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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500卷-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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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言偃、子夏之徒,固无所让。”虔大异之,因诘所验,其应如响。虔乃杜门,累日与言狎。因谓之曰:“若然,君何不早为进取,而迟暮如是?”相如曰:“某来岁方合成名,所以不预来者,时未至耳。。”虔曰:“君当为何官?”曰:“后七年,选授衢州信安县尉。秩满当年。”虔曰:“吾之后事,可得闻乎?”曰:“自此五年,国家当改年号。又十五年,大盗起幽蓟,叔父此时当被玷污。如能赤诚向国,即可以迁谪,不尔,非所料矣。”明年春,相如果明经及第。后七年,调改衢州信安尉。将之官,告以永诀,涕泣为别。后三年,有考使来,虔问相知存否,曰:“替后数月,暴终于佛寺。”至二十九年,改天宝。天宝十五年,安禄山乱东都,遣伪署西京留守张通儒至长安,驱朝官就东洛。虔至东都,伪署水部郎中。乃思相如之言,佯中风疾,求摄市令以自污,而亦潜有章疏上。肃宗即位灵武,其年东京平,令三司以按受逆命者罪。虔以心不附贼,贬温州司户而卒。(出《前定录》)
【译文】
唐开元二十五年。郑虔为广文博士,有个叫郑相如的,五十多岁了,从陇南来应明经科考,以侄子的身份拜谒郑虔,郑虔待他也没有特殊的礼节,另一天再拜谒,礼节也同前次相同。相如因此对郑虔说:“叔父知道我能考中吗?夫子说:‘那有能继承周朝的,即使百代也是可以预见的。’我虽然现在是平民百姓,若是孔门还在,不敢和颜子比,但要说偃、子夏那些人,我还是不比他们差。”郑虔很惊异,就询问他会有什么应验。他回答得很痛快。郑虔于是闭门谢客,整天和他谈话很投机。趁机对他说:“若象你说的那样,你为什么不早点科考而求进取,到这么晚了才参加科考?”相如说:“我来年才该成名。所以才不早来,是因为时间没到罢了。”郑虔说:“你该当什么官呢?”相如说:“后七年,将被选授衢州信安县尉,到第十年就该死了。”郑虔说:“我今后的事,可以说给我听听吗?”相如说:“从这以后五年,国家将改年号,再过十五年,在幽蓟一带将起大盗,叔父您这时也要被玷污,如果能对国家忠心赤诚,还可以迁谪,不然,就不是我所预料的了。”第二年春天,相如果然考中。以后七年,调动改任为衢州信安县尉,即将去赴任时,来告诉郑虔将永远诀别了,然后就流泪告别了。三年以后,有个考察使来,郑虔问相如还在不在了?那人说,“上任后几个月,得急病死在佛寺。”到开元二十九年,改年号为天宝。天宝十五年,安禄山在东都叛乱,派伪署官西京留守张通儒到长安,驱逐唐朝的官员到东都洛阳。郑虔到了东都,作了伪署水部郎中,他想到相如的话,假装疯颠,要求把他拉到街市上让他自己弄污自己。但又偷偷有奏疏上奏皇上,肃宗在灵武即位,那年东京也已平息叛乱,命令三司以法律审理叛乱的人的罪行。郑虔因为身在敌营而心不附合叛贼,被贬职作温州司户后死了。


崔圆
崔相国圆,少贫贱落拓,家于江淮间。表丈人李彦允为刑部尚书。崔公自南方至京,候谒,将求小职。李公处于学院,与子弟肄业,然待之蔑如也。一夜,李公梦身被桎梏,其辈三二百人,为兵杖所拥,入大府署,至厅所,皆以姓名唱入,见一紫衣人据案,彦允视之,乃崔公也,遂于阶下哀叫请命。紫衣笑曰:“且收禁。”惊觉甚骇异,语于夫人。夫人曰:“(原本无“曰”字,据明抄本补。)“宜厚待之,安知无应乎!”自此优礼日加,置于别院,会食中堂。数月,崔公请出,将求职于江南。李公及夫人因具盛馔,儿女悉坐。食罢,崔公拜谢曰:“恩慈如此,不如何以报效?某每度过分,未测其故。愿丈人示之。”李公笑而不为答。夫人曰:“亲表侄与子无异,但虑不足,亦何有恩慈之事。”李公起,夫人因谓曰:“贤丈人昨有异梦,郎君必贵。他日丈人迍难,事在郎君,能特达免之乎?”崔公曰:“安有是也?”李公至,复重言之。崔公踧踖而已,不复致词。李公云:“江淮路远,非求进之所。某素熟杨司空,以奉托。”时国忠以宰相领西川节度,崔既谒见,甚为杨所礼,乃奏崔公为节度巡官,知留后事。发日,李公厚以金帛赠送。至西川,未一岁,遇安禄山反乱。玄宗播迁,遂为节度使,旬日拜相。时京城初克复,协从伪官陈希烈等并为诛夷。彦允在数中,既议罪。崔公为中书令,详决之,果尽以兵仗围入,具姓名唱过,判云准法。至李公,乃呼曰:“相公记昔年之梦否?”崔公颔之,遂判收禁。既罢,具表其事,因请以官赎彦允之罪。肃宗许之,特诏免死,流岭外。(出《逸史》)
【译文】
宰相崔圆,少年时代家境贫寒,落迫江湖。家住在江淮一带。他的表丈人叫李彦允是刑部尚书。崔圆从南方来到京城,等候拜见李彦允,准备让他给谋求个小职务。李彦允当时在学院里正与学生们研习功业,对待崔圆很蔑视。一天晚上,李彦允作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戴上刑具,有二三百个士兵簇拥着他来到一个大官府里,到了大厅前面,都高声念着姓名传呼进去,只见一个穿紫袍的人坐在案前,李彦允一看,原来是崔圆。于是就在台阶下哀声大叫饶命。穿紫袍的人笑着说:“先关押起来。”惊醒后又奇怪又害怕,告诉了夫人。夫人说:“应该好好招待他,怎么知道不应验呢?”从此以后对待崔圆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让他到另一个院落里住下来,每天都在中堂请他吃饭。住了几个月,崔圆请求离开,说要到江南一带找个职务。李彦允和夫人趁这个机会准备了丰盛的宴席,让全家儿女一块儿坐陪。吃完饭,崔圆拜谢说:“您对我恩重如此,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将来怎么报答呢?我常想,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请丈人明白地说出来。”李彦允只是笑不回答。夫人说:“亲表侄和自己的儿子一样,只怕招待不周,有什么恩惠呀、慈爱的事。”李彦允这时起来上厕所,夫人趁机说:“你的好丈人昨天作了一个怪梦,说你将来一定会当大官,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丈人受困遭难,事情在你的管辖范围内,能不能网开一面,给予减免呢?”崔圆说:“哪能有那样的事!”李彦允回来,重复说了夫人的话,崔圆慌恐不安,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李彦允说:“江淮离这里太远,并且也是谋求上进的地方,我平常和杨司空较熟,我已经托付他了,到他那里谋个职务吧。”当时杨国忠以宰相衔领西川节度使。崔圆前去拜见,杨国忠很看重他,就奏明皇上任命崔圆为节度巡官,并掌管留后事。临上任那天,李彦允又送给他很多钱财。到西川还不到一年,正赶上安禄山造反,玄宗迁都,就让崔圆当了节度使。又过十多天,拜为宰相。当时京城刚刚收复,投降安禄山的官员陈希烈等人一起都应该被诛杀,李彦允也在其中,已经定罪,崔圆那时是中书令,详细审定,真的全都派兵包围捉了起来,全都过点了姓名,宣判按法治罪。点到李彦允,李彦允高呼:“宰相记得当年的梦吗?”崔圆点了点头,然后就判先关押起来。事过之后,崔圆上表奏明其事,并请求拿自己的官职赎李彦允的罪过。肃宗批准了表奏,特别下了诏书免除李彦允的死罪,流放到岭外。



卷第一百四十九 定数四
曲思明 马游秦 萧华 一行 术士 杜鹏举 李栖筠 杜思温 柳及 韦泛


曲思明
赵冬曦任吏部尚书。吏部参选事例,每年铨曹人吏,旧例各合得一员外。及论荐亲族,众人皆悉论请。有令史曲思明一人,二年之内,未尝有言。冬曦谓曰:“铨曹往例。”各合得一官,或荐他人亦得。”思明又不言,但唯而退。冬曦益怪之。一日又召而谓曰:“以某今日之势,三千余人选客,某下笔,即能自贫而富,舍贱而贵,饥之饱之,皆自吾笔。人人皆有所请,而子独不言何也?”思明曰:“夫人生死有命,富贵关天。官职是当来之分,未遇何以怅然?三千之人,一官一名,皆是分定,只假尚书之笔。思明自知命未亨通,不敢以闲事挠于尚书。”冬曦曰:“如子之言,当贤人也,兼能自知休咎耶?”思明曰:“贤不敢当。思明来年,始合于尚书下授一官,所以未能有请也。”冬曦曰:“来年自授何官?”思明曰:“此乃忘之矣!”冬曦曰:“如何?”思明曰:“今请于阶下书来年于尚书下授官月日,及请授俸料多少,亦请尚书同封记。请坏厅上壁,内书记,却泥封之。若来年授官日,一字参差,请死于阶下。”乃再拜而去。冬曦虽不言,心常怪之要诞,常拟与注别异一官。忽一日,上幸温泉,见白鹿升天,遂改会昌县为昭应,敕下吏部,令注其官。冬曦遂与思明注其县焉。及事毕,乃召而问之曰:“昨上幸温泉,白鹿升天,改其县为昭应,其县与长安万年不殊,今为注其官。子且妄语,岂能先知此乎?”思明拜谢曰:“请尚书坏壁验之。”遂乃拆壁开封,看题云:来年某月日,上幸温泉,改其县为昭应,蒙注授其官,及所请俸料。一无差谬。冬曦甚惊异之。自后凡有事,皆发使问之,莫不神验。冬曦罢吏部,差人问思明,当更得何官。思明报云:向西得一大郡。且却后旬日,上召冬曦,问江西风土。冬曦奏对称旨,乃曰:“冬曦真豫章父母。遂除江南观察使。到郡之后,有事发使问之,无不克应。却后二年,疾病危笃。差人问之,思明报云:“可部署家事。冬曦知其不免,其疾危困而卒。(出《会昌解颐》)
【译文】
赵冬曦任吏部尚书。吏部参与选拔官员的事情,每年选拔官员的府署,按照贯例可以各选拔一个员外。等到议论推荐自己的亲族,大家都请求推荐。有一个令史叫曲思明的人,二年之内,没听说他推荐自己或别人。冬曦对他说:“选拔官员的惯例。各府署应该得到一个官位,或者推荐别人也有些好处。”思明还是不说,只亨呵答应着就退出了。冬曦更加奇怪。有一天又召他来对他说:“凭我现在的权势,在三千多人的选客中,只要我动动笔,就能从贫到富,丢弃贫贱得到富贵,或饥或饱,都决定在我这支笔上,每个人都有所请求,然而唯独你不说话,是什么原因呢?”思明说:“人的生死是由命运来决定的;富贵是由天定的,官职应该来就来了,没有当上何必惆怅呢?三千多人,一官一名,这都是命运决定的,只是借尚书您的笔。我自己知道我的命运还没亨通,所以不敢拿闲事来打扰您了。”冬曦说:“如果象你说的那样,你真是个贤人,能不能知道自己的祸福呢?”思明说:“贤人不敢当,思明来年,才应当在尚书下被授予一官,所以一直也没有请求。”冬曦说:“来年将当什么官?”思明说:“这个事我忘了。”冬曦说:“为什么这样?”思明说:“现在请让我在这里写下来年在尚书手下授官的月日,以及授俸禄多少,再请尚书一同封存。请你把客厅的墙上挖开一小块,在里面藏上这些字记,再找泥封上,假如来年授官的日期有一字之差,我就死在这阶下。”就拜辞走了。冬曦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怪他太狂妄荒诞了。常常想要另外批注别人作官。忽然有一天,皇上到温泉来了。看见白鹿升天,于是改会昌县为昭应县,敕令下达到吏部,令批注那里的官,冬曦马上就给思明批注到那个县去了。等到这事完结,就召思明来问他说:“昨天皇上去温泉,白鹿升天,改那里的县名叫昭应。那个县和长安一万年也不会相同,现在我已经为你登记到那里当官,你说的话不是瞎话吗,怎么能预先知道呢?”思明拜谢说“请尚书你把墙挖开检验一下吧!”立刻拆了墙上封记打开验看,只见思明写道:“来年某月日,皇上到温泉,改其县为昭应,蒙注授其官,还有所授的俸禄。无一字之差。冬曦非常惊异,从这以后有什么事,都派人问思明,没有不象神灵那样应验的。冬曦被免去吏部尚书的职务,派人去问思明,该再当什么官。思明回报说:向西将在一个大郡作官。过了十多天,皇上召见冬曦,问他江西地方的风土人情,冬曦回答很附合皇上的心意,就说:“冬曦真是豫章的父母啊。”于是提升他作江南观察史。到郡府之后,有事还要派使臣去问思明,没有一次不应验的。又过了二年,冬曦得病很重,派人问思明,思明回报说:“可以部署安排家事了。”冬曦知道自己不会好了,直到疾病越加严重而死。


马游秦
吏部令史马游秦,开元中,以年满当选。时侍郎裴光庭,以本铨旧吏。问其所欲,游秦不对。固问之,曰:“某官已知矣,不敢复有所闻。”光庭曰:“当在我,安得之?”游秦不答,亦无惧色。光庭怒曰:“既知可以言乎。游秦曰:“此可誌之,未可言之。”乃命疏其目,藏于楹栋之间,期注唱后而发之。后老君见于骊山,銮舆亲幸其地,因改会昌县为昭应县。光庭以旧无昭应之名,谓游秦莫得而知也,遂补其县录事。及唱官之日,发栋间所誌之书,则如其言尔。(出《前定录》)
【译文】
吏部令史马游秦,开元年间,因在任年满应当另选官。当时的侍郎裴光庭,按老规矩从旧官吏中选拔。问马游秦有什么要求,游秦不回答,裴光庭一再追问,游秦才说:“我已经知道自己要当什么官了,不敢再说什么了。”光庭说:“你当什么官由我决定,你怎么会知道。”游秦不回答,也没有害怕的神色。光庭气愤地说:“既然知道,可以说说吗?”游秦说:“这事可以记下来,不能说出来。”于是就让他写出作什么官等有关的事,收藏在楹栋之间,等到批注宣布之后再拿出来。后来太上皇到骊山,銮驾车马亲到那个地方,就改会昌县为昭应县。光庭认为以前没有昭应县的名,游秦没有办法知道,就补游秦为昭应县录事。等到公布任命官职敕令那天,把藏在楹栋里所记下来的文书打开一看,则与马游秦所说的完全相同。


萧华
萧华虽陷贼(“贼”原作“城”,据明抄本改。)中,李泌尝荐之。后泌归山,肃宗终相之。唯举薛胜掌纶诰,终不行。或问于泌,泌云:“胜官卑,难于发端。”乃置其《拔河赋》于案,冀肃宗览之,遂更荐。肃宗至,果读之,不称旨,曰:‘天子者君父。’而以天子玉齿对金钱荧煌乎?”他日复荐,终不得。信命也。(出《感定录》)
【译文】
萧华虽然陷入贼人的队伍中反抗过朝廷,但李泌曾经推荐他到朝廷作官。后来李泌上山隐居,肃宗终于请萧华作了宰相,萧华只推举薛胜掌管吏部,始终没有用。有一次萧华去问李泌,李泌说:“薛胜官运太低,很难作大官。”后来萧华就把他写的《拔河赋》放在书案上,希望肃宗能看到,就再一次推荐。肃宗来了,果然读了《拔河赋》,可是不符合皇帝的心意,说:“天子好比你们的父亲,而天子的玉齿怎么能听凭你们这些人的摆布呢?”以后又一次推荐,最终还是不同意,于是信命了。


一行
沙门一行,开元中,尝奏玄宗云:“陛下行幸万里,圣祚无疆。”故天宝中,幸东都,庶盈万数。及上幸蜀,至万里桥,方悟焉。(出《传载》)
【译文】
一个和尚叫一行,在开元年间曾经上奏玄宗说:“陛下如果走到万里,就会圣福无疆。”所以在天宝年间,到了东都,百姓达到上万,等他到了蜀地,走到万里桥,才领悟了一行的话。


术士
玄宗时,有术士,云:“判人食物,一一先知。”公卿竞延接。唯李大夫栖筠不信,召至谓曰:“审看某明日餐何物。”术者良久曰:“食两盘糕糜,二十碗桔皮汤。”李笑,乃遣厨司具馔,明日会诸朝客。平明,有教(“教”明抄本,陈校本作“敕”。)召对。上谓曰:“今日京兆尹进新糯米,(原本“米”下有“糕”字,据明抄本删。)得糕糜,卿且唯(“唯”字明抄本,陈校本作“住”。)吃。”良久,以金盘盛来。李拜而餐,对御强食。上喜曰:“卿吃甚美,更赐一盘,又尽。”既罢归,腹疾大作,诸物绝口,唯吃桔皮汤,至夜半方愈。忽记术士之言,谓左右曰:“我吃多少桔皮汤?”曰:“二十碗矣。”嗟叹久之,遽邀术士,厚与钱帛。(出《逸史》)
【译文】
玄宗在位的时候,有一个术士,有一种特殊技能。他说:“判断别人吃什么东西,全都能预先知道。”宫中的公卿大人们都争着请他。只有大夫李栖筠不信他的话。把术士召来问他说:“你看看我明天吃什么东西?”术士思考了半天才说:“你吃两盘粘糕。二十碗桔皮汤。”李大夫笑了,就让厨师准备饭菜,第二天请朝中大臣作客。第二天天一亮,有诏书下来让李大夫进宫。皇上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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