料地表示乐观其成,他们认为代超带有癔症色彩的幻觉有助于催生孩子们的想象力和求知欲。

  时至今日,对代超来说,满腹经纶不再只是个空泛的形容词,十三经连注带疏他已能倒背如流,可仍克制不住整夜整夜地看书。他是如此博学,以至于阅读已不是为了学习知识而仅仅想验证自己的无所不知。他改变了句读时代先生言简意赅的旧毛病,讲起课来清楚而繁复,把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诠释得云蒸雾绕、淋漓尽致。他常常把一个汉字大卸八块并谱写出一首律诗,然后用一篇散文来阐述。结果是刚刚把学生们从谭吉先生那神秘主义的泥淖里拉出来,回头就立刻推他们掉进了唯心主义的深渊。

  在严肃的课堂上;代超向学生们描述“铁蛇沿铁路,铁鸟天上飞”的惊人现实,还声称在西藏见识过一万二千年前为免遭海水淹没而从亚特兰蒂斯逃过来的难民。当孩子们问他日本鬼子是什么样子时,他这样回答:“日本鬼子看起来像人,其实是野兽,准确地说吧,他们是太监和野兽杂交的人面兽。因此,他们性情凶狠却没有大脑,一切行动听从天皇的指令。由于心肠坏透了,他们放出来的臭屁能熏死苍蝇。”

  代超把他收购的那些刻有象形符号的古老陶片和甲骨搬进谭吉先生的书房,老先生重新焕发出新的活力,全身心扎进那层层叠叠累积起来的符号中,从此,在晒谷坪里就很少见到他的身影了。代超除了按时给学生授课,其它时间就到书房陪先生一块儿对比苏美尔人在泥板上刻划的楔形文字,辨识秘鲁的纳斯卡线条,猜测玛雅抄本上的神秘知识。 还尝试着在天地寰宇遨游,与古圣先贤神交、对话并侧耳倾听那无数寂寞灵魂在远古时空中的低吟浅唱。常常忙得吃饭都没空,总要李秀一催再催。随着研究工作的推进,代超异想天开地计划用甲骨文撰写一部记录谭氏家族史的小说,连小说名——内伤——也拟好了。

  代超曾经从写小说到诗词、对联,最后便专门练习写字,内容被彻底弱化后就只专注于形式美,别无选择地他成了卓有建树的书法大家。但他没有接受失败的结局,从未放弃过作家的梦想。于是,他开始逆向反击,又着手写起对联、诗、词、赋直至小说。在动笔之前,他还费尽心力寻找过《红楼梦》后四十回的原稿,他设想过即便给和肭』实哿稚栈倭耍惨欢ɑ嵊胁苎┣鄣牟莞辶舸嬗谑馈K倒挠胩泛愦蔚拇牛虼耍枚喔鲆雇砝翟诿沃锌嗫嗟氐却庹嗡苤傅忝越颉

  代超始终相信有一条历代文人用文字砌成的神秘通道连接着古代和现代,过去与未来。有一段时间,他关上房门,连谭吉先生也不许打搅,在那个抻手舒脚、俯仰无忧的空间里,裸着身子走来踱去,无所顾忌地寻词遣字,妄图用甲骨文字写就他脑海中的鸿篇巨著《内伤》,时间在他眉宇间摩挲而去,伴着微风轻轻拂过窗际。三天后,他放弃了原有的计划,改由白话文继续铺陈。这没什么好怅惘的,他早已认定了生活本就是一长串不断破灭的梦。为了破解耒阳牯算命的诀窍,他也曾耐心地解读过晦涩难懂的《易经》,妄想把它当九九乘法口诀表似的背熟参透,但到头来只是领略了极端抽象主义的无边深邃。

  代超一会梦见从寒武纪和奥陶纪爬过来的巨大三叶虫,一会又看到玄奘在那烂陀寺炳烛夜读的剪影,偶尔闲下来就忍不住地思考为什么中国最早的戏剧《弥勒会见记》是用吐火罗文写就的。因为读破了万卷再加上天赋的悟性,他自觉已走到了中华文明的最前沿,为了不使自己变成一个超越时代脱离现实的怪物,他只好用酒来超度自己。

  经常来陪代超斟酌对饮的除了李久贵还有代群,代群隔三差五会送来几只兔子或果子狸作下酒菜,兄弟俩相处极为融洽,李久贵并不知道这份难得的亲情不是源于血缘,而是因为他们俩的生态位不同,代超痴迷于文学和食物,但代群只对权力、金钱和女人感兴趣。

  布谷鸟已叫了好些时日,早该耙田播种了,可男人们几乎都上了战场,一些心急的女人只得亲自下田学着扶犁握耙。李秀又开始骂骂咧咧诅咒战争,没有老太婆比她拥有更清醒的头脑,更勤快的嘴皮子。谭世林心平气和地忍受妻子常年累月的唠叨,面对聒噪如同享受韶乐。在近便的田里,人们还能见到他匍伏在犁耙上的身影,听到他对耕牛的吆喝。

  “他们打他们的仗吧,我们还得吃饭穿衣呢!”谭世林总是这样安慰大家。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十一)才子意气
每到农忙,李久贵常会适时绾起衣袖裤角赶来帮忙。他是个有头脑的年轻人,帮了东家帮西家,休息时便与大伙一块儿商讨如何灭绝蟑螂和老鼠又不至于伤害禽兽的方法。有时候,他也帮忙念双胞胎的来信给李秀听,从而间接地了解到孪生表哥在外带兵打仗的完全相反的情况。他高大英俊又具有大自然的亲和力,热情的目光足以融化坚冰。许多姑娘都感觉到他的吸引力远胜于磁铁和胶水,唯独谭菜对他爱理不理。他温和的笑容引起了她的警觉,她提醒相好的女伴们:“这笑面虎表哥是个诡计多端的危险分子。”

  李久贵并不计较表妹的排斥,这位疍民的后裔自作聪明地把他祖先曾在船头上唱得响亮顺口的咸水歌翻唱成兴安姑娘也能听得懂的情歌,趁人不注意就趴在谭菜睡房的窗台上轻轻哼唱,惹得高傲的小琴手不知所措,羞愤交加。但李久贵没被表妹的愤怒吓退,他仗着亲戚的便利,总能在人们忽视的空间和时间里找到与她独处的机会。用一些歧义甚多的话语试探她,既不伤她颜面又能给她诱惑和想象空间,偶尔还送她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礼物。一连好几年,幸亏没有任何人把这种不依不饶的逗弄看成是儿女私情。

  代超成了一名傲慢的嗜酒贪食的厌世者,既不自知也不自制,每天授完课后就到代群家蹭酒喝。他高举酒杯,随口应和:“兄弟之交甘若醴啊!”

  李璐忙前忙后侍候着,对男人们的酒兴感到好奇。她性格乐观知足,只要丈夫回家付出一点点,她就像只母鸡咯咯咯地乐呵。自从生下谭永兵后,代群像换了个人似的突然安分多了,常常好几天不去关王庙鬼混呆在家中逗儿子玩。代群如今已出任关王庙乡公所乡长一职,不过许多人对他的公职颇有微词,就像分不清孪生兄弟一样,人们也搞不清他到底是乡公所的乡长还是共产党的卧底。但有一点勿庸置疑,他已经成长为关王庙一带最有实力的豪强,常常带领全副武装的治保队伍四处招摇,给人的强烈错觉就是关王庙已经拥有了强大的地方武装力量,尽管大部分人仍扛着火铳。

  代群推行的苛法暴|政已遍及关王庙乡的各个村落。他经过时,人们隔老远就能感觉到首领的威风和力量。

  代超在代群家喝得酩酊大醉,出门后就坐在桂树下高唱东方朔编写的《据地歌》。唱累了,便回家拿墨汁在纸上肆意泼洒,信手点厾,还公然自诩为谭体。凭心而论,他的书法生动流畅,率性飘逸,既有怀素的遗风又具王羲之的余韵,还遗传了谭吉先生的筋骨,只可惜除了谭吉先生兴安村没有其他人能够赏识他的墨宝。逢有红白喜事,人们宁可请双手颤抖得连笔也握不稳的谭吉先生书写对联也不愿要代超捉刀代笔,他唯有把心中的万千气象寄托在手中的管笔之中。一天中午,不知在谁家又喝高了,代超看见复活岛上的巨大石像全都摘下红色石帽向他致敬,感觉灵感汹涌兴致特别好,就用头发蘸墨在厅屋里尽情挥毫。李秀在众人的喧哗声中挤进来一看,差点背过气去。她见到一个弄得满头满脸黑黢黢的像钟馗一样的人正在用头直往墙上蹭啊撞啊拱刨啊。

  谭世林被李秀拉来管教儿子,他朝一塌胡涂的墙壁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不无痛心地下结论:“这不是书法,更不是谭体,我看是酒鬼发酒疯时乱写乱画的鬼画符。”

  代超并不在意,竟公然笑称自己:“文不让代文,武不输代武,貌可比檀郎。”

  这种大言不惭真可谓喝断流水,响遏行云了,但代超却并不这样想。他在迷蒙中独步天下,甚至不知道该对谁顶礼膜拜,唯有揽镜自照方能抒怀尽兴。李秀终于忍不住当众怒斥道:“不要脸的东西,别丢人现眼了。”

  谭世林把代超拉进屋去洗刷,好言好语劝他:“少喝点,为人师表,天天大着舌头讲课会误人子弟啊。”

  代超不以为然,一板一眼地吟道:“饮酒以养性,挥毫可舒心啦。”

  清醒的间隙,除了继续授课代超就常常思考酒的真谛,最终发现是酵母让五谷萌生了心事并怂恿她们怀春发情从而酿成了美妙的酒。 “真是好东西啊!”他拿着《搜神记》在灶台前忙碌着蒸熟糯米和高粱,把拌好酒药的醪糟兑入金财外公提供的各种秘而不宣的草药,又掺进三只活鸡后连坛带糟埋入地底,准备十年后再开坛享用。

  谭世林一边摇头叹气,一边用石灰浆重新粉刷了厅屋的墙壁。他后来才打听到代超正在尝试着按狄希的方法酿制神奇的千日醉酒,传说喝一盅能醉三年方醒。

  有一日从关王庙赶集归来,代超迷迷糊糊翻过自源岩后已是掌灯时分,他见许多人打着火把团团围在巴足塘边忙活着救人。当人们手忙脚乱把落水者打捞上来丢到桂树下时,代超感觉自个身轻如燕正飘浮在人群上空看热闹,他意外地发现那个仰面躺在地上,脸色青紫,吐出一大滩脏水后总算喘过气来的获救者竟然是自己。 。 想看书来

(十二)瘟神
这类让李秀烦心的事一桩接一桩。代超落水被救后受了风寒,谭世林给他刮痧时,吴芙慌慌张张闯进来带着哭腔说:“儿子出痘痘啦。”

  全家人都吓坏了,谭斌躺在床上持续发烧,喊头痛,从额头到手腕已出现全身性红疹。李秀当即打发李璐抱着谭永兵回娘家暂住,又赶紧向每家每户讨要一小片边角布料缝制了一件百纳衣给谭斌穿上,然后就去了黄洞仙,面对不可预知的可怕后果谁也想不出比烧香拜佛更好的办法。

  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李秀打听到有一尊痘神娘娘正在安平镇逗留。她唯恐错失机缘,立刻备齐了各种牺牲及其它供品,差人去迎了来。同痘神一起前来的还有一位皮肤黝黑,身体结实,面容丑陋的随护,她撑一把古旧的棕色油纸伞,身穿天青色大襟马褂。乍一看,人们无法捉摸她的年龄和性别。李秀把小巧的痘神娘娘像安置在祠堂的神龛里,忙着炳烛烧香,摆上各种供品,恨不能奉献一切以换取小谭斌的平安。为表示诚意,她又默默许了一场皮影戏。

  在代超的记忆里,传说中的痘神娘娘更像一位专横的女魔,要人活要人死都在一念之间,可眼前的神像却是个梳着树丫辫子面带微笑的美丽少女。她头顶装有天花种子的花篮,右手端一罐能洗净脓疱的神水,左手握一把戳穿脓疱的扫帚。

  “这摆明了就是恐吓与怀柔的两手政策嘛!”代超轻轻叨咕着走开时的不屑神情引起了站在一旁的那位随护的注意。她叫丹朱阿木格,生就了一张鲶鱼嘴,塌鼻梁,鼻孔外翻,额头凸起,整张脸就像被魔鬼狠狠踩过一脚。后来跟兴安人处熟了;她信誓旦旦地介绍说自己的祖先是西域精绝国举世无双的美人,为了逃避嫉妒和沙尘暴;跟随张骞的驼队来到中原并成了精绝国唯一的幸存者。

  早些年,丹朱阿木格生活的那座城市遭遇天花瘟疫,她便抛弃了爱情和梦想,带着简单的换洗衣物和一尊痘神像逃了出来,一路上无师自通成了神婆,穿梭于阴阳两界为人鬼捎信传话来糊口。她亲眼见到谭斌脸上的红痘时才绝望地意识到这瘟神比她跑得更快,早就在前头等着她。她本能地想回头北上,可那方的大半个中国都被日本鬼子占领了,他们比瘟神更可怕。

  应李秀的好意,丹朱阿木格在兴安村暂时住下。她很快发现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比兴安村更适合人类居住了。所以过了半个月,当谭斌奇迹般地康复后,李秀盛情挽留她时,她便定居了下来。李秀一时忘了谭斌脸上密密麻麻的痘痕,忘了代群的胡作非为,忘了代超的颓废和疯颠。她沉浸在与先人的相聚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馨。丹朱阿木格焚香烧纸,用她那只有鬼才听得懂的偈语召唤神灵来附体,然后就去熙熙攘攘的阴间把李秀已去世多年的亲人一个一个请来。只见丹朱阿木格坐在床沿上用方巾盖住脸庞,模仿亡灵在生时的形态和声音与李秀叙离别之情,拉家常琐事。有一次,李秀与去世二十多年的母亲畅谈了一宿,她一会哭,一会笑,唠唠叨叨讲完了家中几十年来的所有事情。代超从门口探进头瞄了一眼就被方巾后面的外婆瞅见了,她正在把李秀孝敬给她的一个生鸡蛋在床沿上磕破了然后一口吮吸完,把蛋壳丢到地上。她唤代超进屋来,亲切地叫他小名,还委婉地责怪他不该借酒卖疯,不明事理。

  丹朱阿木格成了兴安村人缘最好的女人,倒不是因为她的神气,全赖她口嘴干净,性情温厚,待人也诚恳有礼。不过代超从没正眼瞧过她一眼,她来到兴安村许久之后,他才知道她的性别,便在背后戏称她仙丹。在他看来,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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