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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十四年-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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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离开京城了,换了环境,到了江南,我反而想念起京师,偶尔夜里睡不着,一个人披衣起来,到院子里散步。四周静悄悄的,从前的人和事,就特别容易想起来……

紫蔻在姐姐坟前,发誓要为她报仇:姐姐,不管你几世投生,投生何处,我都要你好好记得,妹妹我因为痛恨你的软弱和放弃而打过你一巴掌;要你记得如果不坚强就会被人剥夺生存的权利;要你记得咬碎了牙往肚里吞,打断了臂往袖里藏,再痛苦也不能示弱;要你记得被人再欺负也要强笑,笑着卧薪尝胆,笑着死灰复燃,笑着卷土重来,笑着打得他永不翻身。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二十二章 为女儿,吴克善求孝庄

蔻一边往前走,留心注意附近有没有要找的人,一着自个儿的事。

在巽亲王府上,一晃做了一月有余,前几天领了月例钱。姐姐那份儿也拿了给她,紫蔻打算抽个空去瞧瞧母亲,把钱给母亲送去,顺便买些瓜果菜肉,好生给母亲做顿饭。

每到吃饭时,她常惦记着母亲那边,一辈子只会苦着自个儿的母亲,向来舍不得在吃食上花钱,总是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记得母亲领着姐俩儿过日子,最困难那会儿,母亲每天到山上挖野菜,回来加了水熬一锅,洒上一点米粒,把稠的菜粥给姐妹俩吃,自个儿吃那剩下的一点稀汤寡水,明明人都瘦脱了形,还总是笑着说自个儿不饿,已经吃过了,吃饱了……

因为自己,害母亲吃了很多苦,还有姐姐——

紫蔻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左胳膊,要不是那会儿自己贪嘴,爬到树上摘野果吃,不小心失足跌落,也不会因为付不出医药费,害得姐姐卖身为奴替自个儿医病。

穷人家的女儿,漂亮不是幸运,更像是一种罪过,姐姐年纪越长,出落的越是漂亮,不但引来府里丫头们暗暗嫉妒,也引来主人家的窥伺。

往常里,每次回家,姐姐总着称,自己过的好,吃的好喝的好一切都非常好,这些日子,耳闻目睹,紫蔻才知道姐姐过的有多么“好”。

明明是身由己被主人害了清白,还要承受身边人的冷嘲热讽,不过是一个主人偶尔起了逗弄之心的丫头,不顺心时肆意斥喝的迁怒对象。前些天,她偶尔撞见常阿不知为什么生气,规规矩矩送茶的姐姐,被他兜头连杯带茶摔到身上,那是滚烫的茶水,夏天的衣掌那么薄,她身上该多难受?可是还要立即跪下来请罪……

一想起这些,紫蔻胸口就憋闷的厉,喘不上气来的难受。她扶住旁边一棵树,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心头翻卷着地无奈、无力、愤恨,定了定神,才接着往前走。

光虽然炽热,被头顶上重重树叶过滤后,树下只余荫凉。

伯奇福晋不耐酷热。府在郊外有个占地颇广。专门用以避暑地庄子。今年偏偏赶上皇太后和皇帝置气。硬是滞留皇宫。害得一些王府地老福晋也不好独个儿出城避暑。就都留在城里。以便随时进宫陪她说话。

“真是能折腾。冬天里装病。不辛苦搬到南苑去养病。这会儿反倒留在宫里‘生病’……哼。人在做。天在看。老话说地一点都没错。任你手段再多。也别想一辈子事事顺心。生个儿子。既是你地倚仗。也是你地克星!”

伯奇福晋折下一条嫩枝。有一下没一下用手指捻着玩。想到宫里边那尊大佛。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讥讽意味。

一旁侍候地大丫头牡丹突然“咦”了一声。随后脚步声传来。另一个大丫头海棠快步过来。低声禀道:“巽亲王府上地福晋在附近散步。使人来问。您这会儿得不得便?想寻您一块儿说说话。”

“巽亲王福晋在这儿?”伯奇福晋稍一沉吟。她如今身份是肃亲王豪格地遗孀。府上是儿子显懿亲王富绶当家。眼下富绶年纪小。虽有王衔。与年富力强。身领重要差使。在议政王大臣会议上有重大影响力地常阿能比。两家明面上常有往来。巽亲王福晋钮祜禄氏平素对她礼节也颇周到。就点头道:“也好。有日子没见她了。难得在这里碰见。就一块儿坐坐罢。”

紫蔻得了回信儿。回去禀过钮祜禄氏。不多一会儿。头前领路。两下里便见了面。

说不得几句话,伯奇福晋望望左右,她到底常来常往,邻近地地形比较熟,就指着前边道:“我记得再往前走一会儿,那块儿有个亭子,亭子里有石桌石凳,咱们到那边歇会儿,坐下来说话。”

钮祜禄氏自是没有不答。

行到能看到亭子地方,就发现亭子里边已经有人在了。坐着的一大一小两位女眷,旁边侍立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

伯奇福晋笑:“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女眷,过去瞧瞧。”

没等得走近,金真儿和陈旭等人已经察觉了们的到。

瞧见来人身着旗装,身后侍立着几个丫头,袁珍珠知道必是满人的女眷,不好大马金刀坐着装做不知,提前和金真儿站起来迎接。

秋香上前一步走,挺起胸脯报上自己这边的身份,袁珍珠稍稍迟疑了下,分别矮了矮身子,行了万福礼。

钮禄氏坐下来,先开口笑着道:“我才刚隐隐约约

琴声响,心里正想着,前边莫不是有哪家地夫人小且让我猜上一猜,这位小姐,想必就是金大人府上的二小姐吧?”

金真儿盈盈下拜:“是,真儿见过两位福晋,给福晋请安。”

另一边,伯奇福晋的视线,却被袁珍》吸引了。

紫禁城,慈宁宫。

吴克善找孝庄,转弯抹角扯了半天闲话。

孝庄放下茶碗,了挥手,身边侍候的人躬身退出门外,苏苿尔走在最后,伸手关上门。

“妹妹是看出来了,哥哥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哥哥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我、我哪有么背人的话。”吴克善有些不自在的动动身子。

“好了,哥哥,你我虽然聚少离开,几十下来,面也没见过几次,咱们总归是亲兄妹,都是自家人,在我跟前,哥哥有话,还用得着藏着掖着弄这么生分?”孝庄摇头,道:“有什么为难的,妹妹不敢说大包大揽,有能尽上力的地方,哥哥但说无妨。”

克善嘴张了又张——

不行,他还是说不出口。

跟前这个笑眯眯的女,是自个儿亲妹子不假,可她也是大清国地太后,手腕,心计,无一不是拔尖的,十三岁就嫁给皇太极,兄妹俩的情份是有,常年不见面,也说不上就多么深厚,这个妹妹遇事素来以大局为重,不循私情。哎,倘使宸妃还在,那个妹妹倒是个心软的……

孝庄向后靠了靠,冷眼打量吴克善的表情,心下暗暗纳罕。

这般吞吞吐吐一脸为难,倒是件稀罕事。不由在心里把这些日子的各种大小事逐一思量过,却是找不出原因来。

吴克善转了两圈,突然右手紧握成拳,啪的一声狠狠击在张开地左手手掌上,跺脚道:“罢罢罢,今儿我便豁上我这张老脸,跟妹妹求个情。”

孝庄做个手势,“哥哥请讲。”

“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今年六十六啦,一生经历阵仗无数,还能平平安安活到我这把年纪,老天爷待我总算不薄。”吴克善坐到她下首的椅子上,“我这一辈子,遇事多矣,不能说事事顺心,也真碰到哪个过不去的坎儿。这老都老了,却是添了一桩要命的心事,憋在心里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实在是不吐不快。”

孝庄眉头微微皱起,很快便舒展开,也不出声,听他继续往下说。

“哥哥我这辈子,经过的女人不算少,统共就留下三个根苗,都说人越老,越护犊子,我私下里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娜仁托娅是我唯一地闺女,我四十多快五十岁上才有的她,说出来不怕妹妹笑话,打小呀,我真是把当成掌上明珠,打心眼里就盼着她好。你说在家吧,她是我闺女,没人敢不顺她地意,出嫁了,可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不能跟在父母跟前似地娇贵。多尔衮作主,把她嫁给妹妹做媳妇,那会儿我真是高兴,心想啊,我的好闺女,嫁到姑姑家,自个儿地亲姑姑,总不会让她受委屈……”

“她俩个哥哥加一块,我也没费比她还多的心思,按理说,出门子的姑娘,打那以后就是婆家的人,该由婆家的人去操心了。可我、可我真是放不下,打她一出生,我手心捧大的姑娘,不怕妹妹笑话,我真是放不下。这几年呀,我总担心她会会不快乐呀,会不会一个人偷偷的躲起来哭呢,她哭的时候有没有人安慰她……人上了年纪觉少,夜里睡不着,我一个人净这么瞎寻思了。”

孝庄伸手端过微冷的茶水,小啜一口,压下涌上心头的共鸣。是呀,这就是做父母~,养儿养女,简直就是生下来还债的。哥哥有桩心事,尝不是摊上个不让人省心~

孝庄伸手端过微冷的茶水,小啜一口,压下涌上心头的共鸣。是呀,这就是做父母的,养儿养女,简直就是生下来还债的。哥哥有桩心事,她何尝不是摊上个不让人省心

“自个儿的闺女,我自个儿知道,娜仁托娅,她呀,生来就是不服软的性子,受不得委屈,凡事要是憋在心里,时间久了,早晚得殇在这上头。”吴克善一咬牙,直接道:“所以,我厚颜求妹妹,让她跟我回去吧,回草原去,趁着我还活着,也还能疼惜她几年,护着她,让她过几年舒心日子……”

孝庄手一抖,茶水大半拨出,晕湿了身上的衣裳,“什么,回去?回草原?”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二十三章 谈真儿,伯奇福晋劝婚

奇福晋和巽亲王福晋钮祜禄氏在亭子里落座,俟袁|儿与对方见过礼,陈旭日随后也上前行礼。

这下子,伯奇福晋和钮祜禄氏两眼睛,几乎钉在了他身上。

伯奇福晋从头到脚的仔细打量他,进一步确认道:“陈旭日?你便是外面盛传的那位‘十日东来,辅佐帝星’的陈旭日?”

陈旭日连连摆手道:“不知是哪位好事者编出的幌子,传言多半以讹传讹,过于夸大了,旭日惭愧,不过一凡夫俗子尔,不敢当这种谬赞。”

一边回话,一边在心里不着痕迹的皱眉。

这两位即便在里的贵妇人***里,也是有名有号,这时自恃身份大刺刺坐下来,自己母亲就只能站在一边。虽有金真儿相陪,那种尊卑有别的味道,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至于落到自己身上的探眼神,陈旭日见得多了,早已经练就一副视而不见、置若罔闻的功夫,随便她们如何打量了。

伯奇福晋笑道:“陈太医我倒见过两回,医术颇高,行事严谨,不想他的夫人这般美貌,真是福气啊。陈夫人好人才,怪道膝下的公子如此出色,得天神青眼有加,真真是慕煞天下做母亲的。”

钮祜禄氏赞的点头:“就是这个理儿,单以年纪论,我与陈夫人般大般,膝下也有一个般大般的儿子,照比令公子,可是逊色多了。

今儿在这里撞上,也缘份,倒要好好问陈夫人取取经。”

袁珍珠淡淡一笑。“民妇只是普通道人家。在福晋跟前。不敢自矜……”

陈旭日在旁边冷眼观察。发现母亲应这等场面甚是从容不迫。自始至终。口气不卑不亢。就连脸上地微笑都完美地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单以气度论。丝毫不严于那两位多年居上位养尊处优地女人。

气势这东西。最是微妙。身居高处。时日久了。不必刻意撑持。自然而然就会生出一种居高临下地气势。那是一种不须肆意就能张扬地存在感。而下位者。在这一点最是不能与之抗衡。

但是——陈旭日微微眯起眼睛。他头一次发现。袁珍珠直起腰板来。竟也能散发出与其相匹配地气场。毫不逊色。

“嗯。这倒是件值得推敲地事。”陈旭日有些奇怪地自忖道。

钮祜禄氏伸手摸摸金真儿摆在石桌上地琴。手指指腹在绷紧地琴弦上滑过。轻抹慢捻。拨出三两声高低成调音。“久闻真儿小姐琴棋书画皆通。尤其擅琴。今儿可是亲眼见识到了。出门时也不忘随身带着琴。显见不但精于此道。也是真心喜欢这个。”

她侧头对伯奇福晋笑道:“咱们满人姑娘就疏于这个,一个个打小就学规,学一些持家之道,哎,还是汉人姑娘好啊,整日里看看书,弹弹琴,日子过的舒服自在,还能博得一个才女之名。”

金真儿低头做整理袖口状:“传言不可尽信,真儿不敢妄称有才。只些许认得几个字,喜欢弹琴罢了。这琴是亡母遗物,真儿习惯随身携带。”

又抬头浅浅一笑,指着侍立在一旁几个丫头道:“福晋们手里调教出来的姑娘,真儿自是不能比的,不说别的,单单这几个姐姐,个个都是顶尖的好姑娘。这个妹妹看着比真儿还小得多,倘使换了一样地打扮问别人,怕是十个里面要有九个,夸的都是这个妹妹。”后面这句指的是现下年纪最小的紫蔻。

还真别说,两位小姑娘站一块儿,真是春兰秋菊,各有胜处。

伯奇福晋这时才留意到紫蔻,“这——”

钮祜禄氏与有荣焉,“她是我身边侍候的,名唤紫蔻。”

伯奇福晋打量了紫蔻一眼,忍不住又多瞅了几眼,心里暗暗点头。

金真儿是有名地才女,一代博学大家金之俊亲自调教出来的,出色自是应当,这紫蔻却是一个侍候人的丫头,即便是除这层|的身份,她也不过是一个蓬门小户出来的贫女。

心里不由犯合计:今日却倒怪了,一连见了三个出色的少年男女,偏偏都是汉人。

金真儿一句话,使得陈旭日也留心到紫蔻。不消片刻,便即认出,眼前这做了丫环打扮的,正是南苑种痘时见过面的那位让人印象深刻的小姑娘。

南苑一别,就是个多月,她脸上稍显丰润了些,身量似乎也略略见长,比之那时候,更见精神。

紫蔻未进亭子前,已经认出陈旭日。这回见面,虽在意料之外,心里却也涌动着一~淡



陈旭日之其人其事教给了她坚强和从容,面对生活,不管前面等着地将是什么,都要笑着面对,纵是现实世界里的矮子,也要争取做精神世界里的巨人。

大约是这个意思,总之,那种心态不能具体用语言加以分说,但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两人目光相撞,彼此虽未交谈,已经在微微一笑里,不露痕迹的用眼睛打了招呼。

接下来又说了会儿话,大多是伯奇福晋和钮祜禄氏问,陈旭日等作答,因为要考虑措辞,留意回答的语气,这种谈话方式,并不是那么令人觉得愉快。

窥了个空,金真礼貌的提出告辞,袁珍珠偕子与她一同搭伴离寺回京。

伯奇福晋目送几个人身渐行渐远,很快拐过一个弯,被树木遮掩,再也望也不见了。

她收回目光,佛自言自语道:“这位陈夫人,什么来历?”

钮祜禄氏不:“怎么了?”

“嗯……”伯奇福晋回忆适情景,微拢了眉头。时人纷纷传言,那个少年如何如何神奇,照她来看,他的母亲,似乎也是个有故事的模样。回头倒要找人仔细问问。

钮祜禄氏则在寻思另一件事,“照看,那金真儿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长的好点。整天里喜欢弹琴自娱,心思旁分,持家理事上,也未必就会是个能管事地。在咱们旗人家里,十二三岁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打小跟着母亲学习操持家事,有专门的嬷嬷负责教导,这样的姑娘将来才做得一家主母,持家有道,让男人专心外面的事,不用操心后宅。这位金家二小姐,打小失了母亲教导,这方面必是不合格地。话说回来,就算她母亲在世,不过一个妾室而已,也教不了她正经东西。”语气中不无挑剔之意。

伯奇福晋笑笑道:“这女人看女人,和男看女人,角度不一样,结果也就不同。男人更喜欢她那种,长的养眼,能写会画,还会抚琴弄筝,皇贵妃不就是这种类型地?你看把咱们那位万岁爷迷的……金真儿不愧是皇贵妃地表妹,两个人倒是有不少相似之处。”

“谁说不是呢,”钮祜禄氏撇嘴道:“京里,多少八旗子弟都对金家这位才女动了心思。”

贵妃人的***就那么大,有什么小道消息流传地比什么都快,伯奇福晋自是晓得这个,“听说,你娘家侄子……”

“您不是外人,侄儿媳妇也不瞒您。都快把我嫂子愁死了,您说我那侄子,一门心思就想娶她为妻,为了这事,正同我嫂子闹性子呢。”

现今,朝廷不禁满汉通婚,皇帝带头娶了汉妃做表率,册封户部侍郎石申的女儿为恪妃。石氏进宫,皇帝恩赐她居住在永寿宫,为一宫主位之正妃,允她所着冠服均为汉装。还赏石氏之母赵淑人乘肩舆进西华门,至右门下舆,入行家人礼,赐重宴等。

所以,金真儿虽是正经的汉家姑娘,身份上倒不是大问题,至多成婚的手续繁琐些。她既有才名,也被人传容貌绝美,一点不比迷的皇帝失了心的表姐董鄂妃稍差,使得京中多少世家子弟,皆动了求偶之心。

钮祜禄氏娘家是大族,偏生她这位看中金真儿的侄子,不但是长子,也是嫡子。在他们这样的满洲大家来说,将来的一家主母是汉女,总归是件没面

子的事。至少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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