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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金龙已大汗淋漓，火急火燎问：“跑了？”

　　大牛边喘粗气点了下头。

　　“看清是啥人？”

　　“一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郭金龙大惊失色：“能辩出模样么？”

　　大牛猛然意识到，来时身后似有一女子跟踪，街上人来人往，本没在意，现在想来，必她无疑，“中等偏高个儿，大约二十多岁，长发披肩，因裹着条粉红色纱巾，没看清脸。”

　　“中高个儿，二十多岁，长发披肩……”郭金龙边自语，跑马般排查：这些特征均与卫华相符。

　　难道真判断有误？不知怎么，尽管工作勤奋，能力超群，忠诚有加，均高出他人一筹，无可挑剔。本想利用春节空挡，与她圆久已垂涎美梦，因急赴省城“进贡”，终未达成。对她总有种似花非花、似雾非雾之感。

　　今晚安排她在办公室加班，根据里程，别说车速，坐直升机都难赶回。何不一试真伪，彻底澄清？如不接电话，必她无疑。既隐藏得深，知道的秘密太多，不给其喘息，立即让大牛果断灭口，使田光死无对证。

　　主意既定，急要过去。

　　电话刚通，就听卫华懒懒地：“那位？”

　　终打消并排除怀疑。

　　几分愧疚：郭金龙啊郭金龙，到底脑子里那根弦出了毛病，咋糊涂到如此地步，难道真力不从心？人家不辞辛苦工作，何以一而再、再而三不信任？忙发自内心以关怀口气：“小卫，搞定了没有？”

　　“一时半会还完不了。”卫华故装疲惫地：“有啥指示，不是叫苦，今天真太累。”

　　郭金龙无话找话：“担心你吃不消，完成就回去休息，明早多睡会，别急着上班，注意身体。”说着，就想急急挂断。

　　卫华似不解人意：“感谢郭总关爱，老板如允许，明天真想去泡个热水澡，解解困。”

　　郭金龙无心纠缠，满口应承：“愿休息多久，尽可安排。”

　　卫华也真叫上了劲：“大可不必，从报表上看，酒楼、歌厅营业额大滑坡，虽有回升，不尽人意，得采取补救措施。”诙谐地：“本不该我操这份心，公司效益不佳，咋等年终给红包？”

　　郭金龙既感动又哭笑不得，不由有几分惭愧。

　　总算听卫华唠叨完，内心急速排查，想想歌厅、酒楼小姐，一个个外表虽有模有样，却头脑简单，不过是自己挣钱机器，才懒得管身外之事。

　　会是谁？难道今晚退走的两个，心存不满？

　　百思不得其解。

　　为澄清真相，分别要通酒楼、歌厅经理，重点提出今晚被支走两人。

　　经理虽不明真相，却爽快作答，别说她俩，没一个请假外出的。

　　黔驴技穷。

　　沉思片刻，猛然省悟：大牛说的摸样，很有几分象芳芳。

　　会是她？

　　联想到当年骗局，难道认出大牛？越想越有可能。

　　看看墙上挂钟，也不过二十分钟，真是她，现在也难赶回。为一试水的深浅，立马要过去。

　　也算芳芳幸运。

　　郭金龙给卫华和两个经理通话，为她赢得宝贵时间，凭郭金龙狡诈，很可能生疑，要电话证实行踪。为此，在车上随手塞给司机张百元大钞，要他开足马力。

　　刚进院落，就听室内阵阵刺耳铃声大作，麻利地打开门，没顾开灯，猛冲去拎起话筒，不出所料，传来郭金龙阴森森质问：“芳芳，睡了么，咋不接电话？”

　　她清楚，郭金龙明知床头串着电话，已是在试探，忙说：“在卫生间，听到电话才赶了来。”以守为攻：“天这么晚了，郭总有事？”

　　郭金龙一时语塞：“想给胡书记说件事。”

　　芳芳脸一阵躁热：“有事缠身，今晚不回来。”

　　“是吗？”郭金龙清楚胡为去了彰州，显得阴腔怪调：“那就不打扰，休息吧。”

　　郭金龙似跌入五里雾中，再想不出会有谁钓住他与大牛。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二十五：身入绝境　　孤女险后忆险　匿名电话　　无异晴空惊雷　81
难道公安局另有其人？本想要未法，排查下女警中可疑对象，这个被俘猎物，春节后就上省城“学习”，致使在公安局失去耳目。忙要通殷城派出所长牛其，谈了半天，讲给他的特征，一个也对不上号。

　　回忆芳芳接电话时口喘粗气紧张状，还是把她视为主要可疑目标，狐疑地：墙这么高，会从那儿进到院里窃听谈话，有意探密，无意撞上，是何居心？眼下，当务之急，重中之重，弄清此女身份。”

　　大牛说：“我出去查看下，有无留下蛛丝马迹。”

　　很快，大牛掂来双女人高跟皮鞋：“从留下痕迹，从后面门楼扒上墙头，脱鞋顺树而下，追得紧，没顾上穿，赤脚跑掉。”

　　郭金龙没吭，眯起三角眼边端详边想，这是双意大利真牛皮鞋，从做工到款式、颜色，似曾相识，恍惚记得当年给芳芳买过一双。何况，价格昂贵，有几个女的舍得出血，买此贵重之物？

　　遂锁定芳芳，决定明早一探虚实，如判断无误，就不客气了，必要的话……果断地向大牛：“暂按兵不动，小心驶得万里行，先不去取那批货。”

　　芳芳换掉脚上被血渍泥土染脏的袜子，找来双新的和拖鞋替代，独坐沙发，眼里喷着仇恨，心中燃起烈火，银牙咬得嘣响，只想返回，与其拼杀，玉石俱焚。

　　晚春习习凉风，从落地大玻璃窗缝隙吹来，稍稍驱散暴怒与发热头脑。冷静下来，思前想后，如今落到如此境地，万没想到，全是郭金龙一手导演的恶作剧，蛇蝎心肠，歹毒之极。当初分析无误，确是黑社会大佬。

　　金三角，名满全球鸦片产地，分明在贩运毒品。胡为尽管不可能完全清楚内中黑幕，已入伙为盟。春节回来，象变了个人儿兴奋，怕是郭金龙为他用钱铺路搭桥有关，不得不防，不能不防。

　　社会上大凡有的是刀子嘴豆腐心，看似电闪雷鸣，该出手时，却一口淡唾沫咽下，逆来顺受。有些人的厉害是藏在骨子里，外表再柔情似水，一旦知情受愚弄，犹如火山爆发，宁可鱼死网破，亦要一拚。芳芳属于后者，何况受切肤之辱，一想清白之躯被阴谋所陷，早年志向中途夭折，心中涌起无以名状悲愤与勇气，一咬牙，必报此仇！

　　当年开花店时，曾与田光有一面之交。她并不认识，待买了束花向汇江医院走去，一熟人告诉她，刚才此人就是大名鼎鼎公安局长田光。

　　她不相信，慈眉善目的，说话又谦和，全不是想象中威严、乃至冷酷公安形象。

　　那人笑笑：“别瞧菩萨似的，那些不法之徒，一提到他就闻风丧胆，是个难得好官，威震汇江风云人物”……

　　想到这里，一不作二不休，翻出公安局总机号码，就要过去。

　　田光处无人接，总机给她转到办公室。

　　值班干警听找田光，说：“田局长正在开会，我可否转达下？”

　　她清醒地意识到，连胡为都被俘获，可见用不义之财网罗了多少同伙，怕耳目无处不在，决不能撞到枪口上，自投罗网。于是说：“我有要事，非田局长不说。”

　　值班干警说：“请问贵姓，好向田局长有个说法。”

　　她警惕地：“什么也不要问，只要田局长接电话。”

　　田光听后，倍感蹊跷：如是卫华，有约在先，机子一天二十四小时为她开着，除她，何来神秘女子，非自己不说？于是拿起耳机：“我是田光，请问贵姓，有何要事非我不可？”

　　她极力捕捉和忆及田光随和而又客气声音，证实无误后说：“田局长，请不要问我名子，有一要案向您汇报，能否请身边人离去？”

　　田光凭多年经验，心觉有重大事情发生，忙让办公室人出去，并把门碰住。

　　这一切，都从话筒传来。

　　田光说：“这位妹子如信得过我田某，请讲。”

　　芳芳把那个叫大牛的陌生人与郭金龙贩毒一事讲后，不无痛惜地：“你们的胡为副书记和有个叫贾秘书长的人与郭金龙同伙，望千万留心。”

　　田光一惊，忙问：“姑娘，是怎么知道的，可否告诉你的名子和住址？”

　　芳芳说：“也许有一天会去见你，为人生安全，恕暂时还不能讲，相信决非诬陷，更不是空穴来风。句句是实。”说罢，挂断了线。

　　这一惊人举报，太重要、也太令人不可思议。马上接通市总机：“请查下，刚才与公安局通话的电话号码、地址方位。”

　　总机很快反馈过来：“通话号码是6743218，注册郭墅，别墅的墅，有可能是化名，大致方位该在南城区。”

　　“谢谢。”

　　田光深感问题严重。对郭金龙虽有防范，贾正已成事实，那个叫大牛的人又冒出来，加之贩毒一事，虽早分析到，一旦既成事实，确是惊愕，更不可想象，胡为入伙，犹似石破天惊，这是急催张伟、彭剑连夜赶回主因。

　　两人听了田光汇报，也大为吃惊。

　　张伟犹豫地：“会否诬陷？胡为不象洪水，城府很深，别瞧不动声色，几年相处与观察，不难看出，是有抱负——亦可说野心，谋后而动，后发制人，是他做人准则，岂可不顾前程，让郭金龙拉下水？”

　　彭剑心事重重：“原是个苗子，如真的堕落，定和经济有关，郭金龙意在钱财，胡为志在权力。金钱与权力结合，怕是两人互为支持，各取所需联姻。”说着，在室内低头漫步沉思，似向他人，又象自语：“千尺深潭看得透，一寸心肠摸不清。难那，这大抵是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高明’之处！”

　　“眼下，当务之急，弄清一男一女这两个神秘人物。”田光说，“才能一举端掉郭金龙。”

　　张伟说：“不管出现啥情况，对胡为都不可轻举妄动，能否设法接近举报女子？”

　　“是催二位回来第二个原因。”田光说：“关于贩毒一事，准备抽两名干警，带上那个神秘人照片，明早赶赴省城机场，布控监督，另有个大胆设想，让卫华打开这把‘锁’，当否？”

　　两人担心地：“这样一来，会否暴露？”

　　“那就看运筹技巧，何况，卫华机敏与应变能力非常人可比。”田光把他初步设想谈了下。

　　分析再三，痛下决心：“走这步险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二十六：厘清是非　　　熔开心结锢锁　　阴风乍起　　　一时险象环生　82
田光与卫华联系后，借夜幕掩护，连捷驾车，宋杰望风，把这位公安战线年轻女战士，破天荒接进局会议室。

　　张伟、彭剑看时，也不过二十三、四岁，给人第一印象，成熟、干练，一双睿智大眼，似有不尽智慧与谋略。这么个阅历有限姑娘，居然在郭金龙魔窟纵横捭阖，不仅靠胆识，田光说得好，更得有超人应变力。

　　卫华见室内多了两张生面孔，警惕地瞥了眼田光，一时惊得手足无措。

　　田光猛省悟，至今还不认识张伟、彭剑，忙作了介绍。

　　卫华一听，想想几年提心吊胆，如履薄冰，且差点受辱。一闭上眼，郭金龙赤身*、口流涎水丑态，只想作呕。委屈心头涌，喊了声“张伯伯”！扑进张伟怀里，失声痛哭。

　　张伟爱怜地轻抚她的秀发：“你的一切，田局长都给我和彭市长讲了，这不单为你爷爷报仇，更为改革开放扫除人间败类，给经济腾飞保驾护航。小侄女，你已尽力，肩上担子不轻啊！”

　　彭剑鼓励她：“那些蝇营狗苟之徒，我们既不怕、也决不手软，卫华侄女，要做个顶天立地、摧不垮、吓不倒的公安战士。与魔鬼周旋，虽有一定风险，相信组织和人民这座靠山，法律与正义利器在握，用你的智慧和胆识，定将一网打尽。”

　　卫华一抹眼泪：“请伯伯放心，专为当这些蛀虫克星，才立志走上政法战线，有啥指示，赴汤蹈火，在所不惧。”

　　田光把今晚突发事件向她讲出：“想让你设法与这位陌生女子取得联系，看她敢不敢接触。”

　　卫华恍然大悟：“我说呢，郭金龙晚上突然打电话关心问候，看来，这只老狐狸仍心存戒备，误认为我跟踪。不过，听口气，因他误判，似彻底清除对我疑虑。”沉思片刻，按田光记下的号码要了过去。

　　对方似并没睡觉：“请问你是那位？”

　　卫华说：“听声音，不知该叫你姐姐还是称小妹，我是公安局的，叫小晖，日、军合一的晖。田局长对你的义举，十分赞赏，也为安危忧心，考虑到你定有苦衷，他不便出面，想让我穿便服，咱俩一见，商讨对你安全防范措施，该不会对我一片诚心拒绝，你说呢，未谋面的姐姐？”

　　对方不放心：“都有谁在场，他咋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卫华说：“放心，田局长只单独交待我，鉴于世事纷杂，没对任何人言。至于你的电话，田局长过去对不少惊天大案都冒险破获，何况个电话号码，举手之劳。”

　　对方没吭声，停了会儿，心有余悸：“我的行踪，被郭金龙怀疑，那个陌生人在追赶时，也晃见身影，只怕来有危险。”

　　卫华说：“既是姐妹，就该风险共担，何况几个蟊贼！你的忧虑，田局长都考虑到，决不能让你失去一根毫发。”

　　对方似被卫华话感动，停了下：“白天，怕派人盯梢，趁夜深人静，郭金龙一伙流氓，说不定正在抱着小姐睡觉，现在就来，记住，只你一人，能答应我的条件？”

　　“好啊！”卫华说，“我正想认识姐姐呢，你的住址是？”

　　“南城区殷华小巷十号，切不可带车，街上也许还有的士，十五分钟后，在门内等你，敲三下为号。”

　　卫华果断地：“一切按姐说的办。”

　　张伟、彭剑、田光真为卫华应变力折服，终松了口气。田光拿出个微录：“她愿否全力配合，该微录给她与否，视其态度，全权定夺。”

　　彭剑看了下表，已零晨两点：“万一赶不回公司上班，郭金龙会否怀疑？”

　　卫华一笑：“为酬加班之劳，主动给我放一天假，这也是天意。她既有勇气挺身报案，只要晓之于理，动之于情，该会配合。”

　　街上已没出租车，连捷路熟，悄悄驾车送到殷华小巷口，卫华急步找到十号大门。

　　按预约，悄无声息进到院落。

　　一进楼门，使她大吃一惊：金壁辉煌客厅，紫红色地毯，一色意大利沙发，灯光下，穿着考究一副贵夫人模样，端庄娴淑，婷婷玉立站在面前。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四、五岁，泪盈于睫，面色忧戚，容颜憔悴，目光涣散，眼神烟雨迷离，形单影只，孤零零一人，富丽华灿中，透着无限凄清寒凉。为拉近距离，一把拉住她的手：“确是我的姐姐，年纪轻轻，有此豪宅，可要让小妹嫉妒了。”

　　卫华这一说，她忧悒脸上更添愁容，无奈苦笑了下，泪光潋潋，挂满两腮，谈出隐衷：“小妹，不怕你笑话，别瞧如此舒适，我是咬碎银牙，咽泪强欢，全是用低贱身子换来的啊！春恨秋愁，又有谁知？”说着，频添几许伤感。与卫华坐到沙发上，哽咽道：“　我叫芳芳，不怕小妹耻笑，人生难得一知己，小晖妹既肯认脏了身的姐姐，就和盘托出，好讨个主意。”

　　她给卫华倒了杯茶，从头至尾述说初涉社会短暂而又坎坷人生，时而激昂，时而低沉，时而热泪双流，痛惜遭人陷害，失去清白之躯，时而又慷慨陈词，拼得一死，雪此沉冤。尤其说到跟踪曾使她倾家荡产、几乎到自杀地步那个叫大牛的陌生人，冒险潜进院落，听到郭金龙贩毒惊天大案，光脚丫被追赶情节，卫华听得痛彻心扉，不知何时，早双拳紧握、气得两眼冒火，终扑到她肩头，失声痛哭。

　　芳芳抚着哭成泪人儿卫华：“当时紧赶猛跑，还是晚了一步，从来电刺探，已被怀疑，虽找理由搪塞，过后意识到，接电话时喘息声，定被狡如狐狸郭金龙识破。那双鞋还是他买的，虽时隔几年，作为物证，能不引起警觉？是我连夜报案主因。死不足惜，决不能让这伙人面兽心恶狼再逍遥法外。”

　　卫华义愤填膺：“芳芳姐，不可自暴自弃，这一切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专挖改革开放墙角蛀虫设的局。我也走出校门不久，谁叫咱涉世不深？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正义定战胜邪恶，此仇必报，不只绳之以法，还要他人头落地。”

二十六：厘清是非　　　熔开心结锢锁　　阴风乍起　　　一时险象环生　83
芳芳听后，驱散满脸阴云，绽出难得一笑，随手取出个本子交给卫华：“小妹，作为人，尤其稍有所学青年，重要的是得到精神慰籍，实现人生价值，为社会创造财富同时，也为自己带来回报，心灵才得到充实。单为物质追求，虽锦衣玉食，连人格都不要，与动物有何区别？即时青春无限，繁华似锦，人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