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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澄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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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来上课？为什么你不在她没来的第一天去问，而是那天才去？”
“我的父亲不让我出门……也不准我问。”他抿了抿嘴。
沐铭想起，曾含是在薛家工作，并且未满十八岁，应该算是非法雇佣，这种事情当然敏感，要不是家里面经济状况不好，也不至于会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曾含是被……是在薛家工作吧。”
曾泽新忽然抬起头来，惊诧地看着沐铭，看来他要么是不知道曾含已经在工作了，要么是不知道沐铭也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是，那个时候确实，家里面环境很不好，曾含只有去薛家打工，薛家应该是这个市里面特别富裕的家庭了吧。”曾泽新喝了一口咖啡。
的确，能自己开一家那么大的私人博物馆，一定是很有钱的人家。
“曾含初中跟蒲荷是一起的，她们是好朋友，所以这久我一直在观察蒲荷，想从她那里问出什么，但是她都不跟我说话，我也没办法，好像你跟蒲荷的交情要好一些。”曾泽新微微抬着眼睛看着沐铭，像是想让沐铭帮忙。
沐铭也喝了一口咖啡，觉得今天的卡布奇诺特别甜。
“她们初中是一个班的？”沐铭问。
“曾含，蒲荷还有潇莹雪都是一个班的，但是那个时候蒲荷跟潇莹雪的交情还没有这么好。”
沐铭忽然吸了一口气：“你跟潇莹雪也是一个班的？”
“没有。”他摇摇头：“我在四班，她们在一班。”
“哦，那个时候，潇莹雪应该不怎么出名吧。”沐铭尽量问得不着痕迹。
曾泽新想了想：“也不是，那个时候她好像是一班的学习委员，学习特别好，性格也特别好，很热情，很多人都知道她，最重要的，是她初三的时候就开始跟薛家的少爷交往，初中生谈恋爱，你也知道……都是闹得满城风雨的。”
沐铭想了想：“那么，你去薛家找过曾含了吗？”
曾泽新使劲点点头：“去过一次，但是等了好久，大户人家规矩特别多，后来他们说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人，我觉得那个……可能是他家的佣人太多了，所以才没有人记得曾含。”
“你知道曾含是做什么工作吗？在薛家。”
“曾含有一次跟我说过，好像是在厨房擦那些油污，类似清洁一类的工作。”
沐铭脑子里仿佛有一条线一样，把很多的事情栓到了一起，忽然他就觉得什么很不对劲，对面的曾含一直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但是沐铭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他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有什么事情逐渐浮出了水面，不，不是浮出了水面，而是脑子里的泡泡被挤到了一起。
曾含在厨房工作，那个姓薛的少爷，记得潇莹雪说他叫薛涵，他是煤气中毒，那么也只有在厨房才能，不，也不一定，但是这个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沐铭？”曾泽新在面前叫他。
“嗯？”沐铭回过神来。
“那个，我要走了，回家晚了，大人也会问东问西的。”
“好。”沐铭也站了起来，曾泽新的咖啡已经全部喝完了，但是沐铭的只喝了两口。
“走吧，我送你到学校门口。”
“不用了。”曾泽新摆摆手：“你还是快回宿舍吧。”
沐铭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
“嗯，我过一久还会去薛家看看，到时候发现什么再联系你。”
“好。”
沐铭回头看看，韩煜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或许真的晚了。
第七章 灰暗的年华
蒲荷的奶奶在期中考过后去世了，听说是心脏病忽然发作，蒲荷请了一天的假，回家里和父亲一起处理奶奶的事情。
“你家里面很漂亮。”潇莹雪从自己的房间外面走进来，蒲荷正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父亲马上要回来了，她不想让父亲看见自己这些东西，口红，眼线，眼影，这些对于身为警察的父亲来说，都属于敏感的东西，他并不喜欢女儿用这些东西，只因为父亲平常并不回家，蒲荷才敢光明正大地把这些东西摆在外面。
“这些都要收起来吗？”潇莹雪问，潇莹雪也向老赵请了假，来陪着蒲荷，因为她也知道失去亲人是一件莫大的事情，尤其是养育蒲荷多年的奶奶。
“都收起来吧，我爸不喜欢看见这些。”蒲荷没有看潇莹雪的脸，一边自己收着。
“那么这件事情完了以后，你还是会拿出来用的吧。”潇莹雪的眼睛闪着炯炯的光。
蒲荷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好，可别为了这种事情就放弃自己。”潇莹雪把自己拿起来的一瓶指甲油放进了蒲荷的柜子，蒲荷从余光里面看见了潇莹雪的动作，这么优秀的人，在她身边的人，一定也要很优秀才行啊，但是做一个漂亮而且优秀的人，是很累的事情，蒲荷看着满柜子的化妆品，暗想，从第一次买了一瓶指甲油以后，潇莹雪一直跟自己介绍一些化妆品或者是护肤品，自己没办法不买，除了自己抗拒不了诱惑，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那时潇莹雪推荐的，每次潇莹雪看见自己买了她推荐的东西，都会很高兴，蒲荷不想看见潇莹雪失望的样子。其实能跟这么优秀的人在一起，应该也是很多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自己能够站在她的身边，更应该努力才对。
“不会的。”蒲荷看着她笑了笑，她没有化妆，这几天她都要维持素颜，直到奶奶的事情处理完以后。
“衣服也收一下吧。”潇莹雪说。若不是她提醒，蒲荷几乎要忘了，自己还有满柜子的衣服，很多花花绿绿，款式万千的衣服，也是在和潇莹雪一起之后才买的。蒲荷低下了头，自从跟这个优秀得像一颗星星的人在一起之后，自己的花费也变得高了，但是每次出去，好像都是自己在买东西，她没见过潇莹雪买过什么，一直都是潇莹雪在向自己推荐各种各样的好看的衣服或者是饰品，有时候蒲荷都不禁觉得，潇莹雪知道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一个高中生应该知道的，期中考刚刚结束，但是蒲荷毫不怀疑，潇莹雪一定会站上年级第一的位置，优秀的人，在哪里都是优秀的。
打开柜子，漂亮的衣服堆了很多，洗过的，没洗过的，以前蒲荷的衣服不多，但是都是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好，穿过以后一定要洗，但是现在衣服多了，很多衣服穿一次就堆到了柜子的最里面，再也见不到衣柜外面的光亮了，她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出来堆在床上，潇莹雪帮着她把每件衣服都拿出来，然后叠好分类放进柜子里面。
“你以前没有这么多衣服吗？”潇莹雪问。
蒲荷点点头：“因为一直都是穿校服，也没太在意这些。”
“别担心，以后你会有很多衣服的，漂亮的衣服。”
“我也觉得。”这句话是在奉承潇莹雪，蒲荷只是觉得应该这么说。
潇莹雪把叠好的一摞衣服放进了柜子，外厅响起了敲门声。
“应该是爸爸回来了。”蒲荷要出去开门。
“人是没有办法单独活下去的，必须相互支撑，才看得到天空中的太阳。”潇莹雪忽然说道，蒲荷犹疑地转过来看了她一眼，为什么她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敲门声在持续，蒲荷的父亲在外面喊道：“小荷，小荷，在家吗？”
“来了！”蒲荷忙去开门。
蒲荷的父亲年岁也有些大了，脸上全是风霜刻下的皱纹，身为警察，有着健康的黝黑肌肤，他走进来，不发一语，坐来了沙发上，这时候，潇莹雪从蒲荷的卧室走了出来，朝蒲荷的父亲打了个招呼。
“啊，你好。”蒲荷的父亲也回应：“小荷，你朋友？”
蒲荷点点头，帮父亲和潇莹雪倒上水，潇莹雪走过去，坐了下来。
“您是警察？”潇莹雪问。
“啊，看来小荷都跟你说过了吧。”蒲荷的父亲笑了笑，似乎是常年没有做什么体力活动了，他的肚子上凸出一块肥肉。
潇莹雪稍微坐近了一点，坐姿仍然很优雅，蒲荷也坐来了潇莹雪旁边。
“不过平时公务忙，都不怎么回来，一直都是她奶奶……唉！”
“对不起，让您想起这件事情。”潇莹雪低下头，露出自责的神情。
“别在意，倒是小荷有你这样的朋友，才是小荷的福气呐。”他眯着眼睛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潇莹雪。”
“哦？潇莹雪？这个名字，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他想了想：“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刑事犯罪侦查科的，好像听过他提到你的名字。”
“爸！”蒲荷似乎不想听父亲说这件事情，但是她的父亲仍旧继续说道：“是了，就是小张，他提到过这个名字。”
“不愧是警察，记得真清楚啊。”潇莹雪赞赏：“我猜，您的那个朋友说到我，应该跟那件案子有关系吧，薛涵的。”
“你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啊。”蒲荷的父亲喝了一口水：“听说这件事情，因为是有钱人家的案子，所以基本上提起来都是小心谨慎的。”
蒲荷有点担心，这件跟潇莹雪有关系的案子，竟然由她自己提了出来。
潇莹雪想了想，然后看着蒲荷父亲的脸，问道：“我一开始也不太相信，但是事情都这样了，我自己也不能一直困在里面走不出来啊，您说是吧。”
蒲荷的父亲看着她，露出赞赏的笑容：“你倒是豁达，小荷就不一样，这孩子呀，就是经常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走不出来。”
“爸……”蒲荷又用一种带着提醒的语气说了一遍。
潇莹雪和她的父亲似乎都没有在听她说话，潇莹雪继续说：“怎么说，那件案子的受害人都是我的男朋友，我当然介意，但是事情这么蹊跷，交给警察不是比自己一味蛮干要有用吗？”
蒲荷的父亲抿着嘴点点头，那是他万分认同一个人的看法时的表情，蒲荷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过这种表情。
“那么警察有查出什么吗？”潇莹雪问，她的表情忽然认真起来：“老实说，我就是听蒲荷说您负责刑侦科，所以才觉得，您应该会知道。”
蒲荷的父亲想了想：“跟你说也没什么不行的，但是你不能说出去，因为现在还没有定案，内部要怎么判这个案子还是机密，跟你说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潇莹雪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只是您对我说了，没有什么关系吗？”
“反正你是小荷的朋友，我也应该相信你嘛。”他笑了笑：“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
“多谢你信任我。”潇莹雪露出好看的笑容。
“小荷，你也别说出去。”
蒲荷默默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蒲荷的父亲也喝了一口水：“总之，那个案件有些可疑，内部有一些人说，像是他杀案件，而不是自杀。”
“什么？”潇莹雪忽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就连蒲荷也呆了：“他杀？那么凶手……”
“就是这个地方头疼啊，警方花了很长时间去调查，但是满屋子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就是……估计死亡时间，所有人都不在事发现场，当时被害人是一个人死在厨房的窗户旁边的。”他想了想，补充道：“有的人也断定为自杀，因为当时被害人与窗户的距离，是完完全全可以打开窗户的，窗户也没有上锁，这种时候，满屋子都是煤气，不打开窗户的，只有一种人。”
“决心自杀的人。”蒲荷在旁边小声说道。
“那……为什么有人说是有别的凶手呢？”
“尸体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警方首先断定，死者就是因为窒息死的，也有人说，死者是先吸入煤气，全身没有力气之后，被人勒死的，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倾向于他杀，最重要的就是还有一个依据，让我也相信，这个案子，估计是他杀案件。”
“是什么呢？”
“就是，被害人不可能是自己勒死自己的，因为其实自己勒死自己很不容易。”蒲荷的父亲比了个动作，就像是用绳子勒住自己的脖子：“最深的勒痕是在脖子前端，脖子两侧几乎是没有勒痕的，所以不可能是把绳子绕了一个圈，这样就能把自己勒死的话，煤气就是多此一举啊。”
潇莹雪也想了想，然后说：“所以，其实薛涵的死因是勒死，而不是中毒，中毒只是后来凶手故意设计的。”
他点点头：“是，但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直接勒死不就好了，如果是我，我就这样做。”
“那现在……警局内部的人，他们是怎么看的呢？”
“只有一小部分人还在认为是自杀，但是大部分已经倾向于他杀，但是现在根本找不到凶手，毕竟这不是侦探小说，不是每件案子到最后都会解决。”他摇摇头。
潇莹雪忽然站了起来，郑重地说道：“我有一件事情麻烦您。”
蒲荷睁大了眼睛看着潇莹雪。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见潇莹雪微微蹙眉，十分认真地说：“我希望您能帮忙找我和蒲荷的一个朋友。”
“莹雪？”蒲荷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那件事情，她只是随便向潇莹雪提到过而已，没想到潇莹雪记得这么清楚。
“你们的一个朋友？”
“我希望您能去帮我找她，她叫曾含，在薛家当女佣人，但是开学的时候就失踪了，而且一直没有联系上，我们都很着急，我……是这个班的班长，所以觉得自己应该管这件事情。”
蒲荷的父亲马上直起腰：“你说那个人是你们班的，却在薛家当女佣人，这是非法雇佣啊。”
潇莹雪摇摇头：“她的家庭状况并不是很好，这点我希望您能够理解。”
“嗯。”蒲荷的父亲带着温情的目光点了点头：“那就暂时不追究，但是……你跟我说这件事情，务必又会牵扯到很多别的东西，比如薛家，薛家的家世地位财产，让警察入内采访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就算定了薛家的罪，也不是警察能够轻易撼动他们的，毕竟，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规则是超脱于法律之外的。”
“我知道。”潇莹雪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并不是说，就是薛家把她怎么样了，我只是对她的失踪感到有点不安，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班主任已经联系过很多次了，而且曾含的母亲措辞很奇怪，一直说那孩子离家出走了，但是又根本没有想办法去找她，或许算是我的直觉吧，我觉得整件事情很奇怪，可能……”她放低了声音：“可能跟薛涵有关系。”
蒲荷的父亲马上直起腰来，蒲荷也觉得浑身开始僵硬起来。
“我觉得，这两件事情不会没有关系，曾含是在厨房工作的，薛涵也是……”
“这种事情不要乱说，有什么的话，警察会处理的。”蒲荷的父亲皱起了眉头：“还有，不管你们怎么想，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了，知道吗？”
潇莹雪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双手紧握：“我知道，就像我说过的，交给警方办比自己瞎琢磨好，所以，我今天才会说出来……这件事情。”
“嗯，你能信任我们，很好，那我保证，我们不会让你失望，但是时间可能会很长，知道吗？毕竟是在千千万万的人海中找那么一个失踪的人。”
潇莹雪点点头，蒲荷觉得她刚才太激动，眼眶红红的像是要溢出泪水，蒲荷的父亲起身，去办理一些事情，过了一会儿，蒲荷才坐到了默不作声的潇莹雪身旁，轻声说：“谢谢你。”
潇莹雪的眼睛很红，但是并没有泪水流出来，蒲荷不禁想，她真是个坚强的女孩子，如果说曾含和薛涵的青春都被染上了厚重的灰色，她的青春年华，才是真的一片亮丽。
“不用，其实曾含对于我们，也应该是班上的一个人才对，但是现在根本不知所踪，还有，就是薛涵，曾经对我是很重要的人。”她轻轻抹了抹眼角，尽管那里并没有眼泪流出来。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从初中就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跟薛涵那样的男生交往，我……对他印象并不是很好啊。”蒲荷小心地说，毕竟是在戳着潇莹雪的痛处。
潇莹雪并不介意，而是认真地回答：“是，他长得不好而且行事作风也不被人认可，但是他偶尔也有很温情的一面，是别人看不到的，如果哪一天，蒲荷你也喜欢上哪个男生，就算周围的人说他再怎么不好，你依旧会觉得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
“呵呵，只是想不到莹雪居然会喜欢那样子的男生，感到有点意外罢了。”蒲荷笑了笑。
“那是因为，他虽然行事作风不好，但是却很会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或者别的事情，我说过，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必须要有别人的支撑才行啊。”
蒲荷默然，没想到这么优秀的人，也是需要别人支撑的，自己一直不知道，要怎么来完善自己，才不会让潇莹雪失望，今天听了潇莹雪这么说，更是不忍心让她失望，只能自己更加努力，更何况，自己与潇莹雪在一起的原因，还有另外一个……
蒲荷咬了咬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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