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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纲吉在火焰小狮子纳兹担忧的眼神中站了起来，纳兹跳上了他的肩膀，少年的痛苦似乎已经消失，他再度恢复了死气状态的平静：“你们小心吧。”
　　
　　肯尼斯……卫宫切嗣的魔术礼装“起源弹”是所有魔术师的克星——放着不管的话……肯尼斯会死的！
　　
　　“……啊，走掉了。”
　　
　　爱丽斯菲尔看着夜空中少年托起的长长火光，宛如彗星一般，微微叹息。
　　
　　“切嗣……”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给我的祝福！




☆、第四章

　　
　　肯尼斯的精神趋近于疯狂。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过！他自有生以来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左臂的疼痛让他想要叫喊，血液的流失让他觉得夜晚如此的寒冷，魔术回路的躁动让他混乱！但是魔术师的尊严让他忍住了这痛苦，他要报复，要报复！要将那该死的、将他弄伤的魔术师败类切成碎片！
　　
　　“哈哈哈哈！找到你了！卫宫切嗣！”鬓发散乱的肯尼斯狂笑道：“不要因为那千分之一的几率打中我而自豪！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我要剥掉你的皮，剃了你的骨，撕裂你的肉！让你尝尝真正的魔术师的愤怒！给我杀了他！我的魔术礼装——月灵髓液！”
　　
　　黑暗之中，唯一可见的便是月光，些微的光华将敌对的两人照亮。铺天盖地的锋利水银是如此的冰冷恐怖，可是月光下，卫宫切嗣却笑了。
　　
　　他举起手中机枪疯狂扫射，肯尼斯狂笑一声，月灵髓液立即包裹住他的身体。肯尼斯讽刺道：“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你得逞！卫宫切嗣！准备好你的死亡吧！哈哈哈哈！”
　　
　　卫宫切嗣的脸上沉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恐惧之意的一把扔掉了右手的机枪，举起了左手短小的手枪。
　　
　　他又一次笑了。
　　
　　魔术礼装“起源弹”离开枪膛，这由卫宫切嗣肋骨的粉末填充的弹药拥有对魔术的“切断”和“接合”的功效——切断之后又结合起来的线，结点的粗细会发生变化，其最终的结果往往会引发质变——这种功效一旦作用于魔术师的体内，将是最为可怕的——越是代代相传的魔术刻印越是强大，越是强大的刻印魔术回路越是繁杂，越是繁杂的魔术回路便越容易紊乱，暴走。
　　
　　这就是“起源弹”的功效。
　　
　　一旦肯尼斯的魔术回路开始暴走，那么即使不死，他这辈子也别再妄想使用魔术！对于一个魔术名门的家主而言，这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结果！
　　
　　那一刻月光下的世间仿佛静止，较一般子弹略长的“起源弹”在银色的辉光下反射出优美冰冷的弧度——近了！近了！距离全身被水银防御的肯尼斯只有一米！
　　
　　但是——肯尼斯的魔术礼装的超强防御却在“起源弹”的特质下没有丝毫用处！
　　
　　卫宫切嗣面无表情，已定的胜负让他的肌肉也下意识的放松。然而就在那千分之一秒的刹那，他的肌肉僵硬了。
　　
　　那是一只手。
　　
　　一只并不大的手。
　　
　　手的主人带着钢铁质的手套，手背处有着湛蓝色的水晶，照亮黑夜的不再只是月光，还有世上最美的火光。
　　
　　额头燃烧着火焰的少年破窗而入站在肯尼斯的面前，似乎是全力赶来而微微喘息。仿佛燃烧的金橘色眸子直视着面前的卫宫切嗣，玻璃的碎渣簌簌掉落，少年缓缓张开了紧握的右手。
　　
　　那是一颗已经扭曲的子弹，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起源弹共有66颗，之前的37颗每一颗都毁灭了一个敌人。这一次，这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起源弹没有发挥出它的效用。
　　
　　生死一线。
　　
　　卫宫切嗣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这个可以与英灵媲美的少年，右手的血痕闪过魔力的流光，他已经准备好立刻使用令咒召唤Saber到来。但是少年只是看着他，缓缓道：“阿其波卢德，没问题吗。”
　　
　　密闭的水银裂开一道裂口，肯尼斯神情狼狈地怒道：“为什么现在才来！”
　　
　　“抱歉。”未来的首领淡淡道：“这里请交给我，卫宫切嗣的魔术礼装是你的克星，你的防御无法防住他的攻击。”顿了顿，他道：“他的魔术礼装‘起源弹’会让你体内的魔术回路暴走，先撤退吧。”
　　
　　冷汗瞬间浸湿了肯尼斯的后背，没有人能比他更明白拥有九代魔术刻印的身体一旦暴走，他将面临怎样的灭顶之灾。神智似乎回到了他的脑中，他冷冷道：“泽田先生，你是怎么知道他的魔术礼装是什么？阿其波卢德家的情报都不能得到的秘密。”
　　
　　“……我不知道。”他缓缓道：“就在刚才，脑中突然出现的。”
　　
　　他没有说谎。但是有人信吗？
　　
　　可惜的是，在场的两个人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肯尼斯冷笑了声：“泽田先生，你还在等些什么？现在是杀死卫宫切嗣最好的时机！”
　　
　　纲吉只是道：“请先撤退，你的伤势不轻。”
　　
　　肯尼斯气的浑身发抖，最后只是道：“那么我静候您的好消息，泽田先生。”
　　
　　纲吉沉默。
　　
　　肯尼斯离开了，冰冷的月光将这满地狼藉的走廊照的荧光闪烁。两个人静静的凝视，未来的首领缓缓道：“为什么要引爆大楼？”
　　
　　切嗣看着少年。
　　
　　不是通过瞄准镜，而是用肉眼清楚的看到处于特殊战斗状态中的少年。坚定冷淡的神情，充满领袖风范，火焰在额头耀眼的燃烧，仿佛英灵一般的夺目。
　　
　　这个孩子死后，想必也会成为英灵座上了不起的一位吧？
　　
　　他不合时宜的淡淡想着。
　　
　　“你应该明白，因为你在那里。”
　　
　　钢铁的手套被握的嘎嘎作响，即使处于死气的面无表情状态，未来的首领依旧可以看到其无比的愤怒：“那么那些普通人算什么呢！为了杀死我，那么多无辜的人……那么多无辜的人又算是什么！又算什么！”
　　
　　少年的双手燃起了耀目的火焰，与此同时切嗣立刻抬起手喝道：“以令咒为名，Saber——”
　　
　　“不是这样的！”
　　
　　一个沙哑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卫宫切嗣的背后长廊中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首先看到的是跑在前方的爱丽斯菲尔，她的身后跟着用公主抱将重伤的舞弥抱在怀中的Saber。熟悉的感觉在心底鸣响，月光被遮挡了一瞬，下一秒比月光更加迷人的Lancer的身形也出现在了面前。
　　
　　“没事吗，迪卢木多？”
　　
　　“我没事，纲吉殿下。我已经和Saber一起将Caster击败，但是非常抱歉让他逃走了。”迪卢木多歉然道：“万分抱歉。”
　　
　　“无妨。”未来的首领微微摇头，爱丽斯菲尔已经奔到了卫宫切嗣的身边。似乎是全力奔跑而来，她疲惫的不停的喘息着。Saber抱着舞弥站在两人身后，但是紧绷的肌肉证明了她的紧张。即使已经经过了爱丽斯菲尔的紧急治疗，但是毕竟只是仓促的行为，并且那样的重伤不是一时半刻能好的。
　　
　　“不是这样的，泽田先生……”舞弥喘息着道：“的确，为了狙杀你，我们确实引爆了酒店。但是在那之前，我故意在酒店大楼中纵火，让所有人逃出来。”
　　
　　未来的首领微微一顿。
　　
　　“……你和肯尼斯也逃了出来，那么这次爆炸便没有一个人伤亡。”切嗣缓缓道：“我知晓肯尼斯的习惯定然不会因为酒店失火而出来，我一直等在楼下，直到确认除了你们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离开酒店才让舞弥引爆。”
　　
　　“是……这样……吗……”未来的首领怔愣地看着面前四人。超直感告诉他对面的人并没有说谎，这一刻，一种不只是疲惫还是轻松的情绪涌上心头。
　　
　　没有一个人死掉……也没有一个人因他而死……
　　
　　太好了……太好了……没有人……因为他而死……
　　
　　少年瞬间的脱力，迪卢木多心中一惊立刻扶住少年。纲吉顿了顿，低着头缓缓道：“迪卢木多，你要在这里和Saber开战吗？”
　　
　　减缓的形势顿时再度紧张起来，但是枪之骑士微微摇头道：“Saber的损耗比我更甚，我并不想趁人之危。纲吉殿下，我和Saber之间总会有一次了断，请您允许我先将Caster的人头献给您，之后，我定会与Saber做一个了断。”
　　
　　未来的首领点点头。
　　
　　他并不想战斗，现在的他一点也不想。但是他习惯了去包容别人，即使再不愿意，也定是要先征求同伴的意愿的。Lancer此时的回答再合意不过。
　　
　　他现在只想去冷静一会。
　　
　　握紧的双拳缓缓放开，手中喷射出大鼓的火焰，还不待众人警觉，纲吉就已经飞出了艾因兹贝伦的城堡。
　　
　　“纲吉殿下？！”
　　
　　感受到主人心中剧烈波动，Lancer心中担忧不已，他转头看向切嗣身后的Saber，两位惺惺相惜的骑士相互点首，随即他快速追了出去。
　　
　　纲吉飞在天空中，狂风吹乱了他的发，几乎连视线都要模糊。但是他现在只想要尽情的飞行，尽管身体很痛，很冷，很饿，很疲惫，他都想要去发泄——罪孽的消除带来的不是轻松，而是更甚的沉重。
　　
　　在这样一个世界中，他是否真会有一天让别人因他而逝去？
　　
　　他终究不是圣人，他也是自私的。比起人的死亡，他更恐惧的是那些人因他而死——生命的消逝是一条无比沉重的罪孽锁链，仿佛要让他生生窒息。就好像他的教师在不久前说的那样，他与白兰生死战斗，不是为了什么“拯救世界”的宏愿，他所希望的仅仅只是活下去，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回家这一个愿望罢了。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算是过度？下一章是多视角~~~我终于要到达三王宴了~
ps：我的新手机就这么被偷了呜呜呜……




☆、第五章　上帝的眼

　　
　　艾因兹贝伦的城堡一片寂静。
　　
　　半响后切嗣转过头道：“爱丽，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遇到了言峰绮礼。”爱丽斯菲尔缓缓道：“然后……多亏了纲吉君来救我们。”
　　
　　切嗣沉默。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他做了太多太多他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对他而言只要达到了想要的结果，其他人的理解与他无关。但是他不能不解释，因为那个少年的双眼告诉他，如果不解释清楚，那么他会成为这场战争第一个出局者。
　　
　　他疲惫地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支烟。只要有Saber在，阿瓦隆就会保护爱丽斯菲尔，他斜眼看了一眼虚弱喘息的舞弥道：“舞弥的伤势如何？”
　　
　　“我已经做了紧急治疗，稍后我再仔细治疗一次应该就会没事了，不过，还是再休息一下比较好……”爱丽斯菲尔犹豫道：“切嗣……”
　　
　　他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在一片沉默之中抽完了一整支烟，随即他站起身缓缓道：“你们三个先留在这里，我去做别的事情，新的住处我会准备好的。Saber，爱丽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等等！”Saber再也无法忍耐：“切嗣——！”
　　
　　他没有回头，直径离开这依旧沦为一片废墟的城堡。
　　
　　他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是他们之间所追求的终究并不一样。
　　
　　“泽田……纲吉……”
　　
　　这场圣杯战争中最意外的存在。
　　
　　………………
　　
　　“真是狼狈呢，绮礼。”
　　
　　言峰绮礼清醒过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缓缓从沙发上坐起，转头看向坐在桌前品味他收藏的人，缓缓道：“吉尔伽美什……”他伸出手捂住头：“我记得……”
　　
　　“真是不甘寂寞呢，绮礼，你去做了些什么呢？背着你的父亲和时臣？”英雄王看着沉默的男人，突然笑了：“嘛，先不说这个好了，不如说说看你对本王的新玩具感觉如何？”
　　
　　“泽田纲吉吗……”他说着，随即沉默。
　　
　　那是否真的是神的火焰呢？耀眼，光明，强大，看似温暖，接近了却被灼伤……不，应该是温暖的，灼烧的原因是因为它的主人在愤怒。
　　
　　如果能将他逼到极限，那是绽放出的火焰将会是——
　　
　　他突然愣住。
　　
　　我在想些什么？
　　
　　吉尔伽美什在一边笑道：“怎么了绮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吗？”
　　
　　面对英雄王似笑非笑的表情，绮礼只是很淡定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将案几上喝空的酒瓶收好，淡淡道：“泽田纲吉果然是这场圣杯战中最意外的人，他的危险程度由在Rider组合之上，但是他的人却非常好控制，Servant又是极为顺从的人。在后期我们可以考虑与其结盟，或是在最后处……”
　　
　　“这种事情去和时臣说，本王没有兴趣知道。”吉尔伽美什无趣道：“本王在问你关于本王的新宠，感觉如何？”
　　
　　他却没有等绮礼回答，反是站起身，英灵的身躯让他可以随意的变换方位，金色的光辉在不大的房间中四溢：“很美吧？那样的光辉！仔细去想想，绮礼，他的愤怒可以让火焰更加的旺盛，他的痛苦让他更加美丽更加强大！这样很棒不是吗？”
　　
　　绮礼皱眉道：“你想说什么，吉尔伽美什。”
　　
　　“你可以想象吗？当他得到极致痛苦的时候将会怎样？”
　　
　　仿佛伊甸园中魔鬼化身的蛇诱惑，但他却不可抑制的闭上眼去想象。方才所见的火焰似乎再度出现在了眼前，那样的近距离，与他接触的时候，是多么的动人！
　　
　　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希望少年愤怒痛苦绝望的冲动！他希望能亲眼看到那日少年愤怒痛苦地看着吉尔伽美什的时候所燃烧的火焰——那将是何等的美丽！让人无比愉悦！
　　
　　愉悦？——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神啊，我究竟在想些什么？我是否已经被魔鬼所诱惑，背离了上帝的光辉？
　　
　　“怎么了绮礼？”吉尔伽美什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看样子你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绮礼猛地睁开眼睛后退一步，与面前的恶魔拉开距离。英雄王却并不在意，只是笑道：“但是要记住哦，绮礼，只有本王才能赋予他痛苦——”
　　
　　他戛然而止，随即笑道：“呐，绮礼，你追寻到你的愉悦了吗？”
　　
　　理智告诉他应该离面前危险的毒蛇越远越好，可是如此自制的他第一次无法抗拒自己的欲｜望，无法管住自己的舌头：“我的……愉悦……”
　　
　　…………
　　
　　肯尼斯愤怒的回到了工房中。
　　
　　“肯尼斯？”索拉看着满身血的肯尼斯吃了一惊，快步走出来：“出了什么事？你们不是去杀Saber的Master以及Caster了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迪卢木多呢？！”
　　
　　肯尼斯大怒，可是看着最心爱的女人的脸，他的怒吼不禁深埋，只是心中对枪兵的愤恨更上一层楼：“卫宫切嗣的魔术礼装出乎我的意料，泽田先生让我先行离开，他和Lancer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
　　
　　索拉松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扶住肯尼斯：“他们毕竟是我们重要的盟友，嘛，肯尼斯，过来这边坐。先喝点水吧，我帮你治疗。”
　　
　　感受到未婚妻的温柔，肯尼斯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点，就连伤口的剧痛似乎都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啊，拜托你了，索拉。”
　　
　　“……呐，肯尼斯。”
　　
　　“嗯？”
　　
　　绿色的光辉让伤口一点点的愈合，索拉的脸在柔光之中晦暗不明：“我们要怎样夺取泽田纲吉的令咒？”
　　
　　“索拉？”肯尼斯一愣：“不是已经决定论吗，泽田纲吉的战斗力极强，我们没有必要处理掉他，更何况我们对圣杯根本没有兴趣，Lancer那家伙只怕也不会认同吧？”
　　
　　“迪卢木多毕竟是英灵不是吗？只要有令咒，契约转换，他一定会接受的！毕竟他需要圣杯不是吗？！”索拉急切道，随即似乎发现了自己的激动，她深呼一口气道：“现在各方都已经注意到了泽田先生的强大，那么到最后战争结束，他们真的会以为他是因为你的帮助才好运得胜的吗？清醒一点吧肯尼斯！”
　　
　　肯尼斯犹豫道：“可是我认为他应该……”顿了顿，他道：“泽田先生也不会接受的吧？”
　　
　　索拉低声道：“会有机会的。”
　　
　　她坚定道：“一定，会有机会的……”
　　
　　迪卢木