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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爷爷，您还能活很久很久，您还要为我这个孙女操很多很多心……您别这样说……”
　　老爷子见她哭了，也觉得自己的话太重了些，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气氛一下子伤感起来。
　　单纯儿偏头吐出憋着的气，打起精神，试图转换气氛，视线在所有人身上转了几圈，最后落在一旁不出声的安书柏身上，说道：“你杵在那里干什么，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还不快叫人……”　
　　她一出声，张家人便把目光都放在了一进来都有看到，却选择了暂时无视的安书柏身上。
　　这些人里，除了张妈外，其他人都见过安书柏，或是暗中观察着或是明里打过交道，张妈擦干净张零的眼泪，回首看去，她对这个小女儿喜欢上的男人还是很想见见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就出了这事。
　　安书柏被所有人的目光盯着，表面上看不出什么，还是那样一副严肃脸，身体却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回视着老爷子的目光，尊敬的叫了声：“爷爷。”
　　老爷子眉毛抽搐了下。
　　他接着看向张爸张妈，想笑一笑，却发现面部表情已经不受控制，只好板着那张脸，用没有什么起伏的嗓音说：“爸，妈。”
　　张爸张妈齐齐呆滞了一下。
　　“噗，”张零哭过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太适宜，但她实在忍不住了，要不要这么可爱，她现在都觉得自己的男人有点呆萌气质了。
　　张零一笑，本来忍笑忍得很辛苦，憋着笑直抖肩的单纯儿也放开了声，一瞬间病房除了她们两人的笑声外，一片寂静。
　　眼见安书柏的视线落在张玖雯与张钦然的身上，张玖雯最近精神很好，女强人气势也回来了，一接收到他的视线，立刻强势的出声道：“现在先别喊我，我还没打算认你这个妹夫。”
　　张钦然冷着那张脸，没出声说什么，安书柏点点头，接着又回视着老爷子，等着他发话。
　　“小伙子，你就是我们家球球的男朋友？”老爷子调查了他的事，张零隐约知道一些，当事人不知道他这个老头子也只能装。
　　安书柏的态度很恭敬，“是。”
　　“多大啦？”
　　“快三十了。”
　　“籍贯在哪？”
　　“J市。”
　　……
　　“在哪里高就啊？”
　　“……经营一家花坊。”安书柏迟疑了一下，答。
　　他读书期间一直都在勤工俭学，空闲时间做过很多工作，在C大教书那几年也是身兼数职，虽然工作杂碎却也积累了一定的积蓄，现在这家花坊也有固定收入，但他此时却很担心老爷子瞧不上这些，会不放心把张零交给他。
　　老爷子点点头，没说什么，这些他都清楚，现在装了这么久也可以了，回归重点，老爷子一脸郑重的交代，“我不干预你们年轻人谈恋爱，但也不是就这样答应把我宝贝孙女交到你手里，如果在这期间我发现我孙女受到了一丝委屈与伤害，我老头子就算是动用人际关系，也要好好的教训你！”
　　张零听了很受震动，眼眶又再次红了。
　　安书柏认真听完，眼神坚定的点点头，保证道：“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球球看得比我自己还重要。”
　　老爷子摆摆手，不再说什么，让子孙辈去说吧。
　　……
　　老爷子累了，张零赶紧表明自己没事了，除了脸色难看了点身体虚了点，真的没事了，让爸爸妈妈跟着老爷子回去。
　　老爷子跟医生确认了张零的确打完点滴就可以回去了，也就不硬撑着留下来，孙女没什么事他也就放心了，这把老骨头是越来越经不起折腾了，还是留点空间给年轻人相处吧。
　　他要回去了，张爸张妈自然是跟着的，张妈也不跟安书柏说什么了，说再多也没用，最重要的是两人能好好处日子，叮嘱了张零几句，便搀扶着老爷子回去了。
　　病房里，就剩下张家小辈的人跟安书柏、单纯儿五人。
　　女强人大姐用手刮了刮张零的鼻子，放柔了声音问她：“你还没说，是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的，一大早的，可吓坏了我们。”
　　张零即感动又内疚的看着他们，小小声道：“昨晚睡前我喝了一直放在抽屉里忘记喝的牛奶，快喝完了才想起看日期，”偷偷吐了吐舌头，“那牛奶过期快一个月了……”
　　众人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责备这个粗心的丫头了。
　　姐弟俩也没在病房待多久，跟张零处了一会，很快就因为公事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停的叮嘱她注意身体，要是还是不舒服就回家休养。
　　他们一走，单纯儿也回去补觉了，她困的要死。
　　安书柏沉默的坐在一旁，专注的看着刚换不久的点滴，就是不看张零。
　　“……你生气了？”
　　“……”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侧头看了她一眼。
　　张零指了指他脸上的伤，“昨天跟我哥打架了？”
　　本来她是不知道的，只是昨天看到张钦然的伤，今天又看到他脸上还没完全好的伤，再一观察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她也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安书柏默认了。
　　张零笑笑的问他：“昨天想我了吗？”
　　安书柏本来打算装装生气的样子，却还是败在了她的笑颜上，“想。”
　　“有多想？”
　　“很想。”
　　“不够，你敷衍我……”
　　很快张零就后悔了刚刚随口那么一说的话，眨巴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深邃的眼，嘴唇有些干燥，她下意识的舔了下唇，却舔到了对方的唇，两人都不由得顿住了。
　　安书柏看着她无辜的眼神，一把扣住她的脑袋压向他，嘴上毫无章法的试探着，激烈的动作惹得张零惊呼一声，他便趁机探入，本能的去勾她的舌头，与她嬉戏。
　　这个缠绵的吻结束后，张零急促的呼吸着，小脸通红，也不敢看他，安书柏亲了亲她额头，眼眸柔和，“笨丫头。”都不记得呼吸了。
　　张零气呼呼的拿起他的手指咬了一口，下口挺重，牙印很明显，安书柏没有制止她，也没有说痛，就这么看着她动作，老大人模样包容她的孩子气。
　　咬完了，张零就这样抓着他的手玩，刚刚这么一折腾她本就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更累了，就着他扶着她的手半躺下，说道：“我饿了。”
　　一大早就开始折腾，直到现在除了正在挂着的点滴生理盐水，她什么都没有进食，早就饿了。
　　“我去买点稀粥……”
　　“不要了，等这瓶挂完我们就出院吧，我想吃你煮的。”
　　安书柏应了，让她躺下来睡一会，他则守着她，时刻注意着点滴。
　　……
　　张零出院的时候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出院前她给家人一一打了电话说明情况，也给单纯儿素卿她们打了电话，跟骁语说了不用带午餐来看她。
　　到了他的公寓楼下，张零看到了好久没见过的安连柏，他好像也是刚到，看到她本来是想缠上来的，见她不舒服也就很安分的没有动作。
　　“最近怎么没见到你？你也没去陶花斋……”好像自那次他生病她来看望过他之后就没再见到他了。
　　“大嫂，”安连柏喊了一声，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傻笑了会，“最近学校有很多事要忙，前几天还组织去了一趟Y省考察旅行，我今天刚回来就来找大哥了，你生病了我都不知道，真是不好意思……”
　　张零摇摇头，表示没什么，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没告诉他。
　　安书柏开了电视，拿了遥控器给她，让安连柏陪她看电视，他则进了厨房准备午餐。
　　安连柏扯着嗓子对厨房喊了一声：“哥，我要吃莴笋，别下毒！”
　　“毒？”张零疑惑。
　　“就是乱七八糟的调料。”
　　张零哦了一声，虽然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也没再说什么，电视机调了动物频道，此时正在放企鹅，笨笨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走路，很是可爱。
　　“大嫂，你喜欢什么动物啊？”安连柏剥着橙子问她。
　　张零认真的想了一会：“海豚。”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猫科动物呢。”
　　“为什么？”
　　“因为你比较像猫啊，气质像，笑起来也好像……”
　　“……”是吗？
　　简单吃了碗香菇瘦肉粥，吃完饭后，安书柏洗碗筷，张零站在他旁边陪他，想到饭前那个问题，问他：“你觉得我像猫吗？”
　　“不像。”
　　“那像什么？”
　　“仓鼠。”特别是鼓起腮帮子的时候。
　　……好吧，猫科和仓鼠科，张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壹拾肆　叫我老公

　　法国，普罗旺斯。
　　极具欧洲特色的庄园里，长相妩媚的东方女人轻轻抚着肚子，看着窗外的玫瑰，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女仆拿了外套想给她披上，女人拒绝了，女仆焦急得说着不太熟练的中国语言，试图让她披上：“夫、夫人，披上……会凉……”
　　徐靖摇摇头，看着窗外，“先生回来了吗？”这是用法语问的。
　　女仆微微一僵，咬着唇不敢说话。
　　没听到回答，徐靖转过头来，看到女仆的模样心里沉了沉，呵斥道：“安迪！”
　　安迪这个名字是徐靖为了方便叫她取的，安迪抖了下，咬咬唇，道：“先生好像心情不好，回来去了趟书房又出去了……”
　　徐靖左手紧紧攒着衣角，问：“知道先生去哪了吗？”
　　“……安迪不知道。”
　　松开攒着的衣角，徐靖闭了闭眼，挥手让她下去。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感觉到了母亲的情绪，轻轻踢了她一脚，徐靖温柔的摸着隆起来的肚子，和孩子打着商量，“乖啊，别闹，妈妈想点事。”
　　孩子果然安静了下来。
　　这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这几天已经是待产期，作为母亲她每天都在盼着跟孩子相见的那一天，只是现在，她又不太希望孩子那么快出生了。
　　徐靖用贝齿咬着唇，本是妖媚的人儿此时却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这孩子这时候出生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人却一直抚着隆起来的肚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直到，男人的声音响起，“你在那干什么？”
　　徐靖侧身，对男人轻柔的笑：“想点事情。”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挺着的大肚子上，眉头习惯性的皱起，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通知她道：“等你坐完月子，我们就回国。”
　　徐靖睫毛颤了颤，看到他径直离开，也不关心一下她们母子，嘲讽的笑了笑。
　　这一切都是报应，呵。
　　……
　　张零午后霸占了安书柏的房间美美的睡了一觉，还是安书柏见她睡的太久，担心她晚上睡不着把她叫醒才起床。
　　揉着眼睛，张零惊讶，“这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安连柏咬着苹果含糊道：“大嫂，你睡了好久了。”
　　张零打了个哈欠，抹去眼角的生理盐水，回他：“今天早上很早就肚子痛，没睡好……”，看到他在换鞋，问道：“你要去哪？”
　　“回学校啊。”安连柏给了她一个‘你睡傻了吧’的眼神。
　　哦，张零沉思了一会，C大这时候好像是需要晚自习来的。
　　“大嫂再见。”
　　“再见……”
　　安书柏又开始在厨房准备晚餐了，张零想去打下手被他赶出来了，她只好在一旁看着不插手。
　　张零看着冰箱里的食材，嘴馋出声：“我想吃酸辣土豆丝。”
　　安书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你现在不能吃。”
　　“……”
　　张零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在韩国的那几天，她一样是身体不舒服，他一样是禁止她吃不可以吃的东西。
　　叹了口气，张零站回他旁边，闲扯道：“我觉得你名字挺拗口的。”
　　“……”忙着切菜。
　　“叫连柏‘小柏’还好，要叫你书柏吗？这样感觉不顺口，我叫你别的吧……”
　　“……”
　　张零也不管他，自说自的，“叫你亲爱的？或者甜心？宝贝？……”
　　“……”安书柏切菜的手顿了下。
　　“偶吧？”张零自己都笑了，问他：“你觉得哪个好？”
　　原以为安书柏不会理她，她也是无聊说着玩的，没想到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在她疑惑的眼神下，说道：“老公。”
　　“嗯？”张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叫我老公。”
　　“……”
　　“叫。”
　　“……”
　　张零捂脸遁出厨房，真是不能愉快的玩耍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吃完晚饭，时间还早，天才刚暗下来，张零回了几条短信，正编辑着回复，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眨眼，“拿我手机干嘛？”
　　安书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抿唇，“你忽视我。”
　　“……”张零瞠目结舌，“之前我玩五子棋你咋不说？”
　　“性质不一样。”他指着她刚刚在编辑回复的信息收件人名字，是个男的，“你为了这个男的忽视我。”
　　“这是工作！”张零大呼冤枉，“他是摄影师……”
　　“……”
　　好吧，张零狠狠反省了自己的过错，并献上香吻一枚，靠出卖女色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看似气势汹汹横了他一眼，实则完全没有杀伤力，张零也没再回复那些工作信息了，躺在他腿上，陪他看电视。
　　看了没几分钟，她就挨不住了。她真的对电视剧没什么兴趣，张零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么一个严肃的即将满三十的大男人，为什么喜欢看电视剧，还是国产的什么天雷都有出现的肥皂剧。
　　男人不是都喜欢看足球篮球吗？
　　张零秀气的打了个哈欠，不是她能睡，实在是看这种肥皂剧很催眠，自从电视剧的剧情越来越无法直视后，她都多少年没看过电视剧了。
　　“困了？”
　　“嗯。”
　　安书柏拿她的手机点开了五子棋，“玩五子棋吧。”
　　“……我可以谈工作吗？”
　　“不可以。”
　　……她不应该问的。
　　回到了陶花斋，张零给安书柏发了个信息报平安，她没有让他送她，自己打的回来的。
　　素卿看到她，笑嘻嘻跑过来做婢女姿态，道：“小素子给掌柜请安，掌柜万福。”
　　张零从善如流：“起来吧。”
　　“谢掌柜。”
　　张零看到她笑靥如花的模样，问：“什么事那么开心啊？”
　　素卿一有什么开心事就很喜欢耍宝，特别是刚刚那场景，这些年来她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被她请过多少次安了。
　　文槿拿着抹布凑过来：“她今天报复了她前男友，正嗨着呢。”
　　张零：“哦？”
　　那边素卿已经开始群魔乱舞了，文槿赶紧过去抱紧她，不让她乱动，再这样下去，顾客都要以为他们有员工疯了。
　　骁语递了杯温水给张零，也看向那边纠结在一团的男女，“听说阿素的前男友的现女友，频频骚扰她，阿素气得约了人家姑娘见面，把她请来狗仔收集的，那男人脚踏几脚船的资料甩那姑娘一脸……现在那女人正在跟阿素的前男友闹分手，而且要了一笔不菲的分手费，不给就告他侵犯她……”
　　张零喝了口水，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好吧，其实她更想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来的。
　　等一杯水都喝完了，那边的两人也没再纠缠在一起了，张零突然想起，她回来还有两人没见到呢，“阿纯和花展呢？”
　　“看电影。”骁语回答。
　　眨巴眼，再眨巴眼，张零：“哦，发生了什么我错过了？”
　　骁语再次充当解说员：“今天她送你去医院，从医院回来就睡了一觉，错过了午餐直到下午才起来，然后就被突发神威的花展拉出去了，据说是去看电影。”
　　“拉？”
　　“嗯，或者说拖。”
　　张零沉默了会，笑了：“……给花展点个赞！”
　　张零洗完澡，躺在床上玩五子棋的时候，单纯儿回来了，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太好，难得一见的有些郁闷。
　　“怎么了？”
　　单纯儿扑到张零身上，还没说啥就被她推开了，“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什么鼻子！
　　“你们抱了？”
　　“嗯。”
　　张零正想感叹一下花展今天有魄力，就听她咬牙切齿道：“那家伙把我半拉半拖就带去了电影院，二话不吭就买了两张电影票，是小成本鬼片，结果……”
　　“咱国拍的鬼片他居然还能被吓得尖叫连连，眼泪汪汪的，到后面就直接趴在我身上了，男的吓成这样，坐在他旁边的我却什么害怕的情绪都没有，一脸淡定的吃着爆米花，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女的了……”
　　单纯儿越说越郁闷，“咱国拍的鬼片能叫鬼片吗？到最后不就都是人为了？全场下来就那家伙的尖叫声最大了，惹得那些观众都频频看过来，真是丢脸死了……”
　　“噗……”张零脑补了一下情节，笑得连五子棋都下偏了。
　　单纯儿把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