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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叶更红-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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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去见父母亡灵?你已是阴间阳间都无存身之处,去当个孤魂野鬼算了。”
小霞万念俱灭,说得郝辛羞愧、心酸、凄楚、悲愤、无地自容。不由两腿一软,跪倒地上,用两手煽着毛茸茸脸,边打边骂:“我不是人,我不如畜牲,象我这样的人,小妹说得对,骂得好,既难为人,也难做鬼,更没脸去见地下父母,罪恶深重啊……”
小霞的头脑似乎又清醒了些,毕竟,在这个世上,就他这么个亲人了,忙哭着拦住郝辛打肿的手脸,拉他起来,哭着说:“哥,再没法当人,我死无足惜,丢下这孩子,流落街头,放心不下啊……”
郝辛锥心刺骨:“小霞,是哥害了你,也害了自己,早想了此惨生,活着回来,就是要上告,这十八年牢狱之苦,对我而言,不是灾难,是慰藉,是在赎我作的孽,决不能让叶辉这只变色虫再作威作恶,坑害他人。”
二十四 为避险 严忠改施调包计 诉实情 一洗肖冰陈年冤 109
小霞擦了下深陷的眼窝,无奈地叹口气:“哥,一口淡唾沫咽了吧,当年支持叶辉的赖青,在汇江一手遮天,他的后台比梁粗,红得发紫,只怕告不倒人家,先送了自己的命。”
郝辛不服地:“我的命还值几个钱?天阔地广,不信就没说理地方。”
小霞说:“都说汇江军代表严师长很同情老百姓,你又不认识,听说赖青盯得紧,稍有头有脸的人,到不了门前,就被揪去,能见得了?”
郝辛说:“我既成了破罐子,还怕摔?鸡蛋碰石头,碰不过他也要砸他一身脏,撕下他假面具,让世人看清这伪君子嘴脸。”
郝辛出狱回来,不知道谁透了风,叶辉一听,怕他翻陈年旧账,暗中派人让他永远闭口。
一个邻居老太听儿子无意中说出,出于对小霞母子孤苦无依同情,忙偷偷报了信,加之凶手决不相信这么个肮脏不堪糟老头,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郝辛,竟让他从眼皮子下溜掉了,远逃汇江,拼上一死,也要见到严忠,一吐真情……
严忠让他坐下后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有啥事为何非见我不可?”
郝辛已养成在劳改场习惯,往起一站:“报告首长,我叫郝辛,原彰州水电局局长,后判刑十八年,刚刑满回来,有重大案情向首长诉说。”
严忠听名字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来,忙摆摆手让他坐下。江枫给他倒了杯水,提醒说:“在肖冰同志一案中提到过他。”
严忠恍然大悟,虽是久拖不决的陈年旧案,其影响颇大,没有张军夫妇义举,肖冰怕早难在人世,说:“请陈述下你的案情。”
郝辛听到一个请字,毛茸茸的脸挂满泪珠,这“请”字,可是十八年没听到了。揉揉毛丛中的红眼,把当年修漏水河大坝前后经过谈了遍,肖冰认为地质条件不具备,不能建库,本着对国家人民生命财产负责,不经勘探和请省城专家论证,拒不设计,为此叶辉向他说,肖冰是姓刘的死党,故意作对,让他出面,与汇江市水电局长苟仁联手,捏造罪名,报告分管运动的赖青,拨了肖冰白旗,冠以“小脚女人”,就地劳动改造,残酷批斗。
在没有科学设计和可信图纸下,力逼两名刚出校门中专生,画了个草图,叶辉责令施工,当坝基挖到岩层,不出肖冰所料,仍属漏斗式沙石岩,催着填土筑坝……
说到这里,郝辛痛惜地:“我虽是外行,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盖栋房子还选好基呢,何况是几千万立方米水库大坝?刚提出自己想法,叶辉怒气冲天:‘我提醒你,咱们要在全省水利战线上放个最大最早卫星,争得省里第一面红旗,影响之大,不可低估,要解放思想,不要让那些资产阶级权威迷了眼,步肖冰后尘,向时间要速度,明年汛期蓄水后,用铁的事实,狠狠回击那些右倾分子,把姓刘的彻底拉下马,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我那时热衷当官,听命于叶辉,当即照办。小山镇公社书记张军因事来工地,看后大惊失色,找到我和叶辉,痛陈其害,被叶辉骂了个狗血喷头,差点撤职,之后,便是众所周知大惨案……”
郝辛停了下,他的心似回到当年那段不堪回首岁月里,幽幽地:“事故发生后,叶辉没顾处理现场与后事,把我约一密室,要我写份揭发材料,一股脑儿推到肖冰身上,至于图纸,一口咬定被洪水冲没……”
严忠没有插话,他的心显得十分沉痛,屋里静极了,只有表声响动。
郝辛擦了下泪眼:“肖局长代人受过,众人不服,汇江市公安局田光副局长明查暗访,很快水落石出,真象大白,肖局长得以*。叶辉见纸包不住火,要我一人扛下来,咬住不松口,再三表示,,他会通过王谦、赖青出面为我说情,我当时也太相信这个人面兽心伪君子,一人独揽,不想,为了灭口,他往死里整我,还算法律有眼,判了我十八年刑,虽咎由自取,可,叶辉这个罪魁祸首,不仅没触动他一根毫毛,竟步步高升……”
严忠听着,异常激愤,小人弄权,世情多么险恶!至今,这些人不仅未受到法律惩罚,仍高高在上,作威作福……
半天,郝辛仰起毛茸茸泪脸:“严师长,我已家破人亡,妻子改嫁,这不足惜,也是上天对我报应,可怜我的妹子小霞,被叶辉霸占多年,她丈夫忍无可忍,曾将叶辉捉奸在床,独犯了他的尊严,借*站错队之机,被活活‘专政’而死。已半疯半傻,生活无依,流落街头。叶辉一听我回来,派人暗中捉拿,要不是小妹好心邻居不忍,传信于我,昼伏夜行,潜来汇江,怕再也见不到你。我十八年都熬过来,对死并不畏惧,决不想放过这只披着红旗的恶狼,拼死也要向组织面陈实情,了我心迹,死亦瞑目。”说着,已泣不成声。
江枫在一旁听着,不由感伤落泪。
严忠怒火击胸,‘好你个叶辉,情债无期,却到了官运有限地步,*总被风吹雨打去。作恶多端,瞒天过海,阴谋百出,怎能让如此败类混迹我们组织?’终忍耐下来:“你虽罪有应得,能洗心革面,彻底与过去决裂,澄清是非,组织和人民会理解你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小人弄权,好人蒙冤,尽管你是瑕瑜互见之人,他也太嚣张了,法律何在?!”
江枫擦了下湿润的眼:“请首长息怒,这里的冤假错案比比皆是,相信历史总有一天还以公道,法律会给这些玩弄权术的人应有下场。”
郝辛站起来:“首长,我是有罪之人,法律不仅惩罚了我,也教育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不再耽误首长时间,我走了。”
“慢。”严忠制止了他:“你出去会遭到毒手。”
郝辛坦然苦笑:“首长,要不是让真象大白天下,代人受过十八年流放中,早想一死了之,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无论风沙扑面的春日,大雪覆盖的寒冬,漫漫长夜,我坚持下来,心愿已了,死何足惜?他们杀的人还少?何苦多我个孤魂野鬼?从三十岁到四十八,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八年?既吐出储在我心中十八年是非曲直,还有何惧哉!”
“不。”严忠向江枫:“让郝辛同志住进招待所,把所谈如实写下来,为了他的人生安全,不得走出师部一步。”
郝辛听到这里,失声痛哭。
严忠、江枫都没劝阻。让他哭吧,也许只有这痛哭,才能洗涤过去罪恶,得到亲人感召,走好有限余生。
二十五 心怀淫邪 余震无意泄“天机” 巧用“道具” 亚男设计抓凶犯 110
赖青一伙上下呼应,推波助澜,火上加油,在反击所谓右倾翻案风和抓“四、五”反革命分子上大打出手,十分卖力,想一炮打响,借机博取上级青睐,使严忠难有招架之力,堵死其口,班子里再无杂音。只要他不敢从中作梗,便可放开手脚,海阔天高任我行。点将亚男去彰州总结叶辉“反击右倾翻案风”经验和抓“四、五”反革命战绩,一石二鸟,进一步窥视她的“忠心”,从文章格调上识别庐山面目。
亚男因有其它任务,装病未行,一拖再拖,经不住余震软缠硬催,加之另有使命在身,故十分为难地:“余部长,你清楚我近日身体不适,请高抬贵手,换人前往。”
余震犹似赖青肚里蛔虫,清楚是重中之重政治任务,落了空,惹恼赖青,在他眼里掉价不说,这临时负责人头衔,也难保住。苦口婆心,再三晓之于“理”,动之于“情”,最后竟推心置腹哀求道:“亚男啊,此文不仅是紧跟照办问题,也关系到汇江大局和一些人升迁,舍你其谁,当此重任?咱俩认识有年,我对你可是一片诚心,丢开其它不说,就当助我一臂之力,为我的政治命运,求你了,咬牙坚持下。”说着,两眼都湿润了。
亚男见是火候,忙送给他个空头支票,无奈地长叹一声:“部长既把心里话掏出来,还有啥可说?只好抱病前往,临危受命。士为知己者死,这是我国士大夫古风,我虽不才,自不量力,说出不知天高地厚话,其高风亮节,亦难与先辈相比,总还算是个文人吧,区区病体,看在部长大人面上,遵命就是了。”
余震转忧为喜,大概人性还没完全泯灭,感叹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真让我感动,可以说,我的未来,全靠亚男你了,如果今世无以补报,只有来生。”
“部长言重了。”亚男清楚这个道德的叛徒,口蜜腹剑,情知想用自己当工具,去捞他的红顶子,为了更大目标,还得巧于周旋。装出副动容的样子:“不是身子拖累,早该成行,对得起部长知遇之恩。”
亚男正象严忠分析,因事缠身,她根据王坚提供的各县可靠学生,悄无声息昼夜奔波,布置搜集十年来,尤其借反右风及抓所谓“四、五”反革命*,赖青一伙草菅人命情况,回来后,才听爱人从严忠嘴里得悉,对张伟下手未果,转绑架田光一事,险遭不测,可说惊心动魄,再不能拖,趁此速去彰州,要韩良对张伟、常胜等人安危尽力,并有自己方案,真戏假唱,决不助纣为虐,帮其摇旗呐喊,流毒全省,荼毒人民,想“一文”打红汇江,妄想,决心不给其吹出一个字。
走前,作了周密部署与安排。
虽专车前往,她清楚,时至今日,赖青从未直面交待任何重要事情,全靠余震这个“信使”转达,这司机,难免无双重任务,负有监视之责。因此,当问她先到哪里时,亚男不加思索:“市革委。”
亚男清楚,把她这“人顶”交给叶辉,司机回去告密,便无把柄可捞。
叶辉正在唾沫飞溅开常委会:铲除一切死角,拉网式捉尽彰州“四、五”反革命*漏网分子,宁可错抓一百,决不放掉一个,深挖幕后“策划”者,同情者。口号是:敢于刺刀见红,加大反击右倾翻案风力度,要有创新举措和超前胆识,力争在汇江乃至全省做出表率,放出颗最大最重最亮的政治卫星……
赖青对他早有交待,一见车到,忙暂时休会,快步走出相迎。
叶辉对亚男是有成见的,可说恨得咬牙切齿。当年不是她一篇内参调查报告,自己也不至丢乌纱,要不是这次史无前例,很难东山再起。但叶辉的人生信条:没有永恒友谊,只有利益和利用。今天,她既来给自己当吹鼓手,何乐而不为?虽心存忌惮,却装出虚伪的友善,热情有加,满脸堆笑,以至下坠两腮都抖起来,指着个中年人:“这是革委办事组史组长,真对不起,让他先带你到招待所。”讨好地向史组长布置:“安排到二楼最上档次套间,让小餐厅准备饭菜。”抱歉道:“会议很快结束,我带众常委过去,委屈亚男同志先休息下,至于车嘛,请先回去,我们有备。”
亚男住进招待所,史组长为参加常委会,卑躬屈膝告辞后,急与张军要了个电话:“在招待所外面看大字报等你,请速来一趟,如不便,芹芳嫂亦可。”
彰州的大批判,用铺天盖地讲,也太小家子气了,真可谓五花八门,出语惊人,绞尽脑汁,花样翻新地用尽丑化之能事,什么“群丑图”、“翻案榜”……,全城覆盖得密不透风,与当年造反起家时“火烧”、“油炸”之类相比,可说更上一层楼。有放大的照片,有丑化的漫画,手段卑劣,用语下流,令人作呕。形成反差的,这排山倒海“宏伟”场面,除几个带着不屑神情边走边瞬一眼外,少有人观光,更别说浏览了。
亚男似闲庭信步,刚走几十米,张军骑车匆匆而至。
亚男仍眼不离光怪陆离大字报,也没让张军停下来,形同路人,把预先写好的纸条塞给他,装出看大字报样子,回到房间。
不久,叶辉带着彰州头面人物,来到亚男下榻房间,先把几份文件交给她后,恭维道:“有亚男同志出马,彰州经验正象赖主任讲的,定会一文成名天下闻,为‘反击右倾翻案风’和抓‘四、五’反革命分子,毕其功于一役,对这场史无前例伟大运动,浓墨重彩,作些贡献。”
亚男清楚他枉自尊大,自称儒干,其实除了心狠手辣,赶形势,追女人,好大喜功,胸无点墨。也给他送过去顶大帽子,随笑笑:“不敢当、不敢当,谁不知道叶主任学富五车,才高北斗,我深感才疏学浅,哪敢班门弄斧,只怕有失厚望,难负此行。”
叶辉见当着彰州众“精英”夸奖她,心里热乎乎,高兴得下坠两腮不停抖动,情不自制:“哪里、哪里……”刚想显一手,韩良匆匆而入,见他迟来,可能与张军接上头,仍不放心,投石问路:“叶主任,这位是……”
叶辉讨好地:“这是人武部长韩良,韩副主任,散会后,回去会见了下路过的当年一位战友。”转向韩良:“这是汇江才女亚男同志,一篇文章胜过雄兵十万,在这小地方,也真委屈她了。”叶辉嘴上虽极力讨好,那双眼不时偷瞟亚男下,阴气逼人。
亚男与韩良心照不宣,清楚使命完成,韩良边上去握手:“惭愧、惭愧,久仰大名,无颜相识。”说着,调侃道:“还望亚男同志笔下留情,我个区区小部长,可经不起你那支横扫
千军的笔锋!”
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满屋丑态百出,啥样表情都有,犹似杨子荣进了威虎山,虽身处险境,又大饱眼福。。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二十五 心怀淫邪 余震无意泄“天机” 巧用“道具” 亚男设计抓凶犯 111
屋里静下来后,叶辉将彰州形势,大吹大擂,只差没把天上星星震落:“主要内容,都在这几份材料里,有什么不足处,我们随时补充。”
亚男早看出其野心,反正站着说话不腰疼,索性再扔给他根稻草,先把他套住:“听了叶主任宏论,这里阶级斗争已够惊天地、泣鬼神,有如此典型,我有个想法,不仅给省报投去,也向中央内参再摘送一份,如能让中央*有关首长看到,定会大加褒扬,只是,来时赖主任没有交待,虽在叶主任启迪下有此灵感,也不敢任意所为。”
叶辉一听,犹似天上掉下顶皇冠,正扣到自己头上,他清楚亚男与内参关系,万没想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丢官因它而起,升官也因它而成,真能那么一登,引起中央*首长瞩目,也许会越过眼馋的封疆大吏,挤身中央,圆了当年“首相出于州县”之弘愿。对亚男忌惮与防范,早抛到脑后,从内心敬佩和感谢,好象亚男一下成就了他平步青云夙愿,满心欢喜,无限深情,大包大揽:“太感谢亚男同志,我和彰州班子全体成员,无以为报,今后有需要我们处,请开尊口,此事,我电请赖主任,这是向首长汇报工作,何乐而不为,只怕赖主任欢迎还来不及呢。”
“有叶主任令箭,我可就放手了。”亚男清楚叶辉猜忌心重,没忘了给他颗定心丸:“待成文后,还望叶主任亲自斧正,以剔谬误。”
叶辉一听,更放下心来,忙作谦虚状:“哪里、哪里,亚男同志对形势洞察与文笔,人所共知,只是我们做具体工作的,情况比较熟悉罢了。”
亚男一听,果不出所料,没他把关,再好的吹捧文章,休想迈出彰州半步。
通讯员来敬请吃饭,叶辉自荣升后,一般目中无人,别说上级单位一般领导,就是省府职能部门大员,也很少相陪,唯有记者独领*,得天独厚,尤其清楚亚男使命,可一夜使他名扬四海,声震五洲,如能乘这篇报导,踏入梦寐以求未境之地,了终身弘愿,故显得格外殷勤,陪着亚男,群星捧月般,向小餐厅走去。
社会上十年争斗,干戈不息,地里多了“社会主义”草,少了“资本主义”粮,社员家庭副业早被定为资本主义温床,群众唯一活期存折——家庭养鸡,以资本主义尾巴,几乎斩尽杀绝,多被割掉,社员生活十分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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