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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救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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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若楠任楚云樵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擦着，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宁和幸福。
45、交心 。。。
接下去的几天，楚云樵的身体在许若楠的精心照料下好了不少。除了胃口还是不好，其他的从表面上来看，已经没有什么了。
“若楠，我必须得出院了，公司好多事……”那个午后，楚云樵喝过许若楠熬的粥，斜靠在床头，轻轻地说。
许若楠收拾了碗筷，坐在床边，小心地把被子给楚云樵往上拉了拉，柔声说：“再休息两天，好么？”
楚云樵摇摇头，有些促狭地一笑：“难道你想我再偷偷跑一次？”
许若楠的心微微颤了下，她一把抓住楚云樵的手，急急地说：“再也不要了，我很心痛。”
“那么，我刚才说的……”楚云樵抚了一□边人的脸，脸上是愈来愈浓的笑。
“啊，你……”许若楠这才知道又一次让这个男人套上了，她淡淡地叹了口气，说：“怕了你了，我去问问何大夫再说。”
“何大夫，我先生想出院了，让我过来问问您。”许若楠淡笑着；走进何大夫的办公室，坐在何大夫的对面。
随着楚云樵的好转，何大夫最近看到许若楠的脸色也好了许多。他望了眼许若楠，若有所思。
“哎，以他现在恢复的状况，要说出院也不是不可以……”
许若楠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神情立刻凝重起来：“还有什么问题吗；何大夫？”
“他天生体质较弱，上一次生病又没好好休养，有些问题终是留了隐患。”
“您，能不能说详细些。”许若楠面色更加凝重。
“他的胃原本有些毛病，不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出了两次血，对胃的伤害很大啊……”喝了口茶，看着面前焦急的女人，何大夫低下眼，“这个还不是最严重的。他一周多在T市发的那次烧引发了急性心肌炎，他没好好休息，心肌炎就没彻底好，这次晕倒主要原因也是因为他的心脏。”
“您是说……”
“急性心肌炎已经不可避免地转成了慢性的。如果保养得法，倒也没什么……”
“如果保养不好呢……”
“你去了解下什么是心脏病吧。”何大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头转向了窗外。
“谢谢。”许若楠的声音有些低哑，随即站起身来。
“要避免情绪激动，要戒烟酒，要注意不要感冒……”何大夫转过头来，慢慢地说：“这次，要出院就出吧。不要太劳累。”
回到楚云樵病房的时候，许若楠的表情已恢复了平静。只是看到楚云樵已经支起笔记本在处理文件的时候，她轻轻地走过去，按着楚云樵正敲击键盘的手。
“你还需要休息，明天回单位做吧。”
楚云樵抬起头，对着许若楠淡笑了下：“大夫同意了？”
许若楠点点头，“不过说让你不要太劳累。”
“这几个是急件，我处理完就不再做了，你陪我出去晒晒太阳，好不？”楚云樵轻轻地移开许若楠的手，低下头。
许若楠也没有坚持，只是叹了口气，坐在楚云樵的身边。
午后的太阳还有些大，许若楠牵着楚云樵的手缓缓地走在医院的花园中。
“累不，我们坐下歇会吧。”许若楠看着楚云樵有些前疲倦的神色，拉着他坐到一处长椅上。
“若楠，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初秋的风轻轻地拂过人的脸庞，楚云樵微靠在长椅上，声音有些慵懒。
许若楠淡淡地点点头。
“其实，我也很喜欢。这种宁静，这种悠闲。”楚云樵的手轻轻地放在许若楠的手上。“只是，我的时间很多时候并不属于我自己……”
“其实，你不必这么拼的。”
“你不会明白的，若楠。”楚云樵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点淡淡的无奈：“有些事，不由得你不拼。”
“你太在意旁人的看法和议论……”
“不是旁人，是我爸！”楚云樵脸上的落寞更深了些。自己不是楚骁亲生的事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但只是一转念，他硬生生地压下了这些话，只淡淡地说：“爸从小更喜欢云桐。即使我做得再好，他也不会有好脸色给我。所以，我必须不断地努力，把别人的100分做到120分。因为只有那样，爸爸的脸上也许才会有点点笑容。”
“云樵……”这是许若楠第一次听到楚云樵跟自己谈到他的过去，谈到他的家人，然而，场景却是如此残酷。她轻轻捏了捏那只握住自己的手：“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已经是最好的那个了。”
“那也是因为云桐去世了……”楚云樵低下了头：“我从小做得再好，也比不上云桐。她很优秀，各方面。成年后，她管理公司的能力也是一流的。如果不是因为……”看了一眼旁边的许若楠，楚云樵突然收住了话头。
“云樵……”许若楠的声音充满了愧疚。
“这不关你的事。”楚云樵突然伸手抱住了许若楠。低低地说：“其实，我最初向你父亲提亲，绝不仅仅为了你父亲的那笔贷款，我是为了云桐。”看了一眼缩在自己怀中的那个人儿，楚云樵的声音放得更低。“我要让你受云桐受过的苦……”
许若楠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楚云樵。
“你爸爸当年对云桐并不好，所以云桐才会那么早，就……”想了下，楚云樵并没有深谈，“我曾发誓，有朝一日，云桐受过的苦，我会加倍让你们许家的人还。那么巧，你爸爸找到我，于是……”
许若楠的心在楚云樵的讲述中慢慢被扯得生痛，她没有抬眼去看身边的人，而是低着头，哑哑地说：“我以为自己是个附件，结果，我连附件都不如……”
“不是这样的，若楠，”楚云樵突然加大了怀抱的力量，他紧紧地搂着许若楠的腰，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从S市医院里，你给我熬米汤的那个时候开始，我的计划就被你覆灭了……”
“可我是许家的人！”许若楠的脑中闪过墓园那一幕。
“你首先是我楚云樵的妻子……”楚云樵的声音柔情似水，同时，他的嘴已慢慢地向下，凑近了下面的那张樱桃小嘴。
“这么多人……”许若楠羞红了脸，低低地说：“明天就出院了，回家再……”
“明白……”楚云樵意味深长地笑着，手更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人儿。
46、做设计 。。。
云樵顺利于第二日出院，也没在家多休息，当天便去了公司。许若楠终于可以回到别墅好好地睡了一觉。这些天在医院，一方面担心楚云樵的身体，一方面担心自己和他的关系，竟是没有一夜好睡。所以，这一觉一直补到傍晚方才醒来。
换了件家居服，许若楠慢慢地踱到楼下，来到厨房。
张妈正准备着晚饭，见到许若楠进来，呆了一呆，然后便低下头称呼了声“少奶。”
许若楠淡笑了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自从去了墓园，这张妈似乎就跟往日不一样了。先是出奇的冷淡，这两天却又变成了瑟缩，似乎还带点羞愧。
“晚上吃什么菜？”许若楠也不多说，只淡笑着问张妈。
“松茸炖清鱼，元贝扣八菇，小炒肉，松子西芹，还有一个萝卜骨头汤……”张妈恭敬地答。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绷带，许若楠的心中划过一丝感动。清鱼、元贝、骨头……张妈这是用心在替自己滋补啊。
“也不用这么麻烦，张妈，我这个伤也好得七七八八的了。”许若楠脸上的笑更深了。
“少奶，我……”张妈看着许若楠的笑，有些犹疑。
“怎么？”许若楠甚是奇怪。
“我对不住您……”张妈突然涨红了脸：“您出车祸那天，少爷公司有事提前走了。走前，原是吩咐我赶紧回来熬汤给您送过去。可我回家，听了我家老头子乱嚼舌根，我，我……没去……”说罢，低下头，不敢去看许若楠。
许若楠听着张妈吞吞吐吐的话，心中却多了一份欢欣。她笑着对张妈说：“没事，都过去了。我很开心听你说这个。”说着，许若楠带着一脸满足的笑走出厨房，剩下张妈一个人有些怔忡地站在那里。
那天晚上，楚云樵回来的时候，许若楠的脸上不带着一份似有似无的笑。
“捡到金子了？”楚云樵洗过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忍不住问妻子。
“比捡到金子还开心。”许若楠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在楚云樵的心上，“我啊，开始了解这儿了……”
楚云樵也不多说，伸手一把抱过许若楠，“那你就住进来吧……”随手关上了灯。
转眼已是初冬，张妈和张叔因为楚骁身体不好，在月初就搬回了楚宅照顾。楚云樵又忙着年底的事，天天早出晚归，许若楠一人在家，不觉多了份寂寞。
这日，依旧在家百无聊赖，弹了会钢琴，随手画了两笔，便再找不到事情做。拿了本杂志，窝在沙发中，草草地看着。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过一看，竟然是许还山的号码。
“爸，”接起的一刹那，许若楠的心中有些淡淡的羞愧。因为楚云樵的关系，这几个月来，基本上没有回过许家，平时连电话也很少打，现在反倒是父亲打过来了。
“楠楠，身体好吗？”许还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慈爱。
“挺好的。”
“手伤恢复好没？”
“没事了。上周才去做了复查，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那就好，爸爸就放心了。”
“云樵对你好吗？”许还山似乎沉默了下，问。
“挺好的。爸，真的。有些事说开了，其实大家也就放下了。”
“那就好。”
“爸，有什么事吗？”凭着对父亲的了解，许若楠知道，许还山这时候打电话来，一定不仅仅是问候自己那么简单。
“也没什么。”许还山的声音多了份踌躇。
“爸，因为我的手没好完，云樵身体也不太好，所以这段都没来得及去看您，有什么事，您不妨直说。”听着许还山在那边的犹疑，许若楠立即急急地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ANNA最近辞职了。”
“ANNA？为什么？”ANNA是许氏的首席室内设计师。许氏的每一个楼盘基本上都是她作为主创，设计园林和室内。
“她嫁了个阿根廷人，上个月移民阿根廷了。”
“那，找到新的设计师没？”
“还没有。公司里设计师也不少，不过，能达到ANNA那个高度的没有。而‘江南风雨’这个项目，你也知道，对我们许氏的重要性，我不想随便找个。”
“可是那个项目已经在动工了，设计图纸必须要尽快拿出来。”
“是啊，楠儿，”许还山的声音突然低了些，“爸爸想来想去，有一个人很适合。”
“是谁？”许若楠的心突然狠跳了几下。
“你！”顿了下，许还山慢慢地在电话那边说。
“我？！”虽然这个答案早在心中，但真的听许还山说出来，许若楠还是有些吃惊。
“你在英国学了这么多年的园林和室内设计，你的毕业作品还在英国得了大奖，因为和云樵结婚，你根本就没有机会展示你的所学，你难道从来没觉得可惜？”
父亲的话打动了许若楠心底的某处。回国之前，不是没想过，要在国内用自己的所学创出一份天地。可是，回国后，很快便嫁与了楚云樵，然后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离自己的那个目标似乎越来越远了。而现在，父亲竟然提起……
“楠楠，你在听么？”许还山没有听到女儿的声音，有些焦急地问。
“我在听。”许若楠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可是，我怕云樵……您也知道，他对您，始终有些误会，如果我去帮您做事……”
“你只是帮爸爸做个设计，又不是来许氏。我想，云樵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楠儿，你知道，这个项目，爸爸付出的成本有多大……”许还山的声音突然显得苍老而疲惫：“爸爸如果还想得到办法，一定不会来麻烦我的乖女……”
“爸，您别说了。明天，我先去工地看看。”许若楠的心中闪过一丝心痛，她不再犹豫，立刻答应了许还山。
“好，我们明天工地见。”
放下电话，许若楠靠在沙发上想了半天，很久，才重又拿起自己的电话，拨了楚云樵的号。
楚云樵似在开会，低声问：“什么事？”
许若楠一时有些踌躇，只支吾着说：“你今天晚上，能不能早点回来，有件事……”
许若楠的话都没说完，就被楚云樵急急地打断：“今晚我可能要去T市，有事等我明天回来说吧。”说着，电话就挂掉了。
想想也就一天的事，自己明天也就只是去工地看看，许若楠也没再多想，放下电话，拿起杂志继续看了起来。
47、忐忑 。。。
第二天一早，许还山便到别墅来接了许若楠，往“江南风雨”的工地上去。许若楠原本还有一点犹豫，但一看到父亲那张有些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憔悴，脚便再也不受心的控制了。
看完工地，许还山问女儿：“是回别墅还是到公司坐坐？”
“回别墅吧。云樵晚上要回来吃饭。”许若楠心中突然有些惴惴。“听您说了思路，我心中大概有个底了，回去，我就准备开始了。”
车到别墅，许若楠伸手推开车门那一瞬，突然听到许还山低低说了句：“谢谢你，楠儿。”心中一酸，慌忙说：“爸爸，不论怎样，我始终都是您的女儿。”然后，走下车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许若楠扭头一看，许还山已经摇下车窗，向她招手。许若楠走回车面前。许还山犹豫了一下，最终缓缓地说：“爸爸想了下，这事，你还是先不要让云樵知道的好，我怕……”
许若楠捏了捏父亲的手，低低地说：“这事，我心中有数，您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说着，向父亲挥挥手，转身离去。
回到别墅，走上二楼，许若楠来到自己的房间。楚云樵设计这间房时，给她内套了个书房，但因为搬到楚家来后，许若楠基本没做过设计，所以那间房平常除了用来看看书，几乎就没进去过。现在，许若楠已经站在了书房当中，看着靠墙放着的那一排自己设计用的工具，微微地有些怔忡。过了好久，她才慢慢地走到那堆工具旁，一件一件地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再慢慢地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在屏幕上点开了那个绘图的软件……
晚上八点过，坐在餐桌旁边已经有些百无聊赖的许若楠终于看到了那辆黑色的“悍马”慢慢地驶进了自家的车道。
她急急地从餐桌前站起来，直到了门口。
车停下了，楚云樵推开车门，从车里走出来。黑色的大衣更显得他的脸雪白。
看到许若楠，楚云樵疲倦的脸上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许若楠跑下台阶，一边挽着楚云樵的手臂，一边轻轻地问：“怎么这么晚，吃晚饭没？”
“有点事在T市多耽误了下。”楚云樵淡淡地说，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倦怠。
“是不是很累？要不先喝碗汤，我熬了一个下午……”一按着楚云樵坐在餐桌边，许若楠便忙碌地在厨房和餐厅之间穿梭。
“别忙了，若楠，我没什么胃口，你过来陪我坐坐就好。”看着那个忙碌穿梭的身影，楚云樵的心中再度升起那股熟悉的暖暖的感觉。他轻轻按了按额角，斜靠在餐椅上。
许若楠已经端着一碗虫草老鸭汤走了出来。把汤放到楚云樵的面前，许若楠便站在楚云樵的身侧，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是不是又有哪儿不舒服？”
楚云樵顺势就把自己的头放在了许若楠的胸前，声音有些低哑：“没有不舒服，只是就想这样呆一会儿……”
许若楠蹲下来，用双手小心地捧起楚云樵的脸，那张脸是依旧的面无血色，面上是掩不住的疲乏憔悴。
“那边的事情很麻烦吗？”许若楠的声音中带着心痛。
楚云樵轻轻地摇摇头，勉力把身子坐正了些，“没有什么，不用担心。”
“那就先喝点汤吧。我还给你熬了点粥……”
楚云樵看了一眼面前的碗，清清爽爽的颜色，清清爽爽的味道，一直不舒服的胃似乎也有了点想法。他端起碗，小小地喝了口，刚好合适的温度让他的胃一热。抬起眼来，正对上许若楠那有些担忧的眼。他淡淡地一笑，再次端起碗，“很好喝……”
那顿饭，楚云樵竟是难得的喝了大半碗汤，吃了一小碗粥和少许的菜，这对他而言，已算不少，也让许若楠好好地高兴了一回。
吃过晚饭，两人静静地在客厅看了一小会电视，许若楠想到心中的事，便柔声对一边的楚云樵说：“累了，我们早点上去睡吧。”
楚云樵点点头，关了电视，任许若楠挽着自己的手臂，上了楼。
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水声，许若楠的心中不觉有几分紧张。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想好的话，但越想，心中似乎就越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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