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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琉球录三种-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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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而味实不逮。果则芭蕉、甘蔗、石榴、葡萄、橘柚而已。木有罗汉杉,质坚而美,宫室、器用皆资之;松、柏、棕、樟、竹箭、杨柳列植岩圃萧寺间,稍郁葱可玩。花亦少见,惟茉莉、佛桑最盛,香艳亦远过于闽中。地不宜茶,凡茶皆从日本至也。虫类不繁,独有壁间蝎虎而声似麻雀,则大异焉。海错,龙虾、蟳、螺颇大,余亦未见异种;惟鱼有绿鳞而红章者,实中国所未睹也。至于赋敛,稍寓古人遗法,上下各食其土,无他诛求;惟遇世及请封,则从其始日即派取榖、米、苎布于各山头,豫为积贮数年,以供宴犒。事毕,乃止。视月知时、视草计岁,必非奉吾正朔之后。

  要之,纪者采听闻多失实;或琉球渐濡文教,今昔异习,亦自不可执一论耳。但闻迩来又渐有机械,闽人亦往往堕其术中;风气虽开,浑朴已雕斲矣。

  夏子阳曰:琉球,一单弱国也;去闽万里,悬立海东。地无城池,人不习战。即所属诸岛,浮影波末,如晨星错落河汉;其不能为常山蛇势,明矣。日本素称强狡,与之为邻,数数要胁,眼中若无之。顾山海自若,传世永永;岂非圣神御极,威德广被,为属国者世守带砺,安若覆盂耶!

  「蠃虫录」

  琉球,当建安之东,水行五百里。土多山峒,峒有小王,各为部队而不相救援。国朝进贡不时,王子及陪臣之子皆入太学读书,礼待甚厚。

  按琉球必自福州梅花所开洋,风顺六、七昼夜至;否则,掩荡且踰旬矣。以水程计之,相去殆将万里;乃谓「当建安之东,水行五百里」,抑何谬戾耶!况建安为建宁属邑,在福州西北,与海原不相通;不知何据而云然耳?山多峒,不可知;第无「小王各为部队」之说。闻昔山南、山北均有王号,与中山鼎峙;所谓「小王」,意或指此。今久并于中山,各以王亲辖之。他所属海外诸山,亦分统以黄手巾官;盖均是夷属,必非不相援也。国初,入贡无定期;今定以二年一举,则率以为常。其王子入太学,仅创见于洪武二十二年。嗣是惟遣陪臣之子进监授业大司成,处以观光之馆、教以学礼诵诗;而冬裘夏葛、朝饔夕餐,则加内地儒生一等,礼待亦殊厚矣。余每观诸夷官进谒,中有拜起雍容、礼度不忒者,皆尝北学南雍者也;乃知礼教之关系甚大,即夷士不可无也。

  夏子阳曰:余闻诸琉球昔遣陪臣之子进监者,率皆三十六姓;今诸姓凋谢,仅存蔡、郑、林、程、梁、金六家而族不甚蕃,故进监之举,近亦寥寥。大夫、长史,昔以诵诗学礼者充之,故多彬彬礼让;今仅取奔走滥觞匪人,则末流渐失矣。三十六姓者,昔所居地曰「营中」;今强半邱墟,过之殊可慨焉!

  「星槎胜览」

  琉球国,山形抱合而生;一日翠丽、一曰大崎、一曰斧头、一曰重曼,高耸丛林。田沃榖盛,气候常热。酋长遵理,不科民下。酿甘蔗为酒,煮海为盐。能习读中国书,好古画、铜器;作诗,效唐体。地产沙金、黄蜡。

  按琉球诸山,虽迤逦联绵,而形势不甚抱合;所谓翠丽等四山之名俱无可考,即国人咸不识也。丽林峻谷,间亦有之。然田多瘠硗,谷亦丰歉不齐。俗传受封之后,必有大有年;顷余驻节日谂之,果岁丰时和,家给人足:雨露之泽,良不偶耳。气候常热,以海地卑湿而近于东;然闻隆冬时,亦间有霜雪焉。又云「酋长不科民」,稍为笃论。以国中令甲本简,而操枋者复不责小文耳。百姓酿酒,非甘蔗。惟以米舂为末,置水中,仍用曲;越宿,状如米汁,食之颇甜,名曰「米奇」。新榖登时,家家酿此相馈。然初酿时,必妇人将米先嚼数口而后继之以舂米之末;传谓始自女神所制,故取类如此。烧酒酿与中国同,第气烈则倍耳。僧识番字,亦识孔氏书;以其少时尝往倭国习于倭僧,陪臣子弟十三、四岁皆从之习字读书。如三十六姓者,复从旧时通事习华语,以储他日长史、通事之用。作诗,惟僧能之,然亦晓音韵、弄文墨已尔;许以「效唐」,则过也。古画、铜器,贵家大族颇相尚;然所同好者,惟铁器、棉布。盖地不产铁,炊爨多用螺壳;土不植棉,织纴惟事麻缕。此二者,必资中国;今进贡之使稍贸以往,其用亦称不乏焉。国未谂产金与否;往见王府,亦有金瓶、台盏之类,即匙箸亦然。黄蜡,闻古米山略产,而未知果否。国中所用黑铜钱极轻,小如宋季之鹅眼、綖环,千不盈掬;每五贯,折银一钱。女僧于市交易者,日获二贯则称利;有藏有二、三百贯,则为中产之家。琉球称贫,信然矣。

  夏子阳曰:余闻琉球国王宫之右有寺曰「圆觉」,制颇宏敞。其中所藏,有国初所赐「四书」、「五经」、「韵府」、「通鉴」、「唐贤三体诗」诸书;佛经如「华严」、「法华」、「楞严」之类,亦间有之。但其僧所识,诵则止一「心经」;而所以教陪臣子弟,则一「论语」也,要亦文字之辟未广耳。圆觉寺僧,视法司尤贵;大夫而下见之,长跪稽颡,则亦尊师意云。

  「集事渊海」

  琉球,与泉州之岛曰彭湖者,烟火相望。其人骄健,以刀、槊、矢、剑、鼓为兵器。旁有毗舍那国,语言不通;袒裸盱睢,殆非人类。

  按琉球去彭湖不知几千里,无论海蜃作雾,光景晦冥;即云净天空、一碧万顷,而淼茫浩荡,亦莫可穷极。讵有「烟火相望」,而近易若斯者!闽中士大夫常曰:『霁日登鼓山,可望琉球』。盖所望者,小琉球也;其去梅花所水程仅七更耳。若夫琉球,则去闽将万里;虽离朱之明,亦安能独见于无涯之外耶!云「其人骁健」,亦未然;但能耐饥寒、任劳苦。且尚血气不平,则露龈裂眦相忿争,或持刀剚人腹者亦间有之;然自度不免,辄引刀反自毙。否则,即下于理决抵偿,而无系狱。如法司、紫手巾等官,极称贵倨;闻昔有犯者亦抵法,止令坐地而不绑缚,轻则流徙太平山,锢之终身。今国王仁厚,自为世子至今,未尝杀戮一人;故刑罚亦甚简焉。民间所用兵器,惟盔甲与刀颇称坚利;余诸矛戟皆脆弱,徒具文耳。弓长如屋檐,射则树之于地,以两手弯之;发矢不甚远。是年九月间,夷属传报有倭船若干艘将至;问之法司等官,曰:『此事传有数年,而未必确然。国有灵神,可恃以无虞』!余以倭怀封豕长蛇之心,不可无备;因稍画策,令之选兵砺器以待之,仍命随行铁匠多备坚利器械以资防御。后倭来,知吾有备,亦竟销萌;故夷人深德余辈为徙薪也。其国西南虽云暹罗,然相去极远;东北则日本,颇相近。闻东隅有人,鸟语鬼形,不相往来;岂即所谓「毗舍那国」耶!

  夏子阳曰:余观载记及「旧录」,言人人殊,皆称琉球强。意其孤立海岛,必有所为强者。比至观之,殊未然。询其所以守,曰:「恃险与神」。夫险安足恃,神亦岂必能据我!然则所恃为安,毋亦效顺天朝;而山川神灵,实助其顺欤!

  杜氏「通典」

  琉球国王,姓欢斯氏,名渴剌兜,土人呼之为「可老羊」;妻曰「多拔荼」。居舍大,十有六间。王乘木兽,令左右舆之。凡宴会,执酒者必得呼名而后饮;上王酒者亦呼王名,然后衔杯共酌。歌呼蹋蹄,音颇哀怨;扶女子上膊,摇手而舞。又曰民间门户,必安兽头。

  按琉球国王姓尚氏,其源委不可得而考;惟册封自尚巴志始,故着焉。其命名,则取汉字之美者为之,如尚忠、尚思达之类是也。妃选自贵族,土人称王曰「敖那」、称妃曰「札喇」;乃云「可老羊」、「多拔荼」,岂方言或以世异乎!王之居舍,入门向北者七间,乃其前王之殿;以堪舆家不利,乃稍折而东,深数十丈许。又向西者七间,则王所居。正殿阁二层,上为安奉诏敕并藏贮仪从之所;中为朝堂,臣下传言侍立阁下檐前。凡阁门,以五色烧土珠为帘栊;桌围如之。中三间,略加金碧承尘,下覆以彩缯;地铺重席寸余,行之绵软无履声。左楼二,皆贮钱榖之属。右有平屋七间,名曰北宫;拜祝圣寿、筵宴使臣俱于此,义取南向也。大都广阔宏爽,可拟寺观之制;而比中国王府,则远不逮矣。王出入乘肩舆,状类中国大神轿,扛俱十六人;非有木兽。伞用五色,亦有青碧土珠伞;从者千人,皆执戈矛先后之。舆前伶人鼓吹,从官乘马执小团扇并鸟羽扇者各四人、提贴金胡芦二人,复有武士面蒙铜鬼貌、身服漆甲而腰佩刀者数十辈,盖以备不虞耳。部臣遇吉,每称觞寿王,王亦与之坐而酬之;虽近似亲狎,亦必搓手叩头,然后饮。岂有上王酒者辄敢呼名耶!乐器有金鼓、三弦等乐,但多不善作;尝借吾随从者教之。亦有土戏,闻皆王宫小从者及贵家子弟习之;登台戴大笠,加以皁帕蒙面,着彩色夷服。群以二十余辈伛偻宛转同声而讴,皆如出一人。至所谓「蹋蹄歌呼,扶女子膊上」,则所未睹也。人居不甚联比,往往星散于岩谷中,迹若寥落而生聚。亦盛闻曩时贵族大姓始得创瓦屋;迩来营窟渐易,栋宇斯兴,周遭叠石为墙以为防卫,望之宛然一睥睨堡也。至云「门户必安兽头」,则无是事矣。

  夏子阳曰:尝稽诸夷之俗虽不同轨,而其鄙陋朴野则无甚相远;如雕题凿齿、反踵贯胸、裸袒沮颜者,可数也。琉球亦一夷耳,讵能与之甚异哉!顾其超然面内,历世弗渝,渐渍文教,顿洗夷风;而蹋蹄媟主之陋,或亦浸浸乎为化所移矣,宁可尽诋杜氏之谬耶!

  「使职要务」

  洪武、永乐时,出使琉球等国者,给事中、行人各一员;假以玉带、蟒衣,极品服色。预于临海之处,经年造二钜舟:中有舱数区,贮以器用若干。又藏棺二副,棺前刻「天朝使臣之柩」,上钉银牌若干两。倘有风波之恶,知其不免,则请使臣仰卧其中,以铁钉锢之,舟覆而任其漂泊也;庶人见之,取其银物而弃其柩于山崖,俟后使者因便载归。迩者鉴汨没之祸,奏准待藩王继立,遣陪臣入贡丐封,乃命使臣斋诏敕驻海滨以赐之。此得华夷安危之道,虽万世守之可也。

  按琉球遣文臣往封,由来旧矣。即议者谓鉴汨没之祸,欲令领封海上;而毕竟往封加故,则以祖制在焉故也。余辈此行已抵闽二年,台使者乃因讹言议欲改遣武臣。余辈念使臣衔命久出,无畏难中止之理;况天朝不可爽信于属国、中国不可示怯于外夷,上疏请行,而礼部则主领封之议;圣明在上,遂两用之。余辈得以仍往颁封,而以后则领封为定制云。

  夏子阳曰:琉球之役,以海为程、以针为路;出梅花所东涌山,则窅渺汪洋,茫无涯际。一日、二日,或见绝岛孤山,亦惟一点空青,半落天外。夫幸而济,则济矣;苟不幸而遇不测风涛,则我躬不恤,遑恤我后!而乃欲以藏棺悬牌冀万之一乎归骨也,亦迂矣!是以前使者久矣去之。要之,此役只在造舟、用人处最为吃紧;其所足恃,则惟式凭国家宠灵与仗平生忠信两者而已。如曰设桴翼、造水带,则又浅之乎其为见也。

  「大明会典」

  琉球自洪武年间,其中山王、山南王、山北王皆遣使奉表笺贡马及方物。洪武十六年,赐国王镀金银印并文绮等物;山南、山北王亦如之。永乐以来,国王嗣立,皆请命册封。自是惟中山王来,每二年朝贡一次;每船一百人,多不过百五十人。其贡,马、硫黄、苏木、胡椒、螺壳、海巴、生红铜、牛皮、棹子扇、刀、锡、玛瑙、磨刀石、乌木、降香、木香。

  按琉球贡物,惟马及硫黄、螺壳、海巴、牛皮、磨刀石乃其土产;至于苏木、胡椒等物,皆经岁易自日本,转贩于暹罗者。所谓「棹子扇」,即倭扇也。盖任土作贡,宜其惟正之供;远取诸物,亦其献琛之意,不必求备焉可也。二年一贡,今以为常;第人役过多,亦不胜糜费。倘每船能省其什之三,则庶几无滥矣。

  夏子阳曰:海岛之国,惟琉球最称贫瘠;盖地无物产、人鲜精能,商贾又复裹足不入其境,故一切海上奇诡靡丽之珍诎乏焉。其贡献方物寥寥,固宜尔也。然明王慎德,不贵异物;彼抵珠投璧、却骏焚裘者,至今千载而下,犹艳称之。诚以王者富有四海,所重在此、不在彼耳。故我明于琉球入贡,惟录其效顺之悃诚,不责其方物之良窳;毋亦惟是坚其向风慕义之心焉耳。「书」曰『不宝远物,则远人格』。信哉言乎!

  ·附旧使录

  嘉靖甲午使事纪

  嘉靖辛酉使事纪

  万历己卯使事记

  高澄「操舟记」

  「琉球录」撮要补遗

  嘉靖甲午使事纪(此系「陈录」「使事纪略」节载之文,已见「萧录」「使事纪」中)

  嘉靖丙戌冬,琉球国中山王尚真薨。越戊子,世子尚清表请袭封;下礼部议。礼部恐其以奚齐夺申生也、又恐其以牛易马也,令琉球长史司复核其实,戒毋诳。越辛卯,长史蔡瀚等核诸舆民勋戚,同然一辞;佥曰:『尚清乃先王真之冢嗣,立为世子有年矣』。具文申部,宗伯韪之。越壬辰春,礼部请差二使往封,给事中为正、行人为副;侃与澄适承乏焉。命下之日,时夏五望也。六月,各赐一品服一袭,侃以麒麟、澄以白泽,俱大红织金罗为表、绢为里;绿罗褡衤、青罗褶子,里亦用绢。带以玉,则自备。又各赐家人口粮四名。八月,侃等始治装戒行。

  越癸巳五月,侃至三山,澄亦以六月至闽。三司诸君承礼部咨文,已将过海事宜会裁已定。七月二日定舟修船。十一月,琉球国进贡船至,余等忧闽人不谙海道,喜来得询其详。翼日,又报琉球国船至,乃世子遣长史蔡廷美来迓;则又喜其不必询诸贡者,而有为之前驱者矣。长史进见,道世子遣问外,又道世子亦虑闽人不善操舟,遣看针通事一员率夷梢善驾舟者三十人代为之役;则又喜其不必藉诸前驱,而有同舟共济者矣。

  越甲午二月,舟始毕工。四月十八日,舟先发于南台。二十六日,余等启行。三司诸君送至南台,酒三行,余等起谢曰:『曩时海国之役,必数年始克竣事,闻之舟不易成也;今未及期月而有航海之期,谁之功也!敢不再拜』!诸君皆歌「烝民」之诗以赠,亦再拜;遂别。是晚,宿于舟中。翼日,至长乐,长史舟亦随行。

  五月朔,余等至广石,大舟亦始至。二日,祭海登舟,守巡诸君设宴为饯。是日,遂别诸君,慨然登舟。连日风逆,五日始发舟;不越数舍而止,海角尚浅。至八日,出海口,方一望汪洋矣。风顺而微,波涛亦不汹涌;舟不动而移,与夷舟相为先后。出舱观之,四顾廓然,茫无山际;惟天光与水光相接耳。云物变幻无穷,日月出没可骇;诚一奇观也。

  九日,隐隐见一小山,乃小琉球也。十日,南风甚迅,舟行如飞;然顺流而下,亦不甚动。过平嘉山、钓鱼屿,过黄毛屿,过赤屿,目不暇接,一昼夜兼三日之程。夷舟帆小不能及,相失在后。十一日夕,见古米山,乃属琉球者;夷人鼓舞,喜达于家。夜行彻晓,风转而东,进寸退尺,失其故处;又竟一日,始至其山。十三日,风又转而壮,逆不可行,欲泊于山麓;险石乱伏于下,谨避之。长年执舵甚坚,与风为敌,遂上下于此山之侧。相持至十四日夕,舟刺刺有声,若有分崩之势。大桅原非一木,以五小木攒之,束以铁环;孤高冲风,摇撼不可当,环断其一。众恐其遂折也,惊骇叫嚣;亟以钉钳之,声少息。原舟用钉不足、艌麻不密、板联不固,罅缝皆开;以数十人辘轳引水,水不能止。是时惟长年数人,色不少动;但云『风不足惧;速求罅缝而塞之,可保无虞』!于是有倡议者曰:『风逆则荡、顺则安,曷回以从顺』!有一人执舵而云:『海以山为路,守此尚可以生;失此,恐无以救』!但众股栗,啼号不止;姑从众,以纻其惧。旋转之后,舟果不荡。执烛寻罅塞之,水不能入;众心遂定。计十六日旦,当见古米山;至期,杳无所见。执舵者曰:『今将何归』?余等亦忧之。忽远见一山巅微露,若有小山伏于其旁;询之夷人,乃曰:『此叶璧山也,亦本国所属。若更从而东,即日本矣』。申刻,果至其地,泊焉。十八日,世子遣法司官一员,具牛、羊、酒、米、瓜、菜之物为从者犒;通事致词曰:『天使远临,世子不胜忻踊!闻风伯为从者惊,世子益不自安。欲躬自远迓,国事不能暂离;谨遣小臣具菜、果,将问安之敬』。余等爱其词雅,受之。

  时余之舟已过王所之东,欲得西风为顺;夏月诚不易得。世子复遣夷众四千人,驾小舟四十艘,欲以大缆引余之舟;通事乃曰:『海中变出不测,岂宜久淹从者!世子不遑寝食,谨遣众役挽舟以行;敢告』。船分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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