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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侍卫,朕也是天下无双-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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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他可以用靶子的身份为父亲做盾,但容云对于自己同时也给父亲添麻烦的这种处境很无奈。父亲的家法严厉了些,这点他从师公与好友的态度上能判断出来,但其实无关父亲严厉与否吧,那些事情他是明知道会被怎样惩罚依然选择做的,就算父亲严厉,也是他明知故犯。
  说起来,刚刚容云面对父亲要他不用守家法时回应的那句“容云是自己犯错在先,甚至是……明知故犯,是罪有应得的”,最想要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他其实是明知故犯,被严惩也是自找的。
  当然,面对父亲,容云还没有傻到敢直言这个意思,不过面对容瑀他就没有这个顾忌了,而且也算间接地说给父亲听吧,告诉父亲他很清楚自己是罪有应得的,无论怎样的惩罚他也会欣然恭领。顺便,也可以让那些随后跟来的人明白真相,不要一直误会父亲太严厉。
  容云是这么想的,不过他那个表达在别人听来……
  “呵呵……”蔚思夜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他一过来就听到这么“嚣张”的话,容云这人啊,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有趣。
  容熙看着容云“嚣张”完,见自己进门,马上又很乖巧地垂首跪在自己面前,真是又有些气到想笑了,当然这次他是想笑多一些的。跟其他人不同,他领会了容云想表达的意思,也明白为什么其他人瞬间看他的眼神会变得那么奇怪。
  想到正事,容熙找了个别人看不到他们开口讲话的角度,对容云传音入密问道:“你是要用烙铁止血?”
  “是。”容云同样传音。
  “为何?”得到肯定的回答,容熙表面没有明显变化,心中也却不由一动,他很意外。容云的脉他探过,他知道阴阳相冲气血运行加速会阻碍止血,但放血后容云体内的阴阳相冲已经缓和了很多,比如他给容云点穴止血时反应就接近正常。而停止放血后,阴阳相冲再次加速血流到阻碍止血为止,至少也要一个半时辰吧,这段时间足够容云回到王府用北地玄冰了。这是他原本的想法,难道会有什么出入吗?
  听到这个疑问,容云略一思索便明白父亲误会在哪里了,解释道:“容云平时化解血灵芝,内力增长,寒蟾造成乾坤失衡,需重新归元。”
  “……”容熙。
  这解释很明白,意思就是积累的内力增长因为寒蟾爆发出来了,根本用不了一个半时辰,马上就会阻碍止血了。
  容熙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他真的没想到容云年纪轻轻,内功已经非常强悍了,居然还在突破?!容云内力比他强,他很难短时间切脉切出来有没有增长……
  容熙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大概也是容云求饶的原因之一吧,随即他觉得自己那原本就消了不少的微妙怒火好像几乎彻底没了。容云的求饶虽然不合时宜但可以理解,而且容云先认错了,不合时宜的求饶总比拿这个内力增长做理由加上做了“好事”不认错的要好了太多……容云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只是变成这样,恐怕真的不得不用烙铁了,容熙在心中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多出的“观众”,事已至此,应变处理吧。
  “本王家务事,让诸位见笑了。”容熙这时才真正开口,然后看着容云,“起来,自己去刑架上撑好,本王帮你。”容熙的语气平静而威严,就好像他不是意外转身回来,而是一切本就在意料之中一般。不过说着“起来”,容熙还是不禁瞥了一眼眼前孩子刚刚才跪过玉荆棘的双膝。
  容云听话应“是”,他不觉有异,什么也没多想。
  炭盆右边就是一个门字形的黑木刑架,容云走到黑木刑架旁刚要撑,想起备好的烙铁都是被自己弯过的,角度不适合父亲用,便探左手握上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把烙铁的木柄,抽了出来,抽出来时巧力一钩,顺势钩出了另外两把烙铁,然后另一手接握了两把烙铁的木柄,双手向两侧一拉,将中间互相钩着的三把烙铁的角度都恢复了原状。容云做这一切时间很短,他把烙铁掰直的过程可以说完全就是顺手。
  “……”许多人。
  不得不说,容云的举动虽然不算惊人,但配合着他刚刚的话,实在是怎么看怎么嚣张。然而,这些不请自来的观众们,等他们真正直接看到容云背后的刑伤时,一瞬间除了抽气,几乎完全忘了别的想法。
  将烙铁又放回炭盆,容云伸手抓住了门字形刑架侧上方的铁链,撑好姿势,豪没介意地将自己刑伤纵横的脊背交给了父亲。
  容熙站在容云身后,他听到了那一瞬的抽气声,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容熙微微苦笑了一下。
  容云背上的刑伤确实触目惊心,不光是看起来,实际上也真的是伤得不轻。他自己下的手自己很清楚,刚刚那十鞭,不走便留,为了最后确定自己与容云的“决心”,他是真的没有留情。
  “位置?几处?”容熙一边察看烙铁,一边传音问容云。
  对比自己能控制的程度,如果他没有料错,像容云这样的强者,虽然目前激血难止,但想控制的话应该还是能控制的,只不过有些血脉与经脉交汇的要穴是麻烦,那里如果有外伤,恐怕是真的会流血不止。而根据他的经验,他也大概能猜到容云背上哪几处要穴需要烙铁,不过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他还是确认一下吧,况且,他不知道容云需要外力帮忙控制几处,才能自己完全控制。
  “左曲垣,左天宗,左神堂,灵台,右督俞,右志室。一处。多谢王爷。”容云没有废话,诚心道谢。如果他自己来的话,看不到背上的伤口,保险起见他不得不在六处穴位上都用烙铁,而父亲愿意帮他,那么,其实一处就够了,有一处就够他计算周转所有激血高峰了。
  居然一处就够了啊,对容云的冷静与能力,容熙真心赞叹。他观察了一下容云的伤口,然后配合伤口选了一把弯月形的烙铁,振腕在空气中划了一圈降了些温度,便也没犹豫,稳稳地烙在了容云的曲垣穴上。
  “咝——”
  这一刻,大多说不请自来的观众们都有一种头皮发麻浑身发冷的感觉。
  而与所有人不同,蔚思夜此刻可说是达到了心情愉悦的巅峰,值得毕生追究的“美景”突然降临眼前,这绝对是会让人心旷神怡到失控的兴奋感。蔚思夜近乎贪婪地欣赏着容云的身体,机会难得,他相信就算以后烈亲王还会责罚容云,但像这样撑在刑架上上烙铁,还正好能让他看到的情形,恐怕不会再有了。
  手臂,肩骨,腰,伸展中匀称美丽而充满力量,他最爱的容云的身体,真是无论看多少次都只有“完美”二字可以形容。因失血而苍白的肌肤上,昏黄的光线下,隐约可见汗湿的水光,衬着横斜的鞭伤与殷红的鲜血,以及左面蝴蝶骨上弯月形的红色烙痕……迷人的美景,看得他心跳加速。烈王当真好兴趣,话说,容熙真的不是故意的……好吧,容熙又不是他,当然不可能是故意的。
  这样的情景,看得容瑀也心情非常好。容瑀不知道内情,他只看到伯父容熙一派意料之中,然后直接对容云上烙铁了。而刚刚容云的话与掰直烙铁的行为,又让他确定认为容云根本不驯服。容瑀保持着一脸担忧的表情,心中等着一会烙刑结束,容云与伯父至少一顿冷嘲热讽的好戏。
  云槿看着容云心情复杂,说实话,近距离看到容云的伤后,吓了他一跳。刚刚舅舅暗中示意他不要插手,他相信舅舅的分寸,也知道这种事情他若强行插手,一个不好恐怕对容云反而没有好处,他忍住没有做什么,但是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明白舅舅对容云的态度了。
  容熙侧身放回烙铁,顺便眼中收尽众人情态,大多数人的想法,他多少都能猜到。
  容云嚣张不驯吗?是有些“嚣张”吧,但他更觉得那是容云身为强者应有的态度,这种“嚣张”他反而欣赏。别人不了解,他很清楚,对自己严厉的家法,容云都说了些什么,而容云的武力确实强得超过普通想象,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容云真想嚣张,包括他与容承在内,没有准备之下恐怕也是只能听之任之的。
  “你现在就装昏吧。”容熙传音对容云说。
  “是。”容云认真应道。
  “……”容熙。这个好像不用这么认真回答。
  容云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撑在刑架上的姿势。今日父亲处理寒光营事件,周围虽然人多却不会很杂,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昭云帮他疗伤时,他吃了一颗师公之前送的补气生血的小药丸,师公的药很好却也很烈,每三天可以吃一颗今天刚好,如果能“昏倒”休息一天,虽然不能吃鸡蛋,但利大于弊。
  容云习惯性瞬间思考了几个问题,随即手一松,直接放松了身体。
  容熙察觉到了容云的变化,见容云居然打算直接豪爽扑地“昏倒”,容熙哭笑不得,想也没想伸手揽抱住了容云失力的身体,然后——
  “……”容熙。
  没想到,在他思考之前,下意识先行动了。看着“昏倒”在他怀中的孩子,容熙突然一种很无法形容的感觉……算了,举手之劳,他总不能让容云就那么难看地扑地上吧。
  容熙解下容云褪在腰间的白色里衣给容云披好,索性避开伤口抱起了容云。
  寒光营一夜被屠,容熙今日应景穿的是黑色主调的王服,容云的血落在他身上并不明显,当然事实上,就算他今日是一身白色正装,该抱他也会照抱不误的。
  安稳抱起容云后,近距离直接接触,容熙有些惊讶地发现,容云闭着眼睛在他怀中轻轻颤抖,手臂与胸膛传来的温热感觉告诉他,容云心跳很快,有些发烧。看着容云白色里衣上一片片鲜红,容熙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很正常吧,容云真的伤得不轻。
  容熙想着,转了身。
  就在这时,容瑀看准时机突然提起一缕真气,袭向站得最靠前的舅舅蔚思夜的腿弯,满意地看到舅舅如他所想的站立不稳撞向伯父容熙后,他自己顺势也往前一冲,口中道:“舅舅你怎么了——伯父小心——”
  容瑀“搀扶”站立不稳的蔚思夜,却是把蔚思夜摆在了最妨碍容熙躲闪的角度,其间很随意地一转,手肘的路线……擦过容云的后背!
  容瑀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试探?容熙皱眉,抱着容云他行动不便,容瑀武功虽不及他,但偷袭性质的动作让他应对起来有些为难。蔚思夜挡得很巧妙,后退的话,身后是炭盆。就在容熙考虑要不要踹开蔚思夜躲闪时,突然他感到容云靠在他肋前的手轻轻按了他一下。
  容熙愣了一下,有些叹息地明白了容云的心意。是的,这些人绝对会试探,快刀斩乱麻可以避免节外生枝。
  容瑀如愿地狠狠擦了一下容云的后背,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容云没有半点反应。他真的昏了?
  容瑀原本等着看嚣张不驯冷嘲热讽的好戏来着,可是他完全没想到的是,烙铁过后,容云居然就那么昏倒了。一瞬间,一种一拳打空的感觉着实非常不爽,而随后,他便想到了——装昏。如果容云昏倒,没人能够盘问,伯父可以自己一心一意应对,自然方便很多。而伯父是老狐狸,做事不能全按常理推论,虽然看起来伯父对容云相当没有父子之情,但还是不能排除联合演戏的可能。
  于是,容瑀趁机试探了一下,结果他却发现容云居然是真的昏了。想想也是,如果真是演戏,这苦肉计也太过头了一点,而且伤成这样,昏了其实也挺正常。
  此时,宫毓卓云槿反应过来,很快明白容瑀多半是故意的。而随后很多人也反应了过来,晋亲王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晋亲王帮他们确认了,容云是真的昏了。
  容熙看着容云身上进一步扩散的鲜红,心中当真一瞬五味陈杂,甚至隐隐有些说不出的恼怒。
  之后,容瑀道歉,说为容云请太医,实则是安插自己的人监视容云。这点在容熙意料之中,寒光营出了这么大的事,相关的人是不好擅自离开,容瑀愿意找人给他“担保”,他正好顺水推舟。其他人明白其中利害,见晋亲王安排的很妥当,所以,就连宫毓卓跟池总管最后也没什么异议。
  容熙把容云交给何远跟容瑀“请”的太医,送回王府。
  不得不说,目睹了容熙怎样“教子”的人们,或多或少心中都有些阴影,想利用烈亲王父子关系做文章的心情变得微妙。烈王态度不明或许正说明了什么,但究竟说明了什么还有待进一步证实,他们相信,如果能弄清楚,一定会得到一个不错的机会,只是需要些时间。而不管他们具体想法怎样,烈亲王不好招惹,手段很辣的印象,深深留下了。
  当然,众人的这种想法,也正式容熙之前所想的“最佳状态”。
  至此,容瑀对容熙的各种前置算计毫无建树,寒光营这不平静的一日,正式开始。
  ***
  意外却又自然的,这是容熙跟容云的第一次配合。
  容云很高兴父亲为自己做的一切,父亲的好意,这是他美好的回忆,所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保留了背后的那个父亲留下的烙痕,直到某些人忍无可忍地教育了他。
  容熙或许应该庆幸他的孩子很听话很好哄,他从没有做父亲的心与行为,但他的孩子,已经一次次,很开心满足。


  115、一〇六 惊变(一)

  初冬夜寒,傍晚开始的细雨为长毅城更增添了寒意,让人们意识到,暮秋过后,真正的严冬即将来临。
  作为寒光血夜之后的第一天,今日长毅城中的轰动可想而知。
  “有险恶之人用卑鄙手段策反甚至下毒,暗中陷害了寒光营。为了不扩大伤害不殃及百姓,以寒光门主陆长明为首、两大堂主三大长老为辅,一夜之间全力以赴处理此事,终于遏止了爆发更大危机的可能。奈何敌人实在阴险,寒光营死伤惨重,除了两大堂主,包括陆门主与三大长老在内,营中勇士全部殉国。”
  类似的各种消息竞相流传,成为新的天下传闻。当然,天下传闻这种东西,向来尽信不如不信。
  天地无常,变化万千,所谓真相如何其实可能没什么好计较的,因为就算是立于当世顶点亲手推动了事情发展的那个人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真相为何。天地浩瀚,知道越多未知越多,所谓掌控一切、算无遗策,不过是自以为是的无知与虚妄。某种程度上,智者或许并不在乎所谓的“真相”。
  笑谈了。
  虽然因为事件特殊而突然,无法封锁消息让弘帝容承很恼火,但寒光血夜最核心最震撼的秘密——天下稀有的傀儡蛊,竟然一次惊现四千,并且是突然失控爆发于皇家直属寒光营——依然被西弘统治者层层隐瞒了下来。可以说,真正了解“真相”的,不包括当事者的证人们的话,不过蔚思夜主客厅中的十几位大人物而已。而其他来到寒光营探听消息的势力,所知的其实只比天下传闻多了些表象,而流传到民间成为天下传闻的那些……
  说起来,四千人殉国比起真正的战场算不上什么,然而,这却是就发生在本应安全无比的两大强国之一的京郊的事件,何况寒光营在大部分西弘百姓眼中意义非凡,是皇家的善举与出世的捷径。
  所以,管它什么真相,长毅城轰动了。
  ***
  关上烈亲王府的大门,隔开外面的风波,容熙回到家中时,已是初更过半了。
  下马后,容熙回房换了私服,连晚饭都没有吃,便在老部下们有些惊讶不解的目送下,直接走向了容云目前所在的冰窖。今天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出乎他意料太多。
  推开冰窖的石门,容熙一眼就看到了伏睡在室内玄冰床上的容云。发辫垂放在脸侧,背部紧密地缠满了白绫,上面渗出点点血迹,在夜明珠的荧辉下,红得纯粹而干净。室内温度极低,玄冰床更是冷寒无比,然而容云却睡得很恬静。
  这时,一旁小榻上一直裹在几床棉被中的一个人,哆哆嗦嗦地从棉被中拱了出来,正是容瑀帮“请”的那位年轻的太医。
  “微臣见过王爷,微臣失礼,还请王爷恕罪。”年轻太医怀抱着暖炉跪下见礼道。实在太冷了,但烈亲王突然出现,他还是不敢无礼。
  “起来吧。”容熙没说什么,他也无意为难一个身不由己的人。
  然而,年轻太医到是意外地很有责任感,不仅冒着寒冷一直盯着容云,此时见容熙出现立即很敏锐地试探道:“谢王爷。小王爷伤得不轻,也难怪王爷亲自来探望啊。”
  “……”容熙。
  “本王听何远说北地玄冰融化了,有些好奇。”容熙避重就轻地说。他站在冰床前,不知是在看玄冰还是在看容云。
  听到“北地玄冰”四个字,年轻太医的表情一阵幽怨。宝物是好宝物,可就因为这宝物,他遭了多少罪啊。
  他跟那个叫何远的人给小王爷疗伤,原本亲眼看到传说中的“雪津”兴奋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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