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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另外我要告诉你是，当初调戏桑采青，是因为第一眼看到她，眉眼间很像在上海看到你。”

　　　　画展开幕当天，回到家里，方少陵是怎么样惩罚流云，单从流云第二天谁到快要日上中天就能看出来。

　　　　随后几天，方少陵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方少陵这才告诉流云，这次来上海，他不光是来洽谈军火问题，也是来会见南方军政府代表来了，他看出了南方政府势如破竹，而且从内心里他也希望中能结束这种割据混战局面，于是早早说服了方老爷，又约了南方军政府，向他们表达了自己想要归顺政府意愿，经过几次见面，双方条件大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因为现在军政府势力还并没有壮大都一统中地步，因此现在方家只是名义上加入了南方军政府，实际上这一省军政大权还是牢牢地掌握在方家手里。

　　　　事情谈妥了，又搞明白了流云对萧清羽并没有什么感情，方少陵可以说是每天脸上都带着笑，让一向看惯了他严肃表情沈母和林大夫也忍不住惊奇追问流云是否有什么喜事。

　　　　流云当然不可能把自己和方少陵乌龙事情全部告诉母亲，只简单说了一下方家以及方少陵打算，听完后，沈母和林大夫不住地夸赞方少陵有眼光，沈母再一次庆幸自己给女儿选了个好女婿。

正文　斯人独憔悴

　　　　在这种融融气氛下，没过两天，沈母和林大夫成亲日子来了，由于只是去市政府登个记，沈母就并没有穿什么正式成亲衣服，只是简单穿了一身大红色旗袍，本就保养得当沈母穿上这么鲜艳颜色，却一点也不显俗艳，反而看起来越发年轻了。因为流云在画展开幕当天回家后就把沈老爷曾经打算换新娘事情告诉了沈母，沈母越发对沈老爷瞧不上眼了，婚礼这天，沈母一身喜气洋洋，看样子是真已经把沈家抛在了脑后。

　　　　从登记处回来，喜气洋洋林大夫和新上任林夫人一起在自己小别墅院子里摆了两桌酒席，因为只有几个邻居和教会人，人并不多，摆了两桌还有几个多余位子。当天整个别墅里很热闹，再加上别墅门口特地挂上红灯笼和一些红绸子，更是增添了几分喜气。

　　　　就在别墅这边热热闹闹吃饭喝酒时候，别墅大门外不远处拐角，站着一个身穿长衫孤单身影，那是几天没有出现萧清羽，几天没见，他越发显得憔悴，似乎有很多天没有整理熟悉，身上长衫皱皱巴巴，脸上胡子也有几天没有刮，这几天，他过得很不好，不想回到旅馆里看到红绫那张和桑采青酷似脸庞，只有不断地躲在饭店酒吧里喝酒，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只知道喝再多酒也忘不了流云那恬淡笑脸，温柔神情。终于今天，他忍不住了，来到了林大夫诊所外，但是却正好碰上了流云母亲再嫁，远远看着别墅那里热闹场景，萧清羽心里又一次恨起自己有眼无珠来。那天隐约记得流云肚子有些突起，是了，听说她已经怀孕了，听说她丈夫自从成亲就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出过那些风流韵事，听说她公婆都很喜欢她，她应该过很幸福吧？那样一个有才气，又温柔如水，恬淡如菊女子，她应该得到幸福。越想越觉得以前自己真是愚蠢如猪。再也不忍看那一片遥远如天边热闹场景，萧清羽转身孤寂像着自己住旅馆走去，也该是回去时候了，本想来上海带着红绫散心，谁知却变成了这样。

　　　　想到红绫，萧清羽又忍不住地露出一抹自嘲微笑，当初娶她，就因为她酷似桑采青面容，如今知道了桑采青不堪真面目，红绫，似乎就活生生成为了一个讽刺。又想到了自从红绫进门后他和桑采青越加恶化关系，红绫，怕也不简单吧，看起来那么柔弱无依女子，为什么在楚楚可怜面孔背后，掩藏着都是精明算计呢？原来，真正单纯，只有自己吧。父母当初劝告，是真预料到了这些女子算计吧，可天真地自己，却为了当初所谓爱情，把父母苦心弃如敝履。现在回头，不知还来不来及？苦果一句酿成了，这就是对当初自己惩罚吧，无奈苦笑了一下，萧清羽背影越发萧索了。

　　　　回到旅馆，萧清羽简单整理了一下，立刻收拾了行李，带着红绫坐上了返回省城列车。回到省城，萧清羽做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桑采青和红绫都送回了青城萧家，他理由是，现在他想好好打理萧家在省城产业，争取发扬光大，所以没有办法总是兼顾到自己妻妾，把她们都送回老家，家里还有萧夫人照料，他比较放心。于是，满腹委屈桑采青在看到自己以往手段都不再有用时候，终于无奈收拾包袱，和红绫一起坐上了回青城马车，幸亏红绫也一起被送回去了，否则，打死她也不会单独回青城，而把萧清羽单独留给那个红绫。红绫虽也不愿，但是她明白自己在萧家，在萧清羽心中还没有什么地位，现在还不能出头，于是也不甘收拾了东西。

　　　　萧清羽这边寂寞着，伤心着，但是流云这边也在郁闷着，流云郁闷都是源自于方少陵。

　　　　自从展览开幕那天两人算是摊开了以后，方少陵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总是粘在她身边，流云几次提及要去单独见青木，都被方少陵阻止了，每次他都有理由跟在流云身边一起去，见了青木，两人又总是阴阳怪气说些流云听不大明白话，久而久之，流云也就懒得再理他们两人了。不去见青木，方少陵就开始变着法哄骗流云出门，经常是和他一起去看电影，或者一起去著名餐厅吃饭，有时他又会带流云去一些别致茶馆咖啡店消磨时光，这样日子过得很舒适，可是流云心里却也越来越忐忑，他到底要干嘛？这个方少陵，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追求她，可是他们已经结婚了，已经没有必要了阿。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两人也进一步了解了对方，流云发现方少陵除去那严肃外表，也是一个不错聊友，两人观念很接近，方少陵了解东西虽然都是属于这个时代，但是也并不比流云少，甚至在一些流云很感兴趣古籍文化上，方少陵懂得远比流云多，流云也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面对方少陵明显示好，流云有些不知所措，她很害怕方少陵认真追求她，也很害怕方少陵转而喜欢上她，方少陵从来没有喜欢过桑采青，那么她原先计划该怎么办？方家只有他一个独子，他会放任自己带着儿子远走外吗？流云越来越被这些问题所困扰，就连这几天一直心情愉快方少陵最后都发现了她不对劲。

　　　　这天晚上，是两人在上海最后一晚，明天，他们就要启程回省城了，这次在上海呆了十几天，两人之间互相开诚布公了很多事情，关系亲密了不少，但是同时也给流云带来了很多困扰。

　　　　“流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坐在一个外滩豪华餐厅里，方少陵问着对面自从几天前就越来越不安流云。

　　　　“没有。”掩饰摆弄着面前刀叉，流云总不能说我在担心你不死吧。如果那样说，方少陵肯定会先把自己扔出窗外。

　　　　“流云，你，是不是不想在中呆下去？”方少陵紧盯着流云，这几天一直温暖带笑脸上挂上了难得严肃。他并不是傻瓜，听岳母说当年是流云一心要去外，这些年在外又取得了这么大成就，在明知道他喜欢桑采青情况下还要嫁给他，他可不敢奢望这是因为流云爱他爱不得了，唯一解释就是，她另有打算。而且看她教授对她样子，如果将来她不再回法，她教授应该也不会对她这么热情，甚至不远万里专门来上海筹备她画展吧？当她和她老师谈话时，甚至特意使用法语，是不想让他听到吧？听到菲利普说过，她还是艺术学院讲师，这一切一切，再再显示了她打算，那就是她并不想在中长期呆下去，但是，她为什么又执意要回来嫁给自己呢？这也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虽说他们两人现在已经相互坦诚了很多事情，但是直觉却告诉他，这件事情，不在两人坦诚范围内，如果不想破坏好不容易和流云建立起来关系，他还是不问为好。

　　　　“你怎么会这么想？”听到方少陵话，流云很惊讶，他怎么会猜到自己打算？

　　　　“我不是傻瓜。”对于流云疑问，方少陵只有一句话来回答。

　　　　“如果我说是呢？”半天，流云没有反应，无意识转动着刀叉，好半天，流云才很小声地回答。

　　　　“那我就要好好筹划筹划了，毕竟原来我是打算去香港。”方少陵话让流云更为吃惊。

　　　　“你？怎么会？”流云一直以为方少陵应该放不下方家现在权势。

　　　　“怎么不会？中现在局势我很清楚，也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能改变，我没有什么救救民雄心，但也没有什么希望权势滔天**，我所有希望，就是自己家人能够平安，一家人能够在一起，所以，我早早就准备了迁居香港事情，只是还没有开始，既然你想将来回法，那我可能就要修改一下计划了，既然决定出去，哪里都一样。”方少陵清楚地知道以方家势力在这场割据混战中，很难笑到最后，还不如现在提前归顺南方政府，然后急流勇退，还能保全整个方家。

　　　　“我，我还没有想好，你让我静静想几天。”听了方少陵话，流云更加纠结了，她没有想到方少陵早有打算，更没有想到方少陵能为了她和她居家迁居法，她原来只打算自己带着孩子回法，并没有想到要带一个丈夫呀。而且，谁又能保证方少陵一辈子和自己在一起，不背叛自己呢？与其将来有感情时候被背叛痛苦，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开始。可是，看到方少陵坚定眸子，流云又叹息了，谁能告诉她，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呢？

正文　沈家退居

　　　　从上海回到省城，流云每天都纠结于自己思绪中，前世记忆让她不敢再轻易相信男人，今生身边男人们，包括沈老爷，萧清羽之流行为让她对男人更加失望，到底要不要接受方少陵，成了目前最为困扰她问题。

　　　　日子就在流云纠结中过去了，如果说流云和方少陵以前婚姻有些像结婚许久老夫老妻了，那么现在则更像是那些新婚小夫妻了。方少陵每天都尽早处理完事情回家陪着流云，趁着流云肚子还没有大到离谱时候，经常陪着流云去省城一些地方去逛，方少陵本身才学不错，是个不错聊友，没多久，在方少陵陪伴下，流云已经对省城许多地方耳熟能详了，包括这些地方传说和来历，再也不是像以前一样只是看看风景而已，知道了这许多故事，流云再看这些地方，又产生了一些不同感受。方少陵不但每天尽量抽时间陪流云，而且也不再像过去一样把流云排除在自己公事之外了，每天回家，不管是开心事情还是烦恼事情，方少陵都要和流云分享一下，在他带动下，流云也多了许多话，每天大事小情也都和方少陵交流一下，方少陵也从来没有觉得流云说这些女人后院事情繁琐，反而每次都是笑眯眯听着，不时还能从男人角度提些建议。有了交流和互动，流云发现日子过得似乎快了，不知为什么，自己心里竟然隐隐希望这样日子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没过多久，方心怡出嫁了，流云和方夫人精心准备着方心怡婚礼，因为婚礼在男方家里举行，流云又一次和方少陵去了上海，不同是，这一次还有方家父母跟着，住在了方家别墅里。所幸方家别墅和林大夫别墅相距不远，往来倒也方便。趁着这次来上海，流云终于又见到了青木，在流云撒娇痴缠下，方少陵终于同意流云单独去见青木，见到流云开朗神色，不错气色，青木也很高兴，倒也没有太计较方少陵以前小气。青木还和流云约定了如果流云生女儿，将来就要嫁给他儿子，流云虽然知道自己这一次会生个儿子，但是还是笑着答应了。接着青木又告诉了流云一个消息，那就是桑采青终于支撑不了不断上升亏损，终于在两个月前把股份又卖回给了青木。听到这个消息，流云只是一笑了之，桑采青这样人，本身没有什么经商才能，但是却有一颗不相称贪婪心，这样人，干什么都会吃亏，现在只是卖出了股份，如果她不再贪心，好好守着这些钱过日子，也许还能够有个不错生活，但是不贪心，对于桑采青这样心比天高人来说，是不大可能吧。

　　　　心怡婚礼很盛大，婚礼是新式婚礼，看到心怡穿着一身雪白婚纱和一身西式装扮站在一旁新郎，流云自己都没有觉察出，自己眼里还是不自禁露出了羡慕眼光，毕竟从上一世开始，就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披上一身洁白美丽婚纱。

　　　　心怡婚礼过后，流云和方少陵又回了省城，就在流云肚子六个多月了时候，许久不见沈老爷上门了。

　　　　再次见到沈老爷，流云也吃了一惊，以前沈老爷虽然也是上了年纪，但是因为保养得当，倒是显得有些年轻，加之大户人家长期养成风度，还算得上是风度翩翩。但是这次再看，沈老爷好像在短短几个月里一下子衰老了很多，满头白发，身上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穿着整洁干净绸缎，反而穿了一身有些脏乱棉布袍子，配上不知几天没有刮胡子，看上去真像个风霜里跑生活普通老人。

　　　　“流云，爹这次就靠你了。”见到面色红润流云在丫环搀扶下来到了大厅，沈老爷立刻就要扑过来，但是随后就被流云身边丫环档开了，她可是被方少陵反复叮嘱过，一定不能让少奶奶有任何闪失，看着这个脏老头扑过来气势，真要让他扑到少奶奶那还得了？

　　　　“爹，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小喜，先去准备些热水和衣服，先让老爷换上。”流云吩咐着身后小喜。

　　　　“流云，这些一会儿再说。你先帮帮爹吧。”沈老爷拒绝了流云让他现在去梳洗要求。

　　　　“爹你这是怎么回事？我能帮你什么？”流云看着沈老爷现在这个落魄样子，又想到了沈老爷以前所作所为，心里居然闪过了一丝快意。于是也就没有什么温度开口问着。她倒想看看现在沈老爷还来要求她什么。当初那样对待她和母亲，怎么现今不去找他好女儿桑采青，反而来找她？

　　　　“流云，都是爹不好，以前那样对待你们母女。唉，采青，枉费我以前对她那么好。她现在居然为了萧家算计我。我真是失败啊。”接着，沈老爷声泪俱下说出了这几个月来遭遇。原来，桑采青回到青城后日子并不好过，上有本就不喜欢她婆婆，旁边有看不起她妯娌，下面还有一个随时随地想着给她使绊子好独占萧清羽红绫，这样日子刚过了不到一个月桑采青就受不了了。这个时候萧老爷趁机向她提出了条件，说只要她能把沈家在青城剩下铺子当作嫁妆带到萧家，萧老爷就会提拔她管家。桑采青一想，萧夫人看不起她就是因为她出身，如果她自己能有大笔财产傍身，萧家还不是她说了算吗？再说，当年对不起她娘是沈老爷，如果不是沈老爷当年懦弱，现在沈家一切还不是她吗？又想到纺织厂迟迟赚不到钱，还要不断地往里赔钱，不如趁此机会一起了解了，于是，桑采青回家找到了沈老爷，以在纺织厂里扩大股份为名，劝说沈老爷把铺子全权交给她处理，并许诺沈老爷将来把纺织厂里自己手里一多半股份都属上沈家名字，一直很相信桑采青沈老爷在桑采青三番五次劝说和沈流年不断敲边鼓下，最后终于同意了。谁知道桑采青拿到铺子后，直接改成了自己名字，又把纺织厂里原来股份贱卖给了青木，从此天天找借口不见沈老爷。沈老爷好不容易见到了桑采青一面，但是桑采青却声声说这些是沈老爷应该给她补偿，并且说如果不是沈老爷，自己母亲也不会死，反而大声地责怪沈老爷，还说这些年沈老爷让她一直活在沈流云阴影下，什么好，包括夫婿都留给沈流云。被桑采青气极了沈老爷当时就昏了过去，后来被沈流云抬回了家里请大夫看病不提。让事情雪上加霜是，这时候沈流年刚娶过来没多久新婚妻子，一看沈家没落了，就露出了自己泼辣本性，冲到沈老爷病床前，大骂沈老爷养好女儿，并且收拾了自己所有嫁妆，又卷走了沈家最后仅剩一点财物，连夜回到了省城娘家，她回娘家没多久，就派人去青城要和沈流年办理和离手续。沈流年本不肯，于是他妻子娘家派过来人就天天去青城大街上宣扬沈家如何不好，虐待媳妇，把一切都给了女儿，还造谣说沈流云一直对自己姐姐桑采青有非分之想，一时间把沈家和桑采青仅剩名誉都破坏什么也不剩下。无奈之下沈流年只好和她办理了和离手续。一时间，沈家原来仆人看到沈家现在没落样子，都跑跑，被卖被卖。最后仅剩下了一直跟随着沈老爷老管家。

　　　　本来沈家为了纺织厂，加上以前沈夫人和离，流云和桑采青出嫁，老家田地也几乎都卖掉了，仅剩一个小田庄也还是当年沈夫人陪嫁，在沈夫人和离时候已经被沈夫人拿走了地契。什么也没有了沈家就这样成为了青城过去辉煌。

　　　　失去几乎所有老本沈老爷这时候才回过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