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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行-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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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拓抿了嘴唇:“既然他们几年前就有密谋那这个阴谋一定很大咱们看到的也许只是其中的一角而我只是一个被卷进来的棋子而已。”

    “现在北方战事激烈这时候中原若是乱起来那真是……”冷幕白神情肃穆地感叹又蓦地想起了什么脸色骤变。

    “前途真是危机重重啊。”方拓忧心忡忡地叹气:“看来我还真该隐匿一阵子了。”

    “我还担心……”冷幕白犹豫一下才慢慢说道:“华山派很可能已经对马秋敬动手了……”



………【第九十三章 英雄珍重(二十)】………

    方拓皱紧了眉头:“为什么要等到这时候?”那天听马泽的语气似乎早已知道马秋敬是秦王的人华山派为什么要将这个隐患留在身边呢?

    “若他真有秦王支持马逢辰岂敢轻易动手?更何况这几年马秋敬在江湖上也有了些势力要动他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据我所知华山派内部虽不和谐却一直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但马泽一死这种平衡被打破了矛盾势必会暴露出来形式也越的复杂。当然……”冷幕白压低音量又小心地看了方拓一眼斟酌着道:“马泽的话未必可信。也许那只是他接近你的借口。可惜咱们知道的内幕实在太少否则便不用自己瞎猜度了。”

    方拓回想起马秋敬对待自己的态度越想越觉得对方的态度暧昧。可又不敢肯定她对马秋敬这个人印象不错但正如好友所说现在这个时候为人处世不得不谨慎而眼下最让她头疼的是另一件事情若华山派要对付自己根本用不着栽赃只要将马泽深夜浑身赤裸的死在自己房间且踏歌公子是女扮男装的事情悄悄放出来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听她说完冷幕白怨愤地冷哼:“哼!掌门爱子半夜死在女人的房间里他们好意思出口?”瞥了眼面色晦黯的方拓他轻声一叹放软了腔调:“好在马泽没有得逞马秋敬是聪明人若他真是依靠秦王应该知道怎么做。至于华山派的马逢辰他虽和契丹人厮混却也要顾及到华山派的名声至少近阶段不会将你的性别透漏出去事情还不算太坏。”又想到方拓一路上遭到契丹人狙击的事情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方拓的秘密便补充道:“就算契丹人在里面参合当事的几方不松口他们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若我猜测没错他们既然有所图谋此时也不会扫了华山派的面子。这也就给了咱们喘息的机会。”蓦地他眼中寒光一闪试探着说:“你有没有想过那日你险些被……她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若不是有长风参与我还真以为他们是设计好的。”原来方拓在对他讲述的时候不知为何将卢喜妍为何能适时赶到的原因简简单单的带了过去当时心情激愤下还没察觉什么但精明如他事后免不得会现其中的疑点。

    方拓低下头许是因为气氛沉闷的原因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抬手松了领子轻声道:“未婚夫深夜留宿客栈。她自然要跑来看看。”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也幸好她这么做了。”

    “果然是这样。”冷幕白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霍地站起怒气升腾于眉间:“她可真有心啊。”顿了顿又对身前的人讥讽道:“幸好她这么做了?那你还不好好谢谢她?真难为你了……”到嘴边的话却是再说不下去他甩甩袖子“刷”的一声雪白的折扇展开恰恰遮住了变幻不定的面孔用努力压制着的语调说:“这事绝对大意不得还是交给我处理吧。免得她使出什么花样来。你早该告诉我的难道吃得亏还少么?”说完最后一句扇后的眼睛又狠狠地剜向她那凌厉的目光却在片刻之后转化为无奈与不忍。他从容越那里了解了不少更知道方拓与卢喜妍之间的关系已非同一般而方拓对朋友情谊最是看重卢喜妍的一番作为等于一杆大棒当头砸下。这种感觉……他抿着嘴唇打算收拢扇子;不料手抖了一下;扇子只合拢一半;他忙低下头;仔细的将它码齐良久才又开口:“既然这样就不必担心了。起码为了长风她也会尽力的帮你将事情隐瞒下去就算事情曝光至少还有一个能证明你清白的人。”说到这里声音抖了一下。

    方拓惟有点头:“那就拜托你了。”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失败她自嘲的苦笑。

    “看来先前的计划要改改了。”冷幕白在房中踱了数步:“这天元庵虽然是个很好的隐蔽之所但消息太过闭塞。还是应该在江湖上走动也好及时应对。只是……”

    “要换个身份?”方拓抬起了头。

    “正是如此。”他定下身形郑重地道:“你在襄阳已经露面相信已经有人注意到这里了我自有办法做出踏歌公子赶往京兆的假象。”说着又用关切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个遍:“你现在虚弱得很待休息几日后咱们再启程吧。”

    方拓不置可否这时候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

    东方微白的时候下起了雨是那种无法辨别轻盈的细雨春风拂过它们便跳动起来飘洒而下纷纷扬扬似断似续。环绕着天元庵的竹林被滋润得越青翠。远处的青山也在这雨烟中变得若隐若现朦朦胧胧。

    方拓跨出房门正有雨丝打在脸上触肤沁凉心之悠悠顿觉清爽。便又向前迈去。

    冷幕白跟着她走出房间见这情形连忙拽住她的一只胳膊打算将她拉回去:“昨夜你耗力甚剧恐怕经不得淋雨。”

    “我哪有那般孱弱。”方拓笑了笑轻轻地挣脱开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雨中。被雨一淋熬夜产生的疲倦因处境而在心底产生的阴霾这时候也都消减了。她非常喜欢这种清醒地感觉。

    冷幕白无奈的收回手:“我这就到襄阳去准备了顺便给你带些易容用的东西回来对了……你这次要用什么身份?”

    方拓明白他的意思嘿嘿一笑抱拳道:“在下白浪冷公子有何指教?”抬头却见冷幕白面神色异常古怪地盯着自己。

    “你真的要用这个名字?”冷幕白目光炯炯:“被人猜穿可不好。”

    “去年我卖画用的不正是这个名字?”方拓失笑随即醒悟过来:“难道这个名字有人用过了?那我再想一个好了。”心里却颇为可惜一年前给“新生”的自己想名字的时候可费了不少的精力呐。

    “卖画?”冷幕白沉吟片刻接着却是双目一亮抚掌大笑:“一年前出现在江宁且不久便消失了踪迹可不就是你么?”见方拓仍是满脸的不解他笑得更加开心了戏虐地道:“这倒省了我许多功夫啊江南画圣白浪白公子……”

    ※※※

    鼎里燃着香淡淡的烟袅袅上升弥散成浅色的雾。缥缥缈缈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注视着镶金的佛像无难努力聚集精神终是难以入定。这几日心神不定尤其是与失散多年的女儿相认之后她便再难保持心神的宁静。原以为自己修行多年不会被世俗情感羁绊太多却没想到如今竟沦落到心神失守的境地。而这不仅仅是母女相认的关系更让她不安的是女儿身上与这修行之地格格不入的气息。尤其是昨夜给唐萱通穴之后明明感受到了那种森寒入骨的煞气。

    “那是魔物缠身才产生的气息。”她眉毛猛地一颤一下子从蒲团上弹起。惊慌之中手中佛珠的丝线竟然断了珠子散落到地上噼噼叭叭响个不停。在这静室中尤为清晰。

    她呆立良久这才回过神来她勉强平复心内翻涌的情绪低宣了一声佛号。反身走出禅房屋内的狼藉却也无心收拾了。

    来到门外刚巧有一位早起准备上早课的弟子经过她便招了过来。

    那弟子赶到近前合十问道:“庵主有何吩咐?”

    无难刚要交待一番却又觉得不妥忙改口道:“今日的早课取消了。”

    等那弟子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远了无难抬头看了看天上如烟的雨丝轻叹一声独自向方拓所在的偏院行去。

    这雨细小如丝很不干脆沾在身上粘粘糊糊却又透着一股冰凉让人很不舒服。

    无难本打算让人将方拓叫来的可又想起昨夜她疲惫的样子这时候怕是还没有醒来。更怕她身体虚弱经不起雨淋但魔物缠身毕竟不是一件小事若稍不注意便有入魔的危险。所以她决定亲自去找方拓问个清楚。

    脑中思索着脚步却是不停可走了没多久却听到交谈的声音似乎传自方拓所在的偏院她愣了愣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下一刻便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虽然天色方明距离又远却也能依稀看出个大概。方拓正送一个男人走出房门两人在院子里拉拉扯扯个不停隐约间还有说笑声传来透着一股子的暧昧……



………【第九十四章 英雄珍重(二十一)】………

    方拓送了冷幕白出门后被压抑很久的疲倦感袭来她便准备补上一觉谁知刚合眼没多久便又给敲门声惊醒了。

    她勉强撑起眼皮以为又是冷幕白转了回来披了衣服就跑过去抱怨着开了门:“你怎么……”话到这里却硬生生的停住了。只因为面前站着的正是无难。

    “师太……”她愣了一下连忙将对方让进房间。虽已将对方当成自己的亲人但过去的记忆毕竟是让人难忘的要她叫另外一个人母亲到底还是会有些不适应。因无难已出家平日里方拓也只用“师太”称之。而无难对此也并无怨言甚至很满意“师太”这个称谓。

    无难走进瞄了眼凌乱的床铺和她不整的衣衫眉头细微的皱了下旋即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我确实来得太早。打扰你休息了吧?”

    “没有。”方拓怎好实话实说?只能摇头。但眉宇间却难掩倦意。

    无难深深的望了女儿一眼眸中神采却不觉有些飘忽了她一生历尽坎坷且阅人无数虽与方拓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也多少了解“女儿”的性子。心里清楚在方拓那温顺的眸子下不仅有对待亲人的恭谨还遮掩着少见的桀骜以及……疏离尽管藏得很深。她心里还是怪我当年抛弃她吧?无难心中暗叹嘴上却道:“咱们相认之后还未曾好好聊过呢。”

    方拓笑了笑给对方搬了张椅子心里却颇为惊讶这时候正是天元庵早课的时间而本应主持早课的庵主竟然出现在自己房间这绝对不简单。

    无难入座之后直接进入主题:“你可与魔物接触过?”

    “魔物?”方拓眸中异光咋现旋即收敛轻轻点头。

    “可否将详细的情况告诉我?”无难早已认定答案眼下见她直接承认也不感意外说话的语气依旧是不愠不火。只是在那平日淡定从容的眸子里却不免添了分忧色。

    方拓想了想便将关于赤邪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寻找轩辕宝玉的真正目的。说到最后在稍做犹豫后又补充了一句:“说起这个赤邪他与师太也是熟识呢。”

    无难认真地听着每听一句眉头拧得便更紧一分而方拓最后一句话让她愣住了:“我和那魔物熟识?”沉默半晌才又问道:“那魔物可说过何时见过我?”

    “应该是师太小时候。”方拓回忆着赤邪的话。

    “决不可能。”无难却是直接否认:“若说现在有魔物接近我也许还能蒙混过去但若二十年前。什么魔物在我眼中都无所遁形岂能没有半点印象?”在房中踱了两步回头却见方拓一脸的困惑遂解释道:“我天赋异能能看到世人看不见的东西但自从生育之后这种异能便消失了。若按你所说我怎会毫无印象?”

    没有印象?方拓讶然对于无难的异能她是听赤邪说过的但对方怎会记不起赤邪这么特殊的“人”来?难道赤邪还是在骗自己?她脸色微变又连忙问道:“师太在生产秦王之时是否是在一座茅屋内而且当时见过他。””

    “不错。”无难一愣眸中凄然之色一闪而逝缓缓地道:“我生你哥哥之时确实是在茅屋内但我周围没有任何人你是如何得知的?”抬眼见到方拓古怪的表情骇然失声道:“难道这也是那魔物告诉你的?”

    听无难一口一句魔物方拓轻微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照实回答:“不错他还说师太当时希望改变愿望做一个普通人。”

    “怎可能……”无难一下子从椅上弹了起来:“我当日确有此想法可是……”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方拓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心里也是震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沉默了很长时间后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将那日赤邪的话完完整整地重复了一遍:“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峨眉山他告诉了你轩辕宝玉的秘密而且……”

    无难震撼地看着她许久嘴角泛起无奈的苦笑摇头苦叹:“我当年也只是偶然从师门的古书上看到一些记载才开始收集宝玉更没听过什么吟宵天魔珠之类的东西。可那魔物却好似就在我的身边什么都知道似的我怎么就记不起来呢?”蓦地又想起了什么转向方拓道:“能否将那魔物附身的天魔珠给我过目?”

    方拓点点头将手腕处的天魔珠解下来交给无难。心里却在默默对照着赤邪和无难的话面色也越的阴沉赤邪阿赤邪你究竟还向我隐瞒了什么?她这边心事重重也就没现对面无难的异样。

    无难接过天魔珠仔细检查了一番眉头突地挑起连忙双手合十将珠子扣在掌心口中念念有词一番“咦?”半晌她轻呼一声却是将目光完全投到了方拓的身上。眸中忧色渐浓。

    方拓被她那轻呼吸引了注意。正好看到她满含着关切和担忧的眼神又是一愣。

    “我未从上面感应到任何魔性反是天地灵气多一些。但……”无难有些急切地说道:“我即刻动身前往伏龙山寻一位故人冰儿……”她担心的看了眼方拓:“你一定要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方拓闻言心下一紧知道无难此行定是为了自己急忙问道:“难道珠子有何不妥?”

    “此事说来话长……”无难摇头苦笑:“非是珠子而是……”她叹息道:“还是我回来再做解释吧。”说着便往外走。

    方拓知道此时不应追问了只得将疑惑和不安压下恭送她出门。

    到了门口无难蓦地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情形。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勒紧了。眼中更是流露出悲苦之色掩也掩不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这做娘的过错阿!

    “师太?”方拓没想到她突然停下不觉一愣。

    无难回过神来冲着她苦苦一笑眼中神采变得更加复杂了:“冰儿为娘有些话要对你说。”

    方拓听她竟然自称“为娘”心头一跳连忙恭敬道:“不知师……娘有何吩咐?”

    无难凝视她心里的话却是沉吟许久也未曾出口。苦涩的长叹一声她收回目光一把推开房门迈了出去外面春雨渐大了周围的竹子被雨水击打着沙沙声响成了一片她的话同雨声混合在了一起传入方拓耳中却又分外清晰:“身为女子本就是最大的不幸而行走江湖更应该谨言慎行爱惜名声啊!”

    话音落定她也不等方拓有所反应便将自己浸入雨中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大有深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就朝远处走去只留下一个满头雾水的人对着门框呆……

    ※※※

    两天后天元庵。

    方拓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游走着时快时慢不一会儿一幅作品便已大致成形。

    “好厉害。”容越也拿着笔不过她只有张大嘴巴感叹的份了。

    又过一会儿方拓将画笔扔到桌边这幅画完成了。

    容越探过头见宣纸上只画着寥寥几棵竹子却神韵非常即便她绘画造诣不高也知这必为精品。她呆立半晌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画羞赧地吐了吐舌头。

    方拓一边将桌面上凌乱的毛笔插回到笔筒中一边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你还没看我的画呢。”容越放下笔将自己的作品取了起来递到方拓面前:“兰姐姐你看比起昨天有进步没?”

    方拓看到那纸上黑乎乎的一片扯开嘴笑了笑指着画上的一处道:“还可以你画的那石头挺有特点多做练习的话迟早能过我!”说完还鼓励似的拍拍她的肩头其实心里却在连连叹气:“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挺聪明的一个丫头可惜实在缺乏绘画细胞恐怕这辈子与画笔无缘了!”

    谁知容越听了她的夸奖面色一下涨得通红极小声地纠正道:“可你刚刚只得哪个不是石头是竹子啊。”

    “哎!”方拓眉毛颤了下:“明天你还是跟我练书法吧。”

    “不要我喜欢画画。”容越直接摇头。

    方拓觉得有些头痛了她没想到当初为了生计卖的几幅画竟然被“识货”的人相中身价倍涨而自己这白浪的画名更因此得了个江南画圣的名头而自从容越知道白浪就是自己之后非缠着要学画画仅仅这两天。她就快崩溃了。揉了揉太阳穴她正起面孔:“我该教的已经教了后面的就要靠你自己体会才行。”

    容越也知自己没有绘画的天分见她如此说也只得作罢。不过今天她第一眼看到方拓画的竹子就喜欢上了缠着要她给自己画上一幅。

    而方拓重新铺开宣纸的时候容越蹦蹦跳跳的坐到了床铺边蓦地她感觉被搁了一下微微一愣取出身下的东西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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