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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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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不语,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手边。从不知道,竟会如此舍不得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司马炽走后几日,我仔细思虑过自己这段恋慕。虽然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在叫嚣着“不行”,我还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当断则断,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恒久的,包括心痛。正如当初我离开玄明,然后莫名地喜欢上司马炽一样,我一定也可以离开司马炽,然后再喜欢上别的什么人。我还暗下决心,下一次,一定要喜欢正常人。他说要与我和离,那就这么办吧!
  白日还强忍着为自己的洒脱庆幸,一到晚间沾了酒,做下的决定就一股脑不知去往何方。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我喜欢他,我只喜欢他,我永远喜欢他。像是犯了疯症,自怨自艾,不可自拔。可见情之一字,实在害人不浅。
  然而时运并没有让我在自己的悲痛中沉溺太久。
  第四日,一方绢巾悄然而至。上面是一行娟秀的隶书,字迹陌生,似通非通地写着:禁月当空,幽度不宁。八个字,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问过严守和他的下属,没人知道这方绢帕是如何到了我房中的书案上。因为先前司马炽侄儿的密信一事,我知道云林馆虽守卫森严,但并不是滴水不漏,所以并未深究。
  真正令我担忧的是,靳月光终于要动手了么?
  受人权柄,的确卧立难安,这一点我理解靳月光。想一想,她动手本来就是迟早之事。
  司马炽与我在云林馆,不论出了何事,玄明迫于刘氏和晋旧部的压力都难免掀一场风波查一查。可如今司马炽行军在外,时间地点变化无常,随便寻个时机耍个手段,杀人灭口并非难事,事后推脱乱世无情,人各有命,加之玄明本就想他死,自然人死已矣,一了百了。
  可这送信之人……
  我望着这警示的绢帕,一时拿不定主意。送信人的意图,无非有二。一是,无意间得知此事,确是出于好心向我示警;二是,在靳月光的授意下,引我出云林馆去追赶司马炽,待我二人行至一处,再一并解决。
  当时我心急如焚,一时间并没有想到,此事其实还有第三种简单的可能。
  从自身立场出发,此时对自己最好的法子就是按兵不动,假装根本没收到过这方绢帕。或者抽丝剥茧,先查明绢帕的来源。可时间紧迫,这边头绪全无,那边司马炽却时时出于危险之中,我根本无法冷静思索。
  所以当天入暮时分,我便让阿锦备下快马帛图,轻装简行,打算连夜追赶司马炽。
  也许此举正中靳月光下怀,可那时,我的确是做下了与司马炽死在一处的准备。
  严守看着我与阿锦,沉吟良久,最终对下属说:“上头只让我们看守国公,并未说夫人。平日国公与夫人待人不薄,如今他危在旦夕,出了事你我也过意不去。此事由我一力担着,与你们无干。”
  事出紧急,我跨马而上,一扬鞭,只来得及回头对阿锦嘱道:“去找中山王殿下!”
  很难分辨,这样冲动地疾驰而出,在多大程度上只是因为我想见到他。那方来路不明的绢帕,及时地给了我一个理由,让我可以对自己说,救人要紧,然后理直气壮地向他奔去。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救下他,但我确实已把严守与阿锦,甚至还有自己的性命置于危难中了。
  北方凌厉的夜风刮得人睁不开眼,道旁斜枝旁溢,不时挟着厚重的帽纱抽打在脸上。我策马飞奔在尚留着行军痕迹的官道上,回想方才情景,处处透着古怪。
  站在严整的城门前,我才想起平阳有宵禁这回事。平日出门,尚可找到巡夜的空当,或示个事出有因的牌子。但入夜出城,却是轻则鞭笞,重则立斩的重罪。我一非皇亲国戚,二无皇命在身,光是出现在城门前,恐怕就足以被收监候审了。我一筹莫展地踟蹰不进,然后,一侧城门缓缓打开。
  〃来者可是会稽国公夫人?〃
  我犹疑地对近前的衙卫点了点头。
  〃上头有密令,若夫人今日漏夜出城,不得阻拦。夫人,请吧!〃
  〃能否告知是授于谁的令?〃
  〃小的并不知晓。〃
  我于叵测的夜色中四下环顾,只有几队巡防侍卫严整以待,此外并无反常。显然,城门口已有人打点过。
  〃夫人,请!〃
  衙卫再三催请,我转身上马,片刻后,出了平阳城。
  如今看来,当时的想法其实很不通顺。在不眠不休疾驰的两个昼夜里,我满身风霜,不惧盗跖,唯一怕的就是待到时,军中一片缟素,号声漫天,他已死。可我根本不知道,这样孤身一人千里单骑前去报信,是否就能救他,又凭什么救他。很有可能,我的孤注一掷,到头来什么都无法改变,还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
  我自然愿意赌有人相帮的那一半机会,希望其人无论是谁,既然有心相助,除了让我出城报信之外,还有些别的手段。可若此事真的不过是靳月光一箭双雕的算计,那与他一起死,好像也不错。他与兰璧做尽了世间一切风花雪月之事,这最后一件,却是与我一起,没有兰璧的。从某个角度讲,我是不是终于赢了一次?就像从前他说过的,一个弃妃一个废帝,很是相配。我东拉西扯的自我安慰道,死在一起,我们就更相配了,不是吗?
  疾风中,我几乎睁不开眼,颠簸的五脏六腑好似随时便要自喉咙呕出,路途却永远到不了头。脑中思绪浮浮沉沉,耳边从最初充斥着各种声音到最后,只能听见自己的气喘声。我以为我随时就要堕马而下,支撑着的不过是最后一个念想:我想见到他。
  直到第三日东方既白,我在永石郡外的雍河边,赶上了原地扎营准备休整的汉军。
  他并未着军服,依旧是轻裘缓袍、束发配簪,长身亭亭的书生模样,与身边人事格格不入。若在平时,我定会不留情面地笑话他蠢笨,居然这样堂皇地告知世人,他不会行军打仗。可眼下我却十分感激他这“坦率”,令我在众多统一着装的男人里,一眼就认出站在河边凉亭中、被左右簇拥着的他。
  凌烈的马蹄冲入规整的队列,惹起一阵纷乱。我在众人反应的间隙中冲至亭前,下马,上前狠狠地抱住了他。
  他还活着!
  积蓄了两日两夜的情绪涌至胸口,令人不知所措,几近心窒。
  因为霎时的冲撞,他往后退了两步,勉强停住。左右副将目瞪口呆,傻傻地望着眼前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女子,踮着脚,用尽全身力气“挂”在他们主帅的身上,全都没了反应。
  我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抖,呼吸急促不能自持。颊边传来还未习惯的温热触感,让我只想抱紧再抱紧。
  “云、云静……”他艰难发声道:“我,喘不过气……”
  此种情况下,我的“天生神力”着实扫兴。
  眼看千里寻夫的风流戏码就要演变成“谋杀亲夫”,左右都在犹豫着是否出手援救。
  我只好松开他。他略弯腰,轻咳了两声。
  憋着一肚子的话想告诉他,谁知刚刚站定,忽然觉得一股血气冲入百会,接着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前只来得及说道:“当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司马炽并不在意这件事。看完绢帕上的字迹,他挑高了眉梢,道:“你赶来此地,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我呆坐在营帐简陋的床榻上,脑袋还有些昏沉,实在无力与他争辩。
  “此地离雍州不到百里,十万叛军压境,说不定明日我便战死。我帐下三万兵马,皆是车骑将军的亲兵,若经人授意取我首级,转瞬又是一死。要我死,根本易如反掌。”
  “至于你,平阳经安定至永石,路途遥远且不太平,若是遇上盗匪,或是旧伤复发堕马,或是像方才体力不支,到那时,又何须靳皇后劳心灭口?”
  “如今算你侥幸平安到达永石,可那又如何?你能保我?还是能保自己?你在这,不过与我一同生死未卜,还添了风餐露宿之苦。玄明既有心以你牵制我,你这样一意孤行,还不知要连累多少人。你一向伶俐,这回怎么如此愚笨至极?”
  他眉头紧锁,神色中没了往日的温文从容,言语含着怒气越发严厉起来。
  从没见过这样不识好的人!我又倦又乏,心里觉得委屈,却说不出话反驳。
  愣了半晌,只得重重地躺回床榻,蒙头盖上衾被,忍着哭腔闷闷道:“你既不想见我,明日我便回去!你也不必恼,只当是我多事,以后再不会了!”
  他不说话,帐中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片刻后,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原以为是他要离帐,正打算伤情一番,谁知眼前一亮,蒙头的衾被瞬时被掀开。
  我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瞪着他。此时他的脸色回暖许多,看着我道:“随军大夫说你长途跋涉,不眠不休致使气血凝滞才会昏倒,你这样蒙着头气息不畅,过会儿又该头昏了。”
  他顺势在我榻边坐定,将被角在我肩上捻了捻,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这几日你就在此好好将养,其他事不必多想,兵来将挡罢。”
  说完似乎想起现下他带兵一事,唇角浮起一丝笑意,自嘲道:“好歹如今我也算率军之将,挡不住羌氐,只你一人,总还护得住。”
  有些时候,我会忍不住妄想,有没有可能,司马炽也是欢喜我的?眼下,就是这样的时刻。
  虽然严厉,他眼角眉梢却藏着温柔,方才的责备,分明是在担忧我的安危吧?我知道他一片痴心全系于兰璧,可毕竟,在他身边的是我。在他落于敌手孤身受辱之时,在他身边的,是我啊?若换作女子,这该是以身相许的恩德吧?他那颗痴心,有没有可能,也分给我万一?他记得郎中的嘱咐,说他会护着我,对我这样好,是不是因为,他也有些喜欢我?
  “司马炽,我……”喜欢你。
  “国公,将士们已整顿完毕,几位副将正等着与您商讨军情。”
  帐外传来副将秦忠的声音。
  他低头,无奈地笑了笑,轻道:“我哪里懂什么军情……”
  然后问我道:“你懂么?”
  我有些懵,摇头道:“我也不懂。”
  “方才见你那样火急火燎地赶来,还以为有什么行军良策要献于我,原来你也不懂,空欢喜一场。”
  “什么兵来将挡,还真不能说嘴。如此,我只好出去挡一挡了。”
  他出了营帐,留我躺在床榻上,一时没回过味来。
  不懂兵法,明明是他的无能吧?可他三言两语让我油然而生一种“他独自为我遮风挡雨,我却无能为力”的负疚感,又是怎么回事?
  之后几日,汉军一直按兵不动。倒是羌氐联军,每日在城外擂鼓,战心日盛。那样子,活像他们才是来平叛的。
  “你不会是指着曹公那一套,等着他们自己‘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吧?”
  叛军在城外一字排开严阵以待,司马炽在城头搬了张太师椅并隔脚蹬,幽闲地捧着酒盏,等着观戏一般。
  “因为我实在不知如何让他们退兵……”
  他一脸不明所以的忧愁模样,我看得有些窘。这位前朝君主风流倜傥,丝竹管弦吟诗作画摆景插瓶逐一精通,唯独不会打仗。
  此时,秦忠从城楼那头神情严肃地缓缓走来,后头还有……
  我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证实后忽然脑袋发晕,道:“所以你找来这些青楼女子,是想用美色将他们逼退么?还是,想仗着‘人无我有’将人家活活气死?”
  秦忠身后,是一溜的桃红柳绿、莺莺燕燕,城头一时间充斥着姑娘们的欢声笑语,变得热络异常。我往城下瞥了一眼,阵前的两个首领脸色不太好。
  秦忠也铁青着脸,自身后士兵手中接过一件紫皮毛大氅,披在司马炽肩上,边道:“国公,这是你要的永石特产之物,紫貂狐皮大氅。”
  秀色可餐的烟花尤物和油光水滑的貂皮大氅……司马炽他不是真犯了什么疯症了吧?我不由倒抽一口气,关切地问道:“阿炽,你今日身子不大好吧?”
  他幽幽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待我再要问时,只觉得左手一重,身子踉跄打了个旋,接着一阵目眩,明白过来时已妥妥地倒在他怀中。
  大庭广众之下保持这种姿势着实有些羞耻,一瞬的目瞪口呆过后我挣扎欲起身,却被他牢牢箍住。
  他一阵朗笑,看着我暧昧道:“我身子倒好得很,只不过,该如何向美人证明呢?”
  我双颊滚烫,假装没听懂他话中的淫邪意味,兀自又是一阵挣扎。
  一旁姑娘们很是配合,簇拥着我二人,有些笑而不语,有些掩面羞怯,有些窃窃私语,单留秦忠和一众将士红着脸面面相觑,对这肃整战前乍然而现的一片春色,避也不是、留也不是。
  “才几日不见,美人便忘记我身子如何了?幸亏圣上体恤,差人将你们连同我用惯的日常衣物送来,不然这一场苦战回去,还不知是个怎样骨瘦如柴力不从心的模样,惹你们嫌弃呢……”
  说着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子,配上那张风流的俏脸和一身名贵的毛氅,俨然便是在温柔乡中摸爬滚打多年、深谙风月的富贵公子。
  看着让人很想痛扁一顿。
  我绷着身子,咬牙跟着众姑娘一起傻笑。他夸张做作到这份上,与平日岂止天壤之别,所以虽然不明所以,我大约猜到这是刻意为之,只好忍着恼怒,勉强应承。
  “派这么个锦绣草包就想降伏咱们,玄明小儿也忒瞧不起人!识相的开城迎战,给你爷爷我一个痛快!”
  说话之人跨马立于阵前,面额宽阔、虎背熊腰,听口音该是羌部人。与他并立的中年男子则精神矍铄、目光炯炯,看着司马炽荒唐举止并不说话。
  司马炽放开我,在花团锦簇中往前走了两步,悠闲地撑手倚在石砌城墙的豁口上。
  “方才说话的可是清水羌部的野利布格将军?”
  司马炽继续道:“太康五年时,我与父皇、皇兄一起到清水巡狩,与野利将军曾有一面之缘。多年不见,不知将军可还记得我?”
  野利盯着司马炽瞧了半刻,犹疑道:“莫不是……你是那时的豫章小皇爷?可你不是已经……”
  民间对司马炽降汉的说法莫衷一是,有说他被严密监禁,还有说他已被玄明杀害,羌氐地处偏远更是不知真相,如今忽然见他如此逍遥自在,不免惊讶。
  司马炽笑道:“将军好记性。如此说来,将军身边这位,想必就是当年与将军争营盘的氐部符洪酋长吧?那年在清水,因为我的一个无心戏举解决了二位的一场争端,想来仿佛还在昨日。那时我好像才……”
  他手指轻点额头,似在耐心回忆。
  “十二岁,那年小皇爷十二岁。哼!当年我还道皇爷机智清朗,大晋江山可谓后继有人。谁知不过十六年,皇爷您不仅江山旁落,还在旧臣朝中苟延残喘,不知羞耻地为其趋驰,老皇爷泉下有知,也定会觉得皇爷您很是争气啊!”
  “将军教训的是。只是人活于世,难免为虚名所扰。我甫登基时,也想着要在青史上留个美名,曾不分昼夜披肝沥胆、励精图治。可结果又如何?苦巴巴当个促狭皇帝,还不如归于汉之后,免了朝政繁忧,被人荣华富贵、美人香车地供着,倒是难得地过了回好日子。所以人呐,有时还须务实一些好。”
  司马炽抚着身边一位美人的纤纤柔夷,侧首带笑地看着野利布格和符洪。
  “当初羌氐原在我父皇治下,而后右部都尉称皇建汉,二位将军入其麾下,不正是为‘实利’所导?二位之当日,不正是丰度之今日?”
  城下一阵肃静,司马炽继续道:“北方苦寒之地,西有鲜卑政权紧逼,东北并州羌部残暴无道,恐怕也容不了符洪酋长的氐族一部。二位将军区区十万人,要在三国之间盘桓,恐不日久。玄明虽沉迷女色不理国政,然对北部治策一向宽松。是在群雄逐鹿的夹缝间勉强生存,还是继续在旧主名下划地而治、丰衣足食,二位将军是明白人,自然不用我多言。”
  “刘玄明不分忠奸,重用靳准之流而杀我北部王。说他谋逆,言下所指,不就是我辈意图谋反吗?简直欺人太甚!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争个鱼死网破!”
  说话的仍是野利。
  “野利将军英雄盖世,后头还有同气连枝的并州羌部,自然有恃无恐。只是苦了符洪酋长,恐怕到时,难免孤立无援了。”
  野利气急,吼道:“一派胡言!”又对符洪道:“司马家个个能言善道,你莫中了他离间你我的诡计!”
  符洪默而不语,看着司马炽半晌,才对野利道:“这个自然。我与将军相持多年,岂是他一言两语就能顿生嫌隙的。”
  司马炽道:“我一不懂兵法,与刘汉之战兵败如山;二不通权谋,令大晋在世间无容身之地。方才所言,不过有感于世情,皆出自真心。是非真伪,想来二位自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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