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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落点点头：“三妹明白了，大哥，二哥非常想念您，午后一起吃饭吧。”
　　“嗯！”看到兄弟回头这个黑暗中的人也是颇感温暖的，点点头挥手，碧落低低点头后转身离去，她还要去找一个人。
　　黑暗中的人似乎没有离开，一直在沉思着什么，久久的不能平静，似乎在回忆着一些事或者一些人，许久之后他似乎下了决心站起身离开黑暗转身离去，身影看上去人很威武。
　　查账中，风啸然仔细看着账目，缓缓地眉头紧锁起来……

　　第十七节　风起云涌（下）

　　“慕小姐！”风啸然终于放下帐簿：“我希望您能详细解释一下这些帐簿！”目光里是深邃的疑问。
　　“风次长想要知道什么？”慕凌站起身走过去。
　　“我对慕小姐的记账方式很感兴趣，暂时不说账目中是否存在问题，单凭您的记账方式风啸然就有必要好好听听您的解释，您是用什么记账方式？”风啸然也是有深入研究的，仔细看着慕凌，她甚至比自己还小啊！
　　“复式记账，我想风次长应该看得出来，这种方法起源于意大利，大概是西元十三世纪左右的事，这点我想风次长不会不知道吧。”慕凌转到了风啸然的身边。
　　李关长年纪稍大对慕凌的记账方式的所谓起源不感兴趣，但是他稍稍看懂了一些这记账方法的优势。既然风次长问出来他也就洗耳恭听了，只有了解她做帐的方法才能找出这里的问题或者辟谣。毕竟这个时期的记账方式相当混乱，古老的四柱清册、龙门账、跛形帐、四脚帐等还沿用着，而且只停留在师徒间的口传心授，店自为法，人自为政的局面。
　　“风某洗耳恭听，请慕小姐继续！”风啸然潇洒的点点头。
　　“慕凌的帐簿就是复式记账，借贷双方，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慕凌在二十一世纪是个注册精算师，所以这样基础的会计知识不需要想就可以脱口而出。
　　“所以这帐簿才分得如此详细么？”风啸然再度仔细看着。
　　“不错，总账、明细帐一应俱全，风次长可以详细查询，为了方便自己人查询我还专门编写了这个！”说着从档案柜的最上层拿出一厚本详细流水以备查考，毕竟自己的记账方法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和理解的。
　　风啸然没有再看帐簿而是看着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儿，他心中的疑惑已经开始蓄积，微眯起双目似乎想了许久才又抽回思绪，将这些帐簿和流水交给关长，现在他要研究的是慕凌。
　　“慕小姐，您今年多大？”风啸然的话让慕凌有些疑惑：“这和查帐有什么关系么？”
　　“哦，不，只是好奇，看上去慕小姐似乎不到二十岁，记得您也不是学习的财会这方面吧。”风啸然闲话家常。
　　“家族崇商，所以对金融略有涉猎而已，我选修过金融和会计。”慕凌的话没有破绽。
　　风啸然笑笑点头，然后重新拿起帐簿仔细看着。
　　慕凌的话说完，颜如玉的嘴角挂起一丝笑意，她在等待什么吗？慕辰君透过她蜜糖般甜美的外表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那张狰狞面目，心中开始警觉起来，看向父母亲，他们的脸色并不好，而且目光中带着一份……不好形容的感觉。
　　“慕小姐，为什么你会在码头修建一半的时候提取这笔费用？”李关长看着这笔帐疑惑，这笔支出的费用值得商榷。
　　慕凌看了下帐簿，嘴角泛着微笑：“这是公益金，建码头自然会难免事故发生，为了避免这种突发事件造成人员伤害又资金紧缺，所以提取了一部分的伤残医疗准备金。”慕凌是个懂得如何体恤工人，所以劳动保护一应俱全虽然可以保证万无一失但是这些准备金还是要提出来的。
　　“没有盈利就先提出来准备着？”风次长的话带着不太对头的语风。
　　“有没有盈利这笔准备金也是该提出来的，风次长，如果您觉得我这样提取费用造成最后纳税时少缴税那您就错了，我并未把它当作开办费列支，反而是做为调增项目计入应纳税所得额。而且这笔款项现在就在中国银行，随时可以支取。”这样的专业术语风啸然听得懂，不过他目光里的深邃更深了：“码头的工人有这样体恤的老板有福了！”
　　“风次长过奖！”慕凌看着父母亲，她心思飞快地旋转，察觉到了一丝不安定的气息，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慕小姐，您的账目我看得很清楚，但是请解释一下，当初计划使用木材兴建，后转而使用成本非常高的钢筋混凝土建筑，钢筋混凝土全部进口您是否交纳了海关税？”李关长一直都很和气，他现在只需要慕凌的一句话，他就可以完成任务昭告天下了。
　　“没有！”慕凌喘口气。
　　“什么？”一桌子人都惊得瞪大双眼。颜如玉嘴角的笑容更盛了。
　　“你可知道这些金额足够慕小姐坐三十年牢的吗？”风次长说得还少了呢。
　　这一刻龙泽傲站起身，办公室内的气氛顿时不睦起来。慕易迅速抽身出门，他必须作第二手准备。
　　龙泽傲一双冰冷的眼睛瞪着李关长，敢动凌儿半根汗毛你休想出得了码头这块地方！
　　慕凌甚至看到了慕辰君的冰冷表情，三十年，分离三十年岂不是要分别一生一世么？慕辰君绝难接受！气氛顿时零度以下。
　　李关长知道这一刻他随时有生命危机，有些冒汗，其实不是有些，他手心已经都是汗水了。
　　“李关长，请您听我说完，所有的钢筋混凝土是由宸园下属的进出口公司代理的，他们在进口的时候已经交纳了关税，我们只是以普通材料从进出口公司购进，那些票据我想李关长是可以查到的！”慕凌按住了龙泽傲的肩头，让他重新坐下，随即看向慕辰君，目光里的自信让他不由安心重新优雅的重新放松下来。
　　“慕小姐，您能不能不大喘气！？”李关长差点要抹去自己额头的汗，但作为一关之长这样丢面子的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对不起嘛！我本来以为李关长该知道的嘛！”慕凌语气里带着笑意。
　　“慕小姐，你可是用了不当的方法让码头的折旧费用提高有偷漏税之嫌疑！即便是我们出不了门，这样不利的消息还是会很快就见诸报端，想要挽回很难！”风啸然也并非是个怕事的人，年轻气盛也是心高气傲的人，他的话再度引爆紧张气氛。
　　“次长先不要扣这么大的帽子给慕凌，慕凌吃罪不起！加速计提折旧并不是坏事。一旦计提结束就不再计提折旧费用，以后的营利全部缴税，况且这里曾经遭人火烧，更有必要加速计提，这样对谁都有好处不是么？而且这部分加速提的折旧我在缴税的时候已经做了调增处理，也就是说我在照章纳税，这样的解释风次长还有问题么？”慕凌的眼角瞥向一旁刚刚还在沾沾自喜的颜如玉，她的嘴角笑容是叫凝固吧？哈哈哈……
　　风啸然稍稍一愣，慕凌的话句句在理，拿起手中的报表重新计算果然无误，慕凌的账簿和账目做得是风啸然见到过的最完美且无懈可击的。风啸然对慕凌的感觉难以形容，淡淡的，有些喜悦，有些……他自己都难以形容。
　　颜如玉静静的坐着有些失落，竟然让她过了查账关？眼角看向一旁的慕尧熙和凤袭兰，心底的那丝快慰就油然而生，默默冷笑看了眼慕凌。
　　“慕小姐，实在对不起，给宸园带来了这样的麻烦，不过这也就证明了宸园的清白，可喜可贺！李某谢谢各位的配合。”李关长站起身，舒心的他决定回去好好庆祝一下，宸园码头的账目很清楚，很明确，很合理，很……最最主要的是自己的项上人头保住了绝对值的庆祝！
　　慕辰君站起身微笑：“李关长能亲来也是给宸园面子，得您的这句话宸园受点委屈也无妨！”
　　“那就好，那就好！”李关长不想再在码头逗留拉起风次长：“老弟，咱们走吧，不要耽误码头正常生意了！”风啸然有些踌躇回头不禁再看了眼慕凌。
　　云飞翼站起身跟着要走。
　　“慢着！”慕凌叉着腰站在那里，云飞翼想要趁乱“逃走”？休想！
　　云飞翼扑哧笑了：“慕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效劳？”
　　“效劳不敢！但是您似乎有些事没有交代清楚吧！”慕凌环抱着肩膀看着他。
　　“……恕我愚钝！”云飞翼当然了解凌儿想要知道什么，只是现在不是给那个人掣肘的时机。
　　“不要玩儿这种聪明人不屑的游戏！”慕凌瞪着他，李关长和风次长看着云飞翼，这下好，麻烦没给人家找出来，自己倒惹上麻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云飞翼威胁性的瞥了眼颜如玉，让她心差点儿跳出来，当初慕凌的警告可是真的？云飞翼会不会出卖自己？颜如玉这一刻脑袋里一阵一阵的眩晕，刚刚的喜悦尽数不见了。她还不想鱼没死，自己的网就先破了。
　　“我还是当初的话，我不想让你蒙受不白之冤，所以我来做恶人，如果你因此很生气，我就在这里，随你处置，反正再怎么也不可能比上一次更坏了不是么？！”云飞翼的无赖神功直追龙泽傲，不过暂时还没有出师。
　　“哦？！那你是不准备解释？还是以后再给我解释？”慕凌并不急于一时。
　　“……那就是我有机会再来跟你解释咯？那现在就约时间，晚上好不好？吃晚饭然后一起去看电影。”云飞翼看着逼进自己的龙泽傲觉得有趣。
　　“云飞翼，宸园会记得你的好，下次，宸园也会还回去的，只希望到时候云老板不要应接不暇就好！”慕辰君拦住了龙泽傲轻声说着。
　　云飞翼大笑中转身：“奉陪到底！”
　　看着这群人离开，凌儿轻吐口气，收拾账簿，眼前多了一只手，细腻修长，轻按住了账簿：“等一下！”
　　凌儿一抬头看到的是……

　　第十八节　祸兮福所倚

　　“妈。”凌儿微笑起来，凤袭兰，自从穿越而来到如今已经一年有余，凌儿早已经把凤袭兰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血脉相连的母亲。
　　凤袭兰仔细的看着慕凌，目光里带着一丝怀疑，上下看着慕凌：“灵儿！”
　　“妈妈，您怎么这么看着我？”
　　凤袭兰轻笑：“我的灵儿长大了，可以振翅高飞了，不过妈妈想要知道一些事！”其实许久以来凤袭兰一直心生疑窦，女儿十年间的变化她虽然不能亲历可是女儿总是按时书写家信回来汇报。有一次凤袭兰和女儿谈到让她学习财务和金融方面的知识，她曾回信说不曾修习，为何回了国不仅成了古灵精怪的鬼灵精，而且如此会精打细算？生意场上翻手云雨无所畏惧？
　　凤袭兰一直觉得是遗传，可如今的话却对不上了，凤袭兰不得不好好深思慎思了，很早之前府里就有风言风语说灵儿已经被人掉了包，现如今站在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真的是自己的骨肉吗？凤袭兰疑惑……
　　凤袭兰继续看着慕凌：“灵儿，你是什么时间被我们送出国的？”
　　慕凌漫不经心的笑笑眼睛看向慕辰君和云飞扬，母亲的问话让凌儿感到了不安的气息，她的大脑里一丝一毫慕灵的记忆都没有，自己自从来了这个时代就陷入了一连串的麻烦和争斗之中从未有时间好好了解慕灵的过去。这成了慕凌最最可怕的致命伤痕。
　　“妈，您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她在外留学十年，大家都是知道的！您为什么还要问？”慕辰君警惕起来，这是凌儿最弱的致命点。
　　“辰君，我知道你这个做哥哥的心疼妹妹，但是妈妈问话你先不要替你妹妹回答，因为妈妈要确定你妹妹这些年究竟学了多少！”凤袭兰的话没有直说，如果真的是亲生女儿知道自己在怀疑她的身份一定很伤心，所以只有这样问才不会伤害孩子的感情。
　　慕辰君一时语塞。
　　慕凌瞥到了颜如玉嘴角那抹笑容，心里的怒迅速窜升，是可忍孰不可忍！
　　“妈，您是想知道为何灵儿没有专修金融么？”慕凌赌上一把，刚刚唯一可能出现纰漏就是这里！
　　凤袭兰没有说话。
　　慕辰君看向龙泽傲和云飞扬，此刻三个人谁也插不上嘴，知道危险却伸不出援手心里起急，手心里见了汗。他们着急，有人比他们更着急紧张，那就是颜如玉，这次的查账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今天早上掐地机会实在是天公作美！将所有隐藏在家族内部的传言通通暴出来，让慕灵再无还手之力。
　　如果真的如愿又何止是让慕灵把慕辰君还给自己而以？更可能她连龙泽傲也得不到，正妻可是必须门当户对的，这一次大有可能将慕凌扫地出门，心里异常亢奋，却没有表现出来，隐忍了十多年，自己终能如愿的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过自己的幸福生活！这一刻她必须冷静！冷静，告诫自己的时候颜如玉甚至攥紧手让指甲的刺痛提醒着自己一定要若无其事！
　　“咱们家就经商，本来就该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专修岂不是浪费灵儿的十余年时间？灵儿这些都是业余时间自修的。当时写信并没有跟妈说清楚，妈您误会我了！”委屈感油然而生。
　　合理！凤袭兰心里稍感安慰，点点头，随手翻开一本帐册：“灵儿的字迹也变了许多，和回国前一个月写的书信自己都不一样啊！还真是秀丽！”
　　字迹！这个问题是所有人都忽略了太久的问题！
　　慕辰君的额头开始冒汗，从一开始自己曾提醒过凌儿她的字迹和妹妹的相差十万八千里，妹妹是规规矩矩的宫格体，而灵儿的则是非常写意的小草，虽然个性是有了，可是这明显的差异却被忽视了下来，账簿！！！该死的，慕辰君知道这一次的罪魁祸首是谁了，凝神中看向颜如玉，这个女人蛇蝎心肠！娶进门？慕辰君一定第一时间就下手掐死她！现在的慕辰君终于露出了他许多年都没有显露的怒容和杀气，目光凛然的看着颜如玉。
　　和慕辰君对视的一秒，颜如玉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目光杀死了，按住心口，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为什么？如果他妹妹被人掉包眼前的这个女人说不定就是害了她妹妹的人啊，他该仇视的人是慕凌不该是自己！难道说，难道说……难道说，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他妹妹他并不介意！反而是自己想要将慕凌带离他身边让他痛恨不已？颜如玉的心开始无着无落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即便真的把慕凌赶走慕辰君的心怕也不在了吧，一切都成空，想象中的幸福生活如同薄镜碰壁碎裂成片片残骸散落一地再也捡不起收不全了。
　　颜如玉看向慕凌，最后的愿望，鱼死网破，哈哈……慕凌，你等死吧，跟我一起下地狱！
　　慕凌的时间只有几秒，印象中自己曾经在慕灵的行李物品发现过她的几本手札，都是日常琐事，字迹，字迹，慕凌的脑子里都是图形。
　　“妈，您来试试一天数千条账目书写和算账！不草上飞才怪！给您写信自然是要好好的写，那时候又没有生意要顾，每天写家书报平安是凌儿的乐事，当然要规规整整的让您和爸爸、爷爷、奶奶的安心啊，如果妈一定要让灵儿写规矩的字作帐，灵儿有心无力！”有些生气的说着，委屈，这个词竟然让慕凌尝到！可恶！可恨的颜如玉！在父母亲面前凌儿自然会撒娇会耍赖耍耍小脾气！
　　慕灵随便拿起一张纸拿起笔规规矩矩的写着：
　　父母亲大人：
　　见字如面，儿飘泊留学数载精心学业外心念双亲，夜夜梦回思及再有月余即可归国承欢膝下，儿倍感思念……
　　写得是工工整整的宫格体，凤袭兰看到了熟悉的字体，眼睛有些湿润，这就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竟然轻信他人的谣言诬陷来查问，实在是太伤孩子的心了，只写了数十字凤袭兰就按住灵儿的笔端：“孩子，不要写了，不用写了，是妈妈不对，让我的心肝宝贝受委屈了！”
　　凌儿的委屈不是装出来的，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自己把慕尧熙和凤袭兰当作自己的父母一样的敬爱和孝顺，不自觉地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如今颜如玉一再挑拨本来和睦的一家人，好！你有种！
　　慕凌吸吸鼻子：“妈这一而再的问凌儿留学时候的事该是有人说了什么话让妈怀疑灵儿的真实性了是不是？您要是觉得灵儿不是，您大可以直白的说，何必拐弯抹角，既然妈妈怀疑了灵儿，灵儿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呆下去。大不了回英国，去找史迪威校长，我如果不回来还可以留校做老师呢！”慕凌说着转身就走。
　　“灵儿！”慕尧熙一把拉住宝贝女儿，那些谣言说得有模有样的让自己和爱妻动摇了，这要是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一气之下回了英国再也不回来！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受得了？好容易把孩子盼回来了又把孩子再气走！？
　　“爸爸，你们什么谣言都信就是不信您女儿，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放开我，我是不是您女儿还要让别人说，连爷爷也坐在一旁跟审犯人似的三堂会审，我干嘛还要留下来！”灵儿的眼泪哗哗的，第一次这么委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