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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叶更红-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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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嘘了口气。
张伟、田光不由冷汗直冒:要不是老乐引路,他们说啥也难找见。
停车后,在二楼找见这里头头,田光忙把调函交给他,这人看了半天,才吐出句话来:“有这么个人,只是,怕说不出什么。”
三人一听此人还在,齐惊喜地:“为什么?”
地处这么个深山僻壤,与外部尔虞我诈世界迥异,这头头看似老实敦厚,沉默了会儿:“把他押送这里,一扔就是十七、八年,没人提审,更没人过问,反正我来到这儿——对三位说句掏心话,凡有点门路,谁肯在这人烟罕至地方当犯人头儿,何况他一呆就是一二十年,连真名实姓都不允叫,早犯了傻,我是*中站错队被贬来的,多年了,从没见他说过一句话,接任时,谁也没给交待,他到底是啥事儿,连个档案都没有,上级领导不交待,我去问哪路神?”
三人对这头儿既同情,又对疑犯有些失望,一时无话,面面相觑。
“我们可否单独见见他?”田光试探地问。
“可以。”头儿爽快答应,随之又无奈地:“也许,你们会失望的。”
趁头儿去带人之隙,田光笑对老乐:“正象这头儿讲的,怕连他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我想,要破‘东吴’兵,还需‘东吴’人,他一进屋,你来个直呼其名,给他个迅雷不及掩耳,也许能把他‘震醒’,以乐兄之见……?”
老乐哈哈笑了:“我只怕早没了此人,既然还在人间,一个大活人,总要开口,提起我的名字,也许会引起他无限感慨和回忆,来前对他家作了调查,我想是把难得的钥匙。”
三人说着,头儿引着在两个看守羁押下带来的人,此人看去,外貌不比在坐三位小,腰弯背驼,核桃似脸上,刻着逝去岁月印记,一双无神的眼,情思恍惚,沮丧颓然到了全麻木状态,走路都有些步屣维艰,连看他们一眼都没有。据老乐讲,他今年也才四十岁,形相与年纪的反差,除精神上折磨,大概还有常年累月在这深山野沟里劳动和闭塞不无关系吧?
田光为创造个缓和气氛,让头儿和看守退去,老乐威严而亲切地:“原彪,可还记得自己名字?”
原彪一怔,多少年来,除了代号,有谁叫过他一声名字?连他都陌生了,老乐这一叫,身不由己哆嗦了下。心理防线的瓦解,岂能逃过老乐及田光敏锐目光?
老乐平静地:“我们来前,看了你的父母及妻儿,父母对你的失踪,曾四处寻找,你的儿子已十八岁了,叫原形,大概不知道吧,是你犯事后五个月出生的,至今不清楚他父亲模样。”
原彪麻木的脸抽搐了下,心中蓦然一动,似头号特大新闻,先是神迷心醉般呆痴了阵,两眼终噙满泪珠。
二十二 穷途末路 山重水复偶逢张伟 一追到底 柳暗花明终得“狐子” 100
看看攻心战奏效,老乐似在闲聊:“你妻子是难得的贤妻良母,至今未改嫁,仍在等你,她相信,你总有回家的时候……”
原彪终于开腔:“你、你们想知道啥,问就是了,我、我求求,别再这么折磨我行不行?”
缺口既打开,老乐说:“原彪,你抬头看看,可还认得我?”
原彪不自觉地瞟了他眼,摇摇头,忙又低下去。
“我姓乐。”老乐似在自语:“是啊,十八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八年,当时你还是个小青年,常去我办公室找烟抽,转眼,我老了,没想人到中年天入秋,你比我老得还快。”
原彪又是一震,记忆的闸门终于开启,不自觉又瞟了老乐一眼,终于认出来,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
谁也没惊动他,田光点了支烟递过去,他似宝贝般贪婪地抽了几口,怜惜地看看愈燃愈短烟蒂,只怕瞬间消失。大概这十八年没再抽烟原故吧,吸得津津有味。田光看在眼里,索性将张伟带的大前门扔给了他一盒。等他哭过,抽足,老乐说:“怎么,该想起来吧?”
原彪忙乱地点点头:“你们要问啥,说吧,我以为早把我忘了,扔在这深山野沟里,不管不问,一扔就是一二十年,罪再大,定罪也有时限,为啥连我的名字,都让从地球上消失了。”
老乐调侃道:“名字消失不无好处,要是身体从地球上消失,怎对得起睡思梦想父母和未见面的儿子?”
这一说,原彪又失声痛哭。
直到他停止哭泣,老乐仍似叙旧,心平气和:“原彪,你曾是我们一名公安战士,在我印象中,工作还挺不错,性格也开朗,有种少年不知愁的心态,代人受过,一晃半生,你不觉得是在虚度年华?我没记错的话,你在高中还是个优等生,可曾记得‘不知明镜里,何日添秋霜’这两句诗,时间老人是无情的,不会因自己愿望而停顿,何苦为他人不可告人目的,毁自己一生大好时光?”
张伟、田光真佩服老乐审问艺术,这种攻心战,步步紧逼,怕要比拍桌训斥强百倍,火候不到,决不揭盖,定要他瓜熟蒂落。
其实,原彪犯案后,正自我陶醉,想入非非之际,一副手铐惊醒了他的迷梦,令他揪心,让他痛心,更使他狐疑,既铸成大错,泼水难收。开始,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还沉迷于遐想之中,冀望指使他的人营救,随着时间推移、流逝,幻想终归破灭。此时,他有些歇斯底里了:“我早想交待,是死是活讨个说法,往这里一扔,有谁问过一句?”
田光见火候已到:“我们就是为你负责而来,当时为啥要杀死阎罗?”
“有人让我干的。”
“谁?”
“王谦。”
‘王谦?!’张伟、田光心里一怵。这王谦是原汇江书记,后调省城,如今仍是灸手可热人物,赖青一伙后台。
田光不动声色:“为什么?”
原彪终敞开心扉,茫然地、他的倾诉就象梦呓,滔滔不绝:“不清楚,我的工作还是人家招来,一次给我暗示,阎罗罪大恶极,谁要处死他,是个难得立功机会,出于对阎罗阶级仇恨,也为了立功,刚参加工作,不懂法,现在想来,只怨自己趋炎附势,便趁看守之机下了手。”
老乐问:“为啥当时几次审问,你不交待?”
原彪痛惜地:“出事后,王谦利用职务之便,再三个别交待,我触犯了法律,切不可说他有言在先,以便设法营救,为此,还塞给我一笔钱,被告知,他正在活动,用不了多长时间,保我没事。谁、谁知,扔到这深山野沟,王谦又不知去向,让我背多年黑锅,再无人管,真是生不如死。”
老乐说:“清楚王谦让你除掉阎罗真实意图么?”
原彪摇摇头:“不知道。”
张伟问老乐:“王谦当时担任什么职务?”
“一个科长,不久就调外地了。”
一切真相大白,王谦、赖青、刁锋是一个团伙,王谦背后还有何方妖魔?怕来头不小,不然,他杀人灭口后,迅速调往外地,青云直上,看来,其背景可不是一般鱼鳖虾蚧。
三人交换下眼神,老乐说:“原彪,把你隐藏到这里,虽吃了些苦头,可保住了性命,你想过没有,王谦会放过你?怕早当了灭口牺牲品。”
他哭了,沉痛地:“开始,还等着他来救我,后来,我终于明白,给人家当枪使了,说句心里话,做梦都怕见到他。”
老乐又恢复了乐观神态,哈哈大笑:“就是为了不让他找到,才把你隐藏到这儿,只有我和老狱长知道,实对你讲,你对外面世界怕不清楚,把你送来不长,老狱长被打成右派,心中不服,自杀身亡,我靠边站了几年,后又下去搞了几年四清,回来后也曾想解决你的问题,不想,*起,我一住学习班多年,这不,刚恢复工作,就来了。原彪啊,我还真羡慕你这世外桃源生活呢。”
老乐一顿调侃,说得原彪脸上露出难得笑容。随之,迫不及待地:“乐领导,我啥时能出去?”
张伟、田光见老乐对火候掌握得炉火纯青,对方心态演变,把握得严谨缜密,诠释和驾驭能力,使他俩受益匪浅。
老乐不无自嘲地:“我现在不是什么领导。”他与张伟、田光交换了下眼神:“按说,杀了个罪大恶极反革命分子,又是代人受过,虽触犯法律,即使判刑,也早超期。不过我认为,你现在出去,不会比这里更安全,为了对你负责,还请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以长辈身份向你担保,一定还你自由,与家人团聚。”
张伟、田光均有同感点点头。
“为什么?”原彪不解地问。
“不要问为什么,你对外面世界的复杂一点都不清楚,相信我一片苦心,用人格担保,全是为你好。等太平无事,一洗不白之冤,我亲自来接,还要到家为你洗尘,讨杯酒喝。”老乐说:“不过我可以告诉这里领导,你早超过羁押期,已是无罪之身,要他对你优待,先搞些机关事务工作,暂还小范围自由,我更会告诉你的家人,相聚有期。”
老乐至诚至爱言词,终使原彪从内心信服,呆痴的眼神闪出希望之光,感激地:“我一切听乐叔的。”说罢,不知是悔恨还是兴奋,也许两者都有,又痛哭失声。
二十三 防患未然 严忠假戏真唱 夜半枪声 田光险遭暗算 101
一切真相大白,这团伙背后可能有更大猎物。张伟请驻京某部首长电话暗示严忠到站时间,用军车将他们接进师部,把情况向严忠汇报、并查阅了所有调查材料后,心情沉重地在室内机械地踱着。见王谦榜上有名,才深刻体味到前任调离时说过这里阴气太重,上面又有人煽风这句话份量。半天,严肃地:“这些材料全部留下来,一个字都不得带出,张伟同志,今天我就派人送你回去。田光啊,你的行动难免不被对方察觉,要有充分心理准备,错一天到军管会报到,记住,什么也没发生,啥也不知道,清楚我的意思?”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张伟心有不甘:“这个案子?”
“不是再三讲了,就目前形势而言,我有责任保护二位安全。”
听到这里,两人终悟出严忠良苦用心。‘是啊,王谦是权倾一时的显赫人物,赖青、刁锋利用王闯、陆文逊一明一暗牢牢控制着汇江,牵一发动全局,他们当年会杀人灭口,今天大权在握,就不会让你永远闭口?’
两人走后,严忠更为他们安危担心。目前,“反右风”浊浪冲天,利用“四、五”事件抓“反革命分子”无所不在,那些急于篡党夺权者,视人民如草芥,想借此一举摧垮人民反抗,为登上“九五”之尊扫除障碍。就这里而言,对方身居要津,在其背后,是何方妖魔,不得而知。这时抛出,无异与虎谋皮,动不了一根毫毛,反会作为“右倾翻案风”典型,甚或扣上“四、五”事件反革命帽子,批斗、判刑,有可能让你永远消失。
严忠静观全国乃至汇江形势演变,清楚每个人都不是在真空中生存,藤缠树绕,盘根错节,人与人之间千丝万缕,林子大了,啥飞禽走兽没有?这么风大浪急,正象权政委讲的,内部难道就铁板一块,没被赖青、刁锋收买的叛徒?当年,在老政委病房外,司务长侯三突然冒出,使他十分震惊,既没领导安排,他与老政委又互不相识,何以突然热心而至,总不会是心血来潮吧?这反常之举,从哪方面分析,都站不住脚。早对他处处留神,精心防范,可毕竟是机关里人,若真带有他人使命,难免不嗅到些什么。思虑再三,必须先保护好张伟、田光人身安全。
怎么保护?颇有难处。这无烟的搏斗,真比当年战场上棘手得多,那时,敌我对垒,阵线分明。如今,也许敌人与你同居一室,也许,当你和对方握手言欢时,已偷偷伸出匕首。更危险的,对方打着红旗的幌子。严忠想,决不能让这些魔鬼再长袖狂舞,张伟、田光忠心耿耿,人才难得,险遭暗算,如何与组织汇报,向人民交待?‘可……?’沉思半天,终于咬咬牙,学一回三国时周瑜与黄盖,演场苦肉计。
既定,向江枫低沉地:“把作战科副科长常胜和军训科副科长关宏秘密带到我办公室,不准任何人看见,记住,绝密,懂么?”
江枫军校毕业后跟随严忠多年,深知首长有他的苦衷,一个敬礼:“请首长放心。”
江枫走后,权政委从专机上听了严忠简要情报和打算,沉痛中口气不容质疑地指示:“这是条重要证据和线索,我会立即向有关首长汇报,切记,做好一切防范,要完好无损保护这两位同志。”说着,清楚严忠处境,又戏谑道:“少了根头发,拿你是问。”
严忠哭笑不得,肩上似有千钧重,压得连喘气都感到吃力。
常胜和关宏都是刚进入而立之年青年军官,不仅忠心耿耿,处事机敏、果敢,有心计。*前,在全师比武大赛中崭露头角,屡屡夺魁。军队大比武,在*之初就遭到*及其同伙为篡党乱军,毁我长城,批得体无完肤,不少国家栋梁、元勋,因此丧身、入狱、身残。严忠改头换面,巧于周旋,照搞不误。他认为,没有训练有素的军队,过硬本领,光凭唱高调,能击退来犯之敌?清末民间组织,不曾念念有词“刀枪不入”么?最后,悲惨地倒在入侵者枪口下,有啥比丧权辱国更沉痛?有人向中央*打小报告,岂知,这伙人意在夺权,一个局部师长,无足轻重,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哪有精力过问,严忠也因此免灾祈祸。与两人秘议后,痛惜地:“为了大局,二位要担风险,吃苦头,被误会,遭唾骂,已向上级首长作了汇报,云开雾散时,我亲自向全师官兵讲明真相,为你们*记功。军管会的军代表申明和彰州人武部长韩良同志,都是难得有识之士,文武兼备,颇有心计,我让其尽力创造条件,倾力配合,为不使对方警觉,考虑到耳目无处不在,去后割断接触,包括保护对象,无意外发生,亦不要往来,形同路人即可。”
常胜、关宏激动地:“决不辜负首长厚爱与期望,定做到万无一失,请放心。”
对军管会申明,近在咫尺,容易沟通,彰州的韩良,颇有难处,严忠清楚,他的一举一动,很难逃出赖青视线,无端把他通知到汇江,或派江枫去,都会引起他的疑虑,韩良又没专机,更不能在电话上讲,因为总机早被对方监控,全天候监听自己通话。辗转多时,苦无良策,只好待机而行。
第二天,严忠正在小餐厅用早餐,司务长侯三跑前跑后献殷勤,江枫匆匆进来,神色异常,一个敬礼:“报告首长,大餐厅门口出现了大字报。”
严忠一怔:“什么内容?”
江枫严肃地:“对反击右倾翻案风几点看法。”
严忠猛地站起:“谁写的?”
江枫犹豫片刻,怯讷道:“常胜副科长,另、另外,还有军训科副科长关宏支持此观点文章,现正在张贴,我阻止不了,特来报告。”
严忠怒发冲冠,一手推翻未吃完饭的桌子:“江参谋,马上集合师直机关干部,立即到礼堂集合,第一,军队不准介入地方文化革命,这是中央*三令五申讲了的,第二,反击右倾翻案风是当前压倒一切头等大事,居然跳出来唱反调。”怒冲冲而去。
严忠边说对侯三察言观色,他真是卧底者,这次“演出’马上会传给对方。
汇江形势的险恶,真让严忠分析到了,赖青收买了在师部当司务长的侯三,似一枚定时炸弹,深埋身边,赖青就象长了千里眼,顺风耳,只要侯三能得到的,他们很快就能知道。当陆文逊不久前受命以探望田光为由,搞了个突然袭击,苗医生被逼入绝境,见隐瞒不过,只好说已出院,但田光并未去报到,一下从人间消失,侯三来报,张伟在师部露了一面,不知去向,更没什么人来外调,如果有,必由他准备饭菜招待。
二十三 防患未然 严忠假戏真唱 夜半枪声 田光险遭暗算 102
赖青夙夜匪解,与刁锋思虑再三,认为内中大有乾坤,不约而同想到了一起:“他娘的,这两人一定是去调查咱那段历史!”
这一惊非同小可,如八级地震,立即手颤腿软,晕头转向,汗湿全身,昏昏然如大祸临头。
赖青心知分析无误,又有不甘,为吃透行踪和可靠性,再作对应策略,急让赖兰又回了趟北京,别的地方不敢、也不能去,赖兰从街道办事处获悉,确有人持信外调,从长象、年龄,是张伟无疑。
“他们能查到些啥,有多深?”两人终难知情。
赖青此时心里不仅有种大祸临头的失落,更有种恶胆旁生怒火,一咬牙:“听侯三讲,他们回来还没顾与严忠接头,可能在打时间差,为迷惑我们,趁反右风和抓‘四、五’反革命之机混乱局面,唯一办法是抢在严忠前面,暗中把他们揪到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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