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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阁主有病(gl)-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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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顾流惜顾不得窘迫,急声道:“那匕首是不是伤到你了,还有你的肩膀,我……我咬出血了,你快看看。”
    闻墨弦将她扶起来,轻声道:“没事,匕首被你挡了,只是刺破了一些皮肉,至于肩膀,你那牙口,咬不了多少。我们耽搁太久了,需得赶紧进去救人,走吧。”
    顾流惜心急,却看出她的固执,只能在一旁看了又看,见没再流血,这才作罢。
    除了担心时间不够李嫣然醒来,她更担心顾流惜的手,那手被伤得太厉害,她需得赶紧带她去找苏若君,不然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患。
    “阁主,夫人,你们怎么样了?”
    顾流惜还是不大习惯被唤夫人,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无事,我们先进去吧。”
    影子看了看还活着的四名守卫,以及鬼季鬼魅,犹豫道:“阁主,这些人?”
    闻墨弦沉眼看了看:“湘西四鬼邪肆残忍,留不得。至于那四人,点死睡穴,放了吧。”
    “是”
    顾流惜虽不喜欢滥杀,可闻墨弦这做她却是没意见,湘西四鬼作恶多端,早就该死,而且闻墨弦差点出事让她更是没了多余的怜悯。
    影子解决完两人,摸出守卫身上的钥匙,打开一道铁门,朝暗室走去。
    里面温度显然高了不少,两侧都是一间间石室,安着厚重的铁门,仅留一扇窗,石壁上都安着油灯,昏黄的灯光一路延伸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隐隐还有血腥发臭的味道,闻墨弦眉头微蹙,小心握着顾流惜右手手腕,护着不被碰到。
    按着肖梦锦给的线路图,三人左行五十步,出现两条道,接着右拐,一路走去,最终到了她所言的石室。
    “按说就是这间石室了。”顾流惜开口缓道,随后探到石室小窗朝内看去,不料一张满是伤痕,蓬头垢面的男子猛的撞了上来,嘴里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嘶声,撞得铁门哐当一声。顾流惜怎么也没料到如此,吓得狠了,急急后撤,闻墨弦忙抱着她连退几步,看了下她的手,温声道:“别怕。”随后紧紧皱起了眉。
    顾流惜平复了下心跳,那张脸上的伤口都快腐烂了,双眼睛也浑浊无光,简直不似活人。想起那人的模样,力气如此大,心不由沉了沉。
    上一世她也曾见过这样的人,当时与心昔阁开战时,冉清影曾经安排过这样的人对付心昔阁。据她所言那些都是教内的叛徒,被施以酷刑,培养成药人。那些人力大无比,不知疼痛,没有理智弱点,很是恐怖。想起被她遗忘的那次刺杀中的冥幽卫,顾流惜有些懊恼,难不成这一世慕锦的已然开始炼制药人了?可是那些冥幽卫虽行为诡异,却不曾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又如何解释?
    看着闻墨弦皱起眉,她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若那里面是那人,肖姑娘的娘亲呢?”
    闻墨弦摇了摇头,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这次若失败,再想进来,就不可能了。林鼎天肯定会转移,到时候更加被动。
    眼看时辰不多了,闻墨弦沉声道:“时间不多了,实在不行我们只能一间间找,问一下他们是否有人看到她娘亲被转移出去。”
    “可阁主,她会不会已然被送走了?”
    闻墨弦摇了摇头:“不会,肖姑娘是两天少见过她娘亲的,这些天我们密切监视,他不可能有机会。”
    “如果林鼎天没怀疑肖姑娘,那么可能由于某些原因换了地方,或者是她记错了。若是如此,理当不会有太大变动,我们找找。”
    正当他们准备开始时,一道略显疲惫的声音从一间石室里传出来:“你们可是来救人的?”
    顾流惜一愣,环视了下周围几间石室,闻墨弦轻声道:“左边对面的第三间。”
    说罢三人走过去,透过小窗,一个身破旧长袍,头发蓬乱的男人坐在地上,他四肢被铁镣扣着,胳膊粗的铁链固定在墙壁上,沉重的落在地上。
    见她们在打量他,他缓缓抬起了头。他脸上虚弱之态毕现,胡子也是花白的,看模样估摸着有七十多岁,有些苍老,但眼神却很清亮,长得慈眉善目,纵使有些狼狈,却隐隐有股儒雅之气。
    顾流惜看着他,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不过直觉上,顾流惜觉得这人颇为和蔼。
    原本淡然温和的老者在看到顾流惜时突然僵住,随后一脸的不可思议,眼里满是惊讶愕然,他嘴唇不断颤抖,猛地站起身朝窗口跌跌撞撞走去,却被沉重地铁链带地摔在地上。
    他没有站起来,而是撑起身子痴痴地看着顾流惜,脸上满是痛苦,眼神极为哀戚,最后竟然哈哈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分明是哭。
    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趴在地上又笑又哭,让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顾流惜想着他方才的眼神,心口忍不住也泛疼。看到他这模样,她觉得分外难受,那种从惊愕到狂喜到怔神直至绝望悔恨的眼神,让顾流惜觉得这人定也是个可怜人。
    闻墨弦原本有些讶然,随后看着一脸不忍的顾流惜,眸子一沉,也许她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秘密。
    
    第124章
    
    顾流惜不知道那老者到底发生了何事,犹豫了片刻,终是踌躇道:“这位前辈,您怎么了?”
    老者听到顾流惜开口,止了苦笑,挣扎着抬头看着顾流惜,神色颇为复杂,苍老的脸上沾满泪水,恍惚无神。
    过了半晌,老者才平静下来,缓缓盘腿坐下,擦干泪水,摇了摇头,歉声道:“老夫无事,只是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暗室中,陡然看到几位,一时失控,吓到各位小友了。”
    他脸色很平静,可是目光却忍不住黏着顾流惜,慈爱而痛楚。
    顾流惜很是体贴,虽知道不是如此,可觉这老者慈眉善目,也就不再多问,有礼道:“晚辈理解,前辈不必介怀。”
    老者似乎颇为喜欢顾流惜,咳了几声,温和道:“方才听你们谈话,似乎是下来救人的?老夫在这里带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有人能闯到这里救人,年轻人,不可限量啊。”
    “前辈过奖了,我们也是运气。只是原本查到所救之人就在那间石室,却不料出了差错,人已然不在。而且此处关了许多人,前辈说在这呆了很多年,可知囚禁您的是何人?而且总觉看前辈的气度,在武林中想必也不是寻常之人,冒昧请教前辈名号。”
    老者笑了笑,微微叹了口气:“老夫身陷囹圄已然十年了,这江湖中怕是早就淡忘了我这号人。至于是谁下的手,这么多年,老夫也清楚了。”说到最后,他眼神有些冷,隐隐透着恨意,看着顾流惜的目光越发苦楚。
    顾流惜总觉得这眼神很熟悉,心里隐隐触及一丝东西,却又很快闪过不见。
    而闻墨弦眸子微凝,看了眼影子,影子会意,摸出一串钥匙,仔细寻着,随后打开了铁门。
    老者微微有些惊讶,却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三人开门走了进来。他目光沉沉,仔细打量了三人,心里隐隐赞叹。其中年纪稍小的两人身上沾了许多血迹,脸色也有些发白,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见孱弱狼狈,气质不俗,年纪轻轻不见浮躁,反而珠光暗藏。而且,他活了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这三人都是个中高手。暗自感慨武林中竟然有这等后辈,自己怕是真的被关了太久了。
    眼见他在打量她们,一直沉默地闻墨弦轻声开口:“前辈可是文渊阁的文老前辈?”
    她这话一出,顾流惜和那老者俱都微微一惊。顾流惜这才恍然想起,她上一世见过他,不过彼时她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并未有所交集,因此一时没想起来。可是当时她见到他时,给她的感觉与现在截然不同,而且这若真是文浩钦,被关在这,出去后怎么还能如此平和地面对冉清影?
    想到一直守在暗室里的湘西四鬼,顾流惜瞳孔微缩,顿时想到一个可能性。
    而老者那惊讶的模样也证实,闻墨弦说的没错,不过她如何这么快便猜出他的身份?
    那厢文浩钦惊讶片刻,随即笑了起来:“这位少侠看起来年纪不大,老夫我被关了十年,你居然能认出老夫?”
    闻墨弦有些复杂地看着他,沉声道:“文老前辈,有些事这里不适合说,我等还急着救人,出去后再同您讲。影子?”
    影子忙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缚住文浩钦的铁镣,随后掏出几根铁丝,缓缓在锁孔里试探着。
    “公子,这锁是特制的,我需要时间,您先和顾公子去寻人吧。”
    文浩钦见她们居然如此爽快地出手救他,颇为惊讶,看见顾流惜她们准备出去,忍不住开口道:“之前你们说,你们要救的人被换地方了,不知要救的是不是个妇人?”
    顾流惜脚步一顿有些欣喜道:“文前辈您晓得?”
    眼看她眉眼带着欢喜,文浩钦心里忍不住便柔和下来,这模样,太像了了。他稳了稳情绪:“昨日傍晚,有一位中年男子带人进了暗室,老夫恰好清醒着,听到一位妇人同那中年男子对话,两人语气都不大好,最后那人怒气冲冲说了句,‘将她带到禁室’。彼时我看了一眼,那妇人被人带走了,想来是去了那禁室。只是那个地方,颇为难熬,她那模样,怕是有些磨折。”
    一听到禁室,顾流惜忍不住脸色发白,那个地方,她去了不知有多次,冥幽教所困之人,几乎每个都去过那个地方,但是却少有人能完好出来的。被各种令人发指的酷刑折磨,在哪里,冉清影得到了许多她想要的东西,而也有许多人,在那里葬送了一生,可她却也是其中的帮凶!
    顾不得道谢,顾流惜紧抿着嘴,朝外快速走去,闻墨弦发觉她的不对,忙跟了上去。
    一路拐过去,空气中那种腐败发臭的血腥气越发浓重,闻墨弦也猜到,所谓禁室,就是刑堂了。
    伸手握住顾流惜的左手,闻墨弦柔声道:“惜儿,那些都过去了,如今也没有发生。待会救出肖姑娘的娘亲,我们尽所能救他们出去。还有,林鼎天既然想要牵制肖姑娘,必不会对她娘亲下毒手,你莫急。”
    顾流惜一顿,紧了紧闻墨弦的手,鼻子微酸,转头看着阴影中柔和看着自己的人,忍不住低喃:“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闻墨弦笑了笑,伸手点了点她的心口:“因为我在你这里。”
    在顾流惜忍不住脸红时,愉悦道:“快走吧。”
    禁室很大,中间是一个幽深的大厅里,周边放着许多木架子,悬挂堆放着各色各样的刑具,长鞭,烙铁,琵琶锁,铁链,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但是看上去就让人毛骨悚然的用具。上面无一例外沾满了血迹,甚至有许多似乎是碎肉的东西,空气中那股死亡和绝望的气息,迎面而来,一个十字木桩上,还绑着一个血淋淋的人,看不出模样,内脏依稀可见,白骨从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中露出来,地下凝结了一层厚厚的血膏。
    闻墨弦眉头紧蹙,眼里晦暗不明。看着地上几滩颇为规律血迹,眯了眯眼,随后发现几滴鲜血砸在地上,在那微微凝固的血迹上再次留下一个小坑,缓缓抬头,她深深吸了口气。
    而顾流惜则白了脸,狠狠咬了咬牙。在她们头顶,悬挂了十几个木笼子!
    昏黄的火光仅能照亮底下的一片,而那些笼子挂在数丈高的顶部,陷入无边的黑暗中,仅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仿佛被抛入绝望中,死寂一般无所依托。只有时不时从高空中滴落的血渍,昭示着里面的痛苦和残忍。
    顾流惜眸子发红,闻墨弦赶紧捏了捏她的右手:“别动右手,我看看是否有人活着。”
    话音刚落,闻墨弦凌空跃起,虚点石壁,一路旋了上去,墨色的衣衫完全隐入黑暗,惹得顾流惜心中一颤,她有点害怕,仿佛她也会被吞噬一般。
    努力看着那片黑暗,墨色的影子在各个笼子上轻巧来回,随后她顿了顿,低声说了几句话,似在和里面的人交谈,顾流惜松了口气,应该是她们要找的人了。
    片刻后,一袭墨袍的闻墨弦抱着一身素色衣衫梳着妇人髻的女子,落了下来。顾流惜连忙奔过去,闻墨弦低声道:“应该是她了,只是,其他人,都没救了。”
    顾流惜眼神一暗,叹了口气:“她可还好?”
    “还好,只是有些虚弱。”
    说话间,一道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两位公子当真是小锦儿的朋友。”说话间她勉力站直身子,想离开闻墨弦怀里,毕竟这般靠在年轻男子怀中与礼不合。
    闻墨弦似乎意识到了,由于两人嗓音刻意改变过,肖梦锦娘亲自然以为两人是男子:“伯母,是晚辈失礼了。我和流惜乃是刻意装扮,都是姑娘,与梦锦相交甚笃,您不用担忧。因着她一直挂念伯母,因此我们一同商量,将您救出去,往后梦锦和伯母便可脱离落霞楼,自在安然的生活。情况紧急,我们不能再耽搁,梦锦已然在外面等着,我先带您出去,可好?”
    肖蕴抬眸看着身前嗓音柔和的少年男子,长得白皙俊俏,比自家女儿还俊,又温雅有礼,干净得的确不似男子,心下也就信了。听着她说的话,眸子有些湿润:“是我无能,生生牵累了她,幸而锦儿有福气得了两位这般好的友人。只是……只是我许久未见她,她过得好不好?”
    顾流惜听得她话语里的关怀急切,明明累得睁不开眼,仍然想听到肖梦锦的状况,微微有些动容,柔声安抚她:“您放心,她一切都好,只是很担心您。您很累了,先睡一会儿,等醒了,便能见到她了。”
    同时闻墨弦也已经轻轻按上了她的睡穴,让她昏睡过去了。在这个地方待了一天,怕是快要精神崩溃了,需得让她休息。
    闻墨弦将肖蕴背了起来,低声道:“走吧。”
    两人与影子汇合时,文浩钦已然脱离了禁锢,对着三人深深做了一揖:“多谢三位仗义相救。”
    顾流惜忙将他扶起来:“前辈言重了,我们受不得您如此大礼。”
    文浩钦还要开口,闻墨弦却抬眸看着她,凝声道:“文阁主,有一件事晚辈需得告诉你,文渊阁已然有了阁主,或者说,这世上已然有了一个文浩钦,您可想好,如何应对么?”
    文浩钦脸色一变:“什么?!”
    顾流惜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冥幽教上一世便是这样一步步掌控江湖势力,偷天换日,果真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闻墨弦依旧淡然:“文阁主在此待了这么多年,对这种结果,应该不会太惊讶。文渊阁如今完全依附名剑山庄,一切也都物是人非。今后何去何从,文阁主需得好生考虑,若有需要,晚辈尽力相助。”
    文浩钦沉默,这些年,他们一直不曾要了他的命,无非是为了那个秘密。可既然抓了自己,又怎么会善罢甘休。抬眸沉沉看着闻墨弦:“小友为何愿意帮我?”
    闻墨弦看了眼顾流惜,随后勾了勾唇:“仇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冥幽教囚禁之仇,名剑山庄杀女之恨,文阁主,你可能忍?”
    文浩钦脸色惨白,看着顾流惜,连退好几步,随后眼里满是警惕:“你如何知晓?!”
    闻墨弦眼眸低垂,却未回答他的质问,淡声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文阁主,待会儿需得帮在下一个忙。”
    说罢也不等文浩钦答应,运气沉声道:“关在此地的各位武林同道,今日在下潜入此地救人,无意发现许多武林正派同仁被囚于此,实在让在下骇然。还请各位清醒的侠士各报家门,在下愿尽绵薄之力,救各位离开。”
    浑厚的内力使得闻墨弦声音尽透石壁,却克制的恰到好处,并未惊动其他的守卫。
    声音逐渐湮灭,密道内却一片沉寂,片刻后,一个虚弱喑哑的男声响起:“敢问阁下何门何派?”
    闻墨弦再次回道:“文渊阁,前来营救文阁主。”
    文浩钦当年在江湖中名望颇高,为人仗义正气,文渊阁更是被武林众人奉为习武圣地,备受尊敬,若不是最近十年默默无闻,文浩钦又突然变了性子,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听得闻墨弦的话,陆续有人开始开口:“文阁主可安好?”
    闻墨弦看了文浩钦一眼,并未说话。
    文浩钦复杂地看着她,心下暗叹这人实在不简单。他虽不了解闻墨弦,可不可否认,他很欣赏这个年轻人,而且能来冥幽教救人,必然不是与他们苟且的人,更何况,那个青袍少年实在让他欢喜,于是开口道:“老夫安好,各位同道,时间紧急,信得过老夫的,望告知门派。”
    一时间陆续的声音开始四处响起,闻墨弦和顾流惜一一听着,同自己得知的消息比对,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此中所关之人涉及许多门派,几乎大多是与名剑山庄历来不合,或者主张剿灭冥幽教的门派,许多都是门派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如玄阴门掌门,君绝派门下二使,苍山派大长老,但无一例外,功夫出众。
    顾流惜眉头微皱:“这不合理,这其中许多人留着并无多大意义,为何还冒险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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